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全员火葬场—— by大阿嘉
大阿嘉  发于:2024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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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元自己也忙朝着后方躲去,一脑门官司,但?也不敢冲着上官青阳发火。
蔚云州如今疫病肆虐,待着并不安稳,花锦知道不能拖着,她?带着一些草药,为了防止意外?突发,她?必须今夜离开蔚云州,前往阆燕州。
花锦特?意换了男装,但?她?生得白净,背上还带着包裹,瞧着包裹都有她?三?分之一大了,与男子还是有些区别,就在蔚云州城外?不远,花锦被一个小女娃拦了下来。
小女娃衣衫破烂不堪,哭着叫:“这位阿兄,能不能救救我阿娘,我阿娘病倒了,能不能送我阿娘进城医治。”
花锦猜测她?阿娘是染了疫病,对一个瞧着可怜的小女娃,花锦也狠不下心来,她?下马,刚想从怀中掏出?草药与香包,但?她?忽然瞥见小女娃手腕上的红痕,眉心一凛。
小女娃:“求求你了,阿兄,救救我阿娘吧。”
花锦收回手:“好啊,你带路吧。”
小女娘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动了人,她?怯怯地带着人,越走越偏,前方是一个茅屋,瞧着十分简陋。
花锦推开门,小女娃指着榻上背对着她?的一团身影:“在那,阿兄,背我阿娘入城,求求你了。”
花锦:“好黑啊,看不清。”
小女孩看着被月光照的发亮的房中,那团黑影边上还点着火烛,失语片刻,才眨眨眼,重新滴下泪说:“求求你了。”
花锦:“好啊。不过?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没想到真有人想抢劫我,或者是,太饿了,想吃人肉?”
话音刚落,花锦就掐住了小女娃的脖颈:“小鬼,我也好饿,炖了你做下酒菜好不好?”
榻上的黑影一闪,花锦侧眸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施展开腿脚,哪是小女娃口中的病重老?妇人,男人龇牙咧嘴一笑,借着月光打量了花锦一样,猥琐地笑了:“是个女娘?”
见是个女娘,男人放松了警惕,他?展了展腰,刚要上前,花锦就掐的小女孩狠狠挣扎起来了,男人却脚步不停:“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和你男人吵架了?”
男人眨眼就到了跟前,他?刚想一掌将花锦扇倒,花锦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樱唇含笑地说:“是吵架,迷路了。”
男人今夜喝的有些多了,他?自认一个瘦弱女娘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怔了怔,起了歪心思,花锦将小女娃甩到地上,她?靠近几步,男人伸手要揽她?的功夫,花锦顺势抬手,纤指握着白刃,直直冲向男人。
她?是从袖口带出?来的刀,男人喝了酒,动作本就迟缓,看到刀光时,一掌还未甩出?去,刀就没入了胸口。
沈昭随身带的刀,果然锋利好用。
胸口刺痛,男人疼地踉跄几步,险些跪在地上,但?他?酒意上头?,只是疼叫了一声,就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花锦心中一沉,心想那神医给的劳什子毒药,要害惨她?了。
男人胸口还插着刀柄,冲上前狠狠地掐住了花锦的脖颈,就在他?辱骂着想收力掐死?花锦那一刻,胸口的血涌了出?来,他?大抵能猜到刀上裹了毒,口吐白沫,直直倒在了地上。
花锦咳嗽都来不及,连忙甩下包裹,执起手边的凳子,狠狠地砸在了男人要起身的那一瞬,又是几下,男人终于昏死?过?去。
花锦不放心,又砸了几下,等男人彻底不动了,她?才失去力气倒在地上。
小女娃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花锦重新执起包裹,她?将那男子胸口的刀拔了出?来,血溅到了脸上,花锦看着手中的刀,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稳住了发抖的手。
花锦:“你爹,有没有还未穿过?的衣裳?”
小女娃不敢吱声,花锦回头?看她?,小女娃忙哆嗦着说:“有,有。”
花锦不知这一刀有没有杀死?男子,她?抹去脸上血迹,换了衣裳,偏头?又问:“会不会生火?”
小女娃战栗着,没敢动,见花锦又寒眸瞥过?来,小女娃才起身,打开了茅屋里一处上了锁的柜子,柜门一开,一股腐臭味传来。
花锦未来得及掩鼻,一阵反胃,壮着胆子瞥了眼,只见残肢白骨胡乱堆放着,血已经凝住了,大抵都是被骗来的人,身上的肉早就被煮了。
花锦没忍住斥道:“你们这些畜生。”
小女娃听了也不为所动,她?面不改色地取出?火折子,递给了花锦,花锦强忍着恶心,刚想点燃帷帐,她?倏然察觉小女娃不对劲,在小女娃挥刀砍来那一刻,忙避向一侧,但?手心还是被划破了。
花锦忙伸脚踹人,小女娃被她?踹飞了一截路,头?磕在了桌上,这下真昏了过?去。
花锦擦去额头?的汗,她?虽然猜测沈昭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他?若真的追出?来了,也一定是火冒三?丈的。
所以她?才冒险,只为了走另一条路,以及装一出?假象。
多亏了清熙与她?讲的故事,虽然不是蔚云州,但?别处也有这样的吃人勾当?,这种腌臜事,人不会多,她?才敢赌一把。
她?简单的将手包扎起来,立即爬起来将这座茅屋点着,见火有了燃起来的架势,花锦将换下来的衣裳扔在门口,顺手一丢,沈昭那夜给她?的匕首也被扔在了地上。
花锦被砍到的手掌疼地钻心,她?不断地擦去冷汗,上马继续赶路。
或许上一世,还未经历这么多的她?会问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就为了离开,值吗?但?如今,她?只要想想离开京城,就能付出?一切了。
也就前后一炷香的功夫,沈昭的侍从找到了失火的地方。
灭火的功夫,有人捡回来一件被烧了一半的衣裳,衣衫上有着血迹,还有匕首,沈昭收回匕首,擦净上面的血迹,他?脸色惨白,侍从不敢说出?猜测。
谁敢问王妃是不是出?事了,那就是真不要命了,但?暗卫说茅屋里死?了人,侍从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沈昭却没恼怒,他?重新上马,像是要走,侍从忙问:“殿下去哪?”
沈昭动作一顿,其实?想过?。
她?这样做,就是想告诉他?,她?是真的想离开京城,离开他?,不管他?信不信,就都当?她?死?了,死?在了这场火中。
沈昭自少时,就主动放弃过?很多东西,比如东宫的位子,一个康健的身体,他?都曾经放弃过?。
他?那时不是不恨,是无能为力。每到雨夜,皇后就会喝的烂醉如泥,尽管安公?公?与他?说别多想,但?沈昭看着母亲眼中的愤恨,就知道世间万般珍宝,他?最不该渴望的就是爱。
曾有人与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弃皇权敛锋芒,可以有东山再起的一日,他?会一步步击垮皇后,让她?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一切都可以等,都可以慢慢来,都可以厚积薄发。
可若是放花锦走了,她?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第39章 第 39 章
在到阆燕州之前?, 花锦先去一座破败庙宇歇了一夜,第二日再进城中,她面?上沾了灰, 终于像个矮小的男子,先去处理过伤口, 她才在城中找了客栈。
男子行事是要方便许多,阆燕州民风淳朴,与京城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但?花锦不能多待, 她要躲一阵子了。
这样的“逃亡路”, 让她莫名想起幼时看的话本,一个好汉被人污蔑,为逃死刑出走, 一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救下?了当朝官员的嫡女, 一朝翻身, 抱得美人归后翻案, 还落了好功名。
那时她心境与现在完全不同, 只看得下?去后半部分,好汉是如何步步高?升, 她看的废寝忘食,如今心痒难耐,居然想回到过去看看前面?的部分。
他都去过何地, 见?过什么人?
花锦坐在榻上, 望着窗外一轮明月, 有些失神地想,沈昭应该不会追来了吧?
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 应该不屑的来做第二次拦路虎。
花锦虽然手?受了伤,但?她还是买了阆燕州一家很出名的坊上酒,她在客栈中,将酒倒进碗里,一股醇香浓厚的味道?扑鼻而来,花锦被呛得咳了两声。
她只是浅尝一口,明日就继续赶路。
花锦心中一阵雀跃,她打开清熙给她的地图,沾了笔墨,想写些什么,但?最后还是轻笑?一声,重新收起了画卷。
本来只是浅尝一口,但?越尝越上瘾,半坛酒下?肚,花锦晕晕乎乎地趴回?榻上,张牙舞爪地躺着,心想真好,终于不用理会什么劳什子规矩了。
“这样有失形象,三?娘未来入了东宫,也会遭人耻笑?的。”
“三?娘若是做不好女红,未来的婆家也会心生不喜。”
我为何一定要讨别人欢喜?
“卑弱第一。你作为女娘,要熟悉《女训》,要事?事?依着夫君。男子三?妻四妾,岂不是再寻常不过,在后宅要什么真心。”
花锦醉意已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往事?,她痛苦地闭上了眼。
第二日,花锦一醒来就继续赶路了,她走后不久,几个侍从就找到了这家客栈,他们手?中拿着画像,掌柜得了银子,眼珠子一转,给指了房间。
沈昭赶到时,房中还有香甜的酒味,他立在窗前?,既庆幸她走了,又恨她当真绝情。
侍从见?他身上缠着阴鸷气息,踌躇半天?才问:“还追吗,殿下??”
他们其中大半数人都觉得王妃死在了火中,十分不解沈昭的行为,今日拿着画像到处盘问,终于问出了个踪迹,但?到了这个地步,下?属再迟钝也能猜出来,燕王妃是自己想走的。
沈昭不言,就在侍从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沈昭才从窗外浓重的云中收回?视线:“追。”
花锦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会下?雨,她私以为沈昭不会追到这儿来,解下?斗笠入了一家茶馆,馆中有说书先生,花锦听着老者娓娓道?来的声音,渐渐入了迷。
再回?神,夜幕已悄然降临,小雨淅沥,她牵着马,灵动地越过水坑,若在京城,这样的夜里,她肯定是不能出府的。
水坑中映出了火烛的碎光,花锦眨眨眼,抬眸望去,不远处,一家酒坊还亮着,见?花锦独身一人,伙计忙招呼道?:“小兄弟,来尝尝咱家的酒,暖暖身子?”
花锦不敢在外胡乱喝酒,买了一坛,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今日落了雨,房中潮湿,花锦给手?掌上过药,她没有意想中的不安,反而走的越远,越喜爱京城外的每一处风景。
要是能像那话本中的好汉,走遍万水千山就好了。
沈昭推门进来时,花锦正趴在桌上睡着,他一怔,见?桌上的酒,哭笑?不得,徐徐上前?,将花锦抱至榻上,又绕去把吹着凉风的窗户关上,这才坐回?榻边。
他扑空了几次,找了很久,听下?属说客栈掌柜的主?动报来消息,他怕出什么差错,亲自来了,来的路上还想,若还找不着,不是她,该怎么办?
来了见?到是她,心中又生出难言的情绪。
沈昭想起从前?与五皇子闲谈,五皇子在外征战,见?过不少腌臜手?段,一次回?京,五皇子给沈昭送来一箱“珍宝”。
沈昭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系了铃铛的红绳,没明白,五皇子脸憋的通红:“那些老家伙送我的,你瞧这个绳子纤细,可要是捆着人,竟真的挣不开。”
五皇子:“我是用不上这个了,我妻太?凶悍,不拿这个捆我都不错了,不能给她看见?,送你了,说不定哪天?用的上。”
沈昭闭眼,甩去了心中杂念。
他回?头,轻声问:“与我回?京,好不好?”
花锦喝地晕头转向,听到他说话,一掌就捶在了他的肩上,她听不得回?京二字,向后爬了爬,抱着衾被说:“不要!”
沈昭想伸手?将她带过来,但?他刚碰到她的手?腕,就听见?一声很轻,轻到不易察觉的呜咽。
他知道?,京中的确太?难熬了,云波诡谲的地方?,花家的人没有善待她,沈焰也欺负她,宫中的皇后见?不惯沈昭,连带着苛刻花锦,柳氏的事?做的草率,也激了她。
沈昭将花锦转过来,她本来就喝了酒,灵动的眼睛此刻变得很茫然,醉成这样,还能口齿清晰地说:“我要,离开,京城。”
沈昭:“不需要太?久,至多三?年,就再也不让你委屈了,随我回?京罢。”
他俯身要来抱她走,花锦软的像一滩水,却还有力气推搡沈昭:“不行,不行。”
正推搡着,受伤的手?被撞到了,花锦疼蒙了,她眨眨眼,手?脚并用地挣扎,沈昭这才发现她手?心受伤了。
她就这么想走?宁愿涉险,也要固执地离开。
沈昭:“不是前?些日子,还怕我死了,要留在我身边?”他不解的问着,却也不强求答案,花锦醉的面?色酡红,她费力地眨眨眼,泪水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
花锦想起从前?,花信每每从芙蓉阁回?来,都会给她带一坛酒,花忠发现了,就会把花信暴揍一顿,她吓地哭鼻子,花信就会强忍着疼痛来哄她。
“窈窈,待你长大,阿兄再给你带酒,就不会被罚了。”
“别处的酒也香甜,但?比起芙蓉阁,还是差了些,你往后尝了就知道?了。”
花锦倾斜着身子,忽然一掌拍在了沈昭脸上,不过她喝的太?多了,力气都很小,这么一掌扫过去,沈昭只觉得像是风吹了过去。
不过她的手?心是烫的,呼吸也是烫的。
花锦斥道?:“骗子。”明明别处的酒也很香甜,她有些说不清的委屈,哽在喉中,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才不稀罕!”
沈昭忙问:“稀罕什么?你想要什么?”
花锦觉得有些发热,摸到沈昭的脸带着凉意,她就凑近了些,她发丝有些凌乱,平添一分妩媚的丽色,沈昭不敢再看,偏过头去:“你想要什么?”
花锦带着些忧伤地说:“我什么都不想要了。长姊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又要这么说了,可是,明明,我也很委屈。”
沈昭一听,像是有手?狠狠攥他的心,他伸手?,为她拭去眼角泪水:“那你为何不回?去,狠狠报复伤害过你的人?”
花锦伸手?,又是一掌抽到了他的脸上,沈昭没躲,握住了她的手?,花锦顺势倒了下?去,砸在了沈昭怀中。
她说:“我不再是花三?娘了,也不是,燕王妃,我不要回?去。”
沈昭凝视着花锦,眸色渐深,晦涩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等花锦哭累了,睡过去,沈昭才漫不经心地擦去她眼角噙着的泪水。
将花锦重新放在榻上,沈昭的眸子深邃幽冷,动作却十分轻柔,又坐了一阵子,沈昭才起身与她说:“是我自私,要强留你,恨我罢。”
花锦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梦到了两世,像过客一样走遍了自己的两生,她梦到自己被困在京城,逃不出去,苦苦哀求上苍垂怜,神佛与她说,苦尽甘来,可她回?首,神佛却变成了沈昭的模样。
花锦吓醒了。
她看着陌生却奢华的床榻,瞬间明白了什么,无尽的绝望挟持了她。
为何命运多舛,为何总是她这样倒霉,为何总是她万般不顺遂,苦愁与坎坷都要她来受。
花锦的手?心还在犯疼,仿佛是在为了耻笑?她——你做的那些努力,都是白费,你走不掉的,重活一世就是为了熬死在京城。
是这样吗?
添云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观察花锦的脸色,花锦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人比添云更清楚了。花锦刚重生的时候,就把自己闷在房中,有时午夜梦回?吓醒,她就像现在这样呆滞着。
明明前?几日,说起要离开,花锦的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添云不懂花锦为何一定要离开,但?她见?花锦如释重负的模样,也跟着乐了起来。
添云酸了鼻尖,她递上药碗:“主?子,该换药了。”她在门外斟酌半天?,不敢唤她王妃,更不敢叫三?娘子。
添云目光下?移,却看见?花锦手?上包扎好的手?已经被她自己拆开了,她抬起手?,回?首问添云:“谁送我回?来的?”
添云咬唇,不敢答。
她又上前?要为花锦敷药,急得直落泪,花锦收回?手?,不再看添云。
花锦轻叹一声:“从前?总宽慰自己,熬过那些苦难,就可以离开京城。可如今,我都不知该如何宽慰自己。”
添云眼泪汪汪,她正欲再劝,门被推开,沈昭停在屏风后:“你表兄说,你让人掳走了,如今歹人已被抓捕,待蔚云州的乱子结束,我们就回?京。”
沈昭是在给她台阶下?,只要她承认是歹人作祟,此事?就当没有发生,结束了。
逃跑可是大罪,以她的惜命程度,一定会找幌子蒙混过关。
但?花锦恹恹地听着,不愿接受他的暗示:“可我并不是被掳走的。”她抬眸,面?无表情地说:“若早知还会回?来,我宁愿被烧死在茅屋中。”
添云忙喊:“主?子!”
花锦:“怎样,要不要禀给陛下?,处死我。”

第40章 喜欢
沈昭垂在身边的手紧紧地攥着, 他克制住自己?那些阴暗的念头,闭了闭眼,再开口, 已经带上威胁的意味:“我知花家对你来说微不足道?,那上官青阳呢?”
花锦垂下头, 添云被遣退了出去,就在沈昭以为她要妥协的那一刻,花锦掩面?, 手心的血沾在了她的脸颊上:“为什么?你喜欢我吗?”
她知道?沈昭心中的愿景, 知道?沈昭不会轻易放弃权势, 承认喜欢她是一件很难的事?。
但沈昭却没再像上次一样躲过去,他答:“喜欢。”
沈昭绕过屏风,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的眉眼是令她感?到绝望的温和?:“窈窈,我喜欢你, 随我回?京吧。”
上一世, 她也曾期盼过夫君有朝一日与?她不再是面?上的亲昵, 可如今真的得?到了他的爱, 花锦却觉得?难缠,她胸中越来越闷, 透不过气:“可你有柳氏,就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放我走吧。”
见?沈昭走神一瞬, 花锦心中一动, 她靠近沈昭, 轻声细语地劝:“我知你与?柳氏,并非真的感?情深厚, 可柳氏明媚动人,你与?她相处过,一定会为她动容。”
花锦攥着沈昭的衣袖,几乎到了乞求的地步:“我善妒,又记仇,你带我回?去,一定会后悔的,趁现在还未入蔚云州,放我走吧。”
沈昭执起花锦的手,并不言语,他拿起被添云搁置在一旁的药碗,仔细的为她上过药,二人静静坐在一处,沈昭重新给花锦包扎好,他抬眸,手指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他的声音也是柔和?的,却让花锦如坠冰窟:“你只不过走了几日,就受了伤,还是养在京城合适。”
见?花锦怔住,沈昭又说:“昔日总听人说爱恨嗔痴,总觉得?愚蠢,如今轮到了自己?,倒是明白了许多。”
花锦:“只要我活着,终有一日,我还会离开。”
她知道?怎么激怒沈昭,但沈昭奔波几日,也生不出力气与?她争执:“上官青阳此次做的糊涂事?,我不与?他计较,但若还有下次,我不介意先杀了他,再捉你回?来。”
花锦怎么也没想到,她和?沈昭会走到这种局面?,上一世清冷疏离的沈昭,不知何时撕下了温润面?具,就为留下她?
蔚云州因为神医的出现,疫病好歹是被压制住了,回?去的路上,花锦掀开马车的小窗,草药香扑鼻而来,路边终于有了百姓经过,不再躲在家里等待厄运降临。
见?到花锦被添云扶着下了马车,安文元险些给花锦跪下,他愁了好几日,一个王妃好端端的,在他的地界被人掳走,若是陛下知道?,他这官都?得?丢了。
安文元凑上前,刚想与?花锦套近乎,只见?花锦面?色苍白,安文元眉心一跳,往花锦身后望了眼,沈昭紧随其后:“带王妃去歇息,你,去请郎中。”
安文元忙应下,转身看见?上官青阳,终于敢从人面?前经过了。
上官青阳面?色也不好看,他紧皱着眉心,等安文元走了,上官青阳才说:“你在京中并无十?足的把握护着她,还要她置身险地,为何一定要带她回?去?”
沈昭淡淡睨他一眼:“这并不是表兄该操心的事?。她是我妻。”
上官青阳挥袖离开,想去看看花锦,但沈昭又出声拦他:“表兄是外男,未避免传出腌臜话,在窈窈离开前,都?不必再与?你见?面?了。”
上官青阳听完,怒气冲冲地回?头,他刚想抓起沈昭的衣领,但沈昭墨色的眼中也翻滚着戾气,上官青阳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把当?朝皇子?的妻子?放跑了。
这个认知让上官青阳下意识收回?了手,他早年就听说天家人暴虐无道?,初见?沈昭,竟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只觉得?他病弱些,人还是温和?有礼的。
沈昭离开后,上官青阳望着沈昭的背影,苦思冥想,还是想出了法子?。
是夜,花锦推开房门?,只见?院中立着许多人,她在离开前,是没有这么多人看着院子?的,花锦瞧了眼院外,也守着眼熟的侍从。
见?她想走,侍从齐齐凑了过来,腰间配着刀的士兵上前,恭敬地说:“王妃,殿下说怕歹人再冲进?安府,命咱们好生看护着您,您还是,不要出去了。”
花锦没想到沈昭用这种手段,她轻叹一声:“那我不出去,你去找我的表兄过来。”
几个侍从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与?她说话,那个士兵硬着头皮答:“殿下说了,您病着,临行前除了郎中,谁都?不见?。”
花锦木着脸,士兵不敢与?她对视,实在是熬不住,士兵直戳了当?与?她说:“王妃,咱也就是听命行事?,求您体谅!”
他一跪,院外的侍从也都?跟着跪了下来,花锦强压着心中的慌乱与?不安,添云跟了出来,花锦正欲威胁那个士兵,添云在她手心一挠,示意她回?屋。
原来是上官青阳收买了郎中,让郎中送来一封信。
添云在门?口守着,花锦拆开信,她看着看着,抿着唇,眼泪却不停地砸在信上。
上官青阳在信中说了那些士兵换人的时间,中途是有空隙能走的,他人脉广,如今城中好转了起来,花锦可以换一条商路走。
他说,别为他向沈昭妥协。
花锦抱着信,在榻上坐了许久,她知道?沈昭不是骗她的,他是真的可以杀了上官青阳,再去捉她。
花锦不愿再拖累人,她让添云将信烧了,再送一封信出去。
前后忙完,夜早就深了,沈昭还在忙着处理蔚云州的疫病,上官青阳收到信时,手下的人正在收拾东西,上官青阳躲到房中拆开。
他猜到沈昭定是拿他威胁花锦了,心中有些自责,花锦否定了他的主意,在信中说,待她回?京,另寻他法。
上官青阳轻叹一声,他收起信件,只恨不能回?到窈窈迁去京城那年,若是有轮回?,他一定骗她留下。
可是,世上真的有重生吗?
沈昭回?房时,门?外的添云也没抗住困意,早早歇下了,他定夺着要不要去书房将就一日,但想起花锦梦魇,还是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
花锦在黑暗中睁着眼,她并未睡着,而是很轻地问:“若我与?你回?去,做什么都?行吗?”
沈昭知道?她没睡,他褪衣,没打算睡多久,天亮之前就去城中巡查,他上榻,才答花锦:“除了走,做什么都?行。”
花锦:“可若有一日,我与?你的权势有了冲突,要你做选择,你会抛弃我吗?”
沈昭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许是,不敢想,但他闻着熟悉的香味,困倦一日,凭着本能说:“不会。”
花锦:“那我与?你回?京。”
她这么轻易就松口了,没有沈昭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沈昭俯身,离她近了些,呼吸都?带着攻击性,落在她的面?上,花锦轻颤着想躲,但她一顿,任由沈昭靠近。
他的掌心滚烫,落在花锦的脸颊,拇指轻柔地蹭蹭,吻就要落在她唇上,花锦瑟缩了一下,她强忍着推搡人的冲动,闭上了眼。
沈昭借着婆娑月光,看清了她的模样,他还是没吻下去,闻着令他恋眷的气息,沈昭心中一颤,他坐了起来,强忍着不适,轻笑一声:“算了。”
意想之中的吻没有落下来,花锦松了口气,她睁开眼,只能看到沈昭的背。
沈昭自己?也觉得?荒谬,他心中知道?这是花锦的计策,知道?她不想激怒他,刻意讨好,要憋着坏继续想法子?走人,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宁愿自己?不知道?。
被她哄骗,也好。
昔日刘太傅对他悉心教诲,太傅一直认为沈昭才应该是王权继承人,像教导未来的皇帝一样,刘太傅摸着胡须,苦口婆心:“三殿下可不要小瞧了美人计。自古红颜祸水,不是徒有虚名。”
刘太傅是三朝元老,经历过新帝夺权,见?识过之前的君王沉迷后宫,旁人都?觉得?他杞人忧天,总与?殿下讲些无用的话。
沈昭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答的了,皇后丧心病狂,做过许多让他厌恶的事?,渐渐养成了他清心寡欲的性子?,他对什么反应大,皇后就要发疯来打压。
今日,沈昭莫名想了起来,他那日信誓旦旦,大抵是说,此生都?不会为情爱所困。
要是让老师知道?他这些日的举动,恐怕会气昏过去。
沈昭苦笑一声,他心中不静,花锦又存了心要骗他。
沈昭没打算戳破,他应该给她留下了很坏的印象,让她出此下策,沈昭想说些什么,但回?头,看花锦早就睡着,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沈昭下榻,又俯身,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她的肌肤柔软,沈昭只敢停留一下,他起身,耳尖红的要滴血,不敢再看花锦,快步走了出去。
门?被重新关上那一刻,花锦睁眼,她的额头异常的滚烫,她茫然地眨眨眼,刚想抛去心中杂念,就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原来是婢女?端着沐浴的水去了偏房,添云也被细碎的动静吵醒了,她睁眼,不知沈昭进?去过,去打听了一番,又回?去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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