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器械营校尉制作炸药的秘方,若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方可使用。”
虽然于佳这样说,林功勋还是觉得这是于佳那个世界的产物。
他再三实验,这种炸药在陆地上没有缺点。
可到了水中,瞬间就失去效力。
这几日,他一边防着木扎陵突然攻城,一边在做实验。
最终用了粘性土加入灰土还有糯米粥浆搅拌将炸药放在中间。
而用这么厚的防水材料还有一点,必须要有引线。
这也是林功勋选择近战的原因。
“佳佳,我用了那个唬人的东西!”
于佳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咯噔”了一下。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林功勋的为人她再了解不过。
况且还有自己的千咛万嘱,不到万不得已,林功勋也不会采用此法。
“哎”于佳叹了口气,她不知道炸药对这个时代的军事意味着什么。
伤亡惨重?
她只能想到这个词。
战争是残酷的,谁都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奈何生逢乱世,此法只为自保而已。
“我不怪你!”
拥立李延昭登位的消息愈演愈烈,李延盛迅速召集了幕僚到太子府商议对策。
“太子殿下,如今城防、京城内都是齐王的人,咱们要尽早想对策!”
许大夫率先开口。
如今他儿子许静阳现在皇宫侍卫统领,掌管整个御林军。
女儿是良娣,算是太子后宫最大的官。
此时的他腰杆子挺的笔直。
他的话音刚落,其余人纷纷附和起来。
“许大夫说的是,咱们得尽早想对策。”
李延盛甩了下衣袖,他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关键是怎么想对策!
“以爱卿之言,有何对策?”
众人面面相觑。
李延盛怒不可遏,“怎么?”
“一到正事上就不说话了?”
“臣以为,要占个先机!”
许大夫再次出口,他仔细观察着李延盛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动怒。
“如今李延昭的人遍布京城,咱们只有许统领一人,恐怕没有太大的胜算。”
接替石原守户部侍郎职位的钱顺接过话来。
“若是让边关的林二柱回京呢?”
“不可!”
许大夫出声阻止,“现在边关正值混乱,林二柱回到京城那岂不是乱了套?”
“许大夫,你这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占先机?”
钱顺扬声起来,“光靠许统领一人,咱们也没有胜算呐!”
这时,李延盛扫了一圈,“静阳人呢?”
许大夫不知如何作答。
今日他让许静阳一起来太子府遭到了他的拒绝。
“去太子府?”
许静阳翻了个白眼儿,“去那干什么?”
“爹,您老别告诉我是结党营私!”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许大夫气急。
“太子是你姐夫,你就算不站队,旁人已经将你划至太子战队。”
“还用你在这说什么结党营私?”
许静阳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爹,您别忘了,我这个将军是皇上封的。”
“我这个统领也是皇上封的。”
“我许静阳,只效忠与皇上!”
她说过,这辈子她只效忠于大周。
那他便效忠于皇上吧,无论这个皇上谁来当!
许大夫气急败坏,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便只能作罢!
见许大夫沉默,李延盛很是不耐。
“许大夫,静阳呢?”
许大夫只得说道:“回殿下,他去了御林军处查看情况!”
“御林军有什么好查看的?”
许大夫抬头,又是那个钱顺。
钱顺不怀好意的说道:“不会是许统领倒戈了吧?”
“你混说些什么?”
许大夫站起身来,“钱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你是狗娘养的,旁人可不是!”
钱顺猛的踢倒面前的矮几,“许翠花,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许大夫最烦旁人叫他的名字,这厢捋起袖子就要跟钱顺干仗!
其余人赶紧起来拉架,也有看笑话的,混乱不堪。
许大夫与钱顺向来不和。
他在翰林院行走,又做些科考的工作。
钱顺要通过科考夹带人员,想通过许大夫的路子,屡屡碰壁。
由此两人结下了梁子。
再一个原因就是钱顺的女儿被李延盛纳为良媛。
她与许良娣也不和,这就导致许大夫和钱顺是彻底杠上了。
“都给孤住手!”
许大夫恨恨的停下手,整理着衣衫,顺便瞪了一眼钱顺。
钱顺心中又来了火,“你瞪什么?”
“不服气咱们单挑!”
许大夫不甘示弱,“来啊,谁怕谁?”
“看我不将你的狗牙打掉!”
钱顺指着许大夫,“粗俗,实在是粗俗!”
“你一个大夫,说话怎么能这般粗俗?”
“你那个刀子嘴的女儿便是随了你罢!”
许良娣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这是谁想我了?”
许大夫冷笑出声,“论口才,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论口才,你女儿是我女儿的手下败将。”
“论口才,你儿子是我儿子的手下败将!”
一番话下来,钱顺便不管不顾的向许大夫挥拳。
自然,钱顺是没有占到便宜。
太子府这次会晤在鸡飞狗跳中不了了之。
回到家中,大夫正在给许大夫上药。
许静阳刚下值回来,就看到许大夫龇牙咧嘴的。
“呦,怎么回事?”
“去太子府一趟怎么还挂彩了?”
许大夫“嘶”了一声,骂了大夫一句。
“怎么回事儿?手下没个轻重!”
“你老爹今日是大获全胜、扬眉吐气、浑身舒爽!”
许静阳将盔帽递给随从,握拳抵着嘴咳嗽两声坐在了许大夫身边。
“又跟钱顺干仗了?”
许大夫不吭声。
许静阳便了然。
“爹,你说你跟那个人斗什么?”
“回回斗,回回胜,有什么成就感?”
“我若是不跟钱顺斗,怎能取得太子的信任?”
他只有做一个重于“表面”功夫的人,才能让太子放下戒心。
“我取得了太子的信任,你的姐姐就好过些!”
提起许良娣,许静阳默不作声。
“静阳,你爹我总得为家族考虑!”
又是一句话,许静阳从小听到了大。
“爹,什么时候你才能放下这两个字?”
许静阳站起身来,往后院走去。
“凌云拜见良娣!”
许良娣看着李凌云跪在地上行礼,吓得直哆嗦。
还是经由身旁的侍女提醒,她才反应过来。
“哎呦,太孙殿下,何须如此大礼?”
李凌云被许良娣搀扶着起身,他毕恭毕敬的说道。
“是父王让我给您请安的。”
“每日都来!”
许良娣差点站不住,“那个,没有必要吧?”
虽说太子府现在许良娣的品阶最高,那也不至于将她放在火架上烤。
李凌云仰头看着许良娣,“父王的吩咐,凌云自然照办!”
况且,此事也经过了柳中桓的点头。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许良娣两手紧握,眉头紧皱,“要不,你跟你父王再说道说道?”
其实,她并不想出这个头。
李凌云摇了摇头,“父王的话,凌云从来都不忤逆!”
许良娣扯了扯唇角,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儿!
“那就罢了吧!”
两人沉默下来,气氛有一丝丝尴尬。
“那个,凌云呐,你吃了没?”
左思右想,许良娣才想出这么个话题。
李凌云摇了摇头,“昏定晨省,凌云一早起床之后就来拜见良娣了!”
许良娣摸着胸口,还得管饭呐?
“那在这吃口?”
李凌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许良娣无奈,只得让侍女传膳。
幸好李凌云的规矩学的很好,食不言寝不语。
许良娣小心翼翼的瞄着他的动作。
晨光下,一缕薄纱敷在李凌云的脸上,映的他的脸分外清隽。
他喝粥的动作矜贵优雅,许良娣一时看呆了眼。
“咳咳”
一旁的嬷嬷咳出声,许良娣这才醒过神来。
“凌云,不要光顾着喝粥,吃菜吃菜!”
“咳咳”
嬷嬷又咳嗽了一声,许良娣不耐烦起来。
“嬷嬷,若是着凉了传太医来,别在这咳嗽传染了人多不好!”
嬷嬷面红耳赤的跪了下来,“老奴知错!”
许良娣放下手中的糕点,“嘿”了一声。
“我说嬷嬷,你怎么回事儿?”
“动不动就跪下,好似我虐待了您似的!”
嬷嬷跪在地上低着头并不说话。
许良娣瞥了李凌云一眼,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喝粥的动作,更觉恼羞成怒。
“嬷嬷,你若是想跪,便去花园中跪着吧!”
嬷嬷身体一顿,便起身朝花园中走去。
“且慢!”
李凌云出声阻止。
“良娣,嬷嬷并没有什么大错,便饶过她吧!”
嬷嬷有些欣喜,“老奴多谢太孙殿下!”
“慢着,你是我院子中的奴才,自然得听我的!”
“我说让你去跪着,你便去跪着!”
许良娣的语气生硬起来,李凌云顿觉十分尴尬。
见许良娣发火,嬷嬷再也不敢耽误片刻,转身便向花园走去。
嬷嬷的身影越来越远,许良娣将李凌云面前的碗拿过来,为他添粥。
“凌云,奴才们自是奴才,若是做不到恩威并施,迟早一日会爬到你的头上。”
李凌云十分不解,“怎么可能?”
“他们生来就是奴才,就是要听话的!”
许良娣将粥碗重新放在李凌云面前摇了摇头。
“你父王被废那段时日,旁人待你怎么样?”
李凌云想了想,“并无不妥之处!”
许良娣挑了下眉毛。
“他们没有怠慢于你?”
这怎么可能?
下人惯会捧高踩低,就连李延盛也不例外,李凌云怎么可能没有被怠慢?
“父王被废,老师向皇爷爷求情,将我带到了他的家中!”
有柳中桓护着,难怪会没有见识过人心的险恶!
“凌云,你想想,若是没有柳太傅将你带走,你在宫中会经历什么?”
李凌云摇摇头,他没有经历过,不能轻易妄言。
“你会被他们践踏尊严,侮辱人格!”
太监虐待孩子的情况屡见不鲜。
许良娣不敢跟他说的这么透彻,可又想让他明白世道险恶。
她急的抓耳挠腮的,不知如何表达。
“良娣的好意,凌云明白。”
“您放心,以后凌云自会注意!”
“啊?不是,你明白什么了?”
这让许良娣一头雾水,她什么还没说呢!
“良娣,您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言出必行,方能在奴才中立威对吗?”
许良娣双手鼓掌,“好个聪明能干的孩子!”
李凌云被夸的有些赫然,他端起了粥碗掩饰起来。
“良娣,食不言寝不语!”
罢了罢了,先记得这个浅显的道理就行。
李凌云还是个孩子,慢慢来不着急。
“凌云,今日去许良娣处请安了吗?”
李延盛向李凌云问道。
李凌云一派老成的形象,“去了,许良娣还留我吃了饭!”
“嗯!”
李延盛满意的点点头。
“她可有何不妥之处?”
就怕她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再说些别的。
“没有,许良娣很是耐心温柔,教了凌云很多事情。”
“噗嗤”李延盛刚进嘴的雨前茶就这么被喷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有人这么评价许良娣。
犹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跑马场上。
许良娣一身红衣驾马奔袭很是飒爽。
当然,说出的话也是匪夷所思。
“老娘定要这帮瞎眼的小子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场上是谁做主!”
他还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来。
是以多看了两眼,便被许大夫误认为对她产生了兴趣。
当许良娣被送进东宫的时候,他还是诧异的。
不过并不反感。
也罢,反正东宫已经这么多女子,多一张吃饭的嘴并不碍事!
她来了之后便与钱顺的女儿钱良媛给杠上了。
两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大闹。
到最后,李延盛管都懒得管。
说到底,无非是谁比较受他的宠爱罢了。
若是许良娣知道他这般想法,定要撕烂他那黑了的心肝!
林功勋那厢跟木扎陵打的如火如荼,木烟真这里也不闲着。
虽说回鹘派人攻打南蛮,跟木扎陵的本领比起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南蛮的兵权常年掌握在木部,其余人有点作战的本事也被耽搁了。
“国主,老身想到了一人能堪此大任!”
嬷嬷若有所思,“只不过这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木烟真点点头,“咱们想的可能是一个人!”
两人会心一笑。
木烟真来到了牢中,刺鼻的气味钻入了她的鼻中。
“咳咳”
木石赫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带的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国主不该到这等腌臜之地来!”
木烟真努力平复着胃中的翻涌,身后的侍卫及时为她准备座椅。
坐下之后,这股翻涌才平歇下来。
“木石赫,若不是木扎陵出事,你还是南蛮的勇猛之臣!”
木石赫面带讽刺,“国主,木石赫如今是残败之身,怎还能算得上勇猛之臣?”
“孤说你是,你就是!”
木石赫看了眼木烟真,发现她并没有取笑的意思。
“何以见得?”
木烟真刚坐了一会就觉得阴寒冰刺骨,她朝身后吩咐。
“牢中这等苦寒,怎么没有给木将军准备炭火?”
听见“将军”一词,木石赫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
等牢卒端来炭盆,木烟真才继续说道。
“木石赫,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错,孤早就想放了你!”
“可是”
她为难的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刚登位,根基不稳。”
“有很多人盯着我的错处,实在是有心无力。”
说话的间隙,木烟真悄悄打量了木石赫一眼,发现他若有所思,便再接再厉。
“好在近日我终于清除了异己,方能来到这牢中。”
她站起身来,用手扶着肚子,向木石赫走去。
“国主!”
身后的侍卫赶忙上前一步。
木烟真却是推开了他。
“慌什么?”
“木将军乃是我南蛮的栋梁支柱,我害怕他对我下手?”
她走近木石赫,缓缓的说道。
“木将军,你可否想再为我南蛮效力?”
木石赫用手拉着锁链。
“哗啦”、“哗啦”的声音落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中。
“国主,您看我这副模样,还能为南蛮效力吗?”
木烟真笑了起来,满面春风。
“既然大周能有无根将军,我南蛮怎么能没有无垢将军呢?”
无垢即无根。
木石赫哈哈大笑起来,“那臣就多谢国主了!”
刺眼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拍打过来,木石赫用手掩着眼睛。
“大人在阴暗的地方待的时间长了,猛一见日头,要小心眼睛。”
木石赫猛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泪眼婆娑的阿斌。
“好阿斌,再随我征战沙场!”
木石赫归来的消息传到了于佳处。
于佳有些不理解木烟真的做法。
他的将才自是不容小觑,可回鹘的国主是木扎陵。
木烟真就不怕木石赫反水与木扎陵勾结在一起?
于佳迅速向木烟真去信,提醒她定要小心。
看到木烟真的回信,于佳一阵无语。
她赶紧将信扔进了火盆,这等反常的动作惊动了狗剩。
“将军,您看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
看着心虚的于佳,狗剩才不相信她说的鬼话。
“当真没有什么?”
见狗剩如此深挖,于佳选择遁走。
“没什么!”
她快步朝院子外走去,到了门口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这个狗剩,问什么问!”
“狗剩问什么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于佳一大跳。
“哎呦,长海儿,你走路怎么没声”
长海儿手中拿着刚从伙房顺来的肉干,满脸疑问。
“还不是你在这叨叨咕咕的,说什么【问什么问】才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说罢,狗剩问什么了?”
“狗剩可不是什么都感兴趣的人。”
“他能问出口,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于佳扶额,她有些头疼,今天她净遇见打破砂锅的人。
“怎么了?头晕了?”
长海儿快速将肉干放在了地上,扶着于佳。
“我不问了,我扶你回院子歇息歇息。”
听到院子两字,于佳真的就头疼起来,脑瓜子嗡嗡的。
“别,别,我出去透透气。”
“你别跟着我,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
长海儿将信将疑,“真的?”
于佳双手合十,“真的不能再真,我这就去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器械营,郑传奇看到于佳便问了起来。
“将军,咱们的秘密武器什么时候能用?”
于佳更头疼起来,“这个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定然是不能用!”
“可是,属下听说林将军那边已经用上了!”
他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啊?”
于佳看着眼前的汉子,有一丝心虚。
“将军,您别误会,我不是怪您!”
郑传奇慌忙解释,“我就是觉得有此武器,咱们拿下北漠不是手到擒来?”
于佳沉吟片刻便郑重其事的说道。
“老郑,你不知道这个东西会带来什么灾难!”
郑传奇不解,“这怎么会是灾难?”
“这等趁手武器只有好处哪会有什么坏处?”
“况且,人家林将军不是用了吗?”
于佳摇了摇头,“哎,老郑,林将军用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烦。”
“咱们能跟贺赖休对战,就不能轻易用炸药!”
思及此,于佳有些后悔。
后悔让炸药问事。
当初她也只是将这个炸药的配方记了个大概。
后来她抽空与郑传奇反复实验,这版简易的炸药才会有了这等功效。
可是,这个配方却不是秘密。
既然他们能用,敌方得到秘方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真的不知道到时候几国开战最后会成什么样子!
“老郑,战事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能承受的住,便不能再用。”
郑传奇虽然心有不甘,到底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冲动。
于佳借口查看库房中的兵器,便与郑传奇告别。
刚进库房,便看到了长海儿清瘦的身影朝这边赶来,估计是不放心于佳。
而于佳又想起了木烟真的密信。
“姐姐,此次让木石赫出山,我拿长海儿做了诱饵,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林功勋一眼就看到了头部士兵手中拿的物件儿。
这些物件儿通体黑色,另一端是麻绳,看样子好像于佳制作的石投。
他可是知道这个物件儿的厉害。
“传令下去,要小心”
话还未说完,对面回鹘军队的士兵便脱手而出。
他们使用炸药的方式和石投无二致。
只不过这些炸药有的自他们抛向空中的时候就炸了。
有的到河中心炸开。
更有甚者,还有的在士兵手中的时候便炸了。
大周士兵得意起来,林功勋却是十分凝重。
回鹘前方士兵让出路来,推来了一个个投石车。
林功勋的眼睛眯了起来,果然还有后招!
回鹘士兵将炸药放在投石车上,一个一个抛向了对岸的大周。
“撤!”
鸣金收鼓,出师不利!林功勋召集营官商议对策。
“本来以为有了炸药之后如虎添翼,谁知道是给对手添了翼!”
“谁说不是,这回鹘制作武器的速度怎么就这么快?”
“恐怕对付南蛮的回鹘士兵也已经用上了此等武器!”
林功勋迅速召来方大山。
“大山,你速去南蛮给他们传递消息!”
南蛮那厢已经大获全胜。
他们正沉浸在胜利之中,林功勋的信无疑是给他们泼冷水。
“将军,林功勋是否在危言耸听?”
阿斌见木石赫严阵以待,便有些狐疑。
“不会,林功勋这个人对待战场上的事从来不会开玩笑!”
既然回鹘都已经用上了炸药,还发明的如此先进,那也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大周与回鹘的战况胶着,于佳这厢也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将军,做好了!”
郑传奇将手中的铁杆递给于佳,于佳摸着沉甸甸的铁坨坨感慨万千。
她把这个铁坨坨称为铁仓,造型几乎与后世的木仓无异。
“炸药呢?做好了吗?”
她让郑成功将炸药分成小粒状,并用铁外壳包裹着。
为的就是要防止炸药在碰撞的时候会突然炸开。
“回将军,都已经做好了!”
于佳让狗剩将铁仓和子弹迅速给林功勋和南蛮送去。
“但愿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铁仓先给先锋营用,只有一条军规。
那便是人在铁仓在,人亡铁仓毁!
即使毁了这些东西,也不能将此物落入敌军之手!
做完这一切,于佳回到了院子中。
心中的悲痛实在是无法压制,于佳又吐出了一口血。
她看着越来越黑的血,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到墙旁边,她朝东方跪了下去。
“佛主,请饶恕我的罪过吧!”
铁仓的出现,很可能会成为人间浩劫!
林功勋收到蓟州送来的铁仓和战车图纸,很快便让器械营投入生产。
回鹘多次挑衅,他只是让士兵抵抗,并没有主动进攻。
“不对劲,派人去探林功勋在搞什么鬼!”
本来回鹘已经制作出了投石炸药,木扎陵正沉浸在战争的喜悦中。
可若是林功勋在捣鼓出了其他东西,那就有些得不偿失。
“传令下去,今日必须过河!”
副官有些犹豫,“国主,咱们的士兵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什么?”
木扎陵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浑话?”
副官见木扎陵此番模样,有些心寒。
到底不是回鹘人,不知道心疼回鹘士兵。
“国主,咱们的粮草在三日前就已经用完了。”
“啪”的一声,木扎陵打在了副官的脸上。
“你为何不早说?”
副官捂着脸很是委屈,“国主,前几日您一门心思放在投食炸药上,根本就顾不上其他的。”
“咱们见国主为了回鹘有如此兴致,便没有忍心打扰您!”
他这话说的犹犹豫豫。
实际上,怎么会是忍不忍心的问题?
木扎陵上位以来,一改锦风怀柔的政策。
他在国法上采取军令形式,凡是违抗圣命者无论对错一律斩杀。
前期很多官员反对与北漠结盟,与大周开战。
可是木扎陵却铁了心的要取胜。
他在回鹘官员中大开杀戒。
但凡有人反对,即刻就被就地处决。
回鹘的官员被木扎陵的铁血手段吓得两股战战。
即使不同意跟大周打仗,还是不得不为之。
“早干什么去了?”
木扎陵目眦欲裂,“贻误军情,拉出去砍了!”
两名士兵立即拉着副官就要出营帐。
“国主饶命,国主饶命!”
营帐中的营官不敢为他求情,恐怕牵扯到自己身上。
“国库中还有多少银钱?”
转念一想,户部的官员并没有在营帐。
“罢了,让周围的百姓速速送来粮草,不得有误!”
另一名副官迅速领命而去。
周围的百姓叫苦不迭,可是不得不依命行事!
木扎陵在战场过的苦哈哈的,李元媛却享受至极。
外面冰天雪地的,屋内燃着炭火,她仅着薄衫,胸前风景若隐若现。
李元媛倚在贵妃榻上听着小曲儿,欣赏着舞蹈。
只不过,这些传统节目又有些不传统。
往常都是妙龄女子组成的歌舞队,现在换成了妙龄少年。
这些少年们同样身着薄纱,卖力的吸引着李元媛的注意。
自从木扎陵上位以来,两人就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
他们是各过各的,各玩各的!
这在回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元媛在后宫养了百十名面首供她消遣。
即使木扎陵出门打仗,她依旧不消停。
她轻抚着隆起的腹部。
若不是腹中胎儿已经有六个月,她要比此番更为猖狂。
“好,很好!”
李元媛双手鼓掌,“跳的不错,都有赏!”
少年们一拥而上,“谢王后!”
“王后,你对奴家太好了!”
李元媛开怀大笑,她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王后,户部员外来了,说是要往边关筹集粮饷!”
李元媛面色大变,“没有本宫的命令谁敢动国库里的钱?”
“王后,咱们不想那等烦忧之事,还是让咱们及时行乐吧!”
李元媛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水光溜滑的脸蛋,心思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