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by浅色线条
浅色线条  发于:2024年07月09日

关灯
护眼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不小心,真不小心,稍微触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而已。
没多大关系。
她点点头,稍微挪远了一丢丢。
“你怕了?”
“啊?”忽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现在才跟你说。如果可以,我不想同你说这些。”李砚又是叹息一声:“我们要从这里买到马,越多越好,若是少,也不影响,一旦买到了马,这就是一条证据,今后用来对付郭家,假如他们郭家要生二心……马场,我们是一定会营建起来,在西北一带,我们已经收了三个大型马场,如何养马,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
“三个马场?”
“拢共有七万匹精壮好马。”
“七万?!”
那是吓得她一哆嗦——都是钱呐!
大哥所代表的一方,那是真真正正的大佬!
或许,目前形势不算乐观,但总是走势,她还是相信会靠向正版大唐的剧情。
按照这样来看,从马王场这边买2000匹马,并算不着什么,李砚还为她做了打算——把马用在镖局上,不管以后究竟是怎样,话说到这里,她得强调一下。
“你前面说从马王场这里要买2000匹马,可让我用于镖局,此话当真?”
“我觉得……你说得镖局,很有意思,如果能成……我愿意尽我所能,助你一力。”
“那就好!”她拉起李砚的手,对着就是那么一排:“咱们已击掌盟约,不可反悔!”
李砚笑了下:“好。”
“既然如此……”眼珠子转悠好几圈:“那我先出去了。”
走了两步,倒回来:“天冷,你早点睡。”
得回去好好想想。
为了那名义上的属于她的两千匹马。
骑上马背那就是真正的大土豪了。
出帐篷的时候,周围,愣是没见着一人。
原地站着望了一圈。
静静地。
然后看见一个人从帐篷后探头探脑。
“干什么?出来!”
那侍卫不得不出来。
“什么情况?”
直到她逼近了,侍卫才嘀咕道:“小路子让我们躲远点。”
她回了她的帐篷。
两个侍女见她,像是强忍住嘴角的笑。
额……那么诡异?
不管那么多,躺下,开始思考马王场的事情。
如何才能顺利买到马?
关于郭家有没有跟外邦勾结的事情,她可没兴趣,只想着怎么能从马王场买到两千匹马。
翻来覆去。
坐起来。
要不要去找哈姆达?
起身,穿好衣服。
侍女问她:“主子,你要出去?”
来马王场以后,所有人都称她为“主子”,当然是除了李砚。
她“嗯”了一声。
“天色已黑,主子要去何处?”
“我……”
刚开口,往外望了眼。
楞在原地。
到底要不要出去找哈姆达?
前面做好的决定,忽然,又给自己推翻了。
的确是都那么晚了,哈姆达居然没来找她,这不科学啊……
如果她去,也太掉价了。
不值当。
不值当。
脱了外面的衣裳,躺下:“不去了。”
俩侍女跟着在旁边躺下。
“主子可渴?”
“不。”
“可是饿了?”
“呃……既然问了,那整点吃食吧。”
侍女出去问是否有吃食。
弄来一锅奶。
就着热奶吃了点饼子。
一夜无话。
第二日。
等她出帐篷的时候,侍卫们都收拾好,准备离开马王场。
尤思烈昨日已放话,允许他们休息一晚,等第二天的时候再走。
昨日稍失礼,在第二天的时候,尤思烈的大儿子土木盆盆亲自送来了风声的早餐。
“昨日多有失礼,还望见谅,请诸位客人吃饱上路。”
瞧那一桌子饭菜。
有些吃不下。
她早上不习惯吃那么多东西。
心理如此想,场面话还是跟着说了一些。
“唉……只是无缘,真是可惜,我还念着能带几匹马王场的马回去,眼瞅着要过年,此时真是空手而归。”

较昨日而言,他眼下正罩着一层黑眼圈。
哈姆达走进来的时候,土木盆盆不着痕迹的挤眉,随即,左侧嘴角向下一扯。
“妹妹如此惦记我们马王场的马儿,别说马,连这儿的好景色都没能看上一分,就得匆忙回去,实在是可惜。”
哈姆达往这边走,她绕过土木盆盆往那边去。
“哈姆达!”她跟他招了下手:“你上哪儿去了?我还说同你告个别。”
“妹妹还惦挂着我!”哈姆达笑起来。
“虽然咱俩只见过一次,但也是投缘,我得交你这个朋友啊!”说着,她往后看了眼,伸手,一侍女拿了个袋子出来:“这是我给你的礼,收下吧,待下次我来马王场,你可得好好招待我,羊奶我是吃着了,那烤羊却是没有口福。”
哈姆达接着袋子,却立即把袋子递了回来:“这使不得,你是客人,我还没能给你备上好礼,怎么能收你的礼?没有这样的规矩。”
她拿着袋子推过去:“你我哪里用得着如此客气?”
“真是使不得。”哈姆达那么说着,手却一直捂着袋子不放,再次推过来的时候,那手自然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她正要松手。
哈姆达抓住了袋子和她的手。
“咳咳。”
有人先咳嗽了一声。
“时辰不早了,那我们就上路吧?”
她看了眼李砚,一边抽出自己的手来,回头继续看着哈姆达说道:“咱们可约定好了?”
“定然是约定好。”哈姆达拿好了袋子:“这样吧,我送你们一路,顺路,带你们看看这附近的好风景,也不算白来一趟。”
土木盆盆说道:“哈姆达,客人还在。”
“他们也是我们的客人啊!大哥,你就先回去吧,我送送他们,一会儿就能回来。”
土木盆盆皱着眉:“那你可看着时辰,回来晚了,父亲怪罪下来,那可是你一个人的事。”
哈姆达送他们出去。
走到湖泊边,顺着边岸往外走。
哈姆达跟她走在前面,李砚等人落后十来步的样子。
“我与妹妹真是投缘。”
“舍不得我走?”
她那么一说,哈姆达就怔住了。
紧接着,哈姆达咧嘴笑了起来:“我是真想妹妹留下来,过不了两日,就是赛马大会,只可惜你不能参加。”
“谁可以参加赛马大会?”
“周围的马场主,还有父亲邀请的好友。”
“你的好友呢?”
“阿耶可能会生气。不过……你要是真想留下来,我可以想想办法,你们先去场口的驿店住两日,等我的通知,换作平时的赛马大会,其实你们大可来参加,只不过,这次来了贵客,就不太方便了。”
“这贵客有多贵啊,比金子还贵?”
“哈哈哈,那是金山。”
“那真是了不得,算了吧,我这样的普通百姓,纵是不配参加这样的赛马大会,等过几年再来,到时候,我同我夫君一路……”
“妹妹已许人家?”
她略微低头,红着脸的模样:“家父正为我寻亲,过不了多久,就应该有消息了,等到三年后,定然是已有夫君相伴。只待那日,再来与你相会,怕是不大方便了。”
“啊,是这样……还不知妹妹是何处人士。”
“淮安。”
“怪不得妹妹如此娇丽,听闻江南一带的女子,不仅貌美,更如水一般娇嫩,可妹妹又不像那一带的女子,身上有股子大气!”
“哈姆达也不像西北的汉子。”
“哦?”
“西北的汉子粗狂,像你大哥那样,还有几分木讷,哪里像你,如此灵活,聪慧,还细心体贴……”
一连串的彩虹屁,哈姆达那笑声阵阵。
眼瞅着快到驿店。
哈姆达说道:“不管成不成,你们先住着一日,我给你送几匹好马来,全当图个乐,马得在你们走的时候才能看见,跟谁都别提,到时候你自会看见。”
“当真?”
“我还能骗你?”
“你自然是信你的。”她对他俏皮眨眼:“那我可等你的好消息!”
“没问题!”
“对了,哈姆达为何瞧着如此憔悴?”
“唉,昨日给折腾了一整夜,不然我该来同你告别的。”
“为何折腾了一整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哈姆达连连唉声叹气:“还不是那贵客,忽然不好,上吐下泻,请了医师,现在好多了,我可不想回去,等我哥应付那些贵客吧,好妹妹,我再陪你说说话?外面风有些大,不如,我陪你进去坐坐,咱们坐着说说话,吃着热奶,还暖和,怎么样?”
没毛病。
刚走到驿店门口,有人朝着这边跑来,一边跑着,一边喊哈姆达的名字。
“不好了,客人不好了,土木盆盆喊你快回去看看!”
哈姆达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医师!”
话虽然这样说,他却看向了她:“唉,我还是回去看看吧,免得出什么岔子,咱们请那位医师厉害是厉害,也医死了好几个,要是……得了,我还是回去吧。”
她拉了下哈姆达:“可有其他医师?”
“这里不是城内,哪里来那么多医师?”
她眨眨眼:“你面前正好有一位。”
“你,你……你是医师?”
哈姆达瞪大双眼,嘴里能塞进一个羊腿。
“我一个女子,走南撞北,身上没得技艺,能成吗?”她看了眼身后的人:“我一个女子,让他们听我的,你说他们服气吗?”
“你真懂得医术?”
“在淮安,我还有一间医馆,这盛夏,光是一日,医馆门前就有上百人排队等着,一日最高有近五百人!”
“五百人?!”
“骗你干嘛,好哥哥,你不信我?”
“信!怎么可能不信,哪里能不信?只不过瞧妹妹你,年纪尚轻,没想到竟如此了得?!”
“哎。”她摆摆手:“不值得一提,就像这次来马王场,我也是想着买一两千匹马儿,回去做出点事什么业绩来。”
“你要买一两千匹吗?!”
“你看看你,又不信我了。”
“这事儿,你昨日怎么不说?哎呀,先不管那么多,你跟我去一趟吧!那医师是大哥请来的,我今日也请到一位医师,还如此年轻貌美的医师!”

原本不着急去,现在,哈姆达着急忙慌要离开,那么一急,就要去拽她的手。
她却是反手那么一拍。
打在了哈姆达的手背上。
“容我整理下。”
哈姆达捂住自己的手:“整理什么?”
“药啊。”
哈姆达连连点头:“快去吧,我等你。”
她看了眼旁边的李砚。
使了个眼色。
对方没有反应,还是视而不见?
呃……那她就拉了他一下。
“你跟我过来下……”
话还没说完。
李砚就稍微推了下,离她远了一些。
她瘪了下嘴。
一把抓住李砚的胳膊,夹着她往一间屋子里去。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是不是?但是……你明白我的但是,咱们来都来了,而且多了个留下的理由,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李砚看着她:“你不必如此。”
“不必怎么样?”
他不说话,只是移开了视线。
“不必委曲求全,还是不必……你想说我引诱他,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不想看他,重重“哼”了一声,她转身出去。
“微……”
只听见那么一声。
她已经离开了屋子。
径直走向哈姆达,朝着她吼了句:“快点,跟上!”
哈姆达往后看了看,点头哈腰:“是,好好好……”
两人出了驿店。
前来报信的人骑了马来,哈姆达先上去,再向她伸手,她本想往后看一眼。
忍住没那么看。
因为没听见后面又跟上来的脚步声。
拉住那只手。
立即上了马背。
一路飞驰。
草原上的马,还是不一般啊,瞧着不怎样,这一跑起来——那可是去了半条命。
跑了接近二十分钟。
那叫一个晕头转向,两眼麻麻扎扎。
深呼吸。
努力调整呼吸频率。
哈姆达却是一个劲儿催她走,她吼了回去:“走走走!这就走!”
本是晃晃悠悠,走了两步,吼了两嗓子,人倒是好了不少,这才看清眼前的场景来。
不知马儿把她带到了哪里。
这里是一处山坡背后,倚靠山背,几处较之华贵的帐篷,其底下还有着木头搭建起的“地基”。
其中一个帐篷前,进进出出不少人。
当然,也围了不少人。
大多数人神情担忧,或是紧张,也有几个面上是惶恐不安。
哈姆达的大哥,土木盆盆,就正在帐篷外,他在跟人说着什么,像是在争辩。
与此同时,尤思烈掀开帐篷,大步从里走出。
一看见土木盆盆,他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过去。
土木盆盆低着头,一边攥紧了拳头,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向这边。
哈姆达一路小跑过去。
她落后几步。
土木盆盆带着语气问道:“你去哪里了?”
“贵人还没好?唉,我又不懂医术,真是可惜不能帮上忙。”说着,哈姆达看向尤思烈,伸手向后侧:“父亲,实在不行,我们不妨让她试试,在中原一带,她可是一位有名的医师!”
“她是医师?”
几双眼齐刷刷看过来。
土木盆盆续道:“哈姆达!你不要胡说,事关重大,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哈姆达?”
哈姆达并不着急说道:“柳医师在淮安城还有一间医馆,光是一日,能有好几百的病患!”
“胡言乱语!”土木盆盆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她,却看着哈姆达:“一日怎么可能有几百的病患,难不成是瘟疫?父亲,你不要轻信他的话,那边……胡医师已经尽力,如果让他胡来,咱们可就脱不了干系。”
哈姆达冷冷一笑:“现在的这样,我们就能脱得了干系?这件事,要是让……知道了,整个马王场……”
关键词词汇,哈姆达用了一种当地语言。
哈姆达话说到这里,尤思烈并未做好决定。
且从他的神情来看,倾向于选择土木盆盆所说的话。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帐篷里传来一声叫喊。
“啊——”
伴随着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
“阿耶!”
“阿耶!你醒醒啊,阿耶!”
尤思烈快速朝帐篷跑去。
土木盆盆紧紧跟着,哈姆达看了眼那边,回头看了眼她:“跟我来。”
一行人都往帐篷里去。
等她挤进帐篷,里面已经有几十号人。
左右两旁跪着二三十人,一个劲儿的哭,男的女的都哭。
在帐篷中后方的榻上,正躺着一个面色发青的中年男子。
一侧蹲着个女孩,瞧着十五六岁,不远处,站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愣愣的模样,双眼红通通的。
“阿耶,不要……不要啊,阿耶……”
女孩说了一连串的话,但她实在是听不懂。
另一侧有个医师打扮的老头子,一个劲儿摇头:“不行了,他这是着风神带走了,你们不要哭了,让他安详的走吧。”
医师这话一出,当即,帐篷里的人哭得跟恼火了。
紧着,医师左右看看,向后退了几步。
尤思烈一把抓住那医师:“你必须把他医治好!他要是走了,你也别想活命!”
医师瞪眼:“尤思烈,你可不能这样!可不是我不能医治好他,而是风神,风神要他的命!你要人,你找风神去,别来找我!”
医师甩袖子,往外走。
尤思烈拦住他。
“怎么,你还敢拦我不成?!我今日不回去,明日,郭家的人就能找上来!”
土木盆盆在旁边说道:“胡医师,劳烦你再费神,好好给贵人瞧瞧。”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先前没有给他好好瞧病?从昨日傍晚,到今日,多少个时辰,我是彻夜不曾合眼,一心扑在他的病情上!不是我医治不好他,而是,而是他自己不行了啊!风神看中了他,要收他回去,那就是他的福分,你们不要阻挠,当心风神顺道把你们一块收走!”
“你说什么?”尤思烈动怒。
“尤思烈你只是个看马场的!”
土木盆盆在努力劝和:“别生气别生气,眼下……”
胡医师一推开土木盆盆,大步朝外面走去。
一时间,帐篷里哭声,震耳欲聋。
在这个时候。
哈姆达拍了下她的小臂:“你去看看?”
她往里面瞄了眼,然后把视线落在四周:“我先瞧瞧。”
“瞧什么?”
反正如此情况,死马当活马医,她还怕什么呢?

哈姆达拍了一下:“你去看看?”
看了眼哈姆达,再踮起脚来,往里面瞄了眼,然后把视线落在四周:“我先瞧瞧。”
“瞧什么?”
反正如此情况,死马当活马医,她还怕什么呢?
里面是人是不少。
端屎尿盆子的。
端汤药盆子的。
捧着布巾的,抱着空碗的……
除了人,一侧的矮桌上,还摆放着些残羹冷炙,或许能从里面找到答案。
可里面实在是闹腾。
她拍了两下手:“都给我安静!”
里面的人都安静了。
“都给我出去!”
尤思烈怒斥:“你干什么?”
众人都眼巴巴望着她。
她则看了眼帐篷上方,双手大大张开,再举过头顶,比划了几个复杂的动作,神情严肃,不紧不慢说道:“我是风神派来的。风神同我说,他,命不该绝,理应回到故乡,待阳寿之后,再去侍奉风神。”
此话一出。
全场安静。
“你们若是想要他现在就去侍奉神风,那你们就在这儿跪着吧。”
紧着,帐篷里的人出去得差不多了。
那蹲在榻边的女孩,跑过来抓住她的手:“你,你能救我阿耶吗?”
“我先问问你,他,是否是上吐下泻,再者,嘴唇发麻,四肢无力,头晕眼花,视有重物……”
说了一通,不信,没有一个中。
当然咯,肯定会中。
女孩一个劲儿的点头:“对!昨日好好地,突然就不好了,在医师来后,又好了,可今日突然又不好了!”
“你阿耶可是食用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女孩斩钉截铁说道:“不!我们吃食都是一样的!平日里,阿耶吃的不多,他也不会吃什么其他的!”
“不是食物中毒?”
她瞧着倒像是食物中毒。
上吐下泻。
折腾了一番,按理说,肚子里的东西应该出来了,所以女孩说在医师来以后,好了一些,难道是后面的药加重了病情?
“胡医师来以后,用了什么药?”
立即有人去取了方子。
根本看不懂。
她先去看看病人吧。
坐在榻边,盯着中年男人,确实是嘴唇发紫,面色发青,她还像模像样诊了脉。
不是很懂——哪里能根据脉动,判断出他哪里不好——她只是从董杏林那里学得了如何切脉。
“额……先取一碗食盐来,再烧一壶滚烫的热水来。”
盐水——催吐。
盐水稍微凉了,掰开中年男子的嘴,强行灌下,再让人抠一抠“小舌头”,再强行催吐。
哗啦啦。
吐出一顿黑黢黢的,带着绿色青苔状的东西出来。
见此,她是跳得老远。
“什么东西?”
“阿耶先前服下的药。”
“哎呀我去!”
是这个——这玩意儿就吃不下去吧?
“继续,再来一碗,让他吐!”
“呕……”
“呕……”
中年男人给折腾得不行。
但就这样,反而没有继续昏睡。
她赶紧把自己的双肩包打开,瓶瓶罐罐,翻了一个遍,然后取出了“甘草根”。
请问,甘草的功效是什么?
【甘草的用途】:甘草性平,味甘,归十二经。
有解毒、祛痰、止痛、解痉以至抗癌等药理作用。在中医上,甘草补脾益气,滋咳润肺,缓急解毒,调和百药。临床应用分“生用”与“蜜炙”。生用,主治咽喉肿痛,痛疽疮疡,胃肠道溃疡以及解药毒、食物中毒等等,蜜炙,则主治脾胃功能减退,大便溏薄,乏力发热以及咳嗽、心悸等症状。
没错,其中有一项就是食物中毒。
尽管女孩说自己爹应该不是食物中毒,因为他们吃了一样的食物,他们却没事,但他爹却出了问题。
说是风神要他的命。
好像也没啥毛病。
天降横祸——谁说得准?
但她得以“唯物主义”来看,前面的残羹冷炙似乎没问题,一个特质的杯子里,有一些残留的液体,里面还有几片白色的花瓣。
在中年男人进行强行催吐的时候,她在四周翻找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一株花,给压扁了,依旧是花的形状,通体白色,有些喇叭花的造型。
“这是?”
帐篷里仅剩几人摇头。
“好了,拿碗来。”
把碗单独放在一处。
放了热水。
再加入甘草根。
一个劲儿搅拌均匀。
由于手抖了一下,量稍微有点多,就显得糊糊的。
把碗搁在一处空地上。
对着那碗念叨半天。
这边流行这种法子,也别太在意,反正就是等药稍微冷点。
让人赶紧把药喂了。
这才招来尤思烈:“此时能缓上一阵,赶紧派人送些药来。”
她报了几个药名:“事关人命,耽误不得,抓紧,抓紧啊!”
尤思烈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中年男人的脸色,似乎正在好转。
尤思烈让土木盆盆赶紧去,他有些不情愿的模样,还是赶快出去了。
哈姆达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奶,给我热一壶热奶来,一大壶!”
人都出去了。
除了中年男人,帐篷里就剩下四个人,她,女孩,两个仆人,对了,还有一直呆呆站在角落的男孩。
帐篷开了一个口子,通气,其余都关上。
俩仆人在给中年男人换完衣服,擦干净身体后,收拾屋子里的残羹冷炙。
女孩就蹲在榻边,紧紧拉着中年男人的手:“阿耶,阿耶,你醒醒吧,我再也不气恼你了……”
男孩几次欲言又止。
这时,哈姆达的热奶来了。
“我来吧。”女孩接过热奶,一点点喂中年男人喝,但就是喂不进去:“阿耶,你……”
“要人推着。”
男孩往那边去。
哈姆达赶紧上前:“王子,我来吧。”
男孩又回到了角落,像是隐身起来一样。
她则往那边看了眼。
哈姆达刚刚说的是“王子”这个词吗?
心里咯噔一跳。
怪不得……昨天着急忙慌,赶他们走,原来是来了一位少年王子。
不过,他到底是哪国的王子?
如果真是王子,那躺在帐篷里的中年男子,难不成是某个国家的国王?
不……根据尤思烈等人的反应,应该不是国王类别的。

就这样在帐篷里待着。
手撑着下巴,眼皮子一个劲儿的打架,没办法,她得在这里守着,一个是为了及时发现状况,另外一个则是一旦有异样,赶紧撒腿跑人。
到下午的时候,大概三四点。
她听见了咳嗽声。
撑开眼皮一瞧,榻上的人正好睁开眼。
中年男人的情况已经稳定许多,嘴唇颜色早不是那种渗人的青紫,只是脸色稍微发白而已,他望了眼正看着他的她,随即,目光落在趴在榻边睡着的女孩身上,他抬起手来,轻轻放在她的后背上。
刚放上去而已,女孩就醒了,她揉了揉眼:“阿耶?”
“措达。”
“阿耶!”
女孩反手握住中年男人的手,将自己的脸埋进那双手中,不由得哭起来,只见得双肩抖动。
在这时,尤思烈从外掀开了帘子。
“噢!白毛,你终于醒了!”
“我也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不过,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像是去了一趟地狱,多谢你救了我……”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几人说起话来。
中年男人半撑着坐起,有人伺候他用水。
女孩在这时说道:“阿耶,是那位姑娘救了你,她是一位有名的医师,医术了得,多亏了她,不然,不然……”
女孩说不下去了。
角落里的男孩走向了她:“非常感谢。”
男孩向她行了一个礼。
右手握成拳头,搁在左侧胸口,敲打了三下,随后紧紧贴住自己的额头。
他向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紧着,那女孩向她行了同样的礼,不过她敲了五下,帐篷里其他人也向她行礼,手敲打胸口的次数更多了些,包括榻上的中年男人,他试图起身,被她阻拦:“还是卧床休息吧。”
中年男人问道:“请问医师,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见过一种白色的,像倒挂着的铜钟,那样子的花朵?或者是其他相似的花,草,蔓藤等物?”
中年男人愣住。
隔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投到一侧矮桌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