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都知道她是首辅掌上明珠!by双鲤鱼
双鲤鱼  发于:202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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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关系,是极其重视血缘的,但有董掌柜险些被亲族毒杀的案件在前,亲族似乎也不是很可靠。
到了这里,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出降给何家,跟林文婴关系还不错,之前李弗请她帮忙的那位长公主,如今应该称作承安大长公主的那位,她出面支持这件事情。
她的何驸马早早死了,她哭诉自己跟驸马恩爱不移,可惜驸马早死,他们没有孩子,她要收养一个孩子,作为她跟何驸马血脉的延续。
何家人听了这话,差点被活活气死。
何驸马为什么会早死,不就是你俩吵架,驸马掉进了水里,因此生病死的吗。
再说了何家难道没有孩子吗,何家早就想过继一个在驸马名下,承安大长公主是死活不肯让何家占她一丁点便宜,不肯过继。
这都不提了,承安大长公主的入幕之宾不知几何,身边常年养着两个面首,就这还敢跟说她和驸马恩爱,何驸马那棺材板子都压不住了!
这日承安大长公主到了武王府,张珠珠也恰好跟李弗一起过来查看十月份慈幼局的账本。
承安长公主年过四旬,保养得宜,是位美妇人,这会儿哭的十分伤心。
她对武王说道:“十一哥,我也不瞒着你了,那个孩子,是我亲生的,我要借着这事儿把他名正言顺养到我身边,哥,那可是你亲侄子啊。”
武王冷笑一声:“怎么,姓何的从棺材板里爬出来跟你一起生的?”
这妹妹实在荒唐了些,养人就算了,孩子都敢生!
承安大长公主脸上差点挂不住:“哥,那何家压着我,不让我改嫁,我有什么办法,姓何的都死了,我是个女人,我连我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吗。”
武王懒得听她掰扯:“是谁的孩子?”
承安大长公主:“禁军统领方勋的……”
武王心想,这倒是有可用之处。
然后他妹妹犹犹豫豫地继续说:“也有可能是镇南大将军宋镇业的吧。”
武王深吸一口气:“还有吗?”
承安大长公主:“应该就这两个吧,这两个最有可能。”
武王打量着她:“你是真有本事啊。”
承安大长公主不说话,也不似在人前一般装哭,就站那儿。
武王回京至今,有些人家一直是中立没有动作的,何家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何家呢,是前面几十年里,是前后出过两任首辅的,现在的刑部老尚书,就是姓何。
所以这个家族,看着低调,但也是武王需要争取的对象。
要是答应了承安大长公主,让她把私生子领回家,哎哟那可就热闹了。
承安大长公主一咬牙,说道:“哥哥,我这个儿子,我会悄悄跟方勋说,是他的。”
方勋是孟家的女婿,要是孟家的女婿跟承安大长公主有个儿子,到时候禁军这边,有些事情也好办。
武王道:“这个不急,我得瞧瞧是谁的更合适。”
承安大长公主听他这意思,就知道武王估计是还想栽给这两个除外的。
但她理亏,只能受着。
但只要把儿子养在身边,她什么都情愿:“哥,你好好想,我去瞧瞧两位嫂子。”
张珠珠看账发现了纰漏,正在跟武王妃交代。
见承安大长公主来了,张珠珠就准备先出去。
承安大长公主道:“诶,三郎的媳妇吧,过来给我瞧瞧。”

第164章 三郎是我心肝宝贝
张珠珠朝承安大长公主行了一礼,公主道:“好孩子,我知道慈幼局的事情是你的主意,回头我打发府上的长史过来,给你们送一万两银子来,只管用去。”
张珠珠顿时眼睛就亮了。
这些宗室,简直就是壕无人性啊。
太有钱了,一万两,洒水似的就给出来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殿下真是人美仁善,”张珠珠忙又行了个礼,笑道,“有了这些钱,那些孩子今年冬天就不必发愁了,能穿的暖暖和和的,能吃上有荤腥的菜,还能喝上热汤,冻伤了也有钱买伤药,等我回去,一定跟他们说,这都是因着您的菩萨心肠。”
武王妃和小潘氏对视一眼,又来了,又来了。
承安大长公主招手叫她在自己身边,随手就从她那高耸的发髻上摘下两枚金钗:“今天仓促,没想着你会在,这两个玩意儿你拿着去玩儿。”
多会说话,夸她美呢,公主也觉得自己是美的。
张珠珠恭敬道:“长者赐,我不敢推辞,就收下了。”
承安大长公主:“你这样大大方方的,我就喜欢。”
以前她给那些女孩子送东西,一个个都是腼腆羞涩地推拒,嘴上说着违心的话。
像这么大方收下多好,她堂堂一个有封邑的正经公主,能缺这点儿东西吗。
张珠珠朝她笑:“我也喜欢您,您更大方。”
“好了,”公主笑道,“回头你和三郎上我府上玩儿。”
李弗聪明,生的俊俏,还有文采,承安大长公主挺喜欢他的。
还有之前范秀的事情,也有他一份功劳,今天孩子的事情更是,这两口子是如了她的意啊。
要是让范秀得逞了,这会儿她怕自己都已经被何家人给吊死,塞进何驸马的坟里了,更不用说她那苦命的,今年才六岁的可怜儿子。
这要是能够名正言顺的认回来,以后她死了才能闭上眼睛。
张珠珠点头,拿着账本出去了。
等张珠珠一走,承安大长公主收起笑容,立刻走上前,跪倒在武王妃面前,眼中带泪:“嫂子,小嫂子,求你们,我就想收养一个孩子,你们可一定要向着我啊。”
潘氏姐妹俩忙把她搀起来,小潘氏说道:“好妹子,你这就见外了。”
姐妹俩这么说着,心想她这脸变得真是够快的。
那孩子到底什么来路,在场的谁心里没个数,只是不能明面上说罢了。
公主擦着眼泪,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她塞进武王妃手里,说道:“嫂子,你们刚到京城,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妹妹我没有本事,帮不上你,嫂子先拿着。”
真是应了那一句拿人手短,这会儿姊妹俩看见这钱,是真的服了这位公主了。
小潘氏道:“你是咱们家的亲妹妹,咱们自家人,有事肯定是要帮的,何必见外。”
武王妃也点头,亲自给她擦了眼泪。
公主叹气:“可怜我娘早就没了,也就是哥哥嫂子疼我,不然,我迟早被何家逼死。”
现在,就是要证明自己的时候,承安大长公主心里非常清楚。
如果她不能比何家更有价值,那她就会被忽视。
不可以的,她还有儿子呢。
从前儿子认不回来也就罢了,她心灰意冷多少年了,这会儿有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方才在武王面前那些不算什么,她还要请动两位嫂子来帮她的!
武王妃道:“你是天家公主,何家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双方你来我往,谁也没有给对方说一句明面上的话。
张珠珠拿着账本去了武王府专为慈幼局之事辟出来的书房,平常武王妃和那几位夫人太太也在这里议事。
李弗手里端了一盘点心,推开门问道:“有问题吗。”
张珠珠:“有,我正想着要怎么抓贼拿赃。”
李弗道:“不必你操心,武王府自然有擅长刑狱的人。”
张珠珠点头,李弗顺势拿起两块点心,喂进张珠珠嘴里。
张珠珠边吃边说了方才长公主的事情,李弗便压低声音:“她有一个儿子,今年六岁,想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认回去。”
张珠珠:“……怪不得她这样大方,说给慈幼局捐一万两白银。”
原来是事出有因啊。
李弗继续投喂小妻子,看她吃的脸鼓鼓的,又给倒了杯茶水。
他继续说:“王爷还在犹豫,何家你是知道的,刑部尚书,出过两位首辅,低调归低调,本事是有的,若王爷应了此事,恐怕何家这里不好交代。”
武王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张珠珠:“依我看,这都是盲婚哑嫁惹的祸。”
夫妻吵架,导致另一方亡命,造成两个家族隐晦的仇恨,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李弗道:“许多人都不像我这样幸运的。”
他真的非常有幸,能娶到珠珠,绝对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张珠珠笑道:“我也很有幸,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好,又很尊重女子,你娶了旁人,应该能和睦美满过一辈子的。”
李弗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了,可以说鹤立鸡群。
“和睦会的,美满却不见得,”李弗握住她的手,“如果我娶其他女子,那我和那个女子,就跟天底下大多数夫妻一般,各自承担自己的责任,我为仕途奔波,她在家中生儿育女,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了解彼此。”
珠珠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尤其是爱。
这个字,会让人嫉妒,让人发狂,让人忧虑不安甚至恐惧。
另一方面,也会带给无限的欢愉和满足,甚至会让人觉得来这世上不虚此行。
这是非常奇妙的感情。
但天下的夫妻,他们许多人是不会经历这些的,他们组成家庭,繁衍子嗣,却永远不会体会那些美好或者糟糕的情感。
他们成婚,是父母之命,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只有你才是我心头所爱,我与你做夫妻,才是美满。”李弗说道。
张珠珠听了笑起来:“我也很荣幸与你做夫妻的,希望我们能够长长久久地美满下去。”
“会的。”他一向擅长抓住自己拥有的。
张珠珠又吃了好几块点心,嘴里甜,心里也甜。
“唉,”她突然叹气,“真是不能跟你一起做事,你太耽误我了。”
男人,她伟大事业的绊脚石。
李弗的手放在账本上:“我坐在这里,珠珠还要看账本,你说,是三郎重要,还是账本重要?”
张珠珠笑着看她,李弗则等着她的答案。
张珠珠才不会让李弗失望:“三郎是我的心肝宝贝,账本不过是身外之物。”
李弗把脸凑过去,张珠珠亲了他一口。
然后夫妻俩看着彼此,被甜蜜淹没。

周毅瞧见李弗,道:“你送个点心,怎么就不见人了。”
旁边景王世子哈哈笑道:“他送的什么点心,他送人,点心才是捎带着的。”
周毅打量着李弗,周兰简,也就是景王世子说:“你看他脸上,那唇印应该是擦了好一会儿,可惜还是留下了印子啊。”
李弗脸顿时就黑了。
周兰简嘿嘿笑着。
周毅瞪大眼睛,这才看清楚:“好像是啊。”
“不是说三嫂在书房做正经事情,累着了吗。”
这怎么还亲到一起去了,这些男男女女,白天也亲的吗。
周兰简好奇道:“三郎啊,你跟弟妹是如何这般恩爱的。”
这是他真实的疑惑,真的很少有男女这样恩爱的。
就算关系再亲近的夫妻,中间也要夹着个爱妾通房的,李弗实在奇葩得很,周兰简都不敢相信,他一个正值青壮年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身边只有一个女子的。
张氏的手段就这么厉害吗。
他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家里那只母老虎温顺些啊。
李弗道:“我看世子你精神尚好,不如再去操练操练,省得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给侍卫使了个眼色,周兰简就两个大汉给拖走了。
李弗实在不想与这轻浮之人交谈。
周毅揽上李弗的肩膀,对他们的事情也很好奇:“你不说,我就问嫂子去了。”
李弗也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他们夫妻跟旁人是不一样的,实在不具备借鉴意义。
李弗觉得自己并不如张珠珠说的那样好,他一开始对她的温和,只是表象,他是在与张珠珠的相处中,学会了如何尊重女子,并且意识到了女子跟男人一样,都是有聪明才智,有心有魂的。
女子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女子是鲜活的人。
如果不是珠珠,他是学不会这些的。
但周毅他不会意识到这些东西,他跟自己不一样。
李弗道:“世子觉得,男子和女子是相同的吗。”
周毅:“当然不是,男人和女人怎么可能一样。”
自古以来就是不一样的啊,这有什么可说的吗。
“不,是一样的。”李弗道。
如果李弗不能意识到这一件事情,那他和张珠珠是不会在一起的。
周毅也许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李弗接着说:“我们夫妻恩爱,是在这个共同见解的基础上的,殿下日后会有自己的妻子,跟我们不一样。”
周毅:“……你们真奇怪。”
也许吧,但是他们夫妻乐在其中。
何家的人态度果然非常激烈,承安大长公主也非常坚决。
武王跟众人讨论了一番,最后有人建议,让大长公主跟死了的何驸马正式和离,何家从此跟大长公主一刀两断。
这也是个不错的提议。
但此提议引来何驸马生母的极度不满,她强烈反对,坚决不许大长公主与何家脱离关系。
她要承安去地下给自己的儿子赔罪!
这下子搞的武王也很不高兴,皇家还不够给何家面子吗。
放着这么一个大好的、能够去联姻的公主,在何家守寡守了几十年,何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武王愿意退让小小一步,但是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得寸进尺。
这事儿便僵持起来,惹来不少闲言碎语。
冬日将近,天气越发的冷起来。
京城倒是热闹起来,承安大长公主在府上办了冬宴,邀请京中的人家过去。
事已至此,她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怕何家把她给怎么样。
李家人自然也是要去的。
张珠珠和李弗坐在马车上,张珠珠道:“冷,不想起来。”
李弗:“辛苦了,今天肯定有大场面的。”
吃瓜群众张珠珠立刻睁开了眼睛:“什么场面?”
“何家跟公主的。”李弗说道。
张珠珠不解:“不是还僵持着吗,据说何家挺要面子的呀,大庭广众地闹起来,不怕丢人了?”
她到底是不太了解京城的事情。
李弗为她分析起来:“你想想武王殿下,他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承安大长公主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任何臣子,都不可以将自己放在君之上。”
听了这句话,张珠珠便明白了。
何家固然值得拉拢,但是何家在大长公主这件事上,驳了武王的面子,那武王得维持自己的体面啊,他肯定是要给教训的。
张珠珠感叹,也是,现在这君臣关系,不听话就是犯上作乱。
何家死了一个儿子又怎么样,何家就是死绝了,也不可以让君主没面子。
张珠珠:“咱们日后也要小心谨慎。”
李弗很快就会步入官场,以他的本事,再加上被武王看重,他肯定可以平步青云的。
前途是有了,但脑袋也是挂在腰带上的,指不定哪天说错话,做错事,脑袋就没有了。
李弗搂着她道:“睡会儿吧,不用怕。”
张珠珠相信他。
公主府修的亭台楼阁的,十分气派,今日的宾客也不少,可见是耗费了精力的。
张珠珠的精神都在这些建筑上,只觉得十分精美罕见。
李弗笑道:“皇宫是这天底下最气派的,日后带入宫,你就会瞧见。”
张珠珠道:“好啊,不过我听说宫里到处有怨魂呢。”
尤其先帝最后那位贵妃,不知在宫里弄出多少人命官司呢。
李弗:“宫殿楼阁是人造之景,便是有怨魂,那也不该来找你我这样的无辜之人,不是说冤有头债有主。”
这话倒是也很有道理。
“嗯,那你加油啊,争取早日当上二品大官,给我挣个诰命夫人回来。”张珠珠道。
李弗:“若有所托,敢不从命。”
夫妻俩相视一笑,又在公主府的大圆子里逛了一会儿,这才分开。
今日承安大长公主打扮的非常隆重,她心里清楚,她今儿是来当刀的,刀把在武王手里攥着。
她会做好一把刀,会让武王满意,然后她的儿子,就会以养子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回到自己身边,就算她死后,也没有人会欺辱她的儿子。
李弗说有热闹,果然不假,这会儿张珠珠已经瞧见了何家的女眷。
娶了承安大长公主的,是何家二房的嫡子,何家为首的女眷,是何老夫人,也就是何尚书的妻子,她打扮地很得体。
何二太太就憔悴许多了,只能说是维持住了基本的体面。
作为母亲,承安大长公主跟何二太太,都是要护着自己的儿子的。

暖房里娇养着的花被摆出来供人观赏,张珠珠看着这些花儿,眼睛打飘。
河阳郡主跟几个好姐妹朝她走过去,说道:“怎么回回见了你,你都想睡觉。”
张珠珠有点迷糊,随口说道:“这还不是怪李弗吗。”
白天晚上都累,当然困了。
几个女孩子没大听懂,说道:“怎么了,李三郎要逼你早起吗。”
河阳郡主下个月就嫁人了,因此知道她说的什么,赶紧推了她一下:“你快醒醒,瞎说什么呢。”
张珠珠看了她们一眼,赶紧道:“没说什么,就是我的字不太好,我要早起练字。”
女孩儿们点头:“字写好了还是很重要的,张姐姐你的字确实是……需要改进。”
她们不说读过多少书,但字一定是写的很好的。
河阳郡主心想,人家那不一定是怎么写字呢。
这时候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承安大长公主笑盈盈走了出来,她妆扮得雍容华贵,身边跟着两列侍女,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何二太太身上,开门见山道:“我与何家的缘分,算是尽了。”
何二太太太年近六旬,早已经苍老,再有最近何家跟宗室的争端,她约莫是忆起来丧子之痛,这会儿瞧着格外憔悴。
何二太太道:“殿下说的是什么话,您和我的四郎,是一世的夫妻缘分,日后死了,也要埋在一起的。”
这话承安大长公主听的多了,一点都不稀奇。
她扭头看向何老夫人:“何家真的打算强留着本公主吗。”
何老夫人没有言语,眼下的形势已经很明了了,公主这门姻亲,已经不能给何家带来好处了。
何家人,包括死去了的何驸马的亲爹,都觉得应该结束了。
没得这门死死纠缠着,结成怨恨,实在不是好事。
承安大长公主一笑:“瞧瞧,二老太太,你说的没有用,你们何家如今做主的是老夫人,不是你啊。”
何二太太顿时扭头看着自己的大嫂:“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叫我四郎在地下孤单吗!”
何老夫人道:“我看弟妹不舒服,先回家去吧。”
说罢,她身后就走出来两个健壮的妇人,要将何二太太带走。
何家不想节外生枝,今天本来是不想来,何二太太也是答应好了的,谁知道她今天一早上了马车,直接往公主府来了,何老夫人只能追了上来。
承安大长公主一笑,叫人把那两个妇人推开,走上前,对自己的前婆母说道:“二太太,你糊涂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一只脚进了棺材,如今也该做个明白鬼了。”
何二太太听她提起儿子,神情激动:“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他!”
可怜她的儿子,那么年轻,长得那么好,生生断送了一条性命啊。
“你儿子为什么会死?”公主接着说道,“当年何老夫人舍不得自家儿子断送前程,就让何家把你们二房的儿子推了出来娶我,何四没有本事、没有相貌、软弱无能,可他胆子倒是不小,他屋里的一个婢女,在我前面怀了身孕,可那婢女一尸两命,死了。”
听见自己的儿子曾经有过孩子,何二太太尖叫起来:“是你,是你杀了他们母子!”
“不,不是我,”公主笑道,“当时的何首辅,担心我进宫去告状,他们杀了那婢女,你那蠢货儿子,在我游湖的时候过来问我,是不是我杀了他们,我说了是何首辅,叫他去找仇家,他不敢,神情恍惚,自己掉下了船去,是我叫人救了他,送他回府。”
“结果你那儿子不争气,死了小妾和儿子,自己不敢去寻仇,只能在屋里躺着,生生把自己给躺死了,”承安大长公主摇头叹气,“本公主这些年来,为了何首辅的名声,一直忍着,让着,甚至没有改嫁,你们居然得寸进尺,连我收养一个孩子都不肯,今日我便不会再忍了。”
“何家有什么清名,不过是沽名钓誉,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何家两代首辅,哪个手里没有沾过血!”
何二太太泣不成声,何老夫人的脸色非常精彩。
她没想到承安大长公主一盆脏水就这么泼在了何家的脸面上,这手段也太低劣了!
周围众人听了这话,也纷纷对何家侧目。
何家不是自诩清白,当年娶公主,也是被皇家给逼迫的吗?
怎么如今成了何家为了留住公主,杀了何四怀孕的小妾。
“公主,无凭无据,还请不要辱没何家先辈的清白,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何老夫人严厉说道。
承安大长公主苦笑了一声:“是啊,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信我说的话,所以我一直瞒着,毕竟两位何首辅对朝廷,那是劳苦功高啊,不是旁人能比的。”
何老夫人眼前发黑,心想今天真的是太失策了。
可她真的没有想到,周氏皇族这些人会使这样的手段!
毕竟何家的清名世人皆知,何家可是被各方拉拢的对象,一直是被捧着的。
他们都希望何家出面,证明他们的名正言顺。
“何老夫人,当年你匆匆忙忙给你的二儿子订了婚,让他不能娶我,我只能嫁进何家二房,如今你儿孙满堂,二太太膝下只剩下一个儿子,三两个儿孙,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跟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承安大长公主质问道。
这应该叫挑拨离间。
何老夫人自然看出来了,但她看出来也没用。
被挑拨的另一方,可是一个曾经中年丧子的妇人。
“你们何家的所有人,都要为了何四的死负责,”公主道,“二太太,你寻仇的那个人,不该是我。”
二太太的眼睛红的要滴血,她的儿子,她可怜的儿子,竟然是这样吗。
公主摆摆手:“送客。”
一群仆妇将何家人送了出去,承安大长公主宛如擦擦眼泪:“让诸位见笑了,都玩儿去吧。”
众人赶紧说没有,场面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河阳郡主打发走了那群小姐妹,这些女孩已经在为承安大长公主的命运哭泣了。
她问张珠珠:“你觉得我姑姑这话,可信吗。”
要说她这姑姑出淤泥不染,那河阳郡主可不会相信啊。
张珠珠道:“真假参半吧。”
说谎的时候就要如此,人才会将这当成真的。
今日之后,何家的脸面算是拼凑不起来了,大家谁不喜欢看笑话呢,尤其是清名在外的何家的笑话。
武王够狠,承安大长公主也豁得出去,不愧是亲兄妹。

河阳郡主拉着张珠珠,去前头瞄她的未婚夫。
“你的小姐妹们呢,怎么不带她们过去?”张珠珠问道。
河阳郡主:“她们瞧了潘四,也只会说那人跟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会说不好的。”
河阳郡主要听一些真实的评价。
张珠珠表示:“那我也会这么说的。”
河阳郡主找了个地方坐下:“……唉,算了,我知道,潘四长得不好看。”
张珠珠见过潘四,十九岁,长的人高马大,又是武将家出身的,长相算是英武吧。
显然河阳郡主并不喜欢这样长相的,小姑娘看起来很忧愁。
张珠珠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这要是放现代,尽可以找自己喜欢的,现在是没什么好办法。
“唉,吹了灯反正也看不见,是吧。”张珠珠想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河阳郡主拍了她一下,嗔怪道:“你真是,怎么总说这样的话。”
张珠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你有两个嫂子呢,我听说你二嫂和你婆母都很厉害,你会不会吃亏啊?”河阳郡主又问。
“没有,我家里人还是讲道理的。”张珠珠说道。
最主要的是她并不为此担心,她自信有本事不受委屈,而且还有李弗支持她。
河阳郡主:“不知道潘家怎么样,三个嫂子呢。”
张珠珠建议道:“我觉得你应该想办法让潘四郎听你的话,到时候就算家里有矛盾,那他也会站你这边的。”
河阳郡主点点头,又站起来:“那我还是去找他吧。”
怎么跟男人搞好关系,这她身边的嬷嬷都教过她,她只是一时灰心丧气,还是会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的。
张珠珠便陪着她一起过去了。
李弗跟潘四一起过来了,朝张珠珠招手,把人叫走了,然后夫妻俩飞快就没了人影。
只剩下两个人,潘四郎颇有点儿不好意思,河阳郡主也有点难为情。
“我打了个络子,给你。”河阳郡主把东西递过去。
潘靖平伸手,半晌才接过去:“谢,谢谢郡主。”
河阳郡主道:“我叫周兰书,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潘靖平也赶紧说:“我、我大名是……”
“我知道你叫什么,我就喊你四郎吧。”河阳郡主朝他笑笑,毕竟是自家的未婚夫,听说在西北还上阵杀敌过,这是她日后要过一辈子的人,她愿意接纳他。
潘靖平也看着她笑,家里都说河阳郡主是宗室女,肯定骄纵难缠,可她要是真的骄纵,怎么会亲手给他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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