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by轻釉
轻釉  发于:2024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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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个必备网址:每天更新,。 和离后,我被金大腿缠上了! 作者:轻釉 文案 憋了半辈子气的顾青秋重生在了一生中最难堪的一日。 她几巴掌打肿了渣男的脸,再火速与渣男和离。 好不容易重生,顾青秋发誓再不受任何人的气。 但京城权贵遍地,为了不再受气,顾青秋决定给自己找条金大腿,于是瞄上了在皇权之争中笑到了最后的三皇子燕离。 三皇子冷漠又绝情,顾青秋原以为会很难搞,却无意间发现三皇子竟是个隐藏的吃瓜群众。 顾青秋一拍手:我重生的,我瓜多啊! 于是…… 武定侯夫妻深夜大打出手为哪般? 荣阳伯夫人三个儿女无一肖父,是什么让荣阳伯头戴绿帽却敢怒不敢言? 二皇子府深夜哭声,是冤魂不散还是活人作孽? 靠着一个又一个的瓜,顾青秋可算是与三皇子做了好朋友。 终于等到三皇子登上皇位,顾青秋想,有她的好朋友在,她以后就可以躺平了吧? 可是…… 哎哎哎,三皇子你不对劲! 我把你当金大腿,你竟把我缠上了? …… 燕离出身皇室,却爹不疼娘不爱,养出了冷漠偏执的性子,眼瞅着就要黑化了,却遇到了重生归来的顾青秋。 这个女人心思好生深沉,竟窥得了他藏得最深的喜好,天天追在他身后喂他吃瓜! 瓜吃撑了,心也被这个女人给填满了。 等到大事已定,燕离正欲娶顾青秋过门,却发现这女人竟包袱款款准备独自逍遥? 呵,女人,你能走得了算我输!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下半辈子会过得很顺遂。
四十岁丧夫荣升宁远侯府太夫人,袭爵的儿子虽然是过继的,却也向来孝顺,这偌大的侯府里没有什么糟心事,她安安稳稳再活个三十年也不是问题。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好继子宁旭阳,竟是她已逝的夫君宁皓和苏婉容的儿子!
“母亲,我娘说,她一直欠了您一声‘谢谢’,谢谢您辛苦二十载帮她将我养大,也谢谢您给了我嫡子的身份,让我得以成为这侯府的主人……”
这对母子近二十年的隐忍,比卧薪尝胆更甚,如今一朝得势,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他们小人得志的嘴脸。
顾青秋气得整宿没阖眼,直到想好了要如何收拾这对母子,让他们乐极生悲,才借着窗外微熹的晨光沉沉睡去。
意识迷糊前的最后一刻,顾青秋回忆往昔,心想:若是能重来一次,二十一年前的寿宴上,她绝不会忍气吞声!
然后……
顾青秋重生了。
顾青秋不明白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太累之下睡了一觉,怎么醒来之后周遭就大变样了?
黄花梨的拔步床变成了挂着茜红色帐子的紫檀雕花大床。
荣升宁远侯太夫人后新搬的屋子也完全变了样。
顾青秋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挺宽敞的屋子,屋内一应家具摆设都颇为讲究,墙上还贴着“囍”字,许是因为时间久了,那本该大红的“囍”字已经有些褪色。
最重要的是……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让顾青秋极为熟悉。
毕竟,这是她和宁皓的新房,这屋里的所有家具都是她的嫁妆,是大伯和大伯母费时费心费力费银子给她准备的。
这些东西,伴着顾青秋在宁远侯府度过了二十余年,见证了她的喜怒哀乐,也看着她由年华正盛的少女变成沉静内敛的妇人。
岁月不仅在顾青秋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也让这些嫁妆变得厚重老旧。
可现在,那些被岁月沉淀出的厚重与老旧,通通不见了。
顾青秋不由抚上自己的脸颊。
温软的皮肤细腻光滑又富有弹性,轻轻一掐,嫩得仿佛能出水。
这绝非四十岁的顾青秋的皮肤。
顾青秋心头一跳。
她趿着鞋子来到梳妆台前,磨得极为光滑的铜镜里映出年轻女子如画的娇颜,也映着女子的眼神从震惊茫然,到惊喜坚定。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一道身影绕过屏风进来。
“主子,您醒了?”年轻了二十余岁的画冬松了口气,拿了顾青秋的外裳走过来,“您就歇了两刻钟,外面的客人们都已经在称赞太夫人将您当亲女儿一样对待,是个再宽和不过的好婆母了……”
主子若是再歇两刻钟,太夫人就该成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仙女婆母了,倒衬得自家主子是个喜欢偷闲的懒媳妇!
画冬忍不住撇嘴:“这些客人只见着太夫人让您回房歇着,怎么就不见主子您这半日忙得脚不沾地……”
后进来的画春瞪向画冬:“主子心中自有计较,要你多嘴!”
画冬瘪起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顾青秋看着两个年轻的丫鬟,问道:“今儿是四月初一?景和二十六年的四月初一?”
四月初一,顾青秋的婆母乔氏的生辰。
而景和二十六年,也就是二十一年前的四月初一,是乔氏五十大寿。
顾青秋所有的愤怒,都是源于这一日。
顾青秋那略怪异的语气,让画春和画冬微微一怔。
“正是景和二十六年的四月初一!”画春肯定地道。
顾青秋看看年轻的画春画冬,又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心跳开始一点点加快。
是她心愿得偿,真的回到了二十一年前,还是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梦?
哪怕只是个梦,顾青秋也要在梦里出了心头的那口恶气!
自画冬手里取过衣裳穿好,顾青秋大步往外走。
“哎,主子,还未梳头……”画春急道。
顾青秋脚步一顿,打开妆奁匣子取出一支玉簪,随手将一头青丝绾起,然后三两步绕过屏风,拉开房门。
行走带起的风拂起她的衣袂,午后热烈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也将乌发间那支碧绿的玉簪映得更显通透。
画冬不由喃喃:“你有没有觉得,主子这气势,像是要上战场……”
画春万分赞同。
两个丫鬟只顿了这么一会儿,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走,神色也变得肃然凛冽起来。
她们是老爷和夫人留给主子的丫鬟,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她们哪里也敢去!
顾青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微微勾起唇。
不是上战场,是去……
主仆三人很快也就到了宁远侯府的园子里。
春末的天气不冷不热,园子里一片姹紫嫣红,待客的花厅外搭上了戏台子,花厅的门窗大开,前来给宁远侯府太夫人乔氏贺寿的女眷们坐在花厅里,倒也一点不耽误赏景看戏。
顾青秋到的时候,戏台上一出戏正好唱完。
见着顾青秋进来,一名年约三十,颧骨很高嘴唇很薄,一脸刻薄相的妇人拿了帕子掩唇:“弟妹这是睡醒了?”
一句话就让花厅内的女眷们都看向了顾青秋。
这是方氏,她的夫君是顾青秋的婆母乔氏的娘家侄子。
方氏是个心眼儿比针尖还小的人,还尤其擅妒。
顾青秋一进门就是宁远侯夫人,有宁皓这个出众的夫君也就罢了,连婆母乔氏也是个宽厚体贴的,会惹来方氏的嫉妒一点也不奇怪。
顾青秋来这里是为了出气的,可不是为了受别人的气。
“睡了两刻钟可算是缓过劲儿来了,倒是让诸位见笑了……”顾青秋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氏,“但谁让侯爷是独子,我也没个妯娌可以帮衬,虽然操办母亲的寿宴很累,但就算是生生累死了,也得全了我这个儿媳的孝心不是……”
花厅里蓦地安静下来。
这话,让人如何接得?
婆母寿宴重要,那也断没有要累死儿媳的道理,更何况宁远侯夫人可不是什么能由着婆家搓磨的可怜小媳妇。
不过……
听说宁远侯夫人性子娴静,是个不喜与人相争的,今日一见,倒是与传言不符啊!
就在众女眷面面相觑的时候,今儿的寿星乔氏打破了沉默。
“秋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乔氏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些责备,“皓儿等了这么多年才把你娶进门,疼着护着都来不及呢,又岂会让你受了委屈?今儿辛苦你了,剩下的事你可不能再沾手,都交给下面的人……”
乔氏从来都是个极会说话的人。
这话说的,谁听了不得说乔氏是个好婆母?
甚至还没忘了替宁皓分辩一二。
“母亲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顾青秋微微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诸位都是侯府的贵客,我既是侯府的女主人,自然应该好好款待,也不知诸位看戏可否看倦了,我在别处还准备了精彩的大戏,诸位若是有兴趣,不如随我去看看?”

听到顾青秋自称是侯府的“女主人”,乔氏眉头微微拧起。
不过,这会儿众女眷的注意力都被顾青秋吸引了,倒也没人留意到乔氏的异常。
众女眷看着顾青秋。
总觉得……
宁远侯夫人,她所说的“精彩大戏”,一定不是她们先前看的戏台上的戏吧?
这么多女眷,其中可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好啊!”有人道,“玉家班的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宁远侯夫人若是准备了新戏,我倒想看上一看!”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便也都表达了自己的兴趣。
“我也去看看。”
“那就劳烦宁远侯夫人了……”
“……”
顾青秋面带笑意,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花厅里的女眷们“呼啦啦”站起了一大半,剩下的倒也不是不好奇,只是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不想掺和到宁远侯府的事之中去。
乔氏变了脸色:“秋娘……”
顾青秋面上微笑不变:“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招待好各位贵客的。”
一定让她们,都不虚此行!
乔氏心头狂跳。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在掌控中的事即将发生。
但她来不及制止,顾青秋就领着一众女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宁远侯府是五进三跨的大宅子,众人所在的花园位于东侧,而顾青秋的目的地则是西边位置最偏的一处跨院。
这么大一群人,自然极为惹人瞩目。
一路上遇到的侯府的丫鬟婆子大多瞠目结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有一个丫鬟面色一变,就要往回跑。
顾青秋冷嗤一声:“画春,画冬,把她给我拿下!”
“是,主子!”
顾家是将门世家,画春与画冬更是顾青秋已逝的爹娘留给她的,两个丫鬟自幼习武,身手可不比任何护卫差。
也就眨眼的功夫,那名神色有异的丫鬟就倒在了画春的脚下。
顾青秋不理会众女眷的惊讶,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但凡有这种想去报信儿的,全都拿下!”
“是!”画春和画冬大声道。
虽然,她们也不知道顾青秋所说的“报信儿”是指的什么。
一大群人没多久也就到了那小跨院外。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
顾青秋站在院门外,眼眸微垂。
这是整个宁远侯府最偏的一处院落,顾青秋嫁进侯府半年,甚至一次都没来过这里。
所以,她那在成亲当日来不及圆房就上了战场的夫君,才能瞒着他回来的消息,带着他娇弱可怜的表妹在这院子里一住就是好几日,没叫她发现丝毫端倪。
若不是他那表妹存了小心思主动露出破绽,说不得顾青秋要被瞒上一辈子!
想着从前种种,顾青秋一时怒火中烧。
越是愤怒,她面上越是冷静。
“把门打开,”顾青秋吩咐道,“不要弄出响动。”
画冬点头,弯腰自小腿上抽出一把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匕首,自门缝中从下往上一划……
门栓悄无声息地一分为二。
顾青秋轻轻一推,门开了。
推门的那一瞬间,顾青秋只觉眼前一花,一张属于男人的,似曾相识的脸自不远处的屋檐下闪过,快得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这是宁远侯府的内宅,除了宁皓,按说是不应该出现任何男人才是……
是真的看花眼了?
顾青秋定了定神。
不管是不是眼花,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抬步迈进院子里,才走出一步,又回头看着一众女眷,再次做了“请”的手势。
能跟着到这里来的女眷,都是好奇心极为旺盛的,见着此等情形,心中都不由万分激动。
这时,正房里传来了男女之间不可描述的暧昧动静。
众女眷齐刷刷地看向顾青秋。
众所周知,宁远侯府除了孀居的太夫人乔氏以及顾青秋这个侯夫人,就只有宁皓一个男主人,而宁皓半年前在与顾青秋成亲当日就上了战场,至今未归。
那么,问题来了。
里面的男人,是谁?
里面的女人,又是谁?
在众人的注视下,顾青秋来到房门外,抬脚猛地一踹……
“轰!”
房门不堪这一脚所挟的力量,重重砸向两侧。
床上正抵死缠绵的两道白花花的人影,受惊之下骤然分开。
“啊……”
女人一边抓了衣裳捂住胸口蜷成一团,一边尖叫出声。
顾青秋看向画春。
画春目光在地上搜寻一番,捡起一只袜子团成一团,目不斜视地来到床边,把手里的袜子往女人嘴里一塞。
屋里又安静下来。
一众女眷的目光先是在女人那白花花的身体上剜了好几眼,待看到仍处于呆滞中的男人时,连忙以手遮眼,有那大胆的,还从指缝间悄悄往外看。
虽然这男人没穿衣裳,但她们都认出来了,这是宁远侯宁皓。
年轻有为的宁远侯。
成亲当日刚拜完堂就领了圣旨上了战场的宁皓。
宁远侯悄悄回京,还躲在侯府这偏僻的院子里与女人厮混……
众女眷都有种吃撑了的错觉。
宁皓仿佛此时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身侧白着脸无声流泪的女人,再看看面无表情走近的顾青秋。
“我……”
话未说完。
“啪!”
顾青秋重重一巴掌甩在了宁皓的脸上。
嫌不够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另一边脸上。
太过用力之下,顾青秋的手上火辣辣的疼,但看着宁皓脸上对称的鲜红巴掌印,她的心里却无比快意。
原来,有气就撒的感觉这么痛快!
前世……
顾青秋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重生了,还是只是做了一个梦,但姑且就称那些过往为前世吧。
前世也是在这一日,顾青秋顺着苏婉容故意留下的破绽,在同样的地方发现了正在共赴云雨的宁皓与苏婉容,却是顾忌着那么多的宾客并未选择将事情闹大,而是暂且按捺住愤怒将一众宾客们送走。
一步忍,就步步忍。
退一步,就会退很多步。
之后,在宁皓的忏悔和乔氏的劝说下,顾青秋忍下了此事,只将苏婉容赶出了侯府。
再之后,苏婉容发现有了身孕,已经退过一次的顾青秋最终再退一步,同意了苏婉容进门为妾。
苏婉容达成了目的,顾青秋却是从此在心里憋了一口气。
想到那漫长岁月里的憋屈与后悔,顾青秋又给了宁皓一巴掌。
看着宁皓迅速肿起来的脸,众女眷都不由在心里琢磨开了。
是谁说的宁远侯夫人虽出身将门,却娴静大度,不喜与人起争执的?
绝对是误传!
就那临门一脚,能是娴静大度的人踢出来的?
亲手抓夫君的奸也就罢了,还带着她们这么多人一起,从头到尾既有心机手段行事又足够狠,显然是没想过要善了此事。
这位宁远侯夫人……
是个狠人啊!

宁皓捂着脸。
脸上火辣辣的疼,顾青秋淡漠的眼神,身旁苏婉容的啜泣之声,涌入屋里的众女眷那兴奋的目光……
这一切,让宁皓总算是自昏沉中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铁青着脸抓了件衣裳胡乱套上。
“青秋,我不是……”
话开了个头又顿住。
他若是辩解,就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苏婉容头上去了。
顾青秋勾起唇。
于她而言,宁皓不是个好丈夫,但对苏婉容,宁皓却一直是护得紧的,就连此时也不例外。
宁皓深吸一口气,忽略众女眷那兴奋的眼神,只看着顾青秋:“青秋,今日之事是我的错,但这是侯府的家务事,咱们容后再议,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好吗?”
宁皓生了一副好相貌,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吸引人,当他专心看着一人时,很容易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恳。
顾青秋却突然笑了。
前世,她也是被这双眼睛打动了啊。
所以,她忍下一口气没让侯府成为笑话,却让自己的一生变成了笑话。
顾青秋绝非痴缠之人,若宁皓早些告诉她,他与苏婉容两情相悦,顾青秋绝不会横插在他与苏婉容之间,哪怕是主动提出退婚也会成人之美。
可宁皓并没有说。
他履行婚约娶了顾青秋,却又纵容苏婉容追着他去了战场,甚至还瞒着顾青秋带着苏婉容回来,在这一日给了顾青秋最大的难堪。
再后来……
顾青秋将苏婉容赶出了侯府,又在苏婉容发现有了身孕之后点头同意了纳她为妾,哪怕苏婉容在怀胎八个月时摔了一跤,最终没能生下这个孩子,也无法让顾青秋忘记当日的难堪。
她无法接受与这样一个给了自己莫大难堪的男人同床共枕,自然也不可能为他生儿育女。
所以,后来才过继了一个儿子。
宁皓说,这个孩子是从宁氏族里过继来的。
顾青秋以前从未怀疑过,便是这个孩子长得与宁皓有些相似,她也只以为这是因为那个孩子本就与宁皓同出一源。
直到重生前夜,顾青秋才知道,原来她悉心教导了近二十年的继子,竟是苏婉容与宁皓的儿子!
苏婉容并不是在临产前失去了孩子,她只是以此为遮掩,将早产的孩子送了出去,再以继子的身份回到了侯府。
摇身一变,就从庶子变成了侯府嫡长子,甚至还真的让他袭了爵!
宁皓和苏婉容,真真是好算计啊!
顾青秋不是不怨不恨的佛,从前种种让她心中升腾出灼人的愤怒。
“笑话?”顾青秋抬手又给了宁皓一巴掌,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还有她的冷笑:“你以为你现在就不是笑话了?”
“宁远侯可真是个大孝子啊,知道太夫人过五十大寿,就特意拉了表妹一起表演个特别节目给大家助兴,太夫人若是知道了也定会觉得欣慰,不枉太夫人这么多年来辛苦拉扯你成人……”
“这么精彩的一出大戏,总不能悄无声息就落幕了吧,所以啊,我特意领了各位贵客过来看好戏,你惊不惊喜?”
特别节目。
在后面看戏的女眷们都有些无法直视这几个词了。
宁远侯夫人这嘴,可真损!
不过,众女眷也都能理解。
宁远侯确实太荒唐太过分了,非得在这样的日子给宁远侯夫人添堵,若是换了她们,说不定手段更激烈!
宁皓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亦时隐时现,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这时,他的拳头被一直在旁边啜泣的苏婉容握住。
“表嫂,表哥与我只是一时情难自禁,你别怪表哥,要怪就怪我……”
苏婉容好不容易将塞在嘴里的袜子取出来,泪眼朦胧地道。
论容貌,苏婉容不及顾青秋大气明艳,但她身上那股子娇怯柔弱却很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宁皓低头,视线先是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然后移到苏婉容的脸上。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轻轻一挣,苏婉容的手便落了空。
“表哥……”
顾青秋没理会这表哥表妹的表演,而是看向画冬。
画冬会意。
“啪!”
重重一巴掌甩在了苏婉容的脸上。
画冬自幼习武,手劲儿自然不小,苏婉容原本还算是小家碧玉的脸迅速肿起来,上面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你算个什么东西?”画冬冷笑一声:“我家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看戏的众女眷心里舒爽不已。
先是宁远侯前后挨了四巴掌,现在又是这什么表妹,宁远侯夫人可真是个爽利人啊!
顾青秋也轻轻勾起唇。
苏婉容是下贱,但苏婉容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只能收拾宁皓这个贱男人。
收拾苏婉容?
她嫌脏!
至于画冬……
顾青秋道:“回头记得好好洗个手。”
画冬用力点头:“主子,婢子知道了!”
苏婉容面上一僵。
顾青秋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她,只目光淡淡地看向宁皓:“宁皓,我不曾对你不起。”
“当初我爹救了你爹,你爹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两家结成儿女亲家,定会善待我一生。”
“我爹去世,亦是你主动当着许多人的面承诺,顾家与宁家的亲事不会有变故,你会一辈子对我好。”
“在成亲当日上战场一走半年也就罢了,那是奉了皇命,可你瞒着我悄悄回了京城,还躲在这院子里与人苟合……”
“你就这样对我好的?”
“还是说,你们宁家人,对‘好’这个字的定义与其他人有所出入?”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深刻理解了‘恩将仇报’这四个字的含义啊……”
恩将仇报。
顾青秋给今日之事下了定义。
宁皓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
看热闹的众女眷眼里也都流露出不屑。
也就是顾将军不幸早早离世,要不然就今儿这事儿,打死宁皓都算轻的!
宁皓的脸色煞白,“青秋,是我对不起你,但……”
顾青秋出言打断他:“你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会互生情愫也可以理解,若你在成亲前与我坦言,我也不是不能成人之美,我爹娘虽然不在了,但顾家的女儿绝不会强求于人!”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便是今日,我也同样愿意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顾青秋目光坚定,语气平淡:“所以……”
“宁皓,和离吧!”

宁皓听到“和离”二字之后,先是震惊,随后用力摇头。
苏婉容眼里现出惊喜,双手因为紧张紧紧攥在一起。
看热闹的众女眷们,则大多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顾青秋。
能来宁远侯府参加寿宴的都是各府的正室夫人,在她们的想法里,不挑嘴的夫君,上赶着送上门的表妹,收拾也就收拾了,收拾得多狠都可以。
但是,为了心里的一时愤怒与夫君和离,将夫君拱手让人,这却极为不理智。
这不是如了贱人的意吗?
更何况,宁远侯虽然是个狗男人,在年轻一辈中也确实是年少有为,尤其这次听说还在战场上立了功,说不定就能借机入了皇上的眼,从此平步青云。
在这个时候和离,岂不是太不划算?
顾青秋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却并未改变主意。
前世她出于各种原因选择了忍耐,憋了二十余年的气不说,还替宁皓和苏婉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一辈子活成了笑话。
如今……
脏了的东西,她不要!
顾青秋淡淡道:“我不想闹得那么难看,所以我们最好是好聚好散。”
宁皓断然拒绝:“青秋,我做错了事,你想怎么样我都认,但和离不行!”
这是他承诺过要一辈子对她好的人。
他也确实是想这样做的,却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和离。
“青秋,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宁皓满脸期盼。
苏婉容顿时脸色煞白,手里的丝帕都快被扯破了。
顾青秋并无任何动容:“和离,是全了彼此的脸面,若你执意要与我拉扯,我也不介意与你义绝。”
这两个字让宁皓顿时面色铁青。
“出了今日之事,我绝无可能再与你做夫妻,顾宁两家曾经好歹也有些情分,别逼我与你撕破脸,你知道的,这对你没有好处。”顾青秋道。
宁皓眼里几番挣扎,“青秋,给我一个……”
顾青秋没容他将话说完。
“我这个人爱干净,脏了的东西,是断不会再要的!”
“脏了的人……”
她左手捏着丝帕,将自己先前扇过宁皓耳光的右手细细擦拭了一番。
然后,手一松……
月华阁里一两银子一方的丝帕,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宁皓的难堪,更胜先前。
顾青秋也不想再与宁皓纠缠,她转身:“今日晚膳之前,我要看到和离书。”
话说完,抬脚便欲离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夫人,不好了……”
“太夫人晕过去了!”
乔氏的这一晕,堪称高明。
先前众女眷能涌去看热闹,那是顾青秋故意引导纵容的,可现在乔氏这个寿星公都晕过去了,就是再厚的脸皮,总不能还留在宁远侯府看后续。
顾青秋自然是不可能再以侯府女主人的身份送客的,众女眷看了这么一出大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挑理,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个干净。
顾青秋转身准备回院子。
要和离了,她得赶紧让人收拾东西,事情还多着呢,可没闲功夫与不相关的人纠缠。
但乔氏跟前的赵嬷嬷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赵嬷嬷看似恭敬实则强势,“太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画春和画冬看向顾青秋。
只要顾青秋一声令下,她们立即就将这狗仗人势的老东西拿下。
但顾青秋却是轻笑一声。
“既是如此,我就去见一见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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