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前边的几个英雄也遭了殃,幸亏有花头巾和何桂枝挡了大部分弹药,其他人只被崩上了一点点。
联防队大爷瞬间反应过来,他一把拽过了何桂枝,就把她往人群后边推,“先救人质,再抓人贩子。”
此刻厕所内部场面相当的震撼,且不提那刺鼻的味道,就看那屎花崩的到处都是,房顶上,玻璃上,地面上……
但众人热血沸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人贩子,因此也顾不上肮脏,人手一块砖头,吆喝着就往前冲。
就在此刻,一个清脆的小孩声音响了起来,“接招吧,小贼。”
接啥招?
俗话说得好,老小孩老小孩,最懂小孩心思的,就是他们的爷爷奶奶了。
听到这声音,再想到刚才的大爆炸,联防队大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立刻转身,伸手拦住众人,“不好,快捂脸。”
花头巾的反应,恰恰跟众人背道而驰,大家伙都转身闭眼蒙脸,她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从坑位看过去,只见一个巨大的二踢脚,滋滋冒着火花掉进了粪坑,随即响起巨大的轰隆声。
震撼的场面再次重现。
这回遭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花头巾,因为她扭脸看了,所以直面屎花,场面不忍卒睹。
接连遭遇两次爆炸,花头巾的意志终于被彻底摧毁,她崩溃大叫,“这是谁干的?别叫我抓住……”
众人一拥而上,把她摁倒在地上,“你还想抓谁?你还能祸害谁?先给你一脚。”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在无数块板砖之下,人贩子被打的嗷嗷叫,“救命,快报警……”
猫蛋狗蛋从厕所后边绕过来,他俩人一人扔了一个炮仗,深藏功与名,准备再去干一件大事。
老头老太太们都忙着打人,扔在角落的麻袋没人管。
猫蛋用手拍了拍,确定里边就是个人,这才摸出兜里装着的小铅笔刀,嘎起了绑麻袋的绳子。
爆炸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花头巾的同伙也听到了动静,他立刻解开拴毛驴的缰绳,拉起车就准备跑……
第426章 小毛驴它跑得快
胡同深处的厕所接连爆炸,闹出这么大动静,驴车大汉深觉不妙,知道同伙多半已经被抓。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决定溜之大吉。
驴要是跑起来,一般人也追不上,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流鼻涕小孩,伸臂堵在毛驴前边,“大叔,这驴吃肉不?”
大汉被问的一脸懵,“你家驴才吃肉,赶紧让开,别挡老子的道。”
“那它吃胡萝卜不?”
流鼻涕小孩跟变戏法一样,噌的拿出一根胡萝卜,然后在毛驴眼前晃了晃。
入冬后,毛驴只有干草可以吃,胡萝卜甜美多汁,散发着诱驴的味道,毛驴顿时按捺不住,伸长脖子就跟小孩走了。
赶车的大汉拼命拽着缰绳,在毛驴身后又叫又跳,“你个蠢驴,赶紧回来。”
毛驴犟起来,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更甭提是主人了。
尽管主人都快急疯了,它的眼里心里却只有胡萝卜,驴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着胡萝卜走。
小光拿着胡萝卜,一边晃悠一边往后退,眼瞅着终于把毛驴带到路口了,小光才把胡萝卜给了毛驴,“吃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大汉情知有诈,伸出蒲扇一般的大巴掌,就朝小光呼了过来,“你是来捣乱的吧?”
小光躲过了巴掌,转身就跑,“小兵哥,快动手。”
“唉,来了。”原来丁小兵领着几个孩子,就在驴车后边跟着,大汉只顾着拽驴,根本没注意他们。
丁小兵几人忙活有一阵了,眼下一切准备就绪。
眼瞅着大汉又朝自己扑过来,丁小兵不慌不忙,擦着一根小火柴,点着了一根小鞭炮。
只见他笑眯眯把鞭炮扔了出去,还送上了有礼貌的祝福,“走好吧。”
眼瞅着蒲扇般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就要薅住丁小兵,异变陡生,只听得劈啪一声,小鞭炮在半空中炸开了。
这动静也倒罢了,但毛驴受不了。
动物天生对炮竹声音敏感,这头毛驴尤其胆小,听到鞭炮炸响,它鬃毛倒竖,撒腿就跑。
大汉被一股巨力拖拽着,身不由己就跟着毛驴跑了起来,两条腿的哪能跑过四条腿的?
大汉很快就跟不上,倒在地上被毛驴硬拖着跑。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孩子们在他腿上拴了根绳,而绳的另一头就挂在板车上。
小毛驴拉车跑得快,大汉被拖着,把路上的雪都给擦干净了。
“啧啧啧,这头驴可真能跑,没白瞎我的胡萝卜。”小光啧啧赞叹。
“赶紧跟上去。”
前边就是路口,照小毛驴这种跑法,一准犯交规,那正是抓坏人的好时机,万万不能错过了。
时隔多年,路人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都还啧啧称奇,“幸亏交警同志反应快,骑着自行车追上了小毛驴,要不然准会酿成一桩惨。”
毛驴被吓得不轻,撒腿狂奔,甭说是行人了,就是开车的都得给它让道。
交警叔叔吹着哨,骑着自行车在后边赶,硬是赶出了二里地,这才把驴车拦住。
毛驴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受惊吓,交警叔叔拽着缰绳,亲自上手安抚,这才让小家伙镇定下来。
路人们都围上来帮忙,在大家伙的帮助下,把毛驴从车上解了下来,带到安全的地方。
解除了不安定因素之后,交警这才蹲下身子,查看大汉的情况。
大汉被拖了好几里地,正着拖,反着拖,侧着拖,衣裳被磨破了好几处,磨破的地方露出皮肉,破皮淌血,看起来特别凄惨。
“怎么样?”发现大汉还有意识,交警赶紧问他。
“好着呢……”大汉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热心群众赶紧把他摁住,“千万别动,我就是医生,别看你外皮还完整,里边已经散架了,现在不能动,一动就会大出血。”
“走开,别管我……”
尽管大汉不领情,热心群众还是把他摁了回去,“受了伤就别硬撑着,一方有难,八方相助,你受了伤,就乖乖躺着,一切有我们。
同志们,有住附近的吗?能提供一块门板吗?这人已经摔糊涂了,好赖都不分了。”
“我家就有门板,请问是用门板做担架吗?”
“对,门板可以代替担架。”
立刻有热心人回家拆大门,热心交警还找来了两根绳,“用绳子把他捆在门板上。”
这样就可以避免患者摔下来,造成二次伤害。
大汉拼命反对,他不想接受治疗,不想被捆绑固定,更不想去医院。
然而热心群众之所以是热心群众,就是因为他们热心且专业。
“你不想去医院?那怎么能行?瞧瞧你身上的伤,必须得去医院啊。”
“就是,小伙子千万别想不开,要是钱不凑手,大家伙帮你凑点,好歹先去看一看,可别留下什么残疾。”
交警也在一旁劝,“甭着急,先去医院看病,我帮你照顾驴,违规什么的,以后再说。”
大汉……
等丁小兵一伙孩子心急如焚跑过来,大汉已经被扎扎实实的捆到了门板上,好些个热心群众抢着抬门板,准备把他送到医院去。
“警察叔叔等一等,这个人是坏人,他是个人贩子。”丁小兵立刻上前说明情况,同时,还拿出了大队长戴的三道杠袖标,来证实他说的真实性。
小光等几个孩子也在旁边附和,“他偷了一个孩子,不能让他跑了。”
交警立刻皱起了眉头,转身问大汉,“你还拐了一个孩子,孩子呢?”
大汉立刻闭上眼睛装死。
这就相当于承认了丁小兵的指控。
热心群众们一看,哦吼,忙活了半天,救了个人贩子,这不是白瞎了一片善良吗?
立刻有人松手,“我还当他是个好人呢,原来是人贩子啊,我不抬了。”
“我也不抬了。”
大家一起撒手,门板掉在地上,砸出了一片烟尘。
大汉闷哼一声,脑袋一歪,这回是真晕过去了。
没人关心人贩子的死活,现在大家只想知道一件事儿,这人贩子到底有没有拐孩子,如果真拐了,那孩子呢?是否安全啊?
第427章 又顺利会师了
小光擦了一把鼻涕,然后指向巷子,“还有个女人贩子,她扛着小孩,往巷子那头厕所去了。”
“啊?”
这必须得制止啊。
现在顶招人恨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人贩子,害的人家破人亡骨肉分离,还有一种就是小贼,不劳而获,偷人家血汗钱。
一旦碰上这两种人,甭管认不认识,大家都会上去踹两脚。
一听到还有个女人贩子,路人们纷纷挽袖子,“必须得救孩子,再给人贩子点教训。”
赶车大汉已晕过去了,刚才大家还对他呵护备至,这会却上脚就踹,似乎不动脚,就无法平息内心的愤怒啊。
交警叔叔假装没看见,他是管交通的啊,对这种事不专业。
眼瞅着大队人马就要转移战场,交警不能离岗,只能遗憾的目送大家离开,然后把小毛驴牵到岗亭旁边拴起来。
小毛驴一点儿也不认生,低头啃起了绿化带上的干草。
至于人贩子大汉……交警叔叔拴好了小毛驴,这才慢悠悠的拨了个电话,通知派出所的同志过来抬人。
话说丁小兵等人,又带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赶去支援。
此刻厕所里的战斗已接近尾声,两队人马在厕所门口的空地上胜利会师。
直面现场之后,丁小兵这队人被惊呆了,状况之惨烈,味道之浓郁,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目之所及,全是那啥……
女人贩子浑身糊满了不可言说之物,被麻绳捆得像个粽子,还在地上顽强的蠕动。
几个大妈正商量着,要不要用凉水冲一下,“她这模样咋进派出所呀?”
“那还是先冲一下吧,别给派出所同志添乱了。”
大家伙说着,就回家去端盆儿。
现在可是二月天,气温还在零度上下徘徊,女人贩子欲哭无泪,就保持原状行吗?她不怕脏……
猫蛋费了半天劲,小刀几乎报废,这才把麻袋解开,里头的孩子被顺利救了出来,竟然就是小虎。
他是买灶糖时中的招,说起来都是嘴馋惹的祸。
发生大爆炸的时候,小虎在麻袋里头装着,有一层麻袋片隔着,这才没被崩着,但被熏得够呛。
“那女的上手就拿毛巾捂我,我觉得不妙,赶紧屏住呼吸,他们以为我晕了,就堵住我的嘴,然后把我装麻袋里了。
后来你们扔炮仗我都知道,可惜我手被捆住了,只能干着急,使不上劲儿。”
嘴巴里的手绢刚被取出来,小手也被解开,小虎迫不及待分享起被绑架的经历。
“那你反应够快的,幸亏你没被迷晕,不然小兵哥发现不了。”狗蛋冲着小虎竖起了大拇指。
小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要是不馋糖就好了,对了,刚才是你俩谁扔的二踢脚?
扔的实在是太准了,你们咋能想起来冲粪坑扔呢?实在是太厉害了。”
猫蛋嘿嘿笑着,“我俩一人扔了一个,头一个是我哥扔的,第二个是我扔的。”
原本他俩点了二踢脚,是准备直接炸花头巾的。
可惜前边堵的大爷大妈太多,俩小子只能绕到后边粪坑去放大招。
但没想到这招还真灵,在实战中,完美实现了围魏救赵借力打力的战略策略。
小虎激动的搓手手,“二踢脚真好使,我也得买一个。”
“行了,再别提二踢脚了,你们瞧瞧厕所被崩成啥样子了,没个三五天,这打扫不出来啊。”联防队大爷洗过手之后,看着惨烈的厕所发起愁来。
热心路人们一看厕所被崩的五迷六道,又听了刚才的战斗经历,都啧啧称奇,“这几个小孩可是立大功了。”
“你们巷子真是藏龙卧虎,这人贩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盯上这。”
“自古英雄出少年,雌雄大盗都被抓住了,孩子们这手干的漂亮,永绝后患。”
一听说赶驴车的大汉也落网了,小虎攥紧拳头,“就是这个坏种捂的我。”
丁小兵安慰他,“他被小毛驴拖了几里地,小毛驴已经帮你报仇了。”
因为吸入的麻药不多,被厕所臭味熏了一下之后,小虎很快就能站起来了。
据懂行的大爷大妈说,这厕所臭气是有奇效的,说古代有很多蒙汗药,特效解毒方就是臭味。
小虎这是歪打正着,老天爷都在帮他。
至于另一位人质何桂枝,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被女人贩子劫持正面迎敌,身上被崩了不少大粪,肮脏点不要紧,重点是她脖子上还有一个伤口,伤口不停流血,说什么也止不住。
热心大妈用白布条帮她扎了脖子,然后就送医院了,说是伤口太大,闹不好要缝针。
陈大勇四舅舅就在附近,听着动静之后很快就赶过来了。
这个时候现场已被清理过,该送医院的送医院,小虎正在小伙伴们的帮助下慢慢溜达,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虎你咋样了?”陈大勇焦急的看儿子。
“我没事,奶奶脖子被割破了。”
“那你跟我去医院。”
大家伙也是这个意思,不管小虎感觉如何,肯定是吸入了麻药,检查一下最稳妥,而且何桂枝还在医院里,爷俩咋也要去看看她。
说走就走是不可能的,陈大勇的鞋摊还没收呢。
这时候就看出街坊邻居的好处了。
丁老太太主动说道,“大勇,你赶紧去医院吧,看病人要紧,鞋摊我们帮你收拾了。”
四舅舅说道,“把东西先放我铺子里,等明儿,你摆起来也方便。”
“那行,谢谢大家伙了。”
男女人贩子都被抓起来了,赶车大汉送院后,被确诊为脑震荡加骨折,不仅短期内无法接受审讯,还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女人贩子要比大汉强一点,清洗包扎后就接受了审讯。
“老实交代,你不说,你同伙也要说,抢在他前面交代,就算立功,可以减刑的。”审讯的警官很有经验,一开场就分化两名罪犯。
女人贩子叹了口气,“我说,我全都说,其实我只是从犯,这件事全是勇哥策划的……”
俗话说得好,财不露白,小虎这场祸事,其实是何桂枝惹出来的。
何桂枝想找个儿媳妇伺候自己,就天花乱坠胡乱夸口。
“……何桂枝在巷子里吹牛,说她家有家传宝贝,随便卖一个,就够买房子置业的。
好多人都知道这事儿,最近查的严,我跟勇哥已经好久都没有开张了,因此想做一票大的,这才盯上了她家。
我们没想着害孩子,就是想用孩子换他们家压箱底的宝贝。
警官同志,这事也没有弄成,勇哥和我都受伤了,能不能给我减刑?”女人贩子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个都没价值,还有没有有价值的?”
“有价值的?我有关于四面羊首青铜鼎的消息,这个能算我立功吗?”
第428章 四面青铜鼎
“啥?”办案人员一脸懵,他们是警察,专业是抓贼,这四面羊首青铜鼎,是啥玩意儿?
“就是一个特别珍贵的文物,是商周时代的,据说是国宝级的。”女人贩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涉及到国宝,需要慎重对待,警察没有掉以轻心,直接请来了博物馆的同志,他们听不懂专业术语,博物馆的人能懂。
四面羊首青铜鼎,是一件传奇文物,现如今的研究员,不管级别高低,都没有见过四面青铜鼎的真身。
据传此物为商周时期的祭品。
周武王在得到四面羊首青铜鼎后,用此鼎祭天,才能力克纣王,取得最终胜利而一统天下。
后人认为四面羊首青铜鼎是吉祥物,能承载国运,就把这个大鼎代代相传。
既然是吉祥物,那就毁之不吉,哪怕改朝历代,得到大鼎的帝王也会妥善保管。
谁都没想到,传到民国后,大鼎竟然因为一场意外四分五裂。
当时大鼎的所有者,是一个少年军阀。
考虑到社会动荡不太平,少年军阀就想把四面羊首青铜鼎送到外国人开的银行去,搁在金库里头妥善保管。
他这个想法原本是好的,没想到实施过程中出了意外。
运送大鼎的卡车被歹人盯上,双方争抢的时候,有人扔了一个手榴弹,结果失手扔到了卡车上。
大鼎因此遭殃,被炸的四分五裂,成了一堆青铜碎块。
从此以后,四面羊首青铜大鼎就成了传说,
还有好多圈里人说,民国之所以越来越污糟,就是因为毁了这件国之重器,上天迁怒。
现存于世的,只有四面羊首青铜鼎的照片和数据资料。
乍听女人贩子提起这件宝物,博物馆研究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有这个青铜鼎的消息?我先把丑话说在前边,你可不能为了减刑就瞎编乱造,如果是假话的话,不仅不能减刑,还会加重惩罚。”
“我没瞎编乱造,勇哥的祖父,就是当初那个军阀的护卫……”女人贩子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把她从勇哥那里听来的情况,一五一十都给说了。
“……勇哥的祖父说,四面羊首青铜鼎,根本没有被炸毁,因为各方势力都想抢夺这一件重宝,
小军阀害怕自己护不住宝贝,所以自导自演了抢劫案,其实青铜鼎一直就在他手里。”
研究员一听就来了兴趣,“你说说看,青铜鼎后来流落到哪里去了?跟你们拐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青铜鼎是重宝据,说这个物件跟人参一样,已经通灵,为了防止它自己跑了,在装青铜鼎的箱子里,按照八卦方位放了八个算盘。
这些算盘是专门用来镇青铜鼎的,不是普通的算盘,而是一种能戴在手腕上的算盘。
按照何桂枝的说法,他家卖出去的宝贝,正是这种能戴在手腕上的算盘。”
何桂枝一吹起牛来,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把袖算吹得天花乱坠。
勇哥听祖上说过这种算盘,再结合何桂枝说的话,他就大胆猜测,四面羊首青铜鼎,应该在老队长手里。
“勇哥说了,没有那么巧的事儿,袖算本来就很少见,这家人一出手就能卖那么些钱,说明他们的袖算不是凡品。
就算四面羊首青铜鼎不在这家人的手里,他们肯定也知道消息,就绑他们家的孩子没错。”女人贩子很肯定的说道。
博物馆研究员听到这里,不由得大为失望,闹了半天,这对人贩子也不知青铜鼎的下落。
“专家同志,我说了这么多,能不能给我减刑啊?”女人贩子满怀希望的问道。
答案自然是不能。
女人贩子说的不是传说,就是勇哥的猜测,没有一件能靠实的。
博物馆研究员听了半天,最后认定女人贩子提供的消息没用,全是废料,“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回到博物馆之后,研究员就向上级汇报了自己听来的消息,“全是小道消息。”
“话不能这么说,青铜鼎可是国之重宝,好歹是有了消息,咱们总要核实一下。”领导果断作出决定。
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研究员只能陪着。
何桂枝伤口被污染,缝合之后不仅没好转,反而破溃流脓,人也发起了高烧,不得已只能住院。
老队长父子轮班在医院照料她。
听说是这么个情况之后,博物馆的人,就买了些罐头水果,以探病为借口去了医院,准备在医院问情况。
询问的结果很不乐观,老队长一听四面羊首青铜鼎的名号就摇头,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物件,我卖出去的算盘,跟你们说的算盘也对不上,我家只有一个算盘,是祖上留下来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博物馆的人只能失望而回。
老队长祖祖辈辈生活在农村,从理论上讲,不具备收藏青铜鼎的能力,因为这个鼎的体积很大,大概有一人高,普通人家是藏不住的。
所以博物馆的人也没有怀疑他说谎,把营养品留下之后就走了。
等人走了以后,老队长就责怪何桂枝,“就你能吹,现在吹出事儿来了吧?”
何桂枝拉起被子蒙住脸,她实在是臊的慌。
四舅舅和四舅母也是来探病的,见老队长训妻,两人就要走,他们也不想听人家的家务事儿。
谁想到来的这么巧,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一耳朵。
等离开了医院,四舅舅就问四舅母,“当初你收袖算的时候,那家人是不是说还有好几个?”
何桂枝爱吹牛,人人都知道他家卖出去的宝贝是袖算。
但四舅舅一家为人谨慎,他们其实也卖了个木质袖算,只是外人都不知道而已。
“他是那么说的,让我好歹多给点钱,要是我给的价格足够合适,他可以把八个袖算都卖给我。”四舅母凝眉回忆道。
“你确定他说的是八个?”
“我确定,当时听到这个数,我还吓了一跳。”
四舅舅拍了一下大腿,“快回家,赶紧找妮儿去……”
就在刚才,博物馆的同志大致说了四面羊首青铜鼎的传说,四舅舅是个有心人,立刻就把这事跟四舅母收的袖算联系到一起了。
但究竟有没有关联,他们也无法确定,所以得找元妮商量……
这时元妮已经开学,她依旧保留着走读的习惯,傍晚时分就回到了家里。
四舅母已经等一阵子了,见元妮回来,就把她拉进自己屋里说话,“妮儿,你还记得,我前儿收的木头袖算吗?”
“当然记得。”
四舅母收的袖算是木质的,从材质上来讲,并不占优势,如果不是赶上了巧宗儿,刚好有华侨收这玩意,根本不可能卖那么高的价格。
这东西是经元妮之手卖出去的,她有印象。
“你听我说,今天我们去医院看何桂枝,听说了一件事……”
四舅母就把博物馆同志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我听他们的意思,这个什么四面青铜鼎,是个大家伙,而且特别珍贵,跟大鼎装在一起的,应该还有八个袖算。
我当初收袖算的时候,那卖主就说过,他手里还有好些个,我隐隐约约记得,他说一共有八个。
这不数儿刚好就对上了吗?你说,那卖主会不会知道青铜鼎的消息?”
“他们说的真是四面羊首青铜鼎?”
“真是,就是这个名字。”
跟永乐大典一样,四面羊首青铜鼎,是又一件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宝物,大家都知道这东西珍贵,然而除了几张照片,并没有人见过这物件。
“你是在哪里收的木头袖算?”
“光学仪器厂家属院,那院子还挺大,我就站在门口,东西是卖主自己送过来的,我不知道他具体住哪户。”四舅母懊恼的拍着脑袋,早知就多问几句了。
“这不要紧,知道光学仪器厂家属院就够了。”
现在人口流动性很差,大部分人都是在一个单位干到老,听四舅母说过,卖主大概五十岁左右,这个岁数的人一般还没有退休,肯定是家属院的常住人口。
“你是说,咱只要守住了光学仪器厂家属院,就肯定能找到这个人?”
“对。”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何桂枝嘴巴太大,到处宣传他家卖了个宝贝袖算,就连人贩子都给招来了。
现在只希望木质袖算的卖主,没有听说这件事儿,万一他听一耳朵,肯定会捂紧收藏。
人海茫茫,这人有心隐藏,再不冒头,那可就难找了。
“应该不至于,光学仪器厂离咱这胡同远着呢,最少五里地是有了。
而且何桂枝说的细,她说他家卖出去的是金算盘,跟木质算盘对不上。”四舅母安慰元妮,也安慰自己。
“这样最好。”
事以密成,元妮不想惊动太多人,就跟四舅母商量,让四舅母白天多往光学仪器厂那边转悠,“晚上和周末我过去,咱俩轮换着来。”
“成。”
最近收破烂的人多了,有人已经开始占地盘,不过光学仪器厂附近,一直是四舅母在遵守。
收宝贝这种事,一向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不强求的时候,就有人把宝贝送上门来,有心想找的时候,它却如石沉大海。
第二天,四舅母在光学仪器厂周围转了一大圈,收了不少旧报纸,却丝毫没有袖算的线索,也没有见到当初卖袖算的那个人。
她多少有些沮丧,早知就多问几句了。
回家以后,元妮已吃了晚饭,听四舅母说完,就安慰她,“等会儿我再去看看。”
两人一起把三轮车上的废品卸下来,元妮就骑着空车出发。
从胡同前往光学仪器厂家属院,是一条平坦的柏油马路,算是主干道之一,虽然下班高峰期已过,路上还是有很多人。
光学仪器厂家属院对面,就是光学仪器厂,此刻天还没黑透,还有人陆续从厂里走出来。
元妮把三轮车停到了门房边上。
门房师傅推开窗户,笑眯眯问她,“我认得这个车,是个小媳妇的,怎么换了你?”
“那是我四舅母,今晚她休息,我帮她看着地儿,”元妮说着,从黄挎包里摸出一包烟递了过去,“我第一次来这,有做不到位的,还请师傅你多指点。”
“哎哟,你比你舅母还客气,把烟拿回去,我们这儿的人都好说话,只要你不乱拿东西,就是进院子,也是可以的。”门房大爷笑呵呵的说道。
尽管对方这么说了,元妮还是把烟放到了他的桌子上,“今儿就不进去了,我暂时不进去,收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