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女配,在线改命—— by二汀
二汀  发于:2024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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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些内衣是她这个妹妹给亲姐姐的结婚礼物。
“臭丫头。”秦溪笑,把包的拉链脸上,随便把那些花里胡哨的内衣团吧团吧准备塞到不常用的袋子了。
手下忽地伸出只手,慵懒低沉的笑声在头顶响起。
“我拿去洗,明天好穿。”
秦溪:“……”
转身看去,只见那明明应该清冷淡漠的身影,硬是透着股子雀跃。
秦溪相信,要不是注重卫生,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这会已经穿上了身。
秦溪摇头失笑,把旅行袋放到衣柜里。
等黎书青回到房间,秦溪已经睡得半梦半醒。
冰凉的手攀上肩背,带着丝潮气将秦溪拢入怀里,迷迷糊糊间,秦溪听到黎书青叹了口气。
“怎么了?”
瞌睡清醒大半,秦溪转身回抱。
“前几天科学院下属生物医药研究所来找过我,想挖我去参与一个项目研究。”
黎书青缓缓低头,亲了亲秦溪额头。
“既然纠结,那说明你心里其实是想去的,对不对?”秦溪说。
“嗯。”
黎书青喉结动了动。
比起跟人打交道的医生行业,他读书时就更倾向于实验室的研究员。
只不过师父一直希望他能去市一院,毕业后还没做考虑周全就匆匆忙忙去了医院。
开头专注于治病救人其实也算挺轻松,直到这慕名而来的病人增多,他有做不完的手术和开不完的会。
黎书青的专业是心外科,可这些人里甚至有人找他做疝气。
有领导的亲朋好友,有拐着弯的某大人物,与各种人打交道占据了许多时间。
研究所抛出的橄榄枝似是凿开了个孔,一束光照进了黎书青心口。
“那就去,有外婆给的那些东西,就算你要当个悬壶济世的摇铃郎中咱们也不会饿死,何况还有我呢……”
秦溪轻轻拍着黎书青后背温声道。
“郎中,哈哈。”
胸腔震动开来,愉悦的心情透过皮肤清晰传入秦溪心口。
微一侧目,便看到了领口下胸口的雪白肌肤,她记得每到动情时都会变得通红一片。
调皮的手逐渐从后背爬到后脖颈,指尖轻轻撩动。
如愿听到呼吸逐渐变重,秦溪眨了眨眼,忽地收手:“该睡了,明天早上我还要早起。”
说完,立刻翻身装睡。
“那些衣服虽然好看,但穿不穿也没那么重要,反正最后……”
黎书青的嗓音终于是低沉到听不太清了……
寿北市,轮辉机械厂。
“霍队,斗殴的一方是厂子里的人,一方是社会地痞,双方因为一点小事争吵,然后各自都叫了人……”
一队人骑着自行车刚到厂子门口,提前达到的同事就赶忙向霍云报告具体斗殴情况。
霍云沉着脸点头,自行车往墙边一丢就重前面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伙人高声大吼。
“还不停手,都想一起进宫安局吗!”
随着他这一声吼,两群人好似停下片刻。
但随着人群中有人吼:“今天不打死那个龟孙子咱们以后还怎么混”的话,这两堆人又凑了上去。
自从严打以来,还很少如此大规模的斗殴。
霍云从腰带上取下警棍,指挥着队员们冲入人堆。
“都分开,都分开。”
在警棍的挥舞下,两拨人终于有了些分开的趋势。
霍云在前头开路,时不时有人会伸出黑手推搡一把,有人手里还拿着刀子。
罗正峰落后两步,看得心惊担颤:“霍队,他们手里有刀具。”
外部可能不知道,霍云这两次外派公干,去得都是边境最危险的缉毒公安一职。
罗正峰听同事说他在丛林中抓捕毒贩时永远是最英勇冲在前头的一个。
也因为他的英勇无敌,成为不少跨国毒贩的眼中钉。
好不容易从前线活着回来,队里特别交代了要小心保护好霍云的安全。
“没事,我看着呢!”霍云边冲边叫道。
可他们都没注意到就是这一嗓子,让人群中产生了一阵很轻的骚动。
霍云两个字,仿佛是一盏灯,给某些人照亮了一直等待的机会。
“今天这事没完!大不了就在局子里蹲两天,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随着角落里爆发的一声嘶吼,有几个人从人堆中钻了进去。
人堆再次聚拢,将几个绿色声身影包围在了其中。
“小心!”
“霍队。”
鲜血从霍云心口涌去,刀剑从身后刺出,穿破了左胸口露出闪亮亮的刀刃。
“你可不能活下来啊!”
这道声音在各种嘈杂和惊呼声中几乎被掩盖得听不到。
霍云想转身去看,剧痛却再次袭来。
刀子被抽出,终于有人发现公安同志被人捅了。
“有人杀公安了,咱们快跑。”
慌乱的人堆散开四散奔逃,区区几个公安根本追不上罪魁祸首们。
加上眼前霍云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们一瞬间忘记了去追。
罗正峰大喊一声“霍队”匆忙地冲了上去。
胸口飙出的血很快打湿了他的双手,眼前瞬间被满目的红刺伤了。
霍云抬头望了眼湛蓝的天,慢慢翘起唇角露出个苦笑。
他听见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呢喃,心里知道这是遇上了报复。
能找到他,肯定也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
要是他们找上谢郝云和霍家人怎么办,还有他没出生的孩子……
还有……
眼前一黑,霍云倒下。
叮铃铃——
人声鼎沸的小吃店里,刚装上不久的电话第一次响起。
罗永成接通电话,刚说了两句,神色猛然大变。
“老板!”
电话都忘记了放回,听筒里一个女人的哭声传来。
“怎么了?”
秦溪抬起头,罗永成站在厨房门口,焦急地大吼道:“老板,刚才有个叫谢郝云的女同志打电话来说霍云同志出事了,正在市一院抢救!”
“什么!”
秦溪突然打了个寒颤,校次窜起的寒意顺着脊椎逐渐凝固住了思想。
几秒钟后,她才找回思绪,丢下锅铲解开围裙:“中午由杨芸掌勺,提前订餐的顾客免费……”
她的脑子里暂时只能想到这点了。
扔下手里的事匆匆赶到医院,那条通手术室的楼梯秦溪是第二次爬。
上一次柳雪花在里面保住命,这次也一定是相同的结果。
气喘吁吁地爬到三楼,手术室门口谢郝云抱着平平跌坐在门口。
平平哭得声嘶力竭,谢郝云却好似一点都没听到。
通道两边的椅子上,坐着十来个身穿公安制服的同志。
罗正峰赫然也在其中。
他仰着头,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脖颈滑入衣领,胸口手臂上都残留着触目惊心的红。
秦溪跑过去,目光一一划过都陷入悲伤的几个人。
他们身上都有血迹,分不清是霍云还是自己的,有人包扎着绷带,有人浑身颤抖。
“郝云姐。”
秦溪赶忙把平平接过来,空出只手拍了拍谢郝云的后背。、
她缓缓抬起头看过来,眼睛黯淡毫无光彩,眼神空洞洞地看着秦溪,又像是看着别处。
“霍云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的。”
“会没事的,等动完手术出来就会没事的。”
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刻已经完全没了主心骨的谢郝云,只能紧紧搂着她想传递过去点点暖意。
谢郝云跪坐在地上,上本身微微佝偻压着肚子。
秦溪担心这样会压到腹中的孩子,手臂用力把人带起来:“你别着急,要是吓坏了肚子的孩子可怎么办。”
“孩子,哦对,我还有孩子。”
谢郝云捧着肚子,顺着秦溪的力道站起来。
公安局的同事们赶忙让出两个位置,大家都知道可能是他们的过度反应吓到了谢郝云。
罗正峰擦干净眼泪,瓮声瓮气地出声道:“霍队长是清醒着送入手术室的,应该不是特别严重的伤。”
他不敢说,霍云从胸口卖出的血染红了车子后座,更不敢跟谢郝云说霍云当时就留下了遗言。
那样惨烈的状况,成了无法言说更不敢开口提的恐惧。
在其他人的宽慰下,谢郝云总算稍微镇定了下来。
她接到公安局电话匆匆赶到医院,霍云已经送进了手术室,由张越楠院长主刀。
当时黎书青在另外一个手术室动手术,出来后也进去了。
“你给霍爷爷打电话了没有?”
谢郝云要摇头:“爷爷前段时间出现过轻微脑梗,我不敢给疗养院打电话。”
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就给秦溪去了个电话。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外公给霍叔叔打个电话,还是让他老医院一趟。”
有些话秦溪不敢想,更不敢说。
万一要是有个万一,霍叔叔没在,肯定会怪谢郝云。
“你去吧,我……我在这守着。”
谢郝云总算缓了过来,仔细思考下也觉得该通知霍云父母。
就怕以后丁丽找借口挑拨离间。
秦溪抱着哭累了,昏昏欲睡的平平下到大堂。
“胡丽姐。”
医院新建的大楼护士台里就有部电话,秦溪小跑着过去赶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挂完电话给了一块钱就想转身。
手臂却忽然被拉住了,胡丽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们做好心里准备。”
咯噔一声。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正好落到熟睡的平平脖颈。
“刀正刺入了心脏。”
胡丽不忍再说,冲秦溪摆了摆手。
医院每天要面对各种的生离死别,可是很多时候就算是医生护士也会遇到难受的时候。
看到秦溪流眼泪,胡丽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下面的话不敢再说了。
秦溪麻木地转身。
脑子里全是霍云骑着车停在大杂院门口,笑眯眯喊她秦同志的模样。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三楼。
还没走回手术室门前,沉闷压抑的哭声抢先响彻了过道。
秦溪抱紧平平,一步步走向那扇紧闭的手术大门。
罗正峰已经哭成了泪人:“嫂子……嫂子进手术室见霍哥最后……最后一面去了!”
眼泪瞬间飙出,眨眼间就模糊了全部的视线。
怀里熟睡的平平根本不知道,她在熟睡中……失去了爸爸。
“去那么危险的边境都没事,怎么会……怎么会处理个小小的斗殴案件会……”
“要不是他分心帮我挡了一下,也不会……”
自责声,痛哭声。
秦溪眼前只剩下门头上那突然黑下去的手术中三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凌乱的脚步声抢先响起。
霍父和丁丽飞奔而来,赵国庆和许婉华紧随其后。
“霍云呢,霍云怎么样!”
就是再不喜欢霍云的后妈丁丽此时也流露出真心实意的担心。
几人在看到秦溪泪流满面的脸时,纷纷巨变。
霍父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撑着墙壁好一阵后才问道:“霍云……霍云怎么还没出来。”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黎书青脚步匆匆地走出来,目光在众人脸上划过后落到了秦溪身上:“郝云姐想见你。”
这回就是秦溪也忍不住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外婆……外婆你抱着平平。”
秦溪又看了眼霍父,不发一言地转头。
在黎书青指导下,秦溪换上无菌服,头昏脑涨地只知道跟着黎书青走。
“郝云姐的情况很不稳定,她有话要跟你说。”
手术室里好冷,秦溪走进去,只觉得浑身的鸡皮都跳了出来。
手术室正中,谢郝云躺在那,嘴里戴着呼吸机,整个身子都盖在一块巨大的白色单子下。
两只腿高高翘起,腿的下方有两个医生在忙碌着。
“郝云姐。”秦溪走过去,弯下腰凑到谢郝云耳边。
许许多多的电视剧里都曾经演过手术内生离死别的老套剧情。
可真轮到秦溪,才能体会到剧中人此刻有多想接下来的发展和电视剧那般大团圆结局。
但是一切都不会按照剧本发展。
谢郝云并没有在秦溪鼓励下活下来,她在失血过多而引起的休克前。
只留下了一句话。
“两个孩子我交给你了。”
在这一句后,谢郝云陷入昏迷,秦溪又恍恍惚惚地被黎书青带了出去。
她不知道怎么回到手术室门前的。
但霍父和丁丽扑过来时,她说的那句:“我不知道。”不停地嗡嗡回响在耳旁。
身体好像还停留在手术室里的寒冷中,意识全是谢郝云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好像是十来分钟,好像是半小时。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两张盖着白色蛋子的手术床被推了出来。
“霍云,谢郝云的家属……”
护士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点起伏,用清晰得足以走廊上每个人都听清的音量宣告了霍云和谢郝云的相继死亡。
霍云于中午十一点十二分死亡,死因是心脏破裂。
谢郝云于中午一点二十五分死亡,死因是羊水栓塞引发的大出血。
紧急剖腹产取出的八个月男婴送往产科保温箱。
几天前还跟秦溪一起吃饭的两人,此刻已经悄无声息地躺在那。
秦溪终是没忍住,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她没有勇气跟着霍父去看霍云和谢浩宇的脸,只是哭得渐渐有些喘不上气来。
“秦溪,你别哭了。”
许婉华走过来,拦住秦溪的肩:“我猜郝云肯定把孩子托付给了你,你先去看那个孩子情况。”
平平被震天的哭声吓醒,害怕得直掉眼泪。
看到秦溪,伸长了小手要抱。
秦溪赶忙擦掉眼泪,把吓坏的孩子抱过来,赶忙给她擦眼泪拍后背。
“没事没事。”
秦溪抱着孩子转身下楼,不敢再看被众人包围的两个人。
二楼妇产科。
一楼之隔,这里到处都洋溢着添丁进口的快乐。
刚才负责给谢郝云做剖腹产的黄医生领着秦溪去了孩子所在的保温箱。
透过玻璃,秦溪看见了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小一团。
胸口起伏虽然微弱,但仍在努力地呼吸着。
就那么小小一点,手臂好像比秦溪的两根手指粗不了多少。
“孩子虽然月份不足,但生命力顽强,最多住一周的保温箱应该就能出来了。”黄医生说着。
秦溪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个新生命,以后每个生日都是父母的死忌,要他如何面对那一天。
“孩子比足月的孩子要脆弱得多,家属要做好精心照顾的准备。”黄医生叹道。
秦溪还是只点了点头。
黄医生自知说太多此刻秦溪可能都听不进去,摇了摇头后先走了。
“秦溪姨,那个小娃娃是谁?”
直到平平脆生生的叫声突然将秦溪拉回了现实。
秦溪指着那小小一团,温声道:“他是你弟弟,是刚刚从你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弟弟。”
“弟弟!妈妈说过,我会有个弟弟,这个就是我的弟弟吗?”
小姑娘趴到玻璃上仔细地看着,随后皱起鼻头:“怎么弟弟这么黑。”
自顾自地说完,又嘿嘿笑了起来。
“弟弟弟弟”地拍着手,许是跟谢郝云早前就有约定,开始给刚见面的弟弟唱起了歌。
秦溪的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掉。
“我就知道你在这。”
忽然,黎书青出现在妇产科走廊上,和平常听不出什么区别的清冷嗓音。
随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靠近,秦溪转头看去。
黎书青眼角泛红,应该是已经哭过了。
他走到秦溪身后,搂住微微颤抖的身体,也跟着看向保温箱里的孩子。
“霍云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
“是吗?”
“小名叫安安,大名等霍老爷子取,他看不上霍叔叔取的名字。”
秦溪翘起唇角,又缓缓落下。
“楼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外婆让我们带孩子回家,霍云和郝云姐的身后事他们长辈会处理。”
“好。”秦溪哑着声音,实在是不敢去面对那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重活一世,她的胆子好像变小了不少,明明自己都死过了一回。
面临好友的离世,却还是无法接受。
两人抱着平平回到家后,孩子已经睡着了。
孩子不知道今天意味着什么,对大人们而言却是个不眠夜。
黎书青这一晚没回房间,独自在书房坐到了天亮。
秦溪靠坐在床头,也没有一点睡意,呆呆地望着天边逐渐亮了起来。
赵国庆和许婉华天亮才回到家。
霍老爷子和谢家得到消息后直接赶往医院,又经历了一番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
夫妻俩前后脚去了,长辈们总要商议孩子的去处。
两个孩子无疑是霍家抚养,谢家没有任何异议。
但是……霍云因公牺牲后得到的抚恤金他们谢家要拿一半。
尸体还停在停尸间,谢郝云的兄嫂已经算计上了霍云的抚慰金。
霍父完全听妻子丁丽的话,跟谢家的协商全由她出面。
丁丽提出要一半抚恤金可以,那刚生出的小儿子就由谢家养。
谢家不同意,因为听医生那孩子没足月出生,日后要养活得精细着些。
想要养那个孩子可以,那就必须将夫妻俩的财产也分大半才行。
丁丽哪会同意,双方为此争执不下。
霍老爷子气得当场昏了个过去,连夜就被送回了疗养院。
赵国庆和谢郝云是在疗养院等到霍老爷子醒来才回的家。
“霍老大真是个糊涂蛋,连自己儿子的血脉都不管了!”
赵国庆提起霍父都气得想用拐杖抽那个东西。
霍云不在,按理来说应该更宝贵两个孙子孙女才是,他倒好……竟然想撒手不管了。
可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他的心早偏了,要不你以为咋会不停往疗养院跑。”许婉华叹气。
望着天真无邪,在家里跑来跑去的平平,忍不住伤感。
这两个孩子以后回霍家,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更何况连爹都没有。
“霍爷爷怎么说?”秦溪问,
“老霍还没缓过来,等他缓过来再说吧,这几天就放家里我和你外公看着点吧。”许婉华叹道。
秦溪只是点了点头:“那……霍云哥和郝云姐的尸体?”
“霍云是劳动模范先锋,所以要接受国家倡导活化,谢家那边等霍家拿主意。”
不管谢郝云生前谢家嘴上有多疼爱这个女儿。
死后丑恶嘴脸露出,竟是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贯彻到底了。
谢家等霍家拿主意,霍父等霍老爷子定夺。
“你外公一会就带人去医院,等公安局那边的领导一起去殡仪馆。”
“那我上楼去叫书青。”秦溪站起来。
“让书青陪我们去就行了,你在家带孩子,那些地方还是不要带孩子去好,还有医院里的老二……”
父母去了,最可怜的还是两个小孩儿。
提到医院的安安,秦溪赶忙打起精神。
“我都乱糊涂了,我得回家一趟找我二嫂借点母乳。”
医院专门给秦溪打过电话,昨天产科是找一个大姐借了点母乳。
接下来要他们家属自己去找,要是实在找不到母乳,就只能去买奶粉。
秦溪抱着平平回秦家这么一说,秦家人纷纷唏嘘不已。
潘来风说可以去医院现场喂安安,她月子做得好,奶水充足,每天还要挤好些扔掉。
至于饭馆,今天秦溪还是没心思管那些。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没想到霍老爷子竟然也在那。
一夜之间失去了精气神的老爷子如风中残烛般颤颤巍巍站在那,默默望着玻璃窗后的重孙子。
“本该是四世同堂的幸事,没想到临到老了老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霍老爷子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人。
虽然对霍云的去世悲伤难受,但不至于到无法接受的情况。
老爷子的平静让秦溪不用费尽心力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在众多亲朋好友中,霍爷爷肯定是最伤心的一个。
“我听说郝云离世前叫你进了手术室?”霍老爷子问。
“嗯!郝云姐说两个孩子就交给我了。”秦溪说。
“郝云也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靠不住,所以才会把孩子托付给你。”霍老爷子苦笑,接着自嘲地笑道:“霍云离世前也让同事转告,两个孩子交托给了书青。”
就是亲儿子也不放心父亲,所以才会不约而同将孩子都交给了他们最好的朋友。
说起来很讽刺,但霍老爷子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孙子孙媳妇的尸体还在停尸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霍老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沉声道:“两个孩子就麻烦你先帮我照看几天,等我处理完家事就来接他们。”
伸手摸了把重孙女平平的小脑袋,霍老爷子转身离去。
秦溪目送他缓慢板正离开的背影,鼻子酸涩难忍,赶忙收回视线。
“秦溪姨姨,你看弟弟醒了。”
在潘来凤怀里的小小人儿,眼睛睁开了条缝隙,竟缓缓露出个笑容来。

霍云夫妻的相继离世, 像是给平静美好的生活投下了颗石子。
悲伤如荡开的圈圈涟漪,虽然那颗石子留了下来,湖面终究还是归于了平静。
安安出院那天, 是霍云夫妻入葬的日子。
霍老爷子拒绝了霍云葬入烈士陵园, 而是让他们夫妻合葬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山坡上。
站在坡上, 能远远眺望到拥军巷的霍家。
这也算是老爷子完成了夫妻俩最后的心愿,能让他们看到最挂念的两个孩子。
大人已逝,接下来最重要还是商量孩子的去处。
两个孩子都跟着霍家, 霍老爷子请赵国庆作见证,将抚恤金和霍云两口子的钱都存入了银行。
存折交赵国庆保管,密码由霍老爷子管。
两孩子霍老爷子亲自抚养,不假霍父和丁丽之手。
丧事一办完,平平就被霍老爷子接回了霍家。
安安因为要吃母乳的原因,要麻烦潘来凤多照看几个月。
别看孩子出生时不足月,但能吃能睡, 刚满月体重就快赶上正常孩子那么大了。
这期间秦溪搬回娘家, 夜里跟潘来凤一起照看两个孩子。
安安三个月,霍老爷子找到合适的保姆把孩子接回了家。
孩子百日这天,老爷子没有宴请宾客, 因为这一天也是霍云夫妻去世的百日。
霍老爷子在家里摆了几桌, 请关系比较好的几家人来吃顿饭算是庆祝。
而这天, 霍老爷子宣布了安安的大名。
谢鸣谦。
平平跟着霍云姓, 名叫霍兰乔。
而安安则跟了谢郝云的姓,是老爷子感谢孙媳妇用生命换来的重孙子。
谢鸣谦这个名字出来瞬间,秦溪脑子当时就轰的响了起来。
但当时她又说不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
只是甩了甩头后就没当回事, 何况平平和安安都黏在秦溪身上,让她无暇分心想其他事。
这三个月夜里几乎都是秦溪带安安睡, 那孩子早熟悉了她的怀抱。
吃完饭秦溪一家要离开,没走大门就听到安安声嘶力竭的哭声。
孩子还小,不像是平平,你讲道理就能听懂。
小小婴儿只能通过哭来告诉大人自己的不愿意,秦溪也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扭头离开了。
两个孩子是霍家人,总归要过自己的日子。
谁料,秦溪回到家都快一个多小时,霍老爷子和保姆又带着两孩子找来了赵家。
”安安这孩子简直太倔了,没见过比他还能哭的孩子。”
老爷子满脸沧桑,才把安安接回家几天,就跟老了好几岁似的。
安安一哭,平平也跟着要找妈妈。
此起彼伏的哭声让家里每个人都不得安宁,丁丽对此颇有怨言。
老爷子又生怕孩子哭出个好歹来。
只能又来请秦溪帮忙再带两天,等他熟悉了保姆之后再带回去。
一到秦溪怀里,倔娃娃立刻就闭上了嘴巴,眨巴眨巴眼睛,挂着泪珠子就眯眼笑了起来。
霍老爷子见状,只能无奈一笑:“这孩子,和霍云的驴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秦溪姨姨,我今晚能跟你睡吗?”
挂着泪珠子的娃娃还有个,平平怯生生地抓着秦溪衣摆仰头问道。
秦溪心里一软,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晚,秦溪好似陷入了一场冗长的梦境中。
确切说不是梦,而是这本年代文里的后半本。
“……”
前半本是尹询和苏清雅的爱情故事。
后半本是两人成家立业之后的人生轨迹,其中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大反派就叫……谢鸣谦。
书里的谢鸣谦父母双亡,自小被后奶奶虐待,祖爷爷和亲姐都因病相继去世后彻底黑化。
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逐渐积累起巨额财富。
其创办的四海实业是华国境内数一数二的日用品企业。
四海实业与尹询的华翰集团在诸多领域都是竞争对手 。
各种因素相叠之下,他对华翰集团和尹询的儿子进行了各种公私不分的针对。
结果可想而知。
阴暗反派最终身败名裂,谢鸣谦在一夕之间失去所有。
最后,他从公司顶楼跳下,就此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三十多年生命。
“……”
一睁眼,眼前是熟悉的白色屋顶,透过窗帘能看到外面天色已有些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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