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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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你给娃娃多准备些银钱,路上要是遇上城池,也能进去买些好吃的。”
那个巡抚在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远,一路上经不经过其他府城?不过多带些银子总归没错!
凌然深深的吸气,对着两位长者郑重行了个大礼。
胡父胡母两人愣在原地。

第366章 一定会回来
胡母反应过来后慌忙将人扶起,责怪道:“你这孩子,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快快,早去早回。”
水清听到早去早回,百感交集。
有些人相处几十年,只有厌烦,而有些人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年多时日,也让人不舍。
凌然轻轻嗯了声,回道:“我会回来的。”
一定会回来。
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村子上所有人已经准备妥当。
匪徒一共是八十七人,受伤到不能行走的大概三四十人,绑了手脚扔在板车上,其余人用麻绳绑住双手,再用麻绳串起,六七个一组,分别拴在每辆驴车后面跟着走。
山水村的汉子集结了四十人,由凌然带队,几个年岁大的汉子牵着驴,其他年轻力壮的汉子个个带着长刀,守在驴车两侧负责押送。
匪徒有八九十人,负责押送的汉子只有四十人,不算多,好在匪徒受伤到没有行动力的有一半左右,其余的被捆绑起来只需看管就成。
不过这些人都知晓送过去基本上死路一条,怕是会殊死一搏,所以一路上不能有丁点松懈,必须得牢牢的看守住。
临出发前,凌然眉眼凌厉,嗓音冷沉吩咐:“一旦发现有解麻绳试图逃跑者,格杀勿论!
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大家知道了没?”
“知道!”跟队的汉子们大声应道。
放在今夜之前,他们必然是不敢的,但见识过这些匪徒的凶残,以及村子上五条人命消逝、数十人受伤,他们只觉得这些人不配活着!
水清看着如同一把利刃出鞘的凌然,担忧的同时又有些欣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凌然做的没错。
秦怡林忙压住内心的激动。
这孩子颇有大将之风——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对待歹人不心慈手软才是正确的做法,也是对自己人负责。
目送队伍出了村子,立即有汉子上前将大门关好并上拴。
书舍前的空地上少了八九十个匪徒,又恢复成之前空荡荡的宽阔样子。
匪徒送走了,水清却一点没松快下来,甚至浑身更加紧绷,因为她知道昨夜只是开头,危险还未解除,甚至更加逼近。
火堆还在一直燃烧,火势比先前小了些,上面架着的大铁锅没歇,一直供应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书舍里的伤员早已包扎好,赵孙两家伤亡惨重,没了的老者已经放在拆下的门板上,受伤的人由丁和礼用木板夹住断腿固定住,也上了药包扎好。
范前、范大柱二三柱四人腿脚也断了,不过他们是由四柱以及范老五包扎的,秦怡林丁佳佳不用说,绝无可能过来帮忙包扎。
放在前两年,丁和礼倒是会出于同村情谊帮助,只不过后面范二柱败坏佳佳名声,一家子人贪生怕死占尽便宜,这又害的全村人遭了这么大的灾祸,丁和礼原本那份炙热的心渐渐淡了,连过来看一眼伤口都未曾。
对于范前一家子,他如今信奉生死有命。
范四柱和范老五毕竟没啥经验,只凭感觉对上了绑好上药,放在以往范大柱肯定不管不顾的吵闹,但这次知晓吵了也没用——村子上人活剐了他的心都有,哪里还敢吵!
范前抽搐后抬进房间床上躺着,孙金花也被一并关在里面,唯一没受伤的范四柱忙里忙外的负责照顾。
堂屋大门的门板被拆下来,两条长板凳各放一边,撑起门板,上面躺着范母。
天际微微亮,不影响走路视物后,老村长和村子上老者陆陆续续过来吊唁。
跪着的范进起身,和老村长范七爷王老爷子等老人家一起走到院子里。
他有事要和村子上老者商议。
他看向几位老者,温声开口:“老村长、各位长辈,今天已经二十八了,后天就要过年,我想明日给我娘下葬,入土为安。”
他们村子上的风俗,死了的人是要在家里放三天,等着亲朋好友来吊唁,如今世道乱,娘家舅舅们也不可能来,还是早早下葬吧。
范七爷直接赞成:“赵家孙家和你意见一样,赶在年前下葬也好,现在日子不容易,咱们村子又遭了这么大变故,一切从简吧。”
后天过年,明天下葬村子上汉子都能帮忙,别的不说棺木抬上山就需要不少人手,总不能过年或者大年初一请人做这些事。
并且昨夜村子上一下子没了五位老人,吴县令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早早入土为安才好,晚了要是再生变故,怕是想入土都难。
范进应道:“好。”
老村长看了眼屋子,问道:“棺材可有?”
“有,我爹去世时我娘就备上了。”范进恭声回道。
王老爷子叹气:“老人家的棺材倒是不用担心,都是早早就准备着的,就是赵家的惨,赵大爷没了不说,赵家老大两口子也没了,他两个的棺材还没准备,咱们正想法子凑呢。”
村子上棺材倒是有,只不过棺木也分好坏,赵家一下子多出两副,借用别人家好的,后面必然也要还好的,银钱上吃不消。
赶在这个时候,出去买更是不方便,只能先从村子里挪借。
范进家尚且算好的,至少他们一家子分出去单过,躲过了这场灾祸,不然两家人都受了伤,这老人家的丧事都没法操办。
许老爹劝慰了范进一番,又看向其他同伴说道:“那两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咱们还是先去那边帮衬一二。
进小子啊,这边全靠你了。”
水清现在是整个村子的主心骨,操持着整个村子的事,必然忙碌的很;村子上汉子妇人受伤了几十个,外出了四十个,又三家出了事,哪哪都需要人,出事的三家相比之下范家还算最轻的,所以也只能靠进小子在这边操持了。
老村长安慰:“昨夜的事水清处理的很好,换成我绝对做不到如此好。”
他的能力他清楚,安排伤员熬粥等等他能想到,但审问那些匪徒尤其还能审出幕后之人,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水清很好,他没看错人,她甚至比他以为的还厉害!

范七爷跟着感叹:“多亏了水清。”
不然就不是她婆母几个人死,而是整个村子死的死残的残卖的卖。
说起这事,他真真觉得没脸!
范家是不是祖宗坟墓埋的不好,怎么尽出歹竹?
范前范大柱两人偷懒耍滑头不将村子上人安危放在心上就罢了,那范大木却是实打实的要置全村人于死地!
而昨夜的灾祸,说难听些全是范家人造成的。
他要强了一辈子,临老却差点没脸见村子上其他人。
范七爷看向进小子,又看到屋子里齐刷刷跪一地的孩子们以及一整夜主持大局的水清,方才老怀甚慰。
也不能说是祖坟埋的不好,至少他这一门以及进小子一家都很不错,范前和范大木两人的恶行祖坟不背锅。
听到他们夸赞水清,范进没有谦虚更没有贬低,而是与有荣焉的跟着说道:“水清确实做的很好。
这两日村子上乱,离不开她,不过各位长辈碰上了劝一下不拘哪里眯一会也是好的。”
整夜的熬,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家里不用她操心,他可以做好,但外面的事他暂时替不了,只能让村上老者提醒不能太过劳心费力。
院子里的老人家也听出了话里意思,保证道:“放心好了,水清昨夜已经让大部分妇人回家休息,今日正好轮换着来。”
范进不放心,但也只能带着忧心谢过几位老人家。
村子上现在受伤的受伤,没受伤的汉子一部分外出,至少好几日后才能回,剩下的汉子要清扫血迹、给去世的人家帮忙、还要值守和巡护......妇人们管一大家子的吃食、喂养牲口、照顾老小....
人人都忙忙碌碌没有空闲,以及水清负责的事,哪怕村子上人全部空闲也没法,他们做不了。
只有水清才行。
老村长一行人从院子里出来,又去赵家孙家商议了一会,各自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年的年,无论如何也过不安生了。
往回走的路途中看到书舍前熬粥的人换成范香和许婷,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熬粥打水清洗碗筷,利落极了,一点不逊色常年干家务的妇人们。
空地上堆放着高高的木柴还有大半麻袋的粮食。
前门堤坝上坐着值守的范小六,巡护的人改为一个,人数虽减少了,劲头却没低落,精神头十足。
包扎好的汉子和妇人各自回屋休养。
其他汉子妇人分批次的回屋补觉,轮到干活的人则是各司其职。
看到这些,几人只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村子有个水清在,不然怕是要成为逃荒的灾民或沦落成流民,即使躲过了前面,只要有一次被匪徒盯上也躲不过。
别说安生不安生的过年,命还在不在都说不定。
看了眼天空日头,老村长朝水清走去。
进小子可是交代了,不能让她太过劳累。
水清看到老村长颤颤巍巍的朝自己走来,连忙上前询问:“老村长是不是有事吩咐我?您尽管说!”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老人本来就觉少浅眠,估计没睡着,只不过怕出来添乱才一直待在家里没出来,等天亮后出来还帮忙三家商议安葬位置、日子以及棺材之类的,一上午也是劳累的很。
年轻人熬个夜劳累一番身体尚且疲累,更别说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水清真怕一个不注意,又多添了几口棺木。
呸呸呸,别乱想!
老村长刚扬起一抹笑,就听到堤坝上的范小六惊呼:“来人了!是几个骑马的人,穿着官服!”
山水村地处偏僻,这条路尽头只有他们村子,这些衙役只能是到他们村子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纷纷看向水清。
水清仰头望向范小六,沉声问道:“大概有几个?”
范小六仔细数了数,肯定回话:“五匹马五个人!官服佩刀。”
“水清嫂子咋办?开不开门?”有人惊慌的问。
水清毫不迟疑的说道:“开门。”
立即有汉子毫不迟疑的上前,将大门打开。
老村长环视一圈,稳稳的叮嘱:“待会大家伙不要擅自说话,听水清的意思行事!”
“好!”所有人没有意见的齐声响应。
他们本来就怕应对官差,尤其昨夜审问的结果完全超出以往的见识和认知,即使让他们出面回话也会抖的不像样,不用出面自是再好不过了。
马匹来的很快,没一会就带着衙役进来。
水清走上前,浅笑问道:“几位官爷是为昨夜的事?”
为首的衙役像是没看到没听到,锐利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老村长面前,直直走过来,扬着下巴居高临下说道:“你是村长?我有话问你!”
其他四人也直直略过水清,走向老村长。
一个妇道人家,虽说气派了些,但依然是妇人,哪有资格和他们对话。
见五人如此忽视水清,在场的所有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老村长眼皮都没抬,冷冷反问:“老朽年岁大了,今早才出门,官爷要问什么?”
为首的衙役眉头皱起,满脸不悦。
这老头意思就是只能问早上以后的事,而昨晚上的事他一概不知!
他又看向其他人,只见大家皆怒目瞪视着他们。
在场只有十数个汉子以及数名妇人,可他早上听说了,他们有大刀,还有各种自制的厉害毒药,朱老大近百人都着了道,更别说他们才五人。
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反应灵敏的转变态度,脸上挂上笑容,抱拳问道:“还请问应该找何人询问?”
老村长终于抬起眼皮,看向水清,指路道:“咱们村子上的事皆由她胡水清全权做主。”
看到是自己忽视的人,甚至还是一介妇人,问话衙役脸上的笑意僵住。
他又转头看向其他人,二十多人只是警惕的盯视着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接话的意思。
这些人无比的团结!对这位叫胡水清的妇人更是推崇备至,唯她马首是瞻。
知晓不找胡水清问话,就不会有人回话,五名衙役对视一眼,只能咬牙走向水清。

水清没想着将关系闹的太僵。
凌然说从山水村到四会争取三天内到,她给估算的五天,回来没有匪徒的拖累,算个三天,也就是八天,至少在八天内最好不和官衙撕破脸。
拖的时间越长,山水村就越安全。
她看着衙役走来,嘴角挂着笑,神色淡淡。
“胡氏。”
水清没应声。
为首的孙捕头快速伸手扯了出声的同伴衣袖一把,皱着眉头示意。
真是看不清形势,这村子明显就和以往的村子不同!咋能按照以往的态度对待。
别的不说,哪个村子能让一个妇人当家做主?就是家里私下妇人当家,遇上了他们衙役前来那也是家里汉子出面回禀!
而今老村长就在此地,汉子们更是十多个,个个不搭话,老的少的全看向胡水清一介妇人,这么默契他们何时碰到过?
他脸上堆满笑,躬身抱拳客气问道:“胡家妹子,我们今早接到人来府衙告状昨夜之事,你应该明白我等此行所为何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客客气气和她说话,要是她再不知好歹,那他就不客气了!
水清同样带着笑回了一礼,温和问道:“官爷客气了,昨夜的事我倒是知道,只不过不知道官爷此行是为了什么?”
另一个衙役急了,急急上前一步质问:“你怎么会不知道!昨夜上百人,你们至少抓了八九十,那些人呢?是死是活快交出来!”
孙捕头眉心一跳,只觉得不该带这猪一样的同伴出来!
下一刻就听到对面的妇人委屈巴巴说道:“各位官爷果然是为我们做主来的!
不过官爷你们怎么能为我们要人呢?你看看我们村村民伤了几十个,丧命了五个,好不容易赶走了那些匪徒,哪有能力抓住他们?
还请各位官爷为我们做主!”
“咱们在自己村子安分守己、老老实实过日子,那些匪徒冲进来喊打喊杀,让咱们村子死伤惨重,咱们正准备派人去官府求大老爷做主,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正好,官爷你们赶紧将这些匪徒抓着打入大牢,至于他们那些同伙,必定知晓藏身之所,一并抓了也省的为祸乡邻!”
问话的衙役一噎,久久忘了回应。
事实上他们来的路上已经想过应对之策。
八九十人藏是藏不住的,若是全杀了短短几个时辰也没法全部掩盖,他们做好了进来就瞧见人,甚至村子上人求着他们将人带走,路上再偷偷将这批人放了就是。
可一进来没瞧见人,也没大片血迹,只能是藏起来了,想着诈上一诈,将人带走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只不过被眼前女子如此一说,完全师出无名了。
他求救的看向孙捕头,却被头儿狠狠瞪了一眼,只能低着头不吭声。
孙捕头内心将同伴骂了个底朝天,面上仍风轻云淡打太极:“我们一大早接到灾民来状告,说实在饿极了才向你们村子讨口吃的。
没想到你们非但不给,又是石灰又是下毒,还动了刀子,强行留下他们几十人,你看灾民可怜不容易,也是命不是?干脆交由我们带走吧。
你放心,咱们吴县令肯定会严惩不贷!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山水村的人气的目眦欲裂!
什么叫讨口吃的?哪有半夜上百人过来讨吃的?
灾民可怜不容易,他们就容易?况且那些人是灾民吗?根本不是!
交给他们带走?要不是审出来,他们甚至主动送去府衙,现在看这些人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气归气,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开口辩解,而是沉住气等着水清开口。
水清面上也云淡风轻的很,将皮球踢了回去:“官爷说的是,不过有一点不对,动刀子的是他们,你进去这几户人家看看,丧命的人还未下葬呢。
至于他们那些人,咱们能撵走就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抓住?您要是不信就进村子里挨家挨户看看有没有。”
孙捕头倒是想进去查看,但他们只有五人,真要是死在这儿,荒山那么多,随便找个远处一埋,找不找的到都成问题!
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可不能冒险。
其余四个衙役看着比别处好太多的村子,脚步轻易不敢挪动。
其他村子最好也不过几座砖瓦房,其它大多茅草屋,可这儿入目所及看不到茅草屋,要不砖瓦房要不土坯屋子,而土坯屋子的屋顶竟然也是灰瓦!
更别提整个村子还有围墙!将整个村子环绕包围的围墙,大门处还有人把守。
跟铁桶一样的村子,别说他们五人,就是几十人来了也不成,怪不得昨夜朱老大上百人都折损在这儿。
既然带不走人,但也得确认一下人是否还活着,在不在村子里才行。
孙捕头转身看向最近的汉子,半是威胁恐吓半是利诱的说道:“早上的灾民可是说了你们抓了他们好几十人,这么多条人命官府不可能不管,所以要是藏着掖着还是趁早交出来,省的咱们再跑一趟。
至于人是死是活没事,毕竟半夜来你们村子是他们不对,真死了也怪不得你们,你们只要交出来就成,我们也会在吴县令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但要是要死不说,一旦查出,那就是重罪!祸及父母妻儿你们可明白?”
被问到的汉子憨憨回道:“明白。”
孙捕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心的愤怒,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没有什么和我说的?你只要说了,我会和吴县令美言,你不会有任何事,包括你的家人也没事。”
汉子继续憨憨的摇头,嘿嘿笑道:“没。”
还和县令美言不会有事,哄傻子呢。
当他是傻子?他看他们才是傻子!
孙捕头气死了,怎么恰好就问到了一个傻子!
同样的一招又不能反复使用,他最后看了一圈村子,不甘的扬手喊道:“走!回!”
原本以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想不到无功而返。
甚至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出来,回去了可如何交代。
不过没事,吴县令必然有法子治这群刁民。
他们等着吧!

送走了五名衙役,村子大门重新关上。
村子上妇人和汉子们心落了地,老村长等老者则依然忧心忡忡。
范七爷皱眉哼道:“看来他们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势必要咱们交出人。”
还得交出活人才行,要是尸首看五名衙役不客气的态度必然要给他们治罪。
张慧气呼呼说道:“他们言语中偏袒也太过了!”
幸好昨夜审出来了,不然人交出去后,以那些匪徒的恶性加上官匪勾结,还不得再来找他们报复啊。
老村长对上一圈人说道:“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值守和巡护都不能断,大家伙全听水清的,千万别自作主张!”
就怕蠢而不自知,自作聪明之人,这样的人不但容易犯错还给人添堵,水清现在管着一大村子人本就劳累,再要是被本村人气到,那才真寒心!
“老村长放心,咱们听话着嘞。”
“谁要是不听水清大妹子的话,我第一个削他!”
“对对!咱们村子能走到今天多不容易,昨晚让范前和范大柱两个蠢的连累,再要是出来第三个,那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不需要外人动手,她都想灭了村子上的懒货和蠢货!
“我也一样。”
附和声此起彼伏,老村长几位老人家很满意。
他们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年,此刻能帮忙干活就好了,而帮不上忙,也只能尽量不添乱。
几人又叮嘱水清几句要休息好,方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各自回家。
水清昨晚幸好上半夜睡了,不过下半夜一直到晌午还未休息,确实也有些疲倦。
她朝众人交待了注意事项后,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大伯哥家。
范进瞧见水清过来,迎了上前,低声询问:“怎么不先回家里睡上一会?这儿有我守着就行。”
大哥家里乱糟糟,又到处是血,水清连续操劳在这儿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
“婆母尸骨未寒,前面村子上事情多脱不开身也就罢了,空闲了还是得过来守一守。”这毕竟是范进的亲娘,儿女的阿奶,明日就下葬了,只一晚累不着她。
范进抿了抿唇角,轻声叮嘱:“那你待会困了就靠在我肩上眯一会。”
水清点头。
两人进了堂屋,两边泾渭分明。
这边是晏秋星回晚夏江河湖,那边是哼哼唧唧抽泣喊疼的范大柱二柱三柱以及目光无神的范四柱。
见水清进来,一向自持范家长孙的范大柱习惯性想嘲讽两句,猛然想到之前被四柱揭发的真相,不甘不愿的闭上嘴。
堂屋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晏秋这边之前阿奶要卖她们,委实没有多少感情,悲伤但不悲痛;而范大柱几个大房金孙孙本来出于面子也要嚎嚎大哭做做样子,不枉费阿奶疼他们一场,只不过被范四柱揭发后干脆也不做样子了,所以堂屋里异常安静。
水清觉得安安静静也好——昨晚上范大柱几人嚎嚎大哭的样子她还记得,哪成想哭的最大下手最恨!
太假了。
若是没有发自内心的悲伤,还不如都真诚些待着,至少不吵人。
范进朝水清低声商议:“水清,明日帮我娘抬棺的人找好了,如今天寒地冻大家都出力了,孙家和赵家如今的情况是没能力答谢的,我想着由我们置办几桌豆腐饭答谢村子上人帮忙,成不?”
现实还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昨夜的事毕竟是他大哥和侄子的错,若不是他们两人,孙家尤其是赵家不会一下子没了好几个。
水清知道村子上的白事宴也叫豆腐饭,以豆腐为主材料配饭或面条,是穷人家对前来吊唁的人最简单的答谢方式。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对面的范大柱几人耳尖的听到,立马反驳:“早上村子上人过来吊唁,没送任何奠仪,请帮忙抬棺的汉子吃饭就罢了,咋还要置办好几桌这么多。”
“我们家的粮食也不宽裕,二叔二婶要是请的多了,只能你们出。”范二柱紧跟着说道。
范三柱表明自己的态度:“阿奶已经没了,死后弄得再好再盛大又有何用?反正一桌豆腐饭我同意,多了我不赞同。”
范进看范大柱三个侄儿的眼神是寒彻骨的冷意。
水清轻轻扯了下他衣摆,安抚:“置办丧事比喜事更容易争吵,没事,咱们自己出,又不是拿不出来。”
丧事帮忙的人比喜事的更不容易,请一顿饭太应该了。
反正公爹早就没了,现在婆母也没了,以后再也没人拿孝道压范进,两家以后真正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来。
晏秋清泠泠的说道:“爹爹,咱们自己出。”
江河湖跟着重重的点头。
晚夏看着对面的三个亲人,眼底一片凉意。
范四柱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对上范进水清说道:“二叔二婶,你们就不该找人帮忙下葬,就将阿奶放在这,看看大哥他们怕不怕!”
大哥他们就是吃定了二叔二婶不可能不管阿奶,才敢不管不顾不出粮食。
范三柱快速的扯了一把四柱的衣袖,低声斥责:“你到底是哪家的!咱们家粮食有多少你不知道?难道后面你不吃?尽帮着外人说话。”
范四柱冷笑:“少吃些怎么了?”
范三柱不吭声,范大柱咬了咬牙,施恩般挤出句:“那我们出一些粮食吧。”
“不用,我娘的丧事我来办。”范进眼底一片漠然,不想再和这三个侄儿有任何交集。
至于四柱.....以后再看。
水清心里已经盘算开。
家里驴都不在,只能靠手工磨豆浆了,不过有大妮二妮五人帮忙,时间上肯定来得及。
黄豆从商城买,量管够。
明日就是二十九了,豆腐饭也稍微做的好些,村子上正是需要人手干活,吃的饱、吃的好,伤者恢复的快,干活的人也有力气。
家里蛋多,再加些蛋吧。
心里有了章程后,她对上范进说道:“待会我回去和大妮她们说。”
范进沉沉嗯了声,捏着水清的手紧了又紧,久久不愿松开。

冯大满仓等十八个汉子中挑选了十个跟着送匪徒去四会。
山水村本村受伤的汉子多,妇人也不少,尤其赵家和孙家,除了娃娃们,成年汉子和妇人们死伤惨重,所以大妮五个妇人轮换着过来帮忙煮顿吃食。
而剩余的八个汉子这几日帮这两家做些体力活,再替换下值守和巡护的人。
以往是无需参与村子上的值守和巡护,只不过这段时日情况特殊,没受伤的全要顶上。
现在已经不是村子上哪个人的个人安危,而是整个村子的安危,一旦出事,只有死和生不如死。
连一向最懒的张秃子,在看到范前范大柱两人偷懒以及造成的惨样后,吓得双目无神抖着腿回去,随后对于排到的活计从未有过的认真!
按照他的原话:我躺着是为了舒服,但断手断脚的躺着能舒服吗?我只是懒而已,又不是傻,更不是不怕疼,当然知道如何选。
连张秃子都乖乖听命令行事,干起活来无比认真,其他人自是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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