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色—— by时玖远
时玖远  发于:2024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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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闻赋的?胸膛贴了上来,她被圈禁在他怀里,镜子中画面妖靡。
他的?气息在她耳边:“你?不是想要吗,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看着镜子中她娇艳的?面庞,视线勾缠在她身上:“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已经?不年轻了,不要再走了。”
他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项之间,汲取着她微甜的?气息,声音沙哑:“答应我。”
叶芸离开他那年,他已是而立,本该成?家立业的?年纪,蹉跎至今,几载春秋而过,世间甲子须臾事。
一瞬之间,酸胀的?感觉溢满胸腔,叶芸红了眼圈。
“闻赋。”
他抬起目光,镜子中柔情?似水的?眸子像染了烟雨诉一梦,相?思成?蛊。
“我给你?生个孩子。”
她动?情?的?嗓音似水珠落在干涸已久的?沙漠之中,唤醒世间所有温情?。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燃烧,满眼的?宠溺将她包围,镜子中只余残影不休。
白闻赋将叶芸抱到另一个房间的?时候,她已经?软得像没?有骨头。身子陷入干净的?床褥里,她阖上眼,便不想再动?弹,偏偏白闻赋一会提起她的?胳膊,一会捉住她的?脚踝,不停摆弄她。
叶芸被弄烦了,嘟囔道:“别碰我。”
白闻赋俯下身来,捏住她潮红的?脸颊,嘴角微斜:“满足够了就不给我碰了?”
她软着嗓子娇嗔了一句:“让我睡会。”
他哄着她:“擦干净再舒舒服服睡。”
叶芸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强烈的?刺激,身体里像持续绽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濒死的?绚烂让她很快精疲力尽,失去意识。
等她再次清醒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光线透过窗帘洒进?屋子里,她出现?了短暂的?断片,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回笼。
白闻赋上午和?人约好谈事情?,特意推掉了对方?的?午饭邀约赶了回来,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屋子。
他不过就出去了一个小时,昨晚还信誓旦旦答应他不再走的?女人,不仅走了,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
叶芸出了建山路便直奔厂里,今天上午说?好的?开会,大伙儿还等她昨晚和?陶主编谈的?结果,然而她姗姗来迟。
一进?办公室,周泽阳和?马建良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叶芸洋装镇定?地落了座。
“有事耽搁了。”
她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大致跟他们交代了一番,周泽阳安然听着,等她说?完后,才?悠悠然地问了句:“小缚说?你?昨晚结束后跟白老板走了,没?什么事吧?”
叶芸垂下眸,拉了拉领子:“没?有。”
虽然这件荷叶领可以遮住脖颈,但她清楚领子下面留有欢爱的?痕迹,多少有些不自然。
“那就好。”
如此,他们便也?没?多问。
俞老板那边的?货明天中午到,厂里最近忙着把库存清出来,为接货做准备。叶芸昨晚跟白闻赋纠缠到半夜,本就没?睡几个小时,又忙了一整个白天,回去就歇着了。
映安早上来开门,店门口停着两黑色轿车,她凑到车玻璃面前往里探了眼,车窗户突然落了下来,把映安吓了一跳。旋即,她便认出了车中坐着的?人,是曾经?来过的?白先生。
马建良正好从店里出来,白闻赋打开车门走下车,看向他:“我找小芸。”
映安听见白先生这么称呼小叶姐,一时间弄不清楚状况,看向马老板。
马建良告诉白闻赋:“她昨天忙得晚,这会还没?起,你?要有事我上去叫她。”
“不用,让她多睡会,我等着。”
马建良看他一眼:“那你?进?来等吧。”
白闻赋走进?店里,目光在映安身上停留片刻,问了她一句:“你?和?方?丽珍是什么关系?”
映安略显诧异:“你?认识我小姨?”
白闻赋眉峰微皱,没?再多做解释。
当年叶芸想离开二尾巷,他虽然心里清楚,但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彻底。她从青溪村来城里,生活圈子不大,能寻的?人都打听了遍。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方?丽珍,方?丽珍是叶芸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客人,恰巧也?是那段时间,方?丽珍曾离开过家。
在那之后,白闻赋寻着由?头请过方?丽珍去了两次饭店,旁敲侧击向她询问叶芸的?下落。方?丽珍当然知道白闻赋的?用意,赴约前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她酒量好,灌再多酒也?临危不乱。白闻赋观察了两次都毫无收获,逐渐打消疑虑。
上次来白闻赋就瞧见了映安脖子上那枚玉如意,几年前请方?丽珍吃饭时,这枚玉如意还戴在方?丽珍的?脖子上。现?在却挂在了她外甥女身上,说?明这几年方?丽珍来过沪都,也?见过叶芸。
白闻赋垂眸之际,脸色微沉。
马建良将白闻赋请到二楼,叶芸的?
房门是关着的?,厨房的?锅上熬着小米粥,“嘟嘟”的?声响弥漫开来,屋子里米香四溢。
尽管知道叶芸没?跟过马建良,但见到她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的?场景,心里头到底是不大舒服的?。
上回白闻赋登门,马建良还给了他个下马威,担心他来招惹叶芸,让她好不容易安稳的?日子再起什么波澜。
昨个儿上午叶芸一走进?办公室,他和?周泽阳就瞧出了异样。尽管叶芸表现?得跟平常无二,但红润的?面色和?眼里的?神采骗不了人。
既然叶芸心里还装着面前这个男人,马建良似乎也?没?必要对白闻赋争锋相?对,他收起偏见,问白闻赋吃过没?,说?着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还给他拿了双筷子。
马建良的?这个举动?让白闻赋不悦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这个姓马的?坐在一个桌子上吃早餐,虽然画面有些荒唐,但马建良碗都端到面前了,白闻赋不接倒显得肚量小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白闻赋放下筷子,问了句:“小芸当初是跟着方?丽珍过来的??”
马建良说?道:“应该是的?。”
“到这里后过得怎么样?”
马建良停顿了下,告诉他:“小叶刚来这的?时候没?有联系我,我后来是听映安说?,她妈妈身边的?那些朋友相?中了小叶给方?丽珍做的?衣裳,恰好那时候小叶想找门面。如此跟映安的?妈妈有了交集,也?就是方?丽珍的?姐姐,后来方?姐同意将间几平的?铺子租给小叶。
当时小叶身上的?钱只够采办一些用具,于是跟方?姐商量,按月付租。
换句话?说?,她每个月得挣够房租钱,否则第二月裁缝店随时会面临交不出租金关停的?局面。那时候,说?是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白闻赋眉宇轻蹙,马建良转身给他倒了杯水,白闻赋握住杯子,骨节泛白。

第63章
叶芸做了?很多旖旎的梦, 梦里各种疯狂的动静轮番上演,以至于?醒来后,靠在床头, 人都是恍恍惚惚的。明?明?已经过了?一天, 却?好似和白闻赋的缠绵还在昨夜,后劲带来的余温让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直到听见房门外传来白闻赋的声音,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掀开被子走下床打开房门。
当看见白闻赋穿着黑色大衣,面色冷凛地出现在客厅时,她大脑发蒙, 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马建良转过头对她说:“醒了?”
叶芸把门又关上了?, 破碎的画面渐渐拼凑在一起,沿着记忆的轨道, 她慢慢想了?起来。
那晚活动结束后,她在过道碰见了?白闻赋, 非要?拉着他去后门,坐在台阶上同他说了?一大堆话,情不?自禁吻了?他,再然后......
叶芸越想脸色越不?对劲, 吻他的同时,她的手还不?太规矩地去解他裤子。在室外, 甚至不?时还有服务员从他们身后来来往往, 她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去脱他裤子, 他不?给?, 她貌似还......发脾气了?。
叶芸缓缓抬起手,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 在房间里磨蹭半天都没出去。
房门被敲响,叶芸挪到门前打开一道缝,白闻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宽阔的手掌搭在门上,垂眸看她:“能进吗?”
叶芸让开身子,白闻赋步入房间顺手关上房门,打量着这间房。床旁边用布罩着一台缝纫机,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窗户微敞,浅色的窗帘被风撩开,市井气息一窗之隔尽收眼底。房间不?算特别宽敞,但收拾得很整洁,有属于?她的气息,让人迷恋。
叶芸表情略显不?自然,同他说:“你?坐床上吧。”
白闻赋走到床边上,坐下身时手指抚过床单,还有她留下的体温,他抬起墨黑的眸子注视着她。
叶芸憋了?半晌,还是决定向他坦白:“前天晚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闻赋眉峰微挑:“你?指什么?”
“我其实就是想看你?腿上的疤,不?是想那个的。”
说到最后叶芸的声音小了?下去,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过于?荒谬,毕竟谁会在接吻的时候莫名其妙要?去揭人伤疤。
白闻赋装作没听懂:“哪个?”
叶芸将待会要?穿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回过头嗔怪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没信?”
白闻赋话中有笑:“信。”
叶芸将衣服拿到床边上,问他:“那你?笑什么?”
“不?能笑吗?”他眼里笑意更?浓。
叶芸将衣服扔下,转过头来:“你?就是没信。”
他抬起手扣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她跌坐在他身上,他压下目光:“你?要?我怎么证明??”
叶芸被他这样拥着,心跳加速,白色睡衣材质轻薄,让她整个人摸上去很软乎,他的呼吸划过她的耳颈,她的思绪便跟着飘飘然,眼神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低下头,遮蔽了?窗外的光,她的视线变暗,唇瓣被他轻轻吮着,温柔细碎的吻,珍视而?心疼,从她的嘴角到唇中,身体像是过了?电,叶芸被他勾得心痒,还想更?亲密些,却?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拉不?下脸主动进一步。
他像是故意的,磨揉着她的唇瓣,引诱着她,却?迟迟没有接下来的举动。
她看出了?他的用意,不?打算陪他玩了?,就在她偏头时,他探入她的唇,交融的瞬间,风声、鸟声、窗户外的广播声全都消失了?。
她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去接受他的亲吻,过去总是被世俗纷扰,担心被旁人瞧见,害怕道德的审判,也始终过不?去心里那关,哪怕情到浓时,依然觉得短暂的爱恋是偷来的,不?被世人祝福,内心也始终无?法?得到安宁。
如今,窗外是蓝天,乘着阳光吹着暖风,街上的车铃声悠哉悠哉地穿梭,广播里的主持人字正腔圆,鸟儿停在电线上探头探脑。
她闭上眼沉浸在他的吻里,感受着他带给?她的亲密与?悸动,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他换了?个方向将她抵在床头,灼热的气息再次覆了?上来,睡衣揉皱,熟悉的领地被他侵占,眩晕感袭来。
门外响起了?马建良的声音:“入库表我放桌上了?,你?看完记得签字。”
她的唇被白闻赋噙着,无?法?回应,他将吻下移:“回他。”
叶芸出声道:“好......知道了?。”
他的指腹带着灼热的温度滑了?下去,叶芸弓起身子紧紧攥住床单,死咬住唇不?发出声音。
“你?签完字要?是去厂里记得带过去。”
马建良站在门口没完没了?,白闻赋有些不?悦,捏住她的小核,强烈的快意让叶芸差点失声惊叫。
生理?性?的水汽在眼眶里弥漫,门外没了?声音,白闻赋重重一捻,紧张加激烈的双重刺激下,暖意喷涌,叶芸大脑一片空白,她头一次通过这种方式攀上巅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像无?数条鱼儿漫过肌肤,美妙到令她难以承受,瘫软地抱住他。
白闻赋眼里溢出撩人入骨的笑意,将手拿到她眼前:“这就是你?说的不?想那个?”
叶芸这才意识到对于?她的否认,他在让她身体说实话。
她羞耻地滑进被子里,闷着声音说:“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叶芸换好衣服出来时,白闻赋已经下楼了?,他站在店门口点了?根烟。叶芸提着袋子走下来,隔着玻璃橱窗,他唇边浮起淡若无?痕的弧度,亦正亦邪的气场看得叶芸身体发热。
叶芸同映安说话的时候,白闻赋灭了?烟推门而?入。叶芸的视线晃到他脸上,心神游荡,面上却?倘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把手上的风衣递给?他:“你?的衣服,熨烫过了?。”
白闻赋接过风衣:“你?烫的?”
叶芸瞥开眼“嗯”了?声。
这不?经意间的一问一答,旁人听不?出异样,却?在他们彼此之间弥漫出别样的情愫。从前还在一起生活时,她时常会将白闻赋的衣服拿到店里,熨烫平整再带回来给?他。他身高体阔,穿衣服有样子,她熨烫过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总是格外笔
店员都在看着,叶芸只能洋装正经地说:“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看看你?了??”他偏偏将话说得暧昧不?清。
“我打算去理?发店烫头发的。”
“陪你?去。”
叶芸瞥了?眼在旁竖起耳朵的售货员,往门口走开两步,同他讲:“要?很长时间的。”
白闻赋的声音落在她身后:“又不?是没陪过。”
......
黑色锃亮的轿车停在理?发店门口,店里不?少人侧目望去,白闻赋先走下车,彼时店里已经有人认出他来。
郑太太拉着袁太太告诉她那人是谁,这不?说还好,经她一说,旁边的人都来了?兴趣。
大家伸长了?脖子,当叶芸的身影走下车的时候,以郑太太为首的一众人等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叶芸刚走进理?发店,郑太太便故意提高嗓音:“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是说你?最近事情多得很吗?”
“事情多也要?抽空弄个头发,过阵子要?拍集体照的。”叶芸今天气色看着格外好,整张脸红润透亮的。
袁太太凑到她跟前,眼神直往白闻赋身上瞄:“怎么回事?”
叶芸顿了?下,坦然道:“就这么回事。”
她走到里面洗头发了?,徒留郑太太和袁太太茫然对视,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短短几天就迷得这位风头正劲的活阎王,亲自陪她来烫头的。
讲起来这位在她们眼中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形象,陪女人来烫头实在跟他的作风反差太大,几人背着叶芸笑说,说是小叶给?白老板下了?迷魂汤。
女人们聊到兴起可不?会压着嗓门,这些话都是当着白闻赋的面议论的,她们故意去瞧他的反应。发现这位白先生面不?改色,心理?素质极佳。
郑太太到底同他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也算说得上话的,便假借维护白闻赋,故意套话道:“你?们可别瞎说,白老板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被咱们小叶下迷魂汤,是吧,白老板?”
白闻赋面部骨架坚实流畅,稍一侧过视线,男性?的魅力和力量感便随着眼神直击人心。
他带着丝漫不?经心的语调,回她:“叶小姐要?是肯给?我灌一碗迷魂汤,现在我们应该请你?吃酒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为之一怔。她们还在质疑白老板只是跟小叶玩玩而?已,他却?直接撂下话,只要?叶芸点头,他就将人娶了?,看着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如此魄力倒让她们怀疑叶芸真给?他灌迷魂汤了?。
以至于?叶芸洗完头出来后,所有人见她的眼神都带着种没来由的喜悦,看得叶芸莫名其妙。
叶芸在镜子前坐下身,理?发师为她上着卷,她的目光落向镜子中的身影。白闻赋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她还担心他会无?聊,却?发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份报纸,正闲情逸致地翻看着。
理?发师卷完整头后,叶芸再向他瞧去,他不?知何时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漆黑的眸子像望不?到底的深潭,带着缕道不?清的寂寥。
不?知道他是否也想起了?那次陪她去理?发,那天二尾巷的理?发部人也很多,像今天一样全是女人,七嘴八舌。
不?同的是,那些人看见他们都带着恶意与?轻视。也是那天,她对他说了?伤人的话,她说他吃得她连骨头都不?剩,他松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明?明?目的达到了?,却?比被人剖了?心还要?痛。
岁月像一面镜子,揭开了?过去的伤痛,也看到了?他们想要?的样子。叶芸朝他弯起唇,他眼里的寂寥逐渐消散不?见,目光再次流淌出暖意。
袁太太侧过身子同郑太太说:“你?看小叶,我瞧着她在镜子里跟白老板对视半天了?,这才认识几天,感情就这么要?好了??”
郑太太一脸的高深莫测:“你?怎么知道人家才认识几天?”
叶芸烫好头发,跟郑太太她们打了?声招呼,临走时,郑太太对白闻赋说道:“白老板啊,展销会听说一票难求,我们跟小叶这层关系,到时候能不?能托你?帮忙弄些票来呀?”
白闻赋爽快应下了?,郑太太她们笑着对叶芸悄悄竖起大拇指,她耳根微热。

第64章
再次走出理?发?店, 叶芸像换了个人,时髦的小卷发衬得她洋气又俏丽,标志的?五官和?柔美的轮廓沐浴在阳光下, 一颦一笑皆动人。
白闻赋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 他的?掌心穿过她的?后颈,将她拉到跟前:“你还打算去哪?”
叶芸细如葱白的手搭在他的身前:“俞老板那?边的?货今天到,我得赶去厂里了。”
白闻赋目光下?敛,默了瞬, 说道:“我也去看看。”
“你?要去我们厂?”
“我是担保人,不能去你?们那?考察?”
他搬出担保人的?身份,叶芸当然拦不得。
今天卸货, 厂里忙成一锅粥, 到处都很乱,周泽阳没想到叶芸竟然把白闻赋领来了, 带着车间主任出来迎接他,邀请他去办公室。白闻赋推拒了, 跟着叶芸去了库房,倒真像个担保人的?样子,坐在一边,亲自盯着进?展。
他倒是没发?什么话, 苦了来来往往的?工人,瞧见周厂长?对他这个态度, 以为白闻赋是上面下?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领导, 过来督查他们工作来的?。
白闻赋看人时眼神沉静冷锐, 英挺的?轮廓气势迫人, 加之身后还站着个体格健硕的?鲁子,无形中营造出一种?可怕的?压迫感?, 弄得一个个人心惶惶。
叶芸察觉到工人干活气氛同往常不一样,朝白闻赋坐着的?地?方瞥了眼,立马瞧出了端倪。她拿了两瓶水向白闻赋走去,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扛着货的?小缚身上。
小缚进?进?出出搬货,已经从白闻赋面前?走过十几趟了,他穿了件单薄的?褂子,身强体壮。
叶芸将水递给白闻赋,打趣了一句:“你?坐这像是来收保护费的?大哥,我们工人都不敢说话了。”
白闻赋旁的?没听见,就听见她叫了声“大哥”,太阳穴突突地?跳。
叶芸顺势将另一瓶水递给鲁子,鲁子接过后,客气地?说了声:“谢嫂子。”
叶芸左右瞧了眼,对鲁子“嘘”了声。
鲁子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家?老板,白闻赋耷着眼皮,垂眸哑笑。
叶芸又去一边检查样品,这车货没几包了,叶芸让工人赶忙去卸另一车货,留下?小缚帮她。
她检查完,对小缚扬了下?手,小缚提着就跑,叶芸干脆跟着一起搬。
白闻赋瞧见她抱着一大包货走来,蹙了下?眉,将水放下?,站起身接过货,问她:“放哪?”
“放那?,有编号的?。”
她在前?面领着路,白闻赋将货甩到肩膀上跟着她往库房里走。
“你?还亲自搬货?”他在叶芸身后问道。
叶芸停在一排货物前?,回他:“来大单的?时候,所?有人都得来厂里帮忙,我也不例外,你?放这。”
白闻赋将肩上的?货按照要求摆放整齐,直起身问:“你?经常干这些?”
叶芸标记好入库单,低着头说:“人手不够什么杂事都得干,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叶芸转身,脚步匆匆往外走,白闻赋跟在她后面:“我给你?再招些人来干活。”
她脚步骤停,回过身来:“以担保人的?身份?”
随即眉眼弯了起来:“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规模上来了我自会招人。”
她转过身,迎着光再次投入到忙碌之中。
白闻赋笑了下?跟上她,顺手将外套脱了扔在椅子上。叶芸弯腰刚拿起一包货,转手就被白闻赋接了过去:“你?这手是用?来画稿做衣服的?,不是用?来扛货的?,告诉我放哪就行。”
叶芸有些担忧他的?腿,刚想阻止,他好整以暇道:“以你?男人的?身份替你?把活干了,不为过。”
白闻赋扛起货往
库房走,路过的?工人满脸不可置信,也不知道周厂长?都不敢怠慢的?领导,叶老板为什么要使唤他干活,于是都偷偷跑去问小缚。
小缚倒是知道缘由,只是他跟在叶芸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未听闻她有爱人,他不确定的?事情,自然不好乱说。
鲁子见老板都自己上手了,也跟着去搬货。
几个男人干起活来,手脚麻利,一会儿功夫剩下?的?货全搬了进?来。
叶芸在货物堆里做记录,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瞧见白闻赋衬衫袖子卷到胳膊上,露出精干有力?的?手臂。从前?也是这样,佟明芳让她搬水,他向来舍不得她细胳膊细腿去做这些苦力?活。身份变了,他还是那?个样子,穿着体面的?衣裳帮她搬货,也不管旁人怎么瞧。
他走到近前?时,叶芸放下?本子,自然而然地?抬起手帮他掸了掸灰。
“瞧你?,衣服都弄脏了。”
白闻赋双手撑在箱子上,弯下?腰来方便她整理?,眼里盛着意味不明的?光,问她:“你?为什么要招个长?得像我的?男人放在身边?”
“谁?”叶芸抬起眸,对上白闻赋略沉的?眼神。
“你?说小缚?他身强力?壮肯干活,你?也看见了,我这边经常需要搬东西的?。”
“别跟我打岔,身强力?壮的?男人多了,为什么要找个像我的??”
叶芸眼睫微垂,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早期她在男人堆里打交道,事情多得忙不过来,还要跑学校,周泽阳领了几个人让她选个助手,跑跑腿帮她做些琐事。人与人讲究眼缘,她一眼看中了小缚,下?意识的?选择,没深想过原因。
叶芸扬起目光,轻轻一笑:“他性子跟你?可不搭边,我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像。”
白闻赋眼里深意流动:“没想过为什么要叫他小赋?”
“因为他就叫小缚啊,杨缚,他爹妈给取的?名字。”
白闻赋抬手松掉领口的?扣子,他的?一举一动性感?而纯粹。
“让那?小伙子回厂里,我把鲁子给你?用?。”
“秀花同志吗?”
叶芸禁不住笑出声,淡淡的?霞光从厂房的?窗户透进?来,照得她白净的?脖子上血管清晰可见,甜美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他还真肯把名字告诉你?。”
喉结缓慢地?滑动,他垂下?头轻咬住细嫩跳动的?血管,叶芸暗暗吸气,敏感?地?轻哼一声,咬变成了吻。
东西全都搬好了,小缚跑来找叶芸,最先看到一个男人宽阔的?侧影,他认出来是白老板,刚准备过去,瞧见他臂弯间圈着的?女人正?是叶老板。小缚不敢过去打扰,乖乖守在外头,防止旁人过来。
白闻赋余光瞧见了他,侧过身子将叶芸凌乱的?肩领挡在身前?,拉严实后,低下?头问她:“你?说过什么话是不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叶芸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锁骨之间留有若隐若现的?爱痕。
“我说什么了?”
白闻赋的?目光凑近,眯起眼睛盯住她:“你?说要给我生个孩子。”
叶芸唇边绽放出隐隐的?笑意:“喝醉酒的?话你?也当真?”
白闻赋脖子一斜,叶芸立马感?受到被股强大的?力?量桎梏住,腰被猛地?提起,他眼神肆掠:“我当真了。”
小缚离得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瞧见叶芸脸上出现罕见的?小女人情态,这是旁人从未见过的?神情,小缚难为情地?背过身去,这下?算是真信了白老板是她男人了。
周泽阳他们忙完另一头的?货赶过来,打算请白闻赋过去歇会,结果看见他竟然也脱了外衣帮忙卸货,一口一个不好意思,怠慢了他云云,并提出请他吃晚饭以示感?谢。
白闻赋放下?袖子,从鲁子手上接过外衣:“我给小芸搭把手,没什么怠慢不怠慢的?。”
这句话难免惹人遐想,大伙儿不自觉将目光落向远处正?在交代事情的?叶芸身上。
等叶芸忙完过来的?时候,周泽阳他们已经离开了,她抬眸问白闻赋:“你?就这么打发?他们走了?不让他们请你?吃饭?”
“我过来又不是奔着他们来的?,要请也该是你?请。”
“那?我请你?去个地?方,只有本地?人能寻到。”
白闻赋问她饭店的?名字,叶芸告诉他:“叫宝兴酒家?,你?去过没?”
白闻赋眼里浮起笑意:“没去过。”
叶芸自顾自地?说着:“我想你?也没去过,这饭店统共也没开两年?。”
到了地?方,崭新的?门头和?雅致的?装潢映入眼帘,宾客盈门,饭店生意的?确兴隆。
两人找了个空桌,叶芸将菜单递给白闻赋:“别跟我客气。”
白闻赋翻着菜单,笑道:“叶老板这么大方,我得好好让你?肉疼一回。”
叶芸拿起茶壶为他添上一杯:“吃顿饭就想让我肉疼可不容易。”
白闻赋接过茶杯,润了润嗓子,叫来服务员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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