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
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一面?,语气坚定,并非询问,而是通知。
他彻底看清自己的心。
白皎呼吸一滞,握着手里的筷子,尽量轻快地说:“叶哥,你是在?开——”
玩笑吗?
她到底没说出那几个字,转而低垂眼帘,盯着桌面?上已经滚开的锅子,咕噜噜的气泡冒了出来,水花在?锅里翻滚,浓郁的香气迎面?而来。
白皎:“如果?我不愿意呢?”
叶征没说话,笑着起身,为她倒茶。
与他温柔宠溺的举止截然不同的,是他浓如深墨的眼眸,格外幽深,宛若一团化不开晕不透的浓墨,仿佛下一秒,就要吞掉她。
白皎眉心骤跳。
或许这也是他,是叶征截然不同的一面?,气势凌厉,眉眼冷峻,如同上位者一般,透出十二万分?笃定与强势。
叶征又笑了起来,公筷夹着牛肉放进锅里,过五秒变色后捞出,才放到白皎面?前的料碗里:“皎皎,吃肉。”
他并不在?刚才的话题上纠缠,似乎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白皎佯装怯怯地点头,舔了舔干涩唇瓣,她并未被他这样一面?吓到,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期待与好奇。
她飞快低垂眉眼,遮住眼底的探索欲,柔软双唇微抿,她的唇瓣饱满嫣红,像是一朵待人采撷的娇嫩蓓蕾。
叶征眸色深暗,刚才吓到她了。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权力?浸染的家庭里长大?,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会如父辈一样攫取权利,登上高位,此?生唯一的变数,只有她。
叶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她,发觉时已然沦陷,心甘情愿的沉沦,不可自拔。
针对她刚才的话,他并未回答,心中却早有答案。
你会愿意的,皎皎。
叶征极尽温柔。
在?他体贴入微的照顾下,白皎觉得?自己简直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
吃完饭,两人一起回去,学校离这里并不远,走路只要几分?钟,不坐车,完全可以当做饭后散步。
白皎走得?慢吞吞的,手捂住红唇,轻轻打了个哈欠,吃得?有点饱。
她略微皱了皱眉,总觉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本来就走得?慢,这会儿彻底放弃了,她好奇地扭头,直接对上那人的目光。
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她被白皎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刻收回视线,已经晚了。
白皎发现,这还是一对小情侣,她们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落后几步的女生快走几步,动?作有点儿踉跄。
为了跟男人出来约会,她特地换上了新鞋,哪知道鞋子有些磨脚,偏偏对方走得?飞快,全然没发觉她满腹怨气。
想到刚才看见的一对情侣,人家怎么那么体贴入微,她再也忍不住,幽怨地指责男人:“你慢点!走慢点!我都?快追不上了!”
男人有些不耐烦,脚下不停,说:“慢不了,我腿长。”
女生突然扭头看向白皎:“你放屁!你看他们!”她指着白皎两人:“他比你还高,怎么就能压着步子跟女朋友一起走?”
她气愤不已:“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我们散了吧!”
说完,她扭头就跑,男人反应过来,立刻追过去。
突然被指的白皎:“……”
她后知后觉地看向叶征,两人并肩,她知道叶征正常走路的模样,因此?更加清楚,他一直在?压着步子,默默配合自己。
脸上忽然涌起一团薄红,滚烫发热,白皎偏过头,没看他,却也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
她埋头往前走了几步,身侧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路上紧紧追随。
白皎抬头看了眼前方,离学校只隔着一条马路,马上就要到了。
白皎捏了捏指尖,忽然抬头,圆润的水眸瞪他,后者毫无?防备,正贪婪地注视她,被她抓个正着,男人漆黑眼瞳略微紧缩,旋即,便定定地凝视她,毫不畏缩。
白皎闷闷地说:“学校要到了。”
男人下颌紧绷,冷峻的眉眼浮出些许不舍,还未回答,便又听见她轻柔的嗓音:“之?前的事……”
他忽然一怔,堪称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的心上人,脸色嫣红,粉面?含春,躲躲闪闪地左顾右盼,让他目眩神迷,心神皆荡。
似乎这一刻,周遭的一切骤然失色,世界与他隔着一层玻璃罩子,他只听得?见心脏怦怦的跳动?声,以及从她柔软喉舌中缓缓吐出的轻柔嗓音,牵引他全副心神——
“我们可以……试一试。”
叶征呼吸一滞,先错愕后欣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灿烂的光芒染上小姑娘的衣角,一阵春风轻柔拂过,刹那间,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千千万万朵鲜花烂漫绽开。
白皎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凌空,陡然传来的失重感让她惊呼出声,下意识搂上男人脖颈:“叶征!”
她埋在?男人肩头,不敢抬头,不知道周遭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们看,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白皎脸色又羞又红,忍不住捶打他的后背:“你快放我下来!”
回答她的,是他愈发抱紧的双臂,似要将她融进身体里。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白皎才终于落地,双脚明明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她却觉得?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一抬头,就对上男人深邃眼眸,年轻俊美的脸庞上,星眸闪烁,光彩熠熠。
白皎顿时有些气闷:“你高兴什么,才是试用期!”
“知不知道什么是试用期?”她撅着红唇:“要是惹我生气,我随时都?能拒绝你!”
“嗯。”
白皎气呼呼的,他还在?笑,满面?春风,精神昂扬。
她快步走进学校,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回头,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正恋恋不舍地望着她。
白皎:“……”
她恶狠狠地瞪他,凶巴巴的模样遮不住眼底的心虚:“你看什么呀。”
“不准看!”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怕再晚一步,就会露掉眼底的情绪。
叶征温柔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笑意宛轻柔的春风、温和的细雨。
他只想看着她。
一千遍,一万遍,永远也不会厌倦。
回到校园,白皎连背了好几张古方才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她从不会为了任务委屈自己,她喜欢叶征。
接下来的日子里,那股窥伺感愈发严重,偶尔,她还能能看见甩不掉的小尾巴,就连平素心大?的林秀秀都?有所感觉,忍不住提醒她。
白皎闻言笑了笑。
林秀秀以为她不相信,着急地说:“你别不相信,我真的感觉到了,好像有人在?跟踪你,对了!”
她忽然拍了拍脑袋,像是想到什么,说:“你对象之?前没来的时候,不是有人给你送东西吗,还挺神神秘秘的,我之?前以为是你对象,现在?看来,藏头露尾不敢出面?,说不定就是跟踪你的人干的!”
“你别不相信!”
白皎温柔、恬静,又有一副绝美容貌,偶尔,就算是她,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心神荡漾。
可惜,她苦口婆心的当事人反应平平:“别说这个了,说说你们村里什么反应。”
“我之?前说想包你们村里的山,用来种植药材,你不是寄了信吗,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收到,不对,说不定现在?信都?已经回了,他们有提什么要求吗?”
说起包山的事,林秀秀顿时精神抖擞。
她们那边其?实挺穷的,因为地处偏僻,群山遍布,连去县城都?要走半天,更别提未来发展了,向来都?是被人忽视的地方。
所以,对于白皎想要包山的事情,村里得?知后十分?重视。
林秀秀拿出贴身放好的信:“这是我们村长的回信,你要包山,给钱种植药材,说不定以后还要雇人,我们村里人哪有不同意的,大?家都?很高兴。“
她跟白皎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渐渐的,也忘记了刚才的话题。
白皎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她并非不在?意这事,她也想知道对方是谁,只不过,她想到另一个主意。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期间,她还碰到了孙妍,毕竟清大?校区并不算太大?,多?转转,总有机会碰到。
孙妍嫉妒地看着她,目光根本没有遮掩,白皎就是个死人也该感觉到了,她看过去,后者却在?她转身时,躲闪着不敢抬头。
倒是她旁边的张万风,发现白皎后,和煦一笑,跟她打招呼:“白同学。”
他是学校老师,又是校领导之?一,就是主动?找她聊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张万风为人温和,问她:“听说你很努力?,学习怎么样了?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们反应,学校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他关心地问她学习上的事。
白皎兴致缺缺,随口敷衍两句,后者并不在?意,脸色都?没变,忽然牵起一侧孙妍的手,不顾她陡然煞白的脸色,说道:“这是我的朋友。”
白皎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诧异地看向两人,她对这个更没多?大?兴趣。
好在?张万风似乎也只是寒暄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白皎转身就走,毫不在?意的姿态被孙妍看在?眼里,心头妒火愈发高涨,如果?不是她,她早就搭上了牛棚众人的快车!
都?是因为她!
她脸色奇异地扭曲起来,十分?狰狞,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吃过的苦头。
张万风瞥了眼四周,乱糟糟的环境,都?是学生和老师,他忽然不悦地皱了皱眉,“妍妍,你怎么了?”
孙妍飞快低头,声音很低:“没、没什么。”
“是这样啊。”
孙妍头也不抬地点着头,动?作飞快,正像陈思琦说的那样,她是因为救下了张万风,凭借他的关系才慢慢站住脚跟。
她是很想跟对方发展关系的,当然,是朋友。
她想借此?为跳板,成为人人羡慕仰望的人上人。
至于感情方面?,她才看不上对方,一个大?学教授,要钱没钱,要全没权,没前途!
她不屑张万风,就连表情都?变得?敷衍起来,张万风仿佛根本没发觉,出声请她吃饭。
孙妍眼珠一转:“好啊,我想去外面?吃。”
后者愣怔间,她又说道:“你最近不是得?了薛家人的照顾吗,我想吃铜锅涮肉。”
张万风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面?色温文尔雅:“好。”
孙妍什么心思他心里清清楚楚,和她虚与委蛇,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在?没研究明白之?前,他不想轻易放弃。
另外,张万风推了推镜框,眼中掠过一道暗芒。
看来要加快速度了。
白皎并不知道这边的事儿,她跟正处在?试用期的叶征待在?一起,自从捅破那层窗户纸后,男人便殷勤无?比。
天长日久,他也感觉到了,那种被跟踪窥伺的感觉,隐晦询问过白皎,却发觉她似乎并没发现。
叶征将此?事记在?心里,暗处开始动?作,甚至特意找人保护她,以防万一。
这天一早,白皎眼皮跳得?飞快,她特意卜算一番,得?出的结果?让她禁不住挑眉,虽有波澜,所愿皆成。
她隐隐有种预感,幕后那人隐忍不下去了。
傍晚时分?,晚霞漫天,白皎刚回宿舍,连书都?没翻开,忽然接到同学通知,老师有事要找她。
白皎扫了眼眼前人,后者年纪偏大?,气质轻浮,最最关键的是,她从来没见过对方。
她甚至怀疑起来,他是清大?的学生吗?
但面?上,她点点头:“好。”
不多?时,她开始出发。
没有急匆匆地赶去其?它?地方,而是先用宿舍楼下的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对象是叶征。
她抿了抿唇,两颊绽开醉人的梨涡,片刻后,电话转拨给叶征,粗重的呼吸声映入耳畔。
“皎皎?”男人声音低哑,深情款款。
白皎:“是我。”
她揉了揉酥麻的耳朵,约他过来,待会儿一起吃晚饭,一切都?很正常。
叶征却注意到,她提的时间很晚,不禁有些疑惑,白皎解释:“是老师有事找我,应该没什么大?事,待会儿你来接我。”
“什么老师?我没问,是一个学长通知我的,诶呀,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好啰嗦呀。”白皎抱怨几声,娇嗔道:“我先挂了,待会儿再见。”
“皎皎,不要挂。”
白皎动?作一滞,舔了舔唇,眼中光芒闪烁:“怎么啦?”
叶征不疾不徐地问:“你跟我说说,老师让你去哪里。”
白皎虽然疑惑,还是乖乖说了出来,她追问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复,“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算了,晚上见面?再说,我挂了。”
一声盲音之?后,电话另一头,叶征握着听筒,彻底失去她的消息。
他拧紧眉心,一种强烈的古怪的直觉像是鼓点般敲击心尖,他神色凝重,并没忘记,白皎正被人跟踪,处在?危险之?中。
她不知道,可他清楚,想到她有一分?一毫陷入危险的可能,叶征呼吸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反复揉捏。
猛然放下听筒,他拔腿就走。
这边,白皎独自一人来到一栋教学楼前,墙面?暗沉斑驳,一侧爬上了枝繁叶茂的爬山虎,绿意深沉,却没显出半分?勃勃生机。
因为这是一栋废弃不用的教学楼,据说年久失修,没法使用,就被学校暂时封闭起来,铁将军把门。
又因为地处偏僻,此?时天色昏暗,连路人都?很少?。
白皎走得?很慢,心里默念教室名,被铁链锁住的大?门此?时已经打开,她踩在?楼梯上,一步一步,轻缓的足音宛若水滴声声回荡在?空间里。
渐渐的,她脸上浮出些许不安与惶恐,落在?暗处的人眼中,像是一只可怜可爱的小兔子,正毫无?知觉地坠入魔网,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怜悯起来。
白皎察觉些许不对,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眼身后,她迟疑着,很是犹豫不决。
忽而,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学妹,你终于来了!”
白皎身体一颤,扭头看过去。
随着欣喜嗓音一并出现的,是一个男人,后者正是之?前通知她的男生,看到他后,白皎脸上浮出一抹惊讶:“学长?”
男人连声催促她:“老师已经在?教室等你了,你赶紧过来。”
白皎点点头,跟着他来到教室门口,她站在?门前,大?门虚掩,一丝古怪的感觉缠上心头。
腐坏的木门已经被人推开,发出嘎吱一声,像极了长长的呻*吟,下一刻,一道身影骤然映入眼帘,后者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嘴边叼着燃尽的烟头,猩红如血。
她看向对方,脸上血色尽褪,他既不是老师,更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
后者朝她轻轻一笑:“你可让我废了好大?的功夫。”
白皎连连后退,声音颤抖:“你、你是谁?”
白?皎不认识他, 神色露出些许惊恐。
他却认识她,意味深长的视线在她脸上、身上流连忘返,恶意昭彰。
她咬了下唇, 反应还算快, 立刻转身, 哪成想, 对?方比她更快, 早就算准了她的反应,砰地一声关?紧大门, 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守在门口, 是薛辉的?小弟。
一门之隔的?室内, 薛辉目光淫邪的看向白皎, 她穿着简单的?白?衣长裤, 黑色长发微微扎起?,露出瓷白?脖颈,与小脸上惊恐的神社混合在一起,脆弱、可怜、楚楚动人。
他炙热地盯着她看, 目光赤*裸裸, 穿透衣服,看向她极其美妙的?身体曲线。
男人捏着烟蒂, 肆意道:“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别?挣扎,不然, 吃苦的?可是你。”
白?皎环顾四周,神色更加绝望, 窗户全部封死,课桌堆在后面,场地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遮挡。
唯一的?出口,教室门,早已被人堵上,还有两个男人守在外面。
她极力忍耐,问他:“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薛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饶有兴趣地看着,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对?方早晚都是她的?人,不过是一对?无依无靠的?爷孙,大不了事成之后,他娶了对?方,那他也不亏。
这张脸,无论再看多少遍,他仍旧惊艳无比,又清纯又柔媚,像极了清晨含苞待放的?鲜花。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薛辉不禁口干舌燥:“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
“别?想挣扎,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白?皎脸色苍白?,薛辉已经?忍耐不住,饿虎扑食般扑向她,急躁的?他并未发现?,女人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门外,圆润的?眼珠微微一转,忽然挑起?眉头。
再抬头时,白?皎一脸惊慌失色:你别?过来!”
她下意识躲在课桌后面,手里捏着一只残破的?桌子腿,拿起?来做武器,薛辉得意地笑了起?来,完全没?当回事儿?:“拿根破木头就?想反抗我?性子怎么?这么?烈啊!”
“不过,我这个人就?喜欢性子烈的?马,骑起?来才?带劲呢。”
他说完,径直抓过桌子腿,桌腿是木头做的?,堆在这里不知道放了多久,早就?锈烂得不成样子。
只听咔嚓一声,它便断成两半,脸色狰狞的?男人近在咫尺,白?皎脸色煞白?,看起?来快要吓死了。
下一秒,破空声呼啸而来。
男人修长有力的?长腿携裹着劲风,摧枯拉朽般踢向薛辉,正在后心,男人惨叫一声,连哀嚎都发不出,骤然软倒在地。
他身后,露出来人凌厉冷峻的?眉眼,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缝隙,分割成一条条虚化线段,染上男人浓密长睫。
“皎皎,你没?事吧?”叶征出声问她。
他呼吸粗重,年轻俊美的?脸庞上,覆盖了一层细密汗珠,一早发现?问题后,便一刻不停地赶来,教室外守着的?薛辉小弟,也被他一脚一个,彻底解决。
差一点……差一点点……
想到方才?见到的?一幕,叶征目眦欲裂,不等她回答,已经?将人搂进怀里,感觉到她身体震颤、不安,他放缓呼吸,安抚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皎皎,没?事了。”
白?皎趴在他心口,听见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抿了抿唇,忽然挣脱他的?怀抱。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忽然扎上薛辉身体,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叶征发现?时,她已经?做完。
又或者?更直白?地说,他从来没?想过阻拦。
白?皎回头看他,舔了舔唇,拔出扎进去的?银针,地上的?男人忽然抽搐起?来,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即使昏迷不醒,也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哀嚎声。
看吧,她就?是这样的?人,睚眦必报。
“皎皎。”叶征神色凝重,定?定?看着她,说出的?话却叫她错愕万分:“你没?事吧?”
如果昏倒在地的?薛辉有意识,听得见这句话,一定?会骂骂咧咧,倒在地上的?是他,被扎针针对?的?是他,痛苦哀嚎的?还是他,你竟然问她有没?有事!
看清她眼中的?惊愕,叶征低低地笑出了声,连带着胸腔也在震动:“皎皎,你没?事吧?”
白?皎踢了踢昏迷不醒的?男人,低垂眼睫,看不清神色:“你不应该问他吗?”
男人声音冷酷:“我管他去死。”
差一点就?让他伤害了皎皎,如果不是现?实不允许,他恨不得将对?方亲手处决,即便早在一开始,他就?认出了对?方,薛家那位混不吝。
他冷冷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人,说出他的?身份。
白?皎蹙紧眉心,说道:“我觉得这事儿?应该还有其他人参与。”
“他不是清大的?人,怎么?随便进出的??还有废弃教学楼的?钥匙,他怎么?拿到的??”
叶征听到后,神色顿时凝重无比,他眉心紧锁,说道:“我会调查清楚。”
单凭他胆大包天,竟敢在大学校园里强迫女生,就?该就?地正法!
当务之急,是带她离开这里。
薛辉不成气候,让人觉得麻烦的?,是他背后的?薛家,倘若薛家人是好相与,明?事理的?,早在一开始,便会掰正薛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任自流,隐瞒包庇,以至于酿成现?在的?祸患。
他收回目光,看向白?皎:“皎皎,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
他说着,捏了捏心上人柔软的?指尖,一脸认真。
白?皎嗔怪地瞪他一眼。
叶征不但没?放手,反而低下头,深邃眼眸凝视她,一面轻轻吻上指尖。
顷刻间,她红透了一张小脸。
既然叶征说一切交给?他处理,白?皎就?全然交给?他,事后,她果然没?了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却也没?听见什么?风声。
直到某天,陈思琦一脸激动地冲进教室,白?皎正在读书,窗外春光灿烂,正是学习的?大好时机。
“白?皎,出事儿?了!”陈思琦声音极高,神色激动无比。
白?皎疑惑地看着她,不止她,整个教室的?人都朝她看去,陈思琦声音弱了下来,脸色红彤彤的?,难掩激动:“张万风刚刚被军方的?人给?抓走了!”
白?皎:“!!!”
她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陈思琦说不出原因,这事出乎寻常的?诡异,她只知道带走他的?人,是军方的?人,穿着军装,不由分说就?把人给?抓走了。
各种各样的?流言在学校传播,一小部分人连学都学不下去。
白?皎听罢,沉默不语。
不会吧?
她隐约猜到一些,难道跟之前的?事有关??白?皎没?出声,嘴巴闭的?很紧,她想着有空问叶征,却发现?他很忙,忙得就?算打电话,也只能说两句。
可就?算是这样忙碌,他也不忘告诉她:“皎皎,我很想你。”
听筒传来男人低沉愉悦的?笑声,他哪还有之前半分冷酷,彻底坠入爱河。
白?皎捏着听筒,耳朵慢慢红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叶征:“不是假话,是我的?真心。”
“你想我吗?”
“我……”她想说我才?不会想你,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她舔了舔唇,故作冷酷地抛下一句:“随你怎么?想!”
听到一阵盲音,电话另一头,年轻俊美的?男人无奈一笑,面上却没?丝毫落寞,他忍不住想她此刻模样,一定?会娇羞地抿着嘴唇,眸子水润清透,灵动、鲜活,宛如林间灵巧的?小鹿。
过了一段时间,白?皎才?在自己居住的?四合院里见到了叶征。
这段时间很忙碌,后者?却精神焕发,听到她关?于张万风的?猜想之后,忽然深深看她一眼,眼眸漆黑,犹如无底深渊,神秘的?黑洞。
白?皎舔了舔干涩的?唇:“你看我干嘛?”
叶征:“确实跟你之前那件事有关?系。”
白?皎:“难道就?是他?”
叶征点头:“是他,他还是国?外派来的?间谍。”
他轻描淡写间,抛下一颗重磅炸弹,饶是平和?如白?皎,也被这消息惊了一瞬:“什么??”
叶征见她这样,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完全相信她,告诉她:“虽然他很谨慎,但是薛辉这人却留下了小尾巴,我顺着小尾巴查到他,他在帮助薛家,本想就?此结束,没?想到,被我发现?他行踪诡异,后来顺藤摸瓜,在他住处的?暗格里,发现?了一台电台。”
尽管他说得平淡枯燥,可白?皎知道,真正发生时,一定?既惊险又刺激。
恐怕就?连张万风自己也没?料到,他不过是想要讨好薛辉,从这些高干子弟嘴里打听出一些情况,毕竟他们家里人就?是高官,上面有什么?新动向,他们应该再清楚不过。
对?于间谍来说,并非非要知道具体计划,有事从一些小事,细枝末节里,也能推测出真相。
可就?是因为这,他栽了个彻底。
叶征说完这些话,又说道:“顺着他,还抓住了另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算不算对?方的?同党。“
他揉了揉眉心,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疑惑,抓捕那天,后者?遭遇的?规格竟然比潜伏几十年的?间谍还重要!
叶征:“我不能透露她的?名字,但是上面对?她很重视。”
白?皎只是一想,便明?白?了那人是谁,能被张万风牵连的?女人,一定?跟他走得很近,她忽而有些惊愕,不会……真的?是孙妍吗?
难道是孙妍,她也投靠间谍了?
她不禁脱口而出,却得到叶征否定?的?回答,他一直都知道,皎皎很聪明?,可这件事,他一定?要瞒着她。
因为,那实在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亲自参与抓捕行动的?一员,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调查,毕竟,根据调查结果显示,孙妍和?间谍张万风关?系亲近,两人还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她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可正式抓捕后,这猜测不攻自破。
时至今日,叶征想起?当时的?情况,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不可置信。
他们并未找到对?方与间谍的?任何联系,也没?找到电台或者?是任何投敌叛国?的?证据,可他发现?了另一个无法形容的?东西。
一本日记。
叶征看了一点,上面记载着从1976开始直至2022年发生的?大事,高考恢复,平反,以及改革开放,薄薄的?日记本上,哪一件都叫人惊奇不已。
尤其在他做完笔记鉴定?后,断定?它的?书写时间,是1976年,高考恢复,是1977年, 她一个普通人,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