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 by木子上树
木子上树  发于:2024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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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承认自己有些六神无主了,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脑子里不断回荡那些遭遇意外的赛车手全身瘫痪的新闻报道。
这都算幸运的了,还有不幸运地直接成了活死人,也就是植物人。
出租车堪堪停稳在学校大门门口,夏弥便急匆匆地跑进学校。
一路上都能听到路人在谈论这次的比赛,也听到了陆鹤野风评直线下降的消息。
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不是,还活着。
一鼓作气跑到金融系所在的学院,她脑子短路一般冲到陆鹤野所在班级的导员办公室内,疯了一样。
她已经没办法了,所以才会想到找陆鹤野的导员。
但很可惜,导员并不知道陆鹤野的下落。
从金融系出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男生,三三两两地捧着手机,笑容刺耳,讲得话也是。
“陆鹤野不是赢了吗?赢了怎么跑了?”
“谁知道,我一朋友告诉我内部消息,陆鹤野赢得一点也不光彩,他好像在赛道上做了手脚。”
“我去,不至于吧。”
“真的是这样——”
几个男生的交谈被猝不及防地打断。
夏弥转身瞪着那几个人,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情绪起伏大到气息都不太平稳:“你放屁!”
若是许倾倾在这儿,听到夏弥的骂声,一定会跌掉下巴。
毕竟夏弥在她眼中属于那种乖得不能再乖的好娃娃,骂人这种和她半点不沾边。
其中一个男生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顺着看过去,才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女孩。
夏弥和陆鹤野在一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大,所以基本上是个喜欢逛论坛的校友就知道夏弥的名号。
他认出来人是谁后,瞧了瞧夏弥的状态,模样下流得很:“哟,这不是陆鹤野那小女友吗,怎么,现在想替陆鹤野出头?”
而这位出言不逊的男生的同伴和他是一路货色,知道来人是陆鹤野的女朋友之后,顿时来了几分兴趣,“陆鹤野是不是跑得时候忘记你了?怎么着,和我们几个认识认识?”
这话一出,一窝哄笑声。
笑声猥琐下流,连带着那几个男生的眼神也像毒蛇的吐信子一样,恶心至极。
“陆鹤野就是个怂蛋,要我是他的话,就算是赢得不光彩,我也不会跑,只会——”
迎面快速砸过来一个帆布包,重重地兜头而落,讲话人的头也被稳稳当当地包裹住。
夏弥紧紧盯着那几个人,“你们有证据吗?你们现在的话属于造谣,我完全可以起诉你们。”
她的话铿锵有力,但完全没震慑住那几个畜生。
被帆布包砸到头的男生把包拿下,重重地摔在一边,走上前,冲着夏弥恼火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
这话讲完后,他顺势扬起手,作势要给夏弥一个耳光。
电石火花之间,夏弥紧闭双眼,连躲都忘了。
随后,这人的手臂便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
力道过大,弄得那男生吱哇乱叫。
同时,夏弥的心也被紧紧捏了起来。
是陆鹤野吗?
她瞬间睁开双眼,偏头看过去。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悬着的心死了。
那一刻的感觉,像是在零下的气温中,头顶被浇了一桶冰水一般。
因为来的人不是陆鹤野。
尤瓷及时赶到,挽住夏弥手臂,牵着她后退几步,安慰道:“没被伤到吧?”
夏弥摇摇头,轻声道谢。
捏住那个男生手臂的人是俞彭烈,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睨了面前的人一眼,“何博,你胆子现在挺大啊。”
何博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哪还有之前在夏弥面前的那个嚣张样子:“没,彭列,我错了,那不是论坛上都在说陆鹤野赢得不对吗?”
俞彭烈冷哼道:“刚刚我听见得可不是这种话。”
他手下微微使了些力道,“有人说他是怂蛋,说他赢得不光彩,说他在赛道上动了手脚。”
何博疼得简直要晕过去,“没,真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
和何博同行的几个男生早在俞彭烈出现的时候便跑了,哪还有影子。
“可我分明就看到了你一个人,何博,你那些所谓的好兄弟呢?”
即便他是同班同学,俞彭烈也半点都不留情面。
毕竟这人造谣在先。
何博一听这话,恼怒的同时后悔不已,急忙道歉:“我错了,彭列,看在咱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上,放过我吧。”
尤瓷站在一旁,冷笑道:“放过你?可刚刚我们如果不出现的话,你会放过夏弥吗?如果夏弥不打断你的话,你会停止对陆鹤野的造谣吗?刚刚你的样子我都录了下来,去警察局解释吧。”
何博最后被带去了警。局,这件事情被人发到了论坛上,原本在论坛上唱衰陆鹤野的趋势也渐渐消失,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不信陆鹤野,继续造谣。
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已经是当天傍晚了。
冬天日落早,天黑得快,夏弥被尤瓷搀着,尤瓷一直在安慰她。
夏弥从俞彭烈的口中已经得知陆鹤野没有受伤,更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为什么不出现呢?
她走上前,喊住俞彭烈,问道:“所以他现在在哪儿,连我也不能说是吗?”
俞彭烈愣住,但没吭声。
夏弥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渐渐黯淡。
确实,她什么也算不上,而且也是她提分开在先。
陆鹤野不想见她也是人之常情。
可心里为什么那么难受呢?
俞彭烈开了辆车把夏弥送回去,尤瓷一路上都陪着她坐在后座,她心思细腻,知道两人虽然分开了,但她相信夏弥是有苦衷的。
“弥弥,你别多想了,陆鹤野不可能不回北京,北京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夏弥点点头,没有开口讲话的欲。望。
明知道尤瓷讲得话再客观不过了,但她心里那股酸涩始终萦绕着,散不开。
下车后,夏弥没让尤瓷送她回宿舍,这一天已经够麻烦他们两个了,不能这样不懂事。
最后,她独自一人回了宿舍。
冬风凛冽刺骨,经过操场的时候还能听到空灵的歌声。
/告诉我/
/你不是真的离开我/
今天被那几个男生侮辱的时候她没哭,差点被扇耳光的时候她没哭。
但现在,也不知道这句歌词戳中她哪根神经,让她的泪腺激发出作用。
/告诉我/
/你不是真的离开我/
/你也不愿这样的夜里/
/把难过留给我/
主动提分开的人是她。
现在想知道他在哪儿的人是她。
矛盾至极的人也是她。

——sun shouer.
回到宿舍后, 夏弥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表面看起来好像她丝毫都没有被陆鹤野的失踪影响到一样。
但实际上, 只有她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种怎么样的状态。
宿舍灯在凌晨十二点准时熄灭。
夏弥小腹隐隐作痛, 她准备下床吃药。
往日的止痛药明明毫无苦味,不知为何今天的药片极其苦涩。
黏在喉咙无论灌多少水,它始终都黏在那儿,上不来下不去。
直到糖衣渐渐融化, 只剩下万般苦涩的内里。
她坐在椅子上,呼出几口气,又猛地灌了水,结果还是苦涩无比。
安静的宿舍内忽然传来几道抽泣声, 仔细听才能听到。
许倾倾当时还没睡, 正挑灯看言情小说, 听到这声音,精神顿时来了。
撩开床帘往下看,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夏弥,她正埋着头, 盯着一杯水发呆。
而抽泣声也是在她那儿传来的。
这直接把许倾倾吓懵了,她下了床, 走到夏弥身边, 轻声问:“弥弥, 你怎么了?”
深夜让夏弥有了倾诉的欲。望,她声音带了浓重的哭腔,话说得磕磕绊绊。
“倾倾, 其实,我前不久给陆鹤野提了分开。”
许倾倾也能猜到, 她抽了几张纸巾,轻柔地给夏弥拭去泪珠,“然后呢。”
夏弥鼻子一酸,被人安慰得更想哭了,“我后悔了,倾倾,我好想他,可是他好像不想见我。”
许倾倾坐在她身边,轻轻帮她顺气,安静地听她讲。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高三那年,陆鹤野转学到了我所在的高中,和我同班了一段时间。但我高中的时候因为过敏吃了许多含有激素的药物,所以身材浮肿,和现在差别很大。因为这样,陆鹤野应该才没认出我来,而且我在高中属于小透明,经常被人欺负,高三之前,我的一个好朋友经常帮我出头。但高二那年暑假,她去世了。”
夏弥很少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还是心声,所以许倾倾听得很认真。
“高三那年,无人庇护的我又被人欺负,是和我没什么关系,甚至是不认识我是谁的陆鹤野无数次救我于水火中,这才让我躲掉了校园霸。凌。考入这个大学,很大一部原因是他。他那样顶顶好的人,现在不应该被这样造谣,脏水都泼在了他身上。”
舆论至上的时候就是这样,即便你是陆鹤野,那也没辙。
该骂你还是得骂你。
夏弥吸吸鼻子,双眼通红,“像他那样好的人,应该过人上人的生活,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她一直都知道,陆鹤野是为了她才去答应和冯泰的比赛的,所以现在失踪又受人谩骂的原因都和她有关。
自责形成一张大网,紧紧裹住她,将她闷得透不过气。
许倾倾拍了拍她的后背,“弥弥,你不要自责了,不是你的错。”
回应她的只有夏弥细小的哭腔声。
次日一早。
夏弥还没醒神,手机便响了。
她看了眼隔壁床位,许倾倾还在睡,果断关了静音,去阳台上接电话。
电话是系里学姐打来的,“夏弥,你有时间现在能来趟系办公室吗?校庆不是要开始了吗?我这边有些差人手。”
冷风吹了又吹,夏弥醒了一大半,闻言点头答应了。
毕竟这个学姐以前有比赛经常想着她,推荐她报名,对自己很好,所以这个忙她理应帮。
收拾好出宿舍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也不知道学姐着不着急,她出了宿舍扫了个单车便过去了。
夏弥刚把共享单车停好,学姐的电话便来了。
知道学姐在催,她急匆匆地往办公楼里跑,半分钟后便到了办公室门口。
校庆毕竟是大事儿,找夏弥帮忙的这位学姐许慧是主要负责人。
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大概是在开会,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无从下脚。
夏弥走了进去,找了个空隙钻进去,好不容易才站到许慧身边。
她拍了拍学姐的肩膀,示意自己到了,“学姐。”
许慧回头便能看到她,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可算到了,夏弥,你帮我去清点下嘉宾名单吧。”
她指了个方向给夏弥,夏弥点点头便过去了。
办公室的面积很大,她拿到嘉宾名单之后便找了处没人坐的办公桌前,慢慢核对名单。
隔壁桌坐了几个男女生,大概是认出夏弥是谁了,时不时把目光瞄向夏弥那边,嘴里也在窃窃私语,表情看着不是很友善。
环境嘈杂,也听不出那些人在讲什么。
夏弥根本没注意到隔壁那群人在谈论自己,直到一道惊呼声从前方传来:“学姐,你怎么把她喊过来了?”
讲这话的正是叶初,她身边站着南黎。
办公室原本的喧嚣也因为这话被打破,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许慧多少也知道些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现在也不是讲这些的时机,所以充当和事佬,“系里人手不够,所以能叫谁就把谁叫来了。”
南黎没吭声,目光直直地扫向夏弥,但也是极其不友好的眼神。
叶初自然一样,接话的是她:“学姐,你明知道我们黎黎和她不对付,缺人可以和我们说啊,我多给你调点人过来。”
叶初语气很是傲慢,半点没给许慧面子,弄得许慧有些下不来台,但也不好当面发作。
毕竟谁都知道叶初和南黎的家境压人,这两位公主家里都在学校占有股份,不好得罪。
夏弥倒是没什么反应,看了两人一眼之后便继续忙许慧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她完全一副不放心上的模样,好像叶初和南黎只是两个无事做的跳梁小丑一般。
身边有人议论纷纷。
“陆鹤野不是都失踪了吗?夏弥不是他女朋友吗?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啊?”
“谁知道呢,估计是根本不把陆鹤野放心上吧。”
但也有站在夏弥这边的人。
“别说了,夏弥昨天都为了陆鹤野进了趟警局,录了笔录。”
“怎么回事儿?”
“昨天陆鹤野几个同班同学嘴碎,刚好被夏弥听到,和对方吵架来吧,俞彭烈都出面了。”
“俞彭烈不是和陆鹤野玩得最好吗?他今天是不是也出国了?”
“周哲予也走了,好像陆鹤野家里出了场大事。”
最后那个人的话落定后,夏弥猛地抬头望向那人。
讲话那人被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我朋友讲得,我也不知道,别看我。”
陆鹤野家里出事了?
夏弥心里一咯噔,想起什么,急急忙忙掏出手机给夏敏发了条短信。
夏敏自从怀孕之后估计就在养胎,所以消息回得很快。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看夏敏的语气很寻常,应该不是这件事。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陆家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能让俞彭烈和周哲予都跟着一起出国了?
是陆鹤野的妈妈岳雅烨出事了吗?
在夏弥的印象中,岳雅烨是位有知识有头脑有胆识的女人,不会被家庭束缚住脚步。
一想到这,夏弥便不知道夏敏是怎么想得,竟然能和有妇之夫勾结在一起。
而这个有妇之夫还是陆鹤野的父亲。
她这边还在不停地思考,另一边的叶初和南黎半点面子都没给许慧,转身就走了。
两人走后,许慧有些尴尬地笑笑,“大家继续忙自己的。”
有人安慰许慧:“学姐,别管那两人,真当自己是公主了吗?一身的公主病,怪不得陆鹤野看不上。”
许慧没接话,只是让大家各自忙自己的。
五分钟后,夏弥收到许慧的短信:【夏弥,没影响到你情绪吧?】
夏弥回复:【我没事,学姐。】
许慧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等校庆结束,有场庆功宴,到时候你来。】
夏弥没回复这条消息。
校庆很快到来,也就是平安夜那天,同时也是夏弥生日。
和校庆一同到来的是新一波冷空气,手机上一早便收到了天气预号发来的温馨提示,提醒广大市民外出加衣,注意保暖,今日有强降雪。
京大作为老牌院校,邀请的嘉宾基本上覆盖了各界名流,上到军。政,下到商界,数不清的媒体也同时到达现场,场面格外宏大。
流程夏弥都背好了,她被划为接待嘉宾的那一行志愿者中,所以早早地便穿好发得志愿服到达指定地点。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夏弥刚带好一波嘉宾进入内场,就又重新回到最初接待嘉宾的地点。
一同和她作为志愿者的还有许倾倾,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一道来了,就当是陪夏弥了。
早上两人都只着急地吃了点东西,没怎么填饱肚子,此刻都有些饿了。
许倾倾任务不重,她看了两眼周围的环境,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们,便扯了扯夏弥的衣袖,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弥弥,你嘴唇白得口红都遮不住了,吃点巧克力缓缓。”
也没管夏弥答应与否,直接掰了一块塞到她嘴里。
巧克力口感软糯糯的,甜香味瞬间浸满整个口腔。
等它完全融化在口腔内,夏弥才缓过劲儿来,大脑也没那么缺氧了。
京城的冬天干燥寒冷,呼啸的寒风在室外此刻便显得犹为可怖。
一阵又一阵的风刮过,也刮来了许多声音。
前方突然一片嘈杂,人群中瞬间沸腾起来,也不知道来了什么样的大人物能让前方发出那样的声音。
夏弥提前看过嘉宾名单了,没有请娱乐圈内的人物出现,况且她也知道今天的嘉宾都有谁,所以此刻和那些人相比,她倒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但许倾倾就不一样了,这位鼻子和八卦相连通。
她踮脚往那边倾了倾身子,但无奈什么也望不到。
正当她准备开溜的时候,夏弥一下子拽住她,“干嘛去?”
许倾倾嘿嘿笑了两声,“我去那边帮帮忙。”
夏弥皮笑肉不笑:“不许去,在这儿呆着。”
许倾倾:“……”
倏地,地上的枯树叶被风卷起又飘落。
茫茫之中,夏弥听到了一个名字。
巧克力的甜腻还震荡在口腔中,鼻息间除了冬日的萧瑟还带了股甜。可夏弥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浑身的血液在体内毫无顾忌的冲撞着,不真实感将她密密麻麻地包围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同着她整个人都立在原地愣住了,呼吸停滞。
因为——
她看到了陆鹤野。

——sun shouer.
其实距离陆鹤野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范围内到现在也就过了整整一周, 但这一周内发生了不少事情。
那场跑车比赛,大屏幕显示第一名是陆鹤野,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但比不过冯坚引导的舆论风波, 他找的营销号都刻意地抹黑陆鹤野, 所以整个论坛甚至是娱乐号的风向对陆鹤野都是不利的,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陆鹤野的谩骂。
最后,一则横空出世的视频把舆论扭转过来。
那条视频是两年前的了,陆鹤野刚刚成年之后参加了一场国际赛车比赛, 和这场没什么规矩的娱乐圈不同,那场参赛选手都是国内外知名赛车手。
他作为一个无名小卒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直到比赛开始,他让大众知道了高手都是突然降临的。
那场比赛, 他也赢了, 赢得当然, 那个第一才是实至名归。
和那种国际大赛相比,人家陆鹤野都能赢得轻轻松松, 怎么可能会在这小小比赛上动手脚呢,也不想想。
视频一出, 广大网友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纷纷倒戈, 谩骂的话都一股脑儿地泼到了冯坚和冯泰身上。
舆论效果太过强烈, 惹得冯坚被迫退出了当时所在的俱乐部。
而冯泰, 则是被冯老爷子送出国。
至此,那场比赛的风波就此结束。
可陆鹤野在那天还是没现身。
漫天的冬风疯狂怒吼,像是最凶猛的野兽一般。
陆鹤野突然的现身惹得原本就热闹的场子瞬间炸开了锅, 一群又一群的人把他围住,围着他朝着主席台的方向走。
而夏弥则是继续站在原地, 没有动弹。
两人的目光隔着数百人交叉相汇,在空中噼里啪啦地炸出了许多火星子。
等陆鹤野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夏弥才动了动手指,收回视线,垂着眼皮,像是不受影响一样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许倾倾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几眼,“弥弥,你还好吗?”
夏弥语气稀松平常,“我没事啊。”
许倾倾暗暗松了口气,继续翻看还未到场的嘉宾名单,嘴里喋喋不休:“这次来的大佬都蛮厉害的,我都看到了不少眼熟的名字。以前在我妈的公司里见到过,比如岳雅烨——”
岳雅烨女士是陆鹤野的母亲。
名字脱口而出之后,许倾倾才回神,她急急住口,换了个话题,“差不多了吧,咱们什么时候进场?待在这儿确实挺冷的。”
夏弥垂眼嗯了声,“我还有事要忙,你先过去吧。”
许倾倾格外谨慎地看了她几眼,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
“好了,我没事,你先进去吧。”
许倾倾这才彻底放心,放下名单,转身进了场馆内。
等许倾倾彻底走后,夏弥才拿出手机扫了一眼,上面有一则三分钟前刚进来的消息。
小也:【想不想我?】
她嘴唇扯了个弧度,目光闪烁几分,但还是没回那条消息。
手机揣进包里,又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等她负责的嘉宾到齐之后,才随着志愿者的队伍一起进入场馆。
场馆面积很大,容纳千人,主席台坐着各路领导,各位领导面前也摆着名牌。
台下第一排是到场的嘉宾,正中间偏左方坐着一个在方才惹来巨乱的人物。
等场馆内彻底安静下来,校庆正式开始,越过冗长的领导发言,便是学生代表发言。
学生代表的名字一出,整个场馆瞬间沸腾起来,鼓掌声和起哄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毕竟台下有嘉宾领导,所以学生还是比较收敛的,口哨声没响几下便停了。
但掌声响了很长一段时间。
陆鹤野在京大的人气在此刻正能凸现出来,若是之前的跑车比赛让他陷入低谷的话,那比赛过后的舆论风波似乎是把他的人气给抬升到了一个无法撼动的地位上。
毕竟大家除了错怪他的后悔,更多的是佩服。
是真真切切的佩服这位学长。
他家境好,成绩出色,年纪轻轻就给学校赢得了不少投资,拿了多个国际商赛金奖,是金融系不可多得的天才学长。
但这些在他身上是微不足道的优点。
和他相识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朋友,身上能挖掘的优点还有很多,多到数不清。
等掌声结束后,这位才缓缓上台,身姿卓越的男人穿着正装站在主席台上,面前的话筒架得比他还低。
他轻轻一拽,话筒便到了手中,广播里也是爆发出一道尖锐的刺鸣声。
随后,便是他低沉磁性又无比好听的嗓音。
“各位,我是陆鹤野。”
他控场能力也是一绝,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场为他开的演讲活动一般。
往日单调乏味的正装在他身上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公子哥儿气质,这人是个活脱脱的衣架子,没他驾驭不好的场合和衣服。
遥遥一望,台下众多师生领导,目光皆汇聚到台上,落于一点。
夏弥也不例外,她站在场馆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隔着数十米望着台上那个男人。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同此刻一般,置于卑微角落,仰望她的光。
但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台上的那个人,已经找到她了。
陆鹤野清楚地锁定夏弥所站的位置,目光带了些玩味地回看她。
两人一明一暗,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仿佛开始了一场游戏般。
若是以往,夏弥必定要移开视线,但此刻她没有,她目光毫无波澜地望了回去。
陆鹤野扯了个笑,挑眉继续念着提前准备好的演讲稿。
演讲结束后,继续枯燥的校庆,流程都是些中规中矩的表演,没有什么能点燃全场热情的可燃物。
夏弥一直在忙,都是一些杂乱的事情,学姐让她做什么,她就去规定的地方做什么,直到校庆接近尾声,才能休息。
后台的休息室内。
夏弥坐在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休息,听着学姐在前面复盘这次活动。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有些犯困地支着下巴,毕竟接下来也没什么她的事情了。
“文艺部这次的演出不错,忙了大半个月,今晚我在艺乐订了位子,有人请客,大家都要来啊。”
这个消息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欢呼不已,毕竟那可是艺乐,人均近五位数的饭店,不去那不就是错过了这个机会。
大家纷纷嚷着去啊,哪有傻子会不去。
许慧招呼着众人,在群里发了个时间和包厢号,众人见状也没多长时间了,纷纷告辞回宿舍收拾自己。
等人走完之后,休息室终于落得安静。
许慧走到夏弥面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夏弥,醒醒,大家都走了。”
夏弥竟然累得睡着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眼四周,茫然道:“学姐,是彻底结束了吗?”
“对,我在艺乐订了包厢,算是庆功宴,你也要来。”许慧笑着说。
夏弥一听艺乐,愣了下,“我还是不去了吧。”
许慧似乎是早想到她会拒绝,急忙说:“别,你可得来,这次你帮了我不少忙,你要是不来的话,别人该说我是只知道剥削下属的资本阶级了。”
夏弥忍不住被她这语气逗笑了,“怎么会,学姐你人缘那么好,大家不会那样想的。”
许慧碰了碰她肩膀,“那你就来嘛,晚上你又没事情,家教今天又不用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陪我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夏弥若是再拒绝,那就是不给她面子了。
她最后只好点头,“晚上几点?”
许慧笑眯眯地回:“时间地点我发群里了。”
“好。”
眼看着夏弥回了宿舍换衣服,许慧才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神秘兮兮地对着那边讲:“我这里ok了啊,夏弥晚上肯定到。”
那边回复:“成,谢了啊。”
夜幕降临,京城的冬风刮得更厉害。
夏弥到了包厢之后才发现大家穿得都挺隆重的,小礼服和西装都整上了,只有她裹着白色的长款过膝羽绒服。
有人看到她这身打扮后,没忍住笑了,“夏弥,包厢里的暖风开得不够大吗?你怎么穿这么多?”
这话一出,惹得周围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她身上,那些目光都带了些笑意,但没什么恶意。
夏弥刚要开口,身后的门便被人推开,一阵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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