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这次,吐出来的不只是方才吃下的肉,还有大团大团的血。
抬起头,看到老窦和小齐焦急的面色,于佳出声安慰着他们。
“无碍,无碍,只是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
“你们送我回去!”
等于佳被送回院子,她躺在床上才踏实起来。
老夏为她诊着脉,又是一阵唠叨。
“将军,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般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那等油腻之物你是万万不能碰的!”
话毕,他抬眼瞪了于佳一眼,“嘴馋能有命重要?”
于佳一一承受,“哎呀,我也不知道劲这么猛。”
“以后我会注意的!”
门外的长海儿一脸愤恨的数落着老窦和小齐。
“老窦啊老窦,小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将军的身体你应该很清楚,怎么也跟着胡闹?”
“若是咱们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就劈了你!”
老窦自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怨我,都怨我!”
他的声音颤抖,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神。
长海儿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忍心再出声责备。
一旁的小齐早就泣不成声,“呜呜呜”
“长海儿哥,都怪我,我想着将军喜欢吃这种肉,就让人给她做。”
“我真的不知道将军不能吃肉。”
“以后,打死我也不让将军吃肉了!”
长海儿没好气的摆摆手,看着小齐痛哭流涕的模样实在是看不过眼。
他用袖子给小齐擦着眼泪,“现在知道了?”
“以后注意些就行了!”
“咱们将军现在是琉璃,脆弱的紧。”
“你们以后千万要小心,另外可不能让旁人知晓咱们将军的身体状况。”
“你们两个明白吗?”
两人齐齐点头。
狗剩端着药走到两人身旁,狠狠的瞪了两眼,便走进了屋子。
“将军,喝药了!”
老夏起身收拾着药箱,“狗剩,以后千万要小心”
于佳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心绪不能大起大落,不能剧烈运动”
老夏和狗剩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于佳也是十分郁闷,啥都不让吃,啥都不让干,好像个废物一般。
狗剩将药碗递给于佳,“将军,林将军来信了。”
于佳刚想把药碗放下,便被狗剩阻止。
“你喝了药,我才能给你!”
“嗨狗剩,你可不能跟他们学。”
于佳气急败坏,“老头儿要唠叨我,你也要唠叨我吗?”
老夏扯了扯唇角,“将军,老夫还未走远”
狗剩不为所动,“将军喝了药,我才能将密信给你!”
于佳翻了个白眼,看着碗中黑漆漆的药汁感叹连连。
“我的命比这药还苦!”
“咕咚咕咚”
于佳一口气将碗中的药喝了个精光,她将碗朝下。
“看到了吗?光了!”
老夏点了点头,背着药箱便走出了房间。
于佳没好气的看着狗剩,“将信拿出来吧!”
狗剩刚把信从胸口拿出来,于佳就迫不及待的将信抢了过去。
林功勋来信,他已经率兵抵达大周与回鹘边境的曼城。
双方已经进行过一次的较量,只是城门前叫阵,并没有打起来。
于佳缓缓的收起信,狗剩便接过来放在了火盆中。
既然林功勋那厢已经和回鹘打起来了,她这里也不远了。
林功勋那边已经和阿史那做好了应对方案。
两方势力要同时向回鹘开战。
这样以来,回鹘便会腹背受敌。
李延昭时刻关注着大周与回鹘的战况。
他看着属下递来的密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阿妍将羹汤放在桌上,“王爷,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此前,李延昭去两江收欠款,并没有带阿妍前去。
近日,她得到李大勋带来的重大消息。
当年的灭门惨案并非李延盛的手笔。
当时阿妍得知消息的时候,脊背发凉。
那个时候,除了李延盛有这个能力,谁还会向她们一家出手?
李延昭当时正在军营,那只剩下一个可能。
只剩下李国立这一个可能。
想不到兜兜转转,都逃不过李国立的手掌心。
想她父亲呕心沥血,勤恳勉政换来这个下场,她心中感慨万千。
以她的能力自然是不能向李国立复仇。
那就给他制造点麻烦吧!
李延昭充耳未闻,继续看着手中的信件。
“王爷,我在江湖行走的这么多年,结识了一位姐妹。”
“近日她来到了京城,我可否前去见见她?”
“哦?”
李延昭放下书信,端起了桌子上的羹汤。
“怎么之前未曾听你说过?”
阿妍轻叹一声,“我这个姐妹也是路途中结识,当时她已经嫁做人妇。”
“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来到京城之后才知道她的夫君已经逝世。”
“她未有所出,被婆家扫地出了门。”
“如今只能在京城做些零活谋生。”
“唔”李延昭喝着羹汤口齿不清的应着。
见李延昭还未松口,她便继续说道。
“王爷,我能否去见她一面?”
李延昭将羹汤放下,“让李昶陪你去!”
阿妍不胜欢喜,“多谢王爷!”
翌日一早,阿妍便领着李昶出了王府。
阿妍领着李昶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小胡同,他们左右看了眼,便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两进的院子,不大,却十分温馨。
“丽娘!”
阿妍朝屋中喊了一声,便见丽娘出了房门婷婷袅袅的站在门口。
“这是少爷?”
李昶看了眼阿妍,有些紧张,“你是丽姨娘?”
丽娘眼中氤氲着泪花,微微的点头。
“是我!”
她缓缓的走向两人,仔细打量着李昶。
“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这下老爷和太太在天之灵终于能够安息了!”
丽娘眼中的泪珠滚落,犹如玉盘中的玉珠一般。
“丽娘,别哭了,咱们进屋说!”
阿妍扶着丽娘便进了屋子。屋中有些阴冷,李昶环视一圈。
“怎么没有炭盆?”
“也没有丫鬟小厮?”
他转过身来,“阿姐,这怎么能这般委屈姨娘?”
丽娘摆摆手,“无妨,我现在是无依无靠的寡妇,怎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丽娘摇摇头,“只要能给老爷和夫人报仇,这点委屈算什么?”
“如今灭门惨案已经查明,皇帝老儿来阴的,那咱们也不用多有顾忌。”
她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扭曲,“此仇不报,丽娘誓不为人!”
姐弟俩面面相觑,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阿妍开口说道。
“丽娘,爹娘在天之灵,可能也想让咱们好好活着。”
“怎么?你后悔了?”
丽娘眼神中划过一丝阴狠,“阿妍,你想放弃?”
“你忘记了老爷和夫人当时的惨状?”
阿妍摇摇头,“我忘不了!”
“可是,若是让我看着你们去送死决计做不到。”
“毕竟,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知道活着有多不容易!”
她抬眼看着丽娘,“丽娘,此次前来,我就是想劝劝你,活着就好!”
“不可以!”
丽娘站起身来,“阿妍,你当着阿仔的面怎么能这么说?”
“他是咱们曹家的希望,你万不可给他泼凉水!”
李昶摸了摸鼻子,“我听阿姐的!”
“你!”
丽娘满脸怒气,“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这般窝囊。”
“你爹娘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你怎可如此无动于衷?”
说着,丽娘剧烈的咳嗽起来。
阿妍忙拍着她的背,被丽娘一把推开。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们。”
一瞬间的功夫,丽娘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了起来。
“当时出事的时候你们年龄小,没有过多感触是正常的。”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们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剩下的交给我和李大勋!”
几人不欢而散,阿妍和李昶走出了胡同。
两人漫步在喧闹的街头,李昶时不时的看一眼阿妍。
“阿仔,你也觉得我绝情?”
李昶讪讪的低下头,“阿姐,没有的事!”
阿妍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为爹娘报仇?”
“可是,人得有自知之明,咱们怎能与那人抗衡?”
“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制造麻烦!”
她的手抚摸着小腹,自从有了孩子,她的胆子也便小了。
“对,阿姐,我们好好的活着便好,我不想再经历生离死别!”
姐弟俩回到王府的时候,李延昭出门了。
近日以来,他算是忙的团团转。
自从两江的官员欠款被追回之后,其余地区大部分都被追回了欠款。
不过,在京的官员很多都没有动静。
这些个难办的差事若是能办成绝对是大功一件。
李延盛也知道这个道理,便与李延昭争起了这个差事。
“太子你对此事怎么办?”
李国立召集了李延盛和李延昭来御书房议事。
李延盛沉吟片刻,便脱口而出。
“儿臣以为要以理服人,大臣是国之根本,若是犯了众怒恐会惹出祸乱!”
“老三,说说你的看法?”
“回父皇,儿臣觉得国法就是国法,臣子应该依法办事,绝不姑息!”
李国立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情。
“父皇,当用雷霆手段,收回欠款才是正事!”
“哈哈哈哈哈!”
李国立大笑了起来,“不错,老三的想法不错。”
“果真是从军队出来的,雷霆手段不容抗争。”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李延盛愤恨的看着李延昭,可也无可奈何。
两人出来之后,李延盛就再也忍不住了。
“老三你真是好手段!”
李延昭拱手行礼,“哪里哪里,为父皇办事罢了!”
“哼!”
李延盛冷哼一声,“那就先祝你一切顺利!”
回到太子府,李延盛发了好大一通火。
连书房的李凌云和柳中桓都听到了。
“注意力要集中!”
李凌云听到柳中桓说话,便又拿起了笔继续写字。
只是李延盛的动静实在是太大,李凌云抓耳挠腮的集中不了注意力。
“罢了,你且休息片刻吧!”
李凌云欢快的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了笔架上,站起身来。
“老师,父王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柳中桓看了一眼太子书房的方向,“估计是受了气!”
李凌云顿时一噎,发火肯定是因为生气。
他只是想知道李延盛发火的原因。
“是不是和如今风头正盛的追讨官员欠款有关?”
柳中桓并没有否认,他拿起桌边的茶盏,想要喝茶发现茶盏已经空了。
有些意兴阑珊,便放下了茶盏。
“不错,你以为这件事怎么办才能办好?”
李凌云挠了挠头,“他们欠国库的钱,要还给国库是应该的。”
“有道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可赖账?”
话虽如此,这些官员也是丧了良心,铁了心的要拖欠欠款。
“你觉得应该用什么手段?”
柳中桓继续问道。
“直接去他们家中讨要便是!”
柳中桓笑了起来,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懂的道理,李延盛会不懂?
此次回府发脾气定是败给了李延昭。
根据李延昭的行事风格,应该会采取雷霆手段。
如今战事吃紧,军饷、粮草紧缺。
皇上要的是结果,谁还在意那些过程?
李延盛想要这个时候收买那些官员的心,可谓是拍马屁拍到马屁股上。
“你就不怕他们在背后捅你的刀子?”
李凌云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道。
“怕什么?”
“我是为大周办事,遵照的是国法。”
“他们再不愿那也是违反了国法。”
“若是他们捅我的刀子,那就是他们的不是!”
“况且只要能为大周办事,被捅刀子算什么事?”
柳中桓大笑起来,“孺子可教也!”
他再次看了眼太子书房,摇了摇头。
可惜啊可惜!
李延盛就是看不透!
李延昭接到圣喻之后,便立即着手行动起来。
首先,就是从兵部侍郎梁书旗开始。
李延昭先来到了侍郎府,“梁侍郎,皇上有旨,本王奉旨行事。”
“限你在三日之内还回欠款,如若不然就抄家。”
“今日已经过了三日之期,你还没有还款,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梁书旗有恃无恐的笑道:“哦?”
“王爷当真要如此?”
“京中官员不止是我一人有欠款,您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
“莫非咱们铁面无私的齐王殿下要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第四百三十一章 有几个能上得了台面的?
“本王办事向来光明磊落,若是你不做错事,怎么会有机会落在本王手中?”
李延昭向身后的官差摆手,“来人,将值钱的东西都搬走!”
梁书旗领着护院上前一步,“我看谁敢动!”
“梁书旗你敢抗旨?”
李延昭拔出手中的长剑,“拿下!”
梁书旗没有想到李延昭会朝他出手。
他本是大周元年十五年的武举进士,掌管兵部数载。
到了真刀实干的李延昭手中却是很快败北。
两人在缠斗一阵之后,梁书旗被李延昭一脚踢翻在地。
“梁侍郎,在巴蜀本王曾经说过咱们会再见面。”
“今日再见面身份便发生了天差地别!”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齐王殿下,一个却是阶下之囚。
“齐王殿下,你敢杀我吗?”
梁书旗被官差押着,怒目圆瞪。
“我乃兵部侍郎,我是太子殿下的部下,我的儿子乃太孙殿下的伴读。”
“你岂敢动我?”
李延昭收回长剑的动作顿了顿,看着犹自挣扎的梁书旗冷笑一声。
“梁书旗,你看本王手中这是什么?”
梁书旗狼狈的抬头,他看向李延昭手中的长剑。
那是尚方宝剑!
上斩佞臣,下斩反贼。
可他既不是佞臣,又不是反贼。
他是不够是欠了朝廷的银子,京城中欠钱的官员多了去了。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我自然认得!”
“可是,你敢向我动手吗?”
梁书旗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的话从外呼啸而起,掀起了李延昭的内里。
李延昭只觉得他浑身的皮肤刺痛,血液直往脑门涌去!
“你认得就好!”
李延昭又将剑扬了起来,“唰”的一声,梁书旗的头颅便应声而落。
起初,院子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李昶等人。
“王爷!”
他喃喃出声。
直到凄厉的哭喊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
“老爷!”
“爹爹!”
梁国栋哭的像个泪人,他拖着滚圆的身躯想要向梁书旗的方向挣扎。
“将人带走,继续搬东西!”
李延昭不胜其烦,在战场上看惯了血腥,这时候反倒有些不习惯。
兵部侍郎府发生的事情被传到了朝廷。
朝廷上下轰动,参李延昭的折子雪花一般飞进了御书房。
李延盛哭的不能自已,“父皇,您要为梁书旗做主啊!”
“他虽说做错了事,可错不致死啊!”
太子党其余的幕僚纷纷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李国立一反常态,制止了他们。
“朕知道你们的想法,可你们想让朝廷怎么办?”
“他欠了朝廷的钱不还,还大放厥词,朝廷的威严何在?”
“朝廷没有钱,曼城和蓟州城打仗怎么办?”
他一连三问,问的李延盛哑口无言。
至此,无人再拿李国立这件事来说事。
旁人见李国立是这个态度,便纷纷还款。
“清廉”了这么多年的朝中大臣,急于变卖家产。
一时之间当铺、珠宝首饰店铺人满为患。
于佳得到消息的时候,让狗剩立即飞鸽传书给流萤,让她多入手点东西。
“将军,人家都要换钱,你怎么还要买他们的东西?”
不光狗剩不理解,长海儿也不太理解。
于佳喜滋滋的说道:“哎呀,你们懂什么?”
“现在别看他们想要现银,等过了这个关卡,谁还不想要点奇珍异宝?”
“现在的价钱多低,只用花平日里三成的钱就能入手。”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翻个几番脱手给他们不就赚翻了吗?”
狗剩掰着手指头在那算账,长海儿大叫一声,“妙啊!”
“将军真乃挣钱小能手是也!”
十日之内,京城中还款官员在九成,剩下一成都被抄了家。
而出乎意料的是,接替梁书旗成为新任兵部侍郎的是原巴蜀都府梁启帆!
他作为梁氏旁支上任,京城的梁氏自然没有异议。
梁启帆上任之后,协助李延昭将京城的“治安”管理的井井有条。
“王爷,这辈子也没有想到,我还能回京城来!”
梁启帆抬头看向屋顶的月亮,感慨万千。
“玉州,说什么浑话?”
李延昭给梁启帆倒了酒,便继续说道。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将你调回来!”
梁启帆笑了起来,不过须臾便有些担忧的看着李延昭。
“延昭,此次做事是不是太过于高调了?”
李延昭邀他举杯,“怕什么?”
“若是依照父皇以往的手段,什么时候才能够收回欠款?”
“不说国库空虚,这边关也受不了!”
“林功勋和林二柱两人一日的粮饷就得几万两银子,单凭国库能拿的出来吗?”
梁启帆喝了口酒,“那两江呢?”
李延昭自然是知道梁启帆是在问他两江总督的人选。
“还没有决定好!”
这个地方是个肥差,他想要安排人,也得等收欠款过后,有了功劳才能向皇上上奏折。
梁启帆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延昭,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干?”
李延昭轻笑一声,“你只需要将京城的治安管好,把控在你的手中即可!”
“最近父皇可没有心思管这些事!”
梁启帆不解,“怎么?这是我上任之后的大事,他怎么没有心思管?”
“近日皇宫中来了位劳什子丽妃,父皇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自然是没有心思在管治安之事!”
李延昭冷哼一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怎么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一来就居于妃位!”
皇家之事,不是一个臣子能够议论的。
梁启帆自是不再说话。
只是这次,他们都算错了。
李延盛将两江总督安排了自己的人。
而李国立也同意了!
气的李延昭回到王府摔了很多东西。
“延昭,息怒!”
梁启帆温声安慰着他,“两江不是咱们的人,咱们在其他地方安排人也是一样的。”
“京城这些肥缺,咱们一个也不让!”
“京城?”
提起这个李延昭就更生气了。
“京城的官员有几个能扶的上墙的?”
“不是吃喝玩乐,便是赌钱呷姬,有几个能上得了台面的?”
“难道将军是想采用火攻?”
“他们攻打咱们会将船连在一起,或者是咱们的士兵将他们的船连在一起。”
“然后用火一举将他们歼灭?”
林功勋扯了下唇角。
“但凡轻易想起的招数,你们以为回鹘没有应对策略?”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将军,您说怎么办?”
络腮胡汉子实在是忍不住,“您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做!”
“这一次,定要让回鹘士兵瞧瞧咱们的厉害!”
林功勋点着滨河附近,“你们来看,滨河周围都是悬崖陡壁。”
“在这里,咱们只能铤而走险方能有取胜的可能!”
如今两方人马实力悬殊,实在是不能硬碰硬。
“你们可曾听过这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这次,咱们就让他们死在他们的自负上。”
木扎陵亲自率领士兵进攻大周,走到滨河便受到了阻力。
他明白,这是林功勋默认的战场。
“国主,咱们无需担心这个问题。”
身旁的副将满面得意,“咱们回鹘的汉子生下来就会水。”
“保管大周的士兵来一个折一个,来两个折一双!”
木扎陵摇了摇头,“你们不了解林功勋!”
多年的对抗经验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来人,派人再去探大周士兵近日以来的动静!”
他倒要看看这次林功勋想要怎么破敌。
滨河周围地势险要,便于回鹘士兵打探大周的动静。
将回鹘士兵阻拦在滨河以东之后,大周的士兵便频频下水。
只不过可能是不熟悉水性,或者是数九寒天的河水太过于刺骨,他们沉下河之后很快便起身。
甚至有人连河边都没有走远,就急着回头。
回鹘士兵看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大骂大周士兵是孬种。
木扎陵听了之后,觉得事情有蹊跷,他决定亲自去探。
如先锋士兵所说,大周士兵起先是纷纷下水,下水不消片刻之后便起身回了岸边。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过,木扎陵心中还是不踏实,他决定加快战役的步伐。
木扎陵命士兵从回鹘岸边出发,行至河中的时候,便遭到了大周士兵的阻拦。
他们用的武器是弓箭。
当然,这是最好的选择。
在一定程度上确实阻拦了回鹘士兵步伐。
不过这个程度不能打消回鹘进攻的念头。
“进度怎么样了?”
木扎陵盯着水面上的动静沉静如水。
“回将军,还有一些没有完成!”
这可不行!
“派兵再去阻拦!”
大周的弓箭手徐徐到位,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岸边破空呼啸而去。
见大周这般阵势,木扎陵算是明白了。
“调集援兵,今日定要上岸!”
喊杀声震天响,惊醒了那些没有冬眠的野兽。
大周士兵根本阻拦不了。
“将军,不行了,他们快要上岸了!”
林功勋转身大喊,“大山,怎么样了?”
“回将军,只有十之八九!”
方大山急切的回道。
已经来不及了,“让他们上岸!”
战鼓响,突然间大周的弓箭手撤了回去。
这让回鹘士兵面面相觑,木扎陵警铃大作。
“全军戒备!”
他不知道林功勋在搞什么鬼,可是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事发生。
在河中到对岸,中间仿佛过了一辈子这么长。
中途大周并没有再进行任何动作,就是在等回鹘士兵上岸。
这让木扎陵看起来他们倒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一般。
眼见距离岸边越来越近,木扎陵便下令。
“上岸!”
只见回鹘的士兵如同饺子一般下了水,不过须臾便有人靠近了岸边。
“砰”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却让绷紧了神经的回鹘士兵下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儿?”
响声处有几人倒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木扎陵意识到了不对劲。
“水里有东西!”
有那胆大者浮进河底便看到了很多球形形状的物件儿。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缓缓的靠近。
再怎么谨慎还是触动了周围的机关。
“砰”的一声,血肉俱碎!
这个机关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是细如发丝的棉线。
一时不察,便会着了道。
木扎陵管不了这么多,既然还有响声,那就说明这个东西是有一定数量的。
他下令,继续让士兵上岸。
时间紧急,大周并没有准备妥当,还是有那回鹘士兵上了岸。
“哼,雕虫小技而已!”
怪不得之前见大周士兵在河岸边捣鼓东西,怪不得他们下水不脱衣服。
原来是装这些个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虽然不多,杀伤力却很强。
木扎陵对此物十分感兴趣。
这次进攻损失有些惨重,只有小部分人上了岸,就被大周士兵歼灭。
“撤退!”
木扎陵下令让回鹘士兵返回岸边。
顿时,大周岸边高声欢呼,首战告捷!
林功勋和木扎陵隔江遥遥相望,若是眼神能杀人,两人定能战个几百回合!
营帐中,林功勋率领各个营官复盘。
“将军,此物虽好,回鹘带了些回去。”
“若是让他们探的其中奥妙反用在咱们身上可如何是好?”
林功勋沉默了起来。
这个简易鱼雷的制作方法是于佳给他的。
不用问,肯定是她那个世界上的。
于佳跟他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
他答应了,也食言了!
“孬蛋儿,你且记得,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万不可用这个锦囊。”
于佳郑重其事的将锦囊塞进林功勋手中。
“临别之际,你可千万要听我的话!”
林功勋顺势拉着于佳的手,“我办事你放心!”
思及此,他再次打开锦囊,展开纸条便看到了于佳的狗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