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妃是身份卑微的宫女。
他不想提起过去。
“阿姐不妨直说!”
李婉宸的心终于冷却下去,她缓缓站起身来。
一个趔趄,便想栽倒下去。
“哎呦,公主小心!”
洪德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李婉宸缓缓的朝李国立床边走去。
一如当年她送李国立登上那个皇位。
“阿立,这个位置当真这么重要?”
李国立听完之后眉头直皱,并未言语。
“重要到你不惜使些阴狠手段伤害我?”
李婉宸能明显感觉到洪德顺的手哆嗦了起来。
她转头看着洪德顺慌乱的低下头,冷笑出声。
“小顺子,你也知道此事?”
洪德顺放开李婉宸,跪在了地上。
“公主!”
他再也无颜面对李婉宸。
“阿立,我且问你一句,为什么!”
看来邱承泽的死跟那件事有关。
既然李婉宸已经知晓,李国立也没有理由再隐瞒与她。
“为什么?”
他咳嗽两声继续说道。
“凭你的威信比我高!”
李国立狰狞的咆哮,“朕问你,当时你有没有听说女帝的事?”
两人在宫乱取得胜利之后,便谣言四起。
甚至被人编成了顺口溜。
大周强,大周旺,大周出了个女帝王!
女帝王,平内乱,带领大周再强悍!
“再强悍!”
李国立的手指着李婉宸,“你听听,你听听!”
“若是我再不作为,你是不是真就成了女帝王?”
“所以你就设计让邱承泽侮辱了我?”
“这件事也是你透露给百姓的?”
本来李婉宸做女帝的呼声很高,出事之后,再也听不到任何消息。
“不错!是我!”
李国立浑身颤抖,“阿姐,我还挑了心仪于你的邱承泽,我对你多好啊!”
李婉宸闭上眼睛,她的心已经麻木。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女帝王!”
“从来没想过要与你争什么!”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你做皇帝。”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已经没有了光。
“你做了皇帝,我和小顺子就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若是当时我知道这事是你做的,定会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阿立,我是你阿姐,咱们一奶同胞,为何你要这么狠心?”
“为何你要这么对我?”
一连串的话语,让李国立哑口无言。
可是,他又有些不甘。
“阿姐,怪就怪你太过于能干。”
“一个女子,为何要这么能干?”
“为何?”
李婉宸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你问我为何?”
她到现在很是悔恨,悔恨当初没有看清李国立的嘴脸。
若是知道他这般狠心,当初就应该顺应民意当了这女帝王。
“可能就是想让母妃安息吧!”
她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一时间,京城中谣言四起。
皇上病重、长公主病重、官员纷纷称病。
这是天将惩罚,是大周国惹了天怒。
司天监决定进行祭祀。
“太子殿下,这次祭祀是绝佳的机会,咱们是否要出手?”
钱顺再次提出建议。
“可是,许静阳始终都不肯见孤。”
一说见他,不是进宫当值,就是不见踪影。
分明是在躲他。
“不管他了,离了他们许家太子殿下还不能成事了?”
钱顺眼中精光毕现,许家不掺和最好。
到时候太子登基,他有从龙之功。
女儿到时候是皇后,他就是国舅爷!
这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介时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李延盛有些犹豫,“此事太过于冒进,看情况再说!”
钱顺还想再说什么,被李延盛送了客!
“钱大人,这太子殿下是怕了?”
一旁的官员有些气闷,整日担惊受怕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就由不得他了!”
钱顺眼神狠厉,“他不动,咱们就推着他动!”
时值祭祀期间,京城严加管控。
许静阳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回家。
“家中一切可好?”
侍卫拱手行礼,“一切都好,老爷让少爷不要担心!”
“你回去告诉老爷,让他千万不要掺和太子的事。”
“若是出了事,别说家族兴旺,就连活不活的下去都是另一说!”
许静阳犹不放心,继续嘱咐着他。
侍卫连连点头,“上次少爷对老爷说的话,他老人家已经听进去了。”
“这不,都装上病了!”
这事许静阳知晓,“做的好!”
“万事小心,千万不能让人看出马脚来!”
侍卫领命退下。
许静阳咳嗽两声,转头看着寂寥无声的城墙高阁。
“你可知道,京城该变天了!”
“什么玩意儿?祭祀?”
于佳撇了撇嘴,“这老皇帝真是昏了头脑!”
“病中与人乱来,自己不作为,还怪起了天?”
狗剩笑了起来,“将军,阿妍来信!”
于佳快速拆开信看了起来。
阿妍想要趁这次祭祀逃出来!
皇帝身体抱恙,太子监国,祭祀交于他全权负责。
众官员跟随李延盛跪拜天地,祈求上苍庇佑大周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一叩首!”
“叩谢苍天念苍生!”
随着唱念声起,众人跪拜。
“二叩首!”
“叩谢苍天佑大周!”
“三叩首!”
“叩谢……”
“咔擦”一声,祭坛上的炉鼎居然裂出一道缝隙。
众人看到此情此景,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个。
随着“咔擦”两声,又裂出两道缝隙。
整个祭台寂寥无声,李延盛面沉如水,眼睛死死的盯着炉鼎。
“为何会出现三道缝隙?”
“难道是意有所指?”
这时不知在哪个角落里传出突兀的说话声。
“难道是指以后大周的天命是三皇子?”
“轰隆”一声,炉鼎应声而裂。
众官员纷纷跪拜在地。
李延盛收回脚,转身看着身前的的官员咬牙切齿的道。
“今日发生之事,若是有人敢传出去,便让你们人头落地!”
“遵命!”
“延庆,是你的人安排人做的?”
李延昭摸着额头上的汗,急急的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会!”
李延庆也十分纳闷,“今天之事不是你安排的?”
李延昭停下动作,他看着李延庆。
“真不是你?”
“三哥,我还能骗你吗?”
两人面面相觑,寒冬腊月天,仿佛置身于火炉。
“王爷回来了?”
阿妍站起身来,“怎么会提前回来?”
李昶很是着急,“不知怎么的,炉鼎碎了,太子一气之下便取消了祭祀。”
“不好!”
阿妍看着手中的令牌。
“咱们还没有准备好!”
“城外接应的人到午时三刻才能到!”
“现在王爷回来了,咱们出府都是困难的!”
今日本来李昶要跟着李延昭去祭祀,临行前他借口身体不适便没有跟去。
“阿姐,今日必须得走,不能再等了!”
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今京城中正值祭祀,局势不稳,他们正好可以趁乱出京城。
“走,咱们必须得走!”
阿妍下定决心,“按照原先的计划,咱们必须得走!”
她摸着肚子,现在天冷穿衣服比较厚,还能遮掩。
幸好,李延昭近日比较忙,并没有心思来找她。
若是哪天李延昭兴致来了,她就再也瞒不住了。
她终日惶惶不安,恐怕由此带来杀身之祸!
“咱们分头走,我先出城门,在距离城门三里地外的茶馆等你!”
阿妍拉着李昶,“阿仔,你随后就得来,万万要小心!”
“放心阿姐!”
李昶握着阿妍的手,“若是过了午时,我还没有到,你就先走!”
阿妍正要摇头,李昶阻止了她。
“阿姐,你先去找二柱,我随后就来!”
“我一个大男人,肯定更好脱身!”
阿妍却不认同,他作为李延昭的贴身侍卫,时时都要在李延昭身旁。
由此更不好脱身。
“阿姐,别耽搁时间了!”
离别的情绪突然环绕着两人,阿妍眼中氤氲起雾气。
“阿仔,你一定要来!”
“阿姐等不到你,绝不会走!”
阿妍离开王府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她领着侍女来到了喧闹的街道上。
身旁的百姓还在议论今日祭祀发生的事。
这一切,马上就与她无关了!
离开喧嚣的京城,她就能与阿仔和肚子里的孩子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姑娘!”
“您可要去成衣店逛逛?”
阿妍转身,便看到了侍女故作坚强的笑脸。
只是她眼中含着泪花,看起来有些狰狞。
“花儿,你……”
花儿吸溜了下鼻子,“你去成衣店吧。”
“进去的时候是王爷的侍妾,出来的时候就是你自己了!”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奴婢被人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
阿妍将手腕上的镯子塞到花儿手中,“那你在外等我吧!”
花儿还要推辞,阿妍摇头制止。
她压低了声音,“有人!”
两人出门都有人监视,自然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放心吧姑娘,你且去,一切交给我!”
阿妍看了一眼单纯质朴的小姑娘,还是狠下心按照原计划去了成衣店。
过了许久,侍卫见阿妍始终没有出来,便进了成衣店。
进门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的花儿。
“花儿,花儿,醒醒!”
叫了好几声,花儿才悠悠醒来。
“不好了,不好了!”
她猛的站起身来,忽然又抱着头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侍卫眼疾手快的拉起了她,“怎么回事儿!姑娘人呢?”
花儿摸着头,急的直掉眼泪。
“姑娘我们两个刚进店,我就被人打晕了!”
“定是有歹徒将姑娘掳走,你们快去救姑娘!”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便带着花儿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一名侍卫吹了声口哨,很快便有几人赶来。
“姑娘不见了,赶紧去追!”
花儿被带到了李延昭面前。
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爷,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姑娘!”
李延昭睨了一眼她,瞬间将花儿钉在地上。
“说吧,她朝哪个方向去了!”
花儿连忙嗑起了头。
“奴婢被打晕了,根本就不知道……”
“够了!”
李延昭站起身来,“你们都当本王是傻瓜?”
“来人,将这个混账婢子发卖出去!”
“李昶也出去了?”
王小波面带犹豫,最终还是点头。
“出去了!”
“两人定是约定好了汇合地点,给我搜!”
李延昭捏着眉心,难道都要背叛他?
“王爷,今日刚出了祭祀的事来,咱们还是谨慎为妙!”
“况且现在两人应该已经出城了,咱们分头追吧!”
王小波小心翼翼的说道,唯恐惹祸上身。
李延昭甩了甩头,真是关心则乱。
最基本的做法都给忽略了。
“小波,你和黄龙带人分头去追。”
“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小波身体打了个哆嗦,“遵命!”
看着李昶打马越来越近,阿妍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李昶将缰绳扔着店家,前去拉住了阿妍。
“阿姐,咱们得尽快行动!”
阿妍点了点头,两人便进入小店装扮了一番。
一路的风餐露宿,阿妍觉得身体都快散架了。
若不是心中的信念支撑着她,她的身子早就遭不住了。
“孩儿啊孩儿,你且再等等。”
阿妍摸着肚子,“咱们马上就能到家了!”
“到家?”
“哪是你的家?”
听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阿妍瞬间头皮发麻。
她坐在凳子上不敢动,大喝一声。
“阿仔快跑!”
李延昭来到她的面前冷笑连连。
“跑?”
“一个都跑不掉!”
饭馆中的人见此情景,纷纷跑了出去。
“砰”的一声,李昶的身子自饭馆中飞出,跌倒在地。
阿妍起身去扶,李昶已经身受重伤。
“阿姐,你不碍事吧!”
阿妍垂泪涟涟,摇头,“无事!”
李昶擦着唇角的血渍,打量着周围的几人。
这几人都是他自小一块长大的兄弟。
还有李延昭!
李昶没有想到李延昭竟然会亲自追来。
“王爷恕罪!”
他咬牙,跪直了身体。
阿妍跟着李昶跪了下去。
“求王爷饶了我们,放我们走吧!”
李延昭在布满油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放你们走?”
“你们走的时候经过本王的同意了吗?”
他看着地上跪着狼狈不堪的两人,怒不可遏。
“本王不是没有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耐心!”
阿妍心头一震,难道李延昭早就知道两人的计划?
“怎么了?哑巴了?”
李延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盯着阿妍。
“阿妍,你要带着本王的骨肉到哪里去?”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王爷,阿妍只是想活下来!”
大周的规矩,在正室生孩子之前,任何侍妾都不能产子。
第一个孩子必须是嫡长子或者是嫡长女!
若是发现侍妾私自生产,便是死路一条。
“在本王这,你不能活?”
“本王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呢?”
“不是想着跑,就是想着跑,还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
“王爷,我也想我的孩子活下来!”
阿妍抹了把眼泪,“我想生下孩子!”
她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他是一条小生命!”
李延昭的眼中毫无波澜,让阿妍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你会有的,只是你太心急了!”
“等本王的王妃生下孩子之后,你就可以随便生。”
果然是这样!
阿妍闭上眼睛,无比庆幸自己做了抗争。
“王爷,求您放了阿姐,我跟您回去!”
李昶在地上狠狠的磕着头。
“你不说话,本王倒忘了你,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延昭猛的朝李昶身上踢去,李昶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我养你这么大,你居然带着本王的女人孩子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做的事!”
李延昭面目有些狰狞,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为何要带你来到京城,就是想让你好好反省。”
“你可倒好,变本加厉!”
“你在巴蜀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姐弟相认的事?”
阿妍扶着李昶跪坐在地上。
李延昭没有否认。
阿妍便继续说道:“你是故意看我们为了出府着急?”
李延昭也没有否认!
阿妍便吃吃笑了起来,惹的李延昭不耐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王爷机关算尽,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你说什么?”
李延昭抓起阿妍的衣领,目眦欲裂。
李昶站起身来去抓李延昭的手,被他一脚踢翻在地。
“你胆敢跟本王这么说话?”
阿妍跟他对视,瞳孔中雄雄的火苗燃烧着。
“我说错了吗?”
脖子上的劲儿越收越紧,阿妍丝毫不退缩。
“从最初的林二柱开始,你就容不下她!”
“你怕她功高盖主,想要结果了她。”
“可是又不想脏你自己的手,让天下人戳你脊梁骨,你便交给了林功勋处理。”
“只不过人家林功勋才不像你这么冷心冷肺。”
“林功勋将于佳营交给林二柱,反而成就了她。”
“你气不过啊,就直接将于佳营给屠戮殆尽,绝了林二柱的路!”
阿妍的脸越来越红,匍匐在地上的李昶绝望的说道。
“阿姐,别再说了!”
“我要说,我为什么不说?”
“咳咳!”
阿妍顶着压力继续说道。
“你以为赶走了林二柱,在巴蜀就是你说了算。”
“可惜啊,百密一疏,林功勋看清了你的为人!”
“他做出了战功,第一件事便是要脱离你!”
“因为,他知道再跟着你就是死路一条!”
“李延昭,你说我们姐弟俩还有什么理由在你身边?”
“你这个贱人给本王闭嘴!”
李延昭牟足了劲儿将阿妍掀翻在地。
幸好地上的李昶眼疾手快的垫在了阿妍身底,否则不堪设想。
“阿妍,李昶!”
王小波赶紧查看两人的情况。
阿妍被摔了一下,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缓过来,便看见李延昭铁青的脸。
她只觉的心中十分痛快。
“哈哈哈哈哈!”
阿妍靠在李昶怀里大笑了起来。
“李延昭,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明明肚子里一股子男盗女娼的恶毒想法,却是表现的这么道貌岸然!”
“你给本王闭嘴!”
李延昭咬紧牙关,若不是怕四周的百姓诟病他杀女人,他早就将这个女人大卸八块了!
“来人,将两人押回京城!”
阿妍看了眼满是绝望的李昶,便悄悄对他说道。
“等会你趁乱赶紧走!”
李昶还没有明白过来,阿妍便向李延昭冲了过去。
“阿姐!”
李延昭没有料到阿妍会对他动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去死吧!”
滔天的恨意裹挟着怒火从阿妍心中奔涌而出,她眼前闪过父母惨死的模样。
“李延昭,你去给我爹娘陪葬!”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住手!”
她下了马,拱手行礼,“微臣林二柱参见齐王殿下!”
随后,她便站起身来,“多日未见,齐王殿下别来无恙!”
“林二柱,你来这干什么?”
而且,只有她一人。
说完之后,李延昭便有些后悔。
此地临近蓟州,她自然能来。
只是怎么这么凑巧。
他一把抓起阿妍的胳膊,“你是来找她的?”
阿妍倔强的不再看他。
“齐王殿下英明,咱们和阿妍是小姐妹。”
“小姐妹之间见面有何不对?”
饭馆中的百姓看着唇红齿白的于佳,纷纷点头。
“怎么不对?”
“对什么对,这是战神无根将军!”
众人看向于佳的眼神又变了。
有恭敬、有崇拜,又有些鄙夷。
于佳才管不了这些,她上前一步继续说道。
“王爷,何不共饮一杯?”
忽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夹杂着马匹的嘶鸣声,长海儿带着士兵赶到!
于佳的心定了下来。
她跑的快,紧赶慢赶终于赶上。
这下援兵到了,她自然心中有底。
“林将军不必客气,本王是来追叛逃家奴的,恕不奉陪!”
“哎……”
于佳喊住了李延昭,“王爷此次前来,林二柱未尽未尽地主之谊,实在是说不过去。”
“况且咱们同僚一场,您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本王不给你这个面子又怎样?”
李延昭将阿妍甩给王小波,“本王来这不是于你攀扯的!”
“哎呦,齐王还真如这个小女子所说,无情的紧!”
李延昭……
于佳抿嘴直乐,她用手掩着嘴巴,低声说道。
“看吧看吧,百姓都看出来了呢!”
“要面子的齐王殿下就别急了,咱们喝一杯如何?”
“林二柱,休得无礼!”
李延昭居然向于佳动手。
于佳一个没有防备,便被他一掌击倒在地。
事出紧急,李延昭没有想到于佳会这般弱不经风。
“林二柱,你装什么装?”
“是在博人同情吗?”
果然,百姓又“讨伐”起李延昭来。
“咳咳!”
于佳倒在地上,咳出鲜血来。
“二柱哥!”
长海儿从马上滑下来,踉踉跄跄的朝她跑了过去抱住了于佳。
“二柱哥,你怎么样了?”
于佳捂着胸口,看了眼李延昭。
“我没事!”
“二柱!”
李昶被人押着动弹不得,他大喊一声,“你怎么样了?”
阿妍看见于佳这副模样,便知道她的身体已然亏空。
“二柱,你没事吧!”
于佳摆摆手,便借着长海儿的力站起了身。
“王爷真是好身法,威风不减当年!”
“咳咳!”
“既然王爷不想与微臣共饮一杯,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看了眼李延昭身后的侍卫,加上李延昭总共有五人。
虽然人不多,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实力不容小觑。
她今日带了一队的人,加上她与长海儿总共五十来人。
缠也能缠他一阵子。
“王爷,我再说最后一遍!”
于佳此刻已经起了杀心,她浑身散发着戾气。
长海儿自然是懂她的意思,便挥手招呼士兵上前。
“我要与阿妍相聚,还希望王爷能够成人之美!”
李延昭不动声色的看着于佳等人的动作,不屑起来。
“林二柱,你想造反吗?”
于佳笑了起来,“王爷,这是太子殿下的封地,何来反贼一说?”
“况且是王爷主动找事,林二柱可没说什么!”
“哦!”
于佳装作恍然大悟,“是有反贼!”
“来人,此人冒充齐王殿下,给本将军拿下!”
“你敢!”
李延昭浑身戒备起来,对于这种形式,他再清楚不过。
“你看我敢不敢!”
于佳不想再与他废话,便招呼士兵上前。
只不过,一上手就能看出差别。
这些士兵到了李延昭侍卫面前完全不够看。
不过,也能拖的他分不开身。
于佳挑开王小波的剑,“小波哥,卖个方便!”
王小波捎带犹豫,手下一顿便被于佳钻了空子,她将阿妍护在身后。
“阿妍,你先跟我的人走,等会我和李昶再回去!”
阿妍知道,她在这也是拖于佳的后腿,便点了点头。
“你要小心!”
长海儿便带着几个士兵护送阿妍离开。
“站住!”
李延昭怒不可遏的从士兵身上抽出长剑。
见阿妍对他置之不理,打马奔腾,他便从小兵背后拿出弓箭来。
于佳看到他的动作,一阵心惊。
“王爷,你要做什么?那是阿妍!”
李延昭手下用力,“本王射的就是她!”
“我跟你拼了!”
李昶拖起身体撞向李延昭,箭矢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擦着阿妍的脸颊飞逝而过。
见阿妍无恙,李昶便抱着李延昭的大腿不撒手。
“王爷,你为何对阿姐痛下杀手,她可是怀了你的孩子!”
于佳猛的看向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阿妍,怀孕这件事阿妍可没有跟她说。
不过,说不说也无所谓。
可能就是这件事让阿妍下定决心放弃复仇,要离开李延昭吧!
“你给本王松手!”
李延昭转动长剑,用剑柄一下一下的打在李昶的头上。
李昶摇摇头,抱紧了他。
直到头上流出鲜血,流到了他的脸上,看不出五官来。
“唰!”
于佳挥刀砍向李延昭,“住手,你这个刽子手!”
由于李昶抱着李延昭的大腿,李延昭没有还击之力,一个趔趄便倒在了地上。
于佳拉起李昶,“赶紧上马!”
李昶抹了两下眼睛,点了点头。
见其余小兵还在与几名侍卫纠缠,于佳大喝一声。
“撤退上马!”
众人纷纷撤退,驾马离开。
躲在饭馆中的百姓此时悄悄探出头来。
“我的个亲娘嘞,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没有看错,我也没有看错!”
“无根将军居然和齐王殿下动起手来了!”
“这也就代表着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动手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留下来帮你
百姓说的没错,于佳和李延昭此次的冲突预示着太子党和齐王党的党争抬到了明面上。
“岂有此理,这老三着实过分!”
李延盛大发雷霆,负手来回踱步。
钱顺低眉顺眼,心中暗自骂娘。
他做了这么多,还不如人家来一次大冲突。
不管怎么说,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殿下,这齐王真是无法无天!”
钱顺接着说道。
“他平日里与您作对就算了,还明目张胆的跑到蓟州一带挑衅!”
“分明啊,没有将太子殿下您放在眼里!”
钱顺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李延盛只觉得胸中的烈火马上将他的理智燃烧。
“这次孤定要给老三些颜色瞧瞧!”
虽然平日里他给李延昭找不痛快,那都是在暗地里。
如今,皇上病重太子监国,也就是说现在大周是他说了算。
“殿下,您想怎么做?”
钱顺喜出望外,又谨慎的敛下神色。
“先将老三那方的官员一一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