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夫人又帮首辅大人纳妾了by宁慕溪
宁慕溪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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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本来是想用小青咬死他得了,但是转念一想,死了高岩,怕是会引起一阵骚乱,顾大哥会更警惕。
不利于她。
再者,高岩伤了,她才有机会去献殷勤接近的。
所以才临时放过了他。
这三天没有高岩的消息,苏媚琢磨他是不是要死了。
总归是现在死不好,所以她央着巧儿带她来,打算偷偷喂解药的。
结果没想到,一号脉,毒竟然全解了。
看来,那个许老果真深藏不露。
她不能再冒然给云薇周边的任何人下药,还有,高岩这一顿训斥,也让她警醒些许,不能再用蛀心蛊控制小五了。
不然,怕是高岩就看出端倪了。
小五哭嚎起来眼泪鼻涕横流,挺可怜的。
高岩其实也就是吓吓小五,毕竟擅自做主的随从,肯定是要敲打。
“行了,别嚎丧了,我还没死呢。”
小五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庄家心软了,狗腿的去抱他大腿,“庄家,小五就知道您最好了。”
高岩呵呵:“少拍马屁,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你自作主张,便真的不用再伺候我了。”
小五狂点头,恨不得伸手发誓表忠心了。
高岩给他一记白眼,“重新熬药去。”
“嗯嗯。”
小五端着药碗就下去,猛地一出门,差点撞到紫苏,“紫苏,你没走?”
紫苏道:“小五哥哥,庄家让我留下伺候。”
小五一瞬明白了,难怪庄家发那么大火,敢情是他撮合错了呀。
明白明白,小五赶紧让路,“那你快去照顾庄家去吧,我去熬药了。”
“嗯,小五哥哥慢点。”
紫苏在小五殷切的注视下转身进屋。
“庄家。”
她行了个礼,规矩的站在门口,不敢乱看。
高岩嗯了一声,就不吱声了,就让她杵着。
紫苏的手绞着袖口,看着是无措,实际是无聊……
少頃,才听到高岩的声音,“倒杯水来。”
“哦哦。”
紫苏忙去倒水,递过去。
高岩看着她莹白的指尖,缓慢的接过水,缓慢的喝了一口,又递给她茶杯,“给我更衣吧。”
“更衣?”紫苏愣了。
她只知道丫鬟是端茶倒水的活儿,不知道还包括更衣啊。
“怎么,不会?”
紫苏立刻点头,“嗯,不会,奴婢没有伺候过人。”
高岩温柔的笑了,“那刚好,现在学学。”
紫苏:“……”
高岩掀开被子下床,寝衣松垮,衣衫半开,露出大片胸膛。
站在衣桁边,跟大爷一样,指了指,“今天我穿那件石墨色的袍子。”
紫苏攥了攥掌心,她还没有伺候过一个男人更衣!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
见她不动,高岩眉梢一皱,“不愿意伺候我?是我唐突,忘了问你意见,我让小五送你回去。”
说着,就要自己去拿衣服。
指尖一滑,紫苏快一步拿过他的袍子,“没,没有不愿,您误会了,紫苏只是怕做不好,惹您生气。”
忍忍忍,眼看胜利在望,不能半途而废。
高岩看着她抱着衣服,眼睫乱颤的样子,道:“不用勉强。”
紫苏只能挤出一个真诚的笑,“不勉强,您都救过奴婢一命,能伺候您,是奴婢的荣幸。”
她笑的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
高岩稍顿,这才默认,伺候吧。
紫苏心里已经嚎了八百遍,但面上,却要多乖,就有多乖。
男人的衣服总归不是太繁琐,有样学样就行。
她先给高岩系好中衣带子……
星月教里常拿男人试药,别说露个胸膛,就是裸着,在她眼里也是尸体。
她并不会看一下就脸红。
但是,现在必须要装作不敢看的样子,低头认真的系着带子。
然后又抖开袍子,往高岩身上套。
他太高,帮他整理衣领,紫苏都要踮脚了。
一靠近,那股甜丝丝的味道明显了。
和那个女人浑身是毒的女人,味道不一样……

她只打听了高岩的身世背景,知道是顾大哥的得力干将,还真没注意过年岁。
只能瞎猜,“十七八岁?”
高岩笑了,“嗯,十七八岁。”
显然,猜错了。
她做窘迫的样子,解释,“奴婢的哥哥,差不多就十七八岁了。”
高岩又问:“你哥哥死了?”
紫苏做失落状,“嗯,和父母一起死在那场决堤里。”
她一直垂着睫,看不见高岩的表情,只知道沉寂了片刻,忽然,头顶落下轻浅的力道。
“别担心,以后把庄子里当自己家就行。”
见这个男人好几次,第一次听他这么温暖的声音。
但是苏媚只想躲,她不喜欢被人摸头。
可是今天已经两个人摸了……
幸好,高岩很快收回手,顺势从她手里抽走腰封,自己扣上,“下去吧,除了我起居用膳时间过来,平时你自己安排时间。”
“有不懂的,去问小五,至于住处,也让小五给你安排。”
“谢庄家。”
紫苏行礼,转身离去。
出房门后,她在无人的走廊扒拉扒拉头发,不喜欢被人摸头……
尤其是他。
云薇回去后,吃过午饭又睡了。
窗外落雨,滴答,滴答,像是秒针再走,慢慢的,声音沉闷起来。
忽然,一阵疾风,呼啸着穿堂而过,带来了一层浓浓的湿意。
有道月白色身影忽然遮住了窗外湿漉漉的天,“薇儿,窗边潮气重,你风寒才好,不要坐窗边好吗?”
薇儿抬头,眼睛黑的像是葡萄,只是可惜,少了些许光泽,有些蔫哒。
“二叔,我想出去玩……”
二叔将她抱在怀里,“可是下雨了,今天不出去好吗,今天二叔给你做糖酥酪吃,好不好?”
说到这,薇儿的眼睛才重新浸润天光,“真的?”
二叔捏她婴儿肥的脸,“当然是真的,走,二叔带你一起去。”
隐月阁有一个专门的小厨房,二叔捏好团子,分一块给薇儿捏着玩。
有面粉落在他儒雅的脸上,模糊了眼角那颗温柔的泪痣。
薇儿去帮他擦,越擦糯米粉越多……
然后,二人玩闹起来。
风大,雨急,混进了女孩清脆的笑声和男人爽朗的叮咛,也体贴的渐缓些许,变成温柔的细雨。
“好咯,刚出锅的糖酥酪,薇儿快尝尝。”
小薇儿已经等不及去捏了一块,烫的一直吹气,不舍得放。
咬一口,软糯甜香,掺着厚厚的牛乳味道。
“二叔,你做的糖酥酪真好吃,我以后要天天吃。”她腮帮子吃的鼓鼓的,煞是可爱。
二叔一个没吃,就看着她吃,“那只要小薇儿乖乖喝药,二叔就常给你做。”
说起喝药,薇儿眉梢皱成小老头,很不乐意。
但是想想有这么好吃的酥酪,她还是妥协了。
不过仍是嘟着嘴,“那药能不能不那么苦,上次薇儿喝了吐了好几天。”
二叔思索下,“那好,下次二叔给你放糖,好吗?”
薇儿笑了起来,“好。”
室内温馨,起了薄雾一般,慢慢的将画面晕染的模糊,只能听到男人温馨的声音,“慢点吃,慢点吃……”
还有女孩一声声甜甜的,“二叔……”
雨停,云收,天边呈现片片青色,像是柴窑色一般。
云薇乌发披散,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儿呆。
终于看清了梦中二叔的脸。
很温和的一张脸,眼角眉梢都是慈爱。
这样一张脸,原身怎么一点没记住呢?
这样好的二叔,不该一点记不住啊。
温素那些假情假意的关心,原身都记着,没道理忘记二叔……
云薇又仔细搜过记忆角角落落,想寻找关于二叔的痕迹。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阿凌回来了。
“又午睡了?”
云薇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
顾长凌一袭官服,尚未来得及更换,身形挺拔,面如冠玉。
走过来时,风荡起他宽大的袖摆,略显单薄。
云薇拉住他的手,凉飕飕的,拉到自己怀里帮他捂着,“你是不是瘦了?怎么都感觉这官服你穿着有些宽松了。”
顾长凌揶揄道:“我瘦没瘦,你昨夜不清楚?”
云薇哼,“昨夜熄灯了,我还真不清楚。”
顾长凌顶了顶后槽牙,就要宽衣,“那现在天亮着,你好好看一看。”
这厮素来身体力行,要是真让他宽衣,今天她可下不了床了。
云薇赶忙制止他,“好啦好啦,不闹了,我逗你的。”
不过说起天色,她也才注意,“这两天你好像回来的都挺早。”
“嗯,藩王进京之宴快结束了,没什么要忙的,”他给云薇拢了拢被子,“倒是你,如画说你今天去栖迟庄了?”
提到栖迟庄,云薇赶紧说正事,“嗯,我今天去看高岩了,你知道吗,他竟然将紫苏收作贴身婢女了。”
“哦?”
“不仅这样,紫苏也有些奇怪。”
云薇将今天的发现告诉他,嘀咕道:“我总觉得,紫苏好像是有意在接近高岩。”
“怎么说?”
“你看啊,今天我本是有意撮合高岩和巧儿的,谁知道这小丫头一直偷看高岩呢。”
她明明很胆小,为什么又敢大胆的偷瞧他?
那感觉,更像是在注意高岩一举一动似的。
顾长凌眉梢微皱,有没有可能,接近高岩只是个幌子呢?
他没说出来,只是摸了摸云薇的头,“高岩素来桃花运旺,或许,是他救了小姑娘一命,让她芳心暗许了呢。”
云薇托腮,“也不无可能。”
但是她总有一种直觉,紫苏的目的不单纯。
仿佛看出她的担忧,顾长凌道:“待会儿我让人再去敲打下高岩,不要被美色迷了眼。”
云薇其实觉得高岩不是个容易被美色迷惑的人。
但凡事还是谨慎一点好。
是她大惊小怪最好,就怕不是。
“好了,别多想了,不然容易失眠。”
云薇才不会失眠,“我现在几乎是倒头就睡,方才,我还做梦了呢。”

一听说是二叔,顾长凌的手一顿,随即装作若无其事道:“又梦到二叔了?”
“嗯,梦到了二叔给我做糖酥酪呢,你知道吗,紫苏今天提起糖酥酪,我总觉得我像是吃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犯馋,午睡就梦到了二叔做的糖酥酪。”
顾长凌却问:“好吃吗?”
“好吃,和路边摊不一样,二叔做的糖酥酪,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京城的糖酥酪和临安那边有点不同,许是,你二叔做的是临安口味。”
“有可能吧。”
总之,挺好吃的,梦里原身吃了许多,也不觉得腻。
顾长凌故作好奇道:“还从没见过二叔,二叔长什么样?”
云薇道:“之前做梦,我看不清二叔的样子,今天看清了,很温柔的一个人,长得很好看,左眼角还有一颗泪痣呢。”
顾长凌哦了一声,“比我长得还好看?”
这语气听着像是吃醋,云薇乐呵,夸他,“当然我们家阿凌最好看,全京城第一好看。”
二叔是长辈的和蔼,不一样的。
顾长凌看着她笑的这么乖,不由摸了摸她的脸。
忽然,云薇眉梢一紧,捂住了胸口……
“薇薇!”
顾长凌赶忙扶住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来人,叫许老,快一点!”
“不要叫。”云薇急忙拉住他,“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刚刚她明明就是不舒服。
顾长凌不放心,仍是坚持让人去喊。
云薇一急,拉开被子,脸色红了,“你看,这样叫许老来有什么用?”
顾长凌看着胸口的一小团水渍氤开,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云薇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的表情才微妙起来。
“这,正常吗?”
他也不懂。
怎么就忽然,忽然这样了呢?
云薇不好意思的又用被子遮住,“我怎么知道。”
她又没生过孩子,不是一般生了才有奶水的吗,为什么现在她就有了?
方才感觉胸口一痛,没想到摸到一点湿意,她再傻也知道这是怎么了。
顾长凌道:“那我喊湘姨来帮你看看?”
云薇犹豫片刻,点头。
湘姨来的很快,只要关于薇薇的,现在他们都格外上心。
提着药箱,心惊胆战的,没想到一诊,溢乳了……
湘姨一个白眼翻给顾长凌,“后期同房要注意,尤其是胸部,不可大力揉捏,不然,有可能导致孩子早产。”
这么严重?
云薇当即重视起来,在古代六个多月的孩子早产,可没有保温箱救治,很难存活。
“那现在要不要紧?我要注意什么?”
湘姨看着她担忧的眉眼,安慰:“现在你没有不适的话,应该没事,只是后续要注意了。”
云薇想起胸口疼,“我最近胸口痛,正常吗?”
湘姨略顿,“正常,溢乳就是会胀痛的,过几天会自己好的,若是还有胀痛,用热巾子敷敷。”
听到这云薇才放心,难怪这几天闷闷的痛,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也不害羞了,扒拉扒拉问湘姨许多注意事项。
湘姨是女人,接触的女病人和孕妇也多,自然比许老懂得多,叮嘱的也细。
唯顾长凌在一旁沉默听着,没有出声。
湘姨叮嘱完,说回去再给她开一点调理气血的中药,巩固身体。
云薇嗯嗯的应着,谢过湘姨。
等湘姨走了,她才抱着被子哼哼,“看看,都怪你。”
顾长凌将她抱在怀里,“那我从今天开始注意些。”
云薇总觉得他语气太过随意,好似不是很注重这个孩子。
有点不高兴,推开他,“不是注意些,要很严肃的对待,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跟着我多灾多难的,好不容易到六月了,我可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可是……我更在乎你。”
“在乎我和在乎孩子也不冲突呀,我不管,你以后不能乱来了。”
“要是孩子有闪失,我跟你没完。”
她这几天,都很纵着他……
难得这么强势。
顾长凌摸着她的肚子,刚好,孩子动了。
掌心之下的胎动,那么触动人心,惹得他眼底一片柔软。
“好,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
“这还差不多。”
他这两天,是为了遮掩她胸口未退的痕迹,怕她看出端倪。
没想到,导致这层后果。
看来,这样终不是个法子……
衣物湿了黏在身上不舒服,顾长凌去帮她叫水沐浴。
云薇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脚上的玉珠似乎又红了。
这个珠子是前两天她午睡醒后,才发现又被阿凌带回了脚上。
当时就一点浅红,现在倒是又艳丽了一些。
“诶,你有没有发现,我这个珠子,好像更红了点?”
顾长凌眉梢紧皱,似乎红的比想象中的快。
“好像是有点,估计真被你带出灵性了。”他只能故作轻松的调侃。
云薇用手碰了碰,有些稀奇。
水很快送来,顾长凌要伺候她沐浴来着,却被云薇推搡出去。
这事,委实太羞了。
她自己洗,谁都没让进去服侍。
顾长凌只好作罢,叮嘱如玉和如画仔细着些,然后说去书房。
门闭,云薇听着他脚步声渐远,靠在门板上,没有立刻去沐浴。
她捂住胸口,想起了阿凌那一瞬慌张的样子。
没有人比她清楚,阿凌的性子有多沉稳。
自己不过是捂了下胸口,他慌什么呢?
慌得不知所措,瞳色紧缩,像是……天塌了。
云薇走到烟雾缭绕的浴桶前,缓缓退了衣裳 。
一寸寸抚摸过他留下的痕迹,最后,停在左侧。
只有这里,阿凌亲吻最多……
微微倾身,浴桶倒映出这点暧昧的痕迹,依旧鲜红,从未褪色。
顾长凌没有去书房,而是去找湘姨。
湘姨没有开药,而是站在书架旁,翻着一本医书。
许老也在,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的抿着酒……
门没关,顾长凌还是敲了敲门框。
二人抬头,都是轻轻一叹。
湘姨走过来,不忍道:“薇薇很在意这个孩子……”
顾长凌嗯了一声。
“你若是舍了孩子,薇薇就算以后得以解蛊存活,怕是也会恼你。”
顾长凌沉默不语。
湘姨劝道:“你再好好考虑下,不到最后一步,都不能下结论,许是,能有转机呢。”
可真到了最后一步,薇薇就再也回天乏术了。
叶梦娆和许老湘姨研究了三天,翻遍医术,蛊书,都没有办法解蛊。
薇薇体内的精气一半供养给了红炉点雪,一半供养给了孩子,现在看着她活泼灵动的。
可是枯竭,不过是一转眼。
若不是每天各种珍贵补品药膳等,薇薇早就卧床不起了。
顾长凌每天都查看玉珠的颜色,最后,做出一个决定。
不要孩子……
取不出蛊,就只能舍弃另一个。
只有这样,才能停止薇薇的损耗,为她多赢取一段时间。

得知他这个想法,许老和湘姨都没出声。
只有叶梦娆不太赞同,“我是第一个给薇薇诊断出有孕的,你不知道当时得知有孩子,薇薇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这孩子,可以说是薇薇的希望。”
“当时她以为流产了,痛到绝望,可想这个孩子的重要性,所以,我不赞同。”
顾长凌望向窗外,暗沉的天。
若是可以,谁又想两个中选一个。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为了遮掩痕迹,阴差阳错让薇薇开始对这方面重视了起来。
看她今天对孩子的紧张,不难想象,孩子真有什么意外,薇薇怕是要去半条命。
湘姨想想薇薇今天的紧张,真的不忍心。
“长凌,你这么聪明,再想想办法吧,毕竟,这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
许老也不忍心,“是啊,我京城里也有一两个好友,明天去拜访看看,说不定能研究出法子。”
顾长凌只能攥了攥掌心,声音低沉,“我再想想。”
许老和湘姨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就没再多劝。
顾长凌回到书房,打发了人去栖迟庄,给高岩送信。
那个紫苏,他本就觉得可疑。
他相信高岩会留下她,怕是也察觉到了。
不过他很急,没有时间慢慢去试验,必须催催高岩,尽快试出紫苏身份。
如果真如他所料,那找孙毅,就方便了。
顾长凌在书房待到暮色四合,听到薇薇过来喊他吃饭,面上才重新有了表情,微笑,出门。
薇薇沐浴完毕,换了一身宽松的襦裙,又披上了披风。
站在门口的灯晕之下,面色红润,笑颜如花。
顾长凌走过去牵着她,“走吧,去吃饭。”
他的掌心还是凉,云薇扣住,缓缓摩挲。
晚饭还是很丰盛,各种花样的药膳滋补,以往许老和湘姨都说因为她先前底子虚,所以要多滋补。
可是,孕妇顿顿滋补,并非好事。
云薇还是吃的很香,笑的很甜,吃完饭后,照常去找湘姨学易容。
及至夜深,就寝。
阿凌依旧是抱着她入眠。
缠绵的吻从眉心到足尖,恨不得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
云薇以为他想要,可是他又没动,就是抱着她,一声一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薇薇……薇薇……
喊得百转千回,仿佛下一刻就是地老天荒一样,让人陷入他的温情无法自拔。
他与她五指交叉相握,俯在她身上,散发着潮湿的喘息。
云薇抱着他劲瘦的腰身,不禁微微战栗,陷入一阵无端的迷惘之中,仿若漫天大雾无边无际……
忽然,胸口微痛,拉回她的意识。
他濡湿的吻还是停在了心口处,那片痕迹上。
不知是他啃的,还是原本就痛。
云薇皱眉,轻吟出声,他才放过她……
微凉的掌心从腹部划过,粗糙的茧都那么清晰,云薇忽然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他没动,由着她。
由着她将指尖含进口中,从暧昧的调弄,逐渐带着撕咬……
她的眸色又变了,撕咬的力度加重,整齐的牙齿似乎想刺破肌肤,汲取什么。
顾长凌想起第一次,不能留伤在手上,她会起疑。
犹豫片刻,他从床侧暗格内摸出匕首,在腕上划了一道口子。
汩汩鲜血冒出的一刻,她就伸出舌尖卷了去,然后如饥似渴的捧着他的手腕。
不再像手指溢出的丝丝鲜血,腕部上的血溢的汹涌,顾长凌甚至听到了她的吞咽声。
可是他都没动,直到伤口开始凝固,鲜血缓慢,她才松开了他的手,舔了舔舌尖,倒在了他的怀里,呼吸冗长……
顾长凌拨开她的发,若有所思。
这是她第二次表现的对自己的血有渴望。
看来,明天要去问问叶梦娆,研究的怎么样了。
他下床后自己包扎了伤口,又给她喂了水。
不然第二天口中的血腥味很难解释,然后才抱着她入眠。
夜来雨横与风狂,断送西园满地香。
翌日,难得云薇起的早一次,推开窗,一片零落花叶。
一件温暖的披风忽然落在肩上,顾长凌帮她系着带子,“晨起有些凉,莫要在窗口久站,小心染了湿气。”
云薇道:“我哪儿有那么娇贵呀。”
顾长凌笑笑,细心的帮她整理衣衫。
云薇注意到他的袖口。
他一向穿的是广袖,今日却换了窄袖,腕间还绑了系带,紧紧扎着,像是武生一样。
便好奇的问:“今天怎么穿成这样?不用上朝吗?”
“不用,今天陪皇上去骑马射猎。”
“难怪今天一觉醒来还能看到你。”
顾长凌敲了敲她的额头,“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吉利。”
云薇才反应过来,呸呸两声,改口,“我可是每天醒来都想看到你,恨不能做个红颜祸水,让你为我不去上朝。”
玩笑的话,顾长凌却认真的一回,“也不是不可以,我往后就不去上朝了,多陪你。”
云薇稍怔,笑道:“干嘛,真让我做祸水呀,我才不干,去去去,赶紧去上朝。”
顾长凌也笑笑,“那上朝前,夫人能不能让我把早膳吃了?”
“我可饿着呢。”
他说饿,很容易让人想歪,情浓,免不了起腻。
腻歪的吃完早膳,顾长凌才离去。
云薇在府中无聊的转了转。
许老竟然也不在,只有湘姨,在翻看许老的医术,看的认真。
云薇没有打扰湘姨,看着放晴的天,说:“好无聊,出去逛逛吧。”
如画问:“去哪儿呀?”
“去栖迟庄吧,紫苏不是说她的糖酥酪做的好吃吗,不知怎的,我就想尝尝看。”
如玉听此,略顿,没有拦着郡主,配合的去喊段忍,准备出行事宜。
顾长凌没有去皇宫,而是去了南平侯府。
叶梦娆这几天再也没有赖过床了,恨不得一天都泡在药蛊之中。
陆行亦练一半的蛊,离了少女的躯体,一直病恹恹的。
她一直费力用各种金贵的药养着。
直到前天顾长凌说,薇薇对他的血有渴望,她好奇,取了顾长凌的血,滴入蛊盒……
关于薇薇嗜血这点,她当时以为:“许是红炉点雪察觉她体内精血不足以供养,才会释放出这种外来汲取的意识?”
此蛊伴随薇薇十年,可以潜意识影响她。
可是顾长凌又说,“薇薇似乎只对我的血比较有兴趣。”
叶梦娆也一时参不透,当时问他,“你的血有什么特殊吗?”
顾长凌犹豫片刻,还是将童年不愿意示人的过去,讲了出来。
在沦落到乞讨的那一年,他为了给母亲治病,给一个疯狂的郎中试药。
就是那一段时间,各种解不掉的毒性混着寒意,在他体内形成了极其罕见的寒毒,连许老都无法解掉。
叶梦娆诧异,原来,他的寒毒是这么来的。

她没多问,只是取了顾长凌的血,喂给蛊虫一些,留存一些。
没想到蔫哒哒的蛊今天终于有些活跃,叶梦娆很兴奋。
如果能用顾长凌的血把蛊养活了,那薇薇就有救了!
她赶忙将药瓶里最后的血都到给了蛊虫,谁知道血落下去,蛊虫竟然慢慢不动了。
叶梦娆瞳色一缩,及时把蛊虫转移,用药液清洗,给它们换了一个盒子居住,蛊虫才又慢慢活动起来。
奇怪,是这血放了三天没有效果了,一定要新鲜的?
还是她的方法用错了?
她也想不明白,正扒拉一堆乱糟糟的书看呢,忽然丫鬟通报,“小姐,顾大人来了。”
叶梦娆头都没抬,直接示意人请。
顾长凌礼貌的敲了敲门,听到叶梦娆说进,才推门。
一进门,她坐在书堆里,脚下乱七八糟都是各种药瓶……
“辛苦叶姑娘了。”
叶梦娆摆手,“客套话就免了,薇薇怎么样?”
“这两天精神还可以,就是昨夜,她再次对我的血表现出了渴望。”
叶梦娆放下书,“她又喝你的血了?”
“嗯,比之第一次,服用的较多。”
“那她喝完你的血,有没有什么变化?”
顾长凌其实也细细观察过的,“好似除了睡得沉一点,没有任何异常。”
他关心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血有什么特殊,你查出来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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