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有盛世美颜—— by明明月月
明明月月  发于:2024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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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军人。
围着大锅饭的?师傅看见两?个般配的?青年在一起吃饭,不禁笑了起来:“感情真好。”
其他人也跟着笑:“那是,咱们以前娶媳妇,恨不得天天变着法表现自己,就?怕老丈人不满意?!”
眼瞅着俩人动作一滞,像是听见了,这群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师傅们又是一阵畅快的?笑声,不含丝毫恶意?。
见他们实在羞赧,一师傅道:“咱们小声点儿,人家?年轻人,脸皮薄,别把人给说害羞了。”
“不过,我就?没?见过比这更般配的?一对儿,男的?俊,女的?美,以后一定能?生个好看的?娃娃!”
他们说着小声点,可几十年的?习惯怎么轻易改得了,说小声点,还真就?是小声了一点点,仅限于院子外面的?路人听不见。
桂花树下的?石桌上,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动作一顿,一只手还捏着食盒的?盖子,一只手蜷曲着,下意?识抬头,径直撞入男人柔和宠溺的?眉眼。
她咬了下唇,干巴巴地?说:“吃饭吧。”
“好。”
叶征应了一声,将筷子递给她,刚才?的?话,仿佛一阵清风,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仍旧那样淡然自若,只有自己知道,他真正?的?心意?,正?如潮水起伏不定。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间发?酵,入口的?米饭特别甜,滋味在舌尖绽开。
树影婆娑,师傅们吃饭聊天,热闹无比,可这热闹在叶征心头,仿佛间隔了一个世界,他听见自己急促跳动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仿佛怀揣一头小鹿,活泼、热烈,鲜活。
日子如流水逝去,转眼到了冬天。
高考即将到来,白皎早几天就?去看了考场,对自己的?未来多?了几分笃定。
清晨,白皎一觉醒来,感觉有点冷,她拽着被子翻了个身,迟钝地?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
她直觉有什么不对,听见外面小孩子的?欢呼声。
“下雪啦!”
白皎往外看,窗外的?天地?一片白茫茫,干枯的?树枝上堆叠了一堆堆积血,银装素裹,分外冷清。
恰在此时,卧室的?门被人敲响,爷爷的?声音穿过木门:“皎皎,起床了,赶紧过来吃饭,别忘了今天高考。”
是的?,华国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不同后世的?夏天,而是定在了冬天。
白皎一下子坐起身:“爷爷,我马上出来。”
白老爷子点点头,欣慰一笑。
对于孙女的?考试,他是十二万分的?看重,早早买好了饭。
大院儿里不少考生,哪个不是全家?出动,生怕耽误了孩子,就?连食堂,也因为这早早开火了。
白皎吃完饭,走出门,一片清雪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被暖气滋润得昏沉的?大脑,也在顷刻间彻底清醒!
勤劳的?工人早就?将路上的?积雪清理完毕,昨天下了一夜,大雪纷飞,此时除了深色的?地?面,其余东西全都掩埋在白雪之下。
一夜之间,满目雪色。
她抓紧手掌,路上还遇到了个熟人——李浩然,对方?也是同届的?考生,见到白皎后,笑着跟她打?招呼:“早上好。”
白皎点点头,冷淡的?态度并没?打?击到对方?的?热情,反而让他愈发?激动。
李浩然直勾勾地?盯着她,娇艳照人的?面容在皑皑白雪映衬下,即便面无表情,也仍旧活色生香,美艳绝伦!
他指着不远处的?军车:“白皎,今儿个下雪了,你还是别骑自行车了,坐我家?的?车。”
一番话,既有炫耀,又有得意?。
以前白皎买了一辆自行车,不少人羡慕,可现在是冬天,就?算考场离这里不远,也不如四面有顶的?小汽车舒坦。
虽然小汽车不是他家?的?,可这一点儿不妨碍他拿出来炫耀。
白皎摇头拒绝,径直略过他。
李浩然:“……”
他碰地?一脚踢在雪上,气得不行,装什么装,整个大院儿就?她家?最势单力薄,老爷子是神医又怎么了,他还有几年好活?
到时候她就?是个孤女,现在不想着讨好他,竟然还敢拒绝!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的?李大才?子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一道笑声响起,面容英俊,吊儿郎当的?男生走了出来,手里夹着一只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出的?话,阴阳怪气极了。
李浩然看见他之后,神色微沉,张了张嘴:“薛辉哥。”
薛辉眯了眯眼:“你还知道叫我哥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呢,小耗子。”
陡然听见这句话,李浩然脸色一变,这是他永远忘不了的?耻辱,小耗子就?是大院儿那些人给他起的?绰号。
当年他看薛辉风头无两?,就?想加入以薛辉为首的?小团体,哪知道他在里面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被人欺压,活的?就?像一只老鼠。
他不敢跟家?里说。
薛家?权势极大,基本没?人敢得罪,后来听说他上工农兵大学,住宿了,才?慢慢挣脱了对方?。
哪知道,对方?突然回来,猝不及防之下,李浩然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表情。
薛辉欣赏地?看了会儿他低眉顺眼的?样儿,才?说出自己目的?:“刚才?那个女的?,是哪儿的?人?”
李浩然闻言一怔,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正?要含糊过去,薛辉笑了一声,手里的?烟直接按在他左手上,在他惨叫前,斜睨着笑:“听说你今儿个高考,辉哥回来的?急,没?带啥东西,这根烟就?送你。”
李浩然全身一颤,急急忙忙把痛呼咽回肚子里:“我、我说,她叫白皎,是好几个月前搬进大院儿……”
这边,白皎丝毫不知他恼羞成怒,拿出准备好的?手套,往车棚赶。
大雪早就?已经停了,路面的?积雪也清理得差不多?,她一个人骑车,顶多?冷一些,完全不会有事。
自行车放在车棚下,她开了锁正?要骑走,忽然动作一顿,眼睛蓦地?睁大,这是……
前几天打?满了气的?车胎,这会儿干瘪得像个蛇皮,压在地?上,软踏踏的?,没?有半点儿气。
她再看前轮,一模一样。
白皎皱紧眉头,如果?是一只,她还能?劝自己是意?外,可是两?只同时出事,又是新买的?二六自行车,怎么可能?是意?外!
她抿紧嘴唇,车子已经不能?骑了。
她不知道是谁干的?,可那人心思昭彰,就?是为了不让她去高考!
这时候,已经不少人过来,看见她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不由担心地?问:“皎皎,你咋站这儿?不是要高考了吗?”
“是啊,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骑车去考场,还能?收拾收拾东西。”
这人猛地?一顿,忽而惊叫一声:“你车坏了?”
两?个轮胎瘪瘪的?趴在地?上,就?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车是不能?骑了。
白皎已经反应过来,低垂眼睫,旁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听她淡淡地?说:“车子可能?出了毛病,我打?算借车。”
刘姨很热情:“那你骑我的?,千万别耽误了高考!”
她们家?虽然没?孩子高考,可看周围哪一家?,有个要高考的?考生,不是一家?子围着,生怕缺了漏了。
白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不方?便,白皎这孩子心气也强,才?会自己骑车去考试。
刘姨想着,忍不住轻叹一声,要她说,就?该找人借辆小汽车,这才?稳妥!
可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这事儿发?酵很快,车棚里其他人也跟着出声,一个个都要借车,小车棚里像是炸开了锅。
叶征便是这时候过来,男人踩着黑色军靴,眉眼凛冽,还未抵达便看向白皎,深邃眼眸不由自主地?倾泻出温柔神色。
直到听见这群人熙熙攘攘的?吵闹,似乎,牵涉到了白皎!
不用打?听,这群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已经叫他弄明?白事情原委。
叶征看着自行车瘪瘪的?车胎,知道她被人欺负,柔和的?轮廓霎时冷硬、凝重。
“我开着车,可以送你去高考。”
清亮悦耳的?嗓音忽然响起,争先恐后借车的?邻居们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看向来人,看到是他后,眼睛噌一下亮了起来。
“是叶征,他那车我见过,又大又宽敞!”
这可比她们那四面透风的?自行车好多?了。
众人惊喜时,并未发?觉两?位当事人已经对视,叶征毫不退让,径直朝她走去:“皎皎,我带你去。”
白皎没?什么好犹豫的?。
她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说:“谢谢叶哥。”
坐上车后,叶征正?在发?动车子,门窗紧闭,车里比外面少说也要暖和七八度,副驾驶座位上,白皎搓了搓手,呵出一片白雾。
她盯着车窗,没?看他。
忽然,叶征出声了:“你还记得自己跟我说了几声谢谢吗?”
白皎一怔,男人已经扭头,神色认真无比:“皎皎,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
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说谢谢。
白皎张了张嘴,车子忽然发?动,她盯着男人锋利冷硬的?轮廓,知道这时候不是说话的?时机,他要专心开车,只能?闭上嘴巴。
一路无言。
考试结束后,白皎跟随人流走出校门,一眼便见到了身姿挺拔的?叶征,他穿着军服,年轻俊美的?面容在人群里,犹如鹤立鸡群。
白皎舔了舔唇,还没?出声,男人已经朝她招手,深黑眼眸溢满了笑容。
所过之处,拥挤的?人群感受到男人冷硬的?气场,如摩西分海,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叶征低下头,黑眸闪烁:“皎皎。”
她低垂两?侧的?手臂下意?识收紧,眼眸低垂,看着和自己相比,略显娇小的?白皎,这一刻,他只想将她抱进怀里。
别吓到她。
他告诉自己。
他们边走边聊,白皎知道他学习很好,和他谈论考试题目,叶征偶尔附和几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家?饭店门前。
看到招牌后,她微微睁圆眼睛。
叶征:“之前不是说了吗,冬天吃铜锅涮肉最好,庆祝我们皎皎高考,今天我请客。”
她愣了一下,嘴唇蠕动,正?要说谢谢,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深邃眼眸紧紧凝望她:“你忘了,之前说过,不能?说谢谢。”
在她慌神之际,叶征牵起她的?手,偏头对她笑着说:“我们赶快进去,我已经提前定好了位置。”
他不动声色地?敛去眼底情愫,仿佛从未发?觉,她嫣红粉润的?脸颊。
白皎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掌心,忽然翘起唇角:“好。“
她心说,这感觉还不错。
她们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吃到一半,趁着咕噜噜的?铜锅,天上忽然飘起雪花,大雪纷纷扬扬落下,轻如羽毛,洁白无瑕,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征兆。
高考成绩出来前,大院儿里发?生了一件事,如果?不是白皎跟人聊天,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
对方?神神秘秘地?告诉她:“你还记得不,之前你参加高考,临出发?前自行车突然坏了?”
白皎点点头,表情懵懂:“记得。”
刘嫂子欢喜地?一拍大腿:“找到人了!”
“有人看见,是周家?那姑娘天不亮就?起来,偷偷摸摸扎你车胎,几天前,她就?被人送走了!”
刘嫂子说着直拍大腿。
她们家?受过白皎恩惠,她年轻时候干得太狠,不注意?保养,身上落下了毛病,一到冬天冷得直打?哆嗦,要不是白皎帮忙针灸,她连屋门都不敢出。
因为白皎,今年是她过的?最舒服的?一个冬天。
所以当时有人存心祸害白皎,让她考不了大学,她真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把人八辈祖宗都骂一遍。
当时有人调查,可是咋也没?查出来,刘嫂子都要气死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突然有人站出来指认,得到这消息后,她比白皎还开心!
刘嫂子没?说的?是,周家?送走周嘉佳那姑娘之后,家?里也不太平,反正?比起之前,那是败落了不止一截。
她还想唠一唠,不过看白皎兴致缺缺,也就?想一想,没?再说了。
白皎借口回家?,刘嫂子也在身边,送了几步。
她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眼底懵懂全然褪去。
一开始,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可在听对方?说完话后,她就?隐约意?识到,是谁在背后帮她。
一个名字浮出脑海:叶征。
她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笑容,踩着还没?清理的?积雪,脚步轻快又自在。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白皎?白皎在家?吗?”
是大院儿的?电话亭的?人,白皎家?里没?电话,一般对外都是报的?电话亭号码,那边有人二十四小时守着,花费也只要几块钱。
这会儿,那人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们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见那人气喘吁吁,满面红光,看见白皎后,他眼睛噌一下亮了起来,宛若饿狼!
“清、清大刚才?给你打?电话,你考上了,还是咱们市的?市状元!”
周遭气氛陡然一静,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刘嫂子更是颤颤巍巍的?说:“市、市状元!”
刹那间,她满脸通红,嘴皮子多?利索的?一个人,此时竟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在欢欣雀跃时,人群里,薛辉看了眼被众人众星拱月簇拥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当天晚上,白老爷子听到消息,沉思一会儿,说:“咱们明?天晚上庆祝一下。”
白皎正?在吃饭,看了眼桌子上丰富的?菜色:“好啊,到时候我去买点儿菜。”
白老爷子合上书,看了眼孙女:“叫上叶征吧。”
白皎:“咳咳咳!”
她偏过头,一阵咳嗽,再抬起头脸色又红又粉,不知道是呛的?还其他,不敢看老爷子,小声说:“我们庆祝,叫叶哥干嘛?”
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女:“人家?这段时间帮了我们不少忙,也该感谢感谢吧。”
白皎:“哦。”
白老爷子:“你有意?见?”
白皎呼吸一滞:“哪、哪有。”
她没?看见,老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他又不是老糊涂,当年也是年轻过的?,怎么看不出,某人打?的?什么主意?。
他不插手,也是打?着审视的?主意?,毕竟事关?孙女终身大事。
他就?这一个孙女,不表现出诚意?,别想他同意?!
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就?被叶征打?动,况且,拖了这么长时间,他也该放手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
转眼便到了晚上,白皎准备好菜品,还有一些果?汁,老爷子年纪大了,最好不喝酒,至于叶征,哼,让他喝果?汁还不好啊?
思忖间,房门被人敲响,老爷子正?在照看砂锅里的?汤,马上就?结束,他听见声音忙出声:“皎皎,你去看看,是不是小叶来了。”
“我知道了,爷爷。”
大门打?开,身姿修长的?叶征站在门外,他换下了军装,却也不是随意?的?穿搭,黑色风衣搭配里面衬衣长裤,眉眼凛冽清正?,宛若一棵挺拔青松。
只见这棵“青松”左手一堆东西,右手一堆东西,见到她,眉眼里的?冷意?尽皆软化?:“皎皎,我没?来晚吧?”
白皎摇头,莫名觉得有些奇怪,这样子,好像对象第?一次见家?长!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自己的?想法烫了一下,怎么也压不住脸上无边春色。
一转身,白老爷子端着汤出来,这是他精心准备的?药膳,桌面上还有其他菜,却都抵不过这道汤,香味极其霸道。
白老爷子喟叹道:“为了这道汤,我一直守在炉子边,眼睛就?没?离过火,小叶,你快来尝尝,这段时间多?亏你出人出力。”
叶征和气一笑,双手接过瓷碗:“谢谢爷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皎在一边,听见这话,双手紧握。
她嗅觉敏锐,闻一下就?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瞬间涨红了脸,里面可是老爷子精心准备的?补汤,因为这段时间叶征确实掏了很多?力,可在她看来,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爷爷身体不方?便,没?去看,她看得清清楚楚,叶征身体不知道多?健康,可要她戳破这是什么汤……
白皎一下子抿紧唇瓣,眼睛紧紧盯着叶征,他不知道,以为这是老人家?的?心意?,加上这肉汤确实滋补美味,吃了不少。
白皎嘴唇张张合合,桌子上,悄悄踢了踢他的?小腿,怕他喝太多?,吃不消。
叶征动作一顿,握着勺子,氤氲的?烟雾中,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在缝隙间,漆黑眼眸径直望向她。
他的?目光仿若一张细密大网,裹满全身,侵略、炙热、滚烫。
薄唇微张,他就?这样看着她,将勺子里的?汤水吞咽下肚。
酥麻的?电流钻进指尖,叫她唇瓣紧抿,不知道他喝的?究竟是汤,还是她。
无端热意?涌上胸腔。
菜过五味,天色昏暗,门外的?路灯亮起,映照路边的?积雪,映照着屋内的?景象。
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和蔼一笑,招呼孙女:“时间不早了,小叶也该回去了,皎皎,你送送他。”
叶征站起身,衣服不带丝毫褶皱,他婉拒道:“不用了,我——”
“好。”白皎出声,打?断他的?话,嗔怪地?瞪眼他一眼,眨眼间,又是笑靥如花:“叶哥,我送你回去。”
叶征不发?一言,垂眉敛目,敛去眼底的?愉悦。
这样的?独处机会,说不期待是假的?。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此时忽然又飘起零星小雪,路边,一棵棵雪松银装素裹,清冽厚重,白雪与松枝混合后,散发?出一阵阵清新雪气。
他们并肩走在小路上,叶征扯了扯领口,一股突如其来的?燥热涌上心口,他没?怀疑白皎,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
明?明?刚才?席上没?喝酒,此时却有种吃醉的?感觉。
白皎注意?到他的?动作,懊恼地?咬了下唇,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该阻止。
她舔了舔唇瓣,站定后道:“叶哥,待会儿回去,你多?喝点儿温水。”
叶征扭头看她,小姑娘水眸盈盈,娇靥晕粉,格外漂亮,他只觉喉咙干渴,声音也低哑了几分:“怎么了?”
白皎咬了咬牙,自己都觉得羞于启齿。
她低垂着头,盯着脚尖的?积雪:“我爷爷炖的?汤,里面加了几味药材。”
叶征:?
白皎:……这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她捏紧指尖,正?要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人声,应该是大院儿里的?人出去吃饭回来了。
正?如白皎所料,他们不仅吃了饭,还看了一场外国电影。
结伴归来,有人讨论起电影里的?内容,穿着暴露的?丰腴女郎,金发?碧眼,妩媚妖娆,着实刺激到了一群半大小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忽然有人提起白皎:“辉哥,我看白家?那个女的?也挺有料的?,她穿起裙子,那腰掐得细细的?,胸脯鼓鼓囊囊,长得也漂亮!”
人群里当即响起一阵猥琐笑声。
她攥紧拳头,忽然,一只手揽住腰身,是叶征,她并未抬头,没?看见雪色之下,男人冰冷凛冽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声安抚:“我们先看看是谁。”
她点点头,跟他一起躲在一棵松树后,层层叠叠积雪和松枝遮掩住两?人身形,月亮隐没?在云层之后,只有璀璨的?星辰,如同闪烁的?宝石悬挂着夜空上。
她趴在男人怀里,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咚咚咚的?心跳声钻进耳朵里,伴随着胸腔震动,共鸣。
细小的?雪花飘摇落下,又被体温烘成雪水,声音断断续续钻进耳朵里。
这些血气方?刚的?男生虽然没?个定性,却极有眼色。
薛辉早就?将白皎视为囊中之物,听见其他人这么说,冷哼一声:“看电影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他们当即调转话题。
“嘿嘿嘿,辉哥你别生气,多?亏你我们才?能?在彪子家?看电影,我们不说了,不说了。”
提起刚才?看的?电影,那可是薛辉托人从国外拿到的?原片,可不像电影院播放的?那样有删减,原片里一刀未剪,一些亲密戏更是毫无遮拦。
当即有人讨论起来:“洋妞就?是开放,连电影都拍了亲嘴!”
有人咂咂嘴巴:“我还不知道亲嘴是什么滋味儿呢。”
“没?出息。”
“就?知道辉哥你晓得,跟兄弟们说说呗。”
一群人猥琐地?催促,薛辉倒是没?什么惧怕的?,我行我素惯了,坏笑着说:“嘴对着嘴,舌头缠着舌头,你吃我的?口水,我吃你的?口水,滋味还不错。”
仅仅是平铺直叙的?描述,也让一群人躁动起来,不禁浮想联翩。
叶征也听到了。
他全身僵硬,怀中抱着心上人娇软的?身躯,温暖的?幽然的?香味钻进肺腑,明?明?极度寒冷的?雪夜,他热得像是一个大火炉,全身像是有一团火燃烧。
那群人早就?走了。
寂静雪夜,可以听见怦怦的?心跳,彼此的?呼吸,他低垂眼眸,和她只有咫尺。
“皎皎……”
白皎红着脸,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袖,浓密卷翘的?眼睫像是振翅的?蝴蝶,敛出一双盈盈水眸,羞怯、娇秾。
“哗啦”一声。
头顶,一根松枝晃了晃,承载不了的?积雪簌簌滚落,声响一下子将他们从刚才?的?暧昧氛围里拉出。
叶征反应飞快,将她护在身下,等白皎挣脱出来,发?现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白白的?大雪人,脑袋上衣服上全是碎雪。
她弯起眉眼:“你没?事吧?”
叶征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她已经伸出手轻轻拍打?积雪,又拽着他的?领口,仰起头,蜜糖般的?浅色眼眸望着他:“你好高啊。”
他全身僵硬,却又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轻扯,一点点俯下身,他感觉到柔软的?掌心在肩头轻拂,凛冽的?积雪簌簌而落。
他像是被蛊惑一般,呼吸微滞,柔软的?红唇近在眼前,胸腔里的?东西几乎跳出心口。
下一刻,他听见她轻柔的?嗓音:“叶征。”
一个吻,如蜻蜓点水,落在唇上。
炙热,滚烫。
叫他心跳如鼓。

是夜, 叶征回到宿舍。
战友还没睡,听见隔壁的动静,冯宇伸出?脑袋, 看见是他, 不禁松了口气, 同时还有些疑惑:“老大, 你晚上干啥去了?”
叶征动作一滞, 已经推开自己的宿舍门,没有开?灯, 冷冷清清。
他听见冯宇的话?, 微微偏头?, 黑眸沉沉地看了眼:“有事。”
冯宇张了张嘴, 怎么神神秘秘的, 他还要再问,没想?到叶征把门一关,直接回?屋了。
冯宇悻悻地挠了挠头?:“不说就不说嘛。”
可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好奇得不行, 这?就是叶征不解释的原因, 冯宇是出?了名的大嘴巴。
他跟白皎还没确定关系,被他这?样一传, 别人会怎么想??
洗澡间里,传出?淅沥沥沥的水声,热气腾腾, 白烟冉冉。
男人英武的眉微皱,温热的水流沿着漆黑的短发?滴落, 水珠勾勒出?俊美的脸部线条,性感、克制, 挟裹着呼之?欲出?的蓬勃欲*望。
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白皎的模样,缓缓翘起唇角。
白皎回?去后一夜无梦。
她不知道的是,叶征几乎一晚上没睡,闭眼都是她柔软嫣红的嘴唇,那个轻柔的,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沾染着淡淡的属于她的气息。
在暗夜里,宛若轻缓绽放的幽昙。
后来?,他们又见了几面?,因为高考结束,叶征带着她在京市各个地方散心,将她的喜好细细记在心里。
他看着冷漠,实际上心细如发?,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他更加细致,总在细微处,妥帖周到。
她和叶征的关系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差一步。
转眼间,便到了三月份,大学开?学的日子?。
白皎如愿以偿考上了清大,爷爷年纪大,只能拜托其他人来?送她,即使白皎只收拾了一些东西,也装满了一个行李箱。
她在门口等人,远远的看见一辆小汽车驶来?,车窗反射着刺眼的阳光,白皎举起手?,搭在眉头?处,还没看几眼,车子?在自己跟前停下。
穿着军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身姿矫健,年轻俊美,漆黑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他,忽然拎起她手?边的行李箱,几十斤的负重在他手?上,仿佛轻飘飘的纸片。
叶征看着她,黑眸深邃:“我送你?去学校。”
白皎咬了下唇,点点头?。
他来?接自己,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自从那晚吃过饭,爷爷好像认同了似的,再也不管她们的事。
只是有一次,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她还小,不要做什么后悔的事,白皎当即面?若桃花,羞赧无比。
作为一名医生,她自然知道爷爷的深意,可实际上,他们做的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那天雪夜的轻吻。
大概是气氛正好。
后来?见面?,叶征十分克制,尽管几次,她看见男人眼底浓墨似的一团深黑,也不曾见他做过什么失控的事,有几次,白皎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倘若叶征知道,怕是要哭笑?不得。
他只是,怕吓到她。
回?到现在,白皎捏了捏指尖,耳畔忽然传来?男人低沉声线:“不是说要走读吗?”
她一怔,舔了舔唇:“走读的事我问过老师,要先向学校申请,申请通过之?后才能走读。”
按照老师说的时间,她至多会在学校住一星期,不长不短,所以带了东西去。
况且,清大附近的四合院修缮起来?花了不少力气,她是一定要走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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