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女强+神医+空间+发家致富】
开局穿成恶毒女配,嫁了瘫子世子,大婚当日就面临抄家流放?
“正派”男主陷害她的反派夫君,渣爹渣姐将她弃若敝履,狗皇帝不给全家活路……
沈婉淡淡一笑,我被流放不难过,但你们一定不好过。
反手掏出空间:国库,金库,侯府仓库,通通拿来吧你!
带上仇人家当去流放,饭都吃得都比平时香了。
隔壁的姨娘搓了搓眼睛:“这是那丑女和瘫子?”
只见白衣绝色女子扶着世子爷下地,走得健步如飞。
“腿已经治好了,你倒是松手啊?!”
谢慕白面无表情:“说好护你周全,贴身保护最为周全。”
第1章 抄家
“姐姐,我们还是快拿点金银细软逃命吧,听说三皇子参了国公爷一本,官差很快就要来抄家了!”
“可少夫人还没醒呢。”
“你还要不要命了,都火烧眉毛了还管这丑女?国公爷在边关打了败仗,十万将士全军覆没。皇上大怒,传了世子爷进宫训斥呢……”
痛,真的好痛!
六月的天阴沉沉的,闷热的空气让人莫名的压抑烦躁。
一身嫁衣的沈婉躺在大红的喜床上,只觉得头痛欲裂,偏偏耳畔还吵杂的很。
陡然睁眼,只见两个穿着粉红绫子袄的丫头正在翻箱倒柜,将珠宝首饰一个劲的往怀里塞。
“你们是谁?”沈婉一头雾水。
两丫头猛一回头。
昏暗的光线下,一双迷茫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别打我们啊!”
她们吓的尖叫一声,鬼哭狼嚎的向门口冲去。
沈婉一脸茫然。
身为军医的她明明正在战场替伤兵包扎伤口,怎么突然会来到这里?
突然头部一阵剧痛,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穿书了!
书中有个恶毒丑女也叫沈婉,乃武将世家襄阳侯府庶女,她用卑劣的手段顶替嫡姐嫁给了书中大反派——镇国公世子谢慕白。
大婚当日,玉门关失守,镇国公和十万将士以身殉国。
男主三皇子借机弹劾,皇上龙颜大怒,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国公府抄家,奴仆被发卖,一众家眷则被流放至西北蛮荒之地。
听到风声,原主扔下红盖头就想往娘家跑,怎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头部直接磕在了石头上。
到了西北不久,原主就和人私奔了。
谁知那人竟是个人贩子,给她服用了化功散后便将其卖掉。
买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她非打即骂。
短短几年间,原主便身患恶疾。
见她不行了,买家便将她胡乱用草席卷了扔在路边。
奄奄一息时,她看到了遍身绮罗的谢慕白骑着高头大马去求娶白月光女主,还隐约听到别人唤他首辅大人……
沈婉想哭。
稀里糊涂的穿书也罢了,可为什么要让她成为那个奇蠢无比的丑女,为什么刚过来就要被流放啊!
突然,腕间一道白光闪过。
沈婉大喜。
看来她运气还不算太差,至少这随身空间也给带过来了。
她是军医,空间内自然备有大量药品及医疗器械,甚至还有一湾可以调理身体的灵泉水,美中不足就是生活用品太少了。
既然必须得流放,那她就得尽快囤点物资了。
于是,沈婉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将存放在厢房的嫁妆都收了进去。
不得不说,那襄阳侯可真是抠死了。
那么一大堆嫁妆,竟连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大都是用棉被粗布等便宜物件用来充数。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收完东西,沈婉便匆匆出门。
此时的镇国公府早已乱成一团,根本没人理会她这个刚进门的少夫人。
正准备去库房,却见一个小寡妇拎着个玉色的包袱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沈婉记得这个女人。
镇国公膝下五子,世子谢慕白居末。
他的四位庶出兄长数年前就以身殉国,留下四位寡嫂。
而眼前这位就是三房的孙氏,原主自幼的死对头。
见沈婉迎面走来,孙氏眼底掠过一抹慌乱的神色。
不过,她很快便恢复如初,阴阳怪气地冷笑道:“哟,想不到你这丑八怪命还真硬,我还以为你这一跤摔死了呢。”
沈婉本不想生事,可这女人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找茬,她这就不能忍了。
“你都没死,我哪里舍得先走一步呢。”她不怀好意地盯着那沉甸甸的包袱,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你的包袱看起来挺重的,要不我替你提着?”
话音未落,她的手便向那包袱伸去。
孙氏脸色陡然一变。
她连忙将包袱藏在身后,一脸恶毒地骂道:“休想碰我的东西,丑八怪!”
“有时间在这废话,你还不如预备副棺材板儿,给你那位病秧子世子收尸呢。”
话音未落,孙氏便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往外走。
沈婉非常确定,这女人并没有在抄家前逃出国公府,而是和原主一同被流放到大西北。
她不动声色地伸出脚,直接将孙氏摔了个狗啃泥。
漂亮的玉色包袱从手中掉落,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银珠宝散落了一地。
“沈婉,你找死!”
孙氏又急又气。
刚抬头准备大骂,却见那丑女早就没了影儿。
沈婉哪有时间呢,她还得趁官差没来之前多备点东西。
怕时间不够,她使用了瞬间位移,一眨眼便来到了库房。
国公府可真穷,除了粮食和桌椅这些笨重物品,金银细软竟没有多少。
沈婉打量了一下,只是将新米和部分银两收进空间。
抄家时如果库房什么都没有,那皇帝佬儿不起疑才怪呢。
万一他一怒之下将流放改成斩立决,那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离开库房后,沈婉又顺路将厨房的可食之物统统收走,甚至还往里面塞了口大铁锅。
反正都要抄家了,这些东西她不拿也会便宜别人。
猛然想起原主生母是被襄阳侯夫人给害死的,于是沈婉又去了襄阳侯府,将所有金银细软一扫而空。
当然,还有狗皇帝和那个陷害忠良的三皇子,她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以清廉节俭著称的三皇子,暗室里的粮食钱财积如山,简直就是狗皇帝的国库分库!
呵呵,这下可是发大财了,那对混蛋父子就等着抱头痛哭吧!
沈婉也没客气,于是小黑爪子一挥。
能收走的就收走,收不走的就一把火给烧掉,反正不会给他留半粒米!
刹那间,三皇子府邸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沈婉身形一隐,人已经回到镇国公府后院。
见时间尚早,她便躺在小院的藤椅上心满意足地喝着冰镇酸梅汤,就等着官差上门了。
突然,前院哭声震天。
沈婉清楚地知道,开始抄家了!
她顺手将碗扔进空间,这才向前院走去。
此时的前院早已是一片狼藉,衣物、布帛等东西被胡乱扔了一地,一众家眷们更是哭的肝肠寸断。
沈婉打量了一下。
果然,孙氏没能逃脱,就连那两个在屋里偷首饰的小丫头也未能幸免。
国公夫人早逝,侧室周姨娘也不是个有主意的。
见官差们手持明晃晃的大刀上门抄家,她早已吓的瘫倒在地,连身边的两个孙子哭哑了嗓子也没看一眼。
院子当中的担架上,赫然躺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男子。
沈婉想,那应该就是她的便宜丈夫了吧。
她好奇地走上前,刚看了一眼便惊呆了。
这男人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漂亮的丹凤眼在眼尾处微微上扬,为他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昳丽。
即便一袭血淋淋的衣裳,也无法掩饰住身上那隐隐透着的高贵清华。
原来,书中的大反派长的这么好看啊!
出于军医的本能,沈婉下意识地弯腰替他检查。
温热的指尖刚触碰到那血淋淋的腿,谢慕白就痛的浑身重重一颤,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得不说,那皇帝佬儿下手就是狠,竟硬生生将他的腿骨给打折了!
“给我滚!”谢慕白一把将她的黑爪子打开,虚浮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剧烈地颤抖着。
这时候治伤,貌似也不是时候。
沈婉耸耸肩,也不再说话。
谢慕白也没心情再说什么,只是憎恶地盯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太过阴鸷,不过是一眼,就让沈婉如芒在背。
“赃物都清点完了吗?”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
第2章 绝对不放过一个铜板
顺着声音向大门看去,只见一油头粉面的老太监扭着肥硕的腰肢走了进来。
沈婉记得,这老太监是皇上的心腹黄公公。
数年前,他的养子在军中杀了人,被镇国公依律处死。
从这事开始,两人便结下了梁子。
如今派他来抄家,显然皇上是不打算放过国公府了。
“回公公的话,东西都在这儿了,请您过目。”
负责搜查的官差们陆续抬来几个箱子,一脸谄媚地陪着笑。
半箱碎银子,一些破破烂烂的字画,还有些不值钱的笨重铜器。
一心想趁机捞油水的黄公公看了,满脸的不可置信:“骗谁呢,堂堂镇国公府竟穷成这样?”
谢慕白也有些疑惑。
镇国公府穷是真的,但还没穷到这种地步。
虽然大部分财物已经被他事先藏好,可仓库里留那些的东西也不止这点啊。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提前将东西转移了?”他冷笑一声,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嘲讽。
黄公公眯起了小小的三角眼,一脸不屑地冷笑道:“你也得有那本事!”
此时他几乎可以断定,镇国公府是真的穷了。
自从狗皇帝决定抄家的那一刻起,暗中派的眼线就已经盯住了镇国公府。
别说是财物了,就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不过,会不会都藏在身上了呢?”
看到人群中那几个如花似玉般的女眷,黄公公浑浊的眼底掠过一抹邪恶的光芒。
他踱到孙氏和谢慕白庶妹谢慕容面前,伸出肥腻的爪子,便色迷迷的去摸她们的脸。
谢慕容尚待字闺中,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的她小脸煞白,差点不曾晕死过去。
“你这狗贼,有种冲我来,欺负女人又算什么本事!”
谢慕白恶狠狠地盯着黄公公,周身散发着如尖刀般的锐利气势仿佛不要钱似的在闷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银牙紧咬,试图从担架上爬起。
镇国公府满门忠烈,如今却落到任人欺凌的田地,这让沈婉不由的怒火中烧。
“黄公公,好久不见!”她眼睛一转,笑着向黄公公走去,“早知您来,我说什么也得备下酒席,以尽地主之宜!”
趁其不备,她从空间取一根毒针,迅速扎了一下他的曲池穴。
她不想杀人,即便在书中亦是如此。
可像黄公公这种折辱英雄家眷的小人,他若活在世上,定会有更多的好人受到迫害。
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这一切却丝毫不差的落在了谢慕白眼里。
他并没有拆穿,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黄公公只觉得仿佛被蚂蚁咬了一下,不由地挠了一下胳膊:“滚开,杂家没时间和你废话!”
“来人,将府里所有人搜身,一件衣裳也不许留!”
一听这话,一众女眷们吓的面如死灰。
她们一向洁身自好,又怎么能够容忍被那些不成体统的男人给看光呢?
官差们却兴奋的两眼冒光。
除了新进门的沈婉,国公府的其他女眷个个都是顶尖的大美人儿。
这些高贵美丽的女人,他们平时连看一眼都极为奢侈,如今有机会近距离亲密接触,又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黄公公,如果我是您,我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沈婉脸一沉,突然抬高了声音,“就算您不怕被人唾骂,难道也不顾忌我们几个的娘家吗?”
“国公府倒台了是真,可我们的娘家却没有垮。”
“这事若传出去,且不说别人,我就问您怎么和我爹交待?”
黄公公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他是皇上心腹不假,可若竖敌太多,对自己绝对不是件好事。
这几个女人的娘家都是朝廷命官,尤其是眼前这丑女,她爹可是襄阳侯!
襄阳侯是皇上做太子时的伴读,两人感情好的简直都能穿一条裤子。
若打了他的脸,那纯粹是自寻死路!
黄公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派官差找来几个在监狱当差的禁婆。
“你们几个都给杂家搜仔细了!”他翘着兰花指,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遗漏了一个铜板,那就拿你们的脑袋来顶!”
几个禁婆一听,吓的连忙点头。
于是,一众女眷便被带到了里屋。
她们搜的非常仔细,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无一处遗漏。
孙氏身上藏的东西最多,就连塞在肚兜里的银票都被搜出来了。
搜完后,一个禁婆拿过来一堆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扔在地上,没好气地说:“如今你们也不配穿原来的衣服了,这些是黄公公给你们准备的。”
这些贵夫人们素日里穿惯了绫罗绸缎,哪里会穿这种不堪的衣物?
“我不穿这个!”孙氏一看,立刻急了,“这衣裳还不知道是谁穿过的,弄不好还有虱子呢!”
一听有虱子,其他女眷们也变了脸色。
沈婉倒无所谓,她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习惯了,哪里会有这么多讲究。
她弯下腰拾起一件,认真穿好。
禁婆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还是这丑丫头识时务。”
“至于其他人,如果你们愿意光着身子去流放,这衣裳不穿也罢!”
她们能光着身子去流放吗?
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再不甘心,一众女眷们还是磨磨蹭蹭的穿上衣服。
一切都妥当了,禁婆们这才将搜来的东西交给了黄公公。
看着眼前这点东西,黄公公心情越发的郁闷了起来。
难怪谢慕白这病一直不好,敢情是没钱请名医啊!
也对,朝廷好几年都没给镇国公拨军饷了,他们没钱也不奇怪。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扯着尖细的娘娘腔喊道:“来人,马上将犯人押解到城门,给杂家好好伺候着!”
这个好好伺候,连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一路,国公府的人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谢慕白腿断了不能动,奴仆们也不能跟着去西北,所以只能由沈婉和孙氏抬着。
至于其他三位寡嫂,她们还得照看孩子和周姨娘。
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只见谢慕白突然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座肃穆的府邸。
琉璃瓦,朱漆门。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遥远。
不过一步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看着大反派那凄凉的目光,沈婉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暗暗将原主骂了百八十遍。
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又是如何眼瞎到红杏出墙?
黄公公把押解的差事全权交给了其他官差,而自己刚带着抄来的金银细软先行回宫复命。
就在马车擦身而过的一刹那,沈婉勾了勾手指。
于是,车上的财物悄然无息的都到了空间里。
“打死这些通敌叛国的畜生!”
“丧尽天良的玩意儿,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混蛋!”
“把他们千刀万剐,用他们的血祭奠惨死的将士!”
一行人步履蹒跚的刚走到街头,散发着浓浓恶臭味的鸡蛋和烂菜叶便铺天盖般落了下来。
他们的情绪极为激动,如潮水般蜂拥而来。
那些官差们半真半假地阻拦着,害的谢慕容脸也被揍肿了,孙氏的肚子似乎也挨了一拳。
众人皆自顾不暇,哭的声嘶力竭,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担架上的谢慕白呢?
听着耳畔那愤怒的声音,谢慕白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化成眼底一点幽深的黑。
原来,这就是他们一心孝忠的帝王,这就是他们拼命保护的子民!
为了大魏江山,谢家男丁浴血沙场,马革裹尸,最后却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沈婉见状,拼命地用身体护着他。
遗憾的是,她实在是太过瘦小了。
不管如何去挡,那些烂菜叶还是能砸到担架上这个男人。
这一路走的极为艰辛,等到了城门口时,众人早已是衣衫不整,一身狼狈。
此时城门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因受镇国公牵连,这次被流放之人极多,也大都是家族式流放。
前来送行的人却没多少,只有零星几个来给亲朋送点衣物碎银,以便路上使用。
见谢家人来了,其余犯人们脸色一变。
“都怪你爹!”一妇人指着谢慕白鼻子,不禁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他通敌叛国,我们又何至于被流放?”
“对,都怪他!我男人不过是在他手底下当过几天差,这就被扣上了同党的帽子,简直是冤死了!”
“这种祸害就应该绝户,全家死光了才好呢!”
听着众人的指责声,谢慕白宛若大理石般苍白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丝异样。
任凭再恶毒的语言,都不能让他有任何反应。
沈婉不是个好脾气的,看着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她不禁冷笑道:“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骂?”
“当初国公爷风光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是腆着脸上前讨好献媚?”
“有好处时一个个尾巴比狗摇的都欢,现在落难了反倒打一耙,可真是无耻至极!
谢慕白眼眸微微一动。
素日里最憎恶她的伶牙俐齿,如今听起来却分外的暖心。
而那些昔日里得了国公府好处的人,却一个个的倒戈相向,恨不能一刀刀将他给千刀万剐!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不过,这一路上怕是不会消停了。
前来送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看着那一个个沉甸甸的包袱,孙氏等不禁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她们的东西都没带出来,若没有亲眷的资助,恐怕都没命走到大西北。
可等了许久,昔日那些口口声声疼她们的娘家却没一个肯来的,唯恐受到牵连。
突然,一辆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走了下来。
见他衣领上绣着襄阳侯府的标志,几个寡嫂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果然,还是襄阳侯疼女儿。
老管家走到沈婉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二小姐,奴才是奉老爷之命,有一件东西要送与您。”
“什么东西?”沈婉倒有些意外。
书中貌似提过,原主并不受家里人待见。
老管家双手奉上一封书信,朗声道:“自从二小姐抢了大小姐的婚事后,侯爷便气的卧病在床,发誓要和您断绝关系。”
一听这话,谢家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她们的家人不来送行已经绝情了,想不到真正冷血冷心的竟然是有着君子美称的襄阳侯,他竟会在这个时候对亲生女儿落井下石!
沈婉倒是无所谓,冷眼向老管家看去:“想断亲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二小姐,您这可是在为难我啊。”老管家不禁有些为难,“我一个奴才,哪里能做得了主呢。”
沈婉冷笑道:“那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这人一向口无遮拦。”
“万一说出点什么好听的,让大魏子民怀疑他和镇国公是同党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听这话,老管家吓的变了脸色:“敢问二小姐有什么条件,奴才好回去转告侯爷。”
因失窃一事,府里早就乱成一团,如果这丑女再狮子大开口,他严重怀疑襄阳侯会将气都移在自己身上。
“给我弄辆架子车,要结实点的!”沈婉想了想,说。
老管家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下文,便试探性地问:“还有呢?”
“没了。”沈婉淡淡地说。
老管家真的惊讶了。
如果换成自己,一定会借机索要大量钱财。
他都做好了和这丑女讨价还价的准备,怎知她想了大半天,竟然只要一辆破车!
“这事就不必惊动侯爷了,奴才送您一辆便是。”唯恐这丑女反悔,管家连忙退下。
很快,他命人送来一辆崭新的架子车,绝对的结实!
看着那辆车,孙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她梗着脖子,一脸敌意的向沈婉看去:“原来你也有今天!”
“还是襄阳侯英明,早早和你这扫把星断绝关系。”
“我们可就惨了!堂堂镇国公府好歹也有上百年的基业,结果你一进门就被抄家,全都是拜你所赐!”
一石惊起千层浪。
本来看沈婉就极不顺眼的众人,目光中皆是浓浓的怨恨。
的确,国公府所有的厄运,皆是从这丑女进门那一刻开始!
如果不是她,或许他们根本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见这女人又开始花样作妖,沈婉冷笑道:“三嫂啊,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哪儿有你的本事呢。”
“听说你刚拜完堂,连盖头都还没掀呢,丈夫便上战场了。”
“不过短短数日,国公府四位公子便血染沙场,我们俩谁是扫把星还真不好说呢。”
这话一出,周姨娘立刻变了脸色,看向孙氏的目光越发的凌厉了起来。
“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强!”孙氏急了,有些口不择言,“我相信我家三郎宁可一死,也不想像某人那样被打成残废拖累人!”
听着那冷冰冰的话语,谢慕白目光一暗。
沈婉刚想骂她,却见一大胡子官差走了过来。
“都别吵了!”他阴着脸,没好气地吼道,“马上清点人数,准备出城!”
第4章 狗都比这吃的好
抄家的官差们大都是有点背景的,像负责押解犯人这种苦差事,自然就得给像大胡子这种没钱没靠山的。
流放犯人虽多,但他还是很快将人数清点完毕。
于是,众人们排着队,极不情愿的往外走。
虽已成了流放犯,可这些人一时间还没完全适应身份的转变。
即便穿着粗布麻衣,骨子里还依旧把自己当成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千金,丝毫没把这些不入流的官差们给放在眼里。
一少年顶了句嘴,就被凶神恶煞的大胡子恶狠狠地抽了几鞭子。
锥心刺痛的疼痛,让他立刻变成了缩头的鹌鹑,再也不敢多言。
他们不把官差放在眼里,同样,在这些官差眼里他们和猪狗也没多少区别。
只要速度稍微慢一点,便被无情的皮鞭给抽的皮开肉绽。
在刺耳的皮鞭声和绝望的哭声中,这群衣衫褴褛的流放犯终于走出了城门。
从此,京城的繁华不再和他们有半点关系。
离开京城后,众人才知道刚才那段路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京城的路至少平坦,可城外的路却泥泞不堪,极为难走。
一脚踩上去,鞋子便留在了污秽的泥水中。
沈婉推着车子,自然更是难走了。
周姨娘本来还指望襄阳侯能接济他们一二,如今却成了泡影。
见这丑女推车极为吃力,她也不再伪装,冷冷地说:“少夫人,我们还是别一起走了。”
“你的几个嫂子都是寡妇,和小叔子走的太近传出去也不好听。”
没了这病秧子拖累,周姨娘觉得这一路上应该会轻松不少。
对于这个提议,一心想看沈婉笑话的孙氏自然是一百二十个赞同。
大嫂赵氏和二嫂钱氏一个精明一个老实,遇到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开口。
倒是四嫂李氏,她有些担心地问:“可她一个人能行吗?”
孙氏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冷笑道,“你对五弟那么关心,莫非动了春心?”
李氏一听,气的脸都白了。
“放心吧,我也不屑和你们同行呢。”沈婉用眼角余光瞟了孙氏一眼,轻蔑一笑,“俗话说的好,近墨者黑。”
“和你们这种人呆久了,万一玷污了我纯洁的心灵怎么办!”
见有人说话,大胡子挥起皮鞭,恶狠狠的向沈婉抽了过去:“闭嘴!”
“万一耽误了行程,看老子不抽死你们!”
沈婉没有反抗,她只是加快了步伐。
于是,冰冷的皮鞭便落在了正幸灾乐祸的孙氏身上。
孙氏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可恶的丑女,她绝对故意的!
天,依旧阴沉沉的,闷热的很。
谢慕白躺在车上,冷眼看着眼前那张汗浸浸的脸。
原以为断亲后这丑女会难受,可看了半天,却没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伤心。
难道襄阳侯对她并不好,所以她才没有一点留恋?
他不喜欢这丑女,可今天她的种种表现,却让他不得不高看一眼。
她身上的机智勇敢,可不是京城里那些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们所能有的。
没走上一会儿,这些自幼养尊处优的犯人们便有些吃不消了。
若不是忌惮于官差手里的皮鞭,他们连多一步都不想走。
终于捱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所有人也顾不得地面是否干净,便一屁股坐在那里。
本就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如今又满身泥渍,越发像一群逃荒的乞丐。
路虽然难走,但沈婉体力不错,再加上原主自幼又武刀弄棒,身体素质极佳。
赶了这么久的路,她虽然有些疲惫,但也不至于像别人那样累成一滩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