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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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是女子带着年礼回去,才有那么少数两家会过来,相互走动;更多的是送回去多少吃多少,只嫌弃女儿带回去的东西不够多或没有其他人家女儿的多,让他们做爹娘的在村子里没面子抬不起头。
她将荠菜篮子递上前,说到:“水清,给你当饺子馅,你收着,我去瞧瞧哪家来客了。”
水清没想到这一大篮子荠菜是给她的,当下惊喜不已,接过荠菜篮子开心说道:“我不和你客气,直接收下了。
你等我会,我进去把荠菜倒下来,把篮子给你,你顺带带回去。”
别人送东西过来,自然不能让篮子空着回去,但若是说给东西,王桂芬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但要是让她等着拿篮子,那她绝不会走。
王桂芬本来想说一个篮子什么时候还她都成,后想到为了个篮子还要特意跑一趟,不值当,笑着应道:“好,不急,我正好和大妮说会子话。”
水清快速进屋,将荠菜倒入盆中,本来想拿蛋放进去,最后换成糖。
院子外的王桂芬李大妮聊着天,就看到远处一大群人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朝她们走来。
两人愣在原地。

第400章 凌然的娘来了
“桂芬,水清人呢?快去喊喊,有客人来啦!”张婶子喜笑颜开的大声嚷嚷。
王桂芬还没反应过来,客人?
李大妮先一步反应过来,脚步一转跑进院子大门喊人。
王桂芬快步朝张婶子走了过去,待近了看着眼前富贵气派的三马车,眼睛都看直了,赞叹道:“好富贵的马车!”
之前白家老夫人过来时,也只是双马车的,那车厢精巧是精巧,但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眼前的富贵气派。
不过白家是大富之家,眼前的难道也是白家的?
她看向张婶子,顺势问道:“是白家的老夫人来了?”
绝不会是白老爷和白夫人,白老爷低调,每次来轻车简从,白夫人习武之人爽朗利落,恨不得不要车厢直接打马前来。
眼前招摇马车只可能是白家老夫人。
张婶子笑容满面,大嗓门嚷嚷:“要是白家的人来了,咱们不是应该首先找白子谦?你瞧瞧这人群中有没白子谦?”
王桂芬果然没瞧见白子谦,只有村子上人,她更加好奇:“那是谁?”
水清家还有哪个亲戚好友能有如此气派?
张婶子脸上笑容扩大,一扬脖子傲娇宣布:“是凌然那孩子的娘来了!”
说完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啊,水清救了凌然,先前凌然的爹过来不但救了咱们一村子命,还送了那么多礼!
今日他娘过来,说要好好感谢水清一番,你说得给水清送多少礼物!”
李大娘也凑了过来,满脸八卦样子猜测:“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不会装满了谢礼吧?”
她们还没见过如此气派的马车,那车厢四个角都垂挂着玉石,车顶最上面闪闪发光,是不是宝石啊,老天爷,巡抚大官就是不同,不光富还贵!
王桂芬听完后一脸懵,呐呐的问:“凌然娘不是去世了吗?哪还有娘?”
张婶子李大娘愣住,好一会说道:“那是后娘?后娘也是娘,他爹那么大一个官,再娶也是常事吧?”
王桂芬嗯了声,除非没钱的老鳏夫,只要稍稍有些银钱就没不娶的!前面村子妻子重病在床,还没去世呢,她当家的就迫不及待将个寡妇带进屋,只等她一死就娶进门。
凌然爹爹是个大官,能娶的就更加多了。
只不过,“后娘会对凌然这么好?还特意来感谢谁水清?”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张婶子迟疑了,她想到倘若真的很好,凌然咋会跑出来?
也不是个傻的呀,关键就是个傻的,也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日子好过,谁愿意出来过苦日子。
李大娘张了张嘴,呆呆的问:“总不能吧?凌然他爹好歹是大官呢,他后娘还不得捧着他,哪有当爹的不在乎亲儿子的?”
张婶子只觉得老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流传至今也是有道理的,她就听过见过好几起子这事。
王桂芬不想将人想的太坏,跟着马车一边往水清家走,一边说道:“先看看吧,可能是年轻姑娘家,要是比凌然相差无几,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做人家后娘。”
穷苦人家的老男人婆娘没了,还带着儿子,只能找拖儿带女的老寡妇,但有钱有权老男人那就是香饽饽,年轻漂亮的应有尽有,他们总不至于娶个拖儿带女的老寡妇吧。
水清出了垂花门,就见一大群人中间簇拥着一辆又富又贵的马车,她微微眯起眼睛。
这么招摇的马车,怕是来者不善!
两辆马车停下,立即有仆人在车架旁摆上脚踏,还有两人从搬来一卷厚实的布料,从脚踏旁一直铺到水清院子里。
村子上的村民何曾见过眼前的做派,当下惊呆了。
水清在华国时司空见惯,没有多大的表情波动。
不就类似于红地毯么,开业剪彩的时候她走过好多次,甚至下雨的时候,很多商场为了防滑也铺上一块。
桑柔从马车上缓缓钻出,站在车架上居高临下扫视了一圈底下震惊的村民,如她所料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
这抹嘲讽弧度在看到面无表情的水清时顿住。
她怎么不惊讶羡慕?只是一个乡野妇人而已。
水清抬眼,看向车架上的妇人。
年岁和自己差不多,保养得宜看着确实比村子上风吹日晒做农活的妇人年轻许多,只是毕竟年纪摆在那,加上今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脸上的粉厚了些,这年头的化妆品不是很服帖,卡在那里明显极了。
整个人站在那柔柔弱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可也不是真的柔弱,常年养尊处优下来腰肢委实不算纤细,看的水清眉头紧皱。
男人都爱小白花?还是只有凌策吃这一款?
桑柔看着水清眼里非但没有羡慕,反而眉头皱起,心里惊疑不定。
她也仔细打量起水清,这一打量发现这个乡野妇人看起来并不比自己显老,甚至看起来还年轻些许!
怎么可能呢?常年顶着日头晒,家里家外操持家务,洗衣做饭干农活,那脸和手皲裂的早就不能看,背更是佝偻着直不起来,眼前的妇人竟然都没有!
水清不知道桑柔内心首先关注这些,要是知道高低说一句气气:护肤品了解一下?滋补品了解一下?补钙补气血统统安排上,谁又比谁差呢。
“来夫人,您慢点,老奴扶着您!”
只见老嬷嬷上前,伸手扶住桑柔,缓缓往下走。
水清:.....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
李大娘张婶子王桂芬:......这看起来不像个善茬啊。
并且咋回事,这妇人看起来和巡抚大人年岁差不多,巡抚大人也只能娶年岁大的妇人?
“娘,我来扶您。”后面车厢急急跑来的少年,一把推开老嬷嬷的手,亲自上前扶住桑柔手臂。
少年面色白净,身量偏瘦弱,约莫十五六岁,竟给这妇人喊娘!
跟来的一群山水村人呆住了。
谁扶不是扶?有必要推开再换人?他们怎么看不懂呢。
还有凌然娘不是在他很大的时候才去世吗?也没听说他有亲弟弟啊,这少年是谁?

山水村的人现在是满脑子问号。
不过有一点事可以确定,这官家的夫人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说的好听,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桑柔看向水清,喘着气喊道:“姐姐~”
水清听着刻意拉长的音调,手臂上汗毛一震竖立起来,提醒:“你和凌巡抚青梅竹马,凌巡抚比我大上好几岁,或许我不是姐姐?”
山水村的妇人原本不知道凌然这位后娘啥路数,此刻哪有不明白的!
青梅竹马、和凌然差不多大的弟弟、凌然娘亲去世后迎娶进门.....好啊,只要不是傻的,还能不明白么?
怪不得凌然好好的官家公子哥不当,沦落到他们偏僻穷苦的山水村靠卖力气混口饭吃!
山水村人穷归穷,对于正妻外室那是格外分得清,只觉得凌然的爹爹也不是啥好鸟,不然凌然这个正妻生的大儿子怎么也不可能落在外面一年多也不找!
桑柔感受到周边明显的眼神变化,敷了粉也遮不住脸色青红交加,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水清的双眼射出不满:“你是胡水清?”
水清:.....不装也挺好,至少听着不会汗毛倒竖。
这不是李湖玉,后娘她没意见,但对凌然恶毒要他性命的后娘,她就非常有意见了,也没法姐姐妹妹的相称。
“是,凌夫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桑柔扯出一抹笑,“听老爷身边的人说,是你救了凌家的大公子,我这个当娘的,可不得亲自前来说声谢谢。”
水清抓重点的想,是凌策身边的人说,那就是凌策没和她说此事,是觉得事小无需说,还是不想或防着她?
既然凌策身边有人会和她说,那就代表她有眼线,怪不得凌策斗不过这个后娘。
不过不知道她知道多少?
“凌夫人客气了,我们当初也就是想找个人回来干活,给口饭吃而已,并不是真心相救,无非巧合罢了。”她可不会认为是真心诚意的感谢。
怕是心里早就把她咒骂千万遍了!
桑柔本也不是过来道谢的,她有更重要的事:“凌然毕竟是凌府的大公子,常年待在你这儿也不像样,所以还请你喊他出来,我这个当娘的带他一同回去。”
水清心里立即明白,桑柔买通的凌策身边眼线不是太亲近,至少凌策没和他说凌然确实不在她这儿。
不知道好呀,她不知道凌然的行踪,不就没法派人加害了么。
水清笑容灿烂,半真半假说道:“不在我这儿呀,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李大娘悄悄移了脚步,走到最外面,朝几个孩子招手,低声叮嘱:“去,到田地里喊年轻力壮的汉子过来,越多越好!”
孩子们经过两次袭击村子的事,早已不是原本懵懂无知的孩童,他们甚至比大人更加敏感,一听到李大娘的话,顿时心里冒出不好的念头。
他们拔腿就跑,飞快的朝村子外面人多的田地冲去。
生怕跑的慢了,水清婶子被外人欺负了。
原本只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此刻也不走了,朝水清挤的更近了些。
桑柔双眼微微眯起,嫌恶的皱起眉头。
只认定水清没说真话!
凌然才去的四会找凌策,怎么可能没回来。
扶着桑柔的瘦弱白净少年指着水清斥责:“你撒谎!凌然肯定回来了,他不在你这儿还能去哪?你满口谎话是不是要包庇他!”
凌然没银子没吃食,在外面还不得饿死!他才不会走。
被人指着脸斥责的感受当然不好受,水清还没开口,她身旁的一众妇人先忍不住。
李大妮一马当先,不客气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我家夫人撒谎!”
张婶子直接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反指了回去,嚷嚷道:“水清说了不在就不在,你凭啥说她满口谎话?凌然在哪我们管得着吗?你们都不知道凭啥我们就得知道!”
李大娘冷哼了声:“你把自己当颗葱,谁拿你炝锅啊。”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中老年妇人的战斗力格外强,水清以往就知道,但今日心头只觉得舒坦极了。
不错,对付面前的人,就需要她们这样的!不吃亏。
凌强不但手被人拍开,还被人指着脸骂,当下不乐意了,朝身侧的小厮书童使眼色。
书童小厮挎着一张脸,一动不动。
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啊,看看这些大娘婶子,膀大腰圆,那壮实的身板一个顶他们两个!真动起手来,他们怕被扔出去。
桑柔见儿子被人指着鼻子骂,气的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们粗鲁至极!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水清想笑,还是忍住了,“可你们让我交人,也不不像是来做客的啊,更不像报恩,反而像是来捉拿犯人。
对了,我被你儿子指着鼻子诬陷的时候,你不吭声,现在他被我的人指着鼻子说事实,你倒是跳出来说我们粗鲁,你、哎,你不能把我凌然呀,把用在他身上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宅斗她只是无需做,但不是不懂,毕竟那么多年的小说不是白看的。
这点子伎俩,用在十几岁的凌然身上会让他百口莫辩,但她不是凌然,她也不是才十几岁。
桑柔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妇,竟然如此反应迅速又牙尖嘴利,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
凌强不满的辩驳:“你胡说什么!我娘对凌然可好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料子漂亮的丫鬟婢女就先给他,就连他在外面犯错了,也是我娘给他在爹爹面前求情!
还要我娘做到什么地步?明明是他自己不争气,尽惹爹爹生气。”
水清长长‘哦’了声,问道:“是不是你娘只给你挑相貌一般的丫鬟婢女伺候着,并且严格要求你好好读书上进?”
凌强狐疑反问:“你怎么知道?”
桑柔快速的扯了儿子衣袖一把。
她现在有些畏惧眼前这个乡野妇人了。
只希望老爷没见过她!

水清当然知道。
对继子要什么给什么,让他轻易的就能得到,后面一旦碰到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得大吵大闹?
给他貌美的丫鬟婢女,环肥燕瘦朝夕相处,有几个能把持的住?而一旦把持不住,弄出庶长子,好人家的闺女不可能嫁进来。
想和正二品大官联姻的人家,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勤奋刻苦品行好的二公子身上。
至于犯错求情,给他求情就更划算了,一能博个好名声;
二能在亲爹面前上眼药,属于本来只是一点小事,挨顿训斥就行,求情后变成了跪祠堂以及得出个不堪大用的结论;
三还能继续惯着,让继子认为他没错,下次继续。
这样的捧杀有谁会用在亲生儿子身上,巴不得亲生儿子大婚前功名在身洁身自好,婚后妻妾成群。
她看向桑柔,幽幽嗤笑:“凌夫人真是好呢。”杀人不见血,还能落个好名声。
凌强哼了声:“那是!那些长相漂亮的丫鬟婢女,我娘都舍不得给我,但凌然竟然不领情!
不接受我娘的好意,一个不要就罢了,还大吵大闹惹怒爹爹偷跑出府,他这样的烂泥,能怪的了谁?”
水清听着凌强批判的话语,眼角眉梢反而带上欣慰的笑意。
这孩子,属实是个聪慧通透的,小小年纪已经察觉出后娘的手段,并且抵住了锦衣玉食美色环绕的糖衣炮弹。
要知道多少人也只是口头孝顺,做大官的爹以及舒适生活外加要什么给什么的好后娘,有几个还能想起自己亲娘所受的磨难委屈。
凌然全能放弃,属实一身傲骨。
可这傲骨在他弟弟眼中,却属于烂泥,呵,谁是烂泥往后就知道了。
“凌然不是烂泥。”清泠泠的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晏秋走了过来,直直走到水清面前,看向凌强,口齿清晰的又说了一遍:“凌然不是烂泥。”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穿着一身淡紫色上袄下裙的寻常样式衣衫,身姿挺拔眸光清亮,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犹如一株劲竹,无惧风雪。
人群中立即响起响亮的附和声:“对!凌然好着嘞。”
“你这个做弟弟的这样说你哥,你爹知道不?”
“谁是烂泥还不知道呢!”
凌强直直看向眼前的小姑娘,一时忘了反应。
他见过的女子很多,以往和娘在府外居住时,都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要不劳苦干活,要不畏畏缩缩,要不吵闹喧哗不得体,要不沉默寡言犹如鹌鹑,他总觉得和他格格不入,配不上和他玩;
等进了府,府上丫鬟婢女貌美是貌美,但娘说她们低贱,以往给他连个贵妾都做不上,做个通房丫头就是她们高攀了。
他觉得眼前的姑娘,完全可以做他的贵妾!
他愿意给她一个贵妾的位子!
桑柔面对小姑娘带起的声浪气的狠狠捏住手帕。
她桑柔的儿子怎么能被人质疑!
正想开口讥讽小姑娘几句,替儿子出口恶气,就听到身侧的儿子拉了拉她广袖,低声道:“娘,我想要她,你和她娘定下来,等及笄了给我当妾室。”
她出身不好,最多也只能当个贵妾了,不过能进凌家的门,也属于她的造化和福气。
桑柔倒抽一口气。
她准备替儿子出气,她儿子竟然看中了人家!
她低声斥责:“你胡说什么!”
凌强以为他娘看不中人家小姑娘的出身,以及怕影响他婚配,又说道:“娘,你看她身后的院子,不算小,也是出身清白好人家;
至于影响我婚配,没事,娘你先和她爹娘定下来,说好等我大婚后再抬进府,想必他们也是愿意的。”
桑柔当然知道对面的人定会愿意,但她看不上!
“你以后要接管凌家,妾室也得精挑细选才行,如何能找个乡野丫头。”
凌强头一次觉得什么都被他娘掌控不好,连个想要的妾室都做不了主。
晏秋看向母子两人嘀嘀咕咕低语,秀气眉头皱起,转而对身侧的娘问道:“娘,他们来做什么?”
水清拍了拍大女儿的手安抚,低声说明:“名为感谢,实则想知道凌然的下落。”
桑柔抬起头,看向水清,语气坚定:“凌然是凌府大公子,我作为他的母亲,有权带他回去,还请你这个外人不要阻拦。”
水清浅笑:“我要是不让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桑柔朝身后带来的仆人挥手示意。
仆人站了出来,扑啦啦抽出佩刀。
十几个汉子手持佩刀,乍一看还挺唬人。
桑柔等着看对面的胡水清一些人抱头鼠窜的害怕样子。
结果对面不仅胡水清没有害怕到抱头鼠窜,就连年岁大的老妇人以及七八岁的孩童看到大刀也跟看寻常物件一样,半点惊慌也无。
怎么回事?
没等来对面村民害怕,倒是等到不少手持锄头铁锹钉耙的汉子们。
“是谁是谁敢猖狂?欺负我们水清嫂子,问问咱们答不答应!”
呼啦啦的年轻汉子们拎着锄头木把冲过来,强行挤到两拨人中间,凶神恶煞般护着身后的水清以及一众妇人们。
七八十个汉子怒目而视,硬生生将桑柔带来的家丁挤的节节败退,明明手上有刀,硬是一动不敢动。
被一大群壮实汉子护在身后,李大娘老得意了,薅了把衣袖,叉腰骂道:“就是眼前这个年岁大的妇人!说是报恩,欺骗咱们将他们放了进来,又带路过来,结果嘞,她就是个骗子!”
被一个村妇老大娘说是年岁大的妇人,桑柔一双眼都气红了。
原本觉得他娘太过专制心里不舒坦的凌强,在看到来势汹汹的汉子们,单薄身躯不自觉往娘身后躲起。
惧怕中,他不忘出主意:“娘,你答应的话,不就是喜事?看在她女儿以后是我的人的份上,这个妇人也不敢伤咱们。
况且成了我的人,咱们两家就荣辱相关,她怎还会护着凌然?她现在不说凌然在哪,无非是以为以后由凌然接管凌府,想着分一份好处罢了。”

桑柔反应过来。
对啊,只要让她们意识到凌家以后是她儿的,而不是凌然的,这群见识浅薄之人,还不得立即倒戈相向。
许一个妾室之位,虽说是她们高攀了,但进来后在她掌心捏着,也翻不起花样。
并且,她来还有另外一件要紧的事.....老爷派人回去运了不少金银珠宝奇珍异宝出来,那些人口风严密丝毫不露半点风声,但据她猜测,必然是给凌然!
给了凌然,凌然也只能放在胡水清家,许了她女儿一个贵妾,她交出凌然的奇珍异宝,自己不亏。
想到这,她蓦的拔高声音喊道:“等等!胡水清,我有话要和你说。”
将锄头钉耙举得高高的汉子转头看向水清。
水清本就没想见血,这些人毕竟是凌府的下人,只要撵走就成,现如今听到桑柔喊话,以为她要麻利的走人,应道:“你说。”
汉子们握着木把,守在两旁,很是见好就收,没有仗着人多咄咄逼人。
桑柔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环视一圈,神色倨傲,语气颇为施舍:“算是你家天大的喜事。”
水清连眉头都没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不信从桑柔嘴里能有她家啥天大的喜事。
李大娘张婶子一行人以及后来的汉子们双眼里满是困惑,水清家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他们期待的看向桑柔。
凌强从他娘背后走了出来,掸了掸衣摆,身形也站直了。
桑柔见大家都看向她,自信满满宣布:“我儿看中了你家姑娘,我儿今年十六岁,还未有正妻,不过你放心,过个两年他考取了功名,必然能说个好亲事。
那时你姑娘也及笄了,等我儿大婚后,立即抬你家姑娘入府,不是通房丫头也不是贱妾,直接是贵妾!”
场面死一般的寂静,静到吞咽口水声都分外清晰。
范小六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还是想不明白,他困惑的看向身侧的吴狗剩,问道:“这话我都听到了,但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吴狗剩也有一样的困惑:“我也没懂,这是喜事吗?”
张婶子一巴掌拍向两人背上,骂道:“喜事啥喜事!这是她娘的侮辱人!”
哪有当妾室还是喜事的,当他们是那卖闺女的人吗。
“还通房丫头贱妾贵妾,大户人家分的真清楚,我去你个娘的,打不死你丫的!让你侮辱人!”
“对,兄弟们打不死他们丫的,太欺负人了!”
“打,打的他们满地找牙,胆敢侮辱咱们村子姑娘家。”
.....
汉子们脖子上青筋暴起,满脸通红,高高举起手上的锄头钉耙全往对面仆人身上招呼。
什么见好就收,什么不仗着人多咄咄逼人,现在他们就仗着人多!
他们就是一群莽夫,只知道动手!
李大娘张婶子王桂芬领着一群妇人冲了上去,抓桑柔凌强头发的抓头发,掐胳膊的掐胳膊,战斗力杠杠厉害。
“贵妾,你自己咋不去当,想让咱们晏秋当妾,也不看撒泡尿照照你啥样,你来提鞋都不配!”
“看中咱们晏秋那是喜事?那只代表你眼睛不瞎!”
“老娘今日要让你知道花儿为啥那样红!”
......
丫鬟嬷嬷往桑柔凌然面前凑,拼命护着,但架不住李大娘张婶子个个都是出力气干活的人,几爪子下去硬是挠的桑柔嗷嗷叫唤。
凌强不用说,惨烈的叫声最响亮。
两人头发散了,脸花了,丝绸的衣裳挂丝了,此刻已然顾不上,跌跌撞撞的往外冲,又被王桂芬一把薅回来继续挠。
水清看的满意极了。
不管男人还是女子,果然都要有一批自己的人!
他们就是自己的左右手。
她趁机给晏秋教学:“看,一定要有一群自己的人,这样有事的时候他们真的上!
今日这事,要是不打不骂,后面越想越气;但骂了打了撕了后,后面每次想起来就是舒坦!”
晏秋眼底浮上笑意,她娘怎么想法总是与众不同呢?
她轻轻提醒:“娘,要不要制止下?”
放在以往她必然能气到哭,觉得受到奇耻大辱,但现在这些话对她造成不了伤害,她不想让村子上帮她的人受伤。
水清踮着脚看:“不急,不急,李大娘张婶子她们打的很欢,让她们在出一回气,憋着不好。”
事实上她心底的气还没出完!
什么叫她儿看中了晏秋?这是将晏秋当个货物呢,随她儿挑选!
抬她女儿入府,当个妾,任哪个当娘的听着不恼火!
要不是自己战斗力不强,怕上场影响李大娘她们发挥,她定要撕了桑柔那张嘴。
“还有凌然的仇,今天能讨回一点是一点!”
场面混乱极了,桑柔一方属于被压着打。
她在嬷嬷丫鬟的拼命掩护下,往外跌跌撞撞奔去,还没跑多远,就看到打马前来的凌策。
犹如见到救星,眼泪落下的同时大声喊道:“老爷,您总算来了!快救救柔柔,这些乡野之人想要我们的命~”
水清没想到凌策会来,忙喊道:“住手,快回来。”
属于山水村的汉子妇人齐齐住手,听话的退回水清身边。
那边,桑柔哭哭啼啼的开始告状:“老爷,我想着然儿被她所救,特意过来道谢,顺带让然儿跟着一起回去,想不到这个粗鄙妇人撒谎说然儿不知道去了哪。
她不让我们进去搜查也就罢了,还打我们,你可要替我们报仇啊~”
凌策眉头深深皱起。
接连问道:“你怎么知道然儿被她所救?又如何找来的?”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处理吴县令以及广宁府灾民的事,根本没回家,派人去府上驮谢礼的人也是精心挑选并提前叮嘱过,没有告知柔柔,她如何得知?
哭的满脸泪水的桑柔僵住。
“然儿确实不在这儿,人家并未撒谎。”
“搜查?你有何资格搜查别人家。”
最后这句桑柔立即回话:“我跟着老爷学的,我一个正二品夫人,搜查一个农妇院子有何不可?何况还是为了凌家大公子,我这也是爱儿心切呐。”
凌策眉头皱的更深了。

听到是为了凌然,凌策的眉头又舒展了一些。
柔柔当这个后娘本就委屈,可还是为了他竭尽所能的对凌然好,今日的事虽然莽撞了些,但也情有可原。
他伸手将柔柔扶起,目光转向那边,就见仆人扶着凌强一瘸一拐狼狈不堪的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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