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风头无两的船帆,遇到疾风骤雨也不会被打倒。
江家,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废物。
因为教育方法得体,Phallus又是一个全能的严师,从击剑马术,再到金融模型,无一不教授。
从小,江衍鹤的个人魅力和手段,就足够让商圈里人人称道。
江家向来知道什么叫造势。
歇鹤楼的建立,更是把江衍鹤推到全国人的视线里。
络绎不绝的游客远道而来,还没有踏入京域的地界,在跨海大桥,就能远远地看到在海天之间的建筑。
这样才能稳定首富之位,长达二十年。
京商的首席,眼看要被一个小自己接近三十岁的青年得到。
徐杰唯一取得胜利的方法,是什么呢。
就是这个世界上。
再也不会存在江衍鹤这个人。
史密斯:“徐先生,这次做双面间谍,我对Phallus心存愧疚。他在我刚退役的时候,帮了我很多,现在他最得意的学生江衍鹤,已经被我打伤了。你给我的钱,我只收80%,以后涉及到江家的事,你再也不要找我。”
“别把你自己摘得这么清白。”
徐杰露出了阴狠的笑容;“史密斯,我是一个商人。凡事讲究利益最大化,如果我像你一样顾忌情分的话,我们徐家永远都被他们江家压制。”
“刚才你和Phallus说的话,已经滴水不漏,全被我录下来了,录音是实时传到我办公室的电脑上的。”
史密斯心脏猛地一颤:“你想要做什么?徐先生,如果你要威胁我,我无话可说,反正贱命一条。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已经背叛了翡爷,我现在已经没什么豁不出去的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能威胁你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吗?”徐杰说。
“徐先生指一条明路。”
史密斯略微有些痛苦,他从齿缝里逼出:“我能做到的事.....我自当竭力。”
“很简单。江衍鹤家里那个小情人,不是就爱到处跑,不喜欢安安分分地待在他身边吗?”
史密斯:“原来徐先生也关注这些逸闻。我还以为你会认为朱家千金和他是一对呢。”
“在选拔会上,有一个演讲。我需要当天,你把江衍鹤的小情人带去选举会场。”
徐杰眼睛狡黠地眨了一下:“至于当天会不会绕远路,遇到什么意外,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你是想要......绑架她...?”
徐杰微笑着,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说得这么难听干嘛呢,我不过是想要他没时间参加演讲罢了。我强调了很多次,我只是一个商人,等参选结束,我就让他们两个小情人见面,你说怎么样。”
“我可能办不到。”
史密斯很果断:“麻烦您另请高明吧,我做这种事,江衍鹤落选,翡爷一生最大的梦就碎了。我这次击中江衍鹤,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了。况且….真干出这种事,在意大利,还能勉强掩盖过去。在京域,我被江家盯上了,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你的思维为什么这么简单呢?”
徐杰嗓音带着浓厚的嘲弄:“如果真走到绑架那一步,我会另外找人。你只需要充当江家的恩人,把礼汀从绑匪手上接回去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多谢徐先生给我一条生路。”
史密斯说完,就拉开车门,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他想要赶在日出之前。
再看一眼这一对在他枪下遇到危险的恋人,希望他们能安然无恙度过这次难关。
下船的时候,礼汀浑身都是血。
春夜的广场上有好多人,密密匝匝的游客,没有一个愿意停下脚步。
她用瘦小的身体托着江衍鹤。
那人从她肩头垂下来的修长手指凉得惊人。
她隔着毛衣也觉得凉。
之前相拥入眠的那些夜晚,她都觉得他身上好热,烫的她都要融化掉了,脸和脑袋里都稠得无法思考。
可现在,他浑身冰凉,就像永远住在了消逝而去的冬天。
有凉凉的东西落到礼汀的嘴角边,痒痒的。
她两只手都拖着江衍鹤,实在空不出手来抚摸到底是什么。
数不清的小颗粒落在她的身上。
她舔了一下,没有任何味道,是冰晶,原来下雪了。
通往广场的巷口的水流黑黝黝的,月亮在巷里的河道里,雪落在里面,消失不见,被弄脏的彻底。
河里的月亮还是那么白,波浪泠泠,可惜江衍鹤看不到了。
她尝试着挪到大街上,寻找出租车去医院。
在寥寥的雪中,那人的双眼紧紧闭着,身上有淡淡地烟草味道。
他的头发微湿,垂在额角,溢满血的衣襟被礼汀敞开,因为害怕血把皮肉和衣料凝固上,显得有一种随心所欲的性感。
下船的地方到大街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白又瘦弱的女生,是一点点把他背上台阶的。
“不要睡过去,哥哥,如果你能听到我在讲话的话,一定要保持清醒。”
礼汀就听到啪嗒一声。
有一个打火机从江衍鹤的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了。
小广场有很多人,那些人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看,特别是哥哥身上的血腥味,更让别人敬而远之。
“啪嗒——”
昂贵的打火机在落地的一瞬间。
礼汀还来不及反应,就不知道被哪个陌生人捡走了。
两人的安全距离被外人入侵,就好像什么珍贵的东西,失去一样难过。
因为不能擦拭眼角的雪,远处的霓虹灯在礼汀眼中模糊起来。
她跪坐在地上,脱下自己身上的毛衣穿到江衍鹤身上,
礼汀颤抖着,不断地亲吻他的眉眼。
他身上好冷好冷,再不找到医院的话,他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
她颤抖着,咬紧牙关:“哥哥,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人潮在他们周围来往。
终于有一个男人走向了他们:“需要帮助吗?”
礼汀之前尝试着打车,但是因为江衍鹤身上的血腥味,都失败了。
“我想要去医院.....我男朋友快不行了.....”
“附近有诊所,在第三街区的涂鸦墙后面。”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史密斯·冯。
他在附近观察了很久,确定江衍鹤真的失去意识了,才舍得上前帮助。
他心里其实怀疑着,江衍鹤见到了他的真面目。
到达诊所的时候。
礼汀才察觉到,江衍鹤其实在刚才一直都有微弱地意识。
江衍鹤似乎想要和礼汀讲什么。
他手上全都是血,甚至浸透了礼汀的肩膀。
哥哥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类似“不”的血字。
礼汀想了很久都不解其意,在指路的男人离开以后,看到医生在替他处理伤口。
她完全不愿意离开他半步。
她一直死死地握着他的手。
但礼汀也没忘记通知两人在国内的朋友。
这一次,即使谢策清离得很近,她也没有通知他了。
那时候,是想要让哥哥吃醋。
可是现在,她这次根本都没有想起来这个人。
霍鸿羽,顾天纵,莫浠....
她一一通知了过去。
她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最后一个是哥哥的母亲,康佩帼。
这个女人对她那么好,礼汀心里溢满的愧疚快要支撑不住了。
“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康佩帼稳定住了女生惶恐的心情:“没事小汀,我马上和外交部领事保护处的人联系,来查明这次袭击你们的人到底是谁。你们就在诊所等我。阿鹤有飞机停在威尼斯,我这就叫他们来接你们。”
“康阿姨。”
礼汀很小心的问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留在江衍鹤身边,对他来说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一直觉得我在江明旭身边,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康佩帼说:“小汀,你别瞎想。如果不是你,阿鹤现在在异国,无人照顾,我更放心不下。我这么多年没有给他一点爱和关心,你走近他心里,和他相爱,我把他交给你我很放心。”
女人像是惆怅又温柔地笑了:“你还记得吗,我曾和你说,如果你结婚,找不到人来领着你,走向红毯对面的他,我愿意陪你走这段路。”
礼汀把小小的手掌和江衍鹤的手指交握在一起。
那人的手已经开始回暖了。
从他已经处理完伤口的散乱领口里,可以看见他漂亮的锁骨,结实有力的锁骨和胸前赤.裸的皮肤。
在医院灯光下,泛着青白迷人的光,就是上面有着绷带,药物和血。
他的伤势似乎很重。
“康阿姨,其实我给哥哥求婚了。”
礼汀微微笑着,脸红红的:“其实在他遇到袭击的前一刻,我和他在贡多拉的轮船上,我和他说了,想要和他结婚,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康佩帼似乎是笑了,问:“他答应了吗。”
“他没有办法回复我,因为他被枪击中了,枪从肩膀那里射进去的,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到医生们看了才知道。”
礼汀不安地说:“我现在好害怕,我怕哥哥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更怕他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京商主席的选拔。”
“只是担心这个?”康佩帼笑道:“小汀好像从来没有担心,他会拒绝你的求婚。”
礼汀有点微微地害羞:“因为这个不重要,哥哥拒绝我,不管多少次,我都会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我很喜欢他,想要嫁给他。”
那人眼睛紧闭,显然没有听到这句。
“康阿姨,我刚才拖着哥哥走了很远的路。你说这算不算报恩呀,他之前对我很好,一次一次的救我,我也在这一次救下他了,我觉得我非常勇敢。”
礼汀:“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把他让给别人。我希望,和他之间没有隔着恩情的阻碍了。”
康佩帼笑着说:“你这是怕亏欠他吗,小汀,别怕。爱里不用讨论是不是亏欠。只要你陪伴在他身边,他也会觉得很满足的。爱情这个东西,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礼汀:“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他,我只想要他幸福。阿姨,如果你也认为,他和我在一起会遇到危险的话,我还是会继续爱他,守护他,但是我不会再靠近他了。因为我总感觉,他为了我太操劳了。”
“既然你们已经走到这个程度了,他为了你,连命都愿意放弃。怎么你还在纠结恩情的事情呢,真谈论亏欠的话,你们两呀,已经彻底牵扯不清楚了。”康佩帼说:“你别瞎想太多,我不是一直在吗,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礼汀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一只手紧紧地捏着手机,另一只手和江衍鹤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我只想我的爱人,安安稳稳地坐上最高的位置,到他心目中理想的地方去,如果因为我的任性,让那么多人的期待落空,我会很难过的。”
这么久以来,女生惊惧的心情终于爆发了。
“哥哥说,他不是自由的对立面,我也想告诉哥哥,我也不是他事业的对立面。”
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
礼汀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的脸埋在江衍鹤的身上,那人失血过多,皮肤很凉。
可是他带给礼汀的视觉冲击,却有一种要命的性感。
他冷白的皮肤,带着血痂的衣服,以及长长的眼睫毛都在诱惑着她。
“我其实隐隐约约猜测到,他拒绝我了。”
礼汀垂下眼睛,“他在我肩膀上捏了一个手掌印,看起来很像一个不字。”
“所以就算真正得到他拒绝的回答,我也不在害怕了。”
江衍鹤听到了这句话,但他没有精力去回复。
他很清楚,他的小情人现在依旧怀着离开他的心思。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尝试着睁开眼,微微地喘息着,说话带着像砂纸一样的语调,充斥着磨人的性感和情/欲。
“宝宝,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对不对。”
江衍鹤没有告诉礼汀的是。
他刚才实在没有力气回答。
但他嗅到了身边的人身上,有一种硝烟反应的气味。
就是给两人指路的男人,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礼汀没和枪支接触过,一定发现不了。
只有他才知道,刚才那个陌生的男人,就是袭击自己的人。
他写下“不”,意思是,不要相信这个人。
江衍鹤刚才,很想让礼汀别跟着这个人走。
但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完全说不出来一句话。
现在,他想要问她那个男人的长相。
因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Phallus养在德国的狙击手。
但他又不愿意让礼汀陷入纷争中。
如果她的世界很美好,那他就让她认定,是环境保护的激进分子伤害了他吧。
他缓慢翕开眼帘,发现他的小猫还在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现在礼汀的神经紧绷,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会觉得她对不起自己,被愧疚包围着。
所以江衍鹤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能尝试着告诉自己脆弱的恋人,我们安全了。
此刻,他好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今天做得很棒。
但是他讲不出来。
只能听见她小小声哭诉,我已经报答完恩情了哦,我和你不亏欠了哦。
剧烈的疼痛渐渐麻痹全身。
让他在被医务人员挪上飞机之前,依然处于半晕厥半迷糊的状态。
这一次,江衍鹤默默做了一个决心,就算下半年,她又去英国留学的话。
他一定会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出门。
因为礼汀一直存在着,想要离开他的心思。
让他在濒死之间徘徊,也没办法得到安宁。
要是汀汀在外面,又遇到坏人怎么办呢。
不只是答应她的求婚。
江衍鹤很认真的,想要把婚期定下来了。
果然,不多时,接待两人回国的飞机就来到了诊所门口。
礼汀看着医护人员忙前忙后的,她的眼睛就没有从江衍鹤身上移下来。
刚才哥哥和她讲话了。
他很虚弱地说了几句关于两个人安危的话,却对之前她向他求婚的事情,只字不提,难道真的.....
难道他真的没有,想要答应她求婚的意思吗。
哥哥难道认定....单身带来的经济效益...更高吗。
还是因为这次她准备的求婚礼物,他不喜欢呢。
礼汀神情黯淡地,看着江衍鹤被医护人员带上救护车。
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很不安。
这时候。
她忽然注意到,刚才哪一位给她和哥哥指明诊所方向的恩人,好像正站在诊所门口看着他们。
这个人就是史密斯冯,他正和徐杰交易完,从那个人的车上下来。
因为江衍鹤的安危,关系着Phallus对他的态度,他现在正在来回踱步,思索着怎么去医院询问一下。
礼汀本着知恩图报的念头。
她走了上去,今天和哥哥在威尼斯并没有买什么纪念品。
礼汀一时之间不知道送什么,但是手上有一个价值上百万的威尼斯DFS购物金卡。
“叔叔,您好,刚才就是你替我和我的恋人指路,还帮我们找到出租车的,我记得您。”
礼汀把金卡送给他:“我刚才很害怕,他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实在太感激你提供的帮助了,这张卡片送给你,可以用来购物刷卡。”
史密斯冯先是一惊,他审视了礼汀很久很久。
他都没有从这个女生身上找到一点不真诚的模样,于是卸下心防:“你给我这个陌生人怎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不合时宜?”
“我会一点意大利语,但是当时哥哥身上有很多血,出租车司机都拒绝搭载我们。”
礼汀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是感觉到忧心和害怕:“您给我我们帮助,让他到了这里来止血,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这张卡对我来说,不管多么贵重,都比不上我对你的感激。”
“那我就收下来了。”史密斯冯的心情十分复杂。
换做别人,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他心里还是记挂着江衍鹤的安危的:“小姑娘,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在一个温情的场合。”
他话锋顿了顿,又说:“如果我们还有下次见面机会的话。”
礼汀记挂着江衍鹤安危,她点完头就和他挥手道别。
远处私人飞机的螺旋桨发出很大的轰鸣声。
小猫的眼睛亮亮的。
他们这次经历,其实也不是完全负面的。
因为礼汀在诊所里,遇到了一个在反对旅游过度化的游行里,被旗帜的划伤到大腿动脉的男人。
在飞机上。
男人看见礼汀一直在默默流眼泪。
他安抚她说,今天的危险,让我想起几年前在战区发生的事。
那时候我们防空洞里,黑压压的一大群人。
有一天外面格外嘈杂,我们第一个等到祖国的飞机来救我们。
可是我当时中国护照被偷了,遍寻不到。
就像小姑娘你一样,你还有一大堆证件和复印件,我当时什么都没有。
大家都在说,我今天不能走了,对我表达惋惜的时候。
机长亲自来人群里找到我,“你会唱国歌吗,你唱国歌,就是同胞,我就接你回去!”
男人笑道:“一唱《义勇军进行曲》,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飞越国境线的时候。
所有撤侨回来的人都泣不成声,都说“我们回家了....感谢我们的祖国!”
男人继续说:“后来,我每次在外面都会买国航,每次听到语音播报都会热泪盈眶。今天也是,我本来给领事馆打电话,说我身无分文困在意大利,我浑身是血,已经走投无路了。”
“领事馆的人说,别怕,回国就没有任何动荡的社会环境了,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医务人员,让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我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像这样难熬的夜晚,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小姑娘,你男朋友会好起来的,没事,你们这么善良,一定会有个美好的未来的。别忘了,在背后支撑我们的,可是我们强大的祖国呀。”
江衍鹤模模糊糊中听到了这段对话。
他努力撑起眼睛,往礼汀那里看了一下。
他的小女孩正感动地热泪盈眶,在座椅上擦眼泪:“谢谢你的安慰,我已经好多了。”
江衍鹤一直都知道,礼汀是一个胸襟里藏着大爱的人。
他提着心微微放松了下来。
还好,现在危机四伏,到处暗潮汹涌。
他善良的汀汀,没有往京商竞争和寻仇上面想,只认定是因为当地的环境保护。
他的汀汀有一种天真的柔软。
不会联想到那些险恶和污秽的东西,他终于可以放松休息了。
两个月以后,京域。
礼汀从英国回来,先是和天才葵见了一面。
最近礼汀的心情很好,因为江衍鹤在取出子弹后,恢复得还算不错。
最近正好遇到清明节。
朱鄂之前放下狠话,所以这次江衍鹤遇袭事件,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朱鄂的身上。
令朱鄂感激涕零的是。
江衍鹤在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澄清了他这次受伤,完全和朱鄂没有关系。
然后,他面对采访,推辞说,一切都等待领事馆和警方,他不做什么回复。
Phallus这次消无声息,连面都没有出。
他只是派人慰问了江衍鹤几句。
他的好学生,愿意小事化了,对于他而言是最适宜的状态。
但是这次Phallus还真没采纳史密斯冯的意见,散播是礼汀让江衍鹤受伤的舆论。
Phallus思维很缜密。
因为他感觉这次江衍鹤之所以没有把事情闹大,就是因为他想保护礼汀不被网友议论。
他从小看着江衍鹤长大,他聪明透顶并且厚积薄发,
Phallus不敢想象史密斯冯有没有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明哲保身。
礼汀在生日前一天,四月四日的清明节,去妈妈的墓地前探望她。
江衍鹤明天要飞迪拜参加一个金融会议。
但前一晚他还是在床上把她搂在怀里,和她说,想要和她一起去拜访方兰洲。
礼汀凝视着他的眼睛,和他说:“这次我想和妈妈说一会话,你让我一个人去吧,好不好。”
他不让,早上临走前还缠着礼汀亲了又亲。
他知道礼汀的心里都是不安。
江衍鹤其实对待任何人和事物都很冷淡。
只有在她面前,那人才会缠着她肆无忌惮地索求,想要用欲望留住她。
礼汀被他折腾了一次又一次,像小猫一样轻柔叫着,哄他一遍又一遍。
这段时间,她特别特别乖,小小的身体上都是他留下来的咬痕和掐痕。
她送他出门的时候,嘴角还红肿着,脖颈的暧昧更是鲜明。
那一年的清明节,他几乎以为她彻底属于自己了。
江衍鹤没有想到,在濛濛晚春细雨中。
他深爱的人,已经下定了,把他拱手送人的决心。
一切要从礼汀在妈妈的陵园里,遇到杨洵,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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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多年以后,频繁来礼汀的墓前缓解寂寞的杨洵,依然会回想起他一生唯一的白月光,答应陪他去云澜那个遥远的下午。
已经是春天了,陵园的草木被雨雾冲刷以后恢复了新绿。
礼汀带了一把伞,来给妈妈扫墓,裙摆被风吹得晃动。
落入杨洵眼帘的她和初见一样美。
长黑发宛如丝绸瀑布,伶仃的锁骨撑起白瘦的肩膀,脖颈上缠着黑色蕾丝。
今天是清明,她穿了一袭黑裙,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踝。
杨洵是从下飞机直接来这里的,他迫不及待要和礼汀见一面。
航班在京域缓缓下降,窗舷外面的雨幕把世界都沾湿了,宛如他的眼泪。
云澜到京域一共就三个小时,也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三个小时。
这几天他已经求助了很多医生朋友,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如果上天可以垂怜的话,能让他在陵园看见礼汀吗。
如果这件事没有解决办法,他愿意申请成为妹妹杨舒彤的私人看护,不管最后是不是自己也会被感染。
只要能再看礼汀一面,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杨洵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的接受了。
人在末日的时候,总盼望见到自己心里的人。
而杨洵觉得心里唯一的支柱,就是礼汀。
今天礼汀在家里送江衍鹤离开后,又回岚颐居,简单地看了一下前年冬天两人相处的地方。
如果不是江衍鹤闹了礼汀太久,她也不会想起下午再去扫墓。
命运就是这么阴差阳错。
待那人走后,她和管家汤叔打了招呼,说想去陈兮月阿姨那里去探望她,所以接下来几天都不在官山道休息。
因为江衍鹤不在家,礼小姐一个人闲着也挺闷的。
汤叔也没多想,甚至还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他。
在巴塞罗那弄丢手机以后,电话卡也跟着遗失了。
礼汀觉得补办很麻烦,用新号注册了微信。
她性格清冷,之前联系的朋友很少。
孟丝玟和何玲芸,她都一一打电话告诉了她们她的近况。
和沈鸿那一一群人虽然关系淡薄,但是她也没忘记他们。
她唯独把杨洵忘在脑后。
“礼汀。”杨洵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我就知道在这里能遇见你,我刚下飞机,没想到京域下雨了,冒雨在这里等了很久......守墓的老周说你还没来。我害怕错过,就买了一把伞,继续在这里等你。”
他隔着雨雾看着眼前的人,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了他的思念。
杨洵知道礼汀心里眼里只有江衍鹤,但他心里有这个人,又怎么控制得住。
“想见的话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呀。”
礼汀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你的衣服都湿了,看起来好憔悴,我刚好探望完妈妈了。我陪你去喝点热咖啡暖暖身体吧。”
杨洵心里有千般话想和她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重重点了头。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才说:“实在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面,最近因为我妹妹的事,实在忙到心力交瘁.....前几天我去港岛那边询问了哪里的医院,港大的病理学专家我也找了。”
两人在咖啡馆坐下。
礼汀简单地讲了一下前段时间手机丢失,所以更换了电话号码的事。
随后她稳定了杨洵的心神:“有什么事,你慢慢讲,如果我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尽力。”
杨洵正欲说什么。
送咖啡的服务生就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很意外的。
这个可爱的女仆装兼职大学生认出了礼汀的名字。
“礼汀?”她有些激动地说:“你就是礼桃的姐姐礼汀吗?”
礼汀眼睫垂着,她反应了半晌,随即对她露出温柔的笑意:“嗯,我是。”
服务生眼神有些激动:“我经常看礼桃的直播,她卡点跳舞的视频我都翻来覆去的看。那天她直播化妆.......下面有粉丝说她长得漂亮,可以去选秀出道.......她说我哪里漂亮啊,如果你们见到我姐姐,才知道什么是美若天仙呢。”
杨洵心里暗道,礼桃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他对礼家的情况简单地了解了一些,知道礼汀这个妹妹的为人。
因为担心自己说错话,所以他没有开口反驳。
“那天人多,大家都起哄想看看天仙长什么样,礼桃就翻出来了你的京大运动会上弹奏琵琶的视频。”
“有人说你真的好漂亮,气质太出尘了。然后礼桃就说.....说你对她很不好....她和你相处,你都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随后她又自嘲说,仙女不就是冷心冷肺的吗,她喜欢的男生也抛弃她喜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