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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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上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水清处理,尤其这祸事大多还因范前和范大柱造成,样样人命关天,水清先跟着王桂芬去处理别的事。
范大柱、二柱、三柱此刻已经不叫嚣让丁和礼秦怡林过来给他们上药包扎,而且求了水清给了药和纱布,由四柱以及范老四帮忙包扎。
范老四气归气,身为本家却不能真的放任不管,只不过手下的力道没怎么收,三人的哭嚎声比刚才哭范母时情真意切多了。
水清跟着王桂芬到赵家和孙家送药。
赵家最惨重,赵大爷没了,年岁大的赵老大夫妇也没了,除了年岁小的全都受了伤;
孙家和范家一样,最年长的孙老太没了,区别是孙老太是一刀毙命,她婆母是受了不少折磨没的。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孩子们都还好,没有受伤。
送了药和纱布,由丁和礼替汉子们上药包扎,佳佳给妇人们包扎。
她刚才回去时方才知道,凌然果然在之前布下的地刺上逮住一个匪徒,脚受伤了没跑远,和文华一起扭送到这边来一起审问。
而佳佳知道她是回来拿药,带着她仅剩的药粉也过来帮忙。
王桂芬看大家忙而不乱,转身出去帮张婶子一起熬粥和姜汤。
书舍前面的空地上升起好几个大火堆,方便汉子们随时取暖。
火堆上架着大铁锅,一个里面熬着姜汤,里面还撒了半包红糖;
另一口熬粥,粥是小米,里面还放了干红枣,熬的浓浓的,此刻已经半熟。
张婶子先盛出两大碗端到前门处,给堤坝上值夜的汉子们暖暖身子。
又舀了一小坛,让张小狗送去后门给值守的汉子。
随后才对周边的汉子们喊道姜汤好了,要喝的自己来舀。
夜晚寒凉,又冷又饥的汉子们哪有不喝的?
当下轮换着过来,一碗甜甜的姜汤下肚,只觉得浑身通泰!
从未想过,匪徒来袭的大半夜还能喝上一碗热姜汤。
“再等会红枣小米粥就好了,饿了的过来喝碗。”张婶子笑盈盈说道。
那边王桂芬已经将熬红糖姜汤的大铁锅继续舀水煮上了红枣小米粥,跟着笑道:“两大铁锅连着煮,管够!”
汉子们只觉得疲累也不算什么了。
受伤了有药有人包扎,冷了有红糖姜汤,饿了有小米粥,还有火堆可以烤火,这放在以往哪里敢想?
也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现在全村人齐心协力,抓住了匪徒,等到天亮了送官,让这些匪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好!我去好好审问那些匪徒,保管他们吐的干干净净。”
水清想到一事,低声叮嘱:“好好问问他们为何不伤孩子。”
她总觉得不是好心。

“算他们还有点良心!”许老大叹了声。
吴老四接道:“不过有良心也没用了,咱们村子一下子没了五条人命,他们一个都别想跑!全部送官等着秋后问斩。”
“对,送官!让他们杀人偿命!”其他原本在喝小米粥的汉子放下碗,眼眶微红愤恨嚷嚷。
雁王是反了,但雁王和朝廷都离山水村太远,尤其雁王反也是最近的事,官老爷还是那个官老爷,衙役也还在,这些匪徒杀了人,理应偿命。
在场的所有人就等着审完,写好罪状后天一亮就将这些人送去官衙,等着官府发落。
他们是不能私自杀了这些匪徒,尤其近百人,但有官老爷在,这些匪徒必定也是死路一条。
水清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在华国时权谋宫斗宅斗灾难小说看了不少,属于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见村子里人想的单纯,没吭声,而是默默跟了上去。
村民憨厚,不知道这些匪徒已经算不上人了,从水灾活到现在个个膘肥体壮双眼泛红,怕是比恶鬼还可怕,又哪里还有良心良知!
许老三负责审问朱老大为首的一批匪徒,见他大哥和水清带着一大批人过来,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松了口气上前先是对上水清说明:“水清嫂子,这人嘴硬的很!
啥话不透露,一直坚持要见官,让咱们送他们去官府。”
真是奇了怪了,哪有匪徒主动要求见官的?这不是嫌命长找死吗?
许老大李文李武王老八等人也是一头雾水,压低声音询问:“你没说削他耳朵鼻子之类的话吓唬他们?”
“说了!哪能没说?可他们根本不怕,你也知道,我杀鸡鸭兔子还行,这割人耳朵鼻子之类的实在不敢下手;
我一迟疑,这个朱老大就看出来了,非但自己不说,还挑唆着周边的人都不说。”许老三着急却不忘压低声音,将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本以为自己跟着白老爷出去送了几次货,属于见过世面的人,次次去府城从没落下,两次对付匪徒也砍伤了好几个,想着由自己来审问这十来人轻而易举,等真正开始方才知晓自己差在哪!
一拥而上砍杀匪徒时他确实行,因为他不要别人的命,这些人就要他的命,可绑起来后让他好端端的下手割,他做不到啊。
后面更是处处被压着。
他委屈巴巴告状:“不管我说什么,朱老大只叫嚣着让咱们送官,说咱们没权审问他们,只有官老爷才能审!”
水清:.....看不出来,朱老大还是个懂法的?
随后突然笑了,华国的法可不适用洺朝,这儿别说匪徒,就是村民逮到了小偷和人拐子,打死就打死了,哪有什么有没权力?
这朱老大会如此说,只能证明他不怕见官,甚至希望见官!
一个匪徒为何希望见官?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知道这个官会罩着他!
朱老大抬起红肿的眼皮以及肿胀的脑袋,看到审问他的汉子竟然跟一个妇人回话,顿时想笑。
笑意牵起破皮的嘴角,他嘶了一声,好疼!
这些村子里的汉子虽然没脑子,但手上力气倒是不小,还有那啥根本不是毒药,而是辣椒!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主意,辣椒还能做成水喷出来,关键效果比吃辣椒狠多了!
不过,“呵,一个婆娘,不好好在家带孩子,来这儿有啥用?”
朱老大在前面开口,小弟跟班们在后面轰的爆发出嘲笑:“婆娘就该在家暖被窝!”
“咋地,你们拿不动的刀让一个婆娘来拿?爷的话放在这,只要你们敢动刀,等见了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咱们只是进村而已,你们哪能滥用私刑,要杀要剐那也是官老爷才能做的决定,我劝你们老老实实等天亮了送咱们兄弟见官,别想着一个婆娘就能改变局面。”
“婆娘能干啥?别笑掉咱们大牙了。”
“爷是不可能说的,别说一个婆娘,不过要是将你们闺女送来给爷暖被窝爷也许就说了,哈哈哈”
水清上前一步,拿过许老三手上的长刀,刷的一声手起刀落,一块耳朵就下来了。
特么的,从来没遇见主动找削的!
她原本没想着动刀,但此刻发觉动刀也没什么,甚至听到笑声戛然而止很舒坦。
“啊啊啊”
“你、你个婆娘”
许老三等人看到水清手起刀落,利落极了,毫不犹豫的上前,只听到唰唰唰声,非常公平公正的十多人每个人削了一片耳朵下来。
顿时哀嚎声遍野,蔚为壮观。
其他几堆的匪徒够着脑袋往这边看,浑身瑟瑟发抖。
朱老大能做到这群亡命之徒的头头,忍痛功夫自然也厉害些许,他咬着牙狠声道:“就算削了我们耳朵,我们也不会说!”
“看你削了何用!”
不过这次没了其他小弟附和,言语之间更是干净尊重许多。
水清扯起唇角,笑着回:“不需要有用,起码我们心里舒坦了,是不?”
许老三不住的点头,差点热泪盈眶!
他之前在这儿一直被这些匪徒嘲笑,想不到水清嫂子一来就将局面扭转了,最最重要的是她说错了他的心声,真是舒坦了!
无比畅快舒坦。
他凑上前,此刻对水清更是无边崇敬请示:“水清嫂子,咱们怎么问?
他们要是继续不说,再继续割吗?“
朱老大一圈的汉子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疼啊疼!
眼前这个婆、妇人,是真的人狠话不多,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刀子!比审问他们的汉子心狠手辣多了,不是说妇人之仁么?
这个妇人,哪有半点妇人的心慈手软?
水清眉眼染笑,笑的温和极了,“不用。”
朱老大一堆汉子听到后松了口气。
一只耳朵的疼他们勉强能忍住,果然是没见识的乡下妇人,哪有这样审人的?
随即气愤想到割了他们一只耳朵,也没问出话来,这不是白割的吗!
“老三,你将辣椒水给他们多喷喷,别省,隔一炷香的时候来一道。”
辣椒水不致命,但受罪。

第359章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水清又对上一堆五花大绑的汉子安慰:“别怕,只是辣椒水,不会要命。”
连带朱老大也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
那个辣椒水他知道,不会死,但会让人生不如死!
尤其他们还浑身是伤,刚刚又被割掉了一只耳朵,再碰上辣椒水,嘶~
他仰头望向眼前高高在上的妇人,出口的嗓音忍不住发抖:“你,你还想不想从我们嘴里知道东西了?”
“不想啊。”水清理所当然的回道。
朱老大忍不住一噎,好一会忘了反应。
她咋会不想知道了咧?
之前许老三明明很在意他们为何挑中了他们村子,也很想知道他们之前犯下哪些案子,毕竟他们犯下的案子越多,被砍头的可能就越大。
出于让他们死的目的,她也会想知道才对!
水清无所谓说道:“没事啊,你们不说,看到远处那几堆人了没?待会你们叫的越惨,他们就会说的越多,有多少说多少,什么都会说出来。”
朱老大脸色惨白一片。
许老三李文李武一群汉子听到这,脸上乐开了。
他们之前还以为水清不打算问了呢,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的!
虽说狠了点,但有效果啊,并且对这些匪徒狠点也没关系。
“你你、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什么都说!”
“我也说,别喷我!我啥都说!”
地上的匪徒再没了之前的硬气,哭嚎着请求。
“晚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都说?还不如以儆效尤给那边的几堆人看,他们要是有吐露不干净的,你们的下场就等着他们!”水清才不会管。
她本来就打定了杀鸡儆狗的主意,这些歹人折磨无辜之人时候倒是畅快,如今也该还回来一二。
“你一介妇人怎地如此心思狠毒!”朱老大身旁的小喽啰骂道。
“你还不知道吧?”水清手指向范前的屋子,好心提醒:“这是我大伯哥一家,里面的老妇人是我的亲婆母,但却被你们折磨致死,我留着你们性命,那是我心善。
只是辣椒水受点罪而已,和我婆母的痛苦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朱老大等人愣住,没想到眼前妇人身为儿媳妇还是个孝顺的?
要为她婆母报仇,所以才冲着他们下狠手?
可人都死了,再朝他们下狠手有用吗?也没用啊!
李文李武许老大一行人顿时感慨万千。
范大娘以往一直看不中水清这个小儿媳妇,先是嫌弃生了两个孙女,又嫌弃没将娘家的东西多多的搬回来,后面又嫌弃不帮衬老大一家。
结果呢,性命是在老大家丢的,折磨是一向疼爱的大孙子造成的,现在身后事是小儿子操持,仇是一向不喜的小儿媳报的。
难为水清一介妇人了,原本只在家杀过鱼和鸡鸭的人,今日却能发狠削了为首朱老大的耳朵。
这都是为了帮她婆母报仇呐。
水清真是个孝顺的!
提纯后又加了不少料的华国科技辣椒水喷了上去,可以说是鬼哭狼嚎一片。
隔着好远地的另外几堆人看着这边的惨烈状况,争前恐后的喊道:“说,我说!别喷我!”
“我什么都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吴老大没想到,他前面要挟了那么久,这些匪徒吞吞吐吐露出只言片语,现在却跟倒豆子一样全往外滚。
山水村的汉子们惊呆了。
水清真真顶顶厉害。
他们这么久没搞定的事,水清一来全搞定!
“别抢,一个个说!”吴老大吼了一句。
看到水清往他这边走,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等着。
他....不知道咋回事,也有点怕她。
不,不是怕,是尊重,敬重,对,就是敬重!
他搓着手局促的打招呼:“水清大妹子,你过来啦。”
是不是嫌他审问的不好?
水清点头当做回应,看向面前的一堆匪徒双眼微微眯起——夜色太黑,有些看不清。
地上被绑住手脚的匪徒本能的往后退,他们可是瞧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女子手起刀落削了他们老大的耳朵!
也是她,让老大一行人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我来问,你们回答,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尽不实,呃,那边就是你们的下场。
对了,至于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不尽不实,看到那几堆人了没?只要有一堆说了你们不曾说的,那就是不尽不实,你们下场和朱老大一样。”水清好声好气的说完,又问了一句:“懂了没?懂了我开始问了。”
地上的人忙不迭点头:“懂懂!我们一定如实说。”
李文李武许老大王老八等人也全跟着过来了,不自知的站在水清身后,等着她发问。
“为何杀老人,伤年轻力壮的人,而留下孩子?”水清看向最前方的匪徒,直直问道。
一堆人没想到竟然会问这个!原本的嘈杂全部消失不见,死一般的安静。
水清知晓她问对了。
她手指向最前方的汉子,“你说,说不出来削一耳,再由后面的说,谁说出来了谁没事。”
问话就是要落实到实处,不然他们只会相互推搡。
被指到的汉子浑身一激灵,咬了咬牙狠心说出:“因为老人最无用,留着也是浪费口粮;
年轻力壮的我们怕他们报复,断了手脚后,哪怕好了也是残废,一瘸一拐反抗不了却能干活,这样我们占据了你们村子后既有屋子粮食银钱,又能有人干活;
孩子、孩子”
李文李武王老八等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想不到他们差点成了这些人的牲口,甚至连牲口都不如,牲口至少不会断手断脚!
吴老大张了张嘴,这、这,他问了好一会了,还没问到这。
水清知晓,后面才是最重要的,她伸手拿过吴老大手上的长刀,在手上掂了掂。
地上的汉子盯视着长刀,惊恐的喊道:“孩子是留着卖到别处挣银子!
如今乱了,外面那些大户人家到处买人畜养死士,这些半大的男娃最适合,一个能卖七八两,好的能有十多两;
女娃则是青楼窑子,也、也能有个好价钱。”

吴老大李文李武等人惊在原地,后背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家娃娃就成为别人家的死士了,还有闺女,青楼窑子那可是比死还痛苦!
一向憨厚的吴老大之前尚且忍住没动手,此刻再也忍不住,一脚踹上去,咆哮道:“你们还是不是人!
那么小的孩子也下的了手!”
“人拐子是要砍头的,你们、你们”李武顿住,这些匪徒连人都敢杀,早就是砍头的罪行了,又岂会在乎再多一条。
山水村的汉子之前一直抱有这些人还有点良知和良心,毕竟没对孩子下手,这是他们的底线,所以对他们算得上手下留情。
在听到原因后,方才知道他们之前的想法有多单纯幼稚,这些人哪有良知和良心那东西,他们就是恶鬼。
不伤孩子不是出于良心,而是孩子们还有更大的用处!
在场的人胸膛剧烈起伏,只盼着天色快快亮起来,将这群人全送往县衙处死。
水清目光沉沉,对上被问话的匪徒发问:“谁是你们的幕后靠山?”
地上汉子惊诧的抬眼,看向水清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摇摇头,再摇摇头,惊慌的喃喃说道:“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想卖人就卖了,哪里需要靠山。”
“不可能,咱们这儿虽说水灾乱的厉害,但其它地方不一定乱了,再说朝廷还未倒也未改朝换代,官员还是那些官员,你们明目张胆的将大批人送去,别的不说,单单路引这一项呢。
那些官府官员以及守城的士兵不查看?”水清虽说是询问的方式,但话语中透露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山水村的汉子原本正沉浸在匪徒的恶行中,初初听到这儿还未反应过来,愣愣的看向水清又看向地上绑着的汉子。
只见他双眼躲闪,根本不敢直视。
其中肯定有猫腻!
李武气不过,一脚踹上去,愤愤道:“你没说实话!”
王老八一把抽出长刀,指着道:“好,你不说是吧,那我就一刀砍了你!”
原本以为被绑着的匪徒会惧怕,想不到他却闭上了眼睛。
水清朝王老八摆手,冷声道:“他们知道说出来也是再无活路,横竖都是一死,所以不愿说出来。”
面前的匪徒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水清倒也没恼,嗓音反而越发柔和,带着一股肯定:“你们不说,是因为说了肯定会死,不说或许还有一条活路是不?
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的幕后靠山是吴县令。”
地上的汉子脸上的震惊掩都掩不住。
一个村子上的妇人怎么知道的?
水清看到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蒙对了!
果然是吴县令!不过想想广宁府最大的就是吴县令,一批上百人的匪徒倘若没有勾结,抢打抢杀容易,但将人运送别处去,一路上经过多少关卡和府城,人数少还好,人数多的情况下没有路引无异于难如登天!
毕竟不是所有官员都是坏的,也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不干实事,这其中只要有一两处官员是个好的,他们贩卖人口的生意就进行不下去。
他们如今敢明目张胆的强抢,山水村人口说多不多,但说少绝对不少,这么多娃娃的生意能吃得下,必定属于扩张了,而扩张,代表他们能从正规渠道运送人。
路引一两张十几张或许容易,但大批量除非县令是个傻的,经过科举层层考上之人又有几个傻的?
从吴县令娶了白子谦的姑姑,相当于娶了个财库就能看出这是人精中的人精,对钱财格外算计的人想着分一杯羹的可能性更大。
水清脑子中过了一遍,开始想后续怎么办,山水村的汉子则是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
他们只觉得今夜的每样事都超出他们的想象!
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匪徒是坏的,是要他们命的人,吴县令是他们的父母官,是为他们做主的官老爷,咋这两拨完全相反的人竟然勾结在一起了?
官老爷罩着要他们性命的匪徒,这、这后面他们要怎么办?
被绑着的匪徒见水清猜出来了,原本的微弱讨好消失不见,阴森森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是吴县令的人,我劝你还是将我们放了。
咱们这么多人,又跑走了那么多兄弟,我们要是死了,吴县令肯定会来找你们要人!”
李文上前一步,坚定说道:“不能放!”
这些人今日能为祸他们,明日就能为祸其他地方,别的村子有几个会像他们这样有刀有围墙又齐心协力的?
他们足足有上百人,以后说不定还会扩大,到时那些村子的娃娃们还不全得遭殃!
王老八吴老大终于反应过来,咬牙跟着说道:“不能放!死都不能放!”
“死?你们可要想好了,咱们是吴县令罩着的,你们不想想后果?”另一个匪徒冷冷问道。
山水村的汉子只看向水清,半丝不松口。
水清看着又硬气起来的匪徒,只觉得这群人果然死不悔改。
她居高临下淡淡道:“你说我既然知道吴县令也参与其中了,为何没放了你们反而挑明了说出来?”
被问的人张了张嘴,双眼里闪过茫然,脸上则是不解。
对啊,她为何要挑明说出来?装作不知将他们放了或者送去府衙岂不是更好。
难道,“你是想卖给吴县令一个人情?”
自以为想通的匪徒脸上一喜,立马保证:“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在吴县令面前替你们说好话,保管你们没事。”
等后面他们再卷土从来,将今日受的苦楚一一讨回来。
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李文李武等人紧张兮兮的看向水清。
水清内心无语至极,嘴角缓缓牵起,笑容温和出口的话语却冷如冰锥:“别异想天开了,老老实实将你们和吴县令如何合作、怎么分账、分了几次共计多少银钱,一五一十吐露干净。
不说也行,朱老大的下场你们看到了,待会来一遍,我先好心告诉你们,朱老大现在可是很乐意说的,你们不说就没机会了。”

“你知道了又如何?吴县令难道会自己审自己?”
“我劝你还是装作不知道,卖吴县令一个人情,对你、对你家人以及对你们村子都好!”
还有人不死心的放话。
水清反问:“难道只有吴县令一个官员?你要知道雁王才刚刚反,朝廷也还没败,即便败了,雁王上位会容得下吴县令这样的官员?而现在朝廷自然也容不下!”
山水村的汉子被这一番话鼓舞,立即腰杆子挺直了。
对,还有其他官员,这些人坚决不能送去给吴县令,不仅不能送,他们还要把吴县令一并拉下来,不能让整个广宁府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这些匪徒的口供尤其重要!
怪不得水清一定要他们招供。
想通其中关键点的汉子们看向匪徒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剁了,他们握紧手上的长刀,缓步上前。
地上的匪徒被绑了手脚,逃不掉躲不了,咽了咽口水惊恐的问:“你、你们要干嘛?”
水清又出面充作好人劝道:“别一刀杀了,割上两刀喷上辣椒水,反正咱们辣椒水管够,不用节省;
而且他们不说也没事,好几堆人呢,总有扛不住会说的。”
王老八掂了掂手上的大刀,大声应道:“好!”
“说!我说!”
这次水清没拒绝,朝王老八等人使了个眼色,又让李文去喊了李长林过来,一一记录清楚。
这边搬桌子点灯研磨铺纸,没一会其他处负责审讯的汉子也过来了,个个脸色沉重无比。
“本来说的吞吞吐吐,见你们前面那堆人鬼哭狼嚎又动刀子又喷辣椒水,又见你们这边搬桌子研磨,全部招了。”这些人就是不见刀子不落泪!
“是吴县令府上的下人,告诉他们咱们村子兔子多,一次能卖好几百只,村子上卖兔子挣了不少银子家家户户都有存银,以及粮食多,多到吃不完。”
李文李武心沉了下去,这样夸大的说辞,谁能不动心?
这人是要他们一整村的人死啊。
“咱们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这样陷害我们!”
“是不是上次那家老太太送了吴县令夫人几十只兔子,他眼红了?可咱们辛辛苦苦养兔子,碍着他了吗?要这次夸大害咱们!”
来回话的是范家老五,他咬着牙摇了摇头,脸色黑沉如水。
随即全盘托出:“和咱们卖兔子给吴县令夫人无关,这人咱们认识。”
这话一出,连水清也忍不住惊了一下。
“是谁?”
“咱们不仅认识,还很熟悉,并且曾经也是咱们村子上的人。”范老五只觉得没脸说出来。
又是他们老范家的人!
今夜本该值守却擅离职守的是老范家的,让山水村差点全村覆灭的也是老范家的人!
他们老范家到底出了多少歹竹?
“范大木!”
众人只觉得今晚的冲击一波接着一波,每每觉得事情不会再差了,就又会出来一个更差的等着他们!
甚至得知是范大木比知晓吴县令参与进来,更加让他们没法接受。
“咱们也没对不起他!”
当初是他最先挑事,鼓动大家别换菇子,后面范进水清不和他合作也是他自己的原因,怪不了任何人。
后面暴雨,他们家家户户挖沟渠,他仗着自家茅草屋倒了不愿出力,那没人愿意搭把手给他盖屋子怎么也不算别人的错。
并且退一万步说,他们没对不起他,至于要让整个村子的人死的死残的残?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李文想起上次的事,快速说道:“怪不得上次满仓询问的人会那样回答,想来也是范大木做的!”
其他人此刻想起,只觉得想不通的地方全都通顺了。
口音和他们山水村的像;
蒙着脸和头;
说他们有兔子身上又有银子......
“他是不置咱们于死地不罢休啊。”
“可他是吴县令的下人了,吴县令会不会包庇他?”范老五不安的问。
李武呵了声,“不用想了,吴县令肯定包庇他。”
范老五正不明所以,其他人将吴县令也参与进来的事简洁迅速的说了一遍。
李文无奈总结:“吴县令不倒,他们都不会有事,咱们村子的好日子也没了。”
得罪了吴县令,能有好日子?
别说好日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
所有人不自觉的都看向水清,等着她做决定。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觉得水清能有主意。
水清略微沉吟,随即开口:“半个时辰内将以往所犯罪行以及和吴县令合作的细节,一条条一件件全部誊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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