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幕僚心中一惊,“不妥,太子殿下不能贸然行事!”
“若是将官员罢免了,那政务谁做?”
“孤管他这么多做什么?”
李延昭气的甩了把衣袖,“只要能给老三找不痛快,孤怎么做都可以!”
幕僚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殿下可以先缓缓!”
“咱们可以先从齐王的左膀右臂开始行动!”
钱顺站起身来,“先斩断齐王的臂膀,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这样一来,就算他想继续前进,那也是睁眼瞎!”
“左膀右臂?”
李延盛狐疑。
“老五?哼!”
李延盛冷哼一声,面上满是不屑,“就他?”
“还左膀右臂?”
“你真是太瞧得起他了!”
“非也!”
钱顺摇了摇头。
“贤王可是为齐王办了不少事儿!”
“藏兵、锻造武器,还有敛财都是他干的!”
“什么?”
李延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老五干了这么多事?”
“好啊,这个老三看起来清风霁月,真是沽名钓誉之辈!”
“事情都让老五干了,他还在那假清高!”
“那就从老五开始!”
太子一声令下,幕僚们便知道了方向。
回到蓟州军营,长海儿赶紧叫来了老夏。
他一见于佳,便又要骂人。
“不听,就是不听我的话,你这是又干什么去了?”
于佳无奈的冲阿妍摇摇头,只听的老夏继续嘟囔。
“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有什么事非得你一个大将军出马?”
“还嫌你的命不够长?”
老夏边说,边拉过于佳的胳膊把起了脉。
“哎呦,我的祖宗哎!”
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于佳讪讪的笑道。
“夏老不必担忧,我没事!”
见老夏还要还嘴,于佳便指着一旁的阿妍道。
“今日我是去接人了,劳烦夏老您给阿妍看看!”
老夏收回手,朝阿妍看去。
阿妍忙行礼,“夏老,我是阿妍!”
老夏点了点头,“今日你去接她?”
“嘿嘿!”
于佳乐了起来。
“还乐!”
老夏瞪了她一眼,“孩子,坐下,我来给你看看!”
阿妍听话的坐了下来,伸出胳膊放在脉枕上。
老夏刚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便抬眼看着阿妍。
“还好!”
从京城到蓟州一路颠簸,一个孕妇总得有点影响。
阿妍劝说她自己没事,于佳就是不放心。
既然老夏都说还好了,于佳也就放下心来。
“你且好好将养着,多走动走动,以后便无大碍!”
老夏站起身来,看向于佳,“你不行,必须静养!”
于佳有些赫然,如今已经准备攻打北漠,哪还能静养?
不过怕老夏唠叨,于佳还是应了下来。
“得嘞,您受累!”
送走了老夏,于佳便拉着阿妍坐了下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阿妍便把于佳走后在南通军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其中于佳也知道些事情,只是知道的不甚详细。
“也就是说李延昭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你必须得带着孩子跑路?”
阿妍点头,也可以这么总结。
“这不就是经典的霸道总裁爱上我,怀孕之后带球跑的戏码吗?”
于佳摸着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
“只不过这个霸道总裁过于狠心了些,还要带你回去打掉这个球!”
阿妍从她娘亲那对【霸道总裁】这几个字也有所耳闻,“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个李延昭,简直就是枉为人父!”
于佳化掌为拳捶着桌子,一脸的愤恨。
“阿妍,你且在蓟州城里住下来,等下我去让狗剩给你安排住处。”
“你放心,这是太子的封地,他不敢乱来!”
阿妍垂首,“二柱,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能从老夏的语气中听出来,于佳的身体已经不好了。
还未等于佳说话,她便抬眼向于佳看去。
“是不是……”
泪水自眼眶滑落,阿妍觉得天都要塌了。
“怎么办?”
于佳手足无措,“哎呀,阿妍你别哭!”
“让李昶看到以为我在欺负你!”
“你敢欺负我阿姐?”
李昶跨进门槛,向两人走去。
于佳看见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昶顿觉尴尬,他摸着头上的绷带,“笑什么?”
“我说不让诊侯卒给我缠这么多,他非要缠!”
“像个木乃伊!哈哈哈哈哈!”
于佳大笑起来。
一瞬间,将房间内悲伤凄惨的情绪一扫而空。
阿妍擦着眼泪跟着笑了起来。
李昶见两人都笑了,便也扯唇笑了起来。
“真好,咱们又在一起了!”
想起以前在渝南军营的时日是多么开心。
于佳、李昶还有黄龙王小波时不时的偷溜出去,要么喝酒要么插科打诨。
可惜以后再也没有这般轻松的时日。
于佳慢慢敛起神色,“你们姐弟俩先在蓟州城里住下。”
“等局势稳定之后,我再把你们送到新镇去。”
“我爹娘兄长们都在那,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我不走,我要在这帮你!”
李昶看了一眼阿妍,便急忙说道。
“对,让阿昶在这里帮你!”
阿妍不容分说,“我没事,我自己就可以照顾我自己!”
“李昶,李延昭救了你,又将你养大,对你有再造之恩。”
“现在我是太子麾下的人,你若是帮我不就是与李延昭为敌?”
“你还是与我撇清关系的好!”
“不!”
李昶目光炯炯,眼神亮的吓人。
“你现在是要与北漠对战,并不是与王爷对战。”
“我帮你,就等于帮了大周。”
“至于你说的太子和王爷的事情,以后我不参与就好!”
于佳轻笑起来,“看来李延昭将你养的很好,还分得清国仇家恨!”
可惜啊,李延盛作为储君并没有这种想法。
李昶得了表扬,有些不好意思,他想挠头皮,发现头被缠着。
“哎呦,这绷带真是麻烦!”
阿妍宠溺的摸着他的头,“你就留在二柱身边吧,我暂且去城内。”
于佳明面上是个男子,不方便留阿妍在院子里。
狗剩这厢来回了话,说是城内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
不能再耽搁,于佳便让狗剩将阿妍送了出去。
月朗星稀,于佳坐在院子中抬眼看着天空。
“又在想什么?”
李昶将黑色狐裘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于佳拉着披风摇了摇头。
“没什么,在发呆!”
李昶撇了撇嘴,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鬼才信!”
“你是不是想林将军了?”
于佳老脸一红,“胡说八道什么!”
李昶一脸坏笑,“被我说中了吧!”
“前些时日我在京城见到了林将军,他还夸我长高了呢!”
“此次他攻打回鹘大获全胜,估计回京之后又要受到奖赏!”
于佳却摇了摇头,“不一定!”
“为何?”
李昶有些诧异,打了胜仗受到奖赏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皇上病重,太子监国,而太子并不是很喜欢孬蛋儿!”
“为何?”
李昶再次出声。
按理说,知情的人都知道林二柱和林功勋是一对伉俪。
林二柱现在是太子的人,那林功勋自然也就是太子的人。
为何太子还不喜欢林功勋了?
李昶想再次挠头,突然想起头上的绷带,便就此作罢。
“因为孬蛋儿不肯接太子抛出的橄榄枝。”
不光是林功勋不接,她也没有接。
若是现在李延盛传令让她带兵进京,她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啊?”
李昶觉得以自己的智商,根本就想不透其中的关节。
他们包括李延昭都以为,现在于佳是太子的人。
黄龙和王小波整日里怒骂于佳是个叛徒。
难道他们骂错了?
“阿昶,你记住!”
“我林二柱是大周的臣民,是大周的无根将军。”
“但凡有敌军来犯,我定披巾挂帅打到他们老家。”
“但若是想让我参与党争,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李昶努力转动着脑筋,“也就是说你来到太子的领地就是想要打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于佳笑了笑,“还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你多看看就好了!”
李昶摇摇头,还是不能理解。
“二柱,若是你不在军营了想要做什么?”
于佳愣住了,以往都是她问旁人,没想到有朝一日有人这么问自己。
“想要做什么呢?”
“寻一处僻静之处,养花种草吧!”
李昶跟着点点头,“这多好啊!”
“你一个女孩子家,过的够辛苦了。”
“离开军营以后,就好好歇歇吧!”
“哈哈哈哈哈!那就等天下太平了吧!”
于佳再次望向天空,但愿天下太平早日到来吧!
到处都没有木扎陵的消息,林功勋很是烦闷。
“再探!掘地三尺定要将此子揪出来!”
若是现在不将木扎陵找出来,恐怕是后患无穷。
大周士兵在边关地毯式的搜索,那厢木扎陵已经回到了回鹘。
“贱女人!”
木扎陵一脚将李元媛踢倒在地,“我在边关死里逃生。”
“你却在这醉生梦死!”
李元媛艰难的站起身来,她摸着肚子大笑出声。
“怎么?你还以为我在这为你诵经念佛,期盼你早日凯旋而归?”
“木扎陵,你想什么呢?”
木扎陵一个巴掌过去,李元媛再次跌倒在地。
“来人,皇后失德,即日起禁足!”
李元媛叫嚣起来,只是无人再理会她。
“将军,南边的七八座城池已经被木石赫攻破!”
“您看是不是要给木石赫递去密信?”
副官思索道,“他总不会如此不识抬举吧?”
“哼,抬举?”
木扎陵阴狠的剜了他一眼。
“他若是识抬举就不会向回鹘动手!”
“木石赫啊木石赫,我终究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阿斌,有没有国主传来的密信?”
木石赫唤着阿斌,一脸希翼。
阿斌却不知如何作答,查看国主的密信已经成为他每日要做的重要事情。
“还没有!”
木石赫眉头紧皱,“怎么会?”
他已经攻下回鹘七座城池,算是大胜。
木烟真给他的承诺,难道都是在哄骗他?
“那个,将军,是不是国主失言?”
阿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木石赫。
“怎么会?”
木石赫不耐的反驳。
“堂堂一国之主,怎么会失信于人?”
这话,他还是说错了。
木烟真近几日就要生产,她此刻是头疼不已。
“哎!”
木石赫的密信时不时的就要来上这么一封,让她如何是好?
“国主,又在为木石赫的事情操心?”
嬷嬷将她面前的奏折收起,为她端上一杯热茶。
“他又来问我承诺之事!”
说出去简单,该怎么实施?
当初她给于佳去信,于佳虽然没有明确拒绝她,可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国主莫不如再给二柱写封密信?”
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关键时期,使上一些手段是必然的。”
“就像你说的,事关南蛮生死存亡,二柱应该能理解!”
“我理解个锤子!”
于佳气的将信摔在桌子上,吓了狗剩一大跳。
“怎么了这是?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于佳是有苦难言,她不知道怎么跟狗剩说这件事儿。
又不知道怎么跟长海儿说这件事儿!
她揉着脑袋,一阵哀嚎。
“谁来救救我!”
“怎么了这是?”
听见这声音,于佳立即正襟危坐。
她慌乱的翻着木桌上的东西,发现桌子上除了密信,并没有其他东西。
“得了得了,不用再演了。”
长海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
“你不知道你最尴尬的时候,也就是你瞎忙的时候吗?”
于佳停下手中的动作,嘿嘿一笑。
“你看出来了?”
长海儿走上前去,看了眼狗剩,“狗剩,麻烦你出去带上门!”
狗剩顿了一下,便点头出了门。
等狗剩关上门,长海儿便在于佳桌前坐了下来。
“你烦忧之事定是与我有关,说罢,我听着呢!”
于佳舔了舔嘴唇,“长海儿,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不想揭你的伤疤!”
长海儿的眼皮抬了起来,停了一瞬便脱口而出。
“这件事与木石赫有关?”
两人很长时间没有提起这个人了!
“跟南蛮最近打了胜仗有关?”
“啊?你知道?”
于佳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定是与木烟真达成了某种协议吧?”
长海儿说的一脸平静。
“啊?你怎么又知道了?”
于佳又是一阵慌乱!
长海儿没好气的用鼻子叹了口气,“你整日念叨,还时不时的用你那充满愧疚的小眼神儿偷看我,我能不知道?”
“海儿啊,你真乃神人下凡,我有什么都瞒不过你!”
长海儿站起身来,“我没有多少耐心,你赶紧说现在想让我怎么办!”
“哎呦喂,少主的气势又出来了。”
于佳跟着站起身来,“那个啥!”
“就是有人想要见你一面”
她越说越小声,“也就是那个谁想要见你一面!”
于佳龇牙咧嘴的看着长海儿清瘦的背影,不知道如何用那广袤的词海来表达。
书到用时方恨少,于佳一脸悔恨。
早知如此,就听孬蛋儿的话多读书了。
长海儿转身就见于佳一脸懊悔的握拳击掌。“怎么着?这会儿后悔出卖我了?”
于佳见长海儿一脸嘲讽,嘿嘿笑了两声。
“大致就是木烟真与木石赫达成协议。”
“木石赫若是同意出战回鹘,战胜之后便让你见木石赫一面。”
“这个主意,我是断然拒绝的。”
于佳说的义正言辞,见长海儿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于佳又不自在起来。
“那个,事儿也就是这么个事儿,海儿啊,你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知道了!”
长海儿说完就想要抬脚往外走。
于佳一把拉住了他,“什么个意思?”
“你是同意了?”
她问的急切,长海儿倒是不慌不忙。
“你不就是想让我履行木烟真的承诺吗?”
“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哎呀,长海儿先生大义!”
于佳拱手向长海儿作揖,“我替南蛮子民谢谢你!”
长海儿赶紧扶起于佳,“使不得!”
“让木烟真补偿我些黄金便可!”
于佳下巴都要惊掉了,“你还在乎那些黄金?”
“咦,你说的对,得让真真掏钱!”
她边说边向桌旁走去,“得狠狠敲她一笔不可!”
长海儿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时的心情。
于佳这厢写的欢快,上扬的唇角连AK来了都压不住。
见她这副模样,长海儿跟着笑了起来。
“二柱哥,我有一事想要告诉你!”
于佳正下笔如有神,脱口而出。
“告诉我什么?”
“我要回关东了!”
“那就回呗,多大点事!”
突然间,于佳顿住了笔,抬头看向长海儿。
“什么?你方才说你要回关东了?”
她将笔放在笔架上,“为何要回关东?”
长海儿咽了口唾沫,“几日前,我收到关东的消息。”
“我老爹死了,我得回去继承家业!”
于佳触电般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她脑海中浮现出王老爹乐呵呵的笑脸。
按理说王老爹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去世?
“怎么回事儿?”
于佳绕过桌子来到长海儿面前。
“没啥,就是那个女人不是给我生了个小弟弟吗?”
长海儿一脸平静,微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
“她就起了心思,想要我那小弟弟继位。”
“我老爹自然不肯,说她想要生多少孩子都可以。”
“以后的位置是要让我继承的,她想都不要想。”
“这女人也是虎,就趁我老爹不备,将他害了!”
长海儿呲溜了下鼻子继续说道。
“她也不想想我老爹靠什么起的势!”
“老爹去世之后,我老娘迅速坐镇,顷刻间就控制住了局面。”
“现在关东不是没有继承人了吗?我就得回去主持大局!”
于佳抱住眼前的少年,这才发现他的身子抖的厉害。
“长海儿对不起,最近我忽略了你!”
枉她还是他这么亲近的人,都没有发现长海儿这些日子的不正常。
“嗨,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长海儿说的轻松,不知道是安慰于佳还是安慰着他自己。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他学着于佳的语气,“我也就是这么跟你说一声。”
长海儿入军营比于佳早,早就满了五年。
若是根据大周的军法,他是可以离开军营的。
“以后离了我这个左膀右臂,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一定要听狗剩的话,明白了吗?”
于佳忍住心酸,“说啥呢?”
“我是大将军,是战神,还用的着狗剩管?”
“大将军,大战神,喝药了!”
狗剩面无表情的端着药走了进来。
于佳一把鼻涕一把泪推开长海儿,面无表情的看着狗剩。
狗剩忽略掉她那凌厉的眼风,再次开口。
“来吧大将军,您请!”
于佳接过药碗,盯着黑黢黢儿药汁儿,“这辈子就是欠你们的!”
喝完药之后,于佳便问长海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关东?”
“去见了木石赫之后,就不回来了!”
长海儿整理着头发,并没有看于佳。
也就是说去了南蛮之后,就直接回关东。
离别的情绪在三人中蔓延。
如今这个形式,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人再能够相聚!
“现在就只剩下咱们三人了!”
想当初,从蓟州一路去渝南军营,有椒盐、黑子、、武奎,还有其他死去的炮灰。
兜兜转转,只剩下这么几人。
狗剩一早就知道了长海儿的事,“长海儿,此去一别,咱们何时能再相见?”
“说什么呢?”
长海儿拍在狗剩肩膀上,“我是走了,不是死了!”
“等天下太平之后,你们离开了军营,我关东大门始终为你们敞开!”
“亦或者到时候管的松了,我还能来此处看你们!”
“呸呸呸!”
于佳一巴掌打在了长海儿头上,“不要把这个字眼儿挂在嘴上。”
“咱们在军营老是说这个字,多不吉利?”
长海儿摸着头,咂摸着嘴巴。
“以后离开了你,也就没人敢打我的头了!”
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于佳没好气的瞪着他,“受虐狂一个!”
狗剩不知道该怎么说,“长海儿,一路多保重!”
翌日,长海儿便开始行动起来。
于佳看着长海儿车马离去,咬紧了嘴唇。
碍于士兵在身边,她并不能显露任何情绪。
怎么就这么突然的离开呢?
于佳转头看向身旁的狗剩,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要离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热闹终归要走到这一步。
长海儿离开了,初时于佳并不习惯。
她还是一样的喊长海儿。
狗剩听到之后,便默默的来到她的身边。
反复几次,于佳便改了口。
生活要继续,该做的事情,还是要一样不落的做起来。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些小事,而是打仗!
“将军,将士们都已准备好,就等您一声令下!”
于佳站起身来,摩拳擦掌。
“好!”
“这次就让这些鞑子来尝尝咱们大周的厉害!”
“狗剩,你去通知李昶,让他与邵世明一起向鞑子发起进攻!”
狗剩领命出门。
“郑传奇,你将炸药全部准备好!”
郑传奇领命,“将军,这些炸药要让哪个营用?”
于佳瞥了他一眼,“你且准备着,等我后续的命令!”
“属下领命!”
李昶和邵世明打响了大周传奇史上的第一战!
他们快刀斩乱麻,直奔鞑子大营,打的北漠措手不及。
鞑子纷纷逃窜,留下的行辕大帐尽数落在大周手中。
大周并没有出乘胜击。
有人不解,有人质疑!
“将军,这鞑子是不行了,这点程度都经受不住!”
新任步兵营吴伯庸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将军,臣愿领命追击鞑靼,定不让他们逃回老家!”
逃回老家,就预示着他们有可能卷土重来!
于佳摆手示意他坐下。
“不急,且看鞑子有没有后招!”
若是这点程度就能打击到贺赖休,她是万般不相信的。
“轩志豪,你率领骑兵营,再向鞑子后方袭去!”
轩志豪就好领命,于佳叫住了他。
“切记,不可进行实战!”
轩志豪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这套路他熟悉,不就是打游击战吗?
他骑兵营对这个最是拿手!
吩咐完之后,于佳就让各营官去准备。
“这将军怎么回事儿?”
刘在越实在是不明白,“将军改了风格?”
“以往提起打仗像只老虎一般,现在怎么这般胆小?”
郑传奇摆摆手,眼中情绪一闪而过。
“不可妄论将军!”
不光其他人不明白于佳的做法,连狗剩都不明白。
“将军,咱们怎么不乘胜追击?”
在他看来,根据李昶轩志豪带来的消息,这鞑子分明是败了北!
于佳摇了摇头,继续描摹着字帖。“急不得!”
话毕,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狗剩见她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实在是心痒痒。
他又不像长海儿那般心直口快,只站在于佳身后看着她写字。
“怎么?实在是好奇我为什么不进行下一步动作?”
狗剩点点头,发现他站在于佳身后,于佳并不能看见他的动作,便应了一声。
于佳叹了口气,停下了笔。
“我是好战,可也是挑时候。”
“狗剩,依你之见,那贺赖休成名之前是何许人也?”
狗剩歪头想了想,“他也就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不错!”
于佳对于狗剩的想法很是赞许。
“我还是那句话,他能从无名小卒爬到这一步,便是有些本事的。”
“若是就这么轻易被咱们打垮,那还有什么资格跟我对战?”
换言之,来到战场上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我明白了,这贺赖休肯定是憋着大招!”
于佳点头,“不只是大招,很可能会生其他枝节!”
她口中所说的枝节,很可能来自于回鹘。
于佳所想不错,木扎陵已经将炸药的配方给了贺赖休。
目前,他们已经加急了制作。
“将军,咱们就这么当着缩头乌龟?”
贺赖休身旁的副官一个劲儿叫嚣,“这也太憋屈了!”
自从跟了贺赖休以来,不是忍耐便是忍耐。
一点都没有他们北漠人的血性。
这个无名小卒一点都不像是北漠人!
“你懂什么?这叫韬光养晦!”
副官撇了撇嘴,他可没见过被抄家的韬光养晦。
“不给大周一些甜头,怎么麻痹他们?”
“怎么让他们自大?”
不自大,怎么自负?
“林二柱此人最是好大喜功,不让她高兴一阵,咱们怎么成事?”
贺赖休看着密信,自是得意。
“等着吧,现在的一切本将军都要算在林二柱的头上。”
“总有一天,本将军要连本带利一并讨回!”
她抽空让狗剩将阿妍带去了新镇。
狗剩走的时候还不情愿,他走了于佳身边就没有一个用着趁手的人。
“狗剩你就放心的走吧,有我呢!”
李昶拍着胸脯子振振有词道。
狗剩有些狐疑,他可不相信李昶能够照顾好于佳。
不说平日里的起居,就光于佳的身份这一点,都不能让人放心。
最后还是于佳出面,好说歹说才将狗剩两人送走。
这厢刚走,斥候卒就传来回话。
刚开始于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将军,大事不好了,鞑子偷袭了新兵营!”
“什么?”
于佳一跃而起,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三确认之后,她像是丢了魂一般。
整个蓟州都在为和鞑靼在边关决一死战,没想到敌军早就趁他们不备偷袭了新兵营。
新兵营是最让他们忽略的地方。
这里大多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有什么战斗能力?
“老窦呢?让老窦前来问话!”
斥候卒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着,“将军,整个新兵营全军覆没!”
一股股奔涌的潮意冲撞着于佳的胸口。
眼前老窦和小齐打闹的片段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