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by轻釉
轻釉  发于:2024年06月10日

关灯
护眼

一直忙到了临近午时,才渐渐没有人登门了,顾青秋和武玥也就暂时闲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
还没找个地方坐下来呢,这一上午一直没见着人的沈靖言来了。
“姐,玥姐姐……”沈靖言神秘兮兮地跑过来,“你们快跟我来,有好戏看!”
顾青秋与武玥有些莫名。
不过,看着沈靖言那一脸的兴奋,两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正好此时已经不需要她们再做些什么了,便也就跟着沈靖言一起去了园子里。
正值盛夏,哪怕是上午,太阳也已经初具威力了,没有什么作为遮挡的园子里人并不多,三人很快也就来到了一处长了一棵茂密梧桐树的墙边。
那墙上,还靠着一架木梯。
顾青秋和武玥看向沈靖言。
沈靖言在两人的注视下,三两下就通过木梯爬到了墙上,再顺势坐到了梧桐树那粗壮的枝干上。
然后才朝着下面的顾青秋和武玥连连招手,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青秋:……
武玥:……
这孩子,是不是对她们有什么误解?
她们这样的美少女,是会爬墙的人吗?
好吧,事实证明,还真是。

两人学着沈靖言的样子,顺着梯子爬上墙头,再坐到了梧桐树的枝干上。
也亏的这梧桐树生得极为粗壮,哪怕是一根分枝也足以撑得住顾青秋三人的重量,以及,这梧桐树确实生得枝繁叶茂,即便上面坐了三个大活人,下面那热闹的人群愣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看着下方那闹哄哄的人群,顾青秋好奇了。
“靖言,怎么回事?”她问。
武玥也紧紧盯着沈靖言看。
沈靖言低声道:“姐,玥姐姐,是这样的……”
先前顾青秋和武玥随着福安郡主去招呼客人的时候,福安郡主想着花厅里坐着的都是女眷,沈靖言应该不想与她们待在一块儿,就让人带了沈靖言去园子里。
园子里虽然晒太阳,但沈靖言一个小少年,想在这么大的园子里找点乐子还是很容易的。
也确实是这样。
沈靖言进了园子里,就找到了这棵梧桐树,正好墙上又放了一架梯子,他干脆也就顺着梯子爬到了树上。
然后……
“就看了一场热闹。”沈靖言笑嘻嘻地道,“喏,你们看,就是下面,那个油头粉面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纨绔,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大早起来就灌了几壶酒,竟然就大言不惭说起了醉话,说什么闲王若是看得上他,他很乐意与闲王坦诚相对……”
顾青秋和武玥沉默了片刻。
这段时日,有关闲王殿下有断袖之癖的流言甚嚣尘上,又因为闲王府由始至终都没有发声,所以相信这传言的人还真是不少。
这纨绔,显然是其中之一。
不过……
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胡话,那纨绔确认不是在找死?
两人看向沈靖言,用眼神催促着他往下说。
沈靖言“嘿嘿”一笑,“这纨绔大概很惹人厌,所以周围的人明明都看到闲王殿下已经从他身后走过来了,不仅没有提醒他,反而还起哄让他说得更露骨一点……”
“然后呢?”顾青秋问。
“然后……”沈靖言一摊手,“眼瞅着有好戏看了,我这不就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了你们过来一起看热闹吗?”
一边说着话,沈靖言一边将挡在眼前的枝叶稍稍拨开一些,往下面看过去。
顾青秋和武玥见状,也连忙有样学样。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爬到树上看热闹,还别说,不仅新奇,还挺有趣的。
沈靖言的速度快,哪怕跑了一个来回,也没错过这边的热闹。
下面,一个穿了一身极为骚包的粉色衣裳,脸上还抹了脂粉的年轻男子正被一群人拿了崇拜的眼神看着。
男子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认为是自己的男子气概征服了所有人,一时心中无比膨胀,只差没飘到了天上去。
这一飘,嘴里自然也就跟着大放厥词。
“好男风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吧?”
“往京城的楚风馆里走上一遭,谁不得遇到几个熟人,这也不丢人!”
“所以啊,闲王殿下就算是真的有断袖之癖,那也算得上是一件雅事,京城的同好者多了去了,谁也不至于因此就对闲王殿下指指点点,你们说是吧?”
“真要说起来,这得是多少人的福音啊!”
“闲王殿下长了这样一副天人之貌,身段也……”
“只要闲王殿下勾勾手指,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愿意与闲王殿下……”
说到最后还“嘿嘿”了一声,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顾青秋想,她听了都忍不住了,燕离还能忍?
是的,她已经看到了位于说话这人正后方不远处的燕离。
燕离冷冷地看着这人的背影,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更不见任何的愤怒,真要说起来……
倒是有点像在看死人。
毕竟……
快死的人,谁还会与他计较,是吧?
这人要倒大霉了。
顾青秋想。
直到这时,一直在大放厥词的那人,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周围原本恭维着他的人……
怎么突然就没声儿了?
凭着某种直觉,男子先是浑身一僵,然后如同木偶人一样僵硬着转过身,正好与燕离那冰冷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闲王殿下!”
男子被燕离的一个眼神吓得两股战战,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像方才一样说胡话。
“闲,闲,闲王……”
人群自发让出一条道来。
燕离穿着一身红色、两肩和胸背饰以蟠龙的亲王常服,缓缓走过来时自带威势,不仅胡言乱语的男子,就是看了一会儿热闹的众人也都一时被震慑住了。
场间鸦雀无声。
燕离唇角微微一勾:“说呀,本王先前听你说得挺好的,怎么不继续了?”
燕离生就了一副好容貌,那唇角勾起的同时仿佛也能将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可男子此时半点不觉得惊艳,反而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活阎王给盯上了。
“闲,闲,闲王……殿,殿下……”
燕离好脾气地纠正:“父皇给本王的封号是闲王,不是闲闲闲王。”
他的声音明明很温和,本就被吓得两股战战的男子却是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燕离的跟前。
“闲,闲,闲王……殿,殿下……”
“殿下饶命!”
“是我嘴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您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求饶的话倒是越说越顺,话说到最后,畏惧之下的眼泪鼻涕已经糊了一脸,看着格外恶心人。
燕离抬起的脚便也稍稍放下了一些,最后朝着男子的胸口处重重踹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之后,男子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砸倒了好些人之后重重摔在了一丈余远的地上。
燕离的脚尖在地上碾了碾,似是要将不小心沾到的脏东西擦干净。
“本王虽然几个月没露面,但本王还没死呢。”燕离淡淡地道。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的男子,先前还幸灾乐祸围观的众人一时噤若寒蝉。
闲王殿下……
好可怕!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本王请你们入席?”
声音冰冷,却让众人如蒙大赦,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转身就要往外跑。
“站住!”燕离冷喝一声,“把那人带走!”
他看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子一眼。
众人对视一眼,连忙分出两人,将那男子拖走了。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么多的人就走得干干净净的,让人怀疑先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发生过。
沈靖鸣和武玥都不由悄悄吁了一口气。
哪怕明知道自己躲在暗处,他们仍被燕离的威势所影响。
两人从前与燕离还真没有多少交集,这也是第一次见着燕离这让人畏惧的一面。
然后……
燕离就这样抬起头,直直地朝着顾青秋三人藏身之处看过来,哪怕隔着重重枝叶,也让沈靖鸣和武玥心头一凉。
被发现了!
两人同时抓紧了坐在中间的顾青秋的胳膊。
顾青秋:……
“你们要是再用点力,我胳膊都得被你们抓青了!”顾青秋道。
沈靖鸣和武玥瞪大了眼睛,看这表情,两人是恨不得捂住顾青秋的嘴。
顾青秋冲着两人笑了笑,在两人略带了些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她不仅没有躲得更严实,反而还伸手拨开身前的大片枝叶,将三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在燕离的视线之中。
“闲王殿下!”顾青秋挥手打了个招呼。
燕离的神情略缓:“是你……们?”
沈靖鸣和武玥不由对视一眼。
他们都觉得,那个“们”字说得很勉强。
顾青秋笑了笑:“我们也就是凑巧,真的只是凑巧,看了一场热闹,闲王殿下不会怪罪吧?”
燕离看了旁边的沈靖鸣和武玥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这一刻,沈靖鸣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以及燕离对他们的嫌弃。
不过……
“姐,”沈靖鸣紧紧盯着顾青秋不放,“你什么时候跟这位闲王殿下这么熟了?”
虽然两人也没说几句话,但那仅有的几句话也足以让人看出他们之间的熟稔了。
顾青秋一脸无辜地摊手:“也没有很熟吧?”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燕离,将“也没有很熟吧”这几个字听了个正着,一时又气又笑。
顾青秋可不知道燕离都走出这么远了还能听到自己说话,见沈靖鸣和武玥都一脸不信地看着自己,她道:“你们也不想想,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就算出门也多数是有福安和阿玥一起的,哪里有时间与闲王殿下熟识?也就是因为荣嬷嬷的缘故见了几次面,算是能说得上几句话而已。”
反正不管谁问,她都是这样的说法。
沈靖鸣狐疑地打量着顾青秋,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破绽来,便也就郑重地道:“姐,你可要把眼睛擦亮点啊,千万不要被人随随便便就哄过去了!”
最主要的是……
他才和他姐相认多久啊,可不想看到他姐这么快就出嫁。
嗯,他才不是要阻挠他姐与谁亲近,他只是想替姐姐好好把关!
对,就是这样!
沈靖鸣理直气壮起来。
顾青秋见沈靖鸣神色几经变幻,也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只好声好气地道:“好好好,我一定会擦亮眼睛的,绝不会被人轻易哄了去的,就算我没擦亮眼睛也不怕,我不是还有咱们靖鸣在吗,靖鸣你一定会替我把好关的,对吧?”
沈靖鸣这才满意了。
顾青秋不由笑着摇头。
这孩子的心思,真是简单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然后,就对上了武玥那略带了些戏谑的目光。
顾青秋轻咳一声:“应该差不多要开席了,福安说不得这会儿正在找我们呢,我们快点回去吧。”
武玥这才将视线挪开。
三人又原样下了树,一起回了花厅。
福安郡主果然在寻他们了,见着他们过来,连忙带了他们入席。
宁王府的大厨厨艺十分了得,这酒席让所有来客都觉得很是满意。
吃完饭,福安郡主请了众女眷去戏楼那边听戏。
宁王妃爱听戏,所以宁王府里是特意建了一栋两层的戏楼的,此时戏台早就已经搭建好,戏班子也是京城最负盛名的戏班子。
京城官眷大多爱听戏,福安郡主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错处。
但架不住有人非得要找茬儿。
福安郡主引着众人还没走出几步呢,永乐、永宁、永安三位公主带着几位皇室郡主、县主挡在了她跟前。
自从永寿公主被景和帝撵去了皇觉寺,永乐这个大公主在几位公主之中就成了领头那一个,此时她微微抬着下巴,很是志得意满地看着福安郡主。
“福安,”永乐公主道,“皇婶说是有重疾在身,这都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露过面了吧?往常说要来探望皇婶,总被你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推了,现在我们都已经在宁王府了,你总不能再拦着我们去看看皇婶了吧?”
福安郡主冷冷地看着永乐公主。
宁王妃突然之间身患重疾,一年多不见外人,宁王府也推拒了所有人的探望,偏偏还并不见太医出入宁王府,这种种反常其实让许多人都隐隐察觉到了宁王府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这其实并不奇怪。
后宅中的阴私之事也并不稀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宁王府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想叫外人知道的事,而且定是宁王妃做错了什么。
既然宁王府不想叫外人知道,何必为了一时的好心去讨人嫌?
毕竟,宁王可是宗人府的宗令呢。
正是如此,过去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宁王妃突然“病重”的事,才没有那么多人打探。
但永乐公主这几位,显然不是什么有眼色的人。
或者说,她们也不是没眼色,只是故意想让福安郡主难堪而已。
福安郡主冷着脸道:“母妃身患重病,见不得外人!”

第224章 有人帮我出手
永乐公主却是不罢休,她嗤笑一声:“福安,我们可是堂姐妹呢,哪里算是外人?堂婶既然患了重病,那正该需要我们这些家人的探望与关心才是,你一直阻挠我们去见皇婶,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福安郡主冷下脸。
“说起来,我们也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病能让皇婶这一年多没有走出过宁王府一步?”
“福安,你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对皇婶做了什么!”
“或者说,皇婶早就在你手里遭遇不测了?”
永乐公主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逼迫的意味十足。
她以为福安郡主还会执意阻拦。
毕竟,福安郡主可不是什么软性子的人。
但让永乐公主等人意外的是,听完这些话,福安郡主先是冷笑一声,然后整个人往旁边一让:“行啊,既然你们都这么关心我母妃,那你们就去看看她吧。”
永乐公主一怔。
她要去看宁王妃,可不是因为她真的有多关心宁王妃,而是想让福安郡主难堪而已。
可现在……
福安郡主不拦了,她反倒迟疑了。
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福安郡主见状,冷冷地道:“不是说要去探望母妃吗?怎么不走了?”
说着话,她上前一步,附到永乐公主的耳边。
“你以为这就能让我为难了?”
“你尽管去探望我母妃,等回头,我也去你的公主府好好探望一番,说不定就能碰巧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呢?”
话说完,福安郡主退开,还对着永乐公主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永乐公主沉默了一阵,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不停,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笑容来:“……既然宁王妃病重需要静养,那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跟在永乐公主身后的一行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了卦,但谁也不乐意当这个会得罪宁王府的出头鸟,一行人互视一番,到底是消停了下来。
福安郡主面上重新带上笑容:“戏楼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诸位请随我来……”
众女眷于是浩浩荡荡地跟着福安郡主去了戏楼。
有永乐公主的事在前,之后的半日,倒是再没有什么人作妖了。
犯不着不是?
傍晚,顾青秋和武玥陪着福安郡主将众女眷送到了垂花门外。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福安郡主双肩一垮:“呼,可算是都走了,我这一整日真是累得浑身都僵了……”
顾青秋和武玥笑着看她。
“红玉,你今日特别厉害!”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被她们这样一夸,福安郡主顿时就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回想起一年多以前,她还经常被永寿几个人当刀使呢,那会儿她与顾青秋之间的关系更是势同水火,谁能想到她竟然会与顾青秋成为最亲密的手帕交呢?
这一年多,她们每一个人都有着极大的变化,以及进步。
三人不由相视一笑。
又说笑了一会儿,顾青秋和武玥出了宁王府,互相道别后各自登上马车离开。
这一整日,不仅福安郡主累了,顾青秋和武玥也一样的累。
所以,顾青秋都没有往荣嬷嬷和沈君宜的院子里去,而是让人给荣嬷嬷和沈君宜传了话,让她们知道她回来了,然后径直回了院子。
洗漱过后,顾青秋挥退了丫鬟们。
一身疲惫的她原是想早点睡的,谁知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半开的窗棂被人推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
就是这点轻微的声音,却让顾青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能在这大晚上避开将军府的护卫们的耳目,进到她卧房里来的,除了燕离,不作他人想。
顾青秋都没起身,整个人趴在床上,颇为怨念地道:“闲王殿下,您就不能换个日子来吗,我今儿很累,只想早点睡!”
燕离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点微弱的月光,床上的帐子又厚实,哪怕以燕离的眼力,也几乎看不到床上的影子。
但他能想象到顾青秋现在是什么模样。
因为自己的想象,燕离唇角不由微微往上勾起。
“看热闹的时候,你倒是一点也不累。”
顾青秋于是干笑一声,心里的不耐烦也瞬间不翼而飞,“那什么,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嘛,明知道有热闹可看那哪能不看呢?这一点,想来闲王殿下应该再明白不过才是……”
说到后来,顾青秋又理直气壮了。
她可没忘了,她重生回来的第一日,就遇到了燕离深入宁远侯府看热闹。
他自己都这样……
也不好意思说她吧?
燕离都被气乐了。
不过,他来这儿,也不是为了与顾青秋计较这么些小事的。
倒是顾青秋,这会儿有些好奇了。
“闲王殿下,今日那人的嘴臭是一回事,敢在宁王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大放厥词,说不定就是受了谁的指使,你就没有什么收拾他一顿的想法?”顾青秋问。
她的猜测是有根据的。
今儿那男子生得油头粉面的,燕离一露面差点没吓得晕过去,就这样的胆识,只凭着他自己,按理说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才是。
除非,是受人指使。
再想想那突然之间就传出来的,什么“楚风馆里的小倌都对闲王殿下期待不已”的传言,顾青秋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这样一个人……
她觉得,燕离没有道理轻轻放过才是。
哪怕隔着帐子,燕离都能感觉到顾青秋看过来的那灼灼的目光。
“自然不会轻饶了他,”燕离道,“不过,都不用我做什么,我的好兄弟们一定会帮我出手的。”
好兄弟,自然是指的建王和勤王。
顾青秋略一想就明白了。
今日在宁王府里,那么多人看到了燕离与那男子之间发生的冲突,或者用冲突来形容还不太恰当,应该是燕离单方面的碾压才是。
若是在这个时候,男子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
任是谁都会首先想到燕离的头上去。
建王和勤王,这是想要给燕离扣屎盆子呢!

总觉得他要使坏。
燕离睨她一眼,“背什么黑锅,我的好兄弟们出于手足情,一定要帮我教训对我出言不逊的蠢货,我也只能欣然受之了……”
背黑锅,那是不可能背的。
顾青秋撇嘴。
好吧,她就多余替这人担心,等着看就行了。
心情一放松,顾青秋打了个哈欠,“闲王殿下,你不困吗?我们……”
她原是要说“我们睡觉吧”的,话说到一半又警觉到这话有点不对,连忙停了下来。
燕离原本是不怎么困的,但顾青秋的哈欠仿佛能传染一般,哪怕他已经强行忍下了打哈欠的冲动,却阻止不了那突然袭上来的睡意。
不过……
他还有话没说呢。
燕离正色道:“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峨城山的事……”
顾青秋瞪着燕离。
她还以为上次已经糊弄过去了,谁知道这人还非得要问个清楚!
那当然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什么样的谎话也遮掩不过去这件事啊。
顾青秋干脆摆烂了。
她整个人呈“大”字往床上一躺,一副那啥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隔着这帐子,燕离压根儿就看不到她的表情。
于是“刷”的一下撩开帐子,带着控诉瞪着燕离。
这模样,大概是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你怎么回事啊,明知道我有不能说的秘密,还非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是?
燕离唇角微微勾起。
顾青秋在他面前越来越随便,表情也越来越生动了,这让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他于是没再追问,而是话锋一转:“你知道……在峨城山上,我遇到了什么吗?”
“不知道!”顾青秋飞快地道。
就好像晚上一点,就会与峨城山上的事扯上关系一般。
燕离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顾小姐,你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吧?”
顾青秋左看右看:“我读书少,没听说过呢,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见她是咬牙了不会承认的,燕离便也不再勉强。
“那时顾将军在明,我和隐卫在暗,我们一起出了西越城……”燕离说起之前的事,“我这一路上已经小心遮掩行踪了,按理说那些西离的刺客应该不知道我和隐卫的存在才是,但他们似乎格外的笃定一定会有人来接应顾将军……”
那些西离刺客压根儿就不费心思去寻找燕离等人,而是直接所有人一起将顾宜修等人给围了。
顾宜修所在的使团,除了顾宜修之外,护卫力量弱得可怜,大多是些文官,被这么些动辄就要人性命的刺客一围,只凭着顾宜修一人,他就是武艺再精湛也是徒劳。
顾宜修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为了不连累其他人,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他就拼着受伤独自冲出了包围圈。
他这一跑,自然也就把西离刺客给引走了。
再然后……
“我之所以不远千里过去,就是为了护送顾将军平安抵达京城。”
所以,眼瞅着顾宜修遇险,燕离自然只能现身。
这些西离刺客用的是阳谋,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处于暗中的燕离逼出来,偏偏燕离还不得不如了他们的意。
“西离刺客人数众多,哪怕我带了隐卫过去也还是难以匹敌,有你让文亦递过来的那句话,知道这些西离刺客的首要目标是我,我就和顾将军分开了走……”
哪怕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顾青秋也能想象得出这其中的凶险。
她不不知不觉就听得入了迷。
“后来呢?”顾青秋忍不住追问。
“后来我就带着人去了你所说的峨城山……”燕离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由吸了一口气,“那峨城山里,竟藏了一批手上沾染了许多鲜血的山匪!”
说到这里,燕离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青秋,“你说巧不巧?”
顾青秋压根儿就不与他对视,干巴巴地道:“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燕离也知道不可能从顾青秋这里问出什么来,又接着往下讲:“我和手底下的隐卫这次能平安归来,还要多亏了这些山匪……”
发现那股山匪的时候,燕离其实心都凉了。
后面有大批刺客,前面又有这么些一看就不是善茬儿的山匪,前后夹击之下,他看不到自己的生路在哪里。
事实上,那些山匪最开始发现燕离和隐卫时,确实目露凶光,但在发现了追在后面的西离刺客时,情况又是一变。
那些山匪知道后面追着的刺客是西离人,竟然直接略过了燕离和隐卫们,而是各个抄起兵器便朝着那些西离刺客杀了过去。
燕离当时都惊了。
这些山匪都有些身手,但武艺也算不得太过出众,若是单打独斗,五个都不会是燕离或者是西离刺客的对手,但架不住他们人多,以及他们有弓箭。
一通厮杀下来,西离刺客被尽数打死,但这些在燕离预料之外的山匪也被杀得七零八落,没剩下几个人。
“看起来,这些山匪倒像是与西离人有着血海深仇。”燕离道。
顾青秋睨他一眼:“你也别觉得这些山匪因缘巧合之下算是救了你一命,就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人了,那些山匪每个人手里都沾了不知道多少大安朝普通百姓的鲜血……”
这些山匪的存在,自然也是顾青秋前世知道的。
若是没有燕离带去的这些刺客,按着前世的时间线,这些山匪会在半年之后将峨城山下一整个村子两百余人屠尽,就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不例外。
也正是因为这起惨案,这些山匪的存在才出现在世人眼中。
峨城山就在西越城外不远,而西越城作为大安朝抵御西离的屏障,两国在这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场战争。
而战争,就必定会死人。
不仅上战场的战士,就是大安朝的百姓,也有不少人因为战争而失去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活下来的人大多数只恨战争让自己失去了家人,但也有一部分人不仅恨西离人,也恨上了大安朝的朝廷。
在这些人眼里,若不是朝廷无能,西离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战争?
所以,哪怕后来战争平息下来,这些人仍没有回到从前生活的地方,而是集结在了一起去了峨城山做山匪。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