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看裴丛隶时总会先注意他的肚子,但她也看过其他地方,毕竟他总在眼前晃,很难看不到吧。
但,可能因为在捡龙眼吧,今晚看到的确实不一样。
想着想着,她在好奇的地方捏了一把。
裴丛隶条件反射地呼吸一滞。
他定定地看着于万,寥寥苦梅味的信息素从他腺体流淌出来,迫不及待地沾上她的衣襟和发丝。
信息素像迷路的小狗在孤寂的夜晚找到了主人,满心满眼的都只有投入主人怀抱一个目标,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过去。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迅速提高,于万深吸了口气,整个呼吸道都是他苦中带甜的信息素。
很特别的味道,开始是令人排斥的苦涩,余韵是让人分泌口水的酸甜。
“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
于万笑了声,口鼻呼出的潮热气息全部喷洒在他的颈侧,那里距离腺体仅有几个厘米远,“为什么会有信息素出来,你又要易感期了吗?”
裴丛隶脖颈上青筋绷起,“不,不是。”
“不是临近易感期,为什么会有信息素?难道,你在用信息素攻击我吗?”
“我……我……”
他说不出口。
现在的信息素不是攻击,而是另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意思。
是羞耻吗?是舒服吗?还是不满足想要彻底占有?
实话是,都有。
他要咬住牙才能避免嘴里泄露出难耐的声音,感受着手指扭捏的力度,把脸埋进她的长发中声音发抖:“我,不习惯。”
“要和同为Alpha的我试试,却连这样也不习惯么?”于万松开手指,“你看,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
“不。”裴丛隶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交叠着阻止她抽离,“你,继续。”
于万瞧着他的脸关注他的表情,恶劣的又捏了几下。
她坦然地认为,自己给裴丛隶尽职尽责地当替身,捏一捏理所应当。
她享受手下的触感,享受他越发浓重的信息素,更享受他炙热的体温和颤颤发抖的反应。
如此玩了一会儿,电话响了,于万放开他去接电话。
裴丛隶呆呆地怔了几秒,感觉一颗心刚紧张的提起又在此刻沮丧地跌落,见于万双眸清澈没有半点情动的样子,讲电话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轻缓,还很自然地对电话另一边的人笑了两声。
他默默地爬起来去了洗手间。
冷水兜头而下,裴丛隶用力地搓洗,用疼痛和冷水压住燥热。
刚才被捏的第一下他就有反应了。
他从不是外人口中淡漠禁欲的作战狂,他只是病态地对特定的人才有感觉。
他像一座铜墙铁壁的房子,这些年面对风霜雨雪都是屹立不倒,但只要一点名为于万的火星落上面,只要一点点小火星,他的铜墙铁壁钢筋泥瓦瞬间悉数变成干草,火光漫天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会碰这里,是不是说明,自己是有机会的?
她今天送了红玫瑰,主动提出留宿,还……亲了。
裴丛隶摩挲着腹部,一边想象唇碰上来时柔软湿润的触感,一边收紧另一只手。
水还是不够冷。
他得快一点,不能把今夜的时间浪费在这事上。
作者有话说:
我:关于亲密度进展缓慢这件事,请裴上将讲讲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裴:伺机而动,徐徐图之。
我:啥意思?
裴:温水煮青蛙。
我:哦,明白了,水煮鱼呗。
门后偷听的鱼丸:水煮……他果然想弄死我!
◎“什么事都行?”“任何事,都行。”◎
裴丛隶从浴室出来时,于万正坐在书桌前低头摆弄眼镜。
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偏黄的暖色灯光笼罩下一圈温柔的光晕,台灯旁的鱼缸里,一只半透明的小水母钻过水草和岩石游来游去。
裴丛隶不禁想到从鱼缸里找到军牌的事,现在军牌回到了他的脖颈上,而于万却戴着其他Omega送的唇环。
他极其介意,一种领地被其他人抢占恨不得把侵入者撕碎的介意,可是又没有办法,他不能蛮横地扯下来丢掉,于万是个细心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遗失一条链子,他只能暂时被动地忍受旁人觊觎他的爱人。
他也曾试过再把军牌送出去,可,她拒绝了。
裴丛隶握住军牌紧了紧手指,走上前去站在于万身边,见她正用细小的工具拧眼镜腿上的螺丝。
很精细的活,她伏在桌子上垂下头,用螺丝刀一点点调整松紧。
裴丛隶伸手过去想帮忙,于万却拿着眼镜躲开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于万仰头,戴上眼镜试了试,温柔地对他笑:“洗完了?下次可以带身衣服过来,穿这身睡觉肯定不舒服。”
裴丛隶沉沉地嗯了一声。
他对方才于万躲避的动作有些失落,但仅仅是没帮上忙的失落,没有起其他疑心。
他认为于万并不依赖眼镜,下班后她通常会把眼镜收进口袋,平时走路或者生活完全看不出视力受限的样子,应该是眼睛度数低。
他同时认为这副眼镜的存在很有必要,因为于万的眼瞳太特别了,瞳孔黝黑,虹膜是罕见的墨蓝色,如同洒落一层碎钻般闪烁着粼粼波光,近距离注视下会让人不自觉被吸进去,实在太惑人。
镜片相当于一层屏障,能将惑人的波光减弱三分。
这时,于万把眼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招手让他过来躺好,“上次警局那件事……送去医院的Beta怎么样了?性别转化药剂会不会有后遗症?”
“药物作用只有几个小时,Beta短暂拥有Omega情热期类似的症状并不会立即危及生命,但用药物催发激素有很高的休克概率,如果剂量累积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听起来很得不偿失,他虽然年轻却不像个蠢笨的人,在注射前应该不了解副作用。”
“是,他以为能凭借一支药让自己彻底分化成Omega。”
“他也是受害者。”
于万想到小店员羞涩的含着糖果对她说谢谢的样子,和那晚注射药剂后的疯癫样反差巨大:“这种药,应该没有谁会无聊买来试着玩吧?有特殊用途? ”
“嗯。”
裴丛隶关了灯,撩开一点被子快速钻进去,把于万背后的被脚掖好才躺下,先躺得稍微远一些,见她没有不悦,便再往前凑一凑,熟练地用腿夹住她的脚。
于万把手放在他的腹部,自上而下缓慢地顺着摸,继续关于N003星区的话题:“我有些好奇,如果不涉及机密的话,能不能说说这种药的使用受众? ”
裴丛隶被她摸得腹肌都绷紧了,“有些人,会隐瞒性别转换剂的风险性,强迫或哄骗Beta注射,然后把他们当作,当做Omega去……去……”
他斟酌着用词,说得缓慢。
于万接过话:“去标记吗?如果是这样,光有信息素是不够的,还要改变Beta的身体创造进入时和咬腺体同样的感觉才行,还是说……是单纯满足横跨性别的私人癖好?”
让Beta短时间内变成情热期的Omega,浑身发热,思维混沌,散发具有邀请性质的信息素,但身体依旧是Beta。
于万猜的不错,这种药最多的流向是隐在暗中的非法场所和权贵,裴丛隶曾在任务中见过集体使用性别转换剂狂欢的人,在药剂的催化下, Beta会比情热期的Omega更痛苦,他们被标记再多次,注入再多信息素也无法得到安抚缓解,只能浑浑噩噩成为供他人发泄的工具。
没有理智,没有尊严,不受信息素和性别限制,比Omega更能承受暴力的身体素质,狂欢聚会上,一群脑满肠肥的混账如玩互换游戏似的共享玩具。
这样污秽的事他连讲述都觉得会脏了于万的耳朵,想到竟然有人要用这种东西陷害她,裴丛隶恨不得把那人崩成筛子。
万幸她没事。
提供药剂并教唆Beta诬陷于万的嫌疑人现在关押在军区,李诚在医院辞职后去做了私人医生,很快因为医疗事故被打断右手,后来被诈骗团伙卖到N003星区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好不容易逃回来,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报复于万。
裴丛隶看了白副官审问李诚的过程。
他咒骂打断他手的人,哭诉在N003星区像狗一样地被人驱使,各种溃烂恶心的脏病都安排给他,那些人还让他试各种作用不明的药,不断地泼冷水让他保持清醒,以此记录身体每分钟的变化和用药者的感受。
他在白副官面前表现得像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见到了裴丛隶则立刻瞳孔放大嘴唇抖动。
如裴丛隶一眼能认出他,他也能认出裴上将。
裴丛隶去找于万时,两人在医院曾见过面,他万万想不到,捕风捉影编造出来的“后台”在此刻竟成了真。
一军上将会亲自来审理他的罪行。
妒忌,怨恨,这不能成为去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如果当晚于万和调酒师发生了行为,警员来时一切板上钉钉,如果没来得及发生,她卖淫嫖娼的事会在第二天传进医院,再接着诱导调酒师把所有责任推给于万,人证物证都有,
一个alpha为了见不得光的癖好哄骗Beta注射禁用药品,这种事足以毁掉她的名誉。
没有医院会雇用人品有问题且违法用药的医生。
人心不可测,曾经共同相处的同事竟然抱有如此阴暗卑鄙的心思。
裴丛隶心有余悸,在被窝里寻找到她的右手摩挲着腕骨,心里想,从自己找到于万开始,她先后被传流言,丢失研讨会名额,伤了手腕,被闫铎带进审讯室,又险些陷入莫须有的违禁药风波,屡屡出事,一切归根到底皆是因为他裴丛隶。
是他让于万被误会有后台,也是因为他闫铎才会故意找茬,他好像……总在给她带来晦气和麻烦。
“于医生……”裴丛隶紧了紧手,“若是再有事,请,让我来处理。”
于万抬起眼皮,在昏暗中看到他冷峻的脸,漆黑的眼眸定定的,极其郑重其事。
“因为刚才没让你修眼镜?”她以为刚才的动作让裴丛隶多心了,“紧个螺丝而已,我能自己来。”
“不,我可以,做更多。”
裴丛隶双眸微闪,“你手受伤,我是事后去医院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经过,研究所出事那晚,你无故被带去审讯室,还有上次在警局……如果再遇到麻烦,可以交给我。”
于万笑了:“交给你?你来帮我出头吗?”
裴丛隶重重点头:“嗯。”
于万又笑了一声,在被子里搂住他的腰,手指在后脊处不轻不重地捏,捏得他喉咙控制不住发出吞咽声。
咕咚,咕咚,微弱的声音在两人间盘旋。
半分钟后,于万五指分开贴在他后腰最细的位置,在裴丛隶沉默时骤然翻身,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稳稳撑着床,覆在他上面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含着笑轻声问:“什么事都行?”
弯弯绕绕的黑发自然垂落,如细密的线帘挡住左右两侧视线。
裴丛隶立刻小腹一紧,不假思索地回复:“任何事,都行。”
“好。”于万用鼻尖贴贴他的鼻尖,又俯下`身,把头枕在他胸`前,双唇若有似无地在他硬[tǐng]的扣子上滑过,宠溺似地赞许了一句:“裴上将,我的大靠山,真厉害。”
厉害吗?裴丛隶不觉得,相反,他觉得自己是病态的偷窥狂,卑劣的胆小鬼,从心思到身体都肮脏的…… Alpha 。
但他听到这句话依旧抑制不住心跳加速。
他尽量放平呼吸,把被子往下抻一些,让于万能枕得更舒服。
于万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时而蹭蹭脑袋,时而摸摸他的肚子,在温暖中越发昏沉。
她很快安静了。
裴丛隶感受着胸膛前微微下压的重力,柔软的皮肤隔着衬衫贴在自己胸口,一丝丝潮热的呼吸洒落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他不由自主的发痒,一颗心仿佛融化成了液态,血红的液体想把于万从头到脚包裹起来,然后吞并进身体,彻底的藏着护着,融为一体。
他为自己疯狂的占有欲感到耻辱,又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只能紧绷着神经不断警醒着,别做出强迫她伤害她的事。
过了许久,窗外浓重的夜色里开始出现一点晨曦的白光。
裴丛隶捏起她的长发在嘴边亲了亲,深深注视着她的发顶,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我的。”
作者有话说:
你的,我的,大家的,嘿嘿
◎上次你不是这样亲的◎
于万睡醒时,裴丛隶已经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屋里空调温度适中,餐桌上放着热乎乎的早餐,他正蹲在茶几旁收拾昨晚的龙眼壳。
于万以往偏爱单纯会来事的款式,亲亲热热和冷冷清清相比,谁都知道怎么选更有趣,不过沉默寡言的裴丛隶有时候也不错,和他相处,她可以正常做自己的事,裴丛隶不会黏糊糊地打扰她,又不会骄矜地拒绝她。
开始嫌弃清汤寡水,品着品着倒也有点意思。
主要是合口味的太缠人,比如林灿,到现在也没能断干净。
杨经纪连番好话求她再帮一次忙,林灿在酒会上喝多了,哭天抹泪地委屈裴上将抢他的alpha 。
林灿是个不管不顾能闹的,外面又堵着记者和狗仔,他实在没有其他招。
于万叹口气,再次因为林灿具有曝光度的身份而妥协。
她赶过去时,杨经纪正急得跺脚,看见她激动得鼻头都酸了,拉着于万从后门往里走:“合约就还剩俩月,俩月后我带林灿好好的退出,在圈里我也算尽职尽责激流勇退,这要今天爆出点大瓜,我可就晚节不保了啊!”
于万看了看他。
西装革履头型板正,一手戴了三个成套的玫瑰金戒指,还喷了西普调的男士香水,瞧着依旧腔调十足长袖善舞。
“杨经纪言重了。”她浅笑一声,“你再过二十年也算不上老,哪谈得上晚节?”
“哎呦!呦!于医生喂!你瞅瞅我这发际线!”
他指着自己的头:“这一片涂得都是发际线粉!洗完头我就是一颗黏了几根毛的卤蛋!你今个要是不来,我这几根也保不住!”
杨经纪愁得捂了把脸,带于万火速上楼走到最靠边的更衣室,双手合十拜托道:“今这情我记心里了,以后有用得上我的时候我绝不推辞! ”
于万没指望他谢回来,她也没觉得是个多麻烦的事。
她轻轻推开更衣室的门,看到坐在地上抱着酒瓶的林灿。
林灿一身贵气的高定礼服,领间黑底蓝纹的领结宛如套在幼猫脖子上的小蝴蝶结,精致又漂亮,脸上的泪痕和摇摇欲坠的泪珠子相当楚楚可怜。
“小林,过来。”
听到声音的林灿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酒瓶从怀里掉落,鲜红的酒液洒在地上,他任由酒水浸湿裤腿,手臂撑了三次没有撑起来,于是跪着爬到于万脚边抱住她的腿,仰着头吸了吸鼻子:“我喝醉了,我看到于医生了。”
“对,你喝醉了。”
他眼睛雾蒙蒙的,没有一点嚣张跋扈的影子,只剩下可怜与乖巧。
于万弯下腰,用手指擦掉他眼角一颗饱满的泪珠,柔声道:“小花猫,哭得好脏。”
林灿愣了愣,如猫一样伸出舌头去舔她的手指,直到把手指360度都舔了一圈才罢休,“我给于医生舔干净。”
于万眯起了眼睛。
她脱下外套罩在林灿肩上,林灿趁机搂住她的脖子,带着酒气的唇往于万脸上亲,嘀嘀咕咕地小声说:“我喝醉了,于医生就会出现,我天天喝醉,于医生就会天天出现。”
于万托着他的屁股把人抱起,林灿立马双腿圈住她的腰,考拉一样挂在她身上,“我好想你,别不要我……”
他手脚并用地缠紧,细碎的哭腔一颤一颤的,“我没有开玩笑,我想做你男朋友,给你做小情我都也愿意,我能等,真的,多久我都等,我已经在改了,我已经很多天不发脾气了,我今天喝酒也没有砸东西没有大声说话,于医生,你考虑考虑我……”
“放着好好的明星不做去给别人做小情?瞎胡闹。”于万让他后背贴着门,手臂搭在门把手上借力,腾出一只手把外套蒙在他头顶遮住脸。
林灿喃喃道:“我没有胡闹,你不是别人,我……我爱你啊,于万,我爱你。”
爱?人类喂养小猫小狗,他们会爱上宠物吗?宠物依靠人类生存,它们会爱上饲主吗?
他连自己真正的样子都没见过,哪来的爱?
裴丛隶易感期时躺在下边爽得翻白眼,恢复理智后还不是半点情面不讲就开枪?
到底是年轻人,爱不爱的张口就来,就算有一点爱,他爱的也不过是这副皮囊。
于万哼笑,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抱起他下楼往外走。
林灿头被外套蒙着,唇不断去亲吻诉说思念,突然地,他在于万颈侧碰到了一条细细的银链。
他顿了顿,想到这是穿唇环的链条,又傻兮兮地笑。 ☉
杨经纪走在前面,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聚精会神带领队伍走出一条躲避镜头的路,猛不丁听见林灿咯咯笑,以为这祖宗不对劲要闹事,惊得吸了口气:“于… …于医生。”
他疯狂对于万挤眼睛,眉飞色舞地暗示:“你……搞一搞?”
于万收紧了手臂,低声道:“清醒了?下来自己走?”
外套下的声音立刻停了。
杨经纪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就……这?”
这么简单? !
于万笑而不语加快脚步。
林灿正在啃她的脖子,连嘬带吸,痒死了。
终于把人送上车,林灿偎在她怀里,从下颌亲到锁骨,未干的眼泪全部蹭到了她脸上,湿漉漉的发凉。
“你没骗我,你一直戴着,你会等我的对吗?”林灿趴在于万肩上问。
于万不想和醉鬼沟通无聊的问题,奈何林灿非常执着,腰像柳条一样左摇右摆,小屁股不断在她腿上蹭着,“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
车厢中传来一声肉到肉的拍击声。
林灿一手握着于万脖子上的唇环,一手捂着被打的屁股,呲着牙,眼底露出几分谁都不服的狂劲儿:“告诉我,你会等我。”
于万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犯轴,手指拨了拨他乱糟糟的刘海:“等,你好好的,听点话。”
“好,我听话。”
林灿听到回答满意了,乖乖地搂着,享受难能可贵的亲密机会。
于万如同抚摸宠物皮毛一样抚摸着他又细又韧的腰,眼睛漠然地望向车窗外。
这时,前面的杨经纪问:“于医生,用不用我先送你回去?”
林灿搂着她的手骤然一紧,低低地说:“别走,再陪陪我吧。”
于万擦擦他哭花的脸,极尽温柔地勾唇浅笑,“小花猫,回去自己洗干净,好好睡一觉。”
让他完全无法招架的拒绝。
林灿恨得牙痒痒,很想把她和自己捆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心里无数次犯愁为什么于医生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否则他就可以用Omega信息素把她天长日久地留在身边,让她标记,让她做自己的Alpha ,管他是上将还是天王老子,谁来都不能抢走他的人。
但现实是信息素没用,他逼得越紧于医生越抗拒,只有耐着性子扮可怜才能解一解相思之苦。
他一个年轻俊美腰细腿白的Omega,难道比不过一个硬邦邦的Alpha?
Alpha一定会选Omega,AO才是天生一对,他才20岁,他等得起,于医生最终只能是他的。
林灿在于万颈侧吸出一颗红印,抱住她装成懂事的样子:“好,你不要躲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缓兵之计,于万对他的心思一点都没察觉吗?
她当初会哄着林灿,除了外貌性情符合喜好外,还有
一点是他心机不深。
张扬但真实的小野猫,喜欢谁就对谁好,不喜欢就直接打回去,年少轻狂肆无忌惮。
少年人的心思很好懂,只要适可而止,没有挑明闹不愉快的必要。
何况他今天这样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膝行过来抱着她的腿,仰起头眼含水雾的哽咽,于万是真心有些怜惜的。
可她的怜惜也只能做到把他抱下楼,放任他亲亲抱抱而已。
于万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然而裴丛隶却对林灿留下的红痕反应过度。
他晚饭一口没吃,空腹在卫生间吐酸水,强烈的呕吐比孕期任何一次都严重,吐到最后他的手已经无法自控的痉挛,本就浅淡的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于万这时还不知道他突然孕反的真正原因,以为是哪道菜味做得不对,耐心地问他要不要煮点白粥。
裴丛隶默不作声地摇头,踉跄着起身去厨房倒水,没半分钟,厨房传出一连串碎裂声。
他撞到了橱柜,连带柜子上的杯子盘子摔了好几个。
裴丛隶蹲在地上一片片的捡碎玻璃,于万叫了几声他都没转头看一眼,搞得像被谁压迫欺凌了似的。
这就很不对劲了。
于万最懒的瞧他这副闷葫芦样,靠着橱柜双手抱臂,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裴上将,如果你没有话要和我说,我依着你,不过以后我们也别再提今天的事。”
裴丛隶一怔,丢掉手上的碎片,“你今天见了谁,是不是,那个叫林灿的Omega ?”
“你知道林灿?”于万歪头,随即了然轻笑:“对,你在警局见过他,不过,我记得我当时说过他只是我朋友,你为什么还会有其他猜想。 ”
于万大概能理解裴丛隶在意的点,他在怀疑自己脚踩两条船,一面同意和他试试,一面和林灿保持暧昧关系。
“对,我见了他。”于万直言道。
裴丛隶皱起了眉,于万紧接着又说:“我受人之托过去帮了个小忙,和他什么都没做,我已经答应了和你试试,除了上班剩下的时间都在陪你,哪还会再去找别人?更何况我连信息素都没有,能和Omega发生什么?”
裴丛隶起身,用手搓她颈侧的红印,“他,碰了你。”
这点于万无从狡辩,“是,所以你嫌弃我了?”
“不是!”裴丛隶立刻停了手。
“这是他喝醉胡闹留下的,如果这能证明我们之间有事,我完全可以换件高领衣服或者用纱布遮挡,在你问起时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我没有,因为我问心无愧,但我没想到你会因为这点小事怀疑。”
“我没有怀疑,我只是……只是……”
“只是认为我这些日子是在逗你玩?我根本没有认真想和你试试?我在欺骗你的感情?”
于万这套以进为退甚是顺利,裴丛隶内疚地抱住她,哑声道:“是我的错,我没有怀疑你,别生气。”
他刚吐得厉害,于万担心跟着遭罪的蛋,很善良地原谅了他的小题大做,伸手摸摸他的肚子,“好不容易才胖一点,又让你全吐出去了。”
裴丛隶抬头,“对不起,我刚刚,没忍住。”
他看见红印后脑袋里像有电钻似的嗡嗡作响,似乎能从上面闻到Omega留下的气味,一想到这点胃里便开始翻腾。
“长官,我觉得,我们应该信任彼此。”
于万解开他一粒扣子,在锁骨处轻轻一吻,“你是联盟最厉害的Alpha ,是我钦佩的第二军上将,林灿在我眼里只是个小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你要相信我,以后有问题可以直接问,不要猜测,不要沉默,让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裴丛隶望着于万的眼眸,心脏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同时被剧烈的愧疚和莫大的幸福冲击着,任何语言都无法诉说此刻万分之一的情愫。
两秒后,他缓缓单膝跪地,俯身亲吻于万的脚尖,用最虔诚的方式承认今天的错误。
于万脚趾抵住他的唇,想到他易感期含住尾巴尖的样子,眯起眼揉揉他的发顶:“长官,上次你不是这样亲的。”
作者有话说:
我:裴啊,她和别人搞暧昧。
裴:不,她说了,只是普通朋友。
我:你看看她脖子,有证据!
裴:不,是别人主动的,她也没有办法。
我:她是在欺骗你的感情!
裴:不,我应该更信任她,都是我的错。
我:……行,你等着!我非得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
鱼:哦,生完蛋,随便看。
◎我带你回家还能干什么? ◎
于万刚下班,正要穿过停车场,突然有辆车急速驶过来拦在眼前。
车前轱辘距离她的脚不足半米远,闫铎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朝她扬下巴:“上车。”
于万不动,他伸手握住她的衣服往下拽,迫使于万弯腰,“不上?是要我在这亲你?”
他故意把舌头伸出来舔舔下唇,让于万又想起那束花和难看的唇印,侧过脸不看他,“我下班了,有事明天说。”
“我在这等了你一个多小时,能不知道你下班?”闫铎把胳膊探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亲爱的,难道想让我抱你上来?”
“好好说话。”于万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绕过车头上车。
闫铎笑得越发灿烂,单手掌握方向盘把车开出停车场,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掏出一个小纸袋递过去,“喏。”
于万接过来,里面是一包剥了皮的炒栗子。
“你再晚出来会儿都要放硬了。”
无事献殷勤,于万捏着一颗栗子迟迟不动,闫铎从她指尖夺过来直接喂进她嘴里,“我要弄死谁还用往栗子里下毒吗!在你们医院旁边买的,我等你的时候一颗颗剥的,不识好人心。”
闫铎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车开到医院门口时,闻着旁边小店里刚出锅的糖炒栗子香,打算展现自己的体贴感动她一把,买了一份栗子边等她下班边在车上剥,直到全剥完,他都没有吃过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