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by素小离
素小离  发于:2024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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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康熙出门后,随侍卫寻到乌玛禄。
乌玛禄正坐在廊下歇息,怔怔的看着树,听见脚步声,起身行礼。
康熙走近,拉起她,问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康熙垂目看着她:“那随我去西湖走走吧。”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二人泛舟湖上。
乌玛禄看着远处的雷峰塔。
烟雨蒙蒙间,天地都模糊了。
康熙手心里攥着那条六欲链,问她:“世人只恨自己不是许仙,没有白娘子相陪。”
“世人多如许仙,倘若知道躺在身边的,非我族类,只怕会被活活吓死。”乌玛禄道,“其实我不大懂,情劫有什么好过的?”
她看向康熙,又收回目光,看向雷峰塔。
康熙斟酌着问她:“那你自然不愿意为个许仙,被压雷封塔底。”
“我一开始便不会去认识什么许仙。想来,许他一世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娇妻美妾,便也抵得上救命之恩。”
“倒也是。”康熙喃喃着,摩挲着袖子里的六欲链。
他问:“那你若是织女,恐怕也会披上羽衣离开。”
乌玛禄笑道:“那爷若是织女,爷会离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却已经答了。
康熙手上一松,六欲链顺着船畔落入水中。
划船的侍卫虽看见了,却默不作声。
康熙笑道:“那你会离开我吗?”
乌玛禄失笑道:“奴才不会离开爷的。除了爷身边,奴才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是如此坦诚。
他看着她,沉默不语。
乌玛禄坦荡的和他对视。
她说:“爷对奴才已经足够好。”
“奴才……知足。”
她很多时候会想,如果她就是出生在这个时代,也许她早就认命,对康熙感恩戴德,求个恩爱两相圆。
正如每个人所强调的那样,康熙已经给了她,一个封建时代君王能做的极致了。
可她来自于一个更为和平自由平等的年代。
她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她不曾见过光明。
康熙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他握住了她的手:“你好好的,我自会待你好。”
乌玛禄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
两人最终并没有去看雷峰塔。
等到晚了,两人吃了尾西湖醋鱼。
乌玛禄咋舌:“酸得很。”
康熙失笑,给她夹了清炒时蔬。
两人回去后,康熙横竖无事,和乌玛禄洗漱后,两人躺在榻上看书。
乌玛禄想起一事儿,出去唤琉璃:“你叫侍卫给他们送二十两银子去。”
“谁?”
“今日的小乞儿。”
“是。”琉璃下去办了。
乌玛禄回去坐下,继续看书,看的是《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康熙翻过一页《春秋》。
两人出去玩累了,不大愿意说话。
夜里,乌玛禄缩在康熙怀里,难得的睡了会儿。
康熙在梦中,看见了漫天玫瑰花瓣般大朵的玫瑰色的云。
麦田里,坐着一个女子。
他还记得她,尽管他忘了她很久,但是当看到她的时候,他又记起来了。
他不止一次的梦过她。
她招他,同坐在麦田沿上的藤椅上,她冲他笑着。
她轻声说:“哎呀,又失败了。”
她笑靥如花,没有半点哀伤。
康熙问:“什么失败了。”
“她不可能……”她笑着,带点儿捉弄的意味,“这一世,她永远不会再爱上你了。”
“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
她看着他,笑弯了腰:“当然,当然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但是……”
她笑着,不再说下去,而是侧首看着他,他颊上已经有了皱纹,带着些许沧桑:“你老了。”
她伸手触碰他的皱纹,一条一条的摸过,既像在看他,又像在透过他看什么。
“放肆!”
她娇嗔道:“那么大声做什么。”
“我现在做的,不就是你一直以来,希望她对你做的吗?”
“你老了呀。”她轻轻的亲吻他颊上的皱纹。
她说:“我给你讲个小王子的故事吧。”
于是,在玫瑰云下,在麦田里,她给他讲了一个荒诞的故事。
他什么都没记住,只记住了一句话。
这世上有五千朵玫瑰,可你对你的玫瑰花费了心思,她便不同于那五千朵玫瑰了。
她亲吻他的唇,如同老友告别,如同爱人离去,如同三千里云霞离开了五万里波涛。
她说:“这是送你的最后的礼物。”
“它会保佑你度过你人生中最后一个难关。”
她将膝上的玫瑰花蕾送给他。
她轻声说:“那么,再见了。”
再也,不见。
康熙从梦中醒来,见乌玛禄闭眼休憩。
他手边自然没有什么玫瑰花蕾。
他抬头间,恍惚云层里有神女抱着玫瑰花蕾,转身离去。
他摇了摇头,只觉是自己睡糊涂了。
他转身,继续睡下。
三月二十三日,康熙处理政务,命令免除,淮扬九州县二卫自康熙三十七年未完地丁漕项等银十九万两,米麦十一万石。
三月二十四日,康熙带众人出门游玩。
乌玛禄那日走多了,身体乏困,便告假不去。
胤禵回来后,十分不高兴道:“额娘,你是没见着,宜妃母总向皇父讨要东西,不是要这样,就是要那样。皇父都给她买了。”
“那些侍卫都说,皇父喜爱宜妃母,哪怕宜妃母是要天上的星星,皇父也会摘给她。”
乌玛禄好笑的逗他:“你不是和老九关系很好吗?宜妃是老九的生母。”
胤禵气道:“一码归一码,我和九哥关系好,但也替额娘感到委屈。”
乌玛禄招他坐下:“没必要争竞这些,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胤禵还要说话,乌玛禄捏住了他的嘴,笑道:“好了,不要说了,小混蛋,去找你九哥玩儿吧。”
胤禵闹道:“额娘,你怎么也跟皇父学的叫我小混蛋。”
乌玛禄含笑哼道:“净闹得我脑子疼。但凡你有你四哥一半省心就好了。”
胤禵嘴一撅,跑出去了。
琉璃端了茶进来,听尹双儿说起了这件事,笑道:“小主子心里是有主子的。”
乌玛禄微微摇头,笑道:“他四哥少年老成,纵然我想亲近,也不知道该如何亲近。如今他年岁也大了,也只指望他,能够在诸事平安,少些波折。”

第161章
“前儿个,皇上问我,也不知十四随了谁。他哥哥姐姐们极为早慧,偏他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乌玛禄发了会儿呆,才道:“未做人父母前,我是不知做人父母亲有这般难的。热了怕他热,冷了怕他冷;早慧的怕他心里憋着事儿,不肯与我讲;孩子气的,又担心他这般不晓事儿,以后该怎么办。”
琉璃笑道:“我常听说儿女是爹娘的债。”
尹双儿亦笑道:“民间是有这样的说法,说是冤成父子,债转夫妻,想来是有几分道理的。”
乌玛禄接过茶,喝了一口,又放回去,只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琉璃二人早已熟知她惫懒的性子,只是笑着点头,下去了。
三月二十六日,康熙照前述山东、江南之例,宽免浙江备办船只官员中之受罚者,蠲免钱粮,赦免罪犯。
同月二十七日,康熙检阅杭州驻军,率诸皇子射。
诸位皇子皆是弓马骑射的好手,即便是年岁最小的十三阿哥胤祥和十四阿哥胤禵,也成绩不俗。
胤禵回来后和乌玛禄炫耀:“我射箭,十中八九,皇父夸了我。”
他将手上的玉扳指给乌玛禄看:“额娘你瞧,这是皇父给我的。”
乌玛禄夸道:“我便知道你厉害。”
胤禵的小尾巴翘上天:“那是。”
乌玛禄给他喂了块儿糕点,吩咐琉璃道:“让嬷嬷们准备热水。”
琉璃去办了。
不多时,胤禵被尹双儿带下去沐浴。
四月初一,诸事毕。
康熙一行由杭州返苏州府。
四月六日,众人离苏州。
四月十日,至江宁府。
四月十三日,康熙至明太祖陵,祭奠明太祖,令在场官员,访察明代后裔,俾其世守祀事。
后因查访多有错落,难得其实,改令地方官委一佐二官专司祀典,以时致祭。
同月十五日,康熙命巡抚宋荦、江宁织造曹寅修明太祖陵,同时为明陵题“治隆唐宋”的殿额。
同月十六日,因水灾,康熙免凤阳府寿州等十二州县卫,于康熙三十七年未完钱粮及漕粮。
十八日,康熙减浙江盐课加征的银三万一千三百两。
二十一日,南巡队伍抵扬州府。
次日,康熙谕于成龙:运河东岸石工残缺,令照旧修补;土工堤内积水处、下埽帮筑减水坝,俱应堵塞坚固,淮安府泾、涧两河必须开浚深通,堤岸单薄处应加帮。
二十四日,康熙又谕运河东岸宜加高加宽。
随后的行程,便是要回京了。
乌玛禄挑了几日,携着琉璃二人与几位侍卫,单独出游。
看遍了姹紫嫣红,亭台楼阁,乡野村景。
夜里,康熙幸瓜尔佳贵人。
乌玛禄独坐红烛下,取出一方手帕,让琉璃备好了铜盆,点燃了这方手帕。
那手帕很久,只帕角绣了一朵华花郎。
我在江南赶上春,便留你与春住。
她让琉璃,将铜盆里的灰烬扬在了风里。
困在京城一辈子的女子,终于在此时得到了自由。
乌玛禄虔诚许愿,愿那位美好的女子,来世莫要再困于华美牢笼,能如这华花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她长久而沉默的伫立夜里。
四月二十七日,康熙在南巡队伍渡过黄河后,驾小舟阅视由秫秸树枝修成的堤坝。
下旨谕于成龙:黄河弯曲之处俱应挑浚,挖引河,乘势取直;高邮等处运河越堤弯曲,亦要取直。
康熙又登清口南岸,令修挑水坝。
四月二十九日,舟泊夹沟,直隶巡抚李光地等呈遵旨所议漳河治理办法,康熙准之。
五月,南巡队伍经李海务、戴家湾、张家庄、河西务、通州,于本月十七日返回京城。
回宫之后,康熙便让梁九功去查关于七情镯的事,他自然不会说那么滑稽的事,只给梁九功形容了样子,说是黄金所制,七宝镶嵌的七宝镯。
梁九功遣人去内务府查了几日,回来禀报康熙:“奴才遣王朝庆去查,说是那七宝镯乃先帝殉葬之物,宫中大抵没有。”
梁九功打量着康熙神色,道:“内务府传话,说,若是皇上想要,他们也可倚那模样再打制一个。”
康熙点头,没说什么。
梁九功斟酌道:“王朝庆打听的时候,说是德主子身边的琉璃姑姑,也曾去内务府问过有没有如是模样的镯子。”
“内务府换了新人,查了这几年的,说是没有。”
康熙点头:“你做事向来妥当,下去吧。”
梁九功退下。
康熙在宫里歇了几日,便移驾畅春园避暑。
乌玛禄并未跟去。
她不爱动弹。
跟随康熙而去的,是近两年受宠的嫔妃,今年刚进的瓜尔佳贵人自然也跟着去了。
畅春园中,春花莳草,别有滋味,自与紫禁城中不同。
瓜尔佳贵人左右瞧了瞧,冲康熙笑道:“皇上,奴才喜欢这里。”
康熙含笑点头。
瓜尔佳贵人快走两步,合扇扑中一只蝴蝶,捏着蝴蝶翅膀给康熙看。
康熙侧首,冲宜妃笑道:“她倒让我想到了你当年。”
宜妃以扇遮面,笑道:“她性子直,的确像奴才当年。”
她又娇哼道:“难不成皇上是嫌奴才老了。”
她撒娇道:“奴才不依。”
康熙含笑,点了点她额间眉心:“你啊。”
畅春园中,自然不似宫中那么多的规矩,众人也多了几分宽泛与鲜活。
小小的争宠,康熙也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认了。
因着瓜尔佳贵人活泼可爱,康熙多幸了几日。
宫中阿哥多有随行。
十三阿哥胤祥和胤禵也跟着去了。
六月,康熙下令,将王云锦所生十五阿哥胤禑交由太子抚养。
胤禑到后,太子胤礽这才去了石氏住处。
胤礽冷道:“皇父将十五弟送来,便是在敲打我,咱两得有个嫡子了。”
他同她,芙蓉帐。
他并没有什么怜惜她的心,只当作完成任务似的。
做完便走,独留下石氏一个人蜷缩成一团,默默流泪。
七月二十五日,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嫔妃章佳敏若卒。
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吃了两碗饭,说是困了要睡会儿,等下午,宫人再去叫她,她人便没了。
康熙得知后,心情怅然,后道:“她诞下皇嗣,多有辛苦。追封为妃,一切丧葬,皆以妃位去办。”
闰七月初二日。
康熙又谕礼部曰: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谥为敏妃。应行礼仪,尔部察例行。
礼部领命去办。
礼部一切准备妥当,又请人查看了入葬之日,在今年十月。
敏妃章佳氏便定于十月奉安。
九月,天气转凉,康熙终于回宫。
未过几日,便传来三阿哥胤祉剃发之事。
康熙恼道:“胤祉乖张,目无君父,不尊法纪,剥郡王称号,降为贝勒。王府里府吏,不思报国,纵容主子行轻佻之事,罚。”
三阿哥胤祉进宫求情。
康熙避而不见。
他便前去钟粹宫,求见自己额娘。
荣妃见了他,却已开口:“此事的确是你做的不对,纵然你求到我这里,我也没有法子。”
胤祉恼道:“为人父母者,无不是为自己儿女打算。额娘向来与我不亲近,那也便罢了。我如今有所求,额娘都不愿意帮我。”
“额娘除了佛经,心里还有什么。”
宫女噤言,不敢说话。
荣妃将手中茶杯放下,让屋中宫女下去了。
青莺将人带走,掩上了宫门。
荣妃平静道:“跪下。”
胤祉虽不服气,却也跪下。
荣妃看着低头而不服气的儿子,平静道:“你虽读书,却不曾长脑子。”
“妃位之葬,百日内不得剃头。”荣妃不疾不徐的说着,她的声音却带着满满冷意,“你皇父没有骂错,目无父母法纪,也不知读的这些年的书,读到哪儿去了。”
“我已不受宠多年,仅凭着和你皇父年少的些许情分,勉强度日。”荣妃冷声道,“我给不了你什么帮助。”
胤祉心中满腔怒火。
荣妃冷笑一声问他:“你也别怪额娘话说得不好听,你是占了长子名分,还是占了嫡子名分?又或是你额娘我,如今盛宠不衰,以至于不论进了多少新人,都能让你皇父时刻惦念着,为之打算。”
荣妃起身,走到胤祉面前,弯腰摩挲着他的头:“一眨眼,你竟也这般年纪了。只是,儿啊,额娘没能耐,帮不了你,你也收敛些你那乖张的性子。少惹些事端。”
“咱娘俩好好过完这一生,好不好。”
胤祉满腔怒火也荣妃的软语下,也消散了,只化作心头累累石头,压得他心头堵塞不已。
他膝行后退两步,冲着荣妃磕了三个头。
他哽咽道:“儿子不孝,不能让您母以子贵,反叫您担心。儿子以后不会了。”
荣妃勉强流露出笑来:“两母子哪儿就要说这样的话了,额娘只望我儿,平安一生。”
胤祉在宫里留下来,和荣妃共用了晚膳。
处罚很快下来。
胤祉从诚郡王,成了三贝勒。
算是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丑。
而三贝勒府的官员,自长史以下,都被不同程度的惩处。
在康熙回宫没多久后,不知怎的,梁九功被调离寝宫,仍在总管太监任上,管理吉祥门、永安亭、南府三处事物。
也算是冷落了。
十月,天气转凉,敏妃章佳敏若已奉安,祭文曰:
化始宜家,内职恒嘉,夫赞助情凄,丧淑彜章,备著其哀荣,爰稽礼以饰终,弥怀贤而致悼。尔妃张雅氏,温良夙裕,敬慎自持,久侍璇闺,克佐肃雍之化,笃生椒实,时深鞠育之劳,方茂瑶华,奄归泉夜,易名象德惟敏尔,嘉褒一字于千秋,展初筵于此日。呜呼!兰仪寂寞,况值秋序之感伤;云驭徘徊,应怜爱子之哀慕,用将牲礼,尚克歆承。
敏妃的孩子自有人抚养。
独十三阿哥胤祥,最初是记在温僖贵妃名下,后来温僖贵妃薨逝。
章佳敏若那会儿也是个嫔,可为后宫一宫之主位。
康熙便默认,由章佳敏若自己抚养——此例之前未必没有。
如大阿哥胤禔,便是养在两任皇后名下,皇后薨逝后。便由惠妃自己抚养。
如今敏妃已故,永寿宫无主位,胤祥去留便成问题。
康熙私下和乌玛禄说过:“我听说,十三这孩子和老四私交不错,我想交由你抚养。”
乌玛禄拒了:“我前些日子听宫人说,老四当着十四的面夸十三,气得十四这些日子都躲着他四哥。”
“十三是个好孩子。”乌玛禄叹息道,“只是,我怕十四对他心怀芥蒂,记在我名下,日日相对……若两兄弟误会解开了还好。若不能解开,只怕……以十三的性子,挨了欺负,为叫你我省心,也不会说。”
康熙想了会儿,点头道:“还是你顾虑的齐全些,那就记在景仁宫吧。”
“也好。”
康熙将十三阿哥胤礼记在景仁宫。
十月初九日,千里眼由外使呈上。
这一年,姑且算得上是平安而过。
公元1700年,康熙三十九年。
正月,康熙封如意为和硕温宪公主,指婚国舅佟国维之孙舜安颜。
婚期定在九月。
此事既定,如意往永和宫走的越发勤了。
乌玛禄将之前给她备好的嫁妆先给了她:“这是你的那份,你妹妹去的早,我便重新匀了匀。”
如意接过:“多谢额娘。”
“你啊,多陪陪太后才是。”乌玛禄道,“若没有太后,兴许你也就赴了你姐妹们的老路。”
如意笑道:“女儿心里有数,是皇祖母让女儿出宫前多来这里走一走。”
她道:“皇祖母说额娘是个宽和的人,做不出横刀夺爱的事。即便心中记挂女儿,却也还是会劝女儿多见见皇祖母。所以,皇祖母才让女儿来的。”
“你皇祖母很好。”她让琉璃备了些东西,打算一会儿让如意给太后送去。
两人说这话,又同胤禵和喜宝一块儿用了晚膳。
如意往那儿一坐,胤禵便不敢放肆,老实的吃完饭。
末了,如意拉着胤禵耳提面命:“我和四哥不在宫中后,你要多上上心,保护好咱们额娘。别一天还做不知事的孩子。”

胤禵忙老实点头。
如意又招来喜宝,给了她一对金钗,笑道:“我听说你近来学习颇为认真,先生夸了你,你以后也要用功啊。”
“谢谢五姐。”
如意笑着摸了摸她脸。
如意多留了会儿,晚间才回去。
琉璃同乌玛禄笑道:“咱们小主子,可真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以后啊,定然过得好。”
乌玛禄却叹息道:“这世上哪有天生便如他意者。万事皆如他人意者,必然委屈了自己。”
乌玛禄有些怅然:“她皇父为她取名如意,便是想让她事事如意,平安顺遂。而不是让她事事如他人所意。”
她宁愿叫自家女儿刁蛮任性一些,也不愿意见她如此。
琉璃也只能劝她:“有您、皇上与太后做小主子依靠,必不会叫小主子委屈了去。”
乌玛禄摇头不语,倚在床上看书。
琉璃随侍。
如意回了宁寿宫,带着宫人给太后送礼去。
太后见了她。
如意笑道:“皇祖母,孙女打额娘那儿回来了。这是额娘叫孙女给您带的。”
宫女呈上给太后瞧了。
太后淡笑道:“你额娘费心了。”
如意笑道:“额娘还劝孙女多陪陪皇祖母。”
“我啊,打算明天哪儿都不去。皇祖母去哪儿,孙女儿便陪到哪儿。”
“你个小滑头,尽说些好听的话哄我。”太后嗔道,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行了行了,你额娘有心了,你也有心了。下去歇息吧,天色不早了。”
如意又冲太后撒了会儿娇,见太后有几分疲累,这才下去了。
待她走后,太后冲守夜的那兰图笑道:“这孩子随了她皇父,是个伶俐的人儿,却比她皇父娇纵许多。”
那兰图笑着打趣道:“可主子就吃五公主这一套。”
太后笑道:“那是,多鲜活啊。”
她打了个哈欠:“我如今年纪大了,便越发喜欢这些活泼伶俐的孩子们了。”
“好在她不像她五哥,年纪轻轻,养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性子。”
比起五贝勒胤祺,太后更喜欢这个乖顺伶俐的小孙女儿。
她问那兰图:“我叫你给如意备的嫁妆,备的怎么样。”
“都备好了,主子放心。”
太后这才放心歇下。
三月二十八日,康熙摆弄完千里眼,赐了翊坤宫一个。
画意给宜妃学到:“那来送的刘公公说,皇上晓得主子向来最爱新奇古怪的东西,便专程遣人给主子送来。”
宜妃手中把玩着千里眼。
画意故意打趣道:“哎呀呀,皇上可真是看重主子呢,有什么好东西都巴巴掂记着给主子送来呢。”
宜妃将千里眼拿起来,对准眼睛看了看,状似无意的问道:“德妃呢?”
画意心领神会道:“这千里眼,刘公公说了,三宫六院,独给了主子一个。”
宜妃这才满意的骄矜的笑道:“行了,收起来吧。我也不会用,等到时候,让皇上教教我。”
“是。”画意手脚麻利的收起来了。
四月,康熙下令将班匠银并入田赋中征收。
这使工匠们摆脱了人身控制,促进手工业发展。
随后,康熙如畅春园避暑。
他将陈氏和王云锦都带去了。
她两犯的到底不是什么大错,何况,她们也招他喜欢。
过了正月,他就停了她们的禁足。
如今带进畅春园,再正常不过。
王云锦被放出来后,先去见了乌玛禄。
她向乌玛禄行礼:“此次南巡,姐姐不帮我,做的再对不过。是我孟浪,做了错事。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思来想去,只庆幸没有连累姐姐。”
乌玛禄淡笑道:“起来吧,能想明白就好。”
王云锦这才起来。
万琉哈柳烟听说王云锦来了,也跟着来了,见王云锦同乌玛禄还和以前相处,挑了挑眉。
她冲乌玛禄打趣道:“这回王妹妹出来,身上倒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
王云锦笑了笑,默不作声。
万琉哈柳烟讶异道:“德姐姐,你瞧,王妹妹如今倒有几分像你呢。”
王云锦依旧笑着。
乌玛禄打量了一番王云锦,倒也察出味儿了。
王云锦被这次禁足冷了心思。
乌玛禄收回目光,笑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王云锦只道是:“不管祸福,能平安到老就好。”
乌玛禄笑而不语。
如今被康熙带进畅春园后,王云锦心情复杂,却也默不作声,少了许多轻佻。
行至六月,久旱未雨,康熙动了心思,命人准备好一切,先去浑河工地看了看,检验工程质量,免得偷奸耍滑,以次充好。
好在,许是这地儿离京城近,挖河掘渠民工颇为认真,而看守官员也很颇尽职责。
随行人员为直郡王胤禔与四贝勒胤禛。
直郡王胤禔在此次巡视中任总管。
随后,因为今年干旱,康熙让他随行完,就西岳华山祈雨。
而胤禛则是跟随康熙回京,继续帮康熙理事。
康熙同胤禛闲聊:“你二哥常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办事认真,铁面无私,值得信任。”
胤禛笑道:“儿子为人愚笨,只知一次做好一件事便足够。不通那些人情往来。难免和大家可能说不到一块儿。”
康熙点头,感叹道:“若天下的大臣都像你一样,不钻营,只做实事。也许这天下早就太平许多。”
胤禛笑了笑,没答话。
康熙问他:“你还和十四在闹矛盾?你年纪大些,他还小,且让着些他吧。”
胤禛以指骨蹭了蹭鼻尖道:“十四是个骄矜的性子,有时候难免和十三弟有所矛盾。只十四还有他八哥、九哥、十哥。十三却只有我一个。”
“我是听说十三是跟你走的近些。”康熙道,“你有空,还是带着他俩说和。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
“是。”
康熙又叮嘱他:“你妹妹快出嫁了,你这些时日有空,也多进宫,看看你妹妹和你额娘。”
“是。”胤禛和他闲聊了两句,“福晋还等着五妹出嫁后,好常相见。”
“那就好。”康熙突然道,“说来,你如今名下只一个嫡子,且努力啊。”
胤禛笑道:“府中李氏已有孕在身。”
康熙多问了句:“那是你额娘给你指的吧。你府中就三个,要不再给你指两个?”
胤禛摇头:“多谢皇父好意,儿子见她们都好,足矣。”
康熙不再提及。
八月初七日,胤禛侍妾李氏,诞下其次子,后取名弘昀。
九月,和硕温宪公主如意下嫁佟国舅佟国维之孙舜安颜。
自她幼时便照顾她的嬷嬷和宫人,随她一同入了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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