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志噎得嗓子疼,拉下脸问:“你——你是哪家小孩?这么厉害,你父母呢?”
大宝指着张小芝:“她家的。”
男同志愣住。
张小芝本能想说她邻居。大宝又说,“二宝看到小芝姐很高兴,来找小芝姐才会碰到你。”
男同志知道张小芝叫什么,一听大宝说出张小芝的名字,对他的话信以为真。这也让男同志瞬间尴尬,“小张同志,我,我不是嫌他们调皮,公园这么多人,蹦蹦跳跳很危险,我也是为他们好。”
大宝回头拉住妹妹,用眼神问:“怕不怕?”
二宝摇摇头,大宝立刻说:“我们回家!”
张小芝立刻说:“等等我。”接着就对男同志说,“我们不合适,算了吧。”
男同志忍不住叫住她:“不是,我刚才——”
“不用解释,我能理解。我平时就很粗心大意。你找个仔细谨慎的吧。”张小芝说完追上大宝和二宝。
可是见大宝和二宝往公园里面去,张小芝问:“你俩不回家?”
大宝朝一棵古树喊:“出来吧。”
怕被张小芝发现的俩人立刻出来。张小芝看到她弟脑子僵了,傻傻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位男同志声音不小,张小弟听得一清二楚,心说难怪叶大姐不让他们乱试,没想到就这点小事试出的结果就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小弟到他姐跟前老实坦白,他们想帮她试试那位男同志脾气好不好。没想到脾气不好,还爱上纲上线——不在公园蹦蹦跳跳,难道在大马路上玩闹吗。
张小芝看向二宝:“你故意的?”
二宝乖乖点头:“小芝姐,你怪我吗?”
洗澡换衣很是认真对待这次相亲,结果这样张小芝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一想到那位男同志训二宝的样子,“不怪。他跟我说话挺客气,没想到你就是碰到他的手臂,他就那么生气。”
张小弟道:“不是还有两个吗?明天后天再见见他们。”
张小芝想起她大哥早些年不知道见了多少个,最有可能成的也没成,“对。咱们走吧。”
五人朝公园门口走去。
此刻门口空无一人。
大宝发现傍晚的公园比上午下午人多,忍不住说:“晚上冰棒也挺好卖吧?”
张小弟:“晚上凉快没人买吧。别的应该好卖。”
大宝想想别的,吃的玩的?不好批发啊。自己做的话,这么热的天累中暑了也不划算。
“要是可以批发一些小玩具拿来卖就好了。”
张小芝想笑:“大宝,你小小年纪怎么那么爱赚钱啊?”
“你不喜欢钱吗?”
张小芝语塞。
大宝:“要是晚上可以卖东西,那你白天上班晚上卖东西,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有钱人。”
耿犇犇:“晚上公园里头没有路灯,只有外面有几个,卖啥都不好卖,大宝,别想了,我们快回家,该做好饭了。”
大宝看看西边晚霞,觉着家里还没做饭。不过他也想快点回去便不再废话。
到家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大宝和二宝互看一下就往屋里跑:“爸爸!”
耿致晔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拎着烧水壶。兄妹俩慌忙停下。大宝说:“爸爸渴了吗?我给你摘瓜。”
二宝去摘西红柿。
耿致晔几分钟前刚到家,身上馊了,脸上裹满汗水很难受,他就想先洗澡。耿致晔想接水龙头里的水,叶烦叫他用温水。耿致晔不乐意,也不敢不听老婆的话,“大宝,二宝,先别忙,爸爸去洗澡。”
大宝:“你洗你的。我洗好放冰箱冷藏。”
耿致晔点点头,就去南边屋里洗澡。
兄妹俩洗好瓜和番茄就去正房,看到耿致勤,他俩互看一下,先把东西塞冰箱,然后一左一右拽着妈妈出去。
耿致勤嗤一声:“又说什么悄悄话?”
大宝:“说你的悄悄话。”
耿致勤以为他故意顶嘴,就说:“说吧,使劲说。”
到门外大宝就说他小姑卖完冰棒跑去公园跟同志约会,男同志看起来比他小姑小好几岁。
叶烦愣了一分钟,她没记错的话几个小的说下午去试试小芝的对象,怎么结果是她小姑子:“大宝,不是小芝在公园相亲吗?”
大宝点头,三言两语说一下二宝撞人后情形,接着又说:“那人长得没法给小姑的对象比,看起来也没他脾气好。”
叶烦:“所以你们遇到两对?”
大宝点头:“妈妈,你真不知道小姑谈恋爱了啊?”
“——恐怕除了你俩和犇犇,咱家没人知道。”叶烦不禁朝正房看一眼,“你小姑真能藏啊。”
二宝拉着妈妈的手:“怎么办啊?”
叶烦:“可能刚处还不好意思告诉家里。等她自己想说吧。”
大宝问:“那人要是人品不好咋办?”
叶烦:“离婚啊。他不敢耍横的。咱家有人,宏伟兄弟几个就能收拾好他。”
大宝闻言放心下来,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事,然后又叮嘱二宝:“不要问小姑啊。小姑会不好意思的。”
二宝乖乖点头:“那是不是以后不能去南边公园了?”
叶烦担心耿致勤被骗。她虽然有工作经验,最近又忙着卖冰棒遇到的人多,可在供销社有叶烦护着,现在天天跟陈小慧一起没人欺负她,她极有可能分不清好赖,便决定明儿找机会撺掇她婆婆去南边公园“巧遇”,趁机审审耿致勤什么情况。
叶烦:“你们最近去北边公园。等你小姑不卖冰棒再去南边。”
二宝点点头就和大宝回屋。
叶烦转向耿致晔洗澡的地方,问:“在家待几天?”
耿致晔:“半个月。”
叶烦小声告诉他耿致勤的事,然后又说:“你有没有朋友在大宝学校当老师?让人查查那位。”
耿致晔:“她该学着直面风雨了。”
叶烦很是无语地靠着门框:“她又不是喝酒打架不服管,没必要故意磨练她。”
“那我改天问问程石头,他在机关单位认识的人多。”耿致晔道。
叶烦:“是不是可以说说你这些天忙什么呢?”
耿致晔叹气:“我早几天回了一趟甬城。”
叶烦猛然站直:“出什么事了?”
耿致晔想起这事就无语:“学校不是七月二十放假吗?放假前我准备问问什么时候把档案转回去,结果被陆军调走,亏得我以为海军不要我。”
“你之前一点儿也不知道?”叶烦问。
耿致晔一脸无语地套上大裤衩和白背心,“我原部队也不知道。得知这事我立刻提前离校去甬城, 原部队还问我怎么提前离校。”
叶烦长见识了,真长见识了:“那怎么办?”
到了耿致晔这个级别能直接见到甬城海军总部首长,首长参加过抗战打过内战,战场上的杀神手腕强硬,当场就给首都打电话,然后俩六十岁的老将隔着电话对骂起来,脾气一个比一个火爆。
也不怪耿致晔原部队首长生气,海军建设投资大、周期长、而且见效慢, 同样的钱放到空军,飞机能摆满半个首都, 海军只有几艘军舰,给人民群众一种海军没有空军吃香受重视的错觉。海军训练又确实辛苦, 以至于很多优秀的人才首先考虑空军, 空军体检过不了就考虑陆军。
最后留给海军的人除了真心喜欢大海, 便是因为家贫为了吃饱饭不得不进部队。从基层选的人很多大字不识一个, 又因参军基数小, 可培养的人才就比空军、陆军少很多。
好不容易挑出几个接班人塞到军校进修, 还被不缺人的陆军抢走一个,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资料入档,甬城也没法把人留下, 只能放耿致晔回去。也因为出了这档子事,甬城海军派人接在外进修的军官。
叶烦皱眉:“你以前天天上舰都没碰过坦克, 到陆军部队能干嘛?”
耿致晔不禁苦笑。
以前海军人少, 添了一艘舰艇就从陆军里抽调一部分人转海军培养。文革期间入伍多裁军少,海军和陆军都不缺人, 像耿致晔这种情况很少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正因如此耿致晔乍一听到他的档案被陆军调走才慌慌张张去甬城。到了甬城,首长挂了电话,耿致晔才明白因为高考停了十年,陆军也缺全面人才。
虽说有的老将军只上过三年私塾,可那样的不是人才,是天才!天才十年难得一遇,部队等天才出世期间自然要用人才补上。
叶烦急了:“你说话啊。”
耿致晔叹气,因为有点不好意思,“海军舰艇极少,我们除了熟悉舰上各种设备,大部分时间跟陆军一样训练,而且比陆军训练强度大。原本以为像我到了不惑之年,肯定没法跟三十来岁的军官比,结果——”耿致晔想起这两年的情况就哭笑不得。
叶烦翻个白眼,转身就走。
耿致晔下意识拉住她。
叶烦瞪眼,耿致晔本能松手。叶烦见状无语又想笑,真听话啊。“不嫌热吗?”叶烦问一句就出去。
耿致晔把洗澡水倒了,毛巾洗干净,拿着小马扎去大门过道找叶烦。
太阳落山,暑气渐消,过道南北通风,上面还有瓦遮挡,小风吹着很是舒服。叶烦等他坐下便问:“结果怎么着?”
耿致晔:“比我年龄大的,体力不如我,比我小五六岁的都跟你一样准备考军校高考停了。到了部队以后也有机会进修,但不是一年就是几个月,跟我古今中外学了几年的没法比,他们都看不懂《孙子兵法》,平时还要我翻译。”
叶烦点头表示自己听着呢。
耿致晔继续:“我帮助他们,他们为了感谢我主动帮我补不足。结果便是我单一科目不是最优,整体成绩最好。你经常让我带一些瓜果过去,新鲜水果也不能放太久,我到了就分给同学,他们对我评价不错。首都首长过去视察,教导员就说我最优秀。”说完不禁叹气,“就这么简单。”
叶烦:“他们干嘛不用自己的嫡系?”
耿致晔:“这几年裁掉很多人,文革后整顿换了很多人,哪还有纯嫡系。挑我就当嫡系培养呢。”
“既然把你当嫡系培养,还先斩后奏?”
耿致晔道:“我可能愿意留在首都,但我原部队首长肯定不同意。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原部队首长又那么器重我,我绝对先听从首长安排,再考虑个人家庭问题。”
叶烦听明白了:“问你白问,问你首长肯定被拒绝,干脆这么干?那你以后在哪儿?”
不可说!耿致晔摇摇头:“还不清楚,我还没到部队正式报到。海军这两年搞个类海军陆战队的加强团,陆军这边也要搞独立旅。大概让我当参谋长。”
其实是旅长。
陆军首长去军校视察主要目的选旅长。原本有几个人选在军校,结果到了军校被海军比下去。海军小船两三只,全面人才给他们也是浪费,不如先紧着陆军。
像陆军那些武器装备,耿致晔在军校摸过,在边境驻防几乎都用过,虽然在海军部队多年手有点生,可独立旅本就是几个兵种放一起需要磨合,届时耿致晔再练也不迟。
叶烦听到旅部参谋长又不禁皱眉:“不是说顺利毕业就是副师级?”
耿致晔:“现在大部分部队都取消了旅级单位,我去的这个旅的待遇跟师级部队一样。我的工资待遇应该跟副师长一样。只是这么大的单位没法在市区训练。”
叶烦听懂了:“不可能跟在岛上一样你经常回家吃饭?跟我爸差不多,十天半月回来一次,还有可能是去部队家属院?”
耿致晔点点头:“回头我争取一下,看看房子能不能分在这附近。如果安全措施跟普通小区一样,就把房子让给别人我回家住。”
“城里有特务吧?”
耿致晔:“肯定有敌特。他们不稀罕跟我一个小兵动手。防敌特还不如防街面上的流氓混混。敌特只对付需要对付的人,流氓混混无差别欺负。”
叶烦想起前几天陈小慧和耿致勤就差点被人欺负,幸好叶烦跟她们提过街上乱,耿致勤把包里的水果刀抽出来,那些孙子吓跑了。
叶烦:“也不能告诉我部队番号吧?”
耿致晔无声地笑笑。
叶烦白了他一眼:笑屁!
耿致晔拉住她的手,“我也是太着急忘了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叶烦:“你知道就好。大宝个熊孩子这几天天天说你被狐狸精挖走了。”
耿致晔握着叶烦的手突然用力一下。即便只有一下也被叶烦发现了,叶烦抽回手,盯着耿致晔,目光灼灼,不容他狡辩。
耿致晔颇为心虚地摸摸鼻子:“军校有那么一个,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叶烦哼一声:“不知道你儿子都上中学了?”
耿致晔尴尬地轻咳一声:“我还没长老年斑,身上也没老人味啊。”
叶烦起身就走。
耿致晔拉住她,不禁嘀咕:“脾气真大。”
“今天才知道啊?”叶烦没好气地问。
耿致晔拉着她坐下:“我坦白,坦白行了吧。我一开始真不知道。我一个宿舍的战友说她是不是有点那意思,从那以后我见着她都绕道走。阳历年学校举办活动,我都是跟几个室友在一起。对她简直严防死守。别生气了啊。”
叶烦:“她知道你经常周末回家吧?”
耿致道:“应该知道。”
“那说明我们感情没出问题。还有俩牵绊。她哪来的勇气?”
耿致晔仔细想想:“这事有可能怪我。”
叶烦挑眉。
耿致晔:“你刚才说敌特,部队一些不重要的岗位可能有敌特,所以我们说自家情况都不会说的那么清楚,担心他们从家人入手。同学问我你干嘛的,我寻思着牵扯到我老丈人,就说你很普通,就是一售货员。”
叶烦瞬间破案, 售货员哪配得上同期学员第一前途无量的军官啊。
“你真行!”叶烦没好气地冷笑。
耿致晔苦笑:“我也不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也不对,我的同学肯定觉着在供销社工作铁饭碗很不错, 不认为这事丢脸,他们去医务室那个女同志问起我的事,他们便直接说出来。”
叶烦挑眉:“护士啊?”
耿致晔:“半个医生,可以输液打针开药。”
叶烦:“比我小?”
耿致晔点头。
“算着年龄她没机会参加高考,上的卫校?中专毕业后被送到军校医务室?看来家里有关系啊。”正常情况下卫校毕业分配到街道卫生院或乡镇卫生所,待遇远不如大学医务室。
耿致晔:“这我就不知道了。”
叶烦:“她知道你家在哪儿吗?”
耿致晔摇头:“我没——我跟同学说过,因为有几个同学有机会留在首都,便跟他们客气一下, 有空来家里玩儿。”
“回头要找过来,你自己解决。”
耿致晔连忙保证:绝对不敢麻烦夫人。
“嬉皮笑脸!”叶烦笑骂。
耿致晔闻到饭菜香味, 拉着她起来:“先吃饭。”
大宝在正房一会趴在门边看一下,见他爸妈终于聊完, 大宝立刻跑出来, “爸爸, 你来, 我跟你说点事。”朝自己房间去。
耿致晔看叶烦:儿子遇到什么事了不能跟你说?
叶烦忍不住骂一句:“小鬼头!”
耿致晔瞬间明白跟她有关, 笑着进去:“干嘛啊?”
“我跟你说妈妈……”大宝真不怕他妈听见, 用正常音量说他妈给王爱荷灌老鼠药,把人吓得跟厂里买房,又跟被狼撵着似的搬走。
耿致晔乍一听到“老鼠药”不禁挑眉, 听完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回头我就数落她。”
“你敢吗?”大宝一脸怀疑,“不怕我姥姥骂你啊?”
耿致晔:“这事被你姥姥知道你姥姥骂她。”
大宝决定周末见到姥爷顺便告诉姥姥叶烦烦越来越无法无天。
周末很快, 耿致晔在家歇三天就是周末。叶烦让张小明辛苦一天, 她回娘家。张小明没有一丝怨言,因为叶烦出主意帮大爷大妈批发冰棒, 张小明每天都能多分五块钱,一个月干二十天就有一百,等于董颖两个月工资加奖金。
董颖起初担心多了大爷大妈影响生意,结果比去年七月赚得多多了。董颖不止一次跟张小明感叹,叶烦脑子里全是黄金白银吧。
张小明现在有了房子,岳父一家能量大,妻子工作体面,还说过两年再生个孩子,他的生活充满了奔头,连忙一周都不觉着累。
张小明开车卖菜确实称不上辛苦,就是熬人。不然他愿意顶班,叶烦也无法放心回娘家。
到了娘家,叶烦就想叹气,因为耿大宝进门就喊姥爷,接着就到姥爷跟前告状,都不容叶烦坐下。
叶父为了让大孙子满意,拿出训手下小兵的架势数落叶烦。还没说十句,耿大宝心疼:“姥爷,我妈要给王爱荷灌药也是被王爱荷气的,不是我妈主动惹事,你别说那么严重,好像我妈疯了,随时能杀人叛国一样。”
叶父好气又好笑:“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叶烦连忙点头。
叶父转向大宝:“吃西瓜吗?你姥姥今早买个大西瓜,二十多斤重,就等着大宝和二宝过来再切。”
大宝立刻问西瓜在哪儿。
叶烦的大哥今儿也在家,闻言便去厨房拿西瓜。叶烦奇怪:“靓靓呢?”
此言一出,叶家几口人同时叹气。
叶烦想到什么不敢相信:“她跟小慧卖冰棒去了?”
李明月无奈地点头。
叶烦震惊:“她不嫌热?”
李明月:“不需要她骑车,不用她吆喝,戴着帽子坐在车上舒服着呢。”
陈小慧骑的车带大杠,靓靓的小椅子绑上去,她坐在上面真舒服。
叶烦问:“中午回来吗?”
李明月摇头:“人家下馆子。”
叶烦:“为了下馆子吧?”
李明月又想叹气:“也没吃什么好东西。小慧带她吃炸酱面。我感觉她是觉着在外面吃新鲜,说饭店里的炸酱面好吃。小慧说她不挑食还吃得多,凭这一点也不能把她关家里。”
小孩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好好吃饭才不易生病。叶烦闻言可以理解:“提醒小慧看着她别中暑。”
“小慧带着一个包,里面有水壶,也有藿香正气水。”李明月提到女儿还是心疼,“烦烦,明年暑假别干这个了呢?”
叶烦算过,明年应该可以转行,但是不能明说,干脆半真半假道:“改天给横山岛的苏远航去一封信,他今年毕业留在省直单位,问他那边有没有什么赚钱的生意,回头我过去拿货让小慧卖。”
卖大件不需要四处走动,就算靓靓愿意跟着小姑出去也可以在一边玩,好比现在的耿卉卉在公园卖冰棒不耽误她看书。
这事还是耿致勤说的。她俩一起卖冰棒,到了阴凉地歇息闲聊,耿致勤抱怨楚家管得宽。陈小慧学给家人听,李明月才知道耿卉卉也参与进来。
李明月没为钱发过愁,住房宽敞,工资高,而耿致挥夫妻俩的情况跟她和叶紧差不多,她就奇怪地问耿卉卉怎么那么爱赚钱。
陈小慧说耿卉卉要自己装修房子,顺嘴说她要好好赚钱买房。
叶烦说到叫陈小慧卖东西,李明月想起陈小慧赚钱的目的,问:“烦烦,你觉着该给小慧买房吗?”
叶烦:“小慧要了?”
李明月摇头:“没有。只说羡慕卉卉还没毕业就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叶烦看向她妈:“你和我爸拿出一半钱在附近给她买一套便是。跟那边断了,也不用担心她把房子给那边。”
“我提过一次,她要自己买。”陶春兰说起这事闹不明白陈小慧干嘛那么犟,“说我们的钱留我们养老。”
叶烦:“ 那你先谈,谈好过户的时候带她一起去。指望她自己,猴年马月呢。”
陶春兰就是这样想的,但没敢当着陈小慧的面说出来,因为她觉着陈小慧只能干小生意,一旦干大一准被骗。
陶春兰愿意掏钱买房也是担心她自作聪明把自己折进去:“那我过几天看看?”
叶烦:“早点拿下早点省心。我感觉她更适合做学问。”
叶父忍不住点头:“虽说哪个圈子里都有明争暗斗,学术圈还是好一点,最严重也就抄袭文章或者评职称。她要是跟你一样做生意,我得天天担心她遭人陷害喜提银手铐。”
大宝乐了。
叶父问:“你以后想干嘛?跟你妈做生意吗?”
大宝摇头:“我要做有意思的。等我填志愿的时候觉得什么有意思就学什么。”
说起志愿,叶父问女婿:“我听说你二哥的犇犇今年考学,还没收到通知书吗?”
耿致晔点头:“考的军校,程序走得慢吧。”
叶父十分意外:“他当兵啊?跟你现在一样陆军?”
耿致晔:“对,不出意外会到南边指挥学校。不像我大哥的老大听到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他脑子活适合走这条路。”
叶父点头:“你现在调到陆军,他上陆军学校也好。先不提毕业后,至少在学校里没有兵油子敢欺负他。”
耿致晔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侄子第一志愿是陆军指挥学校。在此之前他以为耿犇犇想上跟空军有关的学校,叶烦也不知道他留在首都,以至于全家都忍不住感叹——巧!
叶紧吧西瓜切成小块,先给外甥女一块:“够吗?”
二宝伸出两根手指,叶紧又切一小块,然后才切大块,“这西瓜不错。”
叶烦拿一块边吃边问:“菜市场买的?”
叶紧很意外:“你不知道?”
叶烦被问糊涂了:“我知道什么?”
叶紧确定她不知道,朝耿致晔看一眼,“于家村种的。没给你们送几个?”
耿致晔表示他才回来三天,什么都不知道。叶烦表示她经常中午或下午不在家。随后叶烦问:“大宝,咱家的瓜是奶奶买的?”
大宝摇头又点头:“奶奶买村里人的。宏伟叔叫大舅爷和小舅爷在东边公园卖冰棒,他回去拉瓜卖西瓜,每次都先去咱家门口让奶奶先挑。”
耿致晔问叶烦:“张小明没告诉你?”
叶烦:“早上没人买西瓜,而我们下午卖冰棒比卖西瓜赚钱,小明可能觉着我不会参与西瓜生意就没多此一举。不过我也没碰到宏伟卖西瓜。”
大宝:“他的西瓜好吃,每天下午到咱们那边就卖光,都不耽误他去冰棒厂拉两箱冰棒。”
陶春兰顿时忍不住说:“这孩子太能干了吧。”
叶烦点头:“确实很能吃苦。不过他干一天歇两天,换他哥和堂哥。”
陶春兰:“这还差不多。不然早上卖肉和菜,中午卖西瓜,下午卖冰棒,身体哪吃得消。对了,他说这瓜便宜,真的假的?”
城里粮食依然限购,农村没了粮只能进饭店买高价面食,要么吃素。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舍得用良田种瓜。叶烦道:“在山边河边种的。以前那些地方没法种庄稼,种青菜又吃不完,就一直荒着。以前我跟小勤进村,土山包没几棵树。听小勤说今年清明陪于姨回村上坟,上面全是树。有板栗,还有山楂,还有梨。种出来算是白得的。”
陶春兰:“这样挺好。以后都不用于文桃接济。”
叶烦点头,又递给她爸一块瓜。叶父接过去就说:“应该切掉西瓜瓤,皮留着腌着吃。”
陶春兰皱眉:“院里的菜吃得完吗?”
“以前不就这么吃。”
陶春兰顿时不想理他:“以前吃青菜都吃不饱。”顿了顿,“你这么想忆苦思甜,咱中午就吃西瓜皮宴。”
大宝急了:“妈妈——”
陶春兰赶紧说:“我开玩笑呢。姥姥知道你今天过来早买好肉了。今早找于家村的人买的。对了,烦烦,他说他是致晔的表弟?”
耿致晔轻笑一声:“于姨堂哥的儿子。跟小勤还隔一层呢。不过他愿意说让他说。不给我找麻烦就别管他。”
陶春兰:“难怪呢。我还奇怪你爸下葬那天他怎么没去。”
叶烦:“下葬那天只有小勤姥爷那一家子,旁支都没叫他们来。”
李明月:“老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他可能觉着城里有人在城里卖菜没人敢欺负。”
叶烦点头:“以前于姨家穷,他们怕于家几个舅舅借钱借粮,一直不远不近地处着。现在想跟我们套近乎,希望我以后有赚钱的生意能带上他们。”
叶父:“不麻烦就带上。亲戚有钱总比穷得叮当响好。”
叶烦也是这样想的,即便他们很吝啬,以后叶烦别想找他们借钱,可至少他们有了钱就不会给于家几个舅舅使坏。要是几个舅舅被坑,来找于文桃求救,于文桃只会伺候孙女孙子,最终还得叶烦出面。
陶春兰起身把垃圾桶拿下来,西瓜皮扔垃圾桶里。叶父看到忍不住可惜叹气。陶春兰瞪他,“你是吃肉还是吃西瓜皮?”
“吃肉,吃肉。”叶父赶紧收回视线。
大宝见状出去洗洗手,回来靠他爸身边小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怕姥姥。”
耿致晔挑眉,让他说下去。
大宝趴在他耳边说:“姥爷都怕姥姥,姥爷比你厉害,你肯定怕啊。”
耿致晔问:“你怕吗?”
大宝摇摇头坐好,等他姥姥进来就说:“姥姥,我要吃冰棒。”
“饿了吗?我做饭。”
大宝摇头:“妈妈说我长个要吃很多。”
这话到陶春兰耳朵里就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陶春兰立刻打开冰箱,给他拿一个奶味雪糕,又问二宝要不要。
二宝吃西瓜吃饱了,靠着妈妈休息。
陶春兰见她摇头就给儿媳妇,李明月接过去转手递给丈夫。陶春兰拿出早上的猪肉,问大宝二宝怎么吃。
叶烦:“切肉丝炒菜拌面吧。爸,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