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乐吧!”
户部侍郎看见此等不堪入目的景象拂袖而去。
他嘴里一直念叨着。
“天要亡我回鹘!”
器械营很快便依照于佳提供的战车图纸造出了战车。
战车的形状是六边形,是一间移动的铁皮房。
在这间铁皮房上面开了六个小口。
这些小口能装下一支铁仓还有士兵用来观察敌军情况的空余地方。
铁皮房的下辕,是四个能够行走的小轮子。
林功勋让士兵进入铁皮房,效果十分显著。
这样的话,就能够大批投入生产。
“来人,去诱敌!”
回鹘士兵刚大吃一顿,便听到河对岸的击鼓声。
他们在木扎陵的指导下迅速作战。
这一次,大周且战且退,让回鹘士兵上了岸。
上岸之后,木扎陵便扬手停住了步伐。
这次未免也太顺利了些!
“兵分三路,成围合之势!”
回鹘士兵分成三路,慢慢朝大周士兵包抄过去。
林功勋一看,回鹘的兵力分散,便推出了战车。
回鹘士兵一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通体黑色,密不透风的。
很快,他们便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源源不断的炸药从铁皮房中发射出来,回鹘士兵很快便倒下了大批人马。
木扎陵砍杀面前的士兵之后,仔细的观察着铁皮房。
“来人,攻上去,这个铁皮移动不便。”
这便是铁皮房的缺点。
虽然坚不可摧,就是移动不便。
不过,也正是移动不便,于佳才设计了六个方向都能射杀敌军。
依照她的话来说就是六边形战士,无坚不摧!
回鹘的石投并没有作用在大周的士兵身上。
于佳在发明石投的初始,已经将抵挡石投的方法研制了出来。
无他,你在战场上能用的招数,别人同样也能用。
只要能制敌,什么招数都不是限量的。
石投需要距离才能够发挥作用。
大周士兵来势凶猛,他们选择了近战。
导致这些石投还没有出手,便已经失去了作用。
更有甚者,回鹘士兵看见来敌,一紧张误触了石投,便让石投爆了起来。
而远处的士兵,还没有出手,便被战车上的士兵击杀。
木扎陵看大事不妙,便紧锣密鼓的命人撤退。
可是,为时已晚。
他们身后的退路已经被大周士兵给阻断。
“国主,咱们已经被他们包抄了!”
“木扎陵,既然来了,为何还急着走?”
林功勋身穿银色盔甲,披风迎风而动,浑身散发着阎罗的气势。
木扎陵冷哼一声,“林功勋,你惯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哈哈哈哈哈!”
林功勋大笑起来,“我使下三滥手段?”
“那你说石投是不是偷我们大周的技艺?”
“那你再说你们的石投炸药是不是偷我们的配方?”
木扎陵气的浑身颤抖,他手握长刀,迅速的砍向身旁的士兵。
可怜那士兵就这么被自己的国主一刀结果,饮恨西北!
其余回鹘士兵看到此情此景,敢怒不敢言。
“木扎陵,怎么回事儿?”
“在我们大周受了气,这个气还要撒到自己人身上?”
“可惜啊可惜!”
林功勋摇着头,嘴里“啧啧”出声。
“可惜你们回鹘国主被这个贼子杀死之后,你们便步入此等万劫不复之地。”
这时,回鹘士兵的面色齐唰唰的变了,他们想起了锦风。
“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木扎陵上前一步,“他们是回鹘的士兵!”
“他们的使命便是冲锋陷阵,为回鹘卖力。”
“在战场上战死,就是他们最终的宿命!”
“林功勋,你再说什么都没用!”
“呦!”
林功勋愉悦的吹响了口哨,他身后的方大山偷笑起来。
有谁能逃得过林功勋的毒舌?
“你们都听到了吗?”
“我林功勋在沙场征战多年,唯一的一个信念便是要带士兵们从战场平安回去。”
“无论打赢还是打不赢,只要人没事就行。”
“只要人在,那就有无限希望!”
“所以,我们经常打胜仗!”
“反观你们呢?”
林功勋战术性的顿了顿,看见木扎陵气的铁青的脸继续说道。
“你们国主不拿你们的命当命,你们这般卖力还有什么意义?”
“即使战死沙场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你们!”
“还不如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来的舒坦!”
“你给我闭嘴!”
木扎陵一个健步,便冲了上来。
他身后的心腹跟着他动起了手!
林功勋扯唇一笑,迅速迎战。
他这次猜对了。
木扎陵在回鹘的地位并不是那么稳。
只要在回鹘稍作些手段,回鹘的百姓对木扎陵的信任会迅速崩塌。
回鹘的后方崩塌,那木扎陵还能有多少时日蹦跶?
两人你来我往,对对方的一招一式都很熟悉。
“木扎陵,你想我了没?”
看着林功勋笑嘻嘻的脸,木扎陵手下用力。
“我想你奶奶个腿儿!”
“林功勋,你一个大男人恶心不恶心!”
林功勋顺势撤退,转了个身,继续挥剑。
“恶心什么?”
“这不是你们南蛮的传统吗?”
“你们南蛮不是荤素不忌,男女不忌吗?”
木扎陵迅速挥刀抵挡,两人的刀剑相撞,面面相对。
“再说了,我即使找男人,能会找你这样的男人?”
“想的美!即使你愿意,爷也不愿意!”
林功勋“呸”了一声,撤回长剑,转而攻向木扎陵的下盘。
“木扎陵,今日咱们就来个决一死战吧!”
木扎陵浑身血液迅速炸开,他已成了翁中之鳖!
明明一开始,他是有很大胜算的!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林功勋,你这个无耻小人!”
“唰”的一声,木扎陵左腿上的盔甲应声而裂。
“我小人?”
“咱们就来掰扯掰扯谁是无耻小人!”
林功勋停下手,看到木扎陵腿上鲜血如柱十分满意。
“第一,你偷我军的炸药,回去自己偷偷捣鼓是也不是?”
“第二,你捣鼓出了炸药,做成石投是也不是?”
“那你可知,这石投是谁做出来的?”
“林二柱!”
林功勋大声喊道,“这么看来,你木扎陵是不是彻头彻尾的小偷?”
木扎陵用长刀支地,面对林功勋的指责,他百口莫辩。
“哦,对了!”
林功勋一脸戏谑,“你偷就偷吧,战场上谁不使些阴招。”
“可是你不知道进步啊!”
他转而大笑起来,“这石投都是多长时间之前的玩意儿了?”
“既然我们能用,肯定是有对策。”
“木大将军,这就算你失策了吧?”
木扎陵恼羞成怒,挥刀向林功勋砍去。
“别说了!”
偷也偷的四不像,搁谁身上不惭愧?
见木扎陵的招式越来越乱,林功勋一剑便向他的心口刺去。
“将军小心!”
“咣当”一声,林功勋感受到了手下的阻力。
他手中的剑出现了偏差,不过还好,刺穿了木扎陵的肩膀。
由于木扎陵副官的干预,林功勋没有将木扎陵肩膀上的长剑拔出。
他迅速从地上用脚勾起一把长刀,再次朝木扎陵攻去。
只是错过了最佳时机,林功勋再也无法进木扎陵的身。
眼见木扎陵越退越远,林功勋气的直跳脚。
已经包好的饺子,就这么蹦出了锅!
此次大周大获全胜,俘虏回鹘士兵上完人,缴获物资近百斤!
“回将军,俘虏中并没有发现木扎陵!”
“尸体中也未发现木扎陵!”
林功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众营官纷纷下跪。
“再找!”
“就算是把边关扒层皮也要将木扎陵找出来!”
“记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蛮边关也传来捷报,木石赫率领南蛮士兵势如破竹,已经拿下回鹘三座城池。
“好样的!”
于佳大叫一声。
林功勋战胜,木石赫战胜,现在就差北漠这边了。
只是,北漠始终毫无动静,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大招。
“狗剩,通知斥候卒轮班打探消息,不可贻误军情!”
“长海儿,通知各营准备,咱们要对北漠开战!”
“将军,咱们要主动向北漠开战?”
长海儿摩拳擦掌,十分欣喜。
于佳笑了起来,“看你这不主贵的样子!”
是时候让北漠看看大周的厉害了!
“哗啦!”
太子府又响起了瓷器摔碎的声音。
“太子殿下息怒!”
“当务之急是要将主动权拿在咱们自己手中!”
李延盛岂不知这个道理?
如今,回鹘战败,也就意味着同盟国失败。
国内李延昭处处收买人心,不假时日他这个太子就要再次被废!这次,他不能坐以待毙。
“皇宫之内咱们有多少人?”
许大夫今日告病在家,并没有参加会议。
“殿下,许翠花那个老狐狸准是料到了咱们会行动,在家装病!”
钱顺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奚落许大夫的机会。
李延盛闻言眼神犀利起来,眸子中盛满了杀气。
“哦?许大夫病了?”
“孤作为他的女婿,看来是得去大夫府上看看了!”
李延盛来到大夫府,一把推开门前的小厮,径直往府中走去。
“赶紧去禀报老爷!”
李延盛顿住身子,一掌打在说话小厮的胸口。
可怜那小厮生生受了一拳,登时一命呜呼!
其余人不敢再言语,惶恐的看着李延盛往院子里走去。
“许大夫?”
他来到了许大夫的住房。
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便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中人惊慌回头,原来这里有一屋子的人。
除却许静阳在皇宫当值,其余许家人全部都在这。
许良娣呜咽一声,冲上去抱住了李延盛。
“殿下,我爹快不行了!”
李延盛安抚着怀中的许良娣,朝床上的许大夫看去。
“怎么回事儿?”
许良娣抬起头来,满脸泪水。
“我爹已经昏迷几日了,大夫说是操劳过度,忧思成疾,怕是时日不多了!”
“传太医了吗?”
李延盛拉着许良娣朝床边走去。
只见许大夫脸上枯瘦蜡黄,真像是病入膏肓。
“并没有,我爹的品阶还没有到能请太医的程度。”
“殿下,您能帮我爹请太医吗?”
许良娣说的小心翼翼,李延盛就这么看着她,似是要辨别真伪。
“殿下”
许良娣见李延盛愣着不动,便捏着他的衣袖来回甩动。
“求您了,殿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人,赶紧传太医!”
等太医把过脉之后,便摇了摇头。
许家人顿时又哭了起来。
李延盛的脑仁疼了起来。
“都别哭了!”
吓得许良娣打了个嗝,瑟缩的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延盛深吸一口气。
“你在这好好照看许大夫,有这么需要尽管与我说。”
“静阳呢?”
许夫人赶紧擦了把眼泪回话。
“回太子,静阳在宫中当值,已经好几日未回来了。”
李延盛攥紧了手,这也就意味着许家人一个也指望不上。
出了大夫府,钱顺跟了上来。
“殿下,会不会是许翠花这老匹夫不肯与您效力,想出来的损招?”
“哦?你也试试看!”
李延盛睨了一眼钱顺,“你也试试让太医看不出毛病来!”
钱顺赶紧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哎呦,累死老娘了!”
许良娣伸了个懒腰,“都别哭了,那人已经走了!”
她朝太医行了个礼,“多谢张太医!”
张太医赶紧还礼,“哪里哪里!”
“良娣多礼了,许统领对下官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李延庆压低了声音,“那老东西还活着,他该不会谋权篡位吧?”
李延昭听见“老东西”皱了皱眉,到底也没有说其他的。
“最近不太平,要让手底下的人小心行事!”
“三哥,咱们还怕他?”
李延庆自是不甘心,“就那个酒囊饭袋,能成什么事?”
“啪”的一声,李延昭打在了李延庆的手上。
“你别忘了,他可是正统的太子!”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继续说道。
“宫中那个正盛宠的丽妃是你安排的人?”
李延庆挑眉想了想,“不是!”
“不是你安排的人?”
李延昭觉的匪夷所思。
“怎么了,这个丽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延昭摇摇头,也许是他想错了!
“咳咳!”
丽妃用手慢慢顺着李国立的胸口,嗔了一句。
“皇上,您且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柔若无骨的温润软语一个劲儿的往李国立的骨头缝子里钻。
他觉的无比受用。
“爱妃放心,朕还没有老!”
李国立抓住了丽妃的手,安抚着他。
“那是自然,皇上身强力壮,臣妾自是知晓!”
丽妃一脸羞涩的低下了头,李国立自是十分愉悦。
他大笑了两声,便又咳嗽了起来。
丽妃忙站起身来,顺着他的后背。
突然,李国立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丽妃立即唤来宫女。
“赶紧将这污秽之物给收拾了!”
她端起桌上的汤药,轻启朱唇吹动着。
“皇上,喝药了!”
李国立就着丽妃的手,缓缓喝着汤药。
直到汤药见底才作罢。
“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丽妃用手帕轻轻的擦着他的唇边。
不过片刻,李国立便起了反应。
“爱妃!”
他一把抓住丽妃的手,“朕……”
丽妃了然,轻笑出声。
“皇上,臣妾知道了!”
她将李国立的手掰开来,见李国立眼巴巴的看着她,唇角扯出一丝嘲讽。
“皇上,您准备好了吗?”
李国立坐立不安,“爱妃,快来!”
丽妃将衣衫一一褪去,“臣妾这就来了!”
“长公主请留步,皇上现在正在忙!”
门口的洪德顺一脸尴尬,他转头看向紧掩的房门。
李婉宸有些狐疑,“不是说皇上的身体不适吗?”
“本宫去看看都不行?”
她向前走去,洪德顺不得不拦住她的去路。
“哎呦,长公主哎,您就别难为小顺子了!”
李婉宸这才停住脚步,“小顺子,你给本宫说实话,皇上在干什么?”
洪德顺抬手扇着自己的脸,“都是奴才的不是!”
“行了行了,做戏给谁看?”
李婉宸一把拉住了洪德顺的手。
“你就说罢,皇上到底在干些什么?”
“是真病了?”
洪德顺收回手,讪讪的说道。
“皇上是真病了,此刻正在……正在……”
“哎呦,丽妃正陪着皇上!”
“胡闹!”
李婉宸推开洪德顺,“自己多大年纪了,不知道节制!”
“砰”的一声,李婉宸推开了宫门。
只听见尖叫一声,透过轻薄的床纱,便将两人的动静看了个一清二楚。
“滚出去!”
床帐中传来李国立的爆喝声。
李婉宸吸了口气,便缓声说道:“阿立,是我!”
床帐中传来换乱的窸窣声,不一会儿,便见丽妃衣衫不整的下了床。
“臣妾拜见长公主!”
洪德顺眼疾手快的前去将床帐拉起,李国立面色潮红的坐起了身。
李婉宸连个眼神都没给丽妃,便朝门外的太监吩咐道。
“来人,将丽妃拉出去杖打二十大板!”
丽妃用手抓着衣衫,一脸无措。
“长公主为何要杖打臣妾?”
“臣妾犯了什么错?”
这厢的太监便来拉扯丽妃,丽妃心有不甘,忙匍匐在地拉着李国立的衣袖。
“皇上,皇上您救救臣妾!”
“住手!”
李国立咳嗽了两声,“都出去吧!”
丽妃如蒙大赦,拉着身上的衣衫便踉跄着跑出了房门。
“阿立,你真是胡闹!”
李婉宸看着丽妃仓皇而逃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
“阿姐,我已经老了。”
“快活一日是一日!”
李婉宸没好气的盯着他,“你现在身体抱恙,等好了也不迟!”
李国立摇了摇头,“阿姐,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呸呸呸!”
李婉宸的眼中氤氲起雾气,“不准胡说!”
“我还等着你为我赐婚呢!”
李国立抬眼看向她,瞬间了然。
是邱承泽。
想起这个人,李国立的眼神复杂起来,瞬间便恢复正常。
“阿姐放心,朕一定将此事为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李婉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好好的就行!”
长公主的婚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府中到处都洋溢着喜气。
“咱们公主终于想通了!”
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妇女挂着灯笼,笑了起来。
“也是,咱们公主算是苦尽甘来!”
另一个吊梢眼妇女接过话来。
“哎,你们说,那个邱大人会不会嫌弃咱们公主?”
“当年发生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胖女人摇摇头,“他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
“咱们公主可是大周的长公主!”
“他若是尚了公主,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是三生有幸!”
“可现在人家邱大人也是位极人臣,那件事有哪个男人不介意的?”
吊梢眼妇女停下手中的动作。
“嘘,赶紧干活!”
胖妇女将灯笼挂好之后,转身便打了个寒战!
“他若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奴这就请皇上下旨杀了他!”
李婉宸直起身来,“整天把打啊杀的挂在嘴边,你都多大年纪了?”
嬷嬷有些赫然,便不敢再说话。
“那两人说的对,是个男人都在意这件事!”
嬷嬷抬起头来,“公主,您想干什么?”
“去叫邱承泽来府上!”
晚间,寒风徐月,本不是适合饮酒的天气。
邱承泽却欣然前来,如同那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
“我有事想同你说!”
“我有事想同你说!”
随后,两人又笑了起来。
李婉宸拿起酒壶,给邱承泽倒满了酒。
邱承泽受宠若惊,“谢公主!”
“你我二人之间不必言谢!”
李婉宸放下酒壶,“你要同我说什么?”
“公主先说!”
邱承泽为李婉宸夹了一块鸡丝。
李婉宸也不再推辞。
“承泽,当年发生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喉咙发紧,手脚无力。
明明过去了这么多年,提起来,还是同样的痛苦不堪。
她惶惶的抬眼朝邱承泽看去。
只见邱承泽比她更紧张。
看着他额头冒出的汗,李婉宸十分诧异。
“承泽,你怎么了?”
邱承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主,我豁出去了!”
“这件事我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什么?”
李婉宸浑身哆嗦。
“你为何这样说?”
李婉宸心中惊惧不已,当年这件事是在皇宫偏殿发生的。
眼前这个人怎么知道?
难道说,他看到了?
“公主,这正是我要对你坦白之事!”
邱承泽眼眶通红,拿过酒壶又倒了杯酒。
“当年的人,是我!”
“哗啦”一声,李婉宸的袖子带倒了大片碟碗!
“你什么意思?”
李婉宸愤而起身,“你说当年那个畜牲是你?”
“是你强迫了我?”
邱承泽跟着站起身来,脸上有愧疚、悔恨、还有那浓浓的爱意。
只不过这些表现在李婉宸看来都是惺惺作态。
让她觉得胃中翻涌,恶心的紧。
“邱承泽,你走吧,别在出现在本宫的面前!”
李婉宸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满是绝望。
她以为邱承泽是那个救她逃出生天的人,没想到他才是那个让她陷入沼泽浑身泥泞的人。
“公主!”
邱承泽跪下身来。
“这些年我备受煎熬,想起此事便夜不能寐。”
“都是我的错,你处罚我吧!”
“但是,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赶我走!”
“夜不能寐?”
李婉宸心尖沁出血珠,“你是该夜不能寐!”
“是该受此事折磨!”
“可是,你是施暴者,怎么可能受折磨?”
突然间,李婉宸脑袋中灵光一闪。
依她对邱承泽的了解,这个人的人品不该是如此不堪。
为何当年会对她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
她的身手一般人接近不了,若非用强,她不会就范。
事情就诧异在这个点上。
为何邱承泽要对她用强?
即使当时对她心有所属,想要得到她也不该用下三滥的手段。
“你是受人指使?”
这句话脱口而出,李婉宸便后悔起来。
当时她和李国立已经取得胜利。
已经没有人能再与他们为敌?
到底是谁想害她?
李婉宸扯起邱承泽的衣领,“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邱承泽直视李婉宸,瞳孔中满是痛楚。
他并没有否认,也就是说李婉宸的猜测是对的。
“是谁?”
邱承泽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一句“我不能说”将李婉宸再次打入谷底。
她撒开邱承泽,身子晃了几晃。
“公主……”
邱承泽就要去扶她。
“站住!”
李婉宸扶着眩晕的脑袋,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邱承泽,你告诉我,是不是他?”
邱承泽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
李婉宸大笑起来,她看着屋外雾蒙蒙的天气,觉得心中十分悲凉。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婉宸自认为对他掏心掏肺,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
“公主!”
邱承泽泪流满面。
这件事情折磨李婉宸半辈子,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折磨?
他这几日一直失眠,最终下定了决心和盘而出。
这个结果是他预料到的。
“公主,我罪该万死!”
李婉宸擦着眼角的泪水,“你的确该死!”
邱承泽身形一滞,“我知道了!”
翌日,李婉宸便得到消息,邱承泽在家中自尽。
“公主,这怎么回事儿?”
嬷嬷焦急万分,公主好不容易有了归宿,怎么人就自尽了?
李婉宸闭上眼睛,“嬷嬷,你去将皇上登基时赐予本宫的朝服拿来!”
嬷嬷抬眼看着李婉宸。
这套朝服李婉宸已经多年未曾穿过了。
好在宫中绣娘手艺精湛,朝服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李婉宸穿上朝服,让侍女给她上妆之后,拿出当年平乱的气势,“进宫!”
李国立诧异李婉宸这个时候怎么进宫了。
“阿姐,你可是有什么事?”
他想起了邱承泽的事,“也是,可惜了!”
李婉宸冷笑一声,“其余人都给本宫退下!”
洪德顺打了个冷战,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李婉宸发火。
“小顺子,你留下!”
洪德顺顿住脚步,“遵命!”
“阿姐,你要同我说什么?”
李国立不耐起来,丽妃还等着他喝汤药。
“本宫耽误皇上一些时间。”
她径直坐在了凳子上,随后又甩了把衣袖。
慢慢的,又和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大长公主形象重合起来。
“阿立,你可还记得咱们姐弟携手奋战的时日?”
“那时,咱们只有一个念头。”
“便是不成功,便成仁!”
“本宫就在想啊,这苦日子过一辈子,还不如来个痛快!”
“至少下辈子有个盼头!”
“对了阿姐,你今日进宫来,不只是与我说当年的事吧?”
李婉宸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并没有接李国立的话。
“还记得当时端王的小股势力临死反扑,我领着小顺子前去绞杀。”
“小顺子,当时咱们领了多少人来着?”
洪德顺擦了擦眼泪,“回公主,咱们只有一十二人!”
当时李婉宸和洪德顺带着这十二人硬是杀出了重围,平定了端王势力。
这给李国立的登基打下了基础。
十二人无一人生还,李婉宸和洪德顺受了重伤。
还是被人从死人堆里给扒拉出来的。
“小顺子,咱们那次约定好了,若是活下来便要大醉一场。”
“可惜啊,到现在,咱们也没有好好喝一场!”
洪德顺毕恭毕敬,“奴才哪敢和公主同饮?”
“阿姐,你今日并不是来叙旧的吧?”
李国立不耐烦的打断他们。
这些时日对于他来说就是耻辱。
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他是冷宫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