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万喝过容荇之酒窖里每一种珍藏,跟着容玥也没少尝年轻人喜欢的混合调酒,她不信今晚这几杯能让她酒精上头醉到站不稳。
她警觉的皱眉:“你给我喝了什么?”
“于医生。”调酒师低低地唤着她,紧张又决然地贴近她怀里,“如果我变成Omega ,你能不能也看看我。”
于万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打了眼,把他当成了天真无害的小孩。
她想到容玥说过这人是在故意装无辜,她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才感慨自己到底还是对人类了解不够,今天不该吃饱了撑得瞎招惹。
不就是个cos吸血鬼的半熟人吗?卸了妆还能有什么新鲜?摸起来手感没林灿好,看脸没秦屿漂亮,玩着肯定更没有裴丛隶骚。
一定是最近几件事处理得太顺,以至于她放松了警惕。
她咬着舌尖用疼痛刺激理智恢复,很想一巴掌推开挤进她怀里的人,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等等,虽然下药往上送的流程多半是那个意思,但有没有可能他不是单纯地要跟她上床?
这人曾经出现在小区附近,换了工作也离的不算远,是巧合还是蓄谋?
什么叫变成Omega ?他怎么变,这玩意又不是变脸表演还能随便换着玩吗?
扪心自问,于万觉得他们之间只是认识根本论不上交情,他怎么就搞这一出迫不及待倒贴了?
种种不合常理的情况让她又警惕起来,甚至怀疑也许自己早就暴露了,他是谁派来监视她的人,现在这一出没准是美人计要套话或者诱她做什么。
于万被捉去研究的时候体验过很多药。
注射后会犯困的,会各种地方疼的,会浑身发热触手乱飞想交配的,也许是体验过的药多了,也许是她体质特殊,不管怎么样,她抗药性很强,不管刚喝下去的是什么东西都不至于彻底失去意识和行动力。
她晃晃脑袋,装出四肢发软头脑晕眩的样子搂住他的腰做支撑,头垫在他肩上沉重地呼吸着:“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既然猜不出他的目的不如将计就计,于万倒是要看看他想做什么,还是背后真的有人指使。
既然装就要装得像一些。
于万呼吸不稳,几乎是忍耐着疼一样咽了咽口水,弱弱地用手推了推他,“我感觉不对……我要,去医院。”
调酒师怔了下。
夜里降温,巷子又是风口,凉风不断往里刮,他能感觉到于万冻得打了个冷战。
“于医生,我送你去。”
他架住于万的胳膊,扶着她踉跄地挪步。
可却不是去医院,甚至连车都没叫一辆,而是出了巷子走了几百米,到达一栋楼前,扶着她上楼开门进屋。
他是紧张的。 △
终于又见到了于医生,也许这真的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如果不把握住,于医生会一直和那个漂亮的女性Omega在一起,会完全想不起他,今后连面都见不到。
他把于万扶到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剂,咬住牙毅然决然地扎进手臂把药液全部推进去。
注射完药后他跪在床边趴在于万的胸`前,握住她冷冷的手倾诉爱意:“于医生我爱你,我比所有人都更爱你,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如果Alpha只会喜欢Omega ,那么他愿意变成于医生的Omega 。
他脱掉于万的外套和鞋子,沉醉地抚摸她的脸,“我好想你于医生,你是感受到我在想你所以才出现的对吗?”
此时的于万满腔疑惑。
她听到了窸窸窣窣拿东西的声音,甚至能在发丝的遮挡下睁开点眼睛看到他拿的是注射器。
但她没想到他是自己给自己打针。
他生病了?不会是沾上什么致瘾的违禁品了吧?说什么爱不爱想不想,他是用完药脑袋神经了?
在于万快装不下去打算起身走人时,他突然浑身抽搐,嘴里发出难受的声音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于万睁开眼握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他身上迅速出了一层汗,双唇哆嗦着,神神叨叨地翻白眼,扑过去搂住她。
“你给自己打了什么!说话!”
于万掐住他的脖子问话,但他什么都没说。
手掌下的体温在升高,粗略估计已经高到了40度左右,再烧下去离傻不远了。
实在太反常,于万意识到不对劲,甩开手拿被子遮住他半裸的身体,刚要找手机打急救电话,突然外间响起了敲门声。
非常急促且暴力的敲门声。
她穿上鞋去开门,三个穿制服的警员以迅雷之势闯进来,“收到举报这里有人卖淫嫖娼,双手抱头蹲下不许动!”
◎你是她的Omega? ◎
警员进屋时,于万头发凌乱身上带着酒气,床上还躺着个衣衫不整打扮特殊的人,他满身湿汗不断夹腿耸动,这场面确实挺不雅观。
最麻烦的是他意识不清,在五分钟后被抬上救护车时,他一个Beta居然开始发散出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和他共处一室的于万在被怀疑搞钱色交易后,又被怀疑成让对方注射不明物增加情趣的变态。
头一遭进警务室的于万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嘴说不清。
她自认已经条理分明地讲述了如何被调酒师带走并想给他叫救护车的过程,但警员不信。
“你如果清醒为什么要被他带走?你一个Alpha还推不开瘦小的Beta ?”
“你说你们之前认识,你认识会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们的通讯显示是今晚新加的好友,聊天里只有转账记录,这不是瓢资还能是什么?”
“长得人模人样,你这条件还出来花钱,咋想的?”问话的警员和旁边做记录的警员对视一眼,另一个放下笔开始教育:“还cosplay ,挺会玩啊,知不知道钱色交易的cosplay是违法行为!你做这种事家里人知道吗?他们会怎么想,你的另一半怎么想?你这是害人害己伤害家庭!”
于万叹了口气,“我什么都没做,不然你们问问另一个人呢?”
“等他醒了我们自然会去问,另外,他注射的东西你确定不清楚是什么?”
“不知道。”于万摇摇头,对今晚的一切荒诞行为表示莫名,“我并没有失控要标记谁,更没有花钱解决需求,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注射的药物都与我无关。”
“无关?他注射能发散出Omega信息素的东西还能有什么目的!熏蚊子吗!万一搞出人命你们就不止违法而是构成犯罪了知道不!”
于万:“我对信息素没反应,就算他是个真的Omega对我也没影响,我根本没理由让他注射这种多此一举的东西。”
“你是Alpha?”
“是。”
“你对Omega信息素没反应?”
“是。”
警员严厉地拍下桌子:“这里不许开玩笑!世界上哪个Alpha会不受Omega信息素影响?回答问题要端正态度!行了,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来签字办手续,在没确定结果前不允许私自离开中心区,保证能随时过来配合调查。”
于万环顾屋子里的几个警员,没有一个Omega,看过体检报告也不信,这种事又不方便让其他人来做证明。
非得要家人或朋友来签字才能走,不能离开中心区随时配合调查,明明和她无关的一件事,却能每个要求都精准踩到于万的雷区。
她闭了闭眼,在烦躁中说了个习以为常的谎言:“我有Omega,能证明我对信息素无感。”
“哦?行,让你的Omega过来一趟。”
于万头疼地蹙眉,拿出手机播出容玥的号码。
这种时候她没有更相信的人,哪怕容玥不在中心区,也会安排好人来接她出去并处理后续事情。
此时,于万手机电量已经不足10%。
嘟嘟嘟……电话正在接通中。
在距离此处遥远的某个星区上,有人比容玥更快听见手机铃声并迅速按下静音。
容玥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有电话?”
“没有。”霍潜跪坐在床边摇头。
他隐去眼中嫉恨的凶恶,迫使自己不要深想刚才瞥见的来电头像。
头像图是容玥和其他Alpha亲密无间的合影,背景在一张华丽的床榻上, Alpha正闭着眼熟睡,容玥穿着吊带睡裙爬到她旁边和她脸贴着脸,用霍潜从未见过的笑举着手机自拍。
容玥丢掉毛巾,手指拨动潮湿的发丝准备休息。
霍潜挺起上身,身后的尾巴灵活地随着他的动作翘起摇摆,难得没有废话主动地拉开床边的抽屉,坐在她腿下伺候容玥穿戴好,将两枚感应贴贴在她的太阳穴,手探下去把尾巴换成另一样。
通过感应贴突然传来的包裹感让正想看手机的容玥顿住,再然后是上下上下的起伏和霍潜重重的呼吸声。
容玥捂着腰怒目而视,“你当做过山车吗!会不会稳当点,我开了一天会腰疼死了!”
霍潜低头,抓过两只蓬松的枕头垫在容玥背后,再俯身用一只手垫着她腰防止颠簸。
随着动作的继续,他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带着容玥慢慢往下挪,离静音的手机越来越远。
以至于来电断断续续持续了五分钟也没有人接听。
手机电量是个玄学,平时续航很靠谱,可一旦电量不足10%,剩余电量好像会加速下降。
连续重播了几次电话也没人接听,于万的手机电量仅剩4%。
等待的警员很人性化地提供充电服务,“这屋没有电源,你要不介意我去我工位上给你充会电?没准一会你说那Omega给你回过来了呢。”
“也好。”
这个时间兴许容玥已经睡了,于万把手机递给警员,“洗手间在哪?”
天气又冷又干,喝过不明物的于万觉得干燥缺水头阵阵的疼,她得先凑合着用水清醒清醒。
“小宋!”警员叫来一个人,让他陪着于万去洗手间。
说是陪,其实和看守监督无异。
警员去找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警员看看洗手间的方向,以为是她联系的Omega回了电话,先帮她接通,“喂,请问是不是于万的Omega?”
对面人深呼吸了一下,随即用很傲气的语气问:“你谁啊!凭什么接她电话!于万人呢!”
很好听甚至称得上细腻天籁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年轻的Omega ,但语气特别桀骜不逊能拱火。
“嘿”警员又问:“你是她的Omega?”
对面停顿了两秒道:“我是。”
“是就行,这里是中心区公安局53号街区分局,于万涉嫌卖淫嫖娼涩情交易,请你尽快带上身份证件过来……”
Omega急切又失礼的打断了他:“你再说一遍!你谁啊!”
“这是53号街区分局,你……”
话未说完,对面挂断了。
嘿,这Alpha彬彬有礼的,她的Omega怎么脾气这么冲!
刚过几秒,电话声又响了。
得,指定是Omega没记住地址又打回来了。
警员接通电话:“这是中心区公安局53号街区分局,你导航一下地址能搜到,要是不信就等五分钟再打过来,让于万自己跟你说。”
“出了什么事?”
这次说话的是个很沉稳冷厉的声音。
警员看看手机,和刚才一样来电都是一串数字,可好像数字有点不一样。
难道接错电话了?
警员立即反应过来:“你是她朋友吧,有事你稍后再打。”
“等等。”
对面传来汽车点火发动引擎的声音。
“我是联盟中心第二军上将裴丛隶,报上你的姓名警号。”
警员被他的话镇住了:“啊?”
“姓名,警号。”
“雷一鸣,pc0019653x7!”
“好,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出现任何情况,没有我在场不允许对她采取任何审讯措施,一切以她的意愿为先,我十分钟到。”
雷厉风行的裴上将挂断电话,警员已经两眼呆滞整个宕机了。
“老雷,你举着手机干啥?”
警员机械地把头扭向正在吃泡面的同事:“刚刚电话里……他说是……第二军上将,上将,上将!”
“啥!”
“他说他十分钟到。”
全屋的警员有一个算一个齐齐看向他,整齐划一地发出吸气声。
军区上将大半夜要来一个小分局?
他们今天到底是……碰上了……多大的案子? !
作者有话说:
鱼丸: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吧
◎我这里,很热◎
于万人话学得很好,表达逻辑也没问题,除了刚接触人类的前两年被嫌弃过用词不当外,这些年没人挑剔她沟通上的错。
但今晚的乌龙她解释过很多次依旧作用甚微,警员们还是怀疑她涉嫌钱色交易,不仅和cos吸血鬼的Beta搞羞耻的play,还怀疑她胁迫或利诱他人注射不明物满足性欲。
她真的很佩服他们的想象力。
可从洗手间出来后,她发现警员们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没有再反复让她交代经过,也没有催她联系Omega自证,刚才板着脸的警员笑呵呵地给她倒了杯温水,还很周到地问屋里冷不冷用不用开空调。
于万很莫名,“你们这是做什么?”
负责调查这件事的警员是名三十出头的男性Beta,也是他第一个冲进屋里让于万不要动老实交代实情,他身材壮实肤色偏黑,板起脸时对违法分子很有震慑力。
可现在他却笑得很……
也许能说亲切吧,和刚才严肃的样子判若两人,看于万的眼神也不是质疑和震慑,而是友好亲切到让她不适应。
更意外的是,在于万问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时,警员露出了然的表情:“我们明白,不该问的不问。”
有什么是不该问的?
直到她被“请”出做笔录的小屋拿到手机,看到通讯记录最上面的两个号码。
一个林灿,一个裴丛隶,她觉得头更疼了。
“你们接了我的电话?说了什么?”
“不能说。”警员特别正经地咳了一声,“我们受过正规训练,在……来之前”,他伸出手暗示性地指了指天,“我们不会泄露一个字,也不会打探不该打探的消息。”
于万端起杯子,很想问问里面的水是不是刚才从他脑袋里倒出来的。
裴丛隶稳重,哪怕听到了什么于万也不担心,这点小事和他历往指挥的任务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她更担心的是林灿。
林灿性子急容易冲动,又是个动不动能上热搜的公众人物,于万可不想再因为他在镜头前暴露一次。
理所当然地,她先给林灿去了电话。
然而她连拨了三个电话也没人接听,正当她要先把林灿放一放问问裴丛隶的口风时,门口传来疾步声,一道出类拔萃的人影踏了进来。
挺拔的身量,威风又华丽的军装,极有威压的气势,除了裴丛隶还能有谁!
裴丛隶的视线越过一个个人头迅速寻到于万,见她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喝水,他冷肃的气场稍稍回暖了些,对近前的警员亮出证件:“联盟中心第二军上将裴丛隶。”
分局的警员办得案子通常是寻衅滋事聚众斗殴,再就查查卖淫嫖娼非法营业,现在治安好了,一年到头都碰不上大案要案,更别提和军区有牵涉的案子。
还能让上将亲自来,这得是多了不得的事啊!
上将,这都是在新闻里才能听到的人物,好家伙,今天见到个真人!
警员们一脸讶异,于万也意外到差点被一口水呛住。
“你怎么来了?”
裴丛隶收起证件大步走到于万近前,脱掉外套盖在她的腿上,“你坐这等我,我来处理。”
“你处理?”
非亲非故的,于万很不想欠裴丛隶的人情,更不想让和自己相关的某个事件带上他的名字,“一个误会,没什么可处理的,我稍后等人来签个字就能走。”
裴丛隶:“等谁?”
于万:“朋友。”
裴丛隶:“我来签。”
“不用。”于万将外套还给他,用礼貌而有距离的微笑道:“劳烦你跑一趟,可能电话里没说明白,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和裴上将你,更没有关系。”
裴丛隶薄唇微抿,黑眸沉沉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没有接外套,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稍坐,转身对警员道:“负责人是谁?”
黑皮肤的警员往前站一步:“我,是我负责。”
裴丛隶踱步往前:“案件资料和全程执法录像
拿给我。 ”
“好的好的。”
负责警员立刻带裴丛隶去看资料。
屋里其他警员好奇的目光暗戳戳地往于万和裴丛隶身上瞄,他们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故意装作在忙的样子瞟过去又瞟回来。
于万叹了好大一口气。
她觉得今天是她沟通最失败的一天,哪怕刚学说人话时都没有今天这样失败。
先有个问话不答给她找麻烦的半熟人,再来一群不信解释能脑补的警员,现在又加上个说了也不听自作主张的裴丛隶。
于万起身要把正和警员沟通情况的裴丛隶薅走,这时,门口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脸的能让她去瓢!那贱货在生殖腔里镶钻了!”
这一嗓子高音飙得堪比地震预警,气势汹汹的劲儿听着不像来找人的,反倒像来暴力强拆的。
一屋子的人转头往门口看。
于万脚步顿了顿,在听见林灿怒气冲天的声音后,太阳穴的筋跳了两下。
林灿实在太惹人注目了。
一身能登上时尚杂志的穿搭,一头耀眼的浅金色发丝,还有足够漂亮的一张脸,唇侧冷银色的唇环桀骜招摇。
他这次没有戴口罩帽子,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人前。
林灿像颗小炮弹似地冲进来,于万立刻疾步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你来这做什么?回去。”
“我不能来吗!”林灿不相信更不能接受于万会搞钱色交易,他用了各种招数都没勾引成功,于医生这样洁身自好自律克己的人怎么可能花钱搞一个脏货!
一定是被那个不要脸爬床的人诬陷!居然敢钻他的空子挖他的墙角,林灿气地点燃了引线一碰就炸。
他的声音想让人忽视都难,裴丛隶和警员立即过来看情况。
“这是……”倨傲的声音让警员恍然大悟:“这是你的Omega吧,嗓门比电话里还高,唱男高音准没问题。”
你的Omega……
裴丛隶手掌攥拳,眼睛跟装了定位一样死死锁定在林灿身上。
这目光存在感太强,林灿似有所感,眼睛从于万脸上挪开,转身看到了一身军装威严冷肃的裴上将。
他为什么……和于医生……
林灿永远忘不了于医生在人群中望向裴上将的眼神,那样的期待,那样的渴望,是他从未见过无法形容的深情。
于万曾经解释她只是崇拜裴上将没有其他私人感情,林灿以为他们身份天差地别,是崇拜或者暗恋都不会对他有实质性的威胁。
可为什么毫不相关的两个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他看看裴丛隶又看看四周的警员,想到电话里听到卖淫嫖娼□□交易几个字,一种震惊的猜测浮上心头。
能获得于医生区别对待的,只有……
他脚步发飘退后一步,紧紧抓住于万的袖子质问:“是他吗!是你瓢他还是他瓢……唔唔……”
于万捂住了他的嘴。
警员试图打圆场:“你的Omega肯定是着急了,好好解释解释……”
于万:“他不是我的Omega。”
林灿怔了怔,瞪着眼睛开始剧烈挣扎。
“不要乱说话给别人添麻烦。”于万搂住林灿的腰阻止他发疯,对警员报以微笑:“他是我朋友,我方不方便和他出去说几句话?”
有裴上将做担保哪有什么不行的?警员痛快点头。
于万一边捂住林灿的嘴一边半搂半抱把他带出去。
“嘿,这Omega小小年纪也忒厉害了。”
“我觉得,好像有点眼熟。”有个年轻的警员思索几秒,恍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林,对,金发唇钉柳条腰,暴力歌手小野猫,他是爆粗口上过好几次热搜的林灿!”
“大明星啊!”
今天真是奇了,本以为抓个卖淫嫖娼,结果后来又是救护车又是不明药,前脚来了个上将,后脚又来了个大明星!
姓雷的警员如何也想不到他接的两个电话没有一个是普通人,略显尴尬的笑笑,“裴上将说的对,这案子肯定有蹊跷,于医生她……确实犯不上花钱找人哈哈哈……”
裴丛隶没有回应。
他望着门外两道越来越远的背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身体的血液犹如凝固了一样浑身发冷。
他面无表情不说话,像座大冰山一样发散寒意,屋里的气温仿佛降到了冰点。
在裴丛隶越发澎湃的冷气中,现在屋子里的气氛不止尴尬,已经是集体沉默针落可闻甚至让警员们背后冷得竖起了汗毛。
他们默默离远裴上将,低头假装忙自己的事。
因为是本案负责人没法遁走的雷警员咽了咽口水,“裴……裴上将?我们继续……”
裴丛隶抬手止住他的话,“稍等。”
他踱步向外,走出院门后在一处隐蔽的位置停下脚。
在漆黑的夜色中,他远远地看到前方路边停着一辆保姆车,那个叫林灿的Omega歇斯底里地要往回跑。
于万搂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裴丛隶距离两人不近,他听不见于万说了什么,但Omega夹着哭腔的声音倒听得一清二楚。
“拍啊!谁爱拍谁拍!我才不怕!我从来没怕过!”
“我巴不得再和你被人拍到,只要有人爆料我立马撂挑子天天围着你转!”
“我就是个犯贱找操的Omega !我喜欢你想要你标记,你是今天才知道吗!”
“你说和他没关系是吧,好,既然没关系我为什么不能追你!你嫌我的工作给你找麻烦,我不干了还不行吗!你单身我追你,你有别人我给你当备胎,你要是结婚了,我就给你当小情!不用你出一毛钱白瓢!我腰不软屁股不翘吗!你不玩我去……唔唔……”
他的嘴又被于万捂住了。
裴丛隶像个胆小鬼一样躲在墙后,忍着内脏被绞一般的痛遥遥望着两人。
林灿不管不顾起来很疯,很难管。
于万劝了,解释了,说了很多阻止他胡闹注意影响的提醒,但好像起了反作用,林灿根本不在意被曝光,越劝越疯得来劲。
劝说不管用,拦也拦不住,于万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托着他的屁股把人抱起来,快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把他扔进去。
林灿的手勾着她,拽着于万一起上了车。
裴丛隶深呼吸,犹如潜伏刺探情报一般专注地盯着。
他远远地看,度秒如年的等,在车子上下颠簸似的晃动时呼吸一滞,眼睛里迅速布满可怖的红血丝。
夜色,路边,晃动的保姆车。
他们在做什么?
裴丛隶心如刀绞,自虐般地猜测他们会说的话会做的事,卑鄙而胆怯地躲在远处窥探。
AO互相吸引结合是本能,她是Alpha,把她拉上车的是个Omega。
裴丛隶得承认,林灿有一张在Omega中很拔尖的脸。
漂亮,柔嫩,身材好,大胆示爱不顾忌身份的Omega。
他们会做什么?亲吻,抚摸,还是……在车上标记?
她家的安全T是用在这个Omega身上的吧,如果他们在做,车上……有没有套?
裴丛隶知道他没有资格管,只是直接接触和隔着一层膜相比,还是有一层东西让他更好受一点。
在他胡思乱想把墙按出五个深深的指印时,车门打开了。
于万刚下车,Omega迅速拉住她的衣襟,跪在座椅上伸开胳膊搂住她。
他们头挨着头又说了几句话,半分钟后,于万把腰弯得更低了点,让Omega往她脖颈上戴了一样东西。
然后两人分开,车子驶远。
裴丛隶仔细观察,发现两人上的是后排,前方驾驶位应该有司机,于万衣服整齐,从上车到下车时间估计十分钟。
十分钟不够她做一次。
种种条件证明刚才车子的运动并非他想象中的事。 ◎
他舒了一口气,率先返回。
于万回去时裴丛隶和雷警员去了其他房间,值班的警员各忙各的,她又喝完一杯水后,裴丛隶迈着沉稳的步伐出来了,“处理好了,我送你回去。”
于万点点头,搓了搓冰冷的手心,把双手放进上衣口袋里抬步。
外面风吹得冷,上了车才有点暖和气。
她懒懒地靠着椅背,身上没劲眼皮发沉,又被林灿闹得头疼,没精打采地问:“你来得挺快,又是刚好在附近?”
“嗯。”裴丛隶生硬地回答。
“挺巧。”
可现实里哪有这么多巧合?上次在小区外碰见他能说是有公务,这次时间是后半夜他也有公务?
既然他不说真话,于万也不会死乞白赖的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反正他的理由都是谎言,听着有什么意思。
单纯可人的小店员突然搞了一出B变O的戏码,断了联系又意外出现且更难缠的林灿,还有非亲非故要来掺和一脚的裴丛隶,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一连串稀里糊涂的事集中在一起,她今天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在车上闭眼假寐,到了楼下连客套都懒得客套一句下车关门,回家打开全屋暖风放了温水,钻进水里缩成一团。
冷,哪怕开了空调,哪怕浴缸里水温比平时高,哪怕用触手和尾巴紧紧抱着,还是冷。
于万睡得昏昏沉沉,第二天被手机铃声吵醒时,触手竟然卷了三次才把手机卷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