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灼热,快要在她脚踝上烫出洞来。
因为他感觉到她的脚掌,雪白又轻,像羽毛一样。
只要没有钳握住,就会悠悠地往别的男人身上掠去。
但无论他捏得多紧,包裹伤口地时候多使坏,想要看她痛得眼尾濡湿求饶的样子。
她依然盈盈笑着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明明那么害怕疼痛的一个人,知道他没地方发泄的独占欲,现在为了取悦他,连在他身上学会的撒娇抱怨都遗忘了。
可是还是被嫉妒彻底填满,必须要在大庭广众下宣布主权。
“穿好衣服,不能再给别人看到你一小截皮肤。”
江衍鹤咬字很重,沉郁又湿冷,几乎一字一顿,缓慢地说。
他带着青年桀骜的欲:“这里很多被我撕好的长条纱布,如果一会儿在外面你多看那些男人一眼,我今晚一定把你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告诉他们,你属于谁。”
他环住她的膝盖下方的腿弯,温柔地把她抱到床上。
专心地把礼汀最喜欢的白裙子套在她身上,替她拉上拉链。
在江衍鹤看不到的地方。
礼汀眼睛弯弯地,露出一个笑来。
她没有说出来: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很想被你这样对待,怎么办。
想要被他恶劣地占有。
想要得到整个他。
想要他春假在家里陪我。
更想,更想,被弄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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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五章 写了,谢策清喝醉酒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有个人要报答他。
就是江衍鹤说的,会感激他。
串联起来了。忘记的小天使可以返回去第五章 看看。
我一直都是很有逻辑哒,绝不崩文!
不会怎么虐谢策清啦,他是恩人,会有一个好结局的
已经熟练于各种场合,举手投足都充满魅力,西装笔挺。
他提到了京域近几年,鲜少开展适合青年朝气蓬勃的运动。
明旭控股,为了响应国家冬奥会号召。
在今年,在旗下特意开了一个关于运动用品的分支品牌。
罗彬宣布,本次比赛的前十名,会在这场比赛中获得几百万到几十万不等的代言费。
他的字字句句都振奋人心,示意大家响应国家号召,进入全民.运动时代。
罗彬一边说,另一边的画面切换到扣人心弦的初赛现场。
沿路的叠翠山,都被灯火给点亮了。
烧的天空一片璀璨。
沿着从酒店往外走。
山上也涌入了不少来来往往做生意的小摊贩。
两人出房间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
他穿着大衣,里面是黑色白边的室内运动服,戴着黑色鸭舌帽,阴影覆盖着额角,只露出锋利英俊的眼睛。
但是礼汀知道,那人无论怎么戴好帽子和口罩遮掩起自己,但是在泱泱人群里出挑的英漠,又怎么会被人忽视。
沿路都会遇见许许多多的记者媒体,以及认识他的人。
果然,酒店的长林荫路。
来往不少人都恭敬地给他打招呼:“江少”。
礼汀恨不得变成一只小猫。
这样缩在他身上,就不会被人投来注视的目光了。
她不敢太任性。
礼汀在他怀里蹭了蹭,轻轻捶打着他,让江衍鹤把她放下来。
那人面无表情,却十分促狭地咳了一声。
示意她亲他,才会放。
江衍鹤丝毫不畏惧,因为记者,今晚都在别处落脚。
他没告诉礼汀,是想逗逗她,看看她慌乱紧张的模样。
他俩之间,虽然他一直稳居上风,操控着这段关系。
看似是礼汀害羞懵懂,主动的一直是礼汀。
但若要论感情的输赢,他愿意永远让她赢。
但是此刻,当着来来往往的人,她真的不好意思了。
礼汀红着脸缩回他的怀里。
见她久久不动。
江衍鹤欲擒故纵。
他寡冷地垂眼看她:“不是很渴望我给你弄上痕迹,然后彰显给那些人看你是谁的吗,说话怎么不算话。”
“亲亲就会放我下来吗?”
礼汀弱弱地推着他:“可是这里好多人,一定会被别人乱传的,说你浪荡。”
“很怕和我名字一起出现在娱乐八卦上?”他语气含了点笑,没继续逗她,抬眼看路了。
礼汀注视着他被口罩遮掩住的下颌,还是察觉到他笑了。
他一笑,她又被蛊傻了。
乘着两人走到转角。
雾气重,路灯也隐在远处。
礼汀再也克制不住了。
本来她的动作没办法自控。
还好他环在背后的手臂,有力地往上扶着她。
礼汀借力仰起身,把那人肩膀拉低,主动地拉下他的口罩。
她眼神迷离又恍惚,把自己的唇献了出去。
软软的唇,密密地摩挲他高挺的鼻尖。
滑下来,细细碎碎吻地那个人的唇。
见他不动,她小心翼翼地把舌尖伸出来,学着他的样子,囫囵地舔他。
礼汀带着崇拜又爱慕地眼神,小小声讲:“喜欢你。”
逐渐地,她的眼尾渐渐濡湿了起来,被朔风泅得湿漉漉的:“好喜欢,喜欢到死掉的那种,全世界第一喜欢。”
昏黄的路灯下。
他反客为主,把她抵在背风的墙上,挡住冰天雪地,留出一方温热。
江衍鹤缠绵缱绻的吻她,悠长又轻缓。
他之前的吻太多次急切地宛如野兽,她几乎忘了他还有温柔的时候。
但是长吻持续地实在太漫长,几乎纠缠了一个世纪。
“糟糕,我被人喜欢死了。”
他促狭地扶住她,逗她。
礼汀不舍得他离开地,吮他长驱直入的舌,把人撩得越发激烈。
“坏!”她抬起手,轻柔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直到最后,她差点被吻得晕厥过去。
她的嘴唇,喘息的时候,磕磕碰碰地呼出白雾,唇角水痕牵下来,就被冷空气冻住。
小冰凌又被那人湿润温热的唇融化。
礼汀恍惚地颤抖着,翕动眼睫,舌尖酥麻地想。
“呜,神啊,我实在是太爱他了,能不能让我死在这一刻。”
嘴唇分开的时候。
江衍鹤终于舍得放她下地了。
礼汀浑身都是软的,脚一僵,差点跪倒。
江衍鹤恰到好处地扶住了她。
他俩又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
只不过,这次是黏在一起,贴贴着一起走。
她被他揽进怀里,紧紧搂着他,伸出双手环住江衍鹤。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一起向前走。
手机震动,铃声悠长,是打给江衍鹤的电话。
他把屏幕亮给身侧紧紧环住他的人看。
示意她,乖一点。
他很少在她面前,把一些会让她胡思乱想的事情,隐瞒。
是罗彬打来汇报情况的。
那人并没有避开她接电话。
待罗彬汇报完情况,说起运动品牌并购和上市的事。
他才专心下来,放走怀里的小猫。
但是礼汀的注意力,被街檐下买烤红薯的老人吸引了。
礼汀放开环得紧紧的人,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黑色的锅炉。
江衍鹤接完电话,发现她不见了。
到处找了一圈,才在前面路口,找到一个烤红薯的老人。
钨丝光晕的路灯,在他头上伫立不动。
老人头上带着毛领帽子,头顶光线把冬季照亮了。
在寒冷铅灰色的湿雾天,显得暖融融的。
礼汀站在一旁,眼巴巴地守着老人做最后的烘烤加热。
小猫很乖巧的样子。
他被她安恬的模样治愈了一些。
那人口罩下的唇,扬起了一个薄薄地弧度。
老爷爷看见江衍鹤走过去,站到礼汀的旁边。
他穿得昂贵的黑色运动服,整个人显得冷肃寡情,露出来的皮肤苍白,没什么血色。
口罩营造出疏离感,帽檐微掩住了他的眉眼,看起来怠慢倨傲,生人勿进的样子。
那人并没有抱臂站在远处等她。
而是走过来,把她微揽进了怀里,手指习惯性捏了捏她后颈的白围巾。
老人心里感叹两人真的般配。
他一边包好红薯,一边笑眯眯的说。
“小姑娘,可惜只有最后一个啦,你男朋友都没得吃。”
礼汀探着头,往锅炉里面望望。
“咳咳——”
她被炉火熏得呛了一下,真的卖完了。
她又听见老人笑:“你男朋友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应该不爱吃这种路边摊的东西吧。”
礼汀扫完二维码,还在为男朋友两个字感到害羞。
江衍鹤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罗彬查到资料和评估计划后,作出的一些数据调整。
他咬字懒散地应了,转身站在一旁,和罗彬讲电话。
礼汀见他离开。
她弯着眼睛对老人笑:“您误会他啦,他特别特别好,从来不为了这些吃食挑剔。我今天吃了小蛋糕,不饿。他为了开车上山找我,赶了一天的路,我想卖个烤红薯给他暖暖胃。”
老人目送她举着热乎乎的烤红薯。
女生一边被烫地左右交换地烤着手,缓步走到男生身边。
老人知道,女生一定是自己喜欢吃烤红薯,才来买的。
看着她那副囤食小仓鼠的模样。
可是因为只有一个烤红薯,她心甘情愿让给她喜欢的男孩子吃。
那人还在讲电话,冷不防就被她在手心塞了热乎乎的烤红薯,顿时热量传到他的手上。
热气腾腾的烤红薯,还在冒着白烟。
他挂断电话,带着笑意的鼻音,低哑又欲:“怎么给我了。”
“给你暖暖手呀,最后还是要给我吃的!”
礼汀抱着他手臂依偎着他,嘴巴捂在围巾里,眼睛弯弯地撒娇道。
那人揉了一下她头上的呢绒白色贝雷帽。
把礼汀的手拽进自己的衣兜里,说,好。
两人路过一片猎场修改的弓箭场。
弓箭场特别大,有室内和室外的两种选择。
今天虽然开放,但是人很少,门口三三两两的,大多数游客都去围观赛车或者滑雪的刺激运动了。
江衍鹤给礼汀介绍说,叠翠山在建国前,经常会有人进山捕猎,猎兽,猎鸟。
国家后来把后面那些山连同这里,都列入4A景区和自然保护区。
但是之前的游客,还是手痒想捕猎。
于是山上的老板发现了商机,改建了一个规模宏大的捕猎场,人工培养鸟类和小型动物。
两人走近弓箭场。
门口守候的工作人员,立刻带人往里面走。
江衍鹤话少,带着一点厌世感的冷冽,衣料有种润泽的舒适。
他的心思在礼汀一个人身上,把她揽紧。
一身矜贵公子哥的钱味儿,一看就知道是未来资本家。
不熟悉客人面孔的工作人员,赶快找来了值班的贵宾接待。
穿着毛皮装的长腿接待一进来,立刻认出了是熟客江家公子。
他说了句小心,却也没有松开衣兜里和礼汀纠缠在一起的手。
而是示意别人,刷完vip的卡。
江衍鹤摘下一边耳朵的口罩,下颌线优越锋利,不着情绪,报出了江家特拱的室内号码场。
他看起来很贵气,从手腕的名表到脚下的球鞋,却还捏着礼汀买的廉价大红薯。
他没抽出心思,没打量领路的射箭辅佐小姐一眼。
即使两位小姐,看见是他本人,眼睛都亮了一瞬间。
这里的射箭辅佐小姐,都知道他英俊,打赏又来得丰厚,也从不做出出格举动。
根本对那种事没什么兴趣,只安心练习射击。
他每次带着生意伙伴来,都抢着为他服务。
但他惯常没把人放在眼里,只让人递来箭,换靶心而已。
礼汀瞧着她们穿着红色国风芙蓉旗袍,风情万种的模样。
她倒是眨着眼睛,羡慕地看着她们,舍不得挪开。
但江衍鹤连女人的醋都吃。
他面沉如水,把她口罩往上一拉,遮住眼睛。
上台阶的时候,直接把人抱上去了。
礼汀被人带到了一个恢弘的独立弓箭场。
她揭开遮住眼睛的口罩一看。
差点被奢靡和繁华震撼。
这里空旷巨大,接近上百种不同的射击器具,在墙壁上可供选择。
“外面太冷,别人射小动物你会害怕,在这里坐一会,喝点热饮。然后我们去滑雪。”
等人肃清场地的时候。
他站在露台,遥望远方群山,倚靠着围栏,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江衍鹤想起,他第一次被Phallus带到这里来的时候。
才十五岁。
那时候他正值青春期,沾染桀骜的叛逆,不知道天高地厚。
年长的恩师,递给他了一把有瞄具的反曲弓。
箭头锐利,闪着寒光。
箭羽上是复式长尾金羽翠绿的毛,
Phallus让他对准远山上绿叶后的那抹白。
“那是什么。”江衍鹤问。
Phallus:“白色的能有什么,养的肉鸽,小鹤会害怕射击鸟类吗?”
“我就没放在眼里过。”
倨傲修丽的少年哼笑了一声,接过身边人递来的箭羽。
江衍鹤姿势帅而利落。
侧身勾手,抬指放箭,百步传扬。
在绝对自信中,带着笑意射过去。
青碧色的翎羽与空气摩擦,发出势如劈竹的啪嗒声。
江衍鹤缓睁开半眯一只的眼,等着被夸奖的刹那。
没有夸奖。
只听到一声绝望的犬类哀嚎。
对面不是白色鸽子,是他养了四年的狗。
江衍鹤向来贪乐顽劣,给这只陪伴他几年的大型犬取名:“白无常。”
狗是白色的杜高犬,外公康刿送他的。
被捡尸的手下带回来的时候,大狗的前脑被它的主人射了一个对穿。
如今,杜高犬真的被白无常勾走了魂魄。
江衍鹤看着地上抽搐的狗,心脏粉碎,几乎骤停。
这条狗,陪他在旧金山转机到渥太华机场。
它忠诚,温和,几乎把他当成它的一切。
江衍鹤向来喜欢,这种感情里的绝对笃定。
永远牢牢操控,无需担忧背叛。
非常满足他的掌控欲。
只有他,才知道这条蠢毙了的狗。
多离不开他,多害怕被他抛弃。
有次飞机晚点,它在渥太华机场等到姗姗来迟的主人,眼睛溢出了多少泪。
泪都是别的一切事物或者人,在和他告别的时候流。
江衍鹤从不流泪。
白无常却抽搐着,想他上前摸摸他。
它微动着舌头,想最后舔一下它爱了一辈子的主人的手。
江衍鹤没任由它舔,他抬起眼,一滴泪也没落。
他嗓音生硬地问,“老师,为什么。”
“前几天,他玩耍时咬伤了你的手腕,所以它该死。”
Phallus肃穆地说。
白无常并不是咬伤他的手腕。
而是它过度兴奋,犬齿控制不住力道,勾伤了主人喂食的手。
这实在太正常不过,甚至江衍鹤根本没放在心里去。
但是有佣人传到Phallus那里去了。
“我很厌恶小鹤会有心疼这种情绪存在。”Phallus补充道:“你不会吧?我的孩子。”
江衍鹤认真端详了青翠金边雀尾羽的箭。
“这把箭,怎么得来的呢?”
江衍鹤攥紧拳头,骨节青白,他努力让声音平静又寡凉。
恩师答:“前几天本家领回几只活体孔雀,你贪玩,要下去喂养他们。给你布置的数竞题,完成得心不在焉,我就拔掉它们诱惑你的羽毛,送给你。”
那几只美轮美奂的孔雀。
就因为他一时垂爱,被人扒光了毛。
“我很自责。”
江衍鹤深吸了一口气:“老师,我的言行会决定这些生物的生死吗,凭什么?”
Phallus冷酷无情地答:“因为小鹤是食物链顶端的人,是上位的掌权者。不光是这些生物,老师会给你其他的,更优厚的资本。”
“嗷呜,呜——”
杜高犬抽搐着。
它脑袋上的箭羽微微地颤动,漂亮的羽毛在空气里扑棱。
白色,血色,混着青翠金边羽毛。
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也痛得让人屏住呼吸。
江衍鹤最后抚摸它。
是痛不欲生地替它抚上湿润的眼睛。
他的指节最后一次感受它的眼泪。
他生命里遇到的所有一切,都爱他爱得要死,所以要死。
Phallus问:“你年纪也不小了,青春躁动。你妈妈康珮帼和我讲,你执拗地不去京王府或者京附读书,要去德威英,是因为那里有你喜欢的女生吗?”
杜高犬的血浸没到江衍鹤的脚畔。
他舍不得往后退一步,任由血液浸湿。
江衍鹤垂着眼。
他听见自己说,老师,我从来没有过喜欢的女生。
Phallus半跪下来,替矜贵的少年,温情脉脉地搽干净脚上的血渍。
瞧见他并没有丝毫受惊的样子,满意笑了:“这样就对了,老师为了你背负了很多血债呢,做个好孩子,把京域一切的资源攥紧,海关那条线一开,往后十年,让莫家和顾家没办法翻身,别让老师失望。”
江衍鹤闭上眼睛,良久才说:“我明白的。”
他声线微哑,已经没有丝毫的稚。
他再也不笑了,或者说,再也不在乎输赢了。
他还没满十六岁,才刚刚步入肆意张狂的变声期。
已经不得不背负起了,一个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老人,一生的谋划和热望。
江衍鹤回过神。
已经五年过去了。
杜高犬白无常死后火化的焰火,不断飞腾跃升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
他手指尖的火苗,窜出来被冬风熄灭。
金属片微烫,就像箭羽摩挲弓弦的温度。
就像《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所言。
宇宙在爆裂,每个微粒彼此远离,我们被抛入黑暗与寂寞的空间,把我们永远地撕开……胎儿离开母体,朋友和朋友分别,每个人彼此分离,踏上自己的道路,迈向孤独死亡的目标。
他孤独地,静默地,不要任何事物陪伴地长大了。
远处积雪消融,霜天地冻。
他再也见不到对面山头那汪白。
江衍鹤失落的收回眼睛,眸光寂灭,爬升的幽蓝烟雾,被风吹得融在指节间。
他垂眼,厌恶地瞧了一下自己夹着烟的手指。
骤然间,他的身体,忽然被暖融融的白色抱住了。
警觉如此,他也对她没有丝毫防备。
“在想什么。”礼汀拥抱地特别紧,像是要把她全部的温度悉数馈赠给他:“不要想其他的,想我。”
“别撒娇,我还在生气呢,哄不好。”
他掐了烟,弓身,把脑袋支棱在她头顶,温柔地微闭上眼。
礼汀帮他扔掉了手里的烟。
她把他的手指拉起来,虔诚地吻了一下:“不可以抽烟了哦。”
她的吻,让那人稍微喜欢了半秒钟自己的手:“好。”
礼汀扬起脸,软软地和他讲起话。
“红薯一点都不好吃,怪不得是最后一个,好苦哦,你尝尝。”
礼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献宝一样,递上最中心的红薯芯。
她的手指被红薯皮染着一点焦黑,眼睛盼望似地眨了眨,摸摸鼻尖的细汗。
很快,小巧的鼻头也被染黑了。
“傻。”
江衍鹤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香甜可口,热度恰到好处。
他深知,是她把最好吃的部位剥皮,给他吃。
还要用小猫的八百个心眼,千回百转地想出一堆理由。
两人坐在vip的观察台上。
礼汀被他抱在腿上,专心地一点点喂他吃了大半个。
江衍鹤真好看,吃东西也好看。
小猫看得目不转睛,呆呆地注视着他进食的样子。
她眼睫微湿,凝住眼泪细细看他英俊轮廓。
她真的好喜欢他,一点都不做作骄横。
那人放着弓箭场,赠送的黑珍珠和牛套餐不吃,陪她躲在观察台,吃她买的便宜红薯。
他真的是,全世界她的认知里,最好最好的男人。
江衍鹤细嚼慢咽,就着她的手指吃完了。
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
他心想提醒了,她又得脸红。
于是声音浅淡地,在她耳畔说:“嗯,苦死了,我吃完,你就不会苦了。”
他在逗她,明知道这是她给予他的所有。
这个温热的烤红薯,是她实在舍不得吃,让给他暖胃的。
“苦吗?”
礼汀才反应过来,她盯着那人看得太久,眼睫酸涩,眨得很快。
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江衍鹤就死死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来。
两人之间没有旖旎和欲求,就是世界上最相爱的情侣交换呼吸。
礼汀手指颤抖着,因为脏兮兮地不敢勾住他的衣角,担心把那人蹭脏。
她把红薯的塑料包装,弄得窸窸窣窣地响动,慌乱地往下伏低。
哪里苦了。
甜甜的。
他的吻也是甜的。
她嗅着那人身上好闻的气息,眼波柔柔地颤动着。
分开的时候。
察觉到他刚才情绪波动的小猫,努力蹭了蹭他的脖颈。
在他颈窝里,她一字一顿地再次强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江衍鹤用日本和弓,给她炫耀了一下射箭的技巧。
和弓是竹条制成,接近两米,通体深黑。
他戴好弓道手套,射箭瞄准的时候。
气场孤绝,抬手肩膀衣料鼓起穿堂风的形状,潇洒射中,比洋面帆船还利落。
礼汀含着笑欣赏着。
他射中的哪里是靶心,是她的一颗春心。
真的好帅。
她哒哒地跑到靶场对面,检查他的准确程度。
她也穿着一抹白。
江衍鹤射中靶心后,安静地等待她跑回来报喜。
女生兴高采烈地边跑,边夸他全世界第一厉害。
她永远不知道。
那人鼻尖微涩。
看着她跑回来,扑进自己怀里的身影。
心想,迟到了五年的救赎和夸奖,还是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扔下弓箭,拥紧她。
像抱住一片轻柔的雪,更像抱紧他一生唯一的救赎。
他埋在她头顶,满足地叹息,迟到了五年的眼泪滚入她的漆黑发间。
无人知晓。
他不知道,怀里的小猫倒是有一点微微的怨气。
怎么能这样!
这人这么厉害,连日本的和弓都会。
该不是在京都,也会和外面的心尖尖上的人,演示技巧吧。
哼,坏男人。
为什么什么都会!
看你厉害,又帅得不行,就知道迷惑我。
又会勾引人,现在勉强给你抱一下,等我回家咬死你。
小猫咬着下唇,支棱着脑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忘记了这茬不愉快。
又为头顶的温度和重量,甜又蛊惑地嘴角上扬了。
好喜欢他。
太喜欢他了。
喜欢到死掉。
想一辈子给他唱赞歌。
--------------------
明天给大家表演一个大型雄竞现场!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真的,很刺激的,我保证。
礼汀想起江衍鹤已经忙碌一天了,只想让他好好休息。
在射箭的时候,她也发现那人情绪低落,他惯常隐忍。
她不愿意让他再熬夜,之前他受的伤,也不知道也没有好彻底。
“困了,想和你回去睡觉。”她仰起头,对他撒娇。
“好。”他说。
两人相拥回酒店,没去滑雪。
周围的寒气总让人觉得不安。
礼汀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细瘦的蝴蝶骨起伏突兀。
她埋在那人脖颈里,柔若无骨地圈住他。
不断地细密地吻着那人的喉结,澌澌地渗进他的心肺。
她永远不会忘记草莓园那天的吻。
她也要他记住湿雾里的喉结疼痛。
礼汀依恋地对他说:“我想要你爱的是我的灵魂。”
等不到他的回答。
在他温热怀抱里,礼汀安恬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冬季的清晨还有一些青黛色。
虽然已经早上九点。
那人临走前,贴心地帮她喷上了药,没流血也不用再缠绷带。
礼汀摸了摸身边,温度散尽,江衍鹤早就已经离开了。
这里开下山回市区,需要三个小时。
主干道被用做赛道,导致封山后能走的路,只有更陡峭的支道。
好担心他的安危。
礼汀推算了一下时间,他应该很早就走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额间留下一个吻。
她失魂落魄地嗅着他被单上的清冷的雪松木樨香。
虽然使用的同样沐浴露。
可是还是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迷恋。
像雪线覆盖的山峦,清傲冷冽。
那人好忙。
他的一生,波澜壮阔,就像杀伐决断硝烟弥漫的战场一样。
自己的一生,是他行兵布阵经过的小小村落,还是一个以泪句读的爱情故事呢。
“虽然你身边那么多美人,我想要你爱的是我的灵魂。”
空荡荡的房间里无人回应。
玻璃落地墙外,温泉在极低的温度里,安稳地冒着热气。
礼汀抬起眼,修好的手机,昨晚就被那人拿回来了。
正搁在床头柜上。
她伸出细白的手,把手机勾过来。
下滑,看到了沈鸿发的消息。
沈鸿约她去对面山的室外滑雪场,直接坐索道过去。
沈鸿他们那一行人。
在谢策清离开之前,就经常给礼汀发消息。
最开始是旁敲侧击希望她和谢策清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