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赵深深koala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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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司礼没好气的摇头。
“你还是学法律的呢?还没看明白?这份条款你真正能够得到的部分只有一百万,而且是在你顺利诞下孩子以后才能兑现。”
“剩下的部分,都是给我孩子的。”
语鹿这下明白了。
“行。”
找他要了一支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反正转来转去左边出右边进他薄家的口袋。
薄司礼似有似无的勾着唇,等她签完字,没等她检查一遍,就把那叠资料拿走了。
他刚把资料装进公文袋里,把公文袋又锁进保险箱。
“对了,你结婚你妈妈那边……”他背对着她锁保险箱密码。
“我不想要我妈妈知道我结婚。”
最近苏语鹿也去探望过岳静宁几次,岳静宁看到她肚子大了,天天都在问司寒什么时候跟她结婚。
语鹿总不能告诉她,我现在已经准备嫁给他哥了。
岳静宁不把她打流产才怪。
语鹿只能骗她说已经在准备了。
她的想法是,结婚到生小孩所有都瞒着岳静宁,等自己生完以后再告诉岳静宁自己跟薄司寒婚事吹了,孩子爸爸带走了,只给了自己一笔抚养费。
理由她都想好了。
就是豪门剧的经典台词——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
这不赶巧么,薄司礼都把一百万准备好了。
本来他们家就是高门大户,拿钱买断关系也说得过去。唉,反正,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其实,岳静宁也给薄司寒打过两次电话催婚。
薄司寒那边的回话也是,已经在准备了。
这倒是让语鹿很震惊,他竟然会帮着自己撒谎。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语鹿摇了摇头,将这个讨厌的人挤出脑外。
薄司礼定了定神。
“行,既然你家人不出席,我也没有父母长辈,也不想要远房亲戚来插手婚礼。这倒简单,就让神父证婚就行。”
“嗯。”
两个人就像统一战线的战友,三五下就把还没定下来的事迅速敲定。
薄司礼这人就是这点儿好,凡事都商量着来,脾气又好,说话又软,总之让人心情舒畅。
等到语鹿肚子近六个月大时,也就到了婚礼前夕。
薄司礼知道语鹿不想把婚事的事闹太大,所以严格封锁了所有消息。
只允许宾客内部分享。
连新闻媒体都没有邀请。

她睁开眼。
看到阮生玉手里拿着一个吹风机,就坐在浴缸边缘,指尖虚虚地探进温水里,搭在语鹿肚子上。
语鹿目光一瞥,吹风机连着的线已经接上了墙面上的通电插口。
脊背因紧张,不自知地挺拔了些许。
好了……其实从住进来,到知道薄司礼跟阮生玉的过往。
语鹿逐渐明白自己是中了薄司礼的连环套。
这人嘴巴上说着是想帮自己。
其实打的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顺带拿她做报复阮生玉当年的精神出轨的工具。
因为知道容易成为阮生玉的箭靶子。
平日里,语鹿对阮生玉都是避开着走。
没想,躲得了初一躲不开十五。
人家还是主动找上门。
阮生玉咧开涂着腥红口红的嘴唇,一股浓烈酒气扑面而来。
“你信不信,司礼根本就不爱你。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跟你结婚,就是为了气我。”
阮生玉摸了摸语鹿的肚子说,陷入了某种追忆似水年华的情绪里。
“你都不知道,我们曾经多么相爱。你是永远不可能取代我在他心里的地位的。”
语鹿听的真是一肚子气。
真就神他妈烦这种女人,为了个男人成天成日哭哭啼啼,爱爱爱!
她心里顺便也把薄司礼给骂了一顿。
这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快七十岁了,你们有问题自己内部解决啊!凭什么抓她来做他与阮生玉虐恋情深play中的一环。
语鹿沉了沉脸:“那你想怎么样?”
“我给你一百万,你离开他。这一百万,够你吃喝不愁一辈子了。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阮生玉还是对苏语鹿做了一些调查的。
只是能查到的都是明面上的消息。
比如家庭背景,年纪姓名罢了。
所以阮生玉以为,苏语鹿就是那种小门小户,一心想靠着肚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
然而没想到语鹿一听到阮生玉拿钱侮辱自己。
本来还挺同情她的,突然就觉得她落到如今这番境地是活该!没有敌意,也生了怨气。
少瞧不起人了!一百万还不够薄司寒给她买库里南的一个零头。
有了身孕的缘故,她脾气大的要命,觉得但凡是委屈着自己个儿的,她一件都忍不住了。
她蔫坏一笑,就事论事埋汰她一句。
“就算我离开他,也轮不到你啊!你倒好,也不怕给他惹一身腥,张嘴闭嘴都是爱,谁知道你爱他什么!”
阮生玉没想到这么个贫贱女孩也敢跟她杠嘴,情绪陡然激动。
“你去死!”
拿起吹风机就往水里扔。
亏得当初语鹿在准备考警察时学了一些浅显的格斗技术。
眼疾手快,扯过一张毛巾捆住阮生玉的手。
人刚从水里出去,阮生玉一个不稳连人带吹风机一起跌进水里。
语鹿撑着腰,大口喘息着,隔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捋了一把乱发,才去把插头从插座上拔下来。
穿上浴衣后,她把阮生玉从浴缸里拖出来,左右手连环开弓,给了昏厥过去的阮生玉好几个大耳刮子。
这才把已经电晕厥的阮生玉给抽的缓了口气。
等薄司礼回来,知道了这个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阮生玉扑到他腿下恶人先告状,说苏语鹿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她。
苏语鹿真是忍够了,堪堪走到阮生玉跟前,抬手一挥,一记响亮得“啪”。
脆生生地打在对方原本就高高肿起的脸上。
“你敢打我?”阮生玉懵了一瞬,睁大了愤怒的眼睛瞪着苏语鹿:“论辈分,我可是你奶奶!”
“打得就是你。”语鹿冷嗤,抬手又是一巴掌:“让我好好教教你!刚才那几巴掌是为了救你!现在这几巴掌,才叫欺负你!”
“你也好意思自称奶奶,哪家奶奶没脸没皮心积虑的勾引自己的孙子!猪油蒙了心的下作玩意儿!”
阮生玉本来已经落了下风,这下在薄司礼面前又失了脸面。
整个人像发了疯,撕破了嗓门大叫着朝语鹿扑上去。语鹿摆出架势,抬脚就往她胸口踹了一脚。
在薄司礼印象里,苏语鹿一直是个不争不抢的小白兔性格。
没想到泼辣起来也不遑多让。
换平时,薄司礼最怕这种吵架打架的事,只是一看到苏语鹿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皮,还能凶神恶煞的把阮生玉揍的屁滚尿流。
薄司礼乐的不行。
可转念一想,万一苏语鹿摔一跤,就不好笑了,直接掐腰抱起语鹿离开了是非之地。
等把她安顿在房间里,又下楼去。
哪里晓得苏语鹿是杀红了眼,扑过来拽他的头发就开始骂!
“这姓薄的一家,上辈子是矿工来的吧,最喜欢挖深坑让人往里跳。”
“还有薄司礼你个孬种,拖泥带水算什么男人!”
“你也稍微对你自己上点儿心好吧,你又帅又有钱干嘛老跟这种玩意儿拉扯不清?”
“因爱生恨的报复游戏很好玩儿吗?你是不是闲得慌啊?”
薄司礼再强大的内心也激烈颤动了下。
沉默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然后扔开她,还是下楼去了。
几个小时后,薄司礼回来看她。
语鹿还在气头上,坐在钢琴前,手指咚咚咚的按着琴键,听到他的脚步声,连头都没回。
“你这么按……”
他坐在琴凳的一旁,看着怒气使得她脸上泛红,还挺可爱的。
修长的手指滑过黑键,只听得噔的一声,按了下去。
语鹿还以为他是在埋怨自己糟蹋他的名贵钢琴。
哪里晓得,这个人冒突突的一句……
“手不疼么?”
场面凝滞的气氛顿时松散。
语鹿紧绷的表情松了松,撇了撇嘴角:“叫我来给你的心头肉道歉啊?想也别想!”
薄司礼矜笑:“我闻着这空气里怎么这么酸?谁吃醋啦?”
语鹿白了这人一眼。这玩笑开的很臭。
薄司礼立刻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就跟小白兔一样温顺。没想到,兔子急了咬起人来那么凶!”
苏语鹿看起来不堪一折,却又倔强。
薄司礼想,这大概也是薄司寒一直不肯放手的原因,因为他没有把她驯服,所以最终把自己搭了进去。
语鹿缓缓神,也觉得挺神奇的,终于知道,自己也是可以这么勇敢的,也是可以直面冲突的。
不过她还是没说话。
薄司礼便说:“我已经把她送走了。”
嗓音干净、利落。
语鹿的侧脸微透着阳光,转头看薄司礼。
睫毛扑闪扑闪的,脸庞被镀了层金色的绒毛。
“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
“你刚才骂的对。”
薄司礼深褐色眼眸看过来,直勾勾的,带着光。语鹿还是看到他眼角有暴虐的红。
“我就是个孬种。”
语鹿听着那话几分自嘲,咬了咬唇,岔开话题:“我不该插手你们的事。”
薄司礼深邃的眸里笑意浮沉。
“语鹿,借着这个机会,我正好想跟你讲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后,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他眉眼清淡冷漠,不知望向何方,语鹿很好奇。

而是薄司寒。
整个故事始于一个阳光充足的下午。十二岁那年夏末,薄司礼的二叔和薄司礼的父亲为了在薄风面前争宠,二叔技高一筹,把薄司礼的父亲检举进了监狱。
兄弟之间骨肉相残跟薄风一贯的教育理念分不开关系。
薄风思想传统,只看重长子。
薄熙自小就被着力栽培,只是可惜资质平庸却小聪明不少。这让雄才大略的薄风非常不满。
这个虎父又相信了那套只有残酷的竞争才能锻炼出能堪重用的继承人的理论,所以暗中向其他儿子暗示。
他不信长子继承权那套,只信能者胜任!
薄风一共三个儿子,小儿子很早就看透了父亲的心思,干脆直接撂挑子放弃了竞争权。
拿了只属于自己那份财产,逍遥世界。
这个小儿子就是薄司寒的父亲薄宇。
当然,事情总是有两面性。
当你主动放弃权力时,也代表着你不再受权力庇护。
薄宇享受够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自由,也埋下了给后代带来惶惶不可终日童年的苦果。
薄风二儿子手段狠辣,技高一筹,把大公子送进监狱后。
本以为属于自己的辉煌荣耀却被父亲的暴怒代替。
薄风哪里晓得二儿子下手那么狠,丝毫不念手足之情。
于是亲自动手,把二儿子扭送进了精神病院,把一个正常人活活逼成了真疯子。
自此,薄风就把栽培继承人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嫡长孙薄司礼身上。
薄司寒之前一直跟着他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住在外面,随遇而安。
虽然他们有钱,但薄司寒的父母各自玩儿各自的,一玩儿起来就常常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时常导致薄司寒吃了上顿没下顿。
后来因为他妈妈跑了,他爸带着他不方便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就把他丢回了薄家。
让老爷子帮他养。
老爷子自然是气得不行,可又怕传出去说自己家族的血脉流落在外捡垃圾吃,薄风这人无情无义,所以只能给小儿子擦屁股捡底。
事实上,在薄司寒还没有正式回到薄家时,已经因为前面诸如种种令薄风不满意的因素,导致薄风对他印象极其糟糕。
薄司礼还记得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司寒时的样子。
阳光下若隐若现的微尘飘浮在空中。
他穿着黑色衬衫,骨架清长,瘦的有些营养不良。
但人气度十分高贵。
整张脸斯文清冷,鼻梁高高的,一双幽黑深沉的眸子已透露出聪明过人的姿态,直逼薄司礼心田。
血缘是很奇怪的东西,一看到就很亲切。
这就是他们家的人,高傲,不可一世,又自负!
两人还没说话,司礼就主动牵起弟弟的手,把他带到人群中央。
并且与他分享食物、游戏以及玩具。
薄司寒没来多久,天赋逐显。
他是个真正的天才。
不管学什么都很快,极善模仿,不自觉地去学,很快就成了一种独属于自己的特长。记忆力超好,并且能轻易看透事物的本质。
因为他独树一帜的聪明,薄风对他爱不释手。
走到哪里,都把他和薄司礼带在身边。
去公司,大大小小会议就让两人分别坐在左右手,回到家,亲自教他们写字下棋,马术拆枪。
那段时间,是薄司礼跟薄司寒的“蜜月期”。
他们从来不吵架,会因为爷爷留下的一个课题,讨论到天亮。总有棋逢对手、旗鼓相当,也有无话不谈和开怀大笑。
在薄司礼生日时,薄司寒送了他一个自己亲手雕的小木龙。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这是我自己跟木匠师傅学着雕的,仅此一份,绝对买不到。”
“我长这么大,你和爷爷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薄司礼湿润了眼眶,抱了抱薄司寒,学着江湖哥们那样拍了拍他的肩。
“你也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承诺只有说出那一刻,才绝对真心。
但裂缝一开始出现时,那种微妙的隔阂,却真的很难察觉。
大概是从公司例行会议散会后,薄风分别问两个两个孩子有些什么想法。
薄司礼只会单纯的将会议上的议程详细的复述一遍,薄司寒沉吟片刻后,却能从每一个议题的本质说到会上每一个人的心思。
又或者是薄风跟薄司寒一起下国际象棋,薄司寒输给爷爷一次,就会通夜的复盘棋局,找出破解爷爷棋艺的办法。
薄司礼从来都不笨。
也是大家眼中温润如玉的天之骄子,他什么都拿第一,是所有老师的宠儿,长辈们寄予希望的未来。
可是……一旦站到司寒面前……无形中,他就觉得自己缓慢又笨拙。
但那时候,薄司礼依然很喜欢司寒。
无比怜惜他的才能,肯定司寒所拥有着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那时候薄司礼想法单纯的很,有这样一个弟弟,何以不骄傲?
但薄风看着薄司寒越来越耀眼,周遭人对司寒的溢美之词越来越多,薄风却越发沉默。
那双饱经厮杀的双眸,望向薄司寒,却由开始的热切兴奋,逐渐转冷。
他开始不再带着薄司寒一起去公司。
即便薄司寒抱着棋盘,敲他书房的门,兴致勃勃的想跟他对弈一局。
薄风明明在书房里,却装作没有在里面。
这些微妙的变化,只有跟在薄风身边多年,对他脾性了若指掌的薄司礼才能察觉。
薄司寒才回薄家几个月,哪里知道一个枭雄豪杰心思诡计多变,性格更是阴晴不定。
他的爱给的很容易,收回去的也会更容易。
正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一如既往的崇拜和爱着爷爷。
把所有的信任和真心,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他。

第203章 卑劣
暴风雨的晚上,车轮陷在水坑里,一时半会儿车子没办法启动。郊外的四周乌漆嘛黑,连个多余的人影都见不着。
风雨的劲头大的连车都能掀翻。
薄司寒指挥着司机一路电话找到薄风和薄司礼所在的位置。
遥遥看到爷爷和哥哥躲在一片破屋瓦下避雨,车还没停稳,就抱着几把伞跳下来,朝他们奔去。
薄风的眼睛深不见底。
一道闪电,白霎,刺眼。
扬手一个巴掌甩到薄司寒殷切的笑脸上。拍的精准强力。
薄司寒跌坐在泥水与雨水中,耳膜都被打伤了,脑子里嗡嗡的响。
薄风眼瞳似鹰,簌簌阴翳。
雷霆嗓音笔直锐利地刺穿他。
“你野心还大的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你的野心配得上你的能力吗?”
“你搞清楚,你的存在本来就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耻辱!”
薄司寒这时跑来,或许是真心真意的为了爷爷和哥哥好。
敏感多疑的薄风却不这么看。
一个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
薄司寒打从出生起就没待在自己身边,又哪里来这么深厚的感情。
他这样拼命讨好他,必定是存了想取代薄司礼的僭越心。
薄司寒不知道是被那一巴掌打懵,还是被被薄风的话刺懵。
膝盖发软, 双腿跪在地上。
薄司礼看到他上唇死死地咬住下唇,脸上已经没了生气。
眼神中无措迷茫。
只有四周的绿植和指示牌直直地立着,居高临下般讽刺着他。
薄司礼不知道当时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似乎能想象到薄司寒兴冲冲的跑来,却被盖上野心勃勃帽子的那一秒,是怎样的绝望。
“爷爷,不是这样。你误会了。”
薄司礼向薄风解释,想去把弟弟拉起来。
可是薄风让人拦住了他。
撑开伞,发狠地拽着薄司礼从薄司寒身边踩着水花上了车。
薄司礼无法忤逆爷爷,这件事真讽刺,他坐在薄司寒带来的车上,滴雨未沾,薄司寒被留在了原地,接受爷爷雷霆震怒后的惩罚。
似乎从那一天开始,薄风对薄司寒的态度急转直下。
从前,薄风那么喜欢拿问题来考他和薄司礼,问他们的看法,巴不得他多说些,再多说一些。
如今,薄司寒连吞一口唾沫,落在薄风眼里都是错。
这豪门财阀家里,佣人都是人精。
从前薄风喜欢二公子,那二公子就是少爷。
现在薄风不喜欢二公子,那二公子就连佣人都不如。
薄司寒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爷爷。
“哥,你说爷爷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炙热的阳光洒在他们两人身上,薄司礼放缓脚步,转过身来,看到薄司寒浑身透着金色的光。
鹅蛋的小脸上,皮肤白皙,连着垂在脸颊边上的头发都干净柔软。
满满的青稚少年感
明知道爷爷怎么想,薄司礼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只能抬手揉乱了弟弟的头发。
嘻嘻哈哈的。
“你胡说什么呢?爷爷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他可能看到我们长大了,对我们更严格了吧。”
可薄司寒的确是个早熟的小孩。
闪了闪眼睫毛,抿抿唇角。
“如果他不喜欢我,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对我好。”
薄司寒扯着嘴角强笑,发出几个刺耳的音节,还有一丝很明显的委屈。
薄司礼一时间都摒住了呼吸,那个强撑起无所谓的表情。
让他心里挺难受的。
眉心里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也只能一笑。
“你脾气还挺大。”
薄司寒偏头瞥他一眼。
“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抢。”
风吹来,他唇角也微微往上勾起。
谁说他什么都不懂呢?
他什么都懂。
薄司礼倏地一笑,直叹息:“你在跟我抢?我可从没觉得,你真想要的话,还需要从我手里抢吗?”
薄司寒听出弦外之音,也好像获得了某种安全感。
眼眸一垂一抬:“你不这么想就好。”音量不知什么时候变低了。
薄司礼注意到他的举动,太阳脚底和手心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强忍着内心的起伏情绪,压着声线,从嗓音里迸出来:“我肯定不会这么想。”
然而薄司礼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却不能改变薄风已经认定的看法。
这种人他见多了。
一腔崇拜不过多此一举,他甚至开始疲于敷衍。
棋子在棋盘上落子,清脆轻响。
薄司礼抓住时机:“爷爷,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欢司寒了,可是不是二叔。”
一声低沉嗓音在上方传来。
“你怎么可以帮着害你爸爸进监狱的人说话?你二叔禁欲高贵的皮囊下一样是逆天悖理的卑劣筹谋。”
“可是,可是我觉得司寒比我更合适成为家族的领袖。”
“他又不是薄熙儿子。一个不成气的庶子跟一个交际花诞下的小孩,是不是我薄家的种也难说!”
“可是爷爷……你曾经那么喜欢他……”
“阿礼,你被他骗了!你不应该心疼他,他是你的竞争对手!他想要夺走你的一切!”
“还有……”
薄风开始数落薄司礼,为什么没有薄司寒出色,为什么事事都不如薄司寒做得好!
“你这样让我很失望!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你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打败想要夺走你一切的敌人。”
巨大的压力像乌云一样罩下来。
事情突然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而去,薄风耳提面命在薄司礼心里埋下了一颗嫉妒的种子。
哪怕薄司礼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走上父亲跟二伯的老路,他和司寒都会成为爷爷手中一颗任其操纵的棋子。
但他依旧无法忤逆爷爷给“嫉妒”不断地浇水又施肥。
当他一次次看到司寒在其他人面前有意或无意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时,脑海开始不能自控的想到爷爷说的,司寒只是想要拥有他所拥有的一切!
卑劣悄然无声的生根发芽。
兄弟之间的嫌隙,因为这颗不断挣扎着长大的萌芽,裂缝越来越大。

其实薄司礼对薄司寒是否要夺走自己的东西,态度并不坚决。
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经商那流人物,他在这一块儿注定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
大学时瞒着薄风选择了自己的爱好,逃到了漂亮国做起了医生。
却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被吊销了行医执照。
导致被判终身无法再拿手术刀。
当然,要很多年以后薄司礼才知道,那场医疗事故并不是意外,而是薄风为了逼他回来继承家业私下花钱派人动了手脚。
他感到很悲伤,却没办法恨薄风。
因为那是爷爷。
爷爷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跟薄司寒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只因为薄风总是在薄司寒做对事的时候,将所有功劳都推到薄司礼身上。
而每当薄司礼犯错,薄风为了维护司礼的威严,便将所有锅都甩给薄司寒背。
长此以往,误会太多,多到说不清,越解释越黑。
薄司寒自然觉得是薄司礼不仅技不如人还心胸狭小,对他也开始产生了不信任。
那些年还发生了两件事,还更是将如履薄冰的兄弟感情推向了死路。
一件是当初薄司礼被绑架,绑匪抓错人抓成了薄司寒,在准备拿钱赎薄司寒时,薄风查出原来计划绑架薄司礼的人是薄宇。
也就是薄司寒的父亲。
薄宇只是想要点钱,并没有真的想动大侄子的性命。
但薄风已是怒不可遏。
“这父子俩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要搞阴谋诡计的一套!”
“行,他有胆要这个钱,就看他亲儿子有没有命活!”
于是薄风没有选择直接给绑匪赎金,而是选择报警。
当然,薄司寒命硬,活了下来。
但他尝到了被彻底抛弃的滋味,从此性情大变。
对薄司礼彻底的恨上了。
而薄司寒为了报复薄司礼的背叛,也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不是最怕你的继承人宝座被我抢走么?
那我偏要抢!
以后,你所有在意的一切,我都要抢,就为了让你不得安宁。
“人总是要变,环境也会变。跟司寒成为敌人,虽然我们都不想,但似乎就成为了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
“我们在彼此伤害中成长。有些憎恨就变的像思念,永远都停不下来。”
薄风才是最大的赢家。
像他们这种家庭,幸福和善良都是原罪。
只有贪婪、掠夺……能让这个家族屹立不倒。
薄司礼眸光闪了下,修长的手指下,响起了单薄的钢琴曲,由着空调暖风缓缓传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微风从槐花香挤了进来的夏天。
他们都还是一同披荆斩棘,鲜衣怒马的少年,嘴角悄无声息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们曾经那么要好。
这句话听起来又远又陌生。
都不像是真的。
语鹿意外地歪了歪头。
薄司礼敛起了情绪,表面上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我今天跟你说这个的意思,你心里要有数。我跟薄司寒一定会一直斗下去,直到我们之间死掉一个。”
“你在选择嫁给谁的同时,也在选择谁会成为你的敌人。我不希望你之后来后悔。”
“你还有可以反悔的余地……”
语鹿的上下睫毛几乎都凑在了一起。
良久后,机械般地扬了扬嘴角,轻不可闻的说了声
“从我遇到他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薄司礼面上毫无波澜,深邃的黑眸像是一汪幽深的池水。
心里由衷感到一种释然和轻松。
“好了,我们来说点轻松的话题。你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语鹿的规划很清晰。
“生完孩子以后就回警队上班。”
薄司寒当初让她改学法律,原本是为了让她以后在身边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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