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知:“不是不可以,但有点太折腾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在春申办就好。”
谢槿桦:“我当时也是在春申办的婚礼。你有想好大概的时间吗?”
陈缘知:“至少要等到房子装修完,然后天气回暖一些——我想应该会是在春天办,大概是明年四月份。”
谢槿桦:“四月份?春申四月份很多雨水的,你办户外婚礼,一个好的天气至关重要。”
胡妤洙:“对,你要不要提前一点,三月份就办?”
谢槿桦:“可是三月份也有很大可能下雨,去年春申就是三月中开始下绵绵小雨的。”
洛霓:“那要不推迟到五月份?五月份应该都是大晴天了吧?”
胡妤洙:“那会不会太晚了?”
陈缘知被朋友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建议闹得头都大了:“等等!你们先让我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理清楚思绪之后,陈缘知开口道:“那就晚一点吧,定在五月份。”
陈缘知后来回到家和许临濯讨论,许临濯也点点头:“都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好。”
“天气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许临濯思索了一下,“可以到时候让人在室内也准备一份场地,如果你想在户外,那就定在玻璃顶棚的温室花园里面,可以问问婚庆公司春申市内和附近城市有没有类似的场地,如果没有,再退而求其次去酒店里准备。如果用不上就算了,费用不是问题。”
后续婚礼的一些事宜,陈缘知也在朋友们的帮助下顺利地完成了。
到了选婚纱的那天,许临濯公司里刚好有要紧的工作需要解决,陈缘知便喊了朋友们陪她一起去试纱。
胡妤洙,虞婉宜,楚奚北,孔臻怡,辛桃和谢槿桦都来了,一群人叽叽喳喳欢声笑语地走进婚纱店,引来一对对情侣的侧目。
辛桃悄咪咪地凑近她们:“哎,他们都在看我们呢,你们小点声。”
孔臻怡:“我又没有很大声!而且他们不一定是因为我们吵才都看着我们的吧?”
虞婉宜吐了吐舌头:“确实,说不定是因为我们人太多了。像我们这样姐妹成群结队来陪新娘试纱的估计很少吧?”
楚奚北:“说起来,陈缘知你给我们选伴娘服了没有?”
陈缘知啼笑皆非:“选了选了,保证你喜欢。”
虞婉宜打趣:“奚北喜欢的话我们岂不是就要遭殃了?”
楚奚北不满:“才不会呢!!!”
陈缘知笑道:“放心吧,我给你们选的都是刚好合适你们风格的礼服。”
一路走到婚纱店里,陈缘知和店员确认了预约信息,一行人被带到试衣间和礼宾室门口。
陈缘知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条裙子,婚纱的裙摆极大,各种系带繁复交错,每次都需要两个助理进试衣间帮她穿脱衣物,陈缘知没试几件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陈缘知叉着腰站在展示婚纱的矮台上,底下还有一位助理在帮她整理裙摆,但她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好累……没有人和我说过试纱居然是一个体力活。”
胡妤洙:“什么?我肯定和你说过,我当时试婚纱一天试了十件,差点累死。”
谢槿桦:“我当时很快就决定好要穿什么了,没有试穿很多件婚纱。”
辛桃:“对不起,没结过婚。”
孔臻怡本来在喝水,闻言差点笑得喷出来:“辛桃你道歉干嘛哈哈哈哈哈哈!!”
陈缘知:“你们觉得前面几件有哪件是最适合我的吗?”
虞婉宜开始翻相册里刚刚拍下的照片:“唔,我感觉都不太行。”
辛桃开始指指点点:“这件领口太简单了,这件太华丽不合适你的气质,这件袖子太长太大,这件裙摆的刺绣怪怪的,这件又太老气了……”
胡妤洙:“基本同意。”
孔臻怡:“缘知,要不你再试试别的?反正还有时间。”
陈缘知听着有点绝望:“那我再试一件?”
谢槿桦看着陈缘知的表情笑了:“还有时间,但某人没体力了。”
一群女孩子哄笑起来,全都歪倒在沙发上,陈缘知只能无奈地站在台上看着她们:“好吧好吧,那我再去试试——”
陈缘知换了轻便的衣服,再次跟随助理前往试衣间外选新的要试穿的婚纱。
外面挂着的婚纱陈缘知基本都已经看过了,她看着已经被她仔细挑选过的一排排货架,有些为难。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她带着黑框眼镜,眼眸却显得十分犀利清明,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货架前一动不动的陈缘知,女人脚步加快,很快来到了陈缘知的身边,“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陈缘知:“我在选婚纱,但是这边挂着的婚纱我已经都看过一遍了,我没有看到其他的货架,我想问问你们这里的婚纱只有这些了吗?”
女人微笑起来:“当然不是,我们的工作室里间还保存着一些质地比较娇贵的婚纱,一般不会挂出来,怕弄坏了。您可以和我们进里间看看,您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纱?”
陈缘知思索:“简洁一点的,有剪裁感,白色的,作为主纱。”
女人似乎和带她挑选婚纱的助理不同,是很有资历的高管,很快调到了一个页面,将手里的平板转过来朝向陈缘知的方向:“您看看这件合不合您的心意?”
陈缘知的眼眸在看到平板上显示的那组婚纱图片时缓慢睁大,女人还在说着:“这件婚纱是我们店里新到的,原产地是巴黎,来自蒂斯工作室,出自一位中国新锐女设计师之手。这件婚纱的名字是‘soul’,中文名字是《灵魂》。”
陈缘知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肯定:“我想试一下这件婚纱。”
工作人员取了婚纱回来,陈缘知再一次跟随助理走进试衣间,漫长过后,当她穿着这件婚纱走出来的那一刻,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朋友们全都站了起来。
其中辛桃表现得最为激动,她直接大喊了一声:“我靠!美女你是谁!!”
陈缘知被她逗得弯起唇笑,胡妤洙已经满脸兴奋地走上前去,拉着陈缘知的手左右打量,完了赞叹出声:“这件也太好看了吧!”
虞婉宜在旁边狂点头,举着手机像个狗仔一样围着陈缘知狂拍:“这件婚纱太太太太太太太适合你了!!”
谢槿桦:“这是我目前为止看到的觉得最适合你的一件,它简直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孔臻怡拍板:“我觉得不用选了,就这件吧。”
陈缘知忍不住笑了,她转过身,试纱的矮台前是落地镜,白色的纱帘簇拥着雪银流转的镜面,她慢慢走近,看清自己穿着这袭婚纱的模样。
陈缘知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才说:“就这件吧。”
她开始好奇许临濯见到她穿着这件婚纱,缓缓走上红地毯时的样子了。
许临濯当晚回到家,也发现陈缘知的似乎特别开心。
他放下西装外套,走过去将沙发上的人搂进怀里,手掌轻抚她的发尾。陈缘知抬头看他,许临濯看见那双晶莹透亮的眼,唇角不由得溢出些笑意:“看起来今天试纱很顺利。”
陈缘知伸手回抱他,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姿态亲昵:“很顺利,一开始还特别累,但是后面试到了一条很满意的婚纱,一下子就觉得不累了,特别特别高兴。”
许临濯也笑了:“那就太好了。我还怕我没有陪你,你会不高兴。”
陈缘知:“你不是有工作?我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许临濯亲她的眼睛,陈缘知被亲得眯起眼,朦胧的视野里,她听见许临濯轻声笑着,说道:“是。是我以小人之腹渡君子之心了。”
陈缘知睁开眼,笑盈盈地看着他:“而且你没来也有一个好处——你不知道我会穿什么,算是一种惊喜?”
许临濯抚摸她的侧脸:“我很期待看到清之穿上它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天。”
陈缘知:“我也很期待。”
一切都准备就绪,时光流转,冬去春来,终于到了婚礼的这一天。
晴朗温暖,长空絮云,整片寰宇都是明亮的蓝色。
婚礼举办的草坪上一片蓬勃的碧绿色,白百合花,玫瑰,风铃,蝴蝶兰和蔷薇组成一片高耸的花墙,雕刻精巧的罗马柱列置两侧,花丛围绕成圈簇拥矮台。
婚礼仪式的举办时间定在下午四点,陈缘知和许临濯安排的婚礼仪式非常简洁,没有过多的环节。
陈缘知特地没有让陈文武挽着她走红地毯,她打算自己一个人拿着手捧花走。
婚礼举办的配乐选的是Ed Sheeran最有名的一首曲子之一,《perfect》。
陈缘知当时选曲时听了许多歌,老歌新歌,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合适她的婚礼的曲子,那段时间她翻看了各大音乐app的榜单,看了许多婚礼配乐的推荐帖,最终找到了这首多年前发布的曲子。
陈缘知听完这首歌之后,马上就选定了它作为婚礼仪式的配乐。
天光大亮,白色的木椅列了几排,置于红毯的两侧,宾客们列坐其上,音乐舒缓流淌,微风带着不知名的花朵清香萦绕繁盛。
主持读完前言,掌声潮起潮落,红毯路尽头的花墙后,陈缘知穿着一袭白纱的身影缓缓走出,显露在众人眼前。
蕾丝手套上绣满了肆意绽放的百合花,古希腊式的优雅细褶从前胸延伸至腰间,衬托出陈缘知纤细莹润的锁骨和手臂。
设计师在裙摆处做了布料和剪裁上的巧思,让穿着这条婚纱的人每一步走动时,裙摆上的光晕都朦胧绚开,在目及之处瑰丽地变化着。
每一眼的白都不同,雪白的底色上滑过月白的细痕时,让人像是看到了坠入冰天雪地的流星;而背阴处堆叠的裙摆间那白色又变得深邃,质地像是深沉流转的液态白银;当褶皱随着她走动的动作散开,被临近日落的阳光照亮时,那白又展现出光泽瀑亮的一面,像是夏夜里流泻的星海,在裙摆处漾动生辉。
陈缘知垂着头,从花墙底下慢步踏上红毯,入口处垂落的白色铃兰花瓣被风吹落,沿着她弧度清凌的肩颈滑下。
她抬眼的那一刻,山水湖光黯然失色,化为衬托她眉眼的皎洁清霜。
蓝眼睛的白猫从新娘的身后绕到前面来,它背上用丝带绑着一个摆成心形的玫瑰花球,皮毛被主人养得油亮的小猫在被众人注视时烨泰然自若,一步一步灵巧轻稳地踏在柔软的红毯上。
红毯路的尽头,一道清影矗立,量身定制的西装覆着骨骼肌肉匀整的身躯,白衬衫托起修长脖颈,黑发垂落微掩眼睫,面容如玉。
许临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里蕴着某种温柔的热烈,凝望着她走近前来。
“I found a love for me.(我为自己找到了一份真爱)”
“Darling just dive right in and follow my lead.(亲爱的就这样坠入爱河中吧,跟随着我的指引)”
红毯路两侧的宾客席上,两对父母目光欣慰地注视着二人的身影;稍后面的几排,女孩们有的正在交换纸巾擦眼泪,有的拿起了摄影机,镜头对着红毯上那道白雪般的身影。
白猫在台前停下,长尾一甩,蓝宝石玻光涟涟的眼望着台上的人。
“Cause we were just kids when we fell in love.(因为当我们坠入爱河时,我们都还只是孩子)”
“Not knowing what it was.(不知道什么是爱)”
“I will not give you up this time.(这一次我不会放弃)”
“But darling just kiss me slow,your heart is all i own.(但亲爱的,轻柔地吻我吧,你的真心就是我的一切)”
延伸的红毯路是这样短暂,陈缘知来到了许临濯面前。
站在台上的许临濯朝她伸出手,陈缘知带着白手套的手搭了上去,两人目光相接时,陈缘知朝他笑了。
盛装打扮妆容精致的女孩,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盈满星辰的微光,令观者心弦颤动的美。
于是所有人看见,新郎的五指覆住了新娘的腰,然后薄唇落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那么轻盈,那么珍重。
“I found a woman stronger than anyone i kno(其实我找到了一个比谁都坚强的恋人,我很清楚)”
“She shares my dreams i hope that someday i will share her home.(她与我分享梦想,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带她回家)”
陈缘知笑着看他:“许临濯,我好看吗?”
许临濯脖颈低垂,额头贴着她的,全然的亲密,喉结处微微震颤被她收入眼底。
他低声呢喃,清泉般的嗓音浸润着她的心:“好看。”
“不怕你笑我,清之,我刚刚怀疑我看到了天使。”
“We were still kids,(我们还是孩子,)”
“But we are so in love fighting against all odds.(但我们却用情至深,一直与流言抗争)”
“Darling just hold my hand be my girl i will be your man.(亲爱的握住我的手,做我的恋人吧,我也会成为你的另一半)”
“I see my future in your eyes.(在你眼中,我看到了未来)”
交换戒指的仪式完毕,主持把话筒递给陈缘知。
陈缘知戴着白蕾丝手套的手握着话筒,她似乎也有些紧张。
陈缘知看着坐在草地上的亲人,好友,过往的岁月从孩提时期漫涌而来,冲刷过迷茫清澈的少年时光,化为平缓奔流的大河淌向青年彼岸遥遥无际的海。
那些发自内心的话,在此刻便容易说出口了。
陈缘知没有哭,眼底闪着隐微的笑,她慢慢开口:“感谢大家来到这场婚礼,在座的各位,都是目睹我,陪伴我,鼓励我走过某一段人生的重要的人,所以只是看到大家坐在这里,我就觉得特别高兴。”
“我生性谨慎胆怯,从小便生怕麻烦他人,也怕他人觉得我麻烦。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又总是选择了缄默不言的原因就是,我总是告诫自己,没人想听我的故事。”
“那些真实的自己主动示于人前,只会徒增他人的烦恼,也让自身变得越发软弱。”
“但是我先生是个例外。他是唯一一个愿意耐心地听完我说的所有无关紧要的话,并且还给予我全部理解和支持的人。”
“每当我犹豫是否要说真话,每当我想我是否该坦诚一些时,是他一如既往的鼓励和包容,让我时刻怀有孩子般的勇气。”
是许临濯的存在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接纳她的全部,对她的所有好与坏,有趣和无聊,都有无限的耐心。
他会认真地感受她,并且给他全部的包容和爱,没有条件。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灵魂伴侣,即使重来无数次,也注定相爱。
掌声喧哗应声而起,陈缘知转过身拥抱了许临濯,脸庞上带着灿烂的笑。
感受到柔软带着薄茧的指腹贴上她的下颌骨,陈缘知顺从地仰起头,与此同时许临濯的吻落了下来。
“When you said you looked a mess I whispered underneath my breath.(当你说你看起来一团糟时,我屏住呼吸呢喃自语)”
“But you heard it darling you look perfect tonight.(但你还是听到了,亲爱的,今晚你看起来完美无瑕)”
作者有话说:
好好好,接下来更婚后日常。
◎关于夫妻和谐生活(上)◎
这天陈缘知身无杂事, 闲得窝在家中画室里涂涂画画,准备新作品,同时左耳戴着蓝牙在和胡妤洙视频。
胡妤洙在说一些她和郑业辰结婚后夫妻俩之间的事情, 陈缘知是越听越不淡定了,手里的画笔顿住的动作肉眼可见地频繁起来。
陈缘知清咳两声, 委婉提醒:“妤洙,这个……是可以说给我听的吗?”
胡妤洙:“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什么年代了还对这个讳莫如深?而且我们什么关系啊。”
胡妤洙回过味来:“对了, 怎么都是我在说, 你们呢?你们夫妻那方面生活和谐吗?”
陈缘知咳嗽得更大声了。
胡妤洙没听到回应,于是便压下眉眼细细观察起陈缘知的表情来,不过片刻一副恍然大悟又难以置信的模样:“不是吧——许临濯他难道不行?”
陈缘知:“不不不, 不是这样的!”
这可不能误会啊!不然许临濯知道会把她削了!
胡妤洙:“那你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还以为——”
陈缘知憋红了脸:“……其实我们那方面挺和谐的。就是, 就是……”
胡妤洙:“就是什么?”
陈缘知挫败:“……我说不出口。”
胡妤洙火起:“我真的服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陈缘知你讲不讲!!”
陈缘知无奈:“好好好,我讲还不行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他们的第一次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印象中是大学时期。陈缘知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 许临濯从一开始就很关注她的感受,她如果说不行便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克制守礼的同时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也许是许临濯性格使然, 又或许是两人之间日月积淀下来的约定俗成, 许临濯在这种事上一直是很温柔的风格, 喜欢细致地开发,缓慢地将快感堆垒到高峰, 然后目睹其坍塌, 将她吞噬。
陈缘知记忆最深的便是有一次快结束时, 许临濯抱着她, 而她颤抖着慢慢卸下浑身力气,靠在他胸膛上时,居然听到许临濯的心跳是平稳的。
陈缘知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许临濯很恐怖——褒义的恐怖,她一直知道他很擅长控制和忍耐,但到了这份上也着实有些离谱了吧?
而且每次丢盔弃甲的人都是她,陈缘知多少也觉得有些不公平,这种不公平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和欲望——她想看许临濯失控的样子,想看他情难自禁。
胡妤洙:“你是不是奇怪的小说漫画看多了?”
陈缘知:“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很喜欢看那些(哔——)的作品,真的会让我眼界大开,然后有源源不断的新的灵感涌现出来——”
胡妤洙一脸“我就说了你看那些东西迟早变态”的表情。
胡妤洙直接利索地总结:“反正就是你想他不要那么温柔地对待你呗,想换种风格试试。”
陈缘知“唔”了一声:“也不是,温柔的许临濯很好的,我很喜欢。”
她只是太好奇了,好奇平时看上去从容不迫的人在被她掌控后,连每一寸肌肤和神经的感受要听从她的样子……她真的很好奇!
胡妤洙:“这不是直说就可以的事儿么?还是说你不敢说?”
陈缘知挠挠头:“我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我觉得我要是把我想的话说出来,会很像个变态。”
胡妤洙:“原来你也知道?”
陈缘知低头垂目,乖巧不语。
胡妤洙思来想去,“你们频率高吗?”
陈缘知:“还好。如果工作不忙,回到家不累就会,太晚了明天还有工作就早早睡觉。我倒是还好,比较自由,但他工作很忙,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忙,所以频率很低。”
胡妤洙听她报了个具体数字,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这么能忍????”
陈缘知:“还好吧,难道你们每天都……?”
胡妤洙:“……”
陈缘知愣住了:“还真是?”
胡妤洙反倒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嗯……”
“所以我才觉得,你们是不是有些不对劲。”胡妤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毕竟在我看来,你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很爱你,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我觉得你可能得关心一下他,是不是最近真的太忙了,甚至压力有些大?”
挂了和胡妤洙的电话之后,陈缘知开始了长达一下午的反思,甚至连原本的画都晾在一边没有再动笔。
她开始努力回想这半个月来许临濯的异样。
这一想很多疑点便也跟着浮出了水面。
确实,他最近似乎是有在刻意地控制自己的需求,陈缘知昨晚睡觉前主动抱了他,但许临濯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揽入怀中,没有再做更多的动作了。
陈缘知愣愣地看着画纸上蜿蜒开的水墨痕迹:到底是为什么,她最近真的疏忽了对许临濯的关心吗?居然还需要旁人提醒才发觉这些连日以来的异常?
窗外日落从一颗淡红的湿晕,不知不觉蔓延成整片天空的烧橘。房屋门口也传来了一丝熟悉的响动,随即走廊里响起轻缓的脚步声。
许临濯推开门,西装笔挺,打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被他单手拽松了一些,深黑勾勒出起伏有致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偏偏鼻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还未摘下,凭空多出一分捉摸不透的斯文,丹凤眼眼尾濡开一片温柔情意。
他走到陈缘知身边,手上的外套随动作搭在椅背,他低下头,脖颈处的喉结微微滑动,然后他倾身吻了一下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女孩,离开时眼睛弯起,笑得如沐春风:“怎么我一进来就看到你在发呆?”
陈缘知:“有吗?”
许临濯:“刚刚看着窗发呆的不是清之你吗?”
陈缘知:“……是。”
许临濯:“今天是一整天都在画画吗?”
陈缘知:“嗯。”
陈缘知明明看着他,但却神思不属,连刚刚回到家的许临濯都看出来了。
许临濯唇边笑意淡淡一敛,看着她:“……怎么了?”
陈缘知后知后觉地抬头,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嗯……?你说我吗?”
“感觉你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许临濯注视着陈缘知,轻声开口,“是不是今天画了一天画,有些累了?”
陈缘知彻底清醒,她本想立即否认,但转瞬想法一变——否认的话要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走神?许临濯分明已经看出来了。
而她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开口和许临濯谈性生活频率这件事。她总不能说她觉得他们的x生活频率下降了,所以怀疑他压力太大或者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陈缘知憋得脸都红了:“……嗯,确实是,有点累。”
许临濯看着她,半晌才笑:“那今天早点休息?”
陈缘知连忙点头:“好。”
她终于想起自己少了什么步骤,于是主动伸手像平时一样回吻他,好像前一刻所有的异常都是错觉:“欢迎回来。”
许临濯眼底温软,好像全然没觉察她刚刚的变化:“阿姨应该已经做好饭菜了,我们下去吧。”
到了晚上,陈缘知窝在书房里看电脑,许临濯则先去浴室清洗沐浴。
白皙手指敲击鼠标,陈缘知一目十行地扫视着屏幕上的文字,眉头逐渐皱得能夹死苍蝇。
“老公忽然减少需求是为什么”,“男性压力太大对夫妻和谐生活的影响!看看你知道多少?”,“有科学家证明过于平淡的(和谐)生活会让夫妻感情丧失活力”。
各种离谱到她平时根本不会点开的标题,陈缘知此刻却是病急乱投医了,开始一条帖子一条帖子地翻看。
错综复杂真假混掺的消息看得她头晕目眩,即使翻到最后也还是毫无头绪。
陈缘知扑倒在书桌前,枕着自己的手臂红着脸点击“清除历史记录”。
不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纠结?
直接去问许临濯不就好了吗?
这都结婚两年了,都二十五六岁的人了,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的?许临濯要是知道,也会笑她不去找他问清楚反倒大费周章去揣摩的样子很傻吧?
陈缘知心里有了点勇气,一拍书桌站起身来。
主卧内点着床头灯,房间昏暗,浴室门紧闭着。水声淅沥,丝丝缕缕的密匝声响,缭绕成乐。
陈缘知摸进主卧的时候随手带上了门,因为心里揣着事,她忘记自己没穿鞋子,光脚走在地面上,也没觉得冷,反倒径直慢挪到浴室门前,隔着一扇浴室门望着里边,眼睛里倒映着门上冰蓝色的玻璃棱面。
勇气被近在咫尺的水声渐渐消磨得细如针芒了。
要怎么开口呢?
陈缘知看似在看浴室门,实际上目光没有落点,脑内风暴着待会儿许临濯出来之后自己的开场白。
忽地,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一丝不同于寻常的细微声响,与水声交织着,却比淅沥流淌的水声还要缠绵悱恻。
陈缘知愣住了。
直到那声音从模糊不可闻,到越发变得清晰,细碎须臾,慢慢分明起来,熟悉而又压抑。
似乎怕人听见,但又情难自已。
陈缘知也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女了,她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了里面的人正在做什么。
许临濯在自我纾解。
这样的念头滑过脑海的瞬间,那喘息声的尾音变得微颤,像是攀上高峰的旅人,摇摇欲坠。
许临濯的声音变得低哑,嗓音像磨了沙砾一般,轻声呢喃着:
“清之……”
陈缘知被定在原地,身形如石塑般僵硬。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被这道声音烧至滚沸,原本白皙的脸颊不知何时早已漫上绯红之色,然后徐徐没过脖颈。
作者有话说:
锁两次了(安详)连夜修文(盖上棺材板)
不是审核员,这也没有动作,还不给女主听个墙角吗??男主搓澡搓用力了点叫一声都不行??(愤怒)
世界毁灭吧(闭眼)
空气重新变得静谧, 水声也忽地停了。
意识到许临濯也许快要出来了,周身各处凝固的血液又散开,陈缘知回魂, 慌忙扭头离开浴室门边。
她爬上床,一把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轻软的布料贴紧脸颊,鼻尖满是颤巍巍呼出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