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元月月半  发于:2024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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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致挥不敢信:“我们——过几天?”
楚风禾:“不然在家等着挨骂?”
耿家老大离首都几千里,由于太远杨梦夏都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回去,自然没法骂他二弟。耿致晔身为弟弟也没法骂兄长,于文桃是后妈没底气骂耿致挥,所以楚风禾指的是她爹妈。
耿致挥问“怎么办”,也是因为他岳父岳母以为耿犇犇报的不是师大就是人大,再不济也是林大,左右在首都,毕业后有个稳稳当当的铁饭碗。要让他们知道耿犇犇上军校,老两口又得气的三天吃不下饭。
之前耿致挥和楚风禾一到楚家,楚家人就说老两口被叶烦气的三天没吃饭。
上了年纪的人一天不吃身体都受不了,甭说三天。楚风禾一听就是夸张,但看她爸妈确实生气,就顺着他们埋怨叶烦不懂事。
这次跟叶烦无关,楚风禾不好意思把叶烦拉出来挡枪,又不想挨骂,只能有多远躲多远。
楚风禾又问:“还是现在告诉他们犇犇的通知书到了?”
耿致挥脸色微变,闻言恨不得立刻回单位:“家里没怎么收拾,衣服被子该发霉了,过几天回去收拾收拾再回单位。”
楚风禾心说,还是你会找理由。就首都这么干燥,衣服被子三年不晒也不会发霉。
“那过几天?”楚风禾问。
耿致挥想在家多待几天。家里饭菜可口,生活方便,不用整天想着工作,神经放松下来,晚上也不至于被一点动静惊醒,可以说自在又舒服。
可是一想到他岳父岳母七十岁了,跟他们打交道轻不得重不得,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得受着,耿致挥就烦,他半年休一次长假又不是回来受气的。所以耿致挥就想早点回去。
犹豫不决,让老天决定。
耿致挥叫楚风禾写两个纸条,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还能抽到时间短的,那就是天意。打开纸条,上面写着“5”,耿致挥决定:“四天后回家。”
楚风禾:“卉卉和犇犇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叫他俩过去住几天?”
耿致挥问:“卉卉舍得她的小生意?”
公园的冰棒生意跟去年一样干到八月二十左右,卉卉有时间去爸妈单位家属院,然而耿卉卉不想去。
晚饭前,耿卉卉跟大宝和二宝在院里啃番茄,楚风禾说到这事,耿卉卉的回答是冰棒生意一结束她就要看书,她打算读研——她婶说过学历高待遇好。
叶烦此时就在厨房,闻言不禁说:“想不想去自己决定,甭扯我。”
耿卉卉撇一下嘴,直接说:“不去!”
楚风禾一点不意外:“家属院的叔叔阿姨们前些天还问你最近怎么样。他们想你了。真不去啊?”
耿卉卉跟他们不熟,无事献什么殷勤:“不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吧?”
楚风禾噎住。
只因大部分人随口一问,真想耿卉卉回去的正是想帮她介绍对象。
耿卉卉见状翻个白眼:“我才十八,十八岁!想什么呢?这事十年后再说!”
耿致挥变脸:“几年?”
“十年,咋了?你二十五结婚,我叔二十八结婚,十年后我二十八岁不正好?”耿卉卉朝正房看一下,“小姑今年二十六了还没对象,有空操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妹妹。”
耿致勤着急忙慌从屋里出来:“说你就说你,扯我干嘛?”
耿致晔在厨房给叶烦打下手,听到他妹的口气眉头微皱,低声问:“小勤怎么这么怕咱们知道?”
好巧不巧,于文桃进来看看要不要帮忙,闻言于文桃就想直接问,扭头看到耿致勤对耿卉卉翻白眼,怕她还没说完就被耿致勤怼回去,干脆小声问叶烦:“老三,你啥意思?”
夫妻俩吓一跳,叶烦甚至差点切到手:“你什么时候来的?”
于文桃朝耿致晔看一下。耿致晔顿时明白:“我说小勤的时候?”难怪他没发现,原来刚到啊。耿致晔颇无奈地说:“没什么意思。”
于文桃:“我还没聋!”
耿致晔用手肘碰一下叶烦:坦白啊?
叶烦让她婆婆先进来,在门口挡光。于文桃到里面就盯着她和耿致晔。耿致晔一见糊弄不过去,便解释其实他和叶烦也不确定,只知道有一次张小芝在公园相亲,几个小的要帮张小弟试试他姐夫,结果看到耿致勤和一个男同志在公园聊天,那位男同志还是小勤的同事。
于文桃惊叫:“这叫没什么?!”
耿致勤快速到厨房门口:“咋了?”
于文桃想问她,叶烦抢先一步:“没事。可以洗手了,还剩一个菜,炒好就吃饭。”
耿致勤以为她妈又干了什么,她嫂子数落她妈。这种情况耿致勤懒得掺和,就叫侄子侄女去洗手。
于文桃压低嗓子问:“干嘛不让我问?”
叶烦:“八字没一撇,你问什么?要是已经分了呢?”
“你怎么知道已经分了?”于文桃追问。
叶烦后退两步让耿致晔炒菜,她一边洗手一边说:“还记得前几天我让你多去公园走动走动,盯着社会流氓别欺负卖冰棒的几个大爷大妈和卉卉?其实希望你撞到小勤和那位男同志。结果——”瞥着她说,“大宝偶尔去一次碰个正着。你天天去一次没遇到。不是分了就是你运气不好。”
于文桃一直以为叶烦主要担心流氓欺负耿卉卉,还一度想说耿卉卉卖冰棒的公园有这条胡同里的人,他需要从叶烦手里拿冰棒,不会看着外人欺负卉卉。
“你——怎么不直说?我要是知道就在公园等着了。”于文桃小声嘀咕。
叶烦:“你在公园门口守着确定不会被小勤看到,然后不等你发现她就躲得远远的?”
于文桃不能确定:“这死孩子,谈个对象还偷偷摸摸的。烦烦,是不是那个同志家里跟老张家一样,他的长相和身高跟张小明差不多,小勤担心我不同意?”
“您想多了。她几个哥哥那么高,她哪看得上个矮?又不是小时候被几个哥哥虐待过不敢找比她高的。”叶烦擦擦手。
于文桃:“那公园我还去吗?”
叶烦点头:“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你问多了她烦。最好抓现行!”
于文桃忍不住皱眉:“麻烦!我就应该给她安排相亲!”
叶烦:“现在又不是十年前,不结婚不当兵就要下乡务农。再说了,那个时候小勤没法考大学,现在人家有工作有底气,听你的才怪!”
耿致晔把青椒炒鸡蛋盛盆里,顺手把锅刷了,烧水壶放炉子上,炉子封一半,就让叶烦端菜。
叶烦拿着筷子端一盆菜:“先吃饭?”
于文桃心烦,摆摆手说自己不饿。
叶烦皱眉,她这是干嘛啊。
于文桃背对着叶烦没发现她面露不快,直接往外走。楚风禾不禁问:“于姨,不吃饭干嘛去?”
“不饿!”于文桃吐出两个字继续往外走。
楚风禾赶忙随便擦擦手去厨房,问:“烦烦,你数落她了?快吃饭了,什么事不能等吃过饭再说啊。”
耿致晔:“二嫂经常被评为先进个人吧?”
楚风禾愣了愣:“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耿致晔道:“您这么能说会道,还懂得举一反三,在工作中肯定特别优秀,你不评先进个人谁评?”
“……”楚风禾顿时觉着自己出气多进气少,“没有你会阴阳怪气!”
耿致晔挑眉:“合着这叫阴阳怪气啊?多谢二嫂告诉我。”
楚风禾气饱了,转身朝外走。
叶烦瞪一眼耿致晔,端着菜去正房。
耿卉卉过来端菜看到这一幕,忍着笑说:“小叔,还是您会说啊。”
耿致晔道:“也不知道你妈跟谁学的这么自以为是,还喜欢自作聪明。”
耿致挥在门外听到“阴阳怪气”就想进来说两句,闻言感觉要被他弟说跟他学的,干脆到正房等着吃。
耿致晔把插头拔掉,端着电饭锅去厨房。
大宝打开锅盖问:“磊磊哥,要多少?”
“我来吧。”西南吃米饭,耿磊磊习惯了吃米饭,所以买到东北大米,叶烦或于文桃就会蒸米饭,吃不完放冰箱留着做蛋炒饭,大宝和二宝喜欢吃蛋炒饭。
耿磊磊饭量大,但不敢盛太多,怕弟弟妹妹们不够吃。当他看到他叔端着一筐馒头进来,耿磊磊就盛满满一碗。
家里人多,两张桌子用餐,小辈一张桌子,叶烦、耿致勤、耿致挥等人一张桌。耿致勤一边吃馒头一边问:“三嫂,我妈怎么了?”
叶烦:“嫌你不听话。”
“我——今天我什么也没干。”耿致勤又问,“我还不够懂事啊?拿着学校给的工资还卖冰棒。”
耿致挥:“可能就嫌你身为老师还走街串巷卖东西。”
耿致晔转向他哥:“您也不饿吧?”言外之意,要不然馒头怎么堵不住你的嘴。
耿致挥差点被馒头噎住。
叶烦瞪一眼耿致晔,少说两句!随后回头对隔壁桌说:“卉卉,去拿个碟子给你奶和你妈留点菜。”
耿致挥闻言去厨房拿一个碗,自己拨半碗菜,拿着一个馒头出去用饭。
耿致晔见状皱眉:“毛病!”
叶烦:“他不放心二嫂出去看看。”
“今早就端着碗出去吃。”耿致晔朝对面看,“卉卉,你爸这种喜欢蹲墙根的毛病,你姥姥和你姥爷都不数落他吗?”
耿卉卉:“他在姥姥姥爷家又不敢端着碗蹲着吃。”
耿致晔点头:“我觉着他也不敢。”
耿卉卉:“所以奶奶到底咋了?”
叶烦:“你奶奶可能真不饿。要不,你出去看看?”
耿卉卉往米饭里头夹一些菜,端着碗出去找奶奶。到门口看到她奶奶在李大妈门口跟李大妈聊天,估计她奶奶真不饿。
到跟前,耿卉卉惊得睁大眼睛差点尖叫出声。意识到左右还有街坊四邻,耿卉卉小声说:“小姑找对象了?”
于文桃聊得起劲没注意到她,闻言吓了一跳:“你——不在屋里吃饭跑出来干嘛?”
“原来你说不饿真不是小婶气的?”
于文桃不明所以:“你婶气我干嘛?”
卉卉心说,难怪小叔阴阳我妈,合着我妈真是自找的,“以为你不饿是被她气饱了。”
于文桃看向路口的二儿媳妇:“所以她不饿是被气饱了?不是,你婶气她干嘛?”
耿卉卉从她奶说“不饿”说起,一直说到她爸为啥出来找她妈,于文桃听她说完乐了,都没心思烦闺女不懂事,“收拾你爸妈还得是你叔啊。”
李大妈也乐了:“没想到大宝爸比大宝妈厉害。大宝爸平时话不多,亏的我以为大宝妈在家说一不二呢。”
于文桃:“我们家是大宝妈说一不二。大宝爸是叶烦脑,一说叶烦的不是,他谁都挤兑。连我敢数落。”
李大妈听得一愣一愣,心说俩人感情还怪好。
耿卉卉听不下去:“李奶奶,别听我奶奶胡说,我叔数落他们是因为他们先欺负我婶。我婶心态好,一般情况下懒得计较。我叔觉着我婶上学赚钱照顾大宝二宝辛苦,不希望她在别的方面受委屈。”
于文桃无法反驳,干脆说:“就你会说!”说完走人。
耿卉卉下意识问她干嘛去,于文桃不假思索地回答:“吃饭。”
耿卉卉嘀咕:“又饿了啊。”
李大妈小声说:“你奶奶不是不饿。她为你小姑的事发愁呢。”朝张家看一眼,“小芝这段时间见了三个都没成,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儿有毛病,你奶奶担心你小姑的对象也有一堆毛病。”
耿卉卉心说,谁没有一堆毛病啊。
好比她叔,平时性格蛮好,领导看中他,长相身高都好,可是嫁给他就要做好经常分居的准备,他还无法照顾家里。一般女人都受不了啊。
再说她婶,凭走街串巷卖东西这一点,很多家庭就受不了,认为不体面。要是她这个时候跟人相亲,人家也会认为她有毛病。
耿卉卉便说:“有毛病就有毛病呗。小姑喜欢就行。受不了他那些毛病再离婚也不迟。”
“离婚后不好找对象啊。”李大妈一副“你小孩子不懂”的样子说。
耿卉卉:“小明的媳妇还带个孩子呢。”
李大妈点头:“对。所以她往下找。要是没结过婚没孩子,能找个你叔这种条件的。”
耿卉卉:“我叔也有缺点啊。我奶奶是后娘。女方也会担心后婆婆不好。您不认识我奶的话,也会觉着嫁给我叔要长期分居,还要面对后婆婆,不是良配。’
李大妈被小丫头说服了。
于文桃端着碗出来,她反过来劝于文桃不要想太多,儿女自有儿女福。
于文桃嫌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大妈有点生气,用卉卉的话堵她。于文桃想起耿致勤没了父亲,几个哥哥还跟她隔一层,男方不了解情况,可能对耿致勤有意见。以至于第二天下午真被她撞到耿致勤跟男青年在公园“偷偷摸摸”,她好声好气地问对方在哪儿工作父母做什么的,给人的感觉她对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
耿致勤觉着她妈只是要面子不好当众计较,所以一到家就找哥哥嫂子求救。
幸好叶烦开车卖冰棒可以去很多地方,比她早回来半小时,洗了澡歇过乏有空搭理她:“咋了?”
耿致勤怪不好意思的:“就是,就是——”
“约会被你妈发现了?”
耿致勤震惊:“你你,你怎么也知道?”
坐在罗汉床上摆弄自动报时钟的大宝头也不抬地说:“我们都知道。”
耿致勤难以置信。
耿致晔点头:“除了二哥和二嫂俩大忙人。”
耿致挥本能想反驳他不忙,可他确实很忙,只能任由耿致晔说下去,“现在明白烦烦昨儿为什么说于姨不饿是你气的了吧?”
楚风禾恍然大悟,同时也明白耿致晔为什么挤兑她。
耿致勤心虚地低下头:“那,那这事,你们怎么想的?”
叶烦:“先处半年,一切等年后再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我和你三哥结婚,四处闹革命,没人敢折腾。现在像歌曲里唱的,我们都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辈,都很有想法,这段时间觉着你不错,兴许年后来了实习老师又觉着人家不错,然后跟你分手。”
于文桃不禁说:“他敢!欺负咱家没人啊。”
叶烦头疼:“不及时止损,还叫他们勉强结婚,有了孩子之后天天打架过不下去再离婚?”
于文桃顿时没话。
叶烦又对耿致勤说:“如果他问是不是可以见见家长,就说我们忙。”
耿致勤:“那我的事先这样啊?”
叶烦点头:“遇到更好的你也可以提分手。道德感不要太强,但是也不可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耿致挥下意识想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然而一看到耿致晔他果断把话咽回去,不想再被堵得有口难言吃不下饭。
三天后,耿致挥和楚风禾回单位家属院。走之前给于文桃一百块钱,给耿卉卉一百,给耿犇犇三百,其中两百五存成存折带去学校以防万一,五十块是他到学校的零花钱。
他俩给耿犇犇就要。他俩走后,犇犇问他小婶:“首都存的钱到南方取得出来吗?”
叶烦:“可以去存钱的银行当地分行取钱。”
耿犇犇放心地把钱收好。
张小明乍一听到他弟考上大学很兴奋,再一听到是军校他很担心,回到自己家还愁眉苦脸。董颖说她可以叫亲戚照看一二,张小明放心了。
买房欠的钱还了大半,张小明没那么大压力,就跟董颖商量给他弟带点钱。董颖经常听长辈们说“穷家富路”,决定给一百块钱。
张小弟离家前一天,张大妈跟二儿子和儿媳回来吃饭。嫁出去的小芬和她女婿也来了。哪怕张小芬的女婿瞧不上张家,王爱荷烦张小弟,听到他考上大学都觉着与有荣焉,所以都给他准备了礼物。
张小明只带一点菜、肉和熟食被王爱荷挤兑了。
原本董颖想叫张小明偷偷给钱,见状就等吃饭的时候掏出十张大团结给张小弟,说“到了那边别委屈自己。”
军校有补贴,管得严,可能无法经常出来,有钱也没地儿花,张小弟拒绝,董颖给张小明使个眼色,张小明塞给他弟。
王爱荷酸的忍不住阴阳怪气:“大哥真有钱。”
董颖:“我们有钱给一百,你们可以给十块。你俩双职工,不会连十块都没有吧?”
王爱荷没料到董颖大方承认,而不是找借口糊弄,“我们刚买了房啊。”
董颖:“买房的钱不是爸给的吗?从买房到现在一个月攒二十,也攒一百多了吧。”
张小明暗示她少说两句。董颖假装没看见,转向妹夫,问他给小弟准备的什么。
张小芬的女婿准备一支钢笔,三块钱一支的。三块钱对张小明干生意前的张家而言挺多,可是跟张小芬丈夫家境比起来就是看不起人。
但凡他准备一支十来块钱的英雄钢笔,董颖都不会多嘴。
张小芬的女婿掏出十块钱:“准备了一支笔,留小弟到学校用。这个留小弟路上买吃的。”
张家小弟立刻接过去:“谢谢姐夫。”
以他以前的性子绝不会要他的钱。最近突然觉着他用不到可以存起来,以后姐姐过得不好就叫他大姐离婚。家里住不下就可以用姐夫现在给的钱给大姐租房。
然而王爱荷假装没看见,饭后就说要上班,连碗筷都没收拾,拽着张小军去赶公交车。
同时,于文桃把耿犇犇的衣服都找出来,在衣服里面缝兜,把耿犇犇的钱都换成五块一张的,五十块钱塞十个兜。
耿犇犇觉着没必要,可他奶奶不听。
此时耿致晔在部队,叶烦也要上学,没人送他,担心晚上到那边不安全,叶烦就给他买下午的卧铺票。
翌日清晨,耿犇犇醒来看到裤子和外套都没了满脸惊恐,吓得一动不敢动。
张小弟比他醒得早,早已回过神:“我们昨晚被偷了。”
耿犇犇忙问:“我的行李呢?”
张小弟:“行李没事。不过也被翻的乱七八糟。你的钱肯定没了。”
耿犇犇红着眼睛收拾行李,发现除了身上的零钱,衣服兜里的五十块钱还在,心情又好了不少。
张小弟见他棉衣里面有兜,不禁说:“这次幸运他们没发现。要是被他们翻到,他们嫌一个个找麻烦,可能把咱们的行李直接拿走。”
“你没带钱?”
“带了。”带在身上的没了,幸好他睡前藏个心眼,把五块十块的都塞鞋里面,鞋放角落里不起眼,几十块钱保住。
耿犇犇不禁佩服他胆大:“奶奶叫我分开放,我还觉着没必要。怎么这么猖獗啊?”
张小弟:“不猖獗你堂哥也不会放暑假也在首都。他都一年没回去了。”
“也不知道上面干什么吃的。”耿犇犇嘀咕一句,“换成我早就叫人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
张小弟:“别抱怨了。赶紧收拾,快到站了。”
担心公交车上遇到贼,犇犇就叫张小弟拿出一块钱坐公交车,转车的时候随便找个店买几个包子垫垫。到了学校俩人才知道有人去火车站接他们,可惜他们一心提防小偷没看到。
经过这事俩人周末可以出去也不敢出去。
耿磊磊放假早,收到他妈妈的信,今年过年去姥姥家。他姥姥在犇犇上学的城市,耿磊磊到姥姥家歇一天就去找犇犇。犇犇放假后,耿磊磊带着他和张小弟四处转转,吃点好的,买点当地特产,他就送他俩去火车站。
俩人顺顺利利下了公交车,不禁相视一眼,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高高兴兴到家门口看到门锁着,俩人不约而同地翻进去找备用钥匙。
李大妈的儿媳妇看到有人翻墙想喊抓贼,一看是他俩,松了一口气就数落:“军校没白上。”
耿犇犇装没听见,打开房门进去,脏衣服扔洗衣机里就去泡澡,出了澡堂还去吃一份卤煮火烧。
到家快中午了,家里依然没人,耿犇犇意识到不对,就问隔壁李家嫂子:“我奶我姑走亲戚去了?”
李大妈的儿媳妇叹了口气:“你到公园看看就知道了。”
耿犇犇锁上门,到张小弟家门口,张小弟手里拿着大锁,显然准备锁门,“你爹你姐都不在家?”
张小弟:“我二姐的对象定了,今儿周末,俩人可能看电影去了。我爹,希望他没去我二哥家。否则以后爬着要饭我都不管他。”
耿犇犇心说,你能忍不住不管,就不会故意拿刀收拾你二哥。耿犇犇道:“那先去南边公园?我估计大宝二宝都在那边卖对联。我奶奶在的话,问问她知不知道张大爷干嘛去了。”
叶烦今年确实打算叫耿致勤卖对联。可惜公园已不是去年的公园。去年年底公园里头不是约会相亲的青年人,就是打陀螺和闲逛的老人和孩子。
今年国庆刚过,公园出现练气功的,然后越来越多,现在公园里外空地上全是坐着躺着站着练功的老人。
叶烦就跟张小明商量,他俩谁出摊谁带着春联,一边卖菜一边卖对联,又交代耿致勤,哪都别去,在家看着于文桃。
耿卉卉看着大宝二宝,顺便盯着她奶。然而俩人也没盯住。叶烦怀疑她有了第二春,怕她不好意思,偷偷跟上她才发现她躲在公园深处跟李大妈学气功。
叶烦差点两眼一黑气晕过去。
第二天,叶烦叫张小明忙一天,她回娘家看看她妈是不是也迷上了。
陶春兰倒是想,可惜要带孙女,没空跟他们胡闹。忍过去陶春兰回过味,觉着那些人疯了。
娘家没出事,叶烦便一心想招对付婆婆。
可是劝肯定没用。
叶烦想到一个损招,到鞭炮厂批一大箱各种小鞭炮小摔炮和擦炮。鞭炮买来,叶烦藏大宝屋里,趁着老人们都跑去公园,她跟不信气功的街坊四邻开会,大家一致同意她的办法,会议结束,小孩人手十盒炮。
耿犇犇和张小弟还没到公园门口就听到小鞭炮的声音。
到了公园门口,俩人震惊,几十个小孩往地上扔炮,坐在地上的老人忙不迭爬起来训孩子。而老人起来,小孩就跑,老人坐下,小孩就放炮。
俩人相视一眼,怎么那么像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叶烦用的就是这个办法。大宝干一天就烦了。叶烦对大宝说,不现在制止她,回头他奶奶迷进去敢往自己身上点火。
大宝问他奶奶傻吗。叶烦说不是傻,而是跟鬼迷了眼似的,认为烧死自己能上天。担心吓着孩子,叶烦就说这是最严重的,轻一点有可能徒手劈砖,胸口碎大石,把自己搞的半身不遂,比直接死了难受。
由于叶烦能考上大学,能收拾王爱荷,还会赚钱,街坊四邻没少在家聊她,对她的看法也很一致,叶烦是这一片最厉害的人。
小孩子在家听多了也认为叶烦很有本事。大宝把他妈妈的话告诉小伙伴们,小孩都信以为真。为了爷爷奶奶着想,干什么都三分热度的小孩们坚持下来,今天已是第六天。
以前老人可以不吃午饭,从早上太阳升起坐到下午太阳落山。现在一会起来一会坐下,比一直跑的孩子还辛苦,以至于还没到十二点就累得没心思练功。
大宝没有因此放过他们,继续点小鞭炮扔到人堆里。
于文桃气得指着大宝:“你是不是想挨打?”
“我饿了。你不做饭我就一直放炮。”鞭炮很小炸不伤人,大宝说完又扔一个。
街坊四邻叫于文桃赶紧回家,别耽误他们练功。
于文桃气得拽着大宝二宝回家,看到耿犇犇停顿一下,没好气地问:“啥时候回来的?”不等耿犇犇回答,“回家!”
耿犇犇和张小弟相视一眼,一动没动,等她和大宝二宝走远,俩人就朝耿致勤走去,小声问:“怎么回事?”
耿致勤小声说:“也不知道谁的主意,一开始只有一两个人练功,现在咱们那一片的老人都跑来练功。你婶说要想强身健体,不如跟她练太极。你奶奶说太极没用。”朝又坐下的老人们道,“你看看,说五禽戏不是五禽戏,说是太极也不是太极,四不像,跟群魔乱舞一样。”
耿犇犇:“他们愿意活动让他们练就是。活动活动也能强身健体。”
耿致勤点头:“要是练一会也行。这么冷的天,练累了就坐在地上,说是感受体内的气。生病了还说练了有效果,毒气排出来了。”
耿犇犇不敢信,这那是练功,分明脑子有病,“所以小婶让大宝带着这些小孩放炮啊?”
耿致勤:“你婶出面他们得跟你婶吵架。小孩子调皮,又是自己的孙子孙女,不舍得真打真骂,就这么受着。”话音落下,又有几个老人气得追孩子。
张小弟问:“我爹不在这边?”
耿致勤:“昨儿在这里,嫌烦在北边公园。”
张小弟叫耿犇犇陪他去北边找找。耿犇犇问:“小姑,你和我姐还不回家?”
耿致勤:“你婶给我和卉卉的任务是在这里给这些小孩撑腰。直到这些老人都滚回家。”

耿犇犇无语又想笑:“一天天的咋这么多事啊。”
耿致勤:“你婶说拿着退休金不愁吃不愁喝闲着无聊不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吗。”
耿犇犇问张小弟:“现在过去?”
张小弟叹了一口气, 率先转身去北边公园。
练功这事起初不影响生活,现在不做饭不带孩子, 还要上半天班的儿女回来做饭,这些也没什么。可是病了不去医院,要练功排毒,谁摊上这样的长辈都受不了。
正因如此,叶烦的损招才能一呼百应。
小孩放炮效果显著,北边公园附近居民听说此事也给小孩买鞭炮。张小弟到公园门口就看到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父亲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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