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盛华—— by香梨
香梨  发于:2024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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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意。”
“哎!”
姜卿意一改方才冷漠的样子,踩着雪便小跑了过去,“殿下,晚上在东宫吃汤锅行不行?”
“东宫不缺你一双碗筷。”
“可我想吃这个。”
“庆祝?”
“昂。”
两人默契一眼,便听丰神俊朗的男人轻声,“可。”
庆贺姜玉惜踏入牢笼,庆贺赵嘉禧自食恶果,该吃点儿不寻常的东西!
宋玉柔一直望着二人闲适亲密的身影,柔柔的抬起小脸,轻笑,取代姜卿意,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就在宋玉柔要出宫时,跟急匆匆的人迎面撞上,一股难闻的马棚臭气传来,熏得宫人都一个跟斗。
来人正黑着脸要发脾气,一双雪白的柔荑将他扶住,怯怯生生的问,“公子,你还好吗?”
五皇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玉柔已经温柔的拿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冷的天,怎么出汗了,快些擦擦,莫要失了仪态。”
说着,便留下手帕走了,只留下袅娜纤细的背影,叫五皇子痴痴看了许久,才问宫人,“那是谁?”
“回殿下,那是随镇国公一同入宫的小姐,姓宋,不知本家是谁……”
“宋姑娘。”
五皇子压根没听进去后面的话,捏着柔软的手帕,笑起来,“本皇子相中她了!”
姜卿意望着不自觉凑过来的蓝溯和谢梧,也不拘谨,毕竟东宫的伙食真不是一般酒楼能比的,光是煮汤锅的食材便摆满了三层的架子。
“殿下,好消息。”又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领着高奎走了进来。
蓝溯介绍道,“这位便是司徒东。”
“司徒先生。”
“县主客气!”
“什么好消息?”越修离问。
司徒东见太子殿下不忌讳姜卿意在这儿,也没说多余的,直接道,“当初我们丢了的那个人证找回来了,他还供出了新的线索,线索直接指向后宫太后处。”
姜卿意莫名想到太后供奉的那位灵鹤大师,那人差点害了六皇子,后来受了反噬便又想着刺杀太后。
“殿下还记得太后宫里那位灵鹤道长么?”
司徒东道,“此人本命梁鹤,大梁人,当年曾以大夫的身份游历大晋各处,还为当年的镇国公夫人调理过身子,后来国公夫人得了疯病,他不知怎么辗转,混进了押运粮草的队伍做了队医。”
姜卿意心口一紧,十六婶也曾说过,有一位叫‘鹤’还是‘鹳’的大夫给娘调理过身子,现下看来,必定就是这梁鹤了!
竟是他!
“那他又怎么去了太后身边?”
“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现在我们找到的证人可以证明此人动机不纯,还在半夜撞见他游走在关定海和镇国公几人的营帐,现在当务之急,是抓到此人。”
“此人半年前意图刺杀太后,应该羁押在天牢吧。”
“不在。”
越修离淡漠,“太后只是将他赶出了皇宫,不过此举太过古怪,孤让人盯住了他的行踪。”
黑暗里,有暗卫离开,不多久便回来,道,“殿下,梁鹤离宫后并急着离开大晋,而是一路北上,现下又往京城的方向折返回来了。”
“先将人擒住再说。”
“是!”
姜卿意轻攥着掌心,最好别叫她知道是这个叫梁鹤的害娘亲发疯,否则她必叫他千刀万剐!
人群散去。
姜卿意要告辞时,越修离叫停了帮他念奏章的小厮,起身净手边跟姜卿意道,“孤送你回去。”
姜卿意觉得他肯定是察觉了。
上了马车,不等他问,姜卿意便将自己的怀疑说了。
“你现在是担心,你娘亲之事,背后也有太后的意思?”
“嗯。”
“你怕了?”
越修离问。
姜卿意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她不怕太后这个人,她在尊贵,再高不可望,也是肉体凡胎,也会生病,被刺伤会流血,被下毒会死。
她是怕,太后怎么说也是越修离的亲祖母……
“你先是你娘亲的女儿,才是孤的妻子。”
越修离还是那样漫不经心般靠在角落的黑暗里,语气轻轻,“阿意,去做你想做的,无需顾忌谁。”
“那殿下呢?也先是皇家的皇子,才是我的夫君么?”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孤从来都只是你的夫君。”
越修离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在决定娶你之后,一直都是。”
姜卿意回头看他,他今儿应该是有些累了,合着眼,呼吸平顺,他的那些话他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迟疑,好像就是他心中的真理,所以才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了。
姜卿意将小手放入他的大手,挤进他的手指缝,十指相扣。
嗯,夫君。
回到别院后,所有人都肉眼可见姜卿意的心情不错,桑榆一边跟舒平郡主学着剪窗花一边好奇的问,“小姐今儿怎么了?”
“年关将至,告诉常贵他们,明儿所有人开始放假,都去吴嬷嬷那儿一人领二十两白银回家过年去吧。”
“小姐千岁!”
下人们欢呼起来。
激动的气氛中,桑榆冷不丁的问,“谢公子已经来了三趟问您给他升职庆贺什么时候办。”
姜卿意眨了眨眼,倒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没见谢景已经能想象得到他幽怨的样子了。
“明儿天气也好,明儿去吧。”
正好避开姜玉惜找借口唆使姜淮来‘借’嫁妆!

第二百三十章 噩梦成真
翌日一早,姜卿意吩咐吴嬷嬷清点国公府陆陆续续送来的金银和嫁妆入库,让舒平郡主也找个借口今天别留在王家,并叮嘱好护卫严防死守后,就坐上马车,先去唐家接了‘伤心’的张婉如,才去城门口跟谢景汇合。
来时,徐疏和高奎几个也来了。
“县主!”
几人一见她,便高兴的寻了过来。
谢景勒着缰绳哼了声,“你们献什么殷勤。”
然后乖巧的到马车边笑问,“阿意,你可放了我好久的鸽子,这次狩猎你可不许中途离开。”
“一定。”
姜卿意说完,就见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那是谁?”
谢景神色淡了些,“我妹妹。”
“妹妹?”张婉如奇怪道,“谢家不是没有小姐么,莫不是表妹?”
“亲妹妹。”
谢景道,“很多年前我家丢了个女儿,我娘这些年来一直在找,现在找到了。”
谢景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个妹妹相关的事,“别一直说她了,走吧。”
姜卿意朝那辆马车看去,正好北风吹动车帘,露出里面少女瘦削雪白的下巴,与谢景的确有几分相似。
或许这位是真的谢小姐吧。
马车很快出城。
等姜玉惜和姜淮来到姜卿意的别院时,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爹爹,姐姐不在,不如我们先让人进去搬一些,相信姐姐不会怪罪爹爹……”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姜淮问。
姜玉惜察觉话里的讥讽,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爹爹不愿意吗,若是不愿意就……”
“今日我带你来,本意是带你来跟卿意道歉,其次才是像她借嫁妆。但她既然不在,便罢了。”
“爹爹到底是恨上玉惜了,是吗?”
姜玉惜嚼着泪,看姜淮不语,她就知道她彻底失去姜淮的喜欢了。
姜玉惜暗恨的咬咬牙,身子忽然往前一倾,扑到了姜淮怀中,手也紧紧抱住了他腰,“爹爹别恨玉惜,玉惜自幼时跟您回家,就只认您一个亲人了,我之所以会嫉妒卿意姐姐,是因为我在乎爹爹啊。”
“我太害怕爹爹被抢走,就像现在这样,爹爹不疼玉惜,不要玉惜了,玉惜真的好害怕。”
姜淮身子轻僵。
“玉惜,你……”
“爹爹,再帮玉惜最后一次好不好?”
姜玉惜忍着恶心蹭在他怀中,她在长大后,就清楚姜淮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了,虽然他们并无血缘关系,但她还是很恶心!
可一想到她要连像样的嫁妆都凑不出来,就嫁去晋王府遭人小瞧,遭勋王府的人笑话她就不甘心!
她要往上爬!
不论是踩着姜淮的尸体,还是她自己的,她都要往上爬,爬到姜卿意都要仰望的位置!
风雪呜呼,最终,姜淮还是松口了。
“玉惜,这是最后一次。”
“多谢爹爹。”
姜淮合上疲惫的眼,想来卿意会原谅他的吧,父女没有隔夜仇,只是一些身外之物而已,以后他在想法子贴补给她便是。
姜淮知道别院进不去后,提步便往王家去了。
可没想到舒平郡主也不在。
姜淮试图找王家其他人,但其他人都见识过栖霞县主的脾气了,谁也不敢多嘴要帮他去别院拿东西。
姜淮铩羽而归,差点把姜玉惜呕死!
什么都拿不到,那她方才不是白白牺牲了!
姜淮一上马车,姜玉惜便再次蹭在了他怀中,“爹爹,国公府名下还有几处别院是不是?”
“不行,那是……”
“爹爹是真的想逼疯玉惜,将玉惜赶出家门,让你这十几年的努力都白费吗!”
姜玉惜近乎崩溃的威胁,“可爹爹忘了,姜卿意早被你伤透了,她不可能回头了,只有我,我还当你是我的爹爹,我想要倚靠你,爹爹,你看清楚了吗!”
姜淮望着对自己充满怨恨的人,惊骇万分,他一直恐惧成为下一个‘武安侯’,没想到竟还是成真了!
他看着歇斯底里的姜玉惜,连日的辛苦与担惊受怕让他万分的疲惫,而此刻席卷而来的巨大悔意更让他身心俱疲!
他痛苦的合上眼,半晌,“好,我给你。”
此时远在狩猎林中的姜卿意还不知道这二人做了什么,只看着谢景抓来的活蹦乱跳的小兔子,高兴的叫人去拿笼子来。
“野兔生于天地间自由自在,养在笼子里也太可怜了,何不放了她们?”
谢茵不忍道。
姜卿意还没开口,高奎先道,“照谢小姐的意思,我们今儿就该收了弓箭回去,用箭射杀它们,她们岂不是更可怜?”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茵低下头。
大家都知道她是丢了十几年才被找回来的,曾经吃了不少苦,都有些不忍,偏高奎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可你这话说出来,我们听着就是这个意思。谢小姐要大慈大悲,不如请人来烧几炷香,叫它们超生转世。”
“行了。”
徐疏拉了一把高奎。
姜卿意见谢景不悦皱着眉,道,“北风,等狩猎完了再将这几只小兔子放了吧。”
她也犯不着和个小姑娘置气,见谢景欲言又止,道,“中午我们吃炙烤鹿肉吧。”
“哪来的鹿?”
“是没有,就劳烦谢大人与锦衣卫的诸位猎一头来,我让人再去山脚下买些好酒来。”
锦衣卫的人想到上山时闻到的农户家自酿的酒香气,热闹起来,“县主破费,我们这就去了!”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去了,高奎和徐疏也跟上去凑热闹。
姜卿意叫北风桑榆帮忙在附近的凉亭布置了起来,再打发了人去买酒。
谢茵仍旧低着头跟在后面,许久,才小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姜卿意看她局促不安的强忍着眼泪,“谢小姐放心,我没那么小气,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生气。”
“真的吗?”
“真的。”
“那就好。”
谢茵喜极而泣,这才说起自己以前的情况,她说她丢失的那一年,就拐子卖给了一户人家做童养媳,那户人家见她穿戴得好,怕她跑了或者被家人找到,就成日把她关在又小又黑的屋子里。
一天才给吃一顿剩饭,时不时还要挨打挨骂。
关了四五年,确定家人不会找来了以后,才放她出来,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干活做工,被户主的儿子欺辱,要不是谢家找到她,她或许已经嫁人了。
听到这儿,张婉如是心软得直掉泪。
桑榆也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对谢茵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话都轻声细气起来。
唯独姜卿意觉得谢茵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劲?
“谢小姐方才说,那户人家是因为你穿戴得好,才将你关进小黑屋子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脆弱
谢茵不明白姜卿意为何这么问,她抬头,也只看到姜卿意温柔的目光,并没有嫌弃或是怀疑。
“应该是。”
“应该么?”
“……嗯。”
谢茵不安的问,“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伙人倒是聪明,若不是把你关起来,谢家早就找到你了,你也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
姜卿意关切的说,“喜欢吃炙烤鹿肉么,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你哥弄点别的?”
谢茵摇摇头。
姜卿意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一侧布置好的画桌旁看北风画当初在汉南县两次刺杀她的那个刺客的画像。
北风会意,“小姐觉得谢茵不对劲?”
“一个三四的孩子,被拐子拐走了,再胆大的也会被吓住,但她刚被带过就被关了起来,不是饿就是打,却能逻辑清晰的记得自己是因为衣服太好,买家怕被她家人发现才将她关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会不会她真就记得那么清楚?”
“可我重复问此事,她立即就心虚了。”
姜卿意道,“这个借口更像是事后编造的,她才会记得这么清楚,且心虚。”
“此事可要告诉谢公子?”
“不告诉他,通知他大哥谢梧便是。”
谢梧理智冷静,让他去查这件事再好不过。
两人说完,正好谢景他们已经扛着一头鹿回来了。
北风当仁不让的去处理鹿肉,谢景去找谢茵,已经跟高奎混熟的锦衣卫便朝姜卿意这儿来了。
“县主。”
“咦?”
姜卿意心口轻动,“怎么了?”
那锦衣卫瞧着北风画的人像,见姜卿意并无特殊神态,这才道,“这不是周副使的人么,已经好久不见他了。”
“周副使?”
“是啊。锦衣卫有好几个副使,除了咱们周副使,还有五个副使呢,不过周副使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不归咱们指挥使管。”
姜卿意越听手脚越冰凉。
真的是皇上要杀她!
可为什么?
姜卿意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哪里就逼得皇上要杀她了,他想碾死她的办法明明有那么多,偏偏又要选择刺杀……
“小姐,小姐?”
桑榆连喊了几声姜卿意才回过神来,“您怎么了?”
姜卿意瞧见大家都关切的看来,若无其事的轻笑,“我在想有没有带蜂蜜来,古籍里写,炙烤的鹿肉刷上一层蜜会更香。”
“真的吗?我去买蜜!”
桑榆扭头走了一半,停住,朝谢景道,“我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姐,你派人去。”
谢景也不废话,立马安排人去了。
两人说着说着,又打起来了。
张婉如都习惯了,拉着谢茵,“别担心,他们俩常这样,都有分寸,不会伤着谁的。”
“三哥很少对女子有这样的耐心。”
“其实也不是。”张婉如回想以前种种,笑道,“他其实只是看着没耐心,可心地很好。”
就算以前当纨绔子的时候,也没欺负过无辜老百姓。
“婉如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三哥啊?”
谢茵忽然问。
张婉如脸一热,“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拿谢公子当朋友,朋友之间并不是一定要有男女之情的呀。”
谢茵笑笑,去叫谢景了。
张婉如轻轻拧了下眉,觉得有点儿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没跟姜卿意说这事。
很快鹿肉烤好。
谢景自然的卸了四条腿,分给了在场的四位姑娘。
桑榆拍拍他的肩,“谢公子你真不错,要不是我太讨厌你,我都想叫你一声哥了。”
“讨厌我跟叫我哥又不冲突,来叫一声听听?”
“哼。”
“三哥有我这一个妹妹还不够么?”谢茵笑问。
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怎么开着玩笑,倒像是再争宠了?
谢茵也察觉了,脸颊通红,结结巴巴解释,“我、我只是开个玩笑……”
“三哥当然有你这一个妹妹就够了。”
谢景说,“这鹿腿太大了,我给你切成片儿,沾着蜜吃最好吃。”
姜卿意瞧着脸颊红红吃着鹿肉的谢茵,和抱着鹿腿一无所觉啃得开心的桑榆,眉梢轻挑。
“小姐不喜欢吗?”桑榆啃了一半,问,“要不要奴婢给你片成薄片?”
“不用,我吃不了多少,给大家分了吧。”
“我也是。”
张婉如也让北风给分了。
酒足饭饱,姜卿意拍拍屁股打算溜,被早有准备的谢景给拦住了,“说好今儿一天不许走的!”
“我……”
“县主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要走。”
谢茵躲在谢景背后,语气已经开始哽咽,“是因为小兔子的事,姐姐还是不高兴吗,我给姐姐道歉好不好,我笨,不会说话,姐姐千万别生气。”
姜卿意看着真的双手绞着骨节都发白,真的很自责的谢茵,跟张婉如面面相觑,她不是早说了不生气了吗?
“茵茵,阿意没那么小气。”
“我知道,对不起,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
姜卿意眼看谢茵状态明显不对,大致也猜到她以前在买家家里过的真的很不好,这样道歉估计都成了习惯了。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吃多了想散散步消消食,没有要走。”
“当真?”
“当真。”
谢茵看向谢景,见谢景没有不开心,才勉强一笑,“那就好。”
“茵茵,我带你骑马去林子里看看吧。”
“可我不会骑马,对不起三哥,我太没用,什么也不会搅了你的兴致了……”
“没关系,也不是谁一开始都会的,我给你牵马,县主也一起来吧。”
姜卿意想拒绝,谢茵的双手又搅在了一起,姜卿意见桑榆已经不忍心了,妥协,“行。”
最终,几人坐在马上,围着林子绕了好几圈。
期间姜卿意有意想跟张婉如想练练带来的袖箭,这是太子给她的,她又让工匠打造了一把送给桑榆和张婉如。
但弓箭刚射出去,谢茵便尖叫起来。
姜卿意几人不得不收起了弓箭,就这样围了林子转。
谢茵被谢景哄着,开心了一下午,而姜卿意和张婉如回到马车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意,你怎么样?”
“我没事。”姜卿意道,“谢景,恭喜你找回了妹妹。”
客气的告别后,姜卿意便放下车帘回去了。
张婉如这样心软的人,也没开口要邀请谢茵以后去家玩,不是她们讨厌谢茵,只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人,还是该留在家里,让家人好好呵护才是。
然而事与愿违。
马车跑到半路,就被锦衣卫的人追上来,“县主,谢小姐的马车坏了,能否跟你们同乘一辆马车回京?”

第二百三十二章 去砸场子
姜卿意和张婉如对视一眼,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们就算看在谢景的面子上,也不能甩下谢茵。
谢景扶着谢茵过来,她应该是受惊了,小脸白得厉害,手还一直在抖。
“给县主姐姐添麻烦了。”
“无妨。”
姜卿意让她上了马车,原本桑榆也坐在马车里,现在挤不下了,她便主动出来骑马。
正好谢景也在,两人聊着聊着一言不合又策马打闹起来。
谢茵羡慕的看向桑榆,“三哥都不曾与我这样亲近,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桑榆,县主姐姐,不知能否割爱将桑榆给我……”
“不能。”
姜卿意这次没顾及她的心情,当机立断拒绝了。
谢茵尴尬的愣了下,而后才颤抖着说,“是我唐突了。”
“回京还有一段路程,歇会儿吧。”
姜卿意染了风寒,觉得昏昏沉沉,干脆半靠着车壁歇下了。
张婉如朝谢茵笑笑,也裹在斗篷里睡了。
马车里安静下来,只余车外谢景和桑榆暴躁的打闹声。
马车在城门处停下,谢夫人不放心女儿,早早就在这儿等了。
既是长辈,姜卿意和张婉如下车见了礼。
谢夫人正要客套两句,手便被谢茵拉了拉。
“怎么了茵茵?”
“娘,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谢茵轻声细气,语气却是肉眼可见的颤抖。
谢夫人大惊,“是不是你三哥欺负你了?”
谢茵摇头,却流着泪说不出话。
谢景疑惑走过来,“茵茵你……”
‘啪——!’
城门口,谢夫人抬手狠狠给了谢景一个巴掌。
“混账东西!幼时你就弄丢了茵茵一次,这次我说不让你带着她出门,你偏不听,现在还将她欺负成这样,谢景,我真宁可当初丢的是你!”
“娘,不怪三哥,是我自己……”
“茵茵,我们回家。”
谢夫人揽着谢茵便走。
谢茵不安回头,却只对上姜卿意了然且冷漠的眼神,脸色更白靠在谢夫人怀里走了。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桑榆呵斥周围围观的人,“一边儿去!”
“我先回去了。”
谢景回身跟姜卿意笑道,“好歹是为我庆贺升职呢,反倒叫你们看笑话了。”
张婉如想提醒他离他这个妹妹远一些,却又没立场开这个口。
同僚牵来马,谢景潇洒的跟姜卿意几人挥手作别,驾马跟着谢府的队伍走了。
“也不知他回去会不会再受罚。”
“谢夫人只是一时情急,平日里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况且谢府还有其他人呢,轮不到我们插手,我们也回去吧。”
“今儿我跟县主住别院。”
“放心吧张小姐,小姐早就让人收拾了你和铛铛的房间,只管住,住到什么时候都成。”
张婉如高兴的两颊红扑扑的。
一行人回到别院。
吴嬷嬷早早出来,说了姜淮今儿来的事,“东西他们倒没拿走,却留了一张大婚的请帖,小姐要去吗?”
姜卿意看着手里这张烫金的帖子,姜玉惜和赵嘉禧的名字写在一起,好像真的能永结同心一样。
“不去姜家。”
“那您的意思是……”
“我要跟太子殿下一起,去晋王府吃酒。”
眨眼,便是姜玉惜出嫁的日子。
姜卿意早早让北风去东宫送过信,所以这天一大早她便换好了衣裳准备去东宫找太子殿下,结果拉开门,才见太子的马车就停在门外,华盖上已经积了一层雪,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殿下怎么不叫人通知我?”
“桑榆说你还睡着,睡好了吗?”
越修离掀帘问她。
他今儿难得换了身朱红华服,束银色腰封,披黑色大氅,乌发玉冠,整个人俊美的没有任何棱角,好像今儿要去办喜事的是他一般!
不巧,姜卿意今儿也穿着海棠色的长裙。
乌发堆叠,华翠满身,漂亮的眉心还用金箔点了朵梅花,让她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愈发明亮夺目。
他们俩今儿,就是去砸场子的!
“睡好了,咱们走吧!”
姜卿意与他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直奔晋王府。
晋王府中。
赵嘉禧在礼部官员的再三催促下,才终于骑上马,准备去国公府接新娘,结果刚出门,就看到太子的马车停了下来。
赵嘉禧下马正欲行礼,姜卿意便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了。
天地银装素裹,而她一身鲜红华丽,明媚的笑着朝着他小跑过来。
赵嘉禧的心狠狠跳动。
“阿意……”
“殿下冷不冷,我的暖手炉借你?”
姜卿意径直越过赵嘉禧,在越修离身边站定。
越修离虽看不清,却也能察觉赵嘉禧在那一瞬间试图往前走拥住姜卿意的动作。
他睨了眼调皮的姜卿意,将她的暖手炉握在手里,“孤虽不冷,但你既担心,孤便借用一会儿吧。”
姜卿意眨眨眼,她是故意逗他的,毕竟她的暖手炉外是落葵在时,特意为她绣的小猫儿样式的兜子,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拿这种小东西……
而且她的手怕冷啊,一冻就要长冻疮……
“你若是怕冷,便牵着孤的手。”
越修离淡声,“你我婚期虽还有几个月,但今年天象异变,孤会再请钦天监重新测算吉日,你我早日完婚便是。”
姜卿意将手蜷缩在他掌心,乖巧的点点头。
“晋王还不去接新娘么?”
越修离问。
赵嘉禧仍旧期盼的看向姜卿意,她今日过来,是不是还不甘心他娶别人,方才与太子这般,是不是为了故意气他?
“阿意……”
“晋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姜卿意笑着回身。
赵嘉禧看着她的笑容,更加恍惚,那个梦里,她无数次这样无奈又充满爱意的回头看他,问他‘殿下怎么了?’
“殿下怎么还是不记得,臣女与你并不是能直呼小名的关系?”
“不过臣女与太子殿下完婚还有一段时日,晋王殿下要是不愿意将我当成未来皇嫂,那边跟玉惜一样,叫我一声姐姐如何?”
赵嘉禧清晰瞧见姜卿意眼底的讥嘲,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姜卿意又道,“噢,我忘了,姜玉惜充其量只是她娘与马夫的私生女,她叫我姐姐,属实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娘,晋王殿下还是别叫了,早些去接你的新娘吧。”
周遭的人脸色比染缸还精彩。
这个栖霞县主跟晋王侧妃的梁子,结得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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