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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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和范进打配合,他们在前面让人失去战斗力,她在后面一个个电,不然放走了那些匪徒无异于放虎归山,终归是个隐患!
正好趁此机会全抓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辣椒水的威力胡屠夫等人再清楚不过了,他刚想说他也能送,就见闺女撒腿已经跑远,那速度和身手明显比他灵活多了。
留下院子里忧心忡忡的众人。
腊月二十七的夜晚,寒风瑟瑟,月亮被乌云遮了一大半,天地之间乌沉朦胧。
范进带着十八个汉子,借着乌黑的夜色,压低身躯悄悄来到村口处。
堤坝围墙上尚且没有人影,范进知道这是上一批已经成功攀爬进来,沙袋相隔的外面或许正有下一批匪徒正在卖力往里攀爬!
洪大牛几个年岁大的挪到村子大门后守着,洪满仓洪满库等十来个人埋伏在高高的堤坝底下。
等又一批匪徒跳下来,身形还未站稳之际,一拥而上将人扑倒在地,塞破布到嘴里、拿麻绳绑手脚一气呵成。
而另一批汉子快速翻身往堤坝上攀爬,范进正在此时敲响铜锣!
哐哐哐!
剧烈的声响顿时传遍整个村子!
那边的水清和凌然听到铜锣响,脚下不停更加加快脚步朝村口奔跑。
夜半正是人入睡最深的时候,寂静夜晚突兀响起的铜锣声犹如一记炸雷,打破了夜晚的安宁祥和。
最先跑来的是村子上的巡护队,他们看到地上挣扎的匪徒以及从各处窜出来的陌生人影,一阵又一阵的后怕!
顾不上害怕,连忙举刀冲了上去。
村子前方两家没有冲出来人,但后面屋子源源不断的冲出来举着大刀、铁锹、锄头、菜刀的汉子和强壮妇人们。
“他们往大门冲过去了!快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过去!”
“门外肯定还有他们的人!不能让他们会合,要是让他们打开门咱们就危险了!”
村子上汉子焦急的喊道。
天色昏暗,看不清太远的地方。
朱老大领着一大批小弟见源源不断过来的村民,顿感不妙,喊道:“咱们快冲过去开大门,放兄弟们进来!”
“是,老大,咱们杀他们个血流成河!”
“哈哈,今晚必然能杀个够,比上次在府城灭门还爽,咱们今日直接屠村!”
“让这些村民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等朱老大领着几十个小弟冲到大门处准备打开大门时,傻眼了。
十几个汉子手持大刀,虎视眈眈的盯视着他们!那刀比他们的还长还厚实!
而麻袋垒成的围墙上,又是十来个汉子往下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只听到一门之隔的外面传来一道又一道惨烈的叫声,听的人心惊胆战。
前面是十多个手持大刀的汉子,后面是源源不断冲过来的村民,朱老大咬了咬牙,恶狠狠鼓动:“兄弟们冲!他们才十多个,咱们足足有四五十人,怕什么!
等杀光了他们打开大门,外面的兄弟又能接应咱们了!咱们里应外合,过了今夜有屋子住有银子使有肉吃还有暖被窝的!”
他们这群人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甚至吃都吃过好几个。
别说眼前只有十几个汉子,就是和他们一样人数他们都不怕,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可没有他们心狠手辣。
心软的人,只会死的更快!
洪大牛一群汉子听到‘暖被窝的’只觉得气血翻涌,恨不得一刀一个,全部砍光光!
尤其洪大牛,水灾带走了两个闺女后听不得任何一句姑娘不好的话语,如今眼前歹人不尊重的话语,让他双眼赤红,关键时刻谨遵东家的教诲,双手举着辣椒水不管自身安危冲上前一顿狂喷。
顿时刺眼刺鼻辣嗓子的浓烈气味席卷而来,朱老大只觉得鼻子被人拿棍子反复捅、嗓子钻心的疼,整个面部灼热的没法形容,眼泪鼻涕哗啦啦止不住。
尤其眼睛,疼的像是被人挖去眼球似的,根本没法睁开!

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立马散开。
他们原本见洪大牛不要命的冲过来,正要手起刀落结束了他,却不想闻到刺鼻气味,这气味太过浓郁,灼热的没法睁眼,根本没法动手,又听到有人喊有毒,顿时惜命的往最外边跑。
对方足足有五十来号人,且心狠手辣,洪大牛只有一个人,但好在对方个个只顾自己,哄的一下四处散开,只有其中二十多人中招,眼泪鼻涕横流连腰都站不直。
一下子二十多人中招大大缓解了形势,冯大以及巡护队的人举着刀朝四散的匪徒冲了过去。
后面赶来的村民更是不惜命,锄头铁锹钉耙全部往落单的匪徒身上招呼。
水清过来时,看到范进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她从储物柜里拿出之前买好的电棍,悄悄上前,递给范进一个。
今夜月亮本就弯弯的像把镰刀,再被乌云一遮挡,勉强只能看个大致轮廓,电棍本就是黑色,像根树枝木棍,和夜色融为一体。
范进和水清借着衣袖遮挡,先将被辣椒水喷中的匪徒一一放倒,再就是被村民围追堵截准备杀出重围的也来上一次。
王桂芬张婶子只看到前一瞬间还顽强拼杀,恨不得你死我活的凶恶汉子,下一瞬间就浑身打摆子直抽抽的倒地下了。
“咋回事?”
“咋就抽抽了呢?那现在咋办,是打还是不打?”
人群懵了一会,水清急急喊道:“发什么愣!快绑起来啊,其余的人快去抓其他的!村子里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王桂芬张婶子等人反应过来,连声附和:“对对!村子里的一个都不能放过,不然要是藏在哪里多危险!”
“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呢!大家速度快!”
提到孩子,顿时妇人比汉子们还勇猛,恨不得将这些人生生活剥了。
村子里的人正在围追堵截歹人,大门外的匪徒还没放弃,攀爬堤坝被辣椒水石灰痒痒粉放倒一批,转而开始抬起木头冲撞大门。
厚重的大木门被撞的抖了几抖,发出轰的声响。
凌然身手极好,几下灵活快速的攀爬到大门上方,拎起痒痒粉袋子倒了下去!
底下撞门的人只觉得这粉末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有些好闻?正准备开口嘲笑,突然觉得脖子处有点痒,挠一挠后发现更痒。
没一会脸也开始痒,手上也是,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在痒,且有越来越痒的趋势。
挠了脖子,脸上又痒,挠了脸上,手上也痒,两只手都不知道挠哪里好了!
痒啊痒,哪里都痒!钻心的痒,越挠越痒。
挠到血肉模糊也没法阻止这痒,后面有精明的一看这形势,忙不迭调转脚步往外跑去。
旁边麻袋垒成的堤坝底下情形大差不差,留下的大多是丧失行动能力的,但凡眼睛能模糊看清东西的全跑了!
洪满仓满库等十多个汉子从上面顺着木桩滑下来,加入村子里对付匪徒的队伍中。
其实里面的也进入了尾声,水清将被抓的人分成好几拨,分批审问进来的有哪多少人,分别叫什么,核对后确定了人数和人员名单,再交由机灵的范小六识字的李长林去确认。
那边众多汉子已经打开大门冲了出去,将外面跑不掉的全部用麻绳绑了带进来,扔在书舍前面的空地上。
只听到哎呦哎呦的各种哭嚎声。
待所有人绑严实了,大门重新被关上。
今夜别想睡了。
水清望着一地的匪徒,脑中冒出这个想法。
所有人也做好了不睡的准备。
“这些人如何处置?”
“咱们现在做啥?”
“哎呦,人都抓齐了没?跑了多少啊。”
“那些人会不会还回来报复咱们?”
......
“哎呦,我手臂被砍了一刀好疼!”
“我身上咋这么多血!刚才不觉得,现在也疼得慌,完了完了,我不会要死了吧。”
“我也受伤了,这些杀千刀的,我一人砍一刀为我自己报仇!”
......
整个村子前方空地上人挤人,人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闹哄哄嘈杂无比。
李文王桂芬等众人意识到没有个主事人不行!
可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该做哪些,该怎么处置这些匪徒。
李文想到范进是读书人,急忙拨开人群想找范进商议。
王桂芬则是去找水清,水清连那么大的药材坊都能管好,今日的事肯定也行!
并且之前村宴,明面上是她在操持,井井有条的圆满办好了,得到村子上老的小的一致夸赞,甚至公爹都是很满意的,可她知道能圆满办好是因为有水清。
从菜的样式到场地、从打杂人选到村民座位......样样都是水清替她拿的主意,可以说她是明面上的,水清就是暗地里的,水清才是主心骨,她更像是一个听话办事的!
范进和水清在一起,两人趁着黑和乱,悄悄将电棍又收进商城的储物柜里。
话说储物柜贵归贵,但真心方便,主要是不合时宜的东西收和用都省事。
凌然先一步找来,扬声说道:“我先回去检查一遍咱们那边的地刺,防止有匪徒趁乱过去了。”
水清大声回道:“好,让他们别掉以轻心,今夜要不别睡,要不分批睡,要有人值守!”
没办法,现场太嘈杂了,说话只能靠吼。
凌然点头外加同样大声:“知道!”
看着修长劲瘦的少年离去,水清和范进稍稍放心,心里想着再过一会确认没有大事不需要他们就回去。
李文挤过人群,终于找到范进,焦急说道:“进弟,你快出面安排下,这乱糟糟的也不是个事啊。”
范进睁着一双黑润润眼睛回望李文,李文从中看到清澈的懵懂。
他,是不是找错了人?
与此同时王桂芬也看到了水清,跳起来挥手大声喊道:“水清,你快说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人群寂静了一瞬,齐刷刷转头朝水清的位置看过来。
水清愣神,反问:“各位叔伯婶子大哥嫂子们都在,不用我说吧?”

第355章 水清成为主事人
老村长不在,但现场辈分比她高的多了去了,年岁比她大的更是数不胜数,怎么也轮不到她发号施令。
水清对自己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咱们哪行啊,根本不懂!”
“我就只长岁数,没长见识,顶不了事,还是你说哈。”
“别看辈分和年岁了,谁有能力谁上!不然咱们个个像无头苍蝇一样总不能整晚耗在这儿什么事也不做啊。”
人群中水清的头号铁粉张婶子嗷了一嗓子:“水清,婶子信你!你说啥婶子就做啥!”
慢了一步成为二号的王桂芬继续喊道:“我也听你的!”
先是妇人们,接着汉子们也高喊让水清主事。
范进低头附耳询问:“水清,你想主事吗?”
水清有主事的能力,主事是很累,不过那是他所认为的,想不想还得水清自己决定。
水清无可无不可。
这么一闹腾估摸着已经凌晨一两点,再把老村长扶过来,夜深露重天寒风冷,可别匪徒没把老村长送走他们这群人把老村长累走了~
她先是对上范进点了点头,随即扬声应道:“行,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张婶子王桂芬脸上乐开了花,人群立即安静下来,等待着水清下命令。
水清没说客气话,直接进入正题:“首先外面匪徒逃跑的也有不少个,为了防止他们回去找援兵过来,所以前后门值守的人还是不能少;
范前和范大柱今夜脱离值守待会追责,由原本下半夜值守的人员正常值守。”
“对,大门值守的人不能少!咱们全村人今夜差点被范前和范大柱害死!”
“他们两个在哪?可不能轻饶了他俩!”
水清将跑偏的话题拉回:“范前和范大木待会再说,范小六吴狗剩,你俩清点受伤的人员,全部安置在书舍里,另外张小狗你去我那边请丁叔丁婶带上止血药粉过来帮忙包扎。”
“对对,受伤的人要紧!得先包扎他们。”
“对了,这些匪徒咋办?也有不少流血的,会不会死在咱们村子?”
“死就死了!大不了找个地方埋了或者直接等天亮扔给衙役带走,可不能浪费药给他们包扎!”
“我不是想救他们,只是觉得死在咱们村子不好.....”
水清也觉得死在自己村子不好,不过她不是专业的大夫,没法也不想替他们评估伤情,对上众人说道:“待会等丁叔丁婶到了看了再说。
只要保证不死就行,至于死了的,也就死了呗,想必官府也能理解。”
不可能他们拿着刀要杀人,村子上的人伸长脖子给他们杀。
不过待会的审讯,就要费些心思了。
水灾荒年,这些匪徒能活到现在,而且个个膘肥体壮眼冒红光,不用想也知道不是良善之辈。
甚至手上沾染了不少血腥。
她虽然没经历过,但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姑娘,世道险恶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李大哥二哥三哥、许老三,吴老大,你们将这些人十多人分为一堆,彼此离的远远的,分开审问。
务必问清楚以前所犯罪行、今日主使以及还有哪些同伙等等。”
李文李武领头应道:“好嘞!”
吴老大一脸紧张,不住的搓手憨憨问道:“水清大妹子,要是他们不说咋办?或者说谎呢?我也不知道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就怕被人糊弄过去了,那不是成了村子上的罪人了么。
水清笑容很温婉,可说出的话语没半点温婉:“没事,你告诉他们要是不说一人一刀,还要特意告诉他们先割耳朵再割鼻子;
要是说谎或者乱说也成,等你问完了会和其他人核对,说谎的等着断腿断脚即可。”
吴老大憨厚的身躯忍不住颤了一下,惊吓的首先朝范进看去。
不知道为何,他有点担心范进了。
范进嘴角上扬,温声提醒:“各位要是怕记不住,可以多找两个人一起配合,等审问清楚后来告诉我,我写出罪行好让他们签字画押。”
吴老大哦哦了两声,连忙去找人打配合!
他真是的,乱想什么呢,水清大妹子只是对坏人残忍,再说了对坏人仁慈那才是拎不起嘞。
她这样很好,做的很对,真的。
以后、以后要对水清大妹子好一些,谁都能得罪,千万不能得罪水清大妹子......
张婶子看着水清一条条下发命令,条理清楚一点也不慌乱,佩服极了!
王桂芬则觉得自己真有眼光,水清果然厉害。
她忍不住凑上前,问道:“水清,有需要我们做的不?”
汉子们都去忙碌了,她们这些妇人女子们有要做的事不。
“有!待会丁叔丁婶来了给受伤的人包扎肯定需要灯火,嫂子你们去准备油灯和火把;
还有夜寒风冷,咱们今夜都睡不成,干脆在书舍前生几个大火堆,再熬上一大锅粥,取暖的同时也能暖暖胃;
粮食所需花费的银钱从村中存银出怎么样?”水清问道。
王桂芬哪有不同意的?
当下觉得这个主意说到她心坎上!
这都腊月二十七了,再有两天就要过年,整个村子的人受了大惊吓,他们这些人更是劳心劳力大半夜,太需要火堆和暖呼呼的吃食!
其他汉子听到后心里暖暖的,比喝了暖呼呼的粥还热乎。
水清大妹子真是为他们着想啊,天寒地冻还不忘给他们取暖。
水清看着过多的人数,继续说道:“家里孩子小的要照看,离不开人,加上明日还有明日的事,你们每户人家留下一位妇人在这帮忙,剩下的先回去休息,明日好过来替换。”
在场的妇人们听到后差点热泪盈眶,水清是设身处地在为她们考虑!
既想到她们还顾念着她们的娃娃。
要知道今夜水清这个主事人应对了多少事,那么多事情换成她们脑子比浆糊还浆糊,可水清不但处理妥当,还百忙之中抽空考虑到她们!
“好了,大家都去做各自的事,剩下的和我一起去看看范前范大柱如何了。”

之前说起范前范大柱,大家伙只有愤怒。
此刻匪徒抓住了,事情理顺了,才有人发现不对劲:“怪了,咱们外面这么大动静,怎么他一大家子人一个都没出来?”
“不止范前一家子,赵家也没一个人出来!”
“前面的孙家也是,咋回事?”
他们村子是个杂姓村,赵家和孙家落户的早,选的村头位置,不过这两家性子憨厚为人低调一向在村子里没啥存在感,属于默默干活的那一类。
平日里有什么事也是冲在前面,从来不偷奸耍滑头,今夜匪徒闹出这么大动静,以他们两家的性子肯定会出来搭把手,如今没出来,明显不正常。
众人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焦急喊道:“走!咱们分头去三家看看!”
去找范前范大柱大多是为了算账,但找赵孙两家大家明显积极多了。
顿时人群分为三队,分别朝三家走去。
水清自然是去大伯哥一家。
她身侧是范进,先前只顾着抓匪徒,生死之间想不了太多,现在方才想起之前夜视仪中看到的:先前进来的匪徒躲藏在哪里才能不被发现?
只能是这三家家里。
两人脚步加快,身后跟着举着火把的李文李武以及巡护队的许老大、范老四、王老八。
七人刚靠近堂屋大门,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夜色漆黑,四周刮来一阵阵冷风,李文李武等人哪怕是汉子,此刻也忍不住汗毛倒竖,脚下不知觉放慢。
“啊啊~”
“杀千刀的!”
隔壁赵孙两家先一步传来惨烈叫声。
范进凝眉,非但没放缓脚步,反而快步走了进去。
水清等人随后跟上。
火把照亮了堂屋的景象,所有人愣在原地。
地面到处是血,范母倒在血泊中,其余人全部绑了手脚,嘴里塞着破布。
范前双眼无神,孙金花眼里满是恐惧,惊恐万分,范大柱二柱三柱抖个不停,嘴里呜呜呜的叫个不停,五人身上全是血,只有范四柱略微好些,靠在墙边泪流不止。
“娘!”范进快步冲了过去,抱起血泊中的范母。
李文李武许老大王老八赶紧上前将屋子里人解绑的解绑,顺手再拿出口中破布。
“你们”王老八想说什么,终归没说出口,只朝被范进抱起的范母看去。
范母头耷拉着,抬起的手指向范前,眼神愤恨。
范老四和饭前属于本家,气哄哄的踢了范前一脚,骂道:“都是你偷懒惹的灾祸!你害了大娘,还不快去看看大娘!”
“我、我怕,我不敢。”范前双手抱着头,死命的摇头。
范大柱忍着腿上断骨的疼辩解:“是那些匪徒害的我阿奶,和我爹无关!”
范老四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质问:“怎么把你忘了!今夜可是你和你爹两个人值守,要不是你俩都不在,那些匪徒能轻易就进来?还一下子进来这么多?”
他们对付几十个匪徒,只有伤没有亡,要不是范前和范大柱两人偷懒回来,那些匪徒能进来?
哪怕他们强行攀爬,他们和满仓满库一样往下倒石灰和痒痒粉,怕是现如今连受伤的都没有!
范大柱后悔引火烧身了,事已至此只能梗着脖子强硬到底:“还不是之前一直没事,而且就算我们在那儿,说不定早就被匪徒杀了,只是多添两条人命而已。”
“好好,好的很,只是现在添的不是你的命罢了!”李武只觉得胸腔之中一股火,忍不住讥笑道。
范二柱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祈道:“别吵了,我疼的厉害,快叫丁叔来给我包扎。”
他一提伤,除了范四柱外,都在哎呦哎呦叫着疼,要找丁和礼和秦怡林过来上药。
“水清,不好了!赵大爷没了,赵老大夫妇也快不行了,赵家年轻的汉子媳妇都受了伤!
孙老太没了,孙家受伤的人不少!他们两家急需药,丁叔丁婶说止血药粉不够,纱布也不是很够,你快去商议下看看咋办?”王桂芬一路跑来,还未进门就嚷嚷道。
等进了堂屋,看到堂屋的景象先是一愣。
屋子里的人听到王桂芬的话,看向范前和范大柱的眼神恨不得活剐了他俩!
之前还哎哟哎呦哀嚎的范家人,叫嚣着喊丁和礼秦怡林过来包扎的范家人,此刻声音没了,缩了缩身子。
王桂芬懒的看这一家子,焦急问道:“你看是现在就派人去府城还是等天亮了再去?
去早了城门也没开,可不管哪样,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水清心中有了主意,当机立断道:“我家里还有止血的药粉,纱布之前也买了许多,我去拿。”
王桂芬急忙开口:“我跟你一起去拿。”
“不用,这儿离不了人,你等我,我找到了就送过来。”水清没同意。
她要在商城购买,带着桂芬嫂子不方便。
又看向范进,后者朝她无声的点了点头,水清不再迟疑,转身往回跑。
她看的出来,婆母不行了,待会回家正好把几个孩子都带过来,也算送他们的亲奶奶最后一程吧。
王桂芬等药的同时看向范进怀中进气多出气少的范母。
李武喃喃低语总结:“这些匪徒是年老之人直接杀了,年轻力壮的都伤了。”
看到墙角没受伤的范四柱,又补了一句:“年岁小的是不是都没受伤?”
王桂芬听着小叔子的话,略一回想确实如此,慌忙说道:“你一说确实如此!孙家赵家年老的都是一刀一个,对着脖子砍,一点没惜力!当场就没了。”
相比起来,范母算好的,至少没当场就死,可这种好貌似也不好,因为拖延时间长了也是活活受罪。
“年轻力壮的都是打断手脚,但不是全部打断,年岁小的以及孩子尚且没动,这是啥子原因?”
她可不会认为是那些匪徒心善,对孩子下不了手,肯定是有原因。
“不用猜,待会审问那些匪徒就知晓了!”王老八咬牙道。
听到匪徒被逮住了,范大柱哭嚎:“我要去杀了那些歹人!为我阿奶报仇!”
范母双眼圆睁,嘴唇蠕动了半响,终究说不出来一个字,随后指向大儿子的手无力垂下。
范大柱爆发出响亮的哭嚎:“阿奶!你别丢下我们啊。”
屋子里顿时一片哭泣声。

心里明白婆母是真的没了。
走了进去,晚夏就见她的亲生爹娘和三个哥哥哭的格外惨烈,恨不得跟着阿奶一起去了的样子。
只有四哥只是低声抽泣,没有像爹娘三个哥哥那样嚎嚎大哭。
范大柱看向堂屋门口站立的二叔一家人,他的腿又断了,疼的浑身发抖,可他们个个毫发无伤。
站在那儿只是滴了几滴泪,哪有自家痛哭流涕的伤心样子?
当即不满指责:“阿奶没了,你们连哭出声都不愿吗?这毕竟是我们的亲阿奶啊。”
晏秋几人抬眼看向范大柱,还未开口,墙角边默默垂泪的范四柱冲了过来,手指指向自家大哥,骂道:“你、要不是大哥你,阿奶会走的这么痛苦?
是你!是你说阿奶存了银子,那些匪徒逼问阿奶,才没一刀杀了阿奶,而是慢慢折磨,阿奶受了那么久的罪,都是因为你造成的!”
明明阿奶对大哥最好,最后让阿奶受尽折磨的反而是大哥!
而爹爹看着匪徒折磨阿奶一声未吭!连指责大哥也不曾。
屋子里其他人嘴巴张大,不可置信的看向范大柱。
水清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也就是说她的婆母不是痛痛快快一刀毙命,而是受了好长时间的折磨?
王桂芬脑子里清明一片,终于明白为何另外两家的老人一刀毙命,当场就没了,而范大娘却还能撑到他们到来
她骂道:“范大柱你不是人!”
还有脸说弟弟妹妹哭的不响亮,结果哭声最响的他最恶毒。
范老四指着骂:“你阿奶对别人不好,对你这个大孙子那可是没话说,结果她临死前受尽折磨却是因为最疼爱的大孙子!”
这竟然是他们老范家的种,咋有这样恶毒的种?
大娘地下有知不知道后不后悔!或许在范大柱开口说她有存银的时候已经后悔了,只不过晚了。
范大柱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很快镇定下来反驳:“我有什么法子?
我那还不是为了整个家着想,要不是那样说拖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匪徒,咱们现在还有命在?
难道我爹娘弟弟的命就不是命?好,你们非要给我扣个害死阿奶的名声,那就让我一个人背!”
李文李武王老八简直气笑了。
他这样一说还是个孝子似的。
“你也不怕你阿奶找你算账!”
范大柱脸上的镇定迅速龟裂,没了之前的镇定。
“啊!啊!”前面还一直安安静静的孙金花突然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嘶哑着叫着。
范前双眼无神,突然倒地抽搐起来。
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王桂芬呐呐的道:“这是报应?范大娘冤有头债有主,你可找准了啊。”
李文等几个汉子也跟着念叨。
范大柱脸色白的比死了的范母还吓人。
水清倒是很镇定,孙金花应该是被刚才一系列的事刺激的精神失常,不知道后面能不能好;而范前则是中风了?嗯,有点像。
之前总说临近过年事多,哪能和今年这个年比?这才是真正的事多!
范母没了,孙金花精神失常,范前又中风,大二三柱断手断脚,也就最小的四柱尚好,婆母的身后事必然只能由范进来安排。
晏秋星回江河湖以及晚夏自然也没法离开,都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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