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了怪物的蛋by盲泥
盲泥  发于:2024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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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声音闷闷哑哑很有磁性,带着睡眼昏沉的劲儿。
于万扒着浴缸钻出水,清了清嗓子:“喂?”
“于医生……”对面响起秦屿清冷的声音:“你生病了?”
于万用手背摸摸额头,爬出水到镜子前看到比平时红一些的脸色,手和尾巴使不上力气,泥一样地瘫着:“应该是感冒,不要紧。”
秦屿紧张地问:“家里有药吗?”
“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于万话都不想说,应付道:“我有些困,如果没事先挂了。”
“好,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去……”
于万直接挂了电话。
通讯结束,她看到手机里四条未读信息。
分别来自三小时前,两小时前,一小时前,和十分钟前。
信息内容很简单,都是三个字:醒了吗。
裴丛隶又要搞什么鬼!他好好的上将不干改做叫醒服务了!
然后,她注意到现在的时间,上午十点,她旷工了。
于万联系医助请假,刚想爬回去继续睡觉,这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真是烦到家了。
开了门,裴丛隶穿着昨天的军装站在门外,衣服上裹了一层寒气,好像连他热乎的皮肤都冷了几度。
“你……”
他的车一直停在楼下,见于万今天没按时出门也一直没回信息,实在静不下心继续等,这才按了门铃。
他一眼看出了于万不对劲的状态,“你发烧了。”
于万想赶紧把他打发走,但他实在太执拗,说她不该穿得少就罢了,还要问吃没吃早饭头发为什么滴水的闲事。
生病的身体格外犯懒,于万缩进被子里,任由裴丛隶蹲在床边把潮湿的长发吹干。
她本以为吹完头发他该走了,但他没走,而是掖好被子坐到床尾,握住于万的两只脚用手心搓着。
于万在浴缸里冷得缩起尾巴,现在变成了腿,脚趾头也冷得蜷缩着。
她闭着眼,脑袋发沉,气吸不足地轻声道:“不用管,我习惯了。”
裴丛隶手上动作一顿,犹豫了两秒,从裤腰中把衬衫下摆抽出来,握着她的脚踝把脚心贴在了腹肌上:“我这里,很热。”
于万撩开点眼皮,伸开脚趾划了他一下,见他耳根泛红低下头,又恶劣地用脚指甲划了一个字。
对着个瘫软无力的病鬼也能发倩?

◎要不要…和我结婚? ◎
于万鲜少生病,这一遭发烧真有些病来如山倒的意思,蔫嗒嗒的没精神。
她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中,撩起点眼皮去看裴丛隶,双脚慢慢往上蹭,踩着他的腹肌掠过胸口,用一只脚尖划着他的喉结。
脚趾抵住喉间的凸起,裴丛隶耳根的红色犹如浓墨入水般迅速扩散,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两下。
脚尖又继续向上。
于万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侧脸看过来。
他深邃的黑眸对上她恹恹的眸光。
裴丛眸眼神闪了闪,冷峻的脸泛出暖暖的红。
冰山在高温下转化成热腾腾的温泉。
于万在本体状态下都使不出劲,拟态成人形更没用,脚上无力“啪嗒”坠了下来。
她脚落下时擦过腹肌中线正好砸到了裴丛隶全身最脆弱的部位。
砸这一下如同碰到了某个加热开关,裴丛隶只觉有热流蹭蹭蹭地往脸上窜,身上的温度骤然又高了两度。
若是用体温计量,他简直比于万更像个发烧的病人。
裴丛隶握住她的脚踝换了个位置。
于万已经没有平时清醒了,她对砸到他的意外行为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寻着暖和往他身上踩,眼睛阖着,虚虚地小声问:“真想帮我取暖么?”
裴丛隶肌肉紧绷,喉咙被涌上来的热流堵住了,费劲地从嗓子眼缝隙里挤出一个沉沉的“嗯”。
“过来。”于万踹了踹他,“光焐脚不够。”
裴丛隶微微一怔,不敢相信她话里的意思,在于万拍着身侧的位置催促他快点时才回过神,脱掉军装外套和鞋子,小心翼翼地卧躺过去。
发烧会增加对温度的敏锐性。
他一过来,于万就觉得被窝里多了暖乎乎的气流,本能地侧身面对他,抬起一条腿搭在他腿上,手伸进衬衫,曲起食指在他肚皮自上而下一划。
裴丛隶如遭电击,夹紧腿吸了口气。
和蛋打过招呼的于万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头也抵过去,脸贴着他的肩:“你好热,让我抱会儿。”
裴丛隶脸又红又烫,平躺着目视天花板,忍着在身体里乱窜的邪火解开衬衫扣子,让更多体温能散发出来。
获得温暖的于万很快睡着了。
扑在肩膀的呼吸轻柔有规律,裴丛隶这才侧过头面对于万。
距离很近,近到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
他托着于万的头让她舒服地枕在枕头上,将鬓边的长发掖到耳后,手指小心地触碰她的眼睫,目光从她的眼睛寻略到鼻尖,再到唇。
她是侧卧着,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些诱惑的白色。
裴丛隶的余光瞥见点莹白如玉的皮肤,呼吸更加重了。
他自知卑劣又无法克制,一边唾骂自己肮脏一边垂下眼眸。
可这一眼,裴丛隶注意到她脖颈上有条银色的链子。
朋克风格的银链,有个精致的小圆环从链条某个孔洞中穿过,像是个不伦不类的坠子垂进她的衣领下。
裴丛隶瞳孔一缩,用手指勾起链条,确认了,是那个叫林灿的Omega戴的唇环。
凌晨送于万到家后,他的车一直停在楼下,刚开始,他降下车窗,仰头看她家里亮起灯。
等灯熄了,他开始在星网上搜索林灿。
裴丛隶从不看娱乐八卦或各种偶像节目,但这不妨碍他能搜到林灿的信息和他身上的热点事件。
林灿,20岁,男性Omega,职业歌手,原创音乐制作人。
网上有很多他的高清图和唱跳视频,Omega面对镜头倨傲地摆冷脸,跳舞时腰扭得又酷又辣,评论里无数粉丝舔屏夸赞的留言。
他的粉丝有Beta,有同性的Omega,更有言辞大胆叫老婆求踩的Alpha。
不难看出,他是个很能吸引Alpha的Omega。
裴丛隶表情凝重,接着又看到他宣布退圈的访问,还有更早一段时间他和某个Alpha“深夜车震”的偷拍爆料。
某个Alpha没被拍到脸,然而裴丛隶一眼就从照片上露出一点的腿和长发认出,是于万。
这条爆料时间在他找到于万之前。
在于万心里,她和林灿认识得更早。
裴丛隶自知各方面都比不过又心存不甘。
如果算时间的话,明明,他九年前就碰到了。
没分化时就想靠近,违背原则去跟踪偷窥,变态地舔她咬过的果子,连信息素都是让他初萌情[yù]时夜夜回味的苦梅。
他在九年时间里一直用图像和记忆望梅止渴,九年后再见面,依旧克制不住贪婪的占有欲。
她很好,而且是越相处越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好。
裴丛隶深深地注视着于万,头靠得近一点,鼻尖几乎快贴到她的鼻尖。
他按照于万呼吸的规律去调整自己的呼吸,在她呼气时迅速吸气,将她的鼻息吸入肺腑中。
普通的空气在他的幻想中变成了致命的药,他像易感期时一样被深入骨髓的渴望控制,犹豫着缩进被子里贴近她冰冷的脚,如痴如醉的含住一节脚趾。
是冰葡萄一样圆润,丝滑细腻令他不断分泌口水念念不忘的珍馐。
于万在浴缸里睡得难受,现在暖和过来才安稳些。
睡到一半时,她迷迷糊糊地睁开过一次眼睛。
裴丛隶往她手心里塞了颗胶囊,床边柜上放着一杯温度恰好的水,扶着她坐起来点,让她吃了药再继续睡。
于万的抗药性是不分药物的,调酒师的药对她效果打折扣,其他感冒药退烧药也同理,最关键的是她很讨厌吃药。
她闭上眼说苦,等裴丛隶走出卧室,她又重新躺下去,手腕一转把胶囊丢进床底。
等他再回来,于万闭着眼说药吃了。
裴丛隶俯身给她掖被子,有勺东西抵在她的唇边,黏糊糊甜滋滋的,顺着唇缝往里喂了一点。
于万循着热意用脸去贴他的手,两只手熟门熟路地往他腰上摸,嘴上喃喃道:“过来些。”
生了病,她似乎变得黏人了。
黏裴丛隶肚子里蛋的气息,黏他炙热的温度,黏他线条分明的肌肉,黏他……不会拒绝的骚劲。
裴丛隶怎么可能拒绝于万。
他坐在床边靠着床头,任由于万抱着他的腰把头贴近他的肚子,手心放在她发顶区,用刚在网上学的能缓解头痛的方法轻轻按着。
于万直到傍晚才算睡醒。
她四肢依旧乏力,可是不能不醒,因为太饿了。
卧室里没有裴丛隶的影子,她穿上拖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晃晃悠悠地去客厅。
也没有。
难道他走了?
走了便走了吧,于万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她打算订个外卖,刚准备下单,厨房的门打开了。 ⊥
裴丛隶端着两个碗出来放在餐桌上,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两下:“白粥和可乐姜汤。”
于万懒懒地走过去,趴在餐桌上看两碗卖相一般的东西,“你订的外卖?”
“我,做的。”
裴丛隶用手试试她额头的温度,“第一次做,你要不想吃我出去买。”
于万抬头看他,带着揶揄的意味道:“我们裴上将不仅能操控机甲上战场,还能操控锅铲下厨房,真厉害。”
裴丛隶没说话,用勺子舀了一口可乐姜汤送到她唇边。
于万张嘴喝了,刚咽下去就皱眉把脸扭到一边不愿再喝第二口。
姜汤辛辣的味道难以下咽。
裴丛隶手足无措:“要,喝粥吗?”
“不要。”
于万没骨头地趴在餐桌上提要求,“我要喝汤,鱼肉丸子汤,要鲜鱼现做的鱼肉丸子。”
刚把厨具操作搞明白的裴丛隶很盲目地答应了她的要求,迅速在网上搜了教程下单买食材。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他开门拿到外卖送来的鲜鱼和配菜,带着堪比生死决战的气势进了厨房。
他走后,于万懒洋洋的打哈欠,眼睛看着两个碗发了会儿呆。
碗里冒出白色的热气,淡淡的米香和姜味在空气里飘着。
于万舀了口白粥放进嘴里,闭上眼盘算着,他得失败几次才能做出一碗能入口的汤。
失败好啊,失败才会长记性,失败才会认清现实,才会知道不该他做的事不能插手。
不该自作主张去警局,不该在她家多管闲事,她不需要裴丛隶在两人之间创造这些没必要的过程。
你情我愿也是分事的。
于万用昏沉的脑袋思考蛋的月份。
摸他的肚子估摸,蛋应该又大了不少。
虽然腹肌还是巧克力块一样分明,不过手感明显没之前摸起来硬,要稍微软和一点点,胸也更大更软了。
他的身体在因为妊娠发生微妙的变化。
于万必须在裴丛隶意识到不对劲前拿到发育成熟的蛋。
在她盘算着日子时,门铃再次响起。
他这么快就把一条鱼霍霍完了?不死心又订了一条?
于万拖着双腿去开门,然而门外并没有外卖员,而是许久未见的秦屿。
秦屿拎着一个大大的木质食盒,“还难受吗?我给你带了药和几样吃的。”
木质食盒有三层,胡桃木的颜色,上面雕着复古的花卉图案。
决定不在秦屿身上投入精力的于万想谢绝好意,可秦屿在她开口拒绝前拉着她的手进门了。
他来过于万家,对里面的布局有印象,很准确地走到餐桌处。
他看看餐桌上两碗卖相一般的东西,心疼地拧了眉:“你就吃这些?”
“没,还没吃你就来了。”
秦屿从口袋里掏出两盒药,又将食盒打开,将里面四菜一汤一甜品布上餐桌,将筷子递到她手边,“先吃饭,饭后半小时吃药。”
坐在椅子上的于万并不去
她面色倦倦,眼皮半抬不抬地抬头看秦屿:“秦先生,很感谢你能过来看我,不过我正生着病,为了避免传染,我不多留你了。”
很明显的逐客令。
秦屿递筷子的手颤了颤。
两个呼吸后,他将筷子放下,背过手捻动手指,眷恋地看着日日夜夜在心里思念的人,脑海里想起秦母说的话。
“本来你二叔医院有个很不错的Alpha ,上次生日宴上我以为你也喜欢,还想撮合你们认识来着,结果问过才知道人家喜欢的是有孩子的成熟男人,你呢!你要喜欢有孩子的也行,什么条件我都不反对,可你得说个要求吧!”
“不是我催,你别仗着自己能鼓捣点研究成果就以为谁都得喜欢你,结婚过日子不就图个知冷知热,你天天端着架子谁会受得了!”
“Beta生育率不如Omega,我和你爸爸结婚七年才有一个你,你不趁年轻努力真打算自己过一辈子吗?”
秦屿不知道于万对母亲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只知道他听到这些时像被罐子扣住一样闷得喘不过气来。
母亲有一点说得对,他确实不该一直端着。
更不该愚笨的等待她来哄自己。
“你最近没去研究所,是因为很忙吧。”
于万敷衍地点头:“很忙。”
“我理解。”
秦屿像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一样,在她旁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五指收紧。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于万很是莫名。
她看向秦屿,见他把唇抿得红艳异常,脸色白中透粉绮丽动人。
秦屿对送于万离开研究所那天未能成功的吻悸动又遗憾,这次他放下骄傲矜持,犹如沙漠中濒死的人一般寻觅渴望的水源。
他五指穿过于万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生涩而主动地吻向她的唇。
于万立即退后:“我感冒,当心传染。”
秦屿眸光微动,手指攥得更紧。
“于医生……”
他深呼吸一口气对上于万的视线,脸红心跳地问:“要不要……和我结婚?”
话音一出,于万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烧糊涂出现幻听了?
紧接着,厨房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鱼丸:一个个的,你们商量好了用车轮战吗!

◎能不能,和我试试? ◎
秦屿对厨房突然发出的动静很意外,更意外的是,三秒钟后,裴上将端着一杯水从厨房走了过来。
裴丛隶迈着沉稳的步伐,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他的出现成功打断了秦屿的话。
高傲自持的秦博士酝酿许久才主动向Alpha提出结婚两个字,现在多了第三人在场,饶是换个脸皮厚的也没法继续说下去。
和被打断求婚相比,更让秦屿喉间发堵的是于万的反应。
两人原本并排坐得很近,他拉着于万的手十指相扣,在裴丛隶出现后,于万立即抽回了手,眼神也落在了裴丛隶身上,“怎么了?”
“手滑,摔了个杯子。”裴丛隶先将水放在于万面前,再看向秦屿颔首示意:“秦博士过来,有事?”
秦屿:“裴上将也在?”
“嗯,送药。”
裴丛隶瞥了眼两人中间的距离。
小餐桌并没有足够的长度允许一边容纳三人。
他退而求其次坐在于万对面,如参加战略会议般身姿端正,健硕的胸肌和宽阔的两肩极有压迫感,“你们继续,不必管我。”
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然而冷锐的目光却让人难以忽视。
秦屿和裴丛隶接触不多,除却工作外两人私下里并没有交情,所以他并没看出裴丛隶有何不妥,毕竟裴上将在其他人眼中一向是严肃冷淡的。
可秦屿又回忆起曾经于万不管自己去追裴上将的事,和今天裴上将一出现便立刻吸引她全部注意如出一辙。
很难不让人多想,尤其是陷入爱情的人多想。
爱情会让他变得自私,会激发占有欲,会酸溜溜地闹情绪。
更何况,秦屿本就是个敏[gǎn]多疑的人。
裴上将说来送药,这句话里有多少疑点?
他为什么知道于万生病?一个上将为什么能亲自来?既然是送药,又去厨房做什么?
满腹疑问让秦屿生出一股危机感。
他将一碗炖盅放在于万面前,拿了个白瓷的勺子,搅动着汤水很亲昵地道,“这些菜是家里厨师做的,我父母这两年注重养生,家里烧的菜也偏清淡,有意见或想吃的东西可以告诉我,我让厨师按照你的口味调整。”
于万看着被搅动的汤,头又开始疼了。
如果没有裴丛隶在场,她能立马用对付林灿的一套copy给秦屿打消他想确定关系的念头,但有了裴丛隶在场,有些话自然不方便说了。
说进他宿舍给他揉腿都是事出有因?还是说那些故意接近都是秦屿臆想出来的暧昧?这种话她对秦屿能狡辩,若有了第三人在场,很容易旁观者清。
蛋的月份越来越大了,于万要继续降低裴丛隶的戒备心,“于医生”的人设目前不能崩。
“我自己来。”她接过秦屿递过来的汤尝了一小口,疲倦地对他眨了眨眼:“味道确实有些淡,不过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秦先生家人偏爱清淡饮食健康,厨师肯定也有自己烹饪的想法,没必要考虑我一个外人的口味。”
很隐晦的拒绝,秦屿聪明,不会听不出。
“于医生……”
秦屿咬住了嘴唇,眼睫轻轻颤着,桌子下的腿去向她的腿贴近。
于万察觉到触感低下头,看到被高定西装裹住的一双又直又细的腿。
他看着瘦,身材属于挺拔纤直的类型,一身西装穿在身上很有高知分子那股书卷清高的气息,不过……脱了衣服其实挺有肉。
于万视线看到他的腿根。
曾经给秦屿涂烫伤药膏时,她记得那里手感很好,看着像竹竿,摸起来却软得像糯米团,白花花的肉会随着手指按揉的力度颤颤巍巍地弹起来,在手掌下此起彼伏的跃动。
按照他腿上的脂肪量往上推,大概率臀部也是饱满软弹的类型。
用手抓住揉捏的话,应该会和猫肚皮手感类似。
“生病需要多休息,如果没有其他事,秦博士,需不需要我送你回研究所。”
裴丛隶的声音让于万抬起头,顺着往下说:“我想再睡一会儿,不然等我病好脑袋清醒了我们再谈?”
秦屿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当着裴丛隶的面说更深入的话。
他将带来的药放在于万眼前,嘱咐了一遍服药事项,“菜不合胃口,最起码要把汤喝掉吧,一定记得按时服药。”
于万嗯了一声,懒趴趴地用手托着下巴,“好,我不送你们了。”
裴丛隶先去玄关穿外套,像个主人似的开门,自然而然地请秦屿先迈腿。
两人出了门,表面有礼地谦让两下,进了电梯后,裴丛隶站在秦屿后方一步暗暗打量他。
出自医药世家年轻有为的科研博士,由于某项研究项目的缘故,裴丛隶见过他几面。 *
秦屿是个非常优秀的Beta,单说能力,裴丛隶是欣赏他的,可此时这一眼,却让他心里很复杂。
Beta的身躯不如Alpha刚硬也不如Omega细软,秦屿恰到好处的兼于两者之间,身形挺直有风骨,腰和屁股该瘦的瘦该翘得翘,是刚柔并济很耐看的类型。
秦屿还有张可清冷可魅惑的样貌,刚才坐在于万身边时,他侧身叫得一句“于医生”,从声音到泪痣都是我见犹怜。
这样的人物情真意切的说出结婚,恐怕很难让人连番拒绝。
这边裴丛隶苦恼着,另一头秦屿也在揣测裴上将。
到了楼下,秦屿拒绝了裴丛隶亲自送他的好意。
“不必了,我有司机。”他公式化地笑笑:“裴上将要特地送我,请问是有事交代吗?”
裴丛隶:“没有。”
“刚才在楼上,我对于医生说的话裴上将听到了吧?”
裴丛隶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简洁地回:“哪句?”
“结婚。”
秦屿开门见山,“我想让于医生和我结婚,我没有开玩笑的习惯,现在是真心实意在追求她,我的情况您应该知道一二,如果方便……我有个不情之请。”
裴丛隶定定地看过去。
秦屿继续:“她总顾虑会耽误我的工作,以至于有些琐事让其他人代劳,比如,送药。”
于万对裴上将的关注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了绝对特别的程度,秦屿曾以为按裴上将拒人千里的性格两人应该交情泛泛,却不想今天能在同一屋檐下碰面。
比他更早一步来送药,能轻车熟路地的进出厨房,这层亲密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之前是我时间安排有问题给她造成了误解,其实我哪有她想象中的忙,所以,如果再遇到类似送药的小事,就不占用裴上将的宝贵时间了。”
秦屿礼貌地告知裴丛隶要划分亲疏远近,言辞中已经把自己放在了未婚夫的位置。
裴丛隶指尖紧缩,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躲在墙后窥视于万和Omega在路边拉扯的时刻,血管里的血液被冻成刺骨的冰碴,喉咙里哽着要命的东西难以呼吸。
他咽了咽口水才将呼吸道勉强疏通,单手插兜远远望了一眼,在孤寂冷然的风中沉声道:“她不爱你。”
秦屿怔楞了。
“你想和她结婚,为什么?”
裴丛隶问这句话并不需要秦屿回答,他也不想听到秦屿和于万相处的细节来折磨自己,他的目的是引导秦屿去思考另一种可能。
“也许你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她言行温柔做事体贴,让你有被呵护的安全感,Beta或Omega在和Alpha相处中都会寻求这种可依靠的安全感,这本身没有问题,但放在于医生身上,你恐怕,想多了,她对你好并非对你存在私人感情,只是她性格如此,换成任何人都没有区别,你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唯一一个。”
拿性别和性格做文章,秦屿是没法辩驳的,毕竟于万确实是个对谁都好的Alpha。
“秦博士应该听出了她刚才拒绝的意思,她连拒绝人都会照顾对方的感受,其他事更是如此,顾虑你的时间是一方面,也许更多的是避免让你误会,如若不然,她昨天发烧为什么没立刻联系你?”
裴丛隶在赌,按照秦屿过来的时间赌于万没和他说真实的病情。
看到秦屿凝眉一言不发,他断定,他赌对了。
“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一定送上祝福,不过……恕我直言,你们的婚,大概率结不成。”
裴丛隶心里虚得没有任何支点。
秦屿和她在研究所时出双入
对肯定有些感情基础,他不敢想于万会不会回应秦屿。
平心而论,秦屿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结婚对象,但心里不确定,他话却说得斩钉截铁,“婚姻大事,还望慎重。”
落日的余晖打在秦屿背后,他青竹一般的身躯在光晕中微微晃了晃又迅速恢复挺直。
秦屿神色平静地看向裴丛隶。
他面色冷白眼尾殷红,一点泪痣显得他像个无法超度的艳鬼,“事在人为,裴上将如何断定我们结不成?”
秦屿忽然垂眸笑了笑:“没有信息素的Beta和信息素缺失的Alpha ,从任何方面我们都是最合适彼此的选择,裴上将,你和她认识并不久,如何断定她的想法?”
裴丛隶的车和秦屿的车前后脚发动。
他却没有回军区,而在中途掉头去了菜市场。
于万很饿。
她对秦屿说菜的口味淡,其实秦家大厨做菜很有水平,每样菜调味恰好,很能突出食材本身的鲜味。
而且有很多她喜欢的肉。
虽然在人类社会生活太久吃得杂了,不过她到底应该算个肉食动物,对肉的喜好是天性。
她把肉全部挑出来吃掉,吃饱了再去冲个澡,给皮肤涂上一层厚厚的保湿凝胶。
涂到触手时,门铃再次响起。
裴丛隶拎着两条鱼去而复返,目光扫过餐桌上被挑得只剩青菜的盘子,一声不吭进了厨房。
于万搞不懂这位犟种在犯什么病,带着保湿凝胶进卫生间锁上门,坐进浴缸里一根根涂触手。
凝胶需要吸收时间,刚涂完的触手挂着湿淋淋的水光在空中摇摇晃晃。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裴丛隶怪怪的,蛋孵出来会不会像他?”
她小声自言自语,触手们像摇头一样摆动着。
“洁癖,话少,自作主张,还……总发骚。”于万想到人类Alpha的易感期,为难地思考:“万一蛋继承了易感期的特性……”
她抱着膝盖叹气,触手们“刷”地全部缩回后脊中。
要是蛋不幸地拥有她雨季求偶和Alpha易感期的双重特性,在人类世界里被发现的概率就太高了。
跨物种交配好麻烦……
等于万从卫生间出来,她喝到了裴丛隶做的鱼肉丸子汤。
味道中规中矩,对下厨新手来说已经不错了,带着鼓励和友好的态度,她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大碗,称赞他:“做得不错。”
这句称赞引发的结果是,裴丛隶第二天早晨又做了一碗。
不仅是早餐,午餐也同样,晚餐还是同样。
于万快要被他喂得厌食了。
第二天晚上她感觉头昏乏力的症状有所减轻,这是要恢复健康的征兆。
入睡时分,她再一次偷偷把裴丛隶找的胶囊丢进床底,抽腿躲开他要去握脚的手,睡眼迷蒙地说:“我感觉好多了,你早点回去吧。”
裴丛隶依旧坐在床尾,“我稍后要回军区,刚接到小白的信息,今天晚上八点十分,在医院病房抓捕到了提供BO转化药物的嫌疑人,根据病房内的监听可证明,他涉嫌贩卖不明药物并教唆他人作伪证诬陷你,这个人你认识,是从你们医院离职的外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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