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靠捡废品惊艳世界—— by十八木听风
十八木听风  发于:2024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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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有人点头,“是这个理儿。”
主持胡同工作这么多年,丁老太太还是第一次碰见如此难缠的角色,她都要被气笑了,当即提高声音,
“大家伙别跟着瞎起哄,你们知道这煤砖是谁家的吗?”
大家都以为是元妮儿家的。
丁老太太断然摇头,“你们都被骗了,这些都是汤家的。”
大家伙都惊讶了,他们刚听汤蕙兰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呀?
丁老太太冷笑,直接问汤惠兰,“这些煤砖到底是不是你家的?你再扯那些用不着的,我就让人把煤砖拉走了。”
汤惠兰见话题没法岔开,只能点头,“是我的,这不是我家门口地方窄,腾挪不开吗?先借个地儿放一下。”
得了这句准话,看热闹的人轰一下炸开了。
“我还以为是人家的,闹了半天是你家的,那你不赶紧挪开?你家的东西,干嘛堵别人家大门?”
不等丁老太太再主持公道,就有人站出来指责汤惠兰了。
胡同里就是这点好,一般都很公道,只要你能说出理儿来,就有人支持你。
汤惠兰被迫露出了真面目,她不生气也不尴尬,态度还挺好,“我这就挪……”
看了半天,看了场假热闹,街坊邻居们各自散开。
眼瞅着看热闹的人都散完了,汤惠兰还不动手,姥姥喝了水,已经缓过一口气儿来,“你咋还不挪啊?”
“我这不是一个人吗?家里边全是事儿,我也腾不开身子呀,你家人多,要不你们先搭把手?”汤惠兰好脾气的笑着。
姥姥跟四舅舅全都愣住了,这活成他们家的了?
元妮也笑了,她主动走上前,“行啊,我来搬。”
她搬起一块煤砖,直接就扔到了地上,煤砖立刻摔成了碎末,“哎哟,手滑了,阿姨,我可是好心帮你干活,你不会怪我吧?”
元妮嘴上这么说着,手底下特别快,说话的功夫,已经摔了六七块煤砖了。
陈家人恍然大悟,立刻一拥而上,“邻里间要互帮互让,让我也来搭把手。”
大家一起摔,摔的特别快。
煤砖本来就是煤粉和黄泥巴混在一起打出来的,这东西特脆,掉地下就捡不起来了。
陈家人一起动手,转眼间就把摞在门口的煤砖摔碎了一半。
汤惠兰脸色都变了,她赶紧冲上去,像老母鸡一样,护住煤砖,“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在帮忙啊。”
“不是你让我们帮忙的吗?”
汤惠兰看了看地上的煤粉,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早说呀,把我手都弄脏了。”
“真是好心没好报。”
陈家人摇头,回家洗手吃饭去了,顾超趁着亲妈没注意到他,也跟着进了元妮家。
他很惭愧,走到姥姥面前就说对不起,“我妈不讲理,惹您生气了。”
姥姥摇头,“她是不讲理,不过今天没吵过她,要怪我不注意方式方法。”
四舅母也说,“是这个理儿,我发现吧,城里人都喜欢温声细语的,咱们声音一大,倒好像不讲理似的。”
“对,以后再跟人吵架,也得讲道理。”
姥姥和四舅母直接讨论起吵架技巧来,反正,以前在农村那一套用不上了,得学习新方法。
顾超没想到话题跑的这么远,那些道歉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妮儿在家吗?你家门口咋全是煤呀?”
猫蛋儿飞跑着打开了门,是耿老太太。
耿老太太是过来传话的,略寒暄几句,她就把元妮拉到一旁说悄悄话,“你不是想买后院老宅子吗?我帮你问价了,李家人说了,一口价十万块。
这是掏老宅子的价格,他们保证,家里东西都没有动过。”
“真是老宅子?”
“李家是有来历的,他们家祖上在宫里做事儿,这么跟你说吧,李波他祖父,是太监认的干儿子。
李家肯定有东西,至于放没放在老宅子,这就得碰运气了……”耿老太太神叨叨的说。

第250章 老洪和他的小娇妻
听到李波二字,元妮觉得有点耳熟,白天遇到的小混混,好像也叫李波。
不过,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她并没往心里去,关注重点还是老宅子,“十万块不少了,买之前能看一下不?”
“当然可以看,不过不能细看,你就跟着李家人,走马观花,明白了吗?”
得了这一句准话,元妮儿心里就有底儿了,她不细看,只粗略摸一摸就好,“那行。”
“我现在就给你传话去,明早咱就看房。这房子要价高,盯着的人不少,你手里得有钱备着。”
元妮儿点头,“上次挣的十万块没动,可以连存折给房主。”
“那就没问题了。”
元妮儿谢了耿老太太。
得知两人有正事儿,陈家人也歇了寒暄的心思,客客气气把耿老太太送走了,回来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顾超明天要走,大家伙正商量着给他带什么干粮呢。
“真不用麻烦,什么都不用带,我去餐车上吃饭。”
“自己做的好吃,你还是带一点,跟餐车上的饭混着吃。”四舅母好心建议。
“可不是吧,我烙点硬面饼子,卤些茶叶蛋,老咸菜疙瘩切丝炒肉,夹在饼里,准保你吃了舒服。”姥姥笑眯眯的说道。
坐火车吃咸菜是有讲究的,坐火车的时候,少量吃一点咸菜丝儿,可以避免泛酸水,胃不舒服。
盛情难却,顾超只好接受了,“那行,就麻烦姥姥了。”
一下午都忙着吵架,没时间准备饭,晚上简单喝了一点疙瘩汤,刚把碗收拾到厨房,看电视的人就来了。
现在元妮成了胡同里唯二有电视机的人,但凡能搭上话的人,都来他家看电视,争取坐个前排。
堂屋早就坐不下了,姥姥也跟王大爷一样,把电视机搬到了院子里,让大家伙热热闹闹的看。
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免不了要说胡同里的家长里短。
今天重点说的就是汤惠兰。
“刚见这闺女,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那嘴跟汤老头一样,没有一句真话。”
“果然是亲生的,一脉相传,跟这种人做对门,你们可得小心了。”
丁老太太拍了一下额头,“还说给你们抱狗呢,忙活了一天,我都忘了。”
“不急不急,明天再说吧。”
“那哪儿成?我这就去,都跟万家说好的,多养一天,他们得多费一天粮食。”
一听要抱狗,猫蛋狗蛋丁小兵就顾不上看连续剧了,非嚷嚷着一起去。
老太太最喜欢小男孩,笑嘻嘻领着孩子们就走了,
不过十来分钟功夫,他们就抱来了两条小狗崽,黑嘴黑背,两个耳朵软萌萌的耷拉着。
“这是正宗大狼狗,叫什么黑贝?你们给吃点好的,过两天耳朵就能立起来。”丁老太太很内行的介绍。
丁小兵拉着老太太的衣服,“奶奶,咱们也养一个吧?”
“不行,这玩意儿长得可快了,长大了能吃一口人的饭,咱家可没有那么多粮食,养到一半了又不养,那还是个人吗?”丁老太太断然拒绝。
丁小兵撇着嘴,看样子伤心了。
猫蛋狗蛋很大方,“大哥,来我家看狗。”
丁小兵这才重新振作起来。
万家等着送狗,没给两个小狗崽喂饭。
姥姥把剩的疙瘩汤端出来,用旧盆装着喂狗。
以前在村里,都用玉米面糊糊喂狗,现在改白面糊糊了,两只小狗吃的乎乎的。
吃完面糊糊,俩狗还跑到顾超腿边上,自来熟地在裤腿上蹭嘴。
顾超……
第二天一大清早,姥姥就起来捯饬干粮了。
饭还没吃到嘴里,耿老太太就过来叫人,“妮儿,快跟我看房去,有人得着信儿了,缠着老李家要买房。”
之前李家就放出话去,要卖老宅子,因为要的价格太高,好些人都观望着,没下手。
现在听说又有人看李家宅子,这些人都跑到李家,放话说要买呢。
元妮一听这个情况,抬腿就走,顾超也跟着,他是晚上的火车,还有时间呢。
姥姥追到门口,给他们手里塞硬面饼,“中午回来吃饭不?”
“近着呢,肯定回来吃饭。”
李家院子,其实就是元妮家院子的第三进,不过现在重新开了门,走过去还得一阵子。
三人啃着硬面饼,到了李家门口,发现这已经站了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就是房主李老太,其他人全是惦记着掏老宅子的买主。
让元妮和顾超没想到的是,在这群买主之中,竟然还有洪同志。
洪同志一看到元妮和顾超,脸色就变了。
喜新厌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洪同志本以为,元妮是穷乡僻壤小地方的人,这辈子难进京城。
没想到刚过了年,就又见面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元妮和顾超不打算管闲事,洪同志甩掉的是惹人生厌的白丽君,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此行就是为老宅子而来。
见元妮和顾超没有揭穿自己的打算,洪同志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装出一副不认识两人的样子,正气凛然,不苟言笑。
被洪同志拐出来的小媳妇,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新妻子,名副其实的小娇妻,只见她从发型到着装都发生了变化。
这个女人名叫申淑英,她对元妮和顾超印象不深,也没有认出对方来,她正凑在同志耳朵边上说着悄悄话,
“老洪,待会儿咱们也进去看房,再看一遍,我心里才有底儿。”
老洪木然点头。
别看申淑英是农村出来的,她的脑子可活泛了,之前,她已经掏了两间大杂院里的老房子,尝到了甜头,这才想吃下李家的老宅子。
房主李老太太瞅了一眼元妮和顾超,然后笑着问耿老太太,“他俩就是你说的晚辈?”
“是啊。”
“那行,人到齐全了,一起去看房吧。”李老太太说着,就摸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老宅子。
这间宅子并不大,院里荒草萋萋,看着有些凄惶。
倒座和厢房的位置,都跟正常房子是反着的,看着有些别扭。
院里有一口老井,还有一个废弃的菜窖。
元妮伸手摸了摸井盖,若有所思。
老洪的小娇妻看见元妮这个动作,忍不住嗤笑一声,真是比她还没见过世面。
“院里没啥好看的,直接进屋吧。”李老太太开了堂屋,推开大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掏老宅子,要的就是老劲儿,灰尘并没让发财心切的人们望而却步,反而让他们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阳光透过灰尘照进老屋……

堂屋桌上摆着一个旧茶壶,还有四个茶盏,上边儿落的灰最少有一寸。
柜子上放着大掸瓶,窗下放着花瓶,花瓶里不知是什么陈年老花,早已枯死,落满了灰尘。
脚踏上的坐垫,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边上还有个旧痰盂。
李老太太一一指点着,让大家细看,“这些东西都是老爷子在世时用的,原汁原味没动过。”
李家老爷子,应该就是在宫里做事的那位老太监。
但凡能在宫外置宅子,收义子的太监,那都是实权太监,他用过的东西不会次。
申淑英两眼放光,她不顾灰尘满手,直接就把茶壶茶杯拿起来细看。
刚才元妮拎井盖,她就觉得元妮蠢极了,院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真正金贵的应该是茶具花瓶这些细巧玩意。
李老太太看见申淑英的动作,并没有制止,只是提醒了一句,“小心别摔着了,摔了要照价赔。”
“唉,我小心着呢。”申淑英会做小伏低,嘴很甜。
刚来京城时没着没落的,她心里没有底儿,在李家当过几天小保姆。
因为这个缘故,申淑英跟李老太太的关系要比别人更亲近一些。
见李老太太念旧情,申淑英趁机把所有东西都摸了个遍,元妮跟在她身后,也随手摸着。
大家伙看她的动作,还以为她不懂,哪有看老玩意只上手摸,连底款都不看的?
沾满了灰尘的茶盏,原本是灰突突的,摸的人多了,上面的灰都被蹭掉了,露出本色。
别的东西七彩斑斓,桌上那几个茶盏竟是少见的黑色。
看见黑色茶盏,大家心里都打个突,能来掏老宅子的,都是懂一些历史典故的人。
历史上盛行使用黑色茶具的年代是宋代,宋代盛行茶文化,流行饮茶斗茶。
他们的茶末是白色的,使用黑色茶盏,利于观察茶汤。
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黑色茶盏蔚然成风。
而其中,以建窑出品的黑色茶盏最为有名。
若真是宋瓷,光这套茶具就值好几万了……
几个掏老宅子的,自以为看出门道,都拿起茶盏摸了摸,又看看底款。
尤其是洪同志,属他看的时间最长。
李老太太咳嗽一声,“还有几个屋呢。”
接下来是卧房,衣柜已经搬走,只留下一张拔步床。
这张床的木料倒不稀奇,就是普通黄杨木,不过精雕细刻,搁如今是做不出来的,若是清代的,价值万把块钱。
顾超看向元妮,他经营家具厂,对家具最感兴趣。
元妮上手摸了摸床,从热度来判断,这床不是清朝的,应该是民国仿,既然是仿品,那价值就有限……
之前元妮儿已经把细巧的东西都摸了个遍,现在又看了床。
对于这老宅子里的老物件,她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
李家院子原本就是元妮家院子的第三进。
单论面积和房屋大小来说,根本算不上正规的四合院。
元妮儿买宅子的时候花了五万块钱,那是正常市场价。
如果撇掉老宅子这一层不谈,李家这院子,最多只值两万七八。
他们家敢叫价十万,是连带着屋里的墙砖地板家居摆设一起卖。
万一这里头有老玩意儿,那价格肯定超过十万,万一没有的话,买主就自认倒霉吧。
把所有房间都逛了一遍,李老太太就要锁门,“有看中的人没有?”
洪同志心痒难耐,他知耿老太太眼力好,元妮跟她是一伙的,就想听听元妮说什么。
元妮也在瞅洪同志,她看完洪同志,又扫了眼申淑英,然后把李老太太拽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看元妮这个动作,大家心下了然,这必定是手上没那么多钱,想跟李老太太谈价。
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清楚,大家伙当初都这么干过啊。
元妮儿跟李老太太聊了几句,就拉着顾超火急火燎的要走。
耿老太太看元妮这个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孩子是瞧中你这宅子了,我说老李,你就不能再便宜点?”
李老太太摇头,“这几位也看中了,就是钱不凑手,要不然我这宅子早就卖出去了。”
老洪一伙人跟着拼命点头。
耿老太太叹着气,“孩子们手里哪有那么多钱?”
李老太太就笑,“他们没钱,你有啊,少不得你帮着筹谋筹谋。”
“唉,都是欠孩子们的。”耿老太太这么说着,又把李老太太拉到一旁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让她多宽限几天。
等耿老太太元妮一行人都离开以后,李老太太就要走,“我知道,大家伙都是钱不凑手,今天还是散了吧。”
老洪自从看了那黑釉茶盏之后,心里头就是热的。
他之所以没抢着说话,就是拿不准黑釉茶盏是真是假,看见元妮也想买,他哪里还按耐得住?
老洪一个眼色,申淑英就拽住了李老太太,凑到她耳朵边上说起悄悄话来。
十万块钱呢,就算前头掏了两个大杂院的老宅子,申淑英也没挣下那么多钱,她手里通共只有三万块钱。
老洪是拿工资的,他也没那么多钱。
但老洪手里有物件,他是掌权的人,早些年破四旧收上来不少东西,他找机会,把其中一小部分精品据为己有了。
如今古玩有了市场,老洪手里这些物件,其实也是钱,只不过要变现的话,需要时间。
申淑英的意思是,她直接拿出三万五千块钱,再出几个老物件,来顶这十万房价。
李老太太一听用物件顶,一开始不同意。
但申淑英死磨活缠的,最后李老太太就松了口,说是要先看物件。
老洪手里的收藏都是真的,李老太太从他的收藏里拿走一件汝窑提梁壶,一株红珊瑚树,还有几张李时珍亲手写的医方,总算是点了头。
就这样,当天下午赶在落山之前,李家的老宅子就卖出去了,买主就是老洪。
夫妻俩高兴得不得了,拿到钥匙就兴冲冲的直奔老宅。
“光是那几个黑釉茶盏,就能顶上咱们的提梁壶,拔步床能植一株红珊瑚,其他物件都是咱们白赚的……”老洪激动的脸都红了。

立秋还是热,不过蛐蛐的叫声不欢快了,有一声没一声的。
姥爷前阵子辛苦种地,如今初见成果,院子里的白菜苗和土豆秧子,长势非常蓬勃。
不知打什么时候起,耿老爷子和耿老太太就成了这片菜地的常客,俩人最喜欢带着猫蛋狗蛋,给菜苗除草捉虫,附带浇水。
姥爷姥姥乐得清闲,就由得他们折腾去了,只要耿老太太不要干出太外行的事情,他们一般不吭声。
“哎哟,前阵子,我早起就腰疼腿疼胳膊疼,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自从种菜,我这哪儿都不疼了。”
收拾完了菜地,耿老太太乐呵呵的坐到了房檐底下,喝着四舅母泡的蜂蜜水。
“可不?早知道,咱家院子里就不种花了,也种些菜,还能治病。”耿老爷子附和道。
老爷坐在一旁抽着烟袋锅子,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笑,这叫种菜吗?
这叫玩儿。
真正种菜还得去农村,天还没亮,就揉着眼睛爬起来,草绳勒腰直接下地。
从早起顶着寒风到中午顶着大太阳,挑水担粪,一天都蹲在菜地里忙碌,这才叫种菜。
像耿老爷子耿老太太这种没有体会过农村生活的人,才种了两棵小菜苗,就津津乐道说自己在种菜?
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元妮端上了一大笼屉热腾腾的韭菜孜卷,“尝尝鲜。”
开学在即,等去了学校,就没时间再捯饬吃喝了。
大家也不进屋,就在院里支了张小桌子,大口吃着韭菜孜卷。
“妮儿,跟我说说,那姓洪的怎么得罪你了?”耿老太太想起一茬子事,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元妮儿根本就不缺钱,那天去李老太太家,她是揣着两张存折去的。
只要相中房子,元妮立刻就能掏出存折,把房买下来。
她之所以支吾那么多,根本原因不是缺钱,而是压根没看中李老太太的房。
其他掏老宅子的人并不清楚元妮儿的实力,耿老太太却是心中有数。
元妮儿也不瞒她,把当初发生在丹山县的事儿说了一遍,“说起来,这姓洪的算是跟我们家打过交道,这人坏的很,顺手给他点教训。”
这个教训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因为老洪之前做的事。
另一方面也是告诉老洪,不要跟在她后头做事。
以后元妮儿是要留在京城的,不管是掏老宅子还是收古董,难免还会跟老洪撞上。
元妮之所以要挖坑,就要明明白白的告诉老洪,想抄她的后路,这就是下场。
“怪不得……”耿老太太就明白了,元妮明明能买得起老宅子,却故意做出想买又没钱的样子,原来是为了收拾老洪夫妻。
不得不说,元妮这个坑,挖的实在是太高明了,就算老洪夫妻事后砸摸过味儿来,也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元妮根本没有撺掇着老洪夫妻买李家宅子,是他们自己非要飞蛾扑火,这谁也拦不住啊?
听说是这么回事,就连耿老爷子都笑了,“洪义这个亏吃的太大了,我听你奶奶说,那间宅子里的东西没一件真货,全是民国仿?”
元妮点头,“有真货,不过他们有眼无珠,肯定看不出来。”
耿老太太笑道,“那咱们就螳螂捕蝉,再等一等。”
李家宅子格局古怪,老洪夫妻不可能留着自住。
要想继续做掏老宅子的买卖,他们只能割肉甩卖李家老宅。
元妮预料的不差,老洪夫妻把房买到手没几天,就吐血大甩卖了。
“怎么可能?黑釉茶盏是民国仿的?拔步床也是民国仿的?”老洪紧紧拉着专家,不敢置信。
把李家老宅买到手之后,老洪迫不及待把老玩意收拾出来,然后请专家上门鉴赏。
专家用力甩了好几次,才把老洪的手甩开,“是仿的,我跟你说,你看这瓷料,虽然颜色是对的,但上面的斑点呆滞,这不是正品。”
老洪好像看到几万块钱飞走了,他非常固执,“这明明就是正品啊,这是金兔豪,黑底上带着彩点,我不会看错的。”
专家叹口气,“民国那些窑口,专门仿制古瓷器,他们手艺不差。
但烧制古瓷器的材料已经没有了,民国用的料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这种料比较轻,没有流动性。
正经金兔毫,那是彩料从上往下流,你看这几个茶盏上的料……”
这是正经的内行话。
“那……就算是民国仿的,这也该值点钱吧?”老洪也看出问题来了,他懊恼的揪着头发。
“当然是值钱的,不过没有真正的宋瓷值钱,一个茶盏能卖个五六百吧。”专家只扫了一眼就给定了价。
老洪就跟被雷劈了一样,“一个五六百?那这一套呢?”
“带茶壶最多五千。”
“拔步床什么价?”
“雕工还不错,但木头不好,光雕工好也没用啊,最多一千。”
老洪的腿都软了,这价格,跟他预判的价格相差近十倍。
民国做的高仿也值钱,但没法跟正品比,屋里所有的老玩意,价格都打了折扣缩了水。
老洪和小娇妻得知真相之后,就差抱头痛哭了,两人腿都是软的。
第二天,夫妻二人才振作起精神,把所有东西核实了一下价格,李家老宅的市场价格在两万七左右。
屋里所有的家具摆设全是民国高仿,打包卖,一万块有人收。
为了买老宅子,老洪夫妻俩凑了三万五千块钱加两件珍宝,现在只能拿回来三万七千块。
两件珍宝是妥妥的亏掉了。
两人互相埋怨,还美美的打了一架。
自从把小娇妻骗回来,这是老洪第一次动手打老婆。
打完了架,小保姆申淑英哭着说道,“老洪,不能就这样,咱是被姓李的老太太给哄了,得找她讨回公道。”
没人说掏老宅子是稳赚不赔的,这一行可能发财也可能赔钱。
老洪看着申淑英冷笑,“人家明说了这是老宅子,连屋里的老物件一起卖,赔钱了就想去找人麻烦?你有理由开口吗?”
申淑英想了想,犹犹豫豫的开口,“要不然,咱俩也攒个局,再把这房子卖出去?”

京城人不是那么好骗的,掏老宅子的人更是精明。
人家不光是要看宅子看物件,更要看卖家的历史和传承。
如果李老太太家,没有一个当太监的干爹,那根本没人买她家的宅院。
申淑英一个外地进城的小保姆,凭什么攒局卖老宅子?
所以申淑英的想法注定是异想天开,就算她攒局,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圈里人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刚花了大价钱掏老宅子,如果还连房子里的东西一起卖,那就说明,房子里的东西全是假货。
老洪看了一眼申淑英,觉得她还是太年轻了,犯傻,他尽量按奈着怒火,把道理掰碎了,又给申淑英讲了一遍,“明白了吗?”
申淑英傻乎乎点头,“那怎么办?咱那两件好玩意,就算白赔进去了吗?”
老洪的心跟刀剜过一样,“没办法,想继续干这行,就得认栽,要不然,没人再跟咱打交道。”
“这不行啊,没有本钱,我就是想干这行,也不成……”
“谁说没本钱?咱还是有本钱的,把东西都收起来,光卖老宅子,就按市场价卖,你的本钱不就回来了吗?”
这就是割肉保本了。
申淑英左思右想,也拿不出比这更高明的主意了。
很快,耿老太太就带来了消息,“妮儿,你料得不错,老洪夫妻卖房子了,要价两万八,你买不?”
元妮笑了,等了又等,这房,终究还是要落入她手。
耿老太太帮着出面,又给还了还价,最终只用了两万六千块,就把李家老宅子买回来了。
交接产证的那一天,老洪的小娇妻看着元妮,心情十分复杂,她跟元妮都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姑娘,元妮运气咋那么好呢?
按规矩,元妮先看房。
原本摆的满满登登的院子,已经被腾空了,老洪夫妻生怕吃亏,连痰盂都给搬走了。
就算是仿品,那也值好几百呢,不能留给元妮。
元妮也不介意,她看看院子,又检查了一下门窗,就同意交钱办手续了。
拿到了证之后,元妮立刻换锁。
申淑英忍不住说道,“那院里啥都没有,你根本用不着换锁。”
耿老太太咳嗽一声,“你们不是都拿钱了吗?房已经不是你们的了,就别瞎操心了。”
老洪面子绷不住,拉着小娇妻就走,“这房门户不正,我们看不上。”
短短的几天之内,李家老宅几次易主,大家伙都认为,李老太太是最大的赢家,其实不是……
拿到李家老宅之后,元妮儿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井盖给拎走了,然后开始卸窗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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