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知自己也拿不准。
她低头看着怀里开得鲜艳欲滴的雪色重瓣牡丹,忽地想起三个月前她曾收到的来自另一个好友的捧花。
姜织絮的婚礼在三个月前刚刚办完,因为是在教堂举办,仪式比陈缘知预想中简洁,氛围也更加庄严静穆。
姜织絮穿着一袭白色婚纱,细细挽起的发髻上衔着一枚细钻圆饰,她眉眼温柔,胜过教堂外掠过草坪的微风。
外面的阳光淅淅沥沥筛过彩窗,斑斓色彩融化在她晶莹湿润的眼尾,裙摆拖曳在地,彩光落入其中,像是雪地里开出了漫山遍野的多色波斯菊,令人惊叹的圣洁之下又有明媚招展,静谧里有生机蓬勃。
陈缘知坐在第二排,手里捧着一束香水百合,看到了姜织絮一步一步走向站在神父身前的魏风原,也看到了她抬起眼看去的那一瞬,眼角滑落的眼泪。
她那么幸福,她的眼里含泪,不再是因为孤独和不被理解,而是即将有一人携着她度过余生,而她深爱着这个人。
所以即使在流泪,也是代表幸福。
陈缘知举起相机,履行自己作为伴娘的职责。
婚礼一切顺利,陈缘知在台下等候乐曲响起,然后捧着那束手花上台,递给姜织絮。
原本以为这就是全部,但仪式结束后不久,陈缘知到了化妆间找姜织絮,姜织絮却把那束百合捧花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陈缘知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她,“给我的?”
姜织絮还没换掉婚纱,化妆师拆着她头上繁复华丽的发饰,姜织絮笑弯了眼睛:“当然是给你的啊。”
“小知,我觉得所有人里,现在最最需要捧花的就是你。我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把它给你。”
“——连同我所有的祝福和好运气。”
姜织絮隔着一层薄薄的蚕丝手套握住了她的手心,声音温柔:“说好的呀,我们要一样幸福。”
……姜织絮也把自己的捧花给了她。
陈缘知默默叹息,被朋友们的好意包围,自己再不努力一些,似乎都要因此而内疚不安起来。
但,许临濯是怎样想的呢?
陈缘知远远眺望许临濯的背影,那人身高气质都卓尔不群,即使是穿着伴郎服也很容易找到,墨色猫眼石般的眸,玉色山石垒成毓秀的脸廓骨骼,分分寸寸都是绝笔。
他单手握着香槟杯,正在和妤洙的家人说着什么话,偶尔一抹笑意浅浅滑过唇边。
陈缘知心想,如果许临濯还不打算向她求婚,她就要考虑一下逼婚了。
作者有话说:
妹有结过婚,婚礼过程看着一些婚礼vlog胡写的,如有不对请温柔滴指正我,嘿嘿~^_^
下章求婚!
有奖竞猜^_^小濯会在哪里和小知求婚呢?
欢迎大家积极参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猜想吧~
猜中的宝宝下章更新之后会收到我的小红包~^_^嘿嘿,这个红包可不好拿喔^_^
提示:可以在高中时期两个人的关系有重大进展的剧情找到一些线索~
关于求婚这件事, 在胡妤洙的婚礼结束之后,陈缘知也不是没有探过许临濯的口风。
……虽然在她自己眼里,她的行为一直显得有些过于刻意。
陈缘知第一次出手是在一个周末, 她和许临濯难得有空,便一起去超市采购家里要添补的日常用品。
路过一楼的珠宝专柜时, 陈缘知的脚步忽然间慢了下来,她看着离她最近的珠宝展台的方向,许临濯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
陈缘知转过眼看他, 慢慢开口:“……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买个首饰。”
许临濯展颜:“那去看看, 如果有喜欢的就买下来。”
两人到了展柜面前, 一男一女的情侣组合是最受珠宝柜台sa欢迎的顾客类型, sa介绍时非常热情。陈缘知压根没有想买的首饰,但这个借口只适合用一次, 第二次再用难免显得刻意。
于是她硬着头皮凑了上去, 看了几圈,特意在戒指区停了下来, 让sa给她试戴某一款细钻戒指。许临濯在她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她不主动和他说话, 许临濯便也不开口, 一直很安静地等她试戴完毕,然后让sa把戒指包起来。
陈缘知没有很想要那枚戒指, 但她试戴了一圈, 不好意思什么都不买, 于是便也默认了许临濯要付款的举动。
sa把戒指盒装进袋子里递给许临濯, 而许临濯侧身将袋子给了她,语气温柔:“要现在戴吗?”
陈缘知愣了愣,正想回答,手已经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许临濯递来的手提袋。
陈缘知被自己流畅到没有经过大脑的动作镇住。
“……”糟糕,本来想借机让许临濯帮她戴上的。
但错过了刚刚的时机,再把袋子还给他让他帮她戴戒指,那就很奇怪了。
陈缘知纠结再三,还是放弃:“……算了,不戴了,就这样拿着回去吧。”
许临濯笑了笑,似乎什么也没有多想:“好,走吧。”
第一次试探宣告失败。
但陈缘知没有气馁,第一次的失败反倒让她燃起了斗志,没过多久,陈缘知便想到了第二个试探方法。
许临濯和陈缘知两人都各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用于工作,家里另外还配备有一台台式电脑,是作为娱乐使用的,两个人偶尔会一起打恐怖游戏——噢对,关于两个人一起玩恐怖游戏的事也很有意思,但现在暂且不提。
总之,陈缘知对这台电脑打起了主意。
某天许临濯去公司工作,陈缘知正好呆在家里整理咨询者的档案,工作做完之后,她便打开了家里的台式电脑,坐在电脑前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要留下什么搜索记录才显得没那么刻意呢?
陈缘知本想搜索“怎么让男朋友向自己求婚”,但打字的手指一再犹豫,还是删除了。
最后,经过陈缘知谨慎的筛选,她留下了“婚礼布置”“婚纱样式”“领证怎么拍”这三个搜索记录,还特地点进链接看了好多条。
打开历史记录,检阅完她精心编排后的成果,陈缘知满意地点点头,关上电脑。
等到晚上许临濯回家之后,陈缘知一直在观察他的动静,吃完饭后许临濯便到书房继续工作了。
陈缘知假意送水果走进房间,发现许临濯就坐在书桌前办公,笔记本电脑的微微白光映得他面容越发清雅,而不远处的电脑桌前的台式电脑还是关机的状态。
许临濯最近似乎一直都挺忙的。
陈缘知把水果放在桌上,原本看着电脑屏幕的许临濯转过头来,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谢谢清之。”
陈缘知心跳加快,她清咳一声掩饰,坐在了许临濯身边:“融资的事情都还顺利吗?”
许临濯:“很顺利,不用担心。”
陈缘知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如果顺利的话他最近怎么会这么忙,回到家了也还在工作?她随便捡起桌上的几本文件看起来,许临濯注视着她的动作,没有出声阻止,反倒眼底漾起点笑意来。
看完文件内容的陈缘知:“……”居然真的很顺利。
陈缘知转头看他:“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最近很忙。”
许临濯伸手揽住她的腰:“公司最近再招新的研发团队,除了融资之外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盯着的,可能是有些忙,但不是因为遇到了困难,只是需要我的地方太多了。”
陈缘知靠着他的肩膀:“好吧。”
想起自己送水果进来的真实目的,陈缘知坐直了,看向许临濯:“对了,今天我用家里的电脑的时候感觉它好像中病毒了,反应特别慢,你待会儿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许临濯很快回道:“好。你今晚要用吗?”
陈缘知:“不用,你做完工作再去看看就好了。”
陈缘知离开书房回到客厅,她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听着书房里传来的动静,终于里面的键盘声停了下来。
陈缘知马上脱了鞋,蹑手蹑脚地溜到书房门口,扒着门悄咪咪地往里瞅。
许临濯似乎已经结束了工作,坐到了电脑桌前,正在打开台式电脑。
陈缘知内心直呼“yes”,确认后的她再次蹑手蹑脚地溜回了客厅,装作在认真玩手机,直到不久后许临濯从书房里出来。
许临濯绕过矮桌,径直来到她身边坐下,陈缘知这才抬起头看他:“工作做完啦?”
许临濯伸手抱住她,陈缘知很熟悉这个动作,于是配合地抬起腿坐上去,手臂绕到许临濯背后环抱住他的背脊。
许临濯如愿把人搂了满怀,陈缘知感觉到他鼻尖的热气缓慢地沁染着她锁骨处的皮肤,他声音低沉地应着她的问话:“嗯。”
“电脑我刚刚去检查过了,没有病毒,你现在要用吗?”
陈缘知眼睛微微睁大,她直起腰看向许临濯,细细观察他的表情,直到许临濯眼睛里露出一丝困惑:“清之?”
“怎么了?”
“……”陈缘知,“没什么。”
该不会是没看到吧?
今晚的许临濯没有再用过家里的电脑,陈缘知一开始有点气馁,没过多久又再次振作起来,她决定沉下心等待许临濯自己发现。
但一周过去了,许临濯用过好几次家里的台式电脑,按道理来说他肯定已经看到了她的搜索记录,但许临濯的表现依旧是一切如常。
三番五次的试探都石沉大海,陈缘知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我真的要去逼婚?”
陈缘知搅动着桌面上放着的奶冰,表情有些郁闷,坐在她对面的胡妤洙正在吃甜品,闻言含糊不清道:“他还是没有反应吗?”
陈缘知:“他一副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反应。”
胡妤洙:“算吧,他反应了沉默。”
陈缘知:“……”
陈缘知:“还是说,他其实是不婚主义者……”
胡妤洙打断陈缘知的天马行空,“你别想太多了,这样吧,我今天下午去你们公司找他聊聊,保证不会被他察觉到我是你的间谍。”
陈缘知和胡妤洙的早茶结束,今天只有下午两点有一个预约咨询,陈缘知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诊所,看完档案之后刚好等到客人。
结束完一天的工作,陈缘知在诊所吃饭时等到了胡妤洙的电话。
胡妤洙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吵闹,陈缘知的注意力被吸去一瞬,但很快被胡妤洙的声音拉了回来,对方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没试探出来。”
陈缘知眼里微微亮起的光,在听到回答时又熄灭了,她叹息一声:“哎。”
“你也别太担心了,结不结婚反正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胡妤洙,“还是说你希望他求婚?”
陈缘知:“不是……与其说是我很想结婚,还不如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回避结婚这件事。”
陈缘知自觉自己手段并不高明。
许临濯到底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在装作没看出来?
胡妤洙语锋一转:“噢对了。他和我说他今天会早点走,待会儿来接你下班,让你在诊所等他。”
陈缘知愣了愣:“……好。”
陈缘知一般下班比较早,如果没有预约,她甚至可以不用来诊所,有预约的话见完咨询者,再整理好档案就随时可以离开。比起天天到了晚上六七点都没办法离开公司的许临濯,她下班的时间可以说是非常早了。
所以许临濯也鲜少有机会来接她。
陈缘知和胡妤洙闲聊片刻才挂断,没过多久,许临濯的电话打了进来,陈缘知接起后便听到了许临濯温和的声音:“我到楼下了,你还在忙吗?”
陈缘知:“没,我工作都做完了。我现在下来。”
陈缘知坐到车上,许临濯单手握着方向盘,骨节薄白,血管透出皙肤,淡淡的青蓝色,像是蜿蜒在手腕骨侧的藤类植物的花。
许临濯侧过脸看着她关上车门,“等很久了吗?”
陈缘知冲他笑:“没有啊,我刚好做完工作,然后和妤洙打了一会儿电话。”
许临濯见她带好安全带,慢慢发动车:“最近诊所的客人多吗?”
陈缘知:“还是那些人,不多,我每天都挺清闲的。”
陈缘知在毕业后经由导师介绍,在北京一家小有名气的心理咨询诊所就职,现在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心理咨询师。
陈缘知想得很通透,语气坦然:“知道我们诊所的客人多半是冲着所里最有名的两个咨询师来的,合伙人也不会主动把客人分给我。”
许临濯打方向盘的间隙侧眸看了她一眼:“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其实想要接收更多的顾客?”
陈缘知:“我确实是想的,但现在我的能力不足,先积攒经验好了。”
陈缘知对未来的规划很清晰,她打算先在现在的心理咨询所呆两年,等摸清诊所的运作管理体系之后,再跳槽去更大的心理咨询诊所,积攒更多经验和人脉,等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辞职,找认识的心理咨询师一起开一个合伙经营的心理咨询诊所。
许临濯:“爸爸最近和我联系时也说想你了,也许我们可以抽空回一趟春申。”
陈缘知:“毕业那段时间,许叔叔有和我说过,上一次画展有一个装置艺术团队看中了我的画,想要和我合作,我答应了。但对方团队似乎希望我再出一组风格更鲜明大胆的画作,我一直没有灵感,也许回去和许叔叔聊一聊会有新的想法。”
许临濯和陈缘知聊天的间隙,车已经开进了小区,从小区到停车场的路上,车里刚好放到Ed Sheeran的《photograph》,陈缘知靠在车座椅背上,眼前的宛若赤金花弥漫的黄昏慢慢从车窗玻璃上淡去,像是退潮的海水。
她莫名觉得放松,清浅的困意袭来,原本横亘在脑海里的烦恼也都模糊了形状。
迷迷糊糊间快要闭上眼,陈缘知忽然感觉到车停了下来,她睁开眼,果然已经到了停车场,深灰色的静谧包围着他们,车不知何时已经熄火,陈缘知意识清醒过来,“到了?怎么不下车……”
陈缘知转头看去,刚好看到许临濯注视着她的眼睛,碎屑银星落满他的眼眸,随眼波微闪,熄灭的车顶灯让车窗外的稀疏灯光成了唯一光源,在他平缓的颧骨上镀了层清浅的白。
许临濯轻声喊她:“清之。”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平常得毫不起眼的一天,陈缘知原本波动微小的心跳在看清许临濯的眼神时,陡然加快数倍。
她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意识到自己在紧张。
陈缘知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一样:“什么?”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许临濯没有拿出裹着丝绒的戒指盒,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陈缘知带着一丝困惑接过,在翻开第一页时愣住:“这是……”
许临濯:“这是房产证和赠与协议。”
“你说过希望以后住的地方环境足够安静和清幽,最好有一片花园,因为你想年纪大了以后学园艺,在园子里种种花草;你说希望房子的大多数房间都能照到阳光,最好有一间房间可以作为画室;你说希望书房有一片很大的飘窗,这样你可以在房间里摆满书架,闲着的时候就靠在飘窗的软垫上看书。”
许临濯说着说着,忽地笑了起来,眼睛里闪动着微光,声音低沉温柔:“我看了很久的房子,最后买了这里。”
“我想靠自己买下来送给你,所以没有向家里借钱,房子是用我三年里专利的收入,做研究和兼职存下来的钱和公司给我的那部分的分红买的。所以你不用有负担。”
陈缘知急了:“这怎么可能没有负担?!”这反倒让她更有负担了啊!!!
许临濯看着她笑了:“我的钱清之可以随便花,所以不用有负担。”
陈缘知刚刚打开文件看了几页,看清房屋地址的那一刻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这个小区她之前有段时间想买房的时候也了解过,但也仅限于了解——她从来没想过毕业后这几年光靠她自己能买下这里的房子,因为价格实在是太高昂了,她完全是抱着好奇的心态点进去看的。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她大概知道许临濯花了多少钱,而且这些钱全都是他学生时期靠自己一点点存下来的,而他只在房产证上写了她的名字,甚至他还写了赠与协议。
即使如此,许临濯犹嫌不够:“我听说法律规定,即使签了房产赠与协议,双方感情破裂之后也能追回,但是公证过后就不行了。我本来想去做赠与公证,但工作人员说赠与公证需要被赠与人到场。”
“所以清之你可能得抽出一天上午时间,和我一起去公证处——”
陈缘知忍不住了:“去什么去!”
许临濯说到一半的话停顿住,他看向陈缘知的眼神有些愕然:“清之……”
陈缘知把文件袋拍在他胸口上,平时清静明透如秋水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鲜明炽烈的情绪:“许临濯,你是恋爱脑吗?这是我们以后一起住的房子,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出轨了,然后你被我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你完全不为你自己考虑的吗——”
许临濯轻声打断了她:“那清之你会吗?”
陈缘知顿住了,许临濯伸出手牵她,暖热的指尖扣住她的手心,陈缘知被那温度一烫,缩了一下,反被牢牢握住。
他牵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垂落的睫羽下流光温静,然后他亲吻了她的指尖,近在咫尺的喉结微微上滑了一瞬又回落,嗓音轻哑:“清之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从来没办法保持理智。”
许临濯的唇畔抵着女孩的手,他静静地等了很久才抬眼看过去,陈缘知也看着他,她咬着唇,胸口上下起伏,片刻后完全泄气下来:“……你这个笨蛋。”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许临濯听出了她话里的含义,眼睛深处亮起光来,这一次笑容里总算带上了一丝满足:“嗯,我太爱你了。”
“所以清之你会接受的对吗?”
陈缘知瞪他:“那不然我还能怎么办?让你去退钱吗?”
许临濯:“我担心你会让我在房产证上加上我的名字,或者是带我去公证成共同财产。”
陈缘知:“那你会答应吗?”
许临濯浅笑:“当然不会。”
陈缘知微恼:“那不就是了,你都吃了秤砣铁了心要送给我了,我能拿你怎么办?”
许临濯笑容满面:“嗯,所以清之就乖乖接受吧。”
陈缘知看着许临濯,忽然说:“许临濯。”
“嗯?”
“……我也爱你。”
许临濯微微一怔,然后露出了比之前更开心的笑容:“清之,我想亲你。”
陈缘知的脖子早就红了:“不行,回家里再说。”
陈缘知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许临濯还在追问,语气亲昵:“回家就可以做了吗?”
陈缘知耳根染上红霞:“……随便你,怎么做都行。”
她补充一句:“但是得回家做。”
许临濯笑了:“好啊。”
当晚发生了什么不必赘述,反正陈缘知第二天早上没能按时起床,一觉睡到了中午。
陈缘知早上有短暂地醒过来片刻,她听到自己的闹钟响了,意识沉浮间理智在渐渐取胜。
她努力地撑开眼皮,白光袭来的瞬间,身侧的床垫沉陷下去,一道清新的草木香悠悠袭来,然后床头的闹钟声音停了。
陈缘知气若游丝:“许临濯,现在几点了……?”
被唤了名字的那人低下头,宽大的手掌心隔着被褥握住她的腰,然后陈缘知感觉到肩膀的皮肤被什么温热柔软的事物贴住。
朦胧的刚睡醒的脑海变得迟钝,连反射弧都拉得老长,被亲了半天之后陈缘知才意识到许临濯在吻她的肩颈,她软绵绵地推拒他:“许临濯……”
许临濯的声音沉慵微绻,带着笑:“嗯,我先去上班了,你继续睡吧。”
陈缘知的意识又开始模糊:“……嗯。”
这一个回笼觉直接让她睡到了中午。
迎着热烈的阳光起床的陈缘知头脑昏沉,只是撑起身子坐在床上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就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了。
陈缘知爬下床,路过镜子前,脚步忽然顿住:“……”
她暗暗磨牙:许临濯这个王八蛋!!!
陈缘知吃饭时门铃被敲响,她走过去开门,来人正是胡妤洙:“陈缘知你病了?许临濯让我中午带点吃的来给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昨天还生龙活虎的——”
胡妤洙走进房门,嘴里琐碎未完的话语在看到陈缘知锁骨和前胸的痕迹时骤然消弭。
她慢慢“噢”了一声,语气戏谑:“原来是这种‘病’啊。”
陈缘知幽幽:“你不心疼我还取笑我,胡妤洙你还有良心吗?”
胡妤洙把带的饭放在了餐桌上,找了个椅子坐下,“他那么嚣张不还是你准许的?还是说他技术太差,你没爽到?”
陈缘知回想了一下,气忽然消了大半。
好吧,她似乎也指责不了许临濯什么。她和许临濯这得算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胡妤洙看着陈缘知坐下,开口问道:“他昨天和你求婚了?”
陈缘知解开塑料袋的动作一顿:“是什么让你得出了这种结论?”
胡妤洙挑眉:“直觉。所以没有?”
陈缘知找筷子:“没有。”
陈缘知一边掰着筷子,一边慢慢开口:“……我突然觉得,结不结婚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胡妤洙被她突然的一句话弄愣:“啊?”
“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一晚上就突然改变想法了?”
陈缘知:“就是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他们之间似乎也不需要那一张纸的契约来证明些什么了。
反正他们对未来的计划里,永远都有对方。
作者有话说:
失败了,没写到求婚(跪下)
虽然这么说,但小桌还是会求婚的!一直不提结婚也有原因,下章说。
◎求婚。◎
有了自己的房子之后, 陈缘知变得忙碌起来,每天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多了一件——那就是房子装修。
洛霓听说许临濯给她送了一套房,在电话那头啧啧感叹:“他行动力真强啊, 说买房就买房。”
陈缘知:“但我现在有点头疼装修的问题,我还没自己装修过房子……”
洛霓:“那就慢慢来嘛, 这种事情谁还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许临濯不帮你嘛?”
陈缘知:“他在忙公司的事情,最近招人融资什么的,很多文件都要他过目。”
“而且他也说, 房子完全按我的喜好来装就好了, 他没有什么要求。”
洛霓:“虽然这么说,但他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吧?”
陈缘知解释:“是我不想让他太累了,他有问过我装修的事情需不需要他来看, 我和他说都交给我办就好。”
洛霓哭笑不得:“好吧,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尽管来找我——虽然我人现在暂时不在北京哈哈哈!”
陈缘知被洛霓的笑声感染,心情也变得明快起来:“对了, 还没问你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呢。”
洛霓语带笑意:“很顺利!我现在在巴黎的Elie Saab选主纱——要我说试纱带老公还不如带姐妹呢, 戴胥今天一整天都没给我提供什么实质性的意见,跟个赞美机器一样, 我穿什么都说好看。要不是你要上班, 我就买张机票请你来法国陪我了。”
陈缘知笑道:“太可惜了, 白白错失了免费去法国旅游的机会。”
洛霓和戴胥在今天毕业的那个月于北京领证结婚, 正式的婚礼则是准备在美国和中国两地分别举办一场。美国的那场宴请亲戚好友,中国的这场则邀请同事, 同学和朋友们。安排在中国的婚礼日期在明年年初, 而美国的那场婚礼则更快一些, 在今年的十月底就办完。
洛霓对她向来是直言不讳:“缘知, 我希望你两场婚礼都会来,我想让你做我的伴娘。”
“所以十月底为我留出几天的时间好不好?”
当一向明媚开朗的洛霓用撒娇的语气说话时,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请求,陈缘知也一样。
陈缘知点点头:“当然,如果你希望我去,我怎么可能会拒绝?”
电话那头的洛霓声音变亮,似乎已经惊喜地笑起来:“太好了!”
“噢对了,让许临濯陪你一起来吧?婚礼地点我选在了波士顿的一间城堡里,我特别想在秋天结婚,尤其是有落叶林的地方,觉得特别特别美!”
“我挑了很久,本来想说在英国办算了,但是英国的风景我都看腻了,波士顿也不远,就还是任性定了在波士顿办婚礼。那几天正好是波士顿秋景最好的时候,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我父母也认识许临濯,正好让他陪着你,我怕你一个人住觉得孤单。”
陈缘知答应着:“好,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陈缘知和许临濯说这件事时,许临濯似乎并不意外,“洛霓的婚礼,我妈妈和我提过希望我能代替她出席,但她也说如果我实在没空,她会帮我和洛家那边回复。”
陈缘知:“我比较担心你的工作,要去五天,公司那边确定没问题吗?”
许临濯浅笑:“没关系的,工作和你相比,当然是你更重要。”
许临濯最近很喜欢动不动在说正经事的时候冒出来一句情话,陈缘知以为她会慢慢习惯,但事实却是她越来越受不了了,她又一次瞪他:“许临濯,我说正经的呢!”
她是真的怕耽误正事。
许临濯拉她的手:“你放心,我会提前把工作处理好。你只需要和洛霓说,我会陪你一起出席婚礼就好了。”
十月底两人一同去美国参加洛霓婚礼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