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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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丁叔商议,他见多识广,咱们找个清明廉洁的官员,天亮之前,务必将人送走!
李大哥,你去找人制作火把,太黑上路,火把宁多勿少;
王八哥,呃,王老八,你去通知各家汉子;
范老五,你和各家妇人说,让准备好路上的干粮。
李武,你去找我爹,让多多的准备草料,将驴子喂饱,然后套上板车。”
“好!”众多汉子响声震天。
听到吩咐,众人只觉得有了主心骨,飞快的按照命令行事。
他们必须趁着天亮之前将这些人全部送走!
天亮后,城门就开了,那些逃跑的匪徒必然会进城告知吴县令,吴县令不派人来尚好,一旦派人来要人,他们交不交人都不行。
送走,是最好的一条路。
拉吴县令下马,更是必须要做的事!
不管是为府城的人,还是为他们自己,都不能让吴县令再继续为官,甚至不能活着。
他也不配为官,不配为人。
水清是里面最忙的,她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挑选到一个有生杀大权又能为了自身官途做实事的官员!
不需要清正廉洁,只需要他能为了升官做实事就行。
想到这,她脚步一转,先去找凌然和白子谦。
之前和村子上汉子说找丁和礼,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凌然的真实身份,只觉得他是收留的乞儿,而白子谦毕竟是半大的孩子,会觉得两人不靠谱。
但她知道,在官员级别以及品性上,凌然才是所有人中最清楚的。

问了人方才知道,凌然和白子谦也过来帮忙,正在学舍给伤者包扎。
水清去了学舍,里面被火把和烛火照的亮如白昼,两人见到水清,连忙站起说道:“婶子,家里没事,咱们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可以帮上忙;
你找我们是不是有事?”
水清确实有事要说,学舍里到处都是伤患,血腥味冲鼻,惨叫声时不时响起外加疼的哼哼声亦不少,确实不适合讲话。
她看向伤者,经过丁和礼秦怡林熟练不停歇的包扎,血已经止住,现在有了丁佳佳的加入,速度更是快,凌然和白子谦做的基本上是打下手的活计,在不在影响不大。
不过即使影响大,现在也顾不上许多,毕竟时间不等人,那些匪徒必须尽快送走,越早越好!
“是,你们跟我来,有重要的事问。”
白子谦茫茫然,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比救治伤患更重要的事?
凌然则是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抿了抿唇跟上。
那边秦怡林看水清面色沉重,朝不远处的闺女叮嘱:“你水清姐估摸遇上事了,我出去瞧瞧,这儿交给你,娘待会就回来。”
伤重的喝了麻沸散,缝针的缝针,止血的止血,也都包扎好了,当家的负责汉子们,她和闺女负责女子妇人,妇人们本就受伤的少,剩下的都不急。
闺女一个人应付的来,她出去会没事。
水清就在学舍旁边挑了处边缘地方,正准备开口,见秦怡林不放心找了过来,连忙招手示意。
等秦怡林过来后,方才一并说出审讯结果。
凌然天性冷淡,对于官匪勾结并没有太大的震惊,只安静的等待着水清婶子接下来的吩咐。
水清婶子喊他们出来,不可能专门为了告知此事,必然还有其他事等着。
秦怡林经历的大风大浪最多,尤其前面还事关身家性命,其中龌龊事不知道多少,听到后只是略微惊讶的挑了挑眉。
随即不动声色的瞄了眼白子谦。
她记得吴县令的夫人姓白,是白子谦的亲姑母,之前更是来过山水村给水清送谢礼,那谢礼被整个村子的人笑话。
那时候她和水清还不熟,只从村子上其他妇人口中听到过,后来熟悉后才知晓是子谦的亲姑母。
只不过两家不亲近——子谦在山水村一年多了吧,白姑母再没来过,子谦也从未去过。
三人中白子谦属实最震惊!
他以往只觉得姑母刻薄寡恩,对他总是言语打压,银钱上也抠唆的很,听爹爹说姑母掌管吴家十几年,嫁妆不知贴进去多少,姑父才终于当上了一个县令。
至于姑父吴县令,他记得儿时对自己很热情很和蔼,不过当上县令后便自恃读书人身份高高在上,言谈举止颇为瞧不上他们商贾人家,认为白家空有钱财毫无学识。
想不到,没想到清高的姑父、瞧不上商贾钱财的姑父,竟然暗中和匪徒勾结挣贩卖人口的银子!
想到以往和爹爹的谈心对话,他看向水清,自责的呐呐说道:“去年我来姑母家玩出事后,幸亏得到水清婶子相救,回去后,爹爹便断了姑母一家的一应供给;
不知道是否是此事才让姑父铤而走险?若是如此,岂不是我害了水清婶子你以及山水村?”
“和你没关系,只能说贪心不足,他原本就该过苦日子,只不过有了你们白家当财库,大手大脚奢靡惯了,撤了钱财后不想着节省开支,而是靠歪门邪道捞银子继续过奢靡日子,只能是他自己的错。”水清坚定的说道。
谁的责任她分的很清楚,不会层层绕绕的强行加到其他人头上。
秦怡林也赞同:“这事和你无关,和白家也无关,只是吴县令的错,你姑母倘若知情,往后牵连出来她也不冤。”
白子谦稚气未脱的脸上内疚渐消。
水清转而说出来意:“这些匪徒不能送去广宁府交给吴县令处置,而之前也不知道逃走了多少匪徒,天亮之后城门一打开,想必过不了多久吴县令就知道了。
不送去势必会得罪吴县令,所以咱们得将这群匪徒送离村子,越快越好,还需要找个能压制吴县令的官才行!”
三人立马明白水清这是询问他们有哪些合适的官员可以送。
朝廷远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目前正在镇压雁王,小小的一群匪徒送过去一来没人重视,二来太远怕是等不来援兵他们就被吴县令打击报复了。
“南都相对来说是最近且是知府,比县令大又直管广宁府,我爹爹和南都知府关系上好,只不过南都水灾严重,此时怕是自顾不暇。”白子谦叹气。
广宁府的灾民流民中有许多是南宁府过来的,但也有少数是南都,这场水灾,最南边的南都损失最惨重!
只怕知府此刻已是自顾不暇。
秦怡林脑中快速的想离得近又官大可以直管吴县令的大官。
山水村属于广宁府,广宁府和南宁府等好几府同属南都,而南都和另外八个差不多大小的州则同属于广东承宣布政使司。
广东承宣布政使司巡抚是最高官员,从二品,妥妥的封疆大吏,是许许多多读书人当官的终极目标!
最最重要的是,吴县令归他管辖,并且发落一个吴县令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想到这,她抬眼看向水清,无意间看到旁边的凌然欲言又止的模样,天色昏暗瞧不真切,也顾不上其他,只能先说道:“广东巡抚,从二品,吴县令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
要是能找到他,并且他愿意出面的话,别说一个吴县令,就是十个八个都没事。”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这都大了多少级。
县令只是七品,而巡抚妥妥的从二品。
白子谦身为南半城的白家,当然也知道所属地的巡抚,欣喜说道:“我知道他!
爹爹说过,咱们这巡抚虽然不是特清廉清正,但是个做实事的官,属于拿银子办实事的那一类。”
爹爹说不怕收银子,就怕收银子还不办事拿着官威压人的官员。
那真是不讲理。
所以广东巡抚在爹爹口中的评价算得上不错。

第363章 凌然的身世
“爹爹还说了,广东巡抚极其重视官场名声,还想着更进一步,所以对于所管辖地方的冤假错案以及官员风气算得上重视。”白子谦继续说道。
秦怡林惊叹了声。
巡抚已经是从二品,还想着再进一步,这是要去内阁当一品首辅?
不过从二品到一品之间还有两级,正二品,从一品,别看只有少少的两级,再往前进一步都难如登天。
巡抚要想回金陵任职,别的不说,先得升为正二品才行,只要升为正二品了那就指日可待。
水清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这是个合适的人选,目前的难题就是去哪找他。
“子谦,你知道在哪找他不?咱们应该把人送到哪去?”
她不懂各个州分布,山水村的汉子最远去过南宁府,不问清楚些就是沿路边走边打探也不一定找得到地。
白子谦不确定的疑问:“应该是广州?要不是韶州、惠州、潮州?”
高州、雷州、廉州可能性不大,琼州更是远,除了南都也就这八个州了,不过他一个没去过,只听爹爹提过几次,连具体位置都不知道。
白子谦此刻无比后悔,后悔知道的太少了!等到用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不堪大用,不,甚至什么用都没有。
秦怡林很肯定的说道:“巡抚衙门在广州,巡抚应该也在广州。”
“好,咱们去广州。”水清敲定道,顺口问了一句:“对了,广东巡抚叫什么?”
秦怡林直接摇头。
她只知道巡抚的品级,知晓巡抚衙门在哪也是因为她居住生活的山水村属于广东,先前了解过,但巡抚姓甚名谁那就不知道了,毕竟知道了也用不上。
现在的她和当家的,不是医药世家的丁家和秦家,而是普普通通的两个乡野采药人,完全没交集的两类人,知晓了也没用。
白子谦努力回想,兴奋的说出:“姓凌!叫、叫”
“姓凌名策。”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
白子谦面上一喜,欣喜的点头附和:“对,就是凌策!我听爹爹提过几次。”
话音刚落,后知后觉的看向凌然,他也姓凌。
这个姓氏不少见,但也不属于大姓吧?
水清和秦怡林也看向一直未吭声的凌然。
水清一向知道凌然出身世族大家,只不过不知道具体的,此时脑中隐隐升起一个可能。
凌然嘴角抿的紧紧的,不过还是开口解释:“正月他不在广州衙门里坐镇,而是在四会,只有去四会才能找到他。”
水清三人一脸茫然。
四会?是什么,水清觉得真不怪她,她也不是土生土长的人呀,况且即使是土生土长的人也没用,有几个出过远门?又有几个知晓外面的地名?
看秦怡林和白子谦就知道了。
凌然看到三人的表情已经明白,叹道:“四会凌家,去了就知道,比到广州近,我带村子上汉子去。”
秦怡林欣喜道:“那敢情好!不用愁了。”
以往只觉得凌然一身贵公子气息,猜想出身定然不差,只不过没想到是世家大族。
不过不知道他和凌策是何关系?是正统还是旁支?
白子谦拍了凌然一巴掌,真心实意的夸赞:“凌大哥,你们家族真厉害,出了一个从二品的大官!”
“不是从二品,巡抚从二品,加兵部侍郎正二品,去年已经是正二品了。”凌然嘴里说着夸赞的话语,眸光却比月色还清冷。
这次连秦怡林都不得不震惊了。
正二品,这若是雁王没反,进内阁妥妥的呀。
这已经不是粗大腿,而是金大腿!
她好奇的问道:“凌然,你和凌策是什么关系?这么粗的金大腿要抱牢。”
水清想的是,抱牢了妥妥的少奋斗三十年,不,甚至是一辈子。
随即想到刚来时的凌然,破衣烂衫喊着救命,靠苦力谋生,东躲西藏,这明显是得罪了人,可倘若凌家出了个封疆大吏的官员,他岂不是横着走?哪里会落魄至此!
难道他得罪的就是凌策?可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做了什么事能被凌策追杀.....
正犹豫要不要凌然去四会的水清就听到凌然下一句话。
“他.....是我爹。”
三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甚至忘了什么反应。
白子谦呆呆的问了一句:“是亲的么?”
问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这啥破嘴,哪有爹会乱认!
“是,只不过我娘去的早,不到三月爹迎娶了自幼相识的青梅入门,我也多了一个只比我小一岁的同父异母弟弟。”
三人这次更是实打实愣在原地,久久忘了说话。
信息量太大,水清觉得脑子跟浆糊一样,得好好捋捋。
同父异母,这个弟弟也是凌策的种!而只比凌然小了一岁,也就是说凌然的娘在怀他或坐月子期间,凌策就和小青梅实打实搞在了一起并且珠胎暗结。
一直瞒着当家主母的凌然娘,等到他娘一过世,甚至等都不愿多等,早早的就迎娶青梅入门。
这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她张了张嘴,忧心问道:“你逃,是不是你后娘要害你?你爹知不知晓,甚至有没有参与其中?”
凌然默了好一会,抬眼道:“他没参与,但我不能赌他知晓后会不会包庇。”
三人立即明白,凌然的后娘要害他,而亲爹不值得信任。
“你不能去四会,你将去四会的路线画下来,和村子上人说仔细了,应该也能找到。”水清快速的说道。
她不能让凌然去冒险。
白子谦跟着道:“可以和我说,我找路可厉害了!”
凌然摇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先是看向白子谦开口:“外面太乱,你留在村子上才安全。”
不然白家爹娘如何能放心,水清婶子也没法向好友交代。
说完看向水清婶子,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轻道:“婶子,原本今年初我就该离开的,无非是贪图温暖舍不得,而今确实要走了。
走之前帮你们一回,这是我仅能为你们做的。”
一个正二品大员,即使不在年假中,也看不上这几十个匪徒,他了解他爹,他出面,他爹才可能会出手相帮。
而他,也必须离开了。

这次不止水清不愿意,秦怡林和白子谦也不愿意了。
“你一个人能去哪里?你留在这儿吃饱穿暖,你后娘找不到你,安全的不得了,何必去四会冒险?”秦怡林语重心长的说道。
村子上汉子找的到人就找,真找不到那也是命,总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活路,不管凌然死活,一群人的命是命,一个人的命也是命。
白子谦想到另一个可行的办法,急忙开口:“我回南都找我爹!他和南都知府关系尚可,让知府派人过来,只要压制住我姑父,不让他找山水村的麻烦不就成了?
实在不行,我们白家就多多的出金银珠宝,只要钱财给的多,我姑父看在钱财的份上想必也不会为难山水村。”
水清略一沉吟,看向凌然说道:“乱也有乱的好处,咱们村子上人要防护有防护,要人有人,粮食肉类也不缺,即便吴县令有意刁难又如何?咱们根本不惧!”
乱世有乱世的规矩!
吴县令手上并没有多少人马,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商城在,一应物资全部能补充到位,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律法形同摆设,并且过个几年皇位上的人就换人了,挑明了对上吴县令又何妨。
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
凌然眼角微微湿润,他抬高下颚,死死抿住唇。
他怕、怕自己继续贪念这份温暖,不愿离开。
在家从未享受过的对待,从未有过的重视,在婶子家,有他们这一群人给他补齐了。
为了他,他们可以不顾自身性命,而是将他放在家人的位置上,能为家人做的也能为他做。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需要离开。
他不能一辈子躲在山水村,更不能一辈子需要他们庇护,他希望有一天,他能庇护他们。
而不是像今日此时一般,一个小小的县令,掌管了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而他也不得不低头去求那个一向厌恶的人。
终究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硬本事。
“我、我早就想好了离开,留在这儿,一辈子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也不能让害我的人逍遥过日子!”
三人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对付吴县令勉强还能找到法子,但对付一个巡抚兼兵部侍郎的正二品官员夫人,那无异于也以卵击石。
何况凌然的困境不仅仅是和他后娘对抗,还有他弟弟和他爹,总不能一直先是等着他爹施舍,后面再等着他弟弟施舍,那样他死了的娘岂不是更加憋屈。
水清关心的问:“你去哪?”又能去哪?
秦怡林忧心忡忡的想,不管去哪也没法和一个即将跨进内阁的正二品大官相抗衡啊。
“去北都,找我外祖父。”凌然对于自家人不隐瞒,只不过刚来时倘若他们问,他尚且能很自然的报出外祖父官职,现在却有些尴尬。
“你外祖父是谁?能护住你吗?”白子谦讷讷的问。
会不会惧怕凌大哥亲爹的权势,放弃凌大哥?
凌然扫了眼白子谦,又见水清和秦怡林的表情,明白三人担心什么,他只得全盘托出:“我外祖父会护我,他也能护得住我。
他姓诸名能,是、是雁王手下的一位将军,之前打天下时随雁王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并不惧畏我父亲。”
之前外祖父对于爹爹快速迎娶新妇入门,只觉得娘亲尸骨未寒有点不喜,却也并未说什么,但在后面知晓他有一个只小一岁的弟弟后,气到破口大骂。
更是让舅舅前来接他回北都!以后由诸家养着他。
只不过爹爹连夜派人将自己送走,甚至连舅舅一面都未见到,这些事也是时候从忠仆口中才得知。
外祖父本就在雁王麾下,现如今雁王反了,名声上确实不好听,风险也很大,倘若水清婶子他们惧怕因此疏远自己,他能理解!
秦怡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凌然这是捅了权势的富贵窝吗?
爹爹出身世家大族,官居正二品也就罢了,亲娘竟然是将军之女!
原本以为白子谦的胎已经投的算好的,想不到还有更好的。
白子谦则是很开心。
太好了,凌大哥外祖家这么强悍,一定能护住他!
习武从军之人大多一身凛然正气,他们一定不会放任凌然爹爹和后娘欺负算计他。
水清属实在三人中最为震惊。
因为她知道这个诸能有多厉害!
她穿来的这朝代架空又没有太架空,走向以及大方向和历史上差不多,所以她先前知晓雁王会反时紧赶着从商城买了好几本书恶补历史。
尤其雁王麾下的军师大将。
诸能,骁勇善战,雁王麾下的大将之一,在雁王成功当上皇帝上居功至伟,被皇帝亲自封成国公,加太子太傅,后病死军中,不但追封还有谥号!
华国有个调侃说配享太庙,而他则是实打实的进太庙。
水清之前只觉得凌策的金大腿很粗,现在则是觉得在国公面前,正二品根本不够看。
三人又迟疑了,前面是一万个不愿意凌然离开,此刻却觉得似乎、大概、也许离开也不一定是坏事?
水清甚至想让凌然把大江带上——那可是国公,以后皇上的左膀右臂,露个脸后半生以及子女后代的荣华富贵不都稳了?
富贵险中求嘛,在超品的国公面前,值当任何人冒次险。
不过水清也只是想一想。
凌然要身手有身手,要脑子有脑子,带着大江非但帮不上忙,反而是个拖累,自家想富贵也不是这个法子。
她松口道:“.....行吧,你、一路上注意安全。”
“千万注重自身安危。”秦怡林改为叮嘱。
白子谦鼻子酸酸的:“凌大哥,你要记得我们,别忘了啊,等我以后将白家生意做到北方,我就去找你!”
凌然轻轻嗯了声,目光飘向范前的屋子。
她在那里面。
今夜发生的事太多,她阿奶没了,作为孙女肯定要在场,而自己待会就要出发,这一别,千里之外,山高水远,不知道此生还能否再见到。
他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凌然要出远门,水清带着他回家收拾东西。
天色黑沉,水清一边往回走一边嘱咐:“驴子中哪头最强壮你是知道的,等送了人后返回,你解下板车,骑驴子北都,四条腿总归比两条腿快,也轻松许多。”
这次送匪徒去北都,受伤不严重的绑了手拉着自己走,受伤严重的躺在板车上,由驴拉车,所以家里的驴全部用上。
凌然知晓推拒没用,缓缓嗯了声。
“幸亏之前就将银片金叶子缝到你衣摆裤腰处,临时要走也不慌,待会我再给你收拾一些金银细软,你驴上放一些,包袱和身上各藏一些,狡兔三窟嘛,就算丢了被偷了还有其它的。”
哎,没有空间就是不安全。
从南到北,何止千里?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上多少艰难险阻,要是有个随身空间衣裳银子吃食该有多方便。
不过没有就按没有的法子来,只能多多的带多多藏了。
凌然鼻子发酸,带着浓浓鼻音嗯了声。
“吃食不带太多,一来带着太重,不方便;二来时日长了变味了也不行,我多给你收拾些肉干,耐放管饱又有营养。”
肉干当然不是腊肉香肠熏肉之类的,这些要煮要烧,赶路哪有时间弄。
她从商城买猪肉脯猪肉干牛肉干,拆去包装用油纸包上,带上个几十斤,放驴上驮着不算重,吃上半个月二十多天不成问题,等二十多天后,差不多行程也走了大半或者一半吧?
凌然只觉得眼睛仿佛进了沙子,有些湿润润的。
“现在天冷,鸡蛋还能放上几天,煮茶叶蛋是来不及了,煮上几十个水煮蛋你路上吃吧;
身体是本钱,你、你一个人在外面,路途遥远咱们也顾不上你,得多吃些好的才行。”水清说着说着突然有些伤感。
她摇摇头,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凌然去那边是拼前程去了,以后就是人上人,现在这点苦算什么?
她也不是心软的人呐,可不能悲春伤秋。
凌然骤然抬起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
水清操心完路上的安危和吃食,开始操心他的前程。
想了想后,还是有选择的提点:“你去了后,记得多多接触雁王的长子,知道不?”
那可是’天下文官尽出东宫‘的下一任帝王,雁王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打仗,他在身后负责粮草供给,将大本营守的固若金汤,实打实的厉害人物。
凌然趁着夜色谈论:“听外祖父说过,雁王长子身体不是太好。”
也就是说哪怕雁王最后成功了,长子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身体不好就代表着没法带兵打仗,没法带兵打仗既是没法掌握兵权。
水清婶子见识和旁人不同,她应该能听懂他话语中的意思。
水清确实听明白了,雁王为了让其他儿子卖力打仗,还说了许多暗示的话语,但怎么说呢,洺朝的皇太子之位那是历朝历代中最固若金汤不可撼动的!
他们就是认准了太子继承大统。
不过不能说的太直白,她选了个例子暗示:“你看先皇,太子没了,宁愿传位于孙儿,也没从其他儿子中选个继承大统,说不定他们诸家就是认这个理呢。
雁王的长子要是没做太子也就罢了,要是后面成为了太子你就得上心了。
有时候埋头赶路也要抬头看路,懂吗?”
能力很重要,但有时候站队更重要,站对了就是从龙之功,一路躺赢,站错了,累死累活也没用。
凌然听到最后一句话,心弦狠狠一动。
水清婶子的意思.....是站队?
他应道:“水清婶子你放心,我不会一味的蛮干。”
水清很放心,主要有那个厉害的外公在一旁提点,也不可能让凌然一味的蛮干。
哎,出身好就是好呀,整整少走几十年弯路,晏秋他们六个就没这福气。
胡屠夫正在给驴喂草料,看到女儿和凌然两人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院子里的胡母听到声音后也连忙出来,水清将婆母没了以及匪徒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随后说道:“娘,你先烙些鸡蛋饼子,再煮些水煮蛋,越多越好,待会给凌然带着路上吃。”
胡母顾不上伤感,连声答应,快步走向厨房。
凌然进了他的屋子,目光将整个屋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拿出水清婶子给他们做的布背包开始收拾东西。
居住了一年多屋子,里面属于他的东西委实不少,他其他的都没动,只收拾了两套缝了金叶子银片的衣裳以及纸笔装好。
慎了又慎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将枕头底下叠的整整齐齐天蓝色手帕拿出,放进胸膛前的贴身里衣中。
最后站在门外,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子,转身决然关上门。
主屋里,水清快速从商城上买出猪肉铺、香辣猪肉干、五香牛肉干、手撕牛肉干——耕牛不能吃,不过专门饲养的肉牛以及病死老死的牛可以吃,再加上现在乱了,谁还管吃不吃牛肉啊。
水清用油纸将每样分门别类一样样包好,又从商城买了止血药粉纱布等等,又从储物箱里拿出半箱金叶子银片,看了看只觉得还是不够,又加了又加。
最后拎出来时,胡屠夫直接看笑了,“清儿啊,你这哪像去三五日路程的地方,怕是三五十日都够了!”
水清怕此刻说出来凌然要走的事,爹娘难舍,掩饰道:“多准备些,有备无患嘛。”
“这倒是!吃不完带回来没事,别路上不够吃饿着了。”胡屠户认同说道。
厨房里胡母煮好一锅鸡蛋,正放在水桶里浸泡冷水。
听到院子里的声响,将水桶里的鸡蛋全部捞出放到竹篓里,又将烙好的鸡蛋饼子一骨碌打包好,一并拎了出来,问道:“凌然啊,你看这些够吃不?说的太急了,只来得及准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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