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结束的这个夏天?,野草疯了一般生长,一如他们的感情,疯长,也像烈酒一样,苦涩又透着回甘。
之后,徐西桐第一时间去了警察局,她跟警方说自己高考前被葛亮军绑架,出示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还说了葛亮军在?高考之际蓄意报复任东的事。
警方向徐西桐透露葛亮军患有精神?病史,前几天?还伤了人逃到?了省外?,现在?警方正全力追捕他。
高考结束后,徐西桐把衣服,一些书收拾好,回了自己的家?。一推开门,房间里?传来响亮的啼哭声以?及女人温柔的哄声。
徐西桐站在?客厅里?停顿了一下,觉得这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她提着一大袋行李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儿,周桂芬推门进来,这么?久没见,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训斥:
“你还知道回来?高考前你都住哪去了,跟谁鬼混在?一起,家?里?也没个帮手……”
徐西桐坐在?书桌前觉得好笑,自从上次发完短信报了平安后,周桂芬有找过她吗?她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一通电话,徐西桐也没接到?。
周桂芬是记挂着她,只是这份爱太?轻了,只是这份爱轻到?让她觉得,好像没有也可以?。
周桂芬看见她脸上结痂的伤口眉心?皱起,忍不住问道:
“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没事,都快好了。”徐西桐话里?透着冷淡的意味。
说完徐西桐便过扭过去,不再说话,气氛冷下来,周桂芬也自知无趣讪讪地走了。
没多久,警方跨省联合当地警方将潜逃在?外?涉嫌诈骗医保案的孙建忠,涉嫌故意伤人的葛亮军先后抓获,并分别移送至人民法院。
最后两人双双落网判刑。
周桂芬知道孙建忠被判刑并处以?数倍罚款后整日?崩溃得以?泪洗面,扬言要跟他离婚,不过在?狱中的孙建忠并不同意。
恶人自有恶人斗,徐西桐懒得去管这些,到?现在?为止,她跟任东无故受到?了太?多本该不属于他们的伤害。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高考出成绩那天?,徐西桐总分考了620,在?二中一举成名位列跌第三,在?全县的排名也位列第五。
她看了一下C大新闻学历年投档线,在?590左右,应该稳了。徐西桐考上C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是周桂芬短暂地扫除脸上的阴霾,脸上喜气洋洋的。
陈羽洁也如愿考到?了自己想去的高校,她打算报杭州那边的学校。而谭仪薇这次高考发挥不错,终于可以?去北京了,出成绩那天?,她那远在?北京读书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捧着一束花束出现在?她面前。
而陈松北,也如愿以?偿考到?了国美。
所有人都有一个好的结果,只有任东没有。
徐西桐这届出了个清华的县状元,市记者?下来采访的时候,顺便也采访了她这个第五名。
记者?一脸好奇地问道:“听说你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自己的分数从三本线拉到?了现在?的620,请问有什么?成功秘诀。”
人人都爱造神?,徐西桐想纠正她不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她高一的分数线是只能上三本,后来她一直努力,高二的时候刚过二本线,高三的时候为了把成绩提上去付出了一切。但她懒得跟人长篇大论。
徐西桐认真想了一下说:“运气比别人好点?吧。”
她只不过是运气好。
有人跟她一样努力,却没得偿所愿。
没想到?那天?在?仙台山行叩拜之礼求好运时,那个瞎子指着任东对徐西桐说:“他,你的好运。”
一语成谶。
徐西桐找了份在?书店工作的暑假工,每天?负责整理书籍和清点?书,并负责收银,她每晚九点?下班,然后去找任东。
任东在?朋友开的一家?酒吧给人看场子,常常工作到?很晚。有天?酒吧深夜已经?打烊,徐西桐伏在?吧台前喝了好几杯果酒,头有些晕。
整间酒吧只剩他们两个人,任东正在?收拾和清点?酒水,见小姑娘醉了,便单手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找了间干净的包厢让她先休息,打算忙完再送她回家?。
刚把人抱到?沙发上,哪知徐西桐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纠缠之际一把将人拽到?了沙发上。
任东没想到?小姑娘喝醉了,力气这么?,他差点?没稳住,脑袋一把栽到?地上,挑眉“啧”了一声。
他稍微坐好一点?,人靠在?沙发上,徐西桐一把直接跨坐他大腿上,一双水盈盈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任东上下滚动了一下喉结,仍坐怀不乱,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回看她。
两人的视线缠在?一起。
徐西桐不由分说地亲了上去,每次在?接吻这事看似是她主动,其实都是他在?主导。男的在?这方面无师自通,一边含着她的唇瓣一边在?耳边低喘让她记得张口呼吸。
徐西桐被吻得眼睛水红,周围太?过安静,喘息声在?耳边无限放大。她亲得有些喘,脸也直发烫,两人正难舍难分之际,任东裤带里?忽然滚出一个东西。
徐西桐偏了一下脸,男人滚烫的嘴唇游离在?她白?皙颀长的脖颈处,她抬手捡起来一看,推开任东的脑袋,语气不怎么?开心?:
“你哪来的口红?”
任东的喘息声也很明显,闻言被问懵了,半晌反应过来:“哦,这酒吧客人送的,我看是新的,就想着给你。”
一双乌黑水亮的眼睛看着她,他的嘴唇刚被徐西桐咬破了一个口子,红色的血珠冒出来,看起来相当勾人。
徐西桐低头检查了一下口红,确实是新的,拆开旋出膏体把自己嘴唇涂了一圈,然后解开后脑勺绑着的长发,小姑娘喝醉了胆子也也大了起来,挑衅他:
“想不想尝尝什么?味的?“”
任东掀起眼皮看她,柔顺的长发散落,一张唇红齿白?,清纯动人的脸正笑着看他,她的嘴唇近在?咫尺,唇珠似桃子饱满又勾人。
他咽了咽喉咙,刚才还平稳的呼吸又乱了起来。
一触即发。
任东重新用力吻了上去,激烈又不自持,徐西桐坐在?他腿上,低头捧着男生的脸低头吻着,喘气声越来越重,情难自持,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任东停了下来,将她拉上去的白?色体恤拉了下来,两人抱在?一起,他的嘴唇碰了一下她的脸。
任东便头吻了一下她的发丝,犹豫了半天?,声音嘶哑:“娜娜,从北觉出去以?后要是遇到?好的男生可以?——”
怀里?的人半天?没吭声,气氛陷入冷却,徐西桐猛地推开他,从任东腿上下来,眼睛恢复了清冷,看着他:
“什么?叫好的男生?意思?我也可以?这样跟人亲?”
徐西桐的眼睛一点?一点?变红,她说:
“没有好的。”
也不会有。
第54章 自由的不是风,是我们
有次白天任东在酒吧站在吧台前洗杯子的时候, 进?来一个人。任东抬起眼皮一看,是一龙俱乐部的教练。
教练穿着黑色POLO衫,吹着口哨上下打量了一下酒吧的环境, 笑着看向任东:“你小子混得可以啊。”
任东转身打开酒柜拿了个杯子, 倒了杯水,又拉过冰桶,夹了几块冰块丢了进?去?, 酒杯溅出一两滴水花。他把杯子推到吧台面前, 示意他自便。
“找我什么事?”任东也懒得应他刚才的话, 单刀直入。
教练拿出裤兜里的一盒白沙,分了一支烟给他,任东摆手没接。谢教练看他这冷淡劲也就不?费力?跟人叙旧铺垫了,直接从后面屁股兜里抽出一张宣传单“啪”地一声?拍在桌上,低头点烟:
“一看到这个活我就想?到你了。”
任东垂眼看过去?, 是一场正儿?八经的市级拳击比赛, 地点在一龙俱乐部举办。宣传单上印了两位拳击手对抗的剪影,奖金10000用红色字体加粗呈现在眼前。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距离比赛还有20天, 不?过对手是郑将, 你知道他吧出了名?的狠角色, 就没有人在他手下赢过的,很可能你也就一轮游。”
任东仅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拿起餐布低头擦杯子,懒洋洋地说:“不?去?。”
早倦了。
谢教练一愣,没想?到任东拒绝得那么干脆, 他没拿走那张宣传单,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行?, 有志气。”
教练走后,任东看了一下时间,刚好老张打电话跟他说到了,让他出来。
任东洗了一下手便走出去?,外面停了一辆面包车,正值八月,日头正晒,人走在路上地板直往上涨热气。任东来到车前,一把拉开车门,侧身坐了进?去?。
他们准备去?市里,一直给酒吧供应酒水的厂家突然抬价,老板让任东专程去?一躺跟老板谈价,还让他们去?别的几家厂家进?行?试酒比价。
北觉距离市里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来到老板给的厂家地址,任东第一时间同老张进?去?洽谈又奔波在各个区的其他厂之间,进?行?比价谈价。
一天忙下来,已经是傍晚,两人不?仅有些累,嗓子还干得厉害,任东站在贩卖机前投币买了两瓶冒着冷气的冰水,他扔给老张一瓶,仰头狂灌了一大瓶水,最?后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
他们正准备打道回?府,任东坐在车里抱着手臂阖眼休憩,裤兜里的手机发出呜呜的震动的声?,他点了接听,声?音略显疲惫:“喂,老板。”
老板正在一个山庄里泡室内温泉,信号不?太好,以至于听筒里传过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任东,你……是不?是还在市里,我儿?子在龙城区看什么摄影展呢,他……他今晚也回?北觉,你顺路把他捎上。我把地址发你。”
“行?。”任东应道。
挂了电话后,任东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把上面的地址亮给老张看,开口:“老板让我们顺道接他儿?子回?家,去?这吧。”
老张看了一眼狠狠啐了一口,同时发动油门:“妈的,开那么点破工资,真就把我们当24小时贴身保姆了吧。”
任东后颈仰在车座上,闻言扯了扯唇角,也没搭腔。
他们又花了40 分钟来到市里的美术馆,任东跟对方通了话,对方的声?音活泼,表示自己马上就出来。
可任东他们等了又等,迟早没见?人出来,任东一只胳膊抵在降下来的车窗上,时不?时地看向出口,一旁的老张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边抽边骂。
“我进?去?找他。”任东推开车门,下了车。
美术馆占地面积很大,外形像一个坍塌的纸盒,由几千块玻璃组成坐落在眼前,反射出冰冷的光。
任东走上前,被入口的工作人员拦下登记访客信息,任东填完资料后把签字笔还给对方,走了进?去?。
美术馆分为很多个不?同主题的展区,每个展区里面的房间像打通的连廊方便访客参观。
任东之前见?过老板儿?子两面,小孩电话打不?通,他便挨个进?每个展区去?找他。
任东在里面转悠,目的直接地找人,心思根本没放在墙壁上挂的艺术品上,离开一个展区刚进?入另一个展区,掀起眼皮扫视着驻足在照片前的人。
正准备收回?视线时却无意间看到一幅作品愣住,任东走了过去?,停在那张摄影照前,照片标识着出售价格,名?字叫做《富士山下》。
一个女孩的背影出现在镜头前,没有正脸,以她的视角看富士山,一层又层的雪覆盖在山上,大片的青色和银色层叠交错,然后雪山完整又清晰地映照在湖面上,上面掉落了樱花花瓣。
不?知怎么,任东感?觉这个女孩的背影跟娜娜很像,他站在照片前久久没有移动。
直到一道声?音将他的思绪打破,老板的儿?子小伟出现在身后:“哥,你喜欢这张摄影照啊,你可真有眼光,这个摄影师很厉害的。”
任东回?神,眼底的情绪敛得干净,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小伟被任东带走,他回?头看了那摄影照一眼,确实拍得很美很写实,无论是光线还是构图都?一绝,忍不?住串掇任东:
“哥,你喜欢那张照啊,买下来呗,心动不?如?行?动。”
任东听着都?觉得好笑,他给了小伟后脑勺一掌:“我买个锤子啊,饭都?吃不?上了,还买那玩意儿?。”
聊天声?逐渐远去?,只剩墙上的那副《富士山下》静静待在那里,等着被有心人买走。
三天后,任东拨通了谢教练的电话,他还没张口,谢教练就猜到了他想?干什么,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谁会跟钱过不?去?,那不?傻逼吗?”
“是。”任东淡淡应道。
“行?,那你抓紧训练吧。”谢教练说完就挂了电话。
从那天起,任东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赛前训练,他给自己制定了严密的训练表。为了训练下肢力?量,他五点就起床双腿绑着沙袋跑步一小时,然后雷打不?动地每天500个深蹲。
除此之外,他还回?了一龙搏击地下俱乐部训练,小伍也在场,几乎每天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能看见?任东在见?缝插针地训练,增强体能。
任东不?是在举杠铃就是在拉弹力?绳增肌,大家不?是在台球厅里玩乐就是在休息,八月暑热,只有他一个人在不?知疲倦地训练着,不?,或许他比谁都?倦,只是在咬牙忍着。
小伍看见?任东身上的汗不?断地往下淌,仍咬牙举着杠铃,手臂绷起坚硬的肌肉,咬紧后槽牙,眼神沉默而坚硬。
“东哥,你歇会呗。”小伍喊他。
小伍真是服了这个人,训练完还要去?酒吧上班帮人看场子,他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完全没有喘息的空间。
俱乐部早有看不?惯任东的人,甚至还他的面嘲笑道:“妈了个逼,当初说要考什么大学,大学呢?哈,还不?是回?来了。”
为此任东也不?反驳,他只是沉默,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训练。
徐西桐也知道任东打算参加拳击比赛的事,他为了参加比赛每天那么辛苦地训练,徐西桐很心疼,她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打拳吗?”
对此任东一笑回?之,抬手捏她的脸颊:“小屁孩懂什么。”
“你不?就比我出生早两个小时,当哥当上瘾了是吧。”徐西桐佯装生气拍开他的手。
徐西桐已经拿到C大的通知书,马上就要启程去?学校,两人在一起时都?默契地避开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好像他们不?提,离别就不?会找上他们。
两人很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他们相处起来十分甜蜜,几乎没什么争吵,可徐西桐总觉得一股悲伤流淌在两人之间,每次感?知到这种情绪,她都?会下意识地抱紧任东。
暑假马上结束,马上要上大学,徐西桐申请了国家助学金,周桂芬知道这件事后相当不?满,她扬声?说道:“什么意思,家里还不?起这点钱让你上学是吧?”
“那是你们的钱。”徐西桐淡淡地划清关?系。
“你——”周桂芬脸色剧变,气得嘴唇都?在抖,正想?厉声?说些什么,房间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她狠狠地瞪了徐西桐一眼又急忙去?给孩子喂奶了。
徐西桐9月1号启程去?大学报道,而任东的拳击比赛在8月31号。虽然开学在即,要很多要忙的事情,但?她还是想?去?看任东的比赛。
任东前一晚发消息给她:【明天来看我比赛。】
【好。】徐西桐回?复。
次日,徐西桐在家收拾好东西,中午吃完饭时间已经1点半了,她正急着出门,推开窗,外面乌云密布,云层往下压,突然天边响起一道雷吓了徐西桐一跳。
有几滴雨点砸到徐西桐脸上,她转身找出雨衣塞进?帆布袋里出了门,周桂芬在身后喊道:
“下暴雨你还出门啊。”
狂风大作,家属院的那棵老白杨随风摇摆个不?停,地上的风沙卷起来,一瞬间迷了眼睛。
徐西桐站在公交站台前焦急地等着公交,风将她的衣服鼓了起来,她时不?时地看向手机。
公交车终于到来,徐西桐上了车,她坐在靠车窗的位置,睁大眼睛时不?时地看着外面的街道。
她竟然没有一点终于要离开这的实感?。
很快,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向车窗,紧而雷声?大作,下起了大暴雨,马路上的行?人匆匆跑向可以躲雨的地上,路上的垃圾桶,广告牌被狂风掀翻在地,整座城市陷入滂沱大雨中。
紧接而来的是道路瘫痪,交通堵塞,北觉本身就道路交通规划差,一到这种暴雨暴雪天气,不?堵半个多小时以上这路根本通不?了。
公交车也堵在半路上,各路司机狂按喇叭,急促的喇叭声?与雨声?混在一起,徐西桐感?觉自己的心像蚂蚁一样被架上火上烤,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势,没有片刻犹豫,一咬牙提前下了车。
暴雨如?注,徐西桐穿着雨衣狂奔在马路上,雨点打在她脸颊上,传来一阵冰凉的痛感?。
很快,徐西桐变得狼狈不?堪,她不?慎踩中了一个水坑,鞋袜瞬间变得沉重起来,雨水打在睫毛上,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可她依然不?管不?顾向前跑。
她答应过他要去?看他的比赛,
而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徐西桐赶到现场的时候,比赛进?程已经过半,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浑身湿漉漉的,丁点忙给她递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场内是山呼海啸般地呐喊,目前比分是打成平手,最?新的战况是任东被对手打趴在地上,他的脸部被人挥了太多拳,嘴巴还出了血,他疲惫地趴在地上,像一只精疲力?尽的狮子。
观众不?停地呐喊着让他赶紧起来,裁判也在掐着秒表数数,在判断他能不?能起来。
“一 二三四五…… ”
看任东受伤,徐西桐的心揪成一团,她也跟着痛,甚至不?敢再看下去?,在观众的呐喊声?中,任东用力?吼了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的眼睛崩成血色,体力?尽失,仍使劲作出拳击的手势。
对手迅速给了他一记左勾拳,任东双腿蹬地,没反应过来挨了一拳,紧接着他打了一个诱拳,引得对方迅速反击,任东用尽全力?打出右直拳,对手立刻提高警惕提防,对方钻进?他的圈套时,他狠狠用力?打出左直拳,并迅速打了一套组合拳。
对手后仰闪躲不?及,被打趴在地上。在裁判和观众的限时倒计时声?,对方的体力?似乎已经耗尽,他踉跄着想?要站起来,结果又倒了下去?。
台下的观众疯狂地叫喊着“啊啊啊啊Fin,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牛逼,最?强冠军就是Fin。”
“这场比赛,我男神真的豁出命在打。”
血迹跟汗水混在一起,任东站在台上,周围尽是欢呼声?和掌声?,一双漆黑的眼睛在观众席上搜寻着什么,在看到台下的徐西桐时扯了扯唇角。
“啊啊啊,他在看我吗?”
“是我吧,我今天穿了件红裙子,别人不?想?注意我都?难。”
四目交接,坐在台下的徐西桐回?以他一个笑容。
比赛结束后,徐西桐换上了丁点的衣服,任东也换好衣服出现在她面前,两人简单地找个了餐厅吃饭庆祝。
饭后,两人一起散步回?家,快到家楼下的时候,任东喊住了徐西桐,他跑回?家,递给她一个类似相框的礼物,包装封得严实又紧致,最?外层还用蓝色的锦带扎了个蝴蝶结。
徐西桐接过来,一脸疑惑:“这是什么?”
任东冲她抬了抬下巴,说道:“打开看看。”
徐西桐满腔疑惑地拆开,包装纸包了一层又一层,她低着头撕得很慢,终于撕开,一座富士山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与此同时,任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也算没有食言,送你一座富士山。”
那个在高三无数难熬的日子,徐西桐笑称想?看富士山,男生毫不?犹豫地说以后陪她去?看真正的富士山。
他一直把这个承诺记在心里。
徐西桐的鼻子泛酸,一滴眼泪砸在地上,她吸了一下鼻子,眼神倔强地看着他:
“这不?算的,我会等你。”
任东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有应她,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问道:
“东西有没有收好,明天的火车?”
“嗯,收好了。”徐西桐看着他眼睛泛红。
白天下了一场雨,晚风清凉,他们站在白杨树下,任东双手插兜,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睛的情绪晦涩难辨,一种难言的悲伤在两人当中流淌,但?他还是尽量对徐西桐笑,想?让她安心。
他的眼尾有一点红,仍看着她笑:
“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好。”
第55章 自由的不是风,是我们
九月流转, 徐西桐来到北京,在C大开始了充实又忙碌的大学生活,而任东在北觉继续复读。
徐西桐知道复读的日子总是枯燥又辛苦, 她?不太敢打扰任东, 让他分心,所以两人固定每周打一次电话。
有时任东的电话很晚才打过来,每次听到震动?声?, 徐西桐都会?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捂住亮起来的屏幕蹑手蹑脚地来到走廊跟他打电话。
秋意正浓, 夜风穿过,徐西桐忘了披件外套站在走廊上瑟缩着跟任东打电话,他们什么都说,大部分是分享彼此的生活,身处异地, 他们都拼命想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 也想在对?方的生活里留下痕迹。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图书馆走得是宿舍后面那?条假山小?路, 你猜我遇到了什么?”徐西桐的手放在栏杆上。
电话这头的任东正一边对?数学答案一边同?她?聊天, 他转了一下笔问道:
“什么?”
“松鼠, 你猜它说什么?”
任东起身给自己倒了杯, 笑着问:“说什么。”
徐西桐咳嗽了一声?,语气古灵精怪:“它说——任东任东,我好想你。”
任东挑眉,语气调侃:“原来这只松鼠姓徐啊。”
徐西桐的脸有点红,但她?小?声?问道:“那?你有想我吗?”
男生轻微的哂笑声?透过听筒传过来, 轻轻挠动?她?的心,然后他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想, 想亲你。”
仅是一通电话就把徐西桐逗得面红耳赤,女生站在走廊上小?声?地说着话。秋风瑟瑟,夜风将树上的叶子吹得哗哗作响,似在点缀这美好的时光。
在C大,徐西桐也是最刻苦的那?个,她?的课余时间不是图书馆温习就是外面做兼职,时间恨不得分成两半。
她?很少参加社团活动?,也不主动?结交什么朋友,走得比较亲近的是几个室友。有时徐西桐在书店看到一些重要的教辅资料会?买下来寄给任东,中间还会?塞一张小?卡片,写下一些悄悄话给他。
室友对?徐西桐在大学极度自律的学习生活感到佩服,不过有时又听到她?躲在厕所跟人打电话的时候在撒娇,感到十分惊讶。
有次撞见徐西桐在厕所打电话,室友问道:“你有男朋友了?”
“嗯。”一提起男朋友,徐西桐的弧度就自动?翘起。
室友一听到八卦,来了精神,立刻问道:“你男朋友哪个大学的啊,你这么优秀,男朋友肯定也特别?厉害吧,改明儿带我们见见。”
徐西桐笑笑,十分坦然地说道:“他在复读呢。”
室友愣了一下脸上又恢复如?常的笑容,随机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好吧,但好甜哦,我听到他叫你宝宝了。”
徐西桐被逗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抓起床边一个枕头丢向室友,扑向她?:“好哇,你竟敢偷听我打电话。”
随即两人闹在一起,欢笑声?飘荡在空气上方。
徐西桐逐渐适应大学生活,她?每天忙于学习和各类兼职,充实又忙碌,她?还有一个特别?好的男朋友。她?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意,以为会?一直这样平稳地过下去?。
直到突然某一天,徐西桐突然联系不上任东,她?给他发消息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她?担心得打电话给小?伍,结果?也没打通。
任东好像一下子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徐西桐直觉任东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对?于任东的消失有时觉得情有可原,有时又感到害怕。
他们两人之间,已经经不起什么变故了。
即便如?此,徐西桐还是习惯每天睡前给任东发消息:
【我今天在咖啡店后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磕到脚了,好痛啊(>﹏<)】
【今天在图书馆附近遇到了流浪猫。】
【喂,过去?三天了,你还没回复我消息,我要生气了。】
【我们学校的二食堂换承包商了,二食堂的糖醋排骨特别?好吃,你下次来了我带你去?吃。】
周五下午上完新闻学概论,徐西桐匆匆赶去?校门口的咖啡店做兼职。
天气渐冷,正值十一月大降温,咖啡店里的人越来越多。徐西桐不记得自己做了多少杯咖啡了,手臂由于惯性?地冲倒,手腕处传来一阵胀痛感。
夜幕降临,咖啡内坐的大多是C大本校的学生,他们或凑在一起做小?组作业,或一帮年轻人畅聊当?下的经济形势,当?然也有坐在角落里温声?细语的情侣。
徐西桐在忙碌的间隙,一眼看到角落里一对?年轻的情侣,两人穿着同?黑色系的大衣,正分享着同?一杯咖啡,女生眼神羞怯,男生眼睛里全是宠溺。
徐西桐一下子愣了神,直到一道声?音将她?唤醒:“你好,我要一杯馥芮白。”
“好,稍等。”徐西桐站在点餐台,帮客人点好后,把打印好小?票递过去?。
四目相对?,徐西桐才看清男生的面孔,是一个熟面孔,她?对?这个人有印象,他每天都会?来这家?店点一杯馥芮白,然后同?是徐西桐搭几句话,聊天得知,对?方是戏剧影视导演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