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白点点头,退出后便锁上房门。
见大反派离开,沈婉便进了空间。
她便将水倒入仪器里,很快,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一大串数据。
这是苗疆的剧毒,解毒倒不难,难的是所需的药材。
空间里的西药只能缓解症状,想要根除还是得需要草药。
在做了几次试验无果后,沈婉便从空间出来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
她打开门,却见谢慕白如一株挺拔的白杨般站在门口。
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洒在身上,宛若为他镀了层淡淡的银边。
“这是我让人出去买的。”他从怀里掏出几个热腾腾的包子,温和地说,“你快吃吧。”
如今没了水,厨房自然没办法做饭,众人只能去外面买。
沈婉接过:“你也快吃吧。”
“我已经吃了。”谢慕白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下毒之人是驿站的一个官差,还没等审问便咬舌自尽了。”
“你这边怎么样?”
沈婉微微皱眉:“我这边也有点麻烦,需要几味草药。”
“药王谷那边或许有,我找人捎信过去,只是不知道这边是否有秦家的商队。”
秦家商队脚程快,让他们捎信再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这小县城极为偏僻,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他们。
谢慕白想了想,说:“给我吧。”
“你?”沈婉微微一愣。
谢慕白如实交代:“我手里还有几个人。”
他没说,他身边一直有支暗卫在暗中保护。
没有他的命令,他们绝对不会现身。
沈婉会意,但也没有多问。
也对,像大反派这种身份的,手里没几个可用之人才叫奇怪呢。
“行,那一会儿我就写信。”她点点头,笑道,“来,你喝点水。”
驿站的水虽不能喝,不过她空间的灵泉也足够了。
谢慕白刚接过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不好了,二宝也发疯了!”门外,传来了李氏惊恐的声音。
沈婉一听,立刻扔下包子便往外跑。
刚进房间,只见二宝脸色铁青,发疯似的将大宝摁在地上猛揍。
虽然人高马大,可在情绪失控的二宝面前,大宝却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鹌鹑,丝毫没有还手的力气。
沈婉立刻冲上前,替二宝扎了几针。
扎针后,二宝渐渐平静了下来,一脸疲惫地躺在地上。
“我真不知道他也喝水了。”李氏红着眼睛把他抱到床上,哽咽地说,“都怪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孩子。”
这一路的相互扶持,李氏早已将二宝视为己出,她对他的关心丝毫不逊于钱氏。
“不怪四婶。”二宝哑着嗓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沈婉看去,“是我不好,我没告诉四婶。”
“少夫人,我会不会有事?”
沈婉微微皱眉。
何止是有事啊,这事大了去呢。
这毒素会侵入大脑,让人失去理智并产生暴力倾向。
时间久了,人就会变成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会尽力的。”她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李氏,“这药有镇静作用,如果二宝实在忍不住你给喂一粒。”
“我先回去了,有事找我。”
李氏接过,连忙点头。
“少夫人!”见沈婉要走,二宝眼睛滴溜溜一转,奶声奶气地问,“我能喊你五婶吗?”
看着那黑漆漆的大眼睛,沈婉又岂会不明白这孩子在想些什么。
显然,他怕自己不给他治。
“当然可以。”沈婉笑着说,“不过五婶只喜欢善良的孩子,二宝以后能做到吗?”
二宝一听,立刻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大宝听了,眼底却掠过一抹恶毒的神色。
这女人什么意思,她只喜欢善良的?
也就是说自己不是善良的孩子,那杀人犯的儿子才是?
他不知道,这极其细微的神情却丝毫不差的落在谢慕白眼底。
见二宝情绪稳定了,沈婉和谢慕白这才回到房间。
回屋后,沈婉立刻写了封信。
第二天傍晚,她便收到了老谷主的回信及几种草药。
不过最关键的极品天山雪莲他手里并没有,只能去那些大户人家寻找。
可这小县城极偏极穷,想在这儿找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去贺州吧。”谢慕白想了想,说。
贺州极为富庶,但却是三皇子的地盘,也是宝通钱庄总部所在地。
一听要去贺州,沈婉自然不会拒绝。
一来为了救人,二来也可以发笔财。
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向胡大海辞行。
“不行,你们两个去太危险了。”胡大海一听,断然拒绝,“我还是派官差去吧。”
“那雪莲极为名贵,如果药店以次充好,他们能分得清吗?”沈婉摇摇头,断然拒绝,“而且现在这里乱成一团,他们得留下来帮你。”
“万一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那可就糟了。”
“我给你留点药,如果有人再发狂便喂上一粒。”
“你放心,这毒要不了命的,只要看好他们就行了。”
胡大海无言以对。
别说以次充好了,就算药店拿个假药出来,他手下这些弟兄们也未必能分辨的出来。
他想了想,便点点头。
只不过那天山雪莲极为名贵,这次怕又是得这小女人自掏腰包了。
不是他不想掏钱,只是狗皇帝穷的叮当响,拨给流犯的费用更是低的没眼看。
“那你们小心点。”除了叮嘱,胡大海也做不了什么。
沈婉笑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为了赶时间,他们也没顾得上休息便连夜出发。
谢慕白拄着拐上了车,双手握住了缰绳。
沈婉也没客气,直接跳上了马车,毕竟有男人宠着也是件极其幸福的事。
很快,马车便踏着月色驶出了县城。
“其实我一个人去也是可以的。”沈婉趴在他肩膀上,笑着说。
谢慕白淡淡一笑:“可我知道宝通钱庄的地下钱库在哪里。”
“那我用瞬间位移!”一听这话,沈婉狗眼“腾”一下子亮了。
只要能用瞬间位移,她绝对不多走一步,尤其又有那么一个大宝藏在等着她。
谢慕白微微蹙眉:“贺州是军事重地,我想亲自走一下这段路。”
他对大魏各地地形的了解,大都来自暗卫们送来的地图。
可对于这种军事重地,他还是想亲眼看看。
这个理由,沈婉没办法拒绝。
反正她留下了药,那些流犯们暂时也不会有问题,某人想看就看呗。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沈婉心中一紧。
她迅速取出银针,却被谢慕白制止:“这是我的人,他叫黑鹰。”
黑鹰走上前,毕恭毕敬的在马车前跪下。
“少主,还是奴才来赶车吧。”他微微低头,朗声道。
谢慕白也没拒绝,便让出位置,和沈婉并肩坐在一起。
“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被三皇子的人跟踪的。”沈婉想了想,说。
大反派和原主这张脸长的太招蜂引蝶了,不管去哪儿都会成为绝对的焦点。
顶着这两张脸在贺州出现,分明是直接给三皇子发定位。
黑衣人并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两张人皮面具递了过去。
谢慕白接过,小心翼翼的替沈婉戴上。
一照镜子,镜里赫然出现了一个极为清秀淡雅的少女,淡到仿佛一条热毛巾就能把五官给抹掉一般。
伸手摸去,竟和真正的皮肤并没任何差别。
“好神奇啊!”沈婉又惊又喜,“这可比林大善人家的人皮面具好多了。”
谢慕白也戴好了面具。
他这张脸倒没什么特色,老实巴交的,估计扔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沈婉看了,笑着去摸他的脸:“你现在这模样,连我都想欺负你一顿呢。”
一听这虎狼之言,黑鹰惊的双手一抖,勒的那匹黑马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声。
不会吧?
这女人竟这么猛!
看来自家少主应该早就被她给吃干抹净了。
“什么事?”沈婉吓了一跳,立刻握紧了手中的银针。
听了这话,黑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事。”谢慕白早已习惯了这小女人的口无遮拦,伸手将悬在马车上的帘子放下。
初秋的夜晚,寒浸浸的。
沈婉钻到大反派怀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再度醒来时,已经到了贺州城。
虽然相距不远,但贺州和豫州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豫州处处透着富庶安宁,而贺州城则喧闹的很,处处一片欢声笑语。
三人没吃早饭,便来到路边的一处小摊。
“大娘,来三碗面!”沈婉在矮凳上坐了下来,笑着对摊主说。
见这矮凳有些脏,黑鹰下意识的想用袖子替谢慕白擦拭。
谢慕白盯了他一眼,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坐下。
黑鹰看了,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本是大反派的贴身暗卫,对主子的性情自然了解的很。
少主素有洁癖,就连所用之物都不喜别人去动。
可如今他竟面不改色坐在这么脏的矮凳上,和那女人开开心心地吃着面条。
他觉得,少主一定是被这女人给带坏的!
“你也快吃啊。”见他一直站在那里,沈婉笑着喊道。
黑鹰不敢。
他是暗卫,根本没资格和少主坐一起的。
见他不动,谢慕白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坐。”
黑鹰一听,立刻在谢慕白身边坐了下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益春堂少东家要议亲了呢。”
“真的吗?他家世好,又精通医术,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嫁给他呢。”
“我可听说了,少东家眼光高着呢,一般女人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益春堂少东家?
听到这几个字,沈婉心微微一紧。
她连忙向旁边食客看去:“麻烦打听一下,这位少东家叫什么名字?”
那食客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叫什么你都没机会的。”
“他娶的女人定是位绝色佳人,你还是省省心吧。”
谢慕白脸一沉。
刚想发作,却被沈婉拦住:“大叔你说笑了,我有位故人,他家药店也叫益春堂。”
“听名字一样,我就有些好奇想打听一下。”
食客撇撇嘴,一脸轻蔑地冷笑道:“行,那你说说你那位故人叫什么名字?”
那浑蛋叫什么来着?
书里只写了和原主私奔那纨绔是益春堂少东家,并没提他的名字。
见沈婉说不出,食客一脸鄙夷。
果然,不过又是个想嫁到有钱人家的虚荣女人罢了。
“是不是叫丁辛夷?”谢慕白不动声色地说。
一听这话,那食客惊讶了:“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少东家啊。”
“没错,少东家名讳就是丁辛夷。”
沈婉听了,下意识地看了谢慕白一眼。
她怎么忘了,丁辛夷是大反派的人。
如果不是大反派的意思,那位丁大少又怎么可能会和原主私奔呢?
弄不好丁大少手里的化功散,也是大反派提供的。
不过丁家是贺州有名的富商,益春堂便是其中的产业,或许他们手里会有天山雪莲。
胡思乱想中,沈婉吃完了面,便同大反派和黑鹰去客栈。
刚走没多远,便看到路口熙熙攘攘站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
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宛若一只只随风飞舞的花蝴蝶。
这是做什么?
哪家青楼的姑娘游街?
沈婉正胡思乱想,无意中却看到了门上的匾额。
极为气派的大门上方,赫然有着“益春堂”三个大字。
“我家少主今天不见客。”老管家站在门口,冲那群叽叽喳喳的姑娘解释道,“如果大家想议亲,就请媒婆去丁宅吧。”
“这里是药铺,我们还得做生意呢。”
可这些姑娘们哪里肯呢。
一旦去了丁宅,就得按照正常议婚流程来了。
到时候盲婚哑嫁,谁知道丁家会选择谁呢?
所以一听丁大少今天在益春堂坐诊,众姑娘们便纷纷打扮一番堵在门口,希望能被丁大少相中。
“我就是来看病的!”一红衣女子见状,连忙说,“我肚子不舒服,必须找丁大少看一下。”
管家冷笑道:”“我们家大少只喜欢健康的女子,对你这种病秧子没兴致。”
“想看病可以,排队吧。”
一听这话,一黄衣姑娘拼命挤到最前面:“我身体好,我是来找少东家探讨医术的。”
“少东家要给病人看病,没时间探讨医术。”老管家冷冷地说。
不管她们说什么,老管家都会将所有路给堵死。
沈婉看了,不禁冷冷一笑。
就那么一个渣男,想不到竟成了个抢手货。
书里曾写过,这渣男相貌平平,都不够给大反派提鞋的。
在和原主勾搭期间,他又和不少女人保持着暧昧关系。
“我是来买药的。”
突然,一个甜美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
沈婉一惊。
顺着声音看去,却见遍身绮罗的沈嫣走了过来。
她补了门牙,又戴了假发。
再加上精致的妆容,越发显得妩媚动人。
她既然来了贺州,三皇子自然也应该来了。
不过她要天山雪莲做什么,难道三皇子的病这么快就发作了?
不对,自己这边急需雪莲,三皇子病情又突然加剧,这一定不是巧合。
难道说,暗中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在刻意操纵着他们厮杀?
想到这儿,沈婉只觉得遍体生寒。
“不知道姑娘想买什么药?”见沈嫣相貌出众,老管家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沈嫣娇声笑道:“小女想求贵店的镇店之宝——极品天山雪莲。”
老管家一听,断然拒绝,“丁家的天山雪莲不卖只送,它只能送给丁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这是什么该死的规矩?
想逼自己议婚?
沈嫣一听,恨的牙根都痒痒了。
这可不行!
如果和这商户之子议婚,以后三皇子能要她才怪呢。
沈婉却没太在意。
反正丁大少是大反派的人,买他株天山雪莲应该不至于被拒绝吧。
这时,一个家丁从药铺里走了出来:“少东家说明天一早在街口摆下擂台招亲,你们明天再来吧。”
一听这话,众姑娘们兴奋的差点没飞了起来,连忙往家里跑去。
趁这一天时间,她们可得好好准备,无论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丁大少!
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水泄不通的道路便空荡荡的。
老管家站在门口,斜着眼睛向沈婉看去:“聋了吗,想议亲明天去擂台!”
“怎么,经过你家门口就必须得去打擂?”见他如此嚣张,沈婉不由地恼了,“本姑娘路过这儿想去客栈也不行?”
不过一只杂毛鸡而已,这老管家还真把丁大少当凤凰了啊!
老管家一听,气的脸都白了。
“大叔息怒。”沈嫣见状,连忙扭着丰腴小蛮腰上前娇声笑道,“这位妹妹年纪小,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和你熟吗?”沈婉冷笑一声,冷眼向小绿茶看去。
由于戴了人皮面具,小绿茶并没认出她。
沈嫣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初次见面,何来相熟一说。”
“既然不熟悉,那你为什么要叫我妹妹?”沈婉冷冷一笑,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嘲讽,“怎么,想占便宜还是想在老管家面前刷存在感?”
沈嫣被拆穿了心思,脸涨的通红。
“不……不是的……”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着。
沈婉懒得再理她,大步流星的便向前面客栈走去。
不得不说,贺州城的客栈就是好。
不管是价格和装修,都甩了别的地方一大截。
沈婉点了桌饭菜,和大反派、黑鹰一起在房间里吃。
“既然你认识丁大少,那我们去找他买雪莲吧。”沈婉给大反派沏了杯茶,“沈嫣来了,我怕夜长梦多。”
反正国库在手,别说区区一朵雪莲了,就算是整个丁家她都能买的起。
谢慕白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沈婉闻言,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不会吧,难道大反派现在还没收服丁大少?
“你……你不是知道他的名字吗?”她磕磕巴巴地问。
谢慕白笑的云淡风轻:“我真的不认识他,贺州的情况我都是通过暗卫知道的。”
“丁家是贺州最大的商贾,我自然留意了。”
沈婉听了,目光立刻黯淡了下来。
她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向大反派看去:“那怎么办,我得罪了他的管家。”
“要不,明天我也去打擂?”
一听这话,大反派的脸立刻阴了下来。
“婚姻不是儿戏。”他沉着脸,如墨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深沉莫测的思量,“就像你上了我的花轿,你就是我的人。”
沈婉急了:“那你说怎么办?”
讲交情不可能了,打擂也不成,难道直接去收了?
如果是三皇子的产业也罢,可日后丁家偏偏会成为大反派的人,她又怎么可以拿自己人东西呢?
“不是有黑鹰吗?”谢慕白淡淡地说,“他略通医术。”
一听这话,黑鹰吓的差点没直接噎死。
“不不不。”他拼命地摇着头,再三拒绝,“属下若赢了,估计那丁大少掐死属下的心都有呢。”
他没撒谎。
这黑鹰人高马大,五官粗犷,他若胜出了,以丁大少那尿性,还真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
“让你去就去!”谢慕白不容分说。
少主已经动怒,黑鹰哪敢不从。
第二天一早,他便打扮成一个乡野村姑的模样,跟着两人来到擂台前。
擂台上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依次放着几种药材。
按照规则,只要众姑娘们认对了就算过关。
而擂台一侧则悬着条白色的纱帘,丁大少就坐在帘后观看。
很快,比试正式开始。
不过是最普通的几样药材,可第一局就淘汰了一大半。
黑鹰略通医术,自然顺利过关。
经过几轮比试,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一看那剩下的三个姑娘,老管家脸阴的都能拧得出水来。
这三人一个比一个丑,尤其那个又黑又高的姑娘,看的他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差点没吐了一地。
如果真娶进家门,那他们家少东家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老管家在这儿提心吊胆的,可丁大少倒是一副看戏的神情。
他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仿佛眼前这一切和自己并无半分关系。
“如果这一关他胜出了怎么办?”沈婉拽了拽大反派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难道真把他嫁过去?”
谢慕白不以为然:“如果丁大少同意也未尝不可。”
这话如果被黑鹰听到,弄不好会立刻背叛他这个少主,立刻转投三皇子那温暖的怀抱。
谈话间,一个家丁端来三个匣子,里面各放了一朵雪莲。
一看雪莲,沈婉立刻瞪大眼睛。
“请三位姑娘分辨一下,这三朵中哪朵是极品天山雪莲。”老管家淡淡地说,“胜出者,就是丁家未来的主母。”
这三朵雪莲看起来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别说那两位姑娘了,就连黑鹰看了都一脸茫然。
“哪个是?”谢慕白压低声音问。
沈婉摇摇头:“都不是。”
“其实这几朵也可以入药,但药效肯定不如那极品的好。”
谢慕白刚想提醒黑鹰,却见他已经随手拿起一朵。
丁大少看了,唇畔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原来丁大少也会骗人啊!”
这时,一顶大红的软轿在擂台前停下,沈嫣摇着绢扇缓缓走下。
沈婉正纳闷怎么没看到这小绿茶呢,怎知她这么快就来了。
不过,她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沈婉微微皱眉。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果然,只见三皇子赫然坐在对面茶楼。
他面色苍白,一脸疲惫,典型的肾虚表现,应该还会有遗尿的症状。
三皇子的确出现了遗尿的症状。
唯恐走漏风声,他便暗中请了位名医。
那名医拟了份药方,但需要极品天山雪莲做药引。
贺州虽是三皇子的地盘,可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索要。
一来丁家势力庞大,二来自己这病必须保密。
堂堂皇子一把年纪了还尿床,这事若传出去,且不说皇上怎么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法见人了。
虽然对这个尿床男人极为不满,可为了皇后梦,沈嫣还是愿意出面求药。
至于赵氏,她是流犯之身,这种场合的确不方便出面。
听了沈嫣的话,丁大少目光微微一动。
在看到沈嫣那艳若桃李的脸庞时,老管家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昨天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对这位美丽高贵的姑娘颇为满意。
如果她能成为丁家的少夫人,定会成为少东家的贤内助。
“你胡说八道!”一胖姑娘举着手中的雪莲,生气的向沈嫣看去,“难道丁大少会没事戏弄我们不成?”
她还真说对了,丁大少就是在戏弄她们。
为了应付催婚,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极品天山雪莲可是丁家的传家宝,想必有了些年份。”沈嫣高傲地昂着头,一脸不屑地冷笑道,“你再看看这三朵,一看年份就不长。”
一听这话,老管家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姑娘就是我们的少夫人了。”
他命人取来一只锦匣,锦匣里赫然有一朵枯萎泛黄的雪莲。
“这才是极品天山雪莲。”老管家笑着说,“按照祖宗传下的规矩,这雪莲就是少夫人你的了。”
沈嫣心中一喜。
她刚想接过,沈婉冷冷一笑:“慢着!”
“姑娘还有话说?”见又是昨天那个坏脾气的丫头,老管家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愤怒。
沈婉当然有话说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雪莲落到沈嫣手里。
有了这雪莲,万一三皇子的尿床病好了怎么办?
“当然,你这雪莲保存方法不好。”她信步走上擂台,瞟了眼那锦匣中的雪莲,“新采下来的雪莲要放在有冰水的盒子里存放,且不能过度光晒。”
“即便时间久了,也必须注意温度和湿度。”
“你看看这雪莲干巴巴的,再加上这大太阳一晒,都快成黄花菜了呢。”
“趁它现在还有点药用价值,我劝你们快点把它放到通风阴凉处吧。”
老管家听的一头雾水。
用冰储存?
这世上竟还有这种稀奇古怪的储存药材的方式?
他不懂,可丁大少却听懂了。
虽说雪莲干后依旧有药效,但绝对不如新鲜的效果好。
他缓缓掀开白纱,含笑向那小女人看去。
这女人虽算不上漂亮,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
见他在看那小女人,谢慕白脸色难看的很。
“糟糕,丁大少好像看中了那女人!”赵氏站在三皇子身边,哑着嗓子说。
虽看不惯沈嫣出风头,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雪莲的重要性。
毕竟这些日子的尿布都是她洗的,这让她越发的开始思念同样尿床的大宝了。
可为了大计,她不得不忍。
三皇子微微皱眉:“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听了这话,赵氏也回过神来。
“是沈婉!”她眼睛一亮。
一听这个名字,三皇子眼底猩红一片。
沈婉,又是沈婉!
这女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杀又杀不得,娶又娶不了。
极度的愤怒下,一股温热的液体又顺着双腿缓缓流下。
“可她来这里做什么?”赵氏并没闻到,若有所思地问,“难道也是为了这雪莲?”
三皇子微微皱眉:“通知那管家,让他宣布结果。”
那老管家是他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嫣才事先知道了答案。
赵氏听了,立刻退了下去。
在接到命令后,老管家笑着向沈婉看去:“就算你说的储存方法是对的,可我们这一关比试的是谁能分辨出哪朵是极品天山雪莲。”
“这位小姐已经先说出答案,所以姑娘你输了。”
一听这话,沈嫣骄傲地昂起头。
看着她这副骄傲的模样,沈婉眼睛一转,冷笑道:“按照规则,这位姑娘没参加前几关的比试,所以她也没资格进入最后的决赛。”
她拿不到雪莲,这小绿茶也甭想。
想治好三皇子的尿床,下辈子吧!
老管家脸色陡然一变:“她没资格,你一样也没资格!”
“我又没说我有资格。”沈婉狡黠一笑,“我只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见这女人竟敢公开挑衅,老管家勃然大怒:“来人,把这女人给我赶走!”
“慢着!”丁大少突然开口,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他缓缓走上前,目光落在沈嫣那张娇艳的脸庞上。
沈嫣心中一喜,害羞地低下头。
她就知道,只要这张脸在,她就是大魏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当然,除了那个眼瞎的谢慕白。
“这位小姐的确很聪明。”丁大少微微一笑,伸手一指,“我选她了!”
沈嫣故作娇羞地笑道:“可公子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就这么匆忙决定是不是不太好呢。”
她喜欢被人追,但却不会嫁,除非他的身份能超过三皇子。
“我知道你名字做什么?”丁大少像看傻子似的向她看去。
沈嫣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