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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靠着假山听了一堆他们二人你来我往拉扯的话,就在她无聊得要打瞌睡的时候,那边的耳鬓厮磨终于结束。
里边沉默了半晌,这才幽幽传来姜姝姝微微喘气的声音,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要算计谁?”
“孤不会让谢豫娶你,倒是便宜了她......”
便宜了谁?
关键的时候萧翊的声音放得很低,姜姝本就站在外面,自然听不太真切他的声音,为了能听清萧翊口中的“她”是哪个倒霉蛋,她只得贴着墙根往前走了几步。
这一次她听见了,萧翊要算计的人正是吏部尚书的孙女柳念霜。
正好她认识这位柳二姑娘,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谢豫醉酒被人带去西院的一处厢房休息,她的心砰砰地跳起来。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找到柳念霜拦住她不让她去西院,不能让萧翊得逞。
山洞里面的脚步声离洞口越来越近,她甚至都看见了墨蓝色衣袍的一角露了出来,当下她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去,心知不能被萧翊发现她躲在这里偷听。
她一回身却撞进一双漆黑地眸子中,眼见着她下意识就要被吓出生,眸子的主人将她的嘴捂住。
谢让怎么会在这里?姜姝瞪大眼睛,疑惑他是如何跟过来的,她竟是不知道。
她扯下那只捂住她双唇的手,接着反手将他往身后浓郁的花障里面一拉。
许是走得太急,她进了花障后被地上的草绊了一下,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来不及反应,就以极为亲密的姿势被按在来人的怀中。
脑子空白了一瞬,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就要反抗,直到闻到熟悉的松竹香,以及耳边极轻地别动二字,她才没有继续乱动,感受着对方胸膛处传来沉稳的心跳,她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姜姝身子瞬间绷紧,她窝在谢让的怀里大气不敢出。
姜姝姝跟着从山洞出来,不知道为何萧翊突然走出去了,以为是外面有人,知道他没有发现什么,她才安心地从里头出来。
“殿下?”
萧翊本来正要走到花障那边,见姜姝姝跟着出来,周遭很是安静,除了鸟叫声再没有别的响动。
“没什么,走吧。”
说着往外面走,姜姝姝并未跟着他一起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外,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确定人都离开后,谢让这才松开了姜姝,周身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桃花香,他见少女因为紧张而双颊泛红,目光在上面停顿。
姜姝拉着谢让的袖子着急道:“我要去找柳二姑娘,有人要算计她,不能让她中计!”
因为不知道谢让对萧翊持着什么样的态度,姜姝不敢说是太子要算计她,说着简单地说了这事还会牵扯到安远侯府世子。
即便她没有指名道姓,早在前天谢让也知道太子要在今天的寿宴上生事,方才在席间他一直注意着姜姝的动向,就怕她被卷进这件事情中,才会在她支开沁雪的时候跟了上去。
“我们快点去找柳二姑娘!”
手腕突然被她攥住,感受着她柔软的掌心,他愣了一瞬。
目光移到那只拉着自己手腕的手,他不禁想,她的着急里面有几分是因为被算计的人是谢豫?
第115章
香囊给谢让拿去修之后,姜姝便要重新戴一个,她出嫁的时候带了十几个香囊,现在被晴雨全部拿出来摆在了桌面上,任由她挑选。
只是选差不多一个时辰,她都没有心仪的。
又过了一会儿,沁雪急匆匆地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见姜姝正在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无聊地拨弄着上面摆着的香囊,那香囊上面系了一个小小的铜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沁雪走上前,对着姜姝小声道:“姑娘,姜府那边出了点事。”
本来这件事她也是无意间得知的,早上她出门去给姜姝买软糕,正巧碰上了曾经在姜府私交甚好的姐妹,于是两人站在街边叙旧,谁知道这一叙,就从小姐妹的嘴里得知了三姑娘在外面私会外男的事情。
私会外男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三姑娘如今与安远侯世子定了亲,且婚期越来越近,哪里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会被人发现她与别的男人在一处。
且发现她与外男私会的是府上的五姑娘,据五姑娘说是二人在逛庙会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散了,等五姑娘在寻找三姑娘的时候发现她与旁的男人在一块儿。
五姑娘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被安远侯府的人发现那可不得了,所以回府之后立刻去了老祖宗的乐安堂,将自己发现三姑娘与陌生男人私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告诉沁雪这事的丫鬟正是在老祖宗屋内伺候的,所以才会知道得这样清楚,她走时还千万交代沁雪不可告诉她人,没想到沁雪回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与姜姝说了。
姜姝嘴里吃着绵软香甜的软糕,一边听着沁雪讲姜姝姝与男人私会的事情,直到她吃完了一块,漱了口擦了手,这才慢悠悠问:“五妹妹可有瞧见那男人的模样?”
肯定是没有看清楚的,那天老祖宗的寿辰上,大家都是见过太子长相的,如果姜姝凝看见了看见了太子,哪里还敢往老祖宗那里说去,估计太子能够直接让她闭嘴。
沁雪回她:“自是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听荷香说现在三姑娘还被关在屋子里面,老夫人说她一天不说出那男的是谁,就一天不放她出来。”
这倒像是老祖宗会做的事情,前世她被太子算计,老祖宗也是将她关在房中一个月,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和谢豫的婚事定了下来,这才解了她的禁足。
莫非是这一次也想同上一世一样,禁足姜姝姝也是想逼她说出太子来,再找机会让太子娶了她,至于安远侯府那边说不定会退亲。
可是太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他与安远侯府不一样,那可是这世上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就算是姜姝姝说出了太子,怕老祖宗也只会觉得她失心疯,为了不供出那个男人,而故意拉太子下水。
自从上次她重生之后,就没打算再一次让太子与姜姝姝走到一起,才会在老祖宗寿辰那天努力破坏太子的计划,让姜姝姝成功与谢豫二人定亲。
好不容易没让太子得逞,这一次她可不能让姜姝姝说出私会的人是太子来。
她站起身,看了一眼外头的阴天,懒洋洋道:“我想起娘亲房中有一个很是漂亮的香囊,今天闲来无事,便回去一趟吧,算来我与娘亲也有一个月未见,我也想她了。”
沁雪早已习惯了她这般,于是出门去吩咐李管家备好马车。
姜姝则让晴雨重新准备了一套衣裳换上,晴雨知道她要回娘家,为了不让姜府的人觉得姑娘在谢家过得不好,还特意给她挑选了一套垂丝海姝红的衣裳换上,就连头上的珠钗也多是红色的,这一身穿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雪肤花貌,娇媚可人。
穿戴好衣物之后,她挑了一柄扇面上绣了蝴蝶恋花的纨扇就出了门。
半个多时辰到了姜府之后,她并未直接前往自己娘亲的院子,而是去了老祖宗的乐安堂。
此时姜老夫人还在气头上,三房和四房的媳妇捡了几个笑话给她听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直到荷香从外头进来禀告说四姑娘回来了,姜老夫人的脸上才有了点笑意。
原本她一开始还担心以四丫头的性子嫁到谢家,可能会搅得亲家母头疼,甚至会闹得对方家宅不宁,没想到她嫁去两个多月了,谢家竟是风平浪静,哪里像三丫头这样,还未出嫁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不是她将这个消息死死压着,安远侯府早就派人来质问了。
她立刻吩咐道:“还不快让她进来,外头天气这样闷,别闷坏了四丫头。”
荷香应声出去,才一会儿就见姜姝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姜老夫人见姜姝满面红光,看着仍旧和在姜府的摸样差不多,并未见消瘦,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她那个孙女婿在谢家没有亏待自己的宝贝孙女。
姜姝见了姜老夫人,立刻上前朝她请安,然后娇娇柔柔地开口:“老祖宗,我又来看你了,希望老祖宗不要嫌弃孙女烦。”
一旁的三房媳妇陈氏见婆母好不容易有了笑脸,她再不用绞尽脑汁想笑话逗对方开心,于是道:“怎么会,老祖宗方才还在念叨着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陈氏说了话,姜姝这才发现她们妯娌二人也在,立刻跟着同她们二人问了好。
让人给姜姝搬了张绣凳,姜老夫人这才问她:“今日你回姜府可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不信你这丫头会特意回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
姜姝不能透露出自己来的目的,只是一脸神秘道:“我猜到老祖宗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特意来替老祖宗解闷来了。”
姜老夫人自然不会猜到姜姝知道姜姝姝被禁足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除了大房之外,其他三房完全不知晓,只以为是姜姝姝在房中安心待嫁。
她看了一眼姜姝,勉强信了她的话,想起孙女与孙女婿成亲已经两月有余,便对着她道:“你早日给我生个重孙给解闷才是正事。”
一旁的陈氏听了,跟着笑了起来:“老祖宗也忒着急了些,四丫头这才成亲多久,您就想着抱重孙了。”
四房的秦氏也抿嘴一笑:“三嫂说得也不对,前儿我那外甥媳妇才与我外甥成亲一个多月就诊断出有喜了,说不定四丫头也快了。”
顿了一下,她又玩笑道:“万一现在就有了也未可知。”
闻言姜姝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想起她现在和谢让还没有圆房,又很快将放在上面的手拿开。
她现在还未做好与谢让圆房的准备,虽然与他在一起时并不排斥,可若是要与他做那样的事情,到底还是有些害怕,或许她多跟谢让接触,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好了,女孩子家的脸皮薄,不像我们这些生养过的,再说下去四丫头该恼了。”
幸好姜老夫人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这才让姜姝不至于羞恼。
与老祖宗聊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姜姝道:“听说三姐姐在端阳节之后出嫁,算来也快了,今天怎么不见伯母与三姐姐?”
提到姜姝姝,姜老夫人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拉了下去,但是想着不能让姜姝知道那些糟心事,只道:“你三姐姐正在房中待嫁,不宜走动。”
“我正要给婆母绣几个香囊袋子,用来装些驱蚊虫的草药,可是我的绣活不好,三姐姐的绣工是出了名的好,我想着既然回来了正好趁机找三姐姐要几个好的花样。”
“这个时候就不要麻烦她了,我屋里的荷香绣工也不错,我让她找几个好看的花样给你。”
没想到老祖宗居然连自己都不放心,眼见着这个借口失败,姜姝只得暂时按下要去见姜姝姝的冲动,继续同老祖宗说笑。
在乐安堂呆了约半个时辰,姜姝便称要去找裴氏说话,辞别了姜老夫人。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换了个方向,往姜姝姝的院子去了。
沁雪见了有些疑惑道:“老夫人不是不让姑娘不去找三姑娘,要是被老夫人发现可怎么办?”
姜姝无所谓道:“我都忤逆过多少次老祖宗了,也不差这一次,况且我这可是在帮老祖宗解决烦恼,说不定老祖宗还要谢我呢。”
既然她不怕被发现,沁雪也闭上了嘴,安心地跟在她的身边。
不过她到底很好奇:“三姑娘的胆子竟然这样大,被五姑娘发现还好,这要是被安远侯府的人发现了,别说是两家结亲了,不结仇都算是不错了。”
自己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私会,换谁都不能忍受。
晴雨跟着附和道:“可不是,三姑娘平日里就喜欢出门游玩,难保之前就认识了那个男人,这会子还跟那人牵扯不清,实在是不像话。”
姜姝不置可否,她们二人说话虽然难听,但这却是事实,姜姝姝既没有否认这门亲事,又与太子纠缠不清,一边狠不下心放下谢豫,一边又不明确拒绝与太子见面。
不得不说,这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就算没有了她依旧是这么精彩。
第116章
姜姝和谢让没有在小花园中耽搁太久,决定要去找柳念霜的时候她就拉着谢让小跑出了拱门直接往西院去了。
这一路上姜姝想了很多,她前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毁了一辈子,如果那位柳二姑娘今天也同她一般着了道,失败了清白,大概也会重走她前世的老路。
虽然她对于这位柳二姑娘没什么印象,甚至没见过几次面,完全没有交情,但是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就当是替自己能够重生积德了。
而且她恨太子,前世害她的三个人当中,她最恨的就是太子,当初不是他算计她,她最坏也不会是那样的下场,只有阻止柳念霜进入西院,就能够让他的计算落空,甚至让姜府和安远侯府成功结上亲。
只是会便宜了谢豫,让他娶到自己的心上人。
快到西院的时候,姜姝突然停了下来,她看着不远处西院的大门,心跳突然加快,前世就是在这里面,她差点被谢豫给......
也是在这里,姜府的长辈都认为她意图勾引谢豫,就连最疼爱她的祖母为了姜府的声誉,不得不让她嫁去安远侯府。
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他们只相信自己所见的和姜姝姝与萧翊的话,大家都以为她不择手段要嫁给谢豫,没人知道成亲当天,洞房花烛夜只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想过死了一了百了。
如果不是陪嫁的沁雪及时发现了她想要自尽,她可能会死得更早。
这件事被谢豫压了下来,除了沁雪和他之外再无第三个人知道。
右手下意识抚上左手手腕,那里曾经有一道一寸长的伤疤,重生后光滑如新。
身边的人骤然停了下来,谢让不解地看向她,原本跑得气喘吁吁的姜姝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他脚下的步子止住了,感觉到了不对,他只好道:“现在柳二不一定在里面,你去水榭那边,世子这边我去解决。”
姜姝看了一眼西院,前世她不愿再踏入的恶梦般的地方,温柔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醒,她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她紧紧咬住下唇,过了一会儿突然失神问他:“郎君愿意相信我?”
他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姜姝,停顿了一瞬,很快就认真地看着她回答道:“我信你。”
姜姝得到了他的回答,心里某个惶恐不安的地方突然乎得到了安慰,心跳也慢慢平稳下来,她脸上逐渐染上笑意,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那郎君快去吧,我这就去找柳二姑娘。”
说罢她真的没有再作任何的停留,转身就往水榭的方向走去。
谢让静静看着那道粉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想了一下她方才的行为,这才抬脚向着西院大门口走去。
西院到水榭有段距离,姜姝走到一半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个丫鬟急匆匆往西院的方向去了。
她记得这是府上的一个三等丫鬟,与姜姝姝身边的倚翠关系亲密,前世就是这个丫鬟将老祖宗和大伯母几人带去西院的,她立刻将人叫住:“站住!你过来。”
飞萤见状立刻将手中握着的东西藏在了身后,她脸上的慌张还未来得及收起来,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想着事情还没有办,她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姜姝身边行礼:“四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姜姝假装没有看见她藏在身后的东西,不满道:“你去梨香院那边将晴雨喊来,就说我有急事。”
“这......”
飞荧想着那人交代的事情,她如果办不成,她那在宫里做太监的弟弟就会受到惩罚,只想赶紧把他交代的事情给办了,没想到半路被姜姝给叫住了,她急得在心里想着怎么推脱。
“怎么,连我也使唤不动你了吗?”
姜姝觑了飞萤一眼,猜想她手里藏着的东西大约就是令谢豫失控的药,看现在的样子大概是还未下手。
即便是她如今已经嫁了人,但是在姜府仍旧是从前那个说一不二,对待下人没有三姑娘和善的四姑娘。
飞萤不敢去看她,想着世子那边应该不会又问题,这里距离梨香院不远,应该很快就能把四姑娘的事情办好,于是不情不愿地往那边小跑去了。
她盯着飞萤往梨香院去了,这才放下心,晴雨根本不在梨香院,是她故意把对方支开的计俩。
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还要去做,她提着裙子忙前往水榭那边寻找。
快到水榭的时候,正巧看见面色不愉的柳念霜,此时她身上穿的蝶恋花百褶裙的一角有一块深色的水渍,她正往这边来,没想到前面给她带路的人却是沁雪。
姜姝一怔,忙走上前皱眉问道:“沁雪,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沁雪同萧翊有什么关联,但是就怕沁雪也是其中的一枚棋子,那么事发之后说不定还会找到她身上来。
柳念霜见了姜姝,知道今天是人家祖母的寿辰,也不好冲着对方发火,只好道:“一个丫鬟斟茶的时候不小心倒在了我的衣裳上,这可是我新作的裙子。”
她本来要去找她那突然不见的丫鬟回去马车上换下这裙子,哪知道正好遇到姜姝的丫鬟。
这事是姜府不对,姜姝现在找到了柳念霜,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她头一次同人致歉:“实在抱歉,柳二姑娘可知道是哪位丫鬟这样毛手毛脚的,我也好同老祖宗说了让她老人家给你做主。”
想着大好的日子不能在主人家生事,柳念霜便摆了摆手:“算了,这也怪不到你身上,今日客人这样多,丫鬟手忙脚乱的也正常。”
“他动作竟这般快?”
姜姝意外谢让的速度,同时心里佩服他能想到这么多,不过一想到他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又觉得理应如此。
“柳二姑娘,你带着的丫鬟一时找不到,不如先随我去换下这裙子,我出嫁前住的院子离这里不远。”
说着她不容分说地走在前头带路,而沁雪则扶着柳念霜跟在后头。
柳念霜其实并不想跟着去的,但是一想到被淋湿的裙子穿着不舒服,只好跟着去了。
直接将人带走,姜姝就不信萧翊还能再变出一个人来给谢豫轻薄,而且估摸着谢让现在已经到了西院。
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西院那边谢让能够解决谢豫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带着换好裙子的柳念霜回到水榭时,特意往水榭前头的看了一眼,看见已经回来的谢让,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她在看他,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下一刻回她一个浅笑。
看见这个温润的笑意,她知道事情大约是解决了,于是也冲着他弯了弯眼睛。
他们二人之间的动作落在柳念霜眼中,因着姜姝亲自带着她去换了干净的裙子,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好了一些,便打趣她:“没想到姜四姑娘和谢大人这般恩爱,要是我未来的郎君有谢大人一半优秀就好了。”
这还是姜姝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词,她只知道话本中恩爱这两个词出现最多的时候是在姜姝姝和萧翊身上。
提到霍凌,柳念霜脸色一红:“他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样一对比还是谢让比较好,姜姝不禁想。
回去的路上,姜姝与谢让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今天的事情他们二人解决得很好,谢豫并未同前世那般被人算计,而且还顺利让姜姝姝和谢豫的婚事定了下来。
不过姜姝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她转头去问一手撑着额头的谢让:“郎君是怎么找到小花园来的?”
如果不是谢让的突然到来,她大概已经被太子发现了,想起这件事她还一阵后怕。
谢让这才睁开眼睛,对上她眼中疑惑,道:“看见你身边没带丫鬟担心你,所以跟着去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她愣了一下,为了压下心里的不自在,她又问:“今天参加寿宴的未出阁的姑娘这么多,为什么太子偏偏选择了有婚约在身的柳二姑娘?”
问完她就后悔了,谢让只是翰林院编修,跟太子和柳尚书一家都没什么关联,怎么会可能知道这里头的内情。
她低头揉了揉手中的帕子,正在懊恼自己怎么问这样的问题,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她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地眼眸。
清润的嗓音在马车里响起:“柳尚书是朝中少有的中立派,安远侯府与太子关系密切,太子拉拢不到柳尚书,便想着用这样的方法。”
没想到谢让真的同她说了朝中的事情,姜姝瞪大一双杏眼,有些不可置信。
谢让见她这样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便笑着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姜姝摇了摇头,她对前朝的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回想他方才说的话,又忍不住问他:“那郎君是哪一边的?”
她问这话的时候并未做他想,所以眼中没有藏着别的东西,单纯在好奇谢让有没有卷入党争之中去。
第117章
下了马车,姜姝被人带着进了长公主府中,她觉得姜府在京中已经算是气派的了,没想到张公主府比姜府更甚。
来之前她已经大概了解了长公主,听说她比萧翊年长两岁,因为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帝后对她异常的宠爱,甚至比太子还要受宠,如果她是男儿,哪里还有萧翊当太子的份。
公主府的规格不比王府的小,看起来还比几位王爷的王府精致。
被府上的侍女带着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打马球的场地,她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得先去见过长公主,直到她看见一身骑装的长公主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马上后,她突然松了口气。
并不是不愿意接触长公主,而是因为她与萧翊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她大概是恨屋及屋,尤其是看见长公主与萧翊几分相像的样貌,更是心里有些膈应。
场上的贵女有些是她认识的,有些她不认识的,她的目光倏地停留在一道紫色的身影上。
这不是姜姝姝又是谁?
姜姝姝会骑马的事情她知道的,因为大伯是御林军副将,从小就教过自己的女儿骑马,当时她还在一旁坐着看姜姝姝学骑马。
从前她们二人的关系其实挺好的,小时候她们还经常在一处玩,直到后来姜姝姝跟谢豫认识后就没怎么凑上前去了。
“岁岁,你怎么来了?”
熟悉的慈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姜姝一转头就看到裴氏坐在一处精致的棚子下,她不再去看场上的人,提着裙子高兴地往裴氏那边一路小跑过去。
裴氏特意在身边给她让了个位置,她伸手捋了捋姜姝因为奔跑而乱在额头上的碎发:“都成亲的人,怎么还这么大大咧咧的,要是让你夫君看了可不好。”
姜姝倚在裴氏的身边,对着自己娘亲那张端庄的脸撒娇:“郎君不会介意的,娘亲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然长公主邀请我的帖子我也不会接,倒是你,怎么今天也在受邀的范围?”
她这话没有贬低自己女儿的意思,只是现在女儿嫁给了谢让,谢让只是一个六品官,长公主如何也不可能邀请六品小官的夫人前参加宴会。
姜姝听出了裴氏的言外之意,她仰头不满地嘟嘴:“娘亲说得什么话,郎君这样厉害,兴许是长公主知道下次的晋升郎君会往上升好几个品阶,所以这是提前邀请女儿前来见一见。”
她这话也是为了安慰娘亲,不想让人担心,她知道娘亲之前得知她与谢让的婚事之后很是不满,只是碍于祖父在,只能在私底拿父亲撒气。
最遗憾的是她到死都没有见到母亲的一面。
鼻头一酸,她握住裴氏的手,强迫自己露出笑:“娘亲不用担心,虽然在谢家的吃穿是比姜府差了一些,但是郎君对女儿是有求必应,娘亲从前不是说了吗,只要能嫁给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幸好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只要她这一世不去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过好现在的日子,当好自己的谢夫人,大约是不会再重蹈覆辙。
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让谢让出事,幸好现在距离他出意外的时间还早。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姜姝看着场上的姑娘们凑在一起打马球,顺手剥开一瓣柚子,公主府的柚子大约与别处的不一样,看着就很甜,她张口就往嘴里塞了一半。
清甜的汁水很快就包围了舌尖,她的眼睛跟着弯了弯。
右边的脸颊鼓了起来,咽下果肉后见长公主领着姜姝姝进了一球,不少贵女激动了起来。
她转头问裴氏:“娘亲,我记得三姐姐从前不会打马球的,她什么时候马球打得这样好了?”
提到姜姝姝,裴氏几不可查地皱了眉头:“我也不知,只是三丫头如今跟谢府那位定了亲,还这样抛头露面的似乎不好,我前天还在茶坊看见了她跟个男子纠缠,那男子我看着不像是世子,也许是我看错了。”
顿了一下,裴氏一脸严肃地看着姜姝:“岁岁,你老实跟娘说,你姐姐是不是在外面......”
那人多半是太子,但是姜姝不敢与裴氏说,姜姝姝与太子的事情只有她和谢让知道,就连谢豫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她不想娘亲卷入其中,只好撒谎道:“三姐姐一向守规矩,除了世子之外哪还有接触什么别的男子,许是娘亲看花了眼。”
既然女儿都这样说,裴氏暂且按下心中的疑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一场马球打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结束,姜姝也趁机和裴氏说了许多的贴心话,结束的时候她还很是遗憾,要是再多打一会儿她还能多陪陪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