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by浅色线条
浅色线条  发于:2024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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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座塔,径直往里去,就到了寺院。
小沙弥先行通报,有比丘尼出来迎接。
李砚应该也是说来借宿,为表心意,先给了一部分香火钱,比丘尼热情接待了他们,二十来人,分到了两个房间。
已经不错了。
斋饭,朴实,就是粗糙的饼子就一点点米汤之类的。
本是沙漠地区,有点吃食已不错,就别想着新鲜的蔬菜。
提到新鲜的蔬菜,她不由得想起了茶叶。
像是西北一带,本就少叶子菜,人们多是吃肉喝奶,这样容易高血脂、高血压,而且经常会便秘,而在什么之路开通之后,茶的出现,大大改善了这一情况,奶茶也就是这样来的。
柴火不多,炉子自然也不多。
又要煮奶,又要煮茶,也太麻烦,索性,人们把茶加到了奶中一起煮。
奶茶就这样诞生了。
因此,下次出行,她应该多背点茶叶,那玩意儿又轻便。
重要时刻还能当钱使。
吃了晚饭,洗洗睡吧。
夜里温度很低,出来方便一下,话又说回来,好在这个寺院的师傅比较开放,没有不留女客的规定,不然她和俩侍女,还得在外面搭帐篷。
不过,不能在寺院里方便。
晚上多喝了些水,不得不起夜。
回来的时候,打了个哈切,然后就愣住了。
天上——恰好闪过一颗流星!
这才发现,此时此刻,竟然是漫天的繁星。
“好美啊……”
不由得感叹一句。
一侧角落里,跟着“嗯”了一声。
她赶紧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儿?外面那么冷。”
李砚裹着好几件衣服,坐在屋子外的一处平台上。
跟着坐过去。
“睡不着。”
“是不是你那屋有人打呼噜?”
李砚的声音有些委屈:“嗯。”
“哈哈哈,一墙之隔,我都听见了,你能睡着才怪!”
“有那么好笑?”
“要不,你上我那屋?”
他没说话,只是摇了下头。
“我那屋有女子,你,不好意思?要不这样,那打呼噜那个,我给拎出来,扔外面那月牙泉去?”
“月牙泉?”
此时还是一个半圆。
不是一个月牙。
她只是那么顺嘴一说。
“听闻长安那边以胖为美,那湖泊给我说,她正准备瘦身,过阵子就瘦了,名字都取好了,叫作月牙泉。”
“长安不是以胖为美。”
“咦,不是吗?”
“你这样,刚刚好。”
哎哟——突然来那么一句,她倒是不好意思了。
“你看。”忽然,举起手来,手指的方向,天上又是一颗流星:“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星空。”
天空是一块黑蓝的天鹅绒幕布。
无数颗各自绽放光芒的钻石,镶嵌在这天鹅绒上。
星辰璀璨。
没听见他的回应,她转头去看李砚。
动作幅度大了点。
身体微微前倾了些。
然后……

其实……只是意外而已。
在那瞬间,忘记了呼吸,时间仿佛静止,四周一片安静,耳旁只有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
开始加速。
砰,砰,砰!
在她愣住的同时,她看见李砚也愣住了。
她看见他眼中的自己。
以及,她身后的星辰。
就这瞬间。
像是坠进了星空。
等她想起呼吸,吸了口气,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甜的气味,那是小时候偷偷往水里加白砂糖的味道。
一杯普普通通的糖水。
但又不普通。
从来没有觉得不对劲儿,偏偏在这一刻,她赶紧出了不对劲儿。
真不对劲儿。
耳畔是“啊”那么一声。
转过来。
往后退。
一秒钟退了好几步远,她直愣愣看着前面——小路子笨拙的“故意”摔了一跤,他姿势奇怪的起身,匆匆忙忙往回走。
又是“啊”一声。
他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屋子里有人起来了。
她在这个时候赶快往她那边的屋子去。
闭上眼。
旁边的侍女要起身,她立即说道:“外面没事儿,赶紧睡吧。”
没人出去。
外面也极快安静下来。
渐渐恢复安静。
“呼——”
“呼!呼!”
隔壁打鼾的大哥再次开始唱歌。
翻了个身。
一闭上眼,那就是漫天的星辰,还有那双眼。
一睁开眼,仿佛能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
那种气味萦绕了她整整一夜。
不知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日,顶着俩大灯泡。
“柳掌柜,你这眼?”
小路子刚问完,立即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我……我也没睡好,那老鲁,太烦人了,一晚上,打呼噜都不肯稍微歇上那么会儿!烦人!真真是烦人!”
出来的时候没看见李砚。
在寺院的食堂,某角落,看了眼,飞快转移视线。
她随便找了个座位,埋着头,赶紧吃。
接着上路。
从寺院出来后继续向西。
一路皆是风沙。
好在最近几日风不大,只是夜里有些冷,不再有驿店或寺院,只能寻那种洞穴过夜。
深夜的时候能听见两声咳嗽。
她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眼。
那人却是背过身去。
见此,她嘟嘟嘴,低声“哼”了一句。
她又笑了两声。
哈哈哈。
对于她而言,这倒不是初吻,来到这个世界,初吻献给了天葵寺那位大叔,情况紧急,人工呼吸,这算不算初吻呢?
应该算。
尽管只是意外。
那对于李砚而言,这应该是他的初吻了吧?
有一丝丝占到便宜的感觉。
等一下。
李砚成亲了吗?
这个问题像是猫儿挠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挠了好几日,直到走到荒漠的尽头。
荒漠有尽头吗?
有的哦——就在不远处的对岸。
向西去了三日,来到一片湖泊前,那瘦身前的“月牙泉”,跟这湖泊比起来,那就是芝麻和西瓜,能看见对岸,左右一望,却是望不到边际。
在湖泊的对面,那是一片草地。
草地并不茂盛,后面的金黄的树林,却是异常显眼。
金灿灿的树林。
枝头挂着的叶子,已经不多,地面堆满了落叶。
视线再往后拉。
一大片,成片的草地。
那里就是马王场所在的位置。
“船呢?”
小路子凑近:“没船。”
“没船怎么过去?”
小路子比划了两根手指。
“绕着湖,走过去?”倒吸一口气,不过,总归是到了马王场:“行,走吧,希望在天黑之前能赶到。”
“柳掌柜,你今日心情不错呢!”
“啥?”
递了水囊过来,小路子笑嘻嘻说道:“前两日,你那是一直是一张臭脸,我都不敢同你说话,嘿嘿,我说话了,你也不搭理我,是不是见了美景,顿时,觉之开朗,仿佛,换了一片天地?”
“你过来,我问你个问题。”
“可以啊,不过……”小路子看了眼自己的肩膀。
拽着小路子的肩膀,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再加快脚步,三两下甩开了后面的人。
“那晚的事儿,你是不是看见了?”
“柳掌柜说的是哪晚?”
“非得说得一清二楚,是不是?”
小路子神情严肃:“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家公子,是否娶妻?”
“这……”
“你得老实回答,出了那事儿,好歹,我得负责啊。”
“我家公子他,他……”小路子“他”了好阵子直到她搂住了他的肩头,再用胳膊一勒:“他尚未娶妻。”
小路子的声音,小得跟苍蝇一样。
比蚊子声还要小。
她正要舒一口气。
小路子续道:“但是有一位未过门的夫人。”
盯着他。
还是盯着他。
小路子缩脖子。
然后向后看了眼:“我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你不发誓没看见?”
“柳掌柜,我……”
她已经大步走开。
后面的人跟上了。
“柳掌柜,我……”
小路子追上来。
她瞥他一眼:“别跟着我。”
走了几步。
他还紧紧跟着。
索性,直接开跑,一口气跑了好远好远。
直到跑不动了。
走了阵,回头一看。
在原地等了一阵,才等到她的队伍。
还亏得她跑了一阵,后面的人为了追上她的步伐,紧赶慢赶,顺带着加快了速度,在天黑之前,一行人绕过了那湖泊,来到了一处驿店。
简陋是简陋,好在有遮风避雨的地方。
吃晚饭的时间。
只有筷子与碗碰撞发出的声响。
一夜无话。
第二日。
装大佬的时刻到了。
换上所有高级装备,一身赞新的行头,一身女装胡服打底,外面配着个皮草背心,为了显富贵,脖子上那是挂了两跟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
满头黑丝高高扎起,往后是一个马尾。
随便一甩,能当鞭子用那种——表面上。
踩着她的骑马靴。
看了眼里面插着的一把匕首。
对了,脸上的疹子已经好了。
高颜值再现。
整个形象非常高级。
如果有个墨镜就好了。
拍拍脸,挂出一副高冷的表情——走起!
不到半日,即到达传说中的马王场。
风的声音。
马王场只是一片草原而已,稀稀拉拉几匹马,还有一串的帐篷。
“这就是……马王场?”
她得到了肯定回复:“这里就是马王场。”

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油绿的草场,一匹匹骏马奔驰而过。
一望不到边际的草原,成千上万的骏马。
西立山坡,迎烈风,儿郎只觉英姿勃发!
实际上……
“呃……这真是马王场?”
李砚走到她身侧:“咱们上那边。”
去向不远处一顶帐篷,门口的人请他们稍等片刻,这“片刻”足足有半个小时。
她不耐烦的踹了一脚帐篷门柱:“怎么回事啊?”
顿时,众人看着她。
她指着喊他们等那人:“早听闻你们马王场的人,热情好客,你们就是如此好客的?把客人晾晒在一旁,一等就快半个时辰?!”
负责接待的人,自然是面露难色,并且有种要爆发的感觉。
但她这一吼,当即,有人从隔壁帐篷里出来。
一位年轻男子,说着一口标准的官话。
那人见她,先是一愣——不用猜测,肯定是被她的美貌所迷惑。
随即,那人笑了:“尊贵的客人,来,请进!”
“你谁啊?”
她昂着脑袋。
“在下哈姆达。”男子说着行了个当地的礼节。
左右看了眼,她往那帐篷去了。
李砚和小路子几人跟在身后。
帐篷里一张桌,一张榻,两侧各放了些小玩意儿。
她直接在榻上坐下。
榻上还热乎。
哈姆达命人端来锅子等物,一边煮着奶,一边跟她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哈姆达,马王场场主,尤思烈,正是我的父亲,不知如何称呼我们尊贵的客人?”
哈姆达态度还是良好,她给了一个笑脸:“我姓柳。”
“原来是柳妹妹。”
柳妹妹?
鸡皮疙瘩落了那一锅子。
认识还没一个时辰,这就开始占她便宜了。
她不怒反笑:“你称我一声妹妹,那我可要唤你一声哥哥?”
“不知哈姆达是否有这个福分。”
哈姆达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哈喇子也要掉满满一锅子。
“还是得看咱俩有没有那个缘分。”
“对,说得对,不过依我看,咱俩一定是有那个缘分,所谓不打不相识,妹妹刚踹那一脚,可正是踹到了我的心窝子里。”
这段话,她可就接不上了。
这民风也太开放了些。
再接下去,她怕是给得强行留下来给人当媳妇了。
“咳咳。”故意咳了两声,转头去看李砚。
李砚正好转过身去。
只给她看了个后脑勺。
啥意思?
自由发挥?
再看小路子,在一旁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听闻马王场内的马儿威风凛凛,随便逮着一匹马,那就是分分钟吊打突厥马,可今日一见……”
她连着“唉”了好几声。
“突厥马,那可是好马!”
“我大唐的马,就不是好马了?”
“不是这个意思,好妹妹莫生气。”
哈姆达招呼人把煮好的奶端过来,一同来的还有搬过来的矮榻等物。
哈姆达坐在她斜下方。
此时,她正坐在主人的座位上。
“我这座位……”
哈姆达摆摆手,示意她就坐着:“来者是客,你既是我尊贵的客人,自然该坐在最好的地方。”
她“嗯”了一声,也没有挪动一下。
端起奶来,捧在手里热乎着。
李砚在这个时候咳嗽了一声。
她看了眼,他的眼神落在她手中的碗里。
转过来。
看向哈姆达。
“既然你是场主的郎君,那我有话可就直说了?”
“你我之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拘谨。”
“我此次来马王场,想要买几匹马,当然是定好的好马!”
哈姆达笑嘻嘻说道:“没问题。”
这就没问题了?
她看了眼手中的碗,续道:“可是……就外面那些马,怕是还没走拢,马儿就得累坏了。”
“这里的马,没怎么管,慵懒惯了,好马我们也是有的,只不过不在这里,你要……”
哈姆达的话,只是说到这里,门外响起声音来。
“场主到。”
“他怎么来了?”哈姆达说了那么一句,赶紧站起来。
哈姆达出去了。
不大会儿,就掀开帘子,走到她身旁。
“好妹妹,我父亲来了。”哈姆达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买马的事情都得过我父亲,得经由他同意,想要定好的马,那是不可能,次等马,倒也是能够弄走十几匹。”
“可我要好马。”
“我懂得。”说着这话,哈姆达给她眨了眨眼睛。
哈姆达先走一步。
掀开了帘子。
示意她先走。
那可是给足了面子。
她昂着头往外走,外面的人,指引她去了隔壁的帐篷,也就是前面让他们稍等片刻的地方。
帐篷宽敞许多。
看样子是个专门接待客人的地方,正对着帐篷门是一张长矮桌,后面是一张坐垫,下方,左右两侧皆是如此,中间有块暗红的地毯。
马王场场主尤思烈,正襟危坐。
他身旁站着个跟他面容有五六分相似的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严肃。
哈姆达先为她介绍:“这位就是马王场场主,我的父亲,尤思烈。”
她抱拳:“场主安好。”
哈姆达又看向上面的尤思烈:“这位是来咱们马场买马的客人,她姓柳。”
尤思烈坐着跟她比了一个礼节。
随后,示意她坐下。
“咱们马王场的马,那就是跟随先皇打过天下的宝马,虽说已繁育后代,但身上流着也是宝马的血,非普通马儿可比,你们到马王场来,想必也是懂得宝马的好。”尤思烈续道:“不知,你们买马有何用处?”
“我本是淮安人士……”
关于马的去向问题。
经过商量,还是决定用半真半假的方式说出来。
马是为了繁育后代。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这里的马。
而且,数量得要2000匹。
这里有那么多马吗?
她感觉能有五十匹,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要自己养些马,经营个马场。”
“你要经营马场?”
“长安一带不是特别流行打马球?我养马,有大用处,不过就不能向你细说了。”
尤思烈点点头,低声跟旁边的男子说了几句话。
她听不懂。
却是注意着哈姆达的表情,他是皱着眉,然后“唉”了一声。
紧着,尤思烈起身。
尤思烈走到中间来,看着她说道:“来咱们马王场买马的人,很多,你要马,可以,不过得等等。”

这也有点太敷衍了吧——好歹,他们也是跋山涉水走了这一路。
她还没说要什么马,具体要多少马。
2000匹马。
这可是一单大业务啊,要知道,一匹马市场价25贯,打个批发,算20贯一批,2000匹马那就是40000贯!
四万贯呐!
腰缠万贯X4好嘛?
可只是这么几句话,她也看出来了,尤思烈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等多久?”
“看你们要多少马,对了,你们是要多少马?”
不及她开口,尤思烈摇了两下手,续道:“不管你们要多少,都得大后年去了,到时候再来吧。”
“三年后?”
“对不住了。”尤思烈伸手向帐篷门口:“来者是客,来人,带客人去歇息,好好休整一晚,待明日再启程上路。”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她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她往外走,看了眼哈姆达,他悄悄咪咪给她使了个眼色。
歇息的地方不在这里。
沿着湖泊走了一阵,来到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同样是驿店,环境却是比最开始碰见那个要好不少,干净,整洁,屋子里还有热乎乎的奶。
她刚坐下,把一碗奶喝完了,李砚和小路子就进来了。
小路子气呼呼的样子:“他们才太瞧不起人了。”
“怎么回事?”
“来了尊贵的客人,就把我们丢在一旁,凡事不还有个先来后到?”
李砚坐下,看了眼空荡荡的碗:“我不是提示了你,别喝。”
“为什么?”
“你一个女子。”
“周围不是有那么多人?再说了,我不喝也太浪费了,还有许多孩子,一辈子都喝不到这羊奶。”
李砚不再提奶的事情,说起尤思烈来。
“马王场来了人,就在我们后面,说是尤思烈的故友。”
小路子接着说道:“那可不止一人。”
“多少?”
“浩浩荡荡一批人,瞧那阵势,应该是西域哪国的使臣,路过,这才着急打发了我们。”
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打发了他们。
哈姆达也说了,弄到十几匹,普通的马没有问题。
表面上说——曾经跟随先帝上过战场的宝马,那就根本不应该再进行买卖,而又可以,只是不买给普通人,或者怎么样,其实,只是想要抬高价格而已。
她也相信哈姆达的说法——好马,肯定是有,只不过不会轻易卖给普通人。
其中,又有些什么。
“路过吗?”
“不一定。”
尤思烈让他们休息一晚,第二日就要送客。
可要如何留下来?
晚些时候,她在外面晃悠,左等右等,却没能等到哈姆达。
那家伙不应该来找她吗?
如此貌美如花的姑娘,竟然没有围观者?
这件事倒也可以从哈姆达下手。
她去找李砚。
她跟俩侍女一个帐篷,其他二十来人,分了两个帐篷,李砚就在其中一个,她进去的时候,其他人自动出去了。
“今日的事,怎么说?”
“暂且等等。”
“等什么?等三年呐?”
李砚看了她一眼,起身站了起来:“等一等,异国使臣的事情,还没有打听出来。”
“然后?”
“实在不行,我们先去富阳。”
“这样一来回,就得花不少时日。”
“我会抓紧的,你……”
李砚回身看着她。
忽然,他又转过脸去。
“哎呀,你干嘛?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她拉了他一下,转过去看着他:“我有个主意,眼下,或许是个法子。”
“你说。”李砚显得不大自在。
“那个哈姆达是一个突破口,前面,他跟我说,能够弄到十几匹马,别看只是十几匹,我跟他只是第一见,他就能说十几匹,那一定是能够弄到一些。晚些时候,我去找他一趟,再好好聊一聊……”
李砚忽然皱起眉来:“不。”
“哎呀,真没什么,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俩侍卫还跟着我。”
她跟他眨眨眼。
他却是面无表情——跟尤思烈差不多那种。
她看他两眼,就往外走了。
他跟上来,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自然而然,停了下来。
看了看手腕,她看向李砚:“你?”
“我……”李砚松了下手,随即,他又抓紧了手:“不去。”
“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不。”李砚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要。”
时间再次静止。
刹那间。
她在他的眼中,仿佛是看见了星辰。
以及,被星辰包裹的她。
砰,砰,砰——
砰,砰!
不断加速的心跳。
还有鼻尖如有若无的香甜。
小时候偷吃白砂糖的感觉。
就这样看着他。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在听见李砚如此说以后。
心里乐滋滋的。
他的反应,明显是在意她。
尽管如此,但是她也明白——她应该去。
她既然去。
做好了准备,还有俩懂武的侍卫跟着,应该是不会出问题。
哈姆达有些沉迷女色,但从在尤思烈面前的表现来看,也不是一个傻大憨。
人家也是有分寸的。
她反手拉住他的手,她细声说道:“来都来了,咱们就这样空着手回去?”
李砚轻轻捏下了她的手:“不空。”
“哎呀,你……”她笑着松开了手:“可以了。”
她可不好意思了。
李砚平时不怎么说话,怎么一下子……
要往外去。
他又拉住了她的手:“你我,我……”
“啊,啊切——”
角落里有人打了个喷嚏。
他俩同时扭头。
呃……怎么忘记了,一点都没能想起得来,屋子里还有个人?
小路子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隐形,却猝不及防来了个喷嚏。
小路子哭着一张脸。
趴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该……”
“咳咳!”李砚清了清嗓子:“你出去吧。”
她赶紧出去。
却被一股力拉了回去。
小路子着急忙慌爬起来。
踩空了。
一个踉跄。
再一个跟头。
当真是好不容易出去了帐篷。
她竖起耳朵——这个时候才想起外面有人。
仔细一听,倒是没人。
人都自动走远了。
她看了看李砚,说来也奇怪,一时间,也不敢看那双眼,只是赶紧低下头,看着拉着自己的手那双手。
“你……你要干嘛啊?”
李砚拉起了她的手:“抱歉,不该让你来。”

李砚拉起了她的手:“抱歉,不该让你来。”
她微微皱起眉来,犹豫了一下,却是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们是来买马,又不是。”
李砚叹息一声,随后,松开了她的手。
“马王场的好马,不在这里,具体在哪里,暂时不得而知。我们需要一批强壮的好马,用以一营私马场,当时,我立马想到的人就是你,我觉得你很适合,今后,你提到的镖局若能顺利开展,你们也能用上一些马匹。”
“马得买,不一定非得从马王场买。”
“但,我们需要从这里买,因为……”
顿了顿,李砚示意她坐下。
两人一人坐一边,他看了眼外侧,这才低声跟她继续说道:“这马王场场主尤思烈,他是富阳郭家的人。马王场的马儿跟先皇打过天下,后来,先皇将马都赏给了郭家,而早些年,虽未成文,却是不许将马王场的马卖给他人。过了好些年,马王场的马逐渐减少,郭家亦无意打理这马场,尤思烈接管了马场,为了维持营生,一些品相较次的马,开始外卖。而我得到的消息是……马场私自将马卖给西域等国。”
她愣了愣:“不能卖给外邦?”
不能卖,这好理解。
可以卖,但不能卖外邦。
这就不好解释了。
因为只要能卖,马经过几次周转,很容易卖出去,谁管得了经手几次后的事情?
并且——西域不是有突厥宝马?
据说,突厥马十分适合上战场,体力好,胆子大,不管是冲锋陷阵,还是拉力战,突厥马都能胜任。
买突厥马不想吗?
既然都能买马了,自然得下血本买好马,尤其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
李砚续道:“倘若郭家与外室有关联。”
“治他个……谋逆之罪?”
那俩字,她是用口型说的。
可已说出来,就后悔了,不该说这些,她也不想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从东洲柳府出来,已经是脱离苦海,万万不可自寻烦恼。
也希望李砚的身份不要太高,以免遇见那些无法摆脱的困扰。
当然——他本身身体就不好,又要出来跋山涉水,小时候,父亲,亲爹,又极其残忍的将他扔到深山老林里陪老虎豹子玩,应该也是爹不宠娘不爱的类型。
不然……她得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打断一下。
他们还没什么关系呢。
不就是……某人前面不小心拉了下她的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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