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功勋看了眼李延昭,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
“这回鹘国主所谓的兄弟乃是南蛮原先的将领木扎陵!”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皆惊诧出声。
“你是说元媛所嫁之人是木扎陵?”
李延昭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不是失踪了吗?难道去了回鹘?”
“齐王殿下所说不错,木扎陵确实投靠了回鹘!”
“而且,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回鹘的大将军。”
“上一次与南蛮对战中,就是他率领回鹘取胜的!”
见李国立还在犹豫,林功勋便跪了下来。
“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报!”
李国立抬手示意他起身,“爱卿不必多礼,你且起身说来。”
林功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看向一旁的李延昭。
“怎么着,林将军,你有什么话是我们兄弟两个不能听的?”
李延盛不耐烦起来,“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一样!”
他差点脱口而出跟林二柱学会了,在紧要关头刹住了车。
他意识到,林二柱可是他的部下。
林功勋并不在意李延盛语气中的嘲讽。
“回太子殿下,这件事太过痛心,您还是做好准备的好。”
“别卖关子了,你且说来。”
林功勋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便叹了口气。
“这木扎陵在回鹘到处收买人心。”
“上到尚书下到六品芝麻官。”
“他收买人的方式很是特别,那便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
“便是让公主委身与这帮杂碎!”
“什么”
李国立差点从椅子上栽了下来,李延昭更是怒不可遏。
“好个木扎陵,竟然这般禽兽不如!”
“父皇,让儿臣去打回鹘,定要将木扎陵大卸八块不可!”
“三弟且慢!”
李延盛安抚着李延昭,朝林功勋看去。
“林居安,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林功勋毕恭毕敬,“千真万确!”
“微臣和林将军探的消息之后,遭到了木扎陵的截杀。”
“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回鹘,林将军受了重伤。”
“她为了让皇上知晓公主的处境,便让臣先回来向皇上禀报。”
“岂有此理!”
李国立勃然大怒,“木扎陵真乃小人也!”
“他分明是不把大周放在眼里,不把朕放在眼里。”
“林居安,朕命你为司马大将军,即刻前往边境攻打回鹘。”
“朕要让回鹘知道,朕还活着!”
“咳咳咳!”
洪德顺大声喝道:“传太医!”
林功勋跪在地上,“臣领旨!”
事成,林功勋便着手联系南蛮。
“什么?林功勋要见孤?”
木烟真有些诧异,“难道是为了结盟的事?”
“国主圣明!”
大臣缓缓说道。
“前几日大周使臣去了回鹘,见到了大周公主悲惨的处境。”
“而且,使臣还遭到了暗杀。”
“大周皇帝便下令要攻打回鹘!”
木烟真了然,“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孤自然要见大周的将军!”
于佳没想到,她与木烟真见面会如此场景。
“姐姐?”
木烟真快步朝于佳走去,于佳看着木烟真的肚子胆战心惊。
“哎呦,真真,你可慢着些!”
木烟真抓着于佳的手,泪流满面。
“姐姐,你可知我母亲被木扎陵给害死了!”
“我我现在是南蛮的国主!”
于佳腾出手来为木烟真擦着眼泪。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
“真真现在可了不起了!”
木烟真许久以来的情绪突然崩塌,她不由分说抱着于佳痛哭起来。
林功勋别过眼去,“你们都退下吧!”
各位使臣面面相觑,倒也听话的退了出去。
大厅中只剩下于佳、林功勋、木烟真三人。
好不容易,木烟真稳定了情绪,于佳拉着她坐了下来。
“真真,你做的已经非常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夺回你母亲打下的一切,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况且,你现在竟然还成了南蛮国主,这让我想都不敢想!”
于佳夸张的语气逗笑了木烟真。
她擦着眼泪,笑了起来。
“姐姐,你都不知道我走的多艰难!”
于佳捏着她的脸,“可是你走过来了啊!”
“换成我,我可不一定能这么坚强。”
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木烟真仿佛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现在你都要做母亲了,真是太厉害了!”
木烟真被于佳夸的不好意思起来。
“姐姐”
木烟真抬头看到于佳身后的林功勋,便想起来,今日还有要事相商。
“姐姐,你说想让我怎么做!”
突然间,木烟真便换成了那个说一不二的国主。
这让于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国主,你将南蛮的武将请来,咱们具体商议。”
林功勋反应迅速,让于佳觉得他真是来谈判的。
“来人,传阿史那!”
听名字,于佳便想起,此人定是阿燕那的族人。
从外面走来一个魁梧壮硕的男人,他向木烟真行礼。
“国主!”
木烟真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坐吧!”
林功勋也不再废话,便和阿史那商议起了战事。
木烟真拉着于佳,“姐姐,你放心,经费什么的不用担心。”
于佳无语的抽动唇角,原来这大周穷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啊!
回鹘王宫
“国主,您还在忙啊!”
锦风正在批奏折,一抬眼,便看到了李元媛。
“李元媛?你怎么进来了?”
锦风意识到不妙,“来人,来人!”
“国主不用费心思了!”
李元媛娇笑连连,“他们不会再来了!”
锦风站起身来,抽出身后的长剑。
“你做了什么?”
“哎!”
李元媛摇头失笑。
“说你有本事吧,隐忍多年上位。”
“说你没本事吧,像个瞎子一样。”
“你不知道宫中现在都是我的人了吗?”
锦风不可置信,他用长剑指着李元媛,“你说什么?”
李元媛并不害怕,“不可否认,你是个勤勉的君王。”
“可是,你做错了两件事。”
“一是让我活到了现在。”
“二是收留木扎陵!”
锦风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两人早就狼狈为奸。
可是,两人中间搁着这么大的仇恨,怎么会勾结在一起。
“你们大周向来与南蛮不合,木扎陵同你兄长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居然与他一同逼宫?”
李元媛走向锦风,逼的他连连后退。
“那又怎样?”
“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成事,有何不可?”
忽然间,李元媛满脸狠厉,“倒是你!”
“你让我落得个如此田地,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木扎陵睨了一眼锦风,“您从小寄人篱下,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潜龙在渊?”
“我来投靠你,你真拿我是个弱者?”
“给国主个体面吧,您是饮酒还是白绫?”
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锦风悔不当初,“我怎么没有听进林二柱的话?”
也是他自己刚愎自用,想着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什么时候收买的人手?”
锦风不甘心,“什么时候的事?”
木扎陵撩起衣袍坐了下来,“那臣就让国主死个明白。”
“这还要谢谢咱们这位大周的公主才是!”
锦风看向李元媛,后者冷笑一声。
“彼此彼此!”
“贱人,我真该一早就杀了你!”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木扎陵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朝锦风逼近。
“国主,也别选择了,赶紧上路吧!”
说话间,他猛然出拳,一掌打在了锦风的心口上。
锦风倒退两步,捂着心口,嘴里喷出鲜血来。
此刻,他的脑海中满是于佳的话语。
“锦风,到了回鹘一定要让李元媛消失,切记!”
可惜一切都晚了。
他看着木扎陵的身影越来越近,终是流下了眼泪。
于佳这厢刚回到京城,李延盛便将她召到了太子府。
“林二柱,你怎能这般鲁莽?”
李延盛恼羞成怒,不安的走来走去。
“你可知一旦大周与回鹘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于佳有些诧异,便不动声色的说道。
“太子殿下,您没见咱们公主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咱们皇上最重脸面了,回鹘敢这么对公主,这不是打他老人家的脸吗?”
李延盛才不管李元媛是什么模样。
也不管李国立的脸面有没有受损。
“你管他这些做什么?”
“现在两国挑起战争,你说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大周还怕他一个弹丸小国?”
回鹘即使有木扎陵,那又怎样?
论国力有于佳和林功勋坐镇;
论财力有木烟真大力支持。
还怕什么?
除非另有隐情。
于佳看了眼犹自焦急的李延盛,便试探性的问出声。
“太子殿下是觉得回鹘和南蛮打起来,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李延盛眼皮子都没有抬,“孤管他们打不打仗。”
猜错了。
“若是齐王回到南通,与南蛮打仗,回鹘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了!”
李延盛身形一滞,于佳便知晓她猜对了。
李延盛定是和木扎陵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也很好猜。
无非就是将李延昭调离京城,与南蛮对战。
木扎陵捡漏,再支持李延盛上位。
打的一手好算盘,却置大周黎民百姓于不顾。
“林二柱,你有空在这瞎猜,还不如去阻止这场战乱!”
于佳眼观鼻鼻观心,“打仗是皇上下的旨,微臣怎么有本事阻止?”
李延盛咬牙切齿的摆手,“滚滚滚,没用的东西!”
于佳走出太子府,“呸”了一声。
“你特么有用,有用让百姓遭殃!”
于佳回到将军府,便看到林功勋在砍白菜。
这些白菜都是管家差人种下的。
“孬蛋儿,你想吃白菜?”
林功勋头都没有抬,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刀一个,手起刀落,刀刀致命!
看的于佳拍手叫好!
“孬蛋儿好身手!”
直到将一行白菜砍完,林功勋才抬起头来。
“天冷了,这些白菜若是再不收,就要冻坏了。”
于佳点头,却没有将白菜放在心上。
长海儿、狗剩、方大山领着府中的小厮往屋里抱着白菜,于佳便在田埂上坐了下来。
林功勋一把抓起于佳,“地上凉!”
他不由分说的将于佳提溜到了椅子上,于佳的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脖颈。
“哎呦,让人看到多不好!”
林功勋一阵无语,“你这会儿还知道不好意思?”
于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今日我去太子府,有大收获。”
林功勋拿毛巾净手,示意于佳继续说下去。
“太子可能与木扎陵勾结在了一处,咱们领兵的时候,要小心他捅刀子!”
林功勋在于佳身旁坐了下来,“此事当真?”
于佳点头,“真的不能再真!”
“看来中桓说的没错!”
林功勋想起了柳中桓的提醒。
于佳没有问下去,林功勋这么说,总有他这么说的道理。
“孬蛋儿,若是将大周交到这样的人手中,百姓得有多遭罪?”
她望着雾蒙蒙的天空,“这鬼天气,可能该下雪了!”
林功勋顺着于佳的视线仰头看着天空,“是啊,该下雪了!”
“居安,二柱,怎么还有这个闲心看天空?”
两人齐齐向门口看去,是柳中桓,他身后跟着李凌云。
于佳和林功勋急忙行礼,“见过太孙殿下!”
李凌云看了眼柳中桓,后者冲他点头,他便转过头来轻声道。
“你们两个起来回话!”
“谢太孙殿下!”
李凌云有些胆怯,他仰头看着柳中桓不知所措。
“不用紧张,这两位是大周的肱骨之臣。”
于佳露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太孙殿下不用客气,跟在自己家一样!”
林功勋白了她一眼,便招呼李凌云坐下。
“太孙对此次战役有何看法?”
林功勋问完之后,便看了柳中桓一眼。
李凌云叹了口气,小大人模样逗笑了于佳。
“太孙不必忧虑,臣与林将军出战,绝对手拿把掐!”
“我不是担心这个!”
李凌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一下一下的晃着脚。
“打仗就意味着伤亡,我实在是不想有人受伤!”
“林将军,你说大家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于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太孙殿下小小年纪还知道和和美美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小太孙似乎感情丰富了些。
李凌云脸颊酡红,摸了摸脑袋挺直了身板。
“这是良娣经常对我说的话!”
看着正襟危坐小大人模样的李凌云,于佳心有不忍。
他才刚失去了娘亲。
“哦?良娣?哪个良娣?”
林功勋和柳中桓坐了下来。
“就是许良娣,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李凌云歪着脑袋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
“冬至不吃饺子会冻掉耳朵、过年不吃饺子会长不大、元宵不吃饺子会尿床”
于佳抿嘴笑了起来,看来这位许良娣特别喜欢吃饺子。
小孩子的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于佳和林功勋问了一会儿话,李凌云便对院子里的萝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老师,我能去那边看看吗?”
柳中桓看了一眼忙的热火朝天的长海儿等人,点了点头。
李凌云欢呼一声,便向萝卜跑去。
于佳三人看着李凌云欢快的背影,齐齐叹了口气。
“中桓,太子不是明君!”
于佳率先出口。
其余两人并没有否认。
“我带来一个消息,你们听了之后不要激动。”
“你放心,我和佳佳久经沙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柳中桓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于佳,便缓缓道来。
“据我所知,太子暗中收买了宫中侍卫,恐怕要有大动作!”
幸好柳中桓提前打了招呼,如若不然于佳真得从椅子上蹦起来。
“怎么个事?他想干什么?逼宫?”
于佳百思不得其解,“他都是太子了,只要能熬到皇上退位不就好了?”
“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于佳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柳中桓摇了摇头。
“二柱,你常年在外,对京城形势不甚了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柳中桓的目光放在了正奋力拔萝卜的李凌云身上,“李延昭已经起了心思。”
“他私下里收买人心,现在朝中若是重新选太子,他必然能上榜。”
“况且,他在守孝期间确实干了不少实事。”
林功勋点头,“这我有所耳闻。”
他看了眼懵逼的于佳,“他追回了两江官员的欠款,还去了西北赈灾。”
于佳再不懂朝政,也知道这两件事是苦差事。
“这两件事肯定不好办,他办成了等于在皇上面前刷了波好感。”
“二柱说的没错!”
柳中桓轻声说道。
于佳突然想起了李大勋,虽说渭江不属于两江,相邻的地区都这么有钱,两江怎会有欠款。
她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个时候柳中桓便为她解了疑惑。
“自古以来,官员欠朝廷的钱乃是正常现象。”
“除去两江,就算是在京四品以上官员有欠款者比比皆是。
“这种人无非分为三种!”
柳中桓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于佳有些赫然,“那个,我这没有几个人来串门,还没有来得及买好茶,你就将就将就吧!”
柳中桓放下茶盏,也没有说什么,捡起方才的话题继续说了起来。
“第一种是为朝廷办事的人,他手头没有这么多钱,便只能向朝廷借款。”
于佳了然,也就是说是预支差旅费或者是预支货款。
“第二种是跟风之人。”
“他们见旁人为给朝廷办事借款,自己也就寻着由头借款,方能彰显自己的功劳。”
于佳撇撇嘴,实际上啥正经事都没干。
“那第三种人呢?”
“这第三种人,便是最可恶之人。”
“他们见有便宜可占,便向朝廷借款。”
“借来的款项拿来花天酒地,挥霍一空。”
这朝廷官员欠钱这么随意,更别论地方官员了。
两江属于富裕之地,李延昭去那应该比较容易追回欠款。
“非也,自前两江总督曹金玉被抄家之后,上任的都是些硬茬子。”
“虽说两江总督是个肥差,可留着命享受才是。”
“这次的两江总督有些黑路子。”
“黑路子?”
于佳不解。
“就是有些黑道背景!”
林功勋轻声耳语。
于佳了然,“这李延昭能拿下两江,确实比较能干。”
柳中桓表示赞同。
“自两江被追回欠款之后,其余地方的欠款也会相继被追回。”
“所以,现在皇上才有了让功勋备战回鹘的指令。”
于佳抬眼与林功勋对视,“也就是说有了钱,便有了底气!”
这李延昭算是解了压在李国立心上多年的难题。
不光他在群臣心中的威信高,在李国立心中又何尝不是。
“怪不得太子要铤而走险。”
“不对!”
于佳站起身来,拳头紧握。
“怎么了?”
林功勋跟着站起身来,看着于佳满脸担忧。
于佳眼中满是凌厉的寒霜,“孬蛋,你仔细想想。”
“回鹘现在正在与南蛮开战,怎么会有精力朝大周开战?”
据这几日的情报来看,回鹘的士兵已经慢慢向两国边关调集。
“你什么想法?”
林功勋继续问道。
“回鹘这么做肯定是有了底气,就像是咱们有钱有底气一样。”
“这个底气无非有两种,一是回鹘突然间实力大增,基本上也就不可能。”
“第二种就是有外援!”
林功勋接过话来,他转身看向柳中桓。
“中桓,你什么看法?”
柳中桓站起身来,“不错,这个外援肯定也是大周的死敌!”
大周的死敌,出了北漠没有第二人选。
于佳大喝一声,“长海儿,准备行囊!”
正跟着李凌云拔萝卜的长海儿大吃一惊,“将军,怎么了?”
于佳看了眼林功勋,有看了看柳中桓。
“准备和北漠开战!”
于佳带着人匆匆的赶到了蓟州军营。
许静阳已经进京复命,刚好与于佳擦肩而过。
她走的这些时日,轩志豪将军营打理的井井有条。
“将军,得到最新消息,贺赖休并没有丧命!”
于佳扔下手中的绑带,“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志豪,你传令下去,先锋营每日三班轮替打探北漠的消息。”
“奎风,你说鞑靼若是打过来,要从哪过?”
狼牙沟的战略上次已经用过了,这次北漠肯定不会再用如此套路。
“将军,属下以为,最好的路径便是狼牙沟!”
于佳抬眼,很是不解。
“你是说鞑靼要效仿咱们?”
“可咱们也不会上当啊?”
“他们不是白费心思?”
刘奎风摇了摇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要这么绝对!”
于佳挠头,再出口问,刘奎风却闭口不谈。
晚上,于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翌日,于佳便去了新兵营。
老窦与小齐高标准严格要求新兵锻炼,新兵营的作战能力已经明显提升。
“老窦,你做的不错,为各营输送的士兵有两把刷子。”
老窦自是十分得意,“这都是将军的栽培!”
一行三人走进了营帐。
“将军,我呢我呢,我也是十分辛苦呢!”
小齐笑嘻嘻的拉着于佳的胳膊,于佳无奈,“你也很棒!”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
老窦朝小齐头上拍了一巴掌,“这是将军,让旁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小齐摸着脑瓜子,委屈的说了声,“知道了!”
知道小齐是孩子心性,于佳自是不与他计较。
只是为了威严,她赞同老窦说的话。
“旁人面前我是将军你是兵,私底下咱们自然可以放松些。”
小齐看了眼老窦,摇了摇头。
“属下不敢!”
“这就对了,赶紧给将军倒茶!”
老窦招呼着于佳坐下,又拿起一条毯子放在于佳的腿上。
于佳哭笑不得,“老窦,我没这么脆弱。”
老窦却是一言不发的整理着毯子,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天寒地冻的,将军还是要仔细些身子。”
说着,他的眼眶便红了。
“哎呦,没这么严重,你快坐下。”
老窦这才在于佳身旁坐了下来。
“小齐,你去看看有没有些吃食,我饿了!”
小齐站起身来,“将军,您稍等片刻!”
等小齐出了营帐,老窦便摇了摇头。
“还是太鲁莽了些。”
“不急,你慢慢调教便是!”
于佳轻声安慰他,“对了老窦,我想让你看看这几日的天气。”
老窦没有多问,“晚间属下有了结果便会向将军传达。”
“也好,对了老窦,若是咱们与鞑靼开战,会不会取胜?”
“将军,您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老窦一脸诧异。
在他的印象中,于佳都是不服来干,怼天怼地的人,怎么信起了鬼神怪力之说?
自从上次的“风向”事件之后,于佳不得不相信天意。
亦或者,她自己的来历都充满离奇,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我就是看看,万一能参考呢?”
“那您想知道哪方面的?”
老窦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包裹,慢慢的拆了起来。
“只是看能不能取胜?”
包裹中的龟甲映入眼帘,于佳看着有些新奇。
“就只看这一个结果。”
“将军稍等片刻。”
老窦便将三片龟甲拿在手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开!”
“哗啦”一声,三片龟甲应声散落在桌子上。
老窦认真的看了起来。
于佳伸着脖子也看了起来。
只是,她是一点都看不懂。
龟甲上的文字她不认识。
见老窦紧皱的眉头,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老窦终于抬起了头。
他缓缓的收起龟甲,抬眼看着于佳。
“咯噔”一声,于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老窦,怎么回事儿?”
“咱们会不会赢?”
“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老窦盯着于佳一言不发,于佳便急了起来。
“你说罢,我承受的住。”
老窦便吸溜着鼻子,用黑布包起了龟甲。
“咱们会赢的!”
于佳松了口气,“你个老窦,真是吓死我了。”
“只是,惨胜!”
这句话差点将准备喝茶的于佳砸个趔趄。
多年的带兵打仗生涯,她自是知道这几个字的重量。
战争是残酷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谁会主动发动战争。
被动应敌,也只是为了保卫家园不被破坏,保卫百姓不被侵害罢了。
“我知道了!”
这时,小齐端着饭菜走进了营帐。
“将军,这是伙房刚做的把子肉,您尝尝。”
于佳看着浓油赤酱的把子肉,油润的躺在碗里,她艰难的扯了扯唇角。
把子肉和红烧肉差不多,入口肥而不腻,都是她喜欢吃的。
只是,如今她这身体已经无福消受。
“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小齐刚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就被老窦扯起了衣领。
他觉得十分的委屈,眼泪“唰”的一声就掉了下来。
“我怎么了?”
“将军不是爱吃这些东西吗?”
“这还是我盯了好长时间才给将军端来的呢!”
“你再哭,哭哭啼啼像个娘们儿像什么样子?”
老窦还要扬手,于佳制止了他。
“住手,你们两个都是营官了,打打闹闹成什么样子?”
“不怕旁人看了笑话去。”
老窦恨恨的松开小齐,看他低头擦泪一脸委屈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
“将军,你看他这副娘娘腔的模样!”
“好了好了!”
“我来尝尝小齐专门为我端来的肉到底好不好吃!”
于佳拿起筷子便向把子肉夹去。
“将军,不可!”
老窦连忙出声阻止。
只是为时已晚,于佳眼疾手快的将一小块肉放在了嘴里。
她其实也很想尝尝这久违的糯香味呢!
“嗯,好吃!”
小齐笑了起来,“好吃就行!”
他瞪了老窦一眼,“你听见没有,将军说好吃!”
滚热的肉自喉咙滑落,于佳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味。
突然间,她觉得胃中翻涌,敷着胸口呕吐起来。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