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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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村外出队就在夸赞中成立了。
山水村本村三十四户人家,加分出来的水清家一共三十五户。
目前除了张秃子、范大木、范前三家没来人外,其他人家都有人在——王麻子现在分了出去,他口粮是几个儿子按年给,既不指望他种田地也不指望他干活了,不算一户。
当下派人过去询问三家的意愿。
询问的汉子很快回来了。
“张秃子说府城太远,路不好走,他家没存银买不成东西,太远了他不去。”
“范大木不在家,范大娘说早上洪水退了能走后,就没见到过大木,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儿子不愿来。”
“范前也不在家,他娘和儿子都不知道去哪,孙金花貌似知道,但是不作声。”
这里面张秃子懒的人尽皆知,穷的叮当响,大家对他根本没抱期望。
范前虽是范进的亲大哥,但两人关系很是不好,大家也是知道的,原本分家他家房子全得了,钱财田地山林粮食更是让范母一个人占了一份,这些也全归大房,结果日子却没范进家过得好。
大家只当他没脸来,找了个由头避开。
范大木属实众人没想到。
李文猜测:“不会是他盖屋子大家伙没去帮忙,还在怄气吧?”
以往范大木家有啥事,大家伙都会帮忙,唯独这次没有,可能在家抱怨过,不然不可能儿子也不愿来。
“但那能怪咱们吗?还不是他不愿挖沟还幸灾乐祸造成的!”许老三愤愤道。
暴雨挖的沟渠往后范大木也能用上!他还有啥好气的。
不过洪水刚退,这两人能干嘛去了?
老村长摆摆手,示意不去管这几人:“不管他们了,这几家也没养兔子,往后要卖兔子挣银钱自然不会参加,还是在场的商议人选吧。”
对嗷,他们还有兔子!
他们往后还能卖兔子挣银子!
“成,再有两三个月兔子就能出栏了,咱们先把人选好。”
组队外出的人很好选。
路上地势低的地方必然要蹚水过去,只能是汉子。
加上还要推独轮车或拉板车,都是耗体力活计,则需要年轻力壮的汉子。
外面不知道啥情况,所以挑选的汉子必须要机灵灵敏又熟悉府城。
还需要个识字的,因为要看官府告示。
看了下日头,大约辰时到巳时,脚程快些天黑之前能回来,当即决定今日就去,不等明日了!
最后范进和丁和礼一起驾着牛车,其余人家各出了一个家里最得力机灵的壮劳动力,车辆太多路上不方便,相熟的人家开始拼车。
购买东西不多的五六户人家一辆独轮车,购买东西多的人家三五户一辆板车。
一辆牛车、四辆板车、两辆独轮车,山水村的采购队伍出发了。
村子里的人目送队伍出发,直到看不见,方才转身去干别的活。
秦怡林不放心的一直目送队伍走远,世道要是乱了,家里备的东西完全不够,幸好能蹭水清家的牛车,不然采买的东西要是靠当家的一筐子一筐子背回来,还不得累死在路上。
水清也有些担心,但是没法,外界的情况这年头只有出去看过才能知道。
自家东西不用担心,不过村子上其他人家全指望着这次大采买,终归要出去一趟。
范进丁和礼打头,一路上越走越心惊!
后面跟着的同村汉子也是如此。
原本以为山水村已经属于很惨很惨的了,良田被毁、水稻被冲走颗粒无收,地里的苞谷杆子全折了,未成熟的豆类根部泡在水里腐烂,快成熟的豆类也所剩无几。
可出来后,才发现外面惨烈多了。
田地被毁只是基本,屋舍被冲垮的到处都是,甚至土路两旁添了不少新坟.....
想到之前飘到村口堤坝的尸体,众多汉子沉默无声的跟紧前面车辆,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临近入城,路上更是多了不少形容枯槁的人,脸色蜡黄浑身无力拖着脚往府城方向走。
城墙下三三两两窝着不少衣衫偻烂的人。
看向他们的眼里泛出幽幽的光芒,车队都是最精壮的汉子,饶是如此,个个也是浑身一激灵。
像是被野兽盯住似的。

第190章 卖山药
哪怕出村时还抱着热烈期望,在这一路目睹的惨状以及被盯视后,也早已消散的无踪无影。
才短短数日,山水村洪水还没退干净,外面竟然已经这么多无家可归无饭可吃的灾民了!
如今想来,他们村子竟然算非常好的,地处偏僻在个边角处,建了堤坝挡住了洪水,所以村子上房屋和人都没事。
房屋没冲走,粮食和家当牲口就全都在,人有住的地方就不用颠沛流离。
“说起来,这次水患如此严重,咱们村子竟然一个人没折,出村子前我还以为是寻常事,等出来后才知道这是多大的幸事啊。”拉着板车的许老三压低声音,一阵后怕。
此次出来采买是拼车,三五个汉子围在一起,轮换着拉车。
许老三身旁的汉子左右查看,生怕那些双眼发出幽幽光芒的灾民扑上来,闻言同样低声道:“不出来都不知道外面这么严重!
出门前老娘叮嘱我多买些黑面回来囤着,我还寻思急什么,后面真不够时候再买就是,现在看这么多人没吃的,赶紧买!多买些!”
不管家里口粮够不够,谁还嫌粮食多!
之前想着省着吃,如今看来不能省,不吃饱哪里力气?没有力气碰上这些灾民、后面的流民来抢咋办!
王十一低着头闷闷开口:“水清嫂子说要日夜防护时,其实我忍不住笑了,总觉得是妇人家家胆子小想的多,我现在才知道是我见识少。”
“嗐,谁不是?”
“等回村了一定要告诉老村长,按照水清嫂子说的组个防护队出来!”
“白天夜晚都要有,不能松懈。”
“对。”
“大家跟紧些,咱们一起来一起回,队伍不能乱!”丁和礼坐在牛车架子上,回头朝身后的汉子们喊话。
看着盯视他们的人群,众多汉子立即听明白话语里的提醒。
“好!”
“一起走!不会乱。”
交进城费的时候,众人惊讶的发现涨了一文,现在一个人三文钱了。
怪不得城墙边上和官道两旁那么多的灾民,原来进不了城。
官老爷在这些事上好生积极。
忍痛交了入城费,进入府城后,虽然乞讨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但和城外的一对比,城里还是明显好上许多。
修缮房屋尤其是修缮屋顶的人家格外多,应该是被之前的暴雨淋塌的。
丁和礼作为带队的队长,眺望了一圈府城的情况,对身后的汉子们说道:“府城里尚且还好,我们人多车多,全部一起走挡住路不方便,买东西也快不了;
以车子为一小队,尽量在一个半时辰内买好,一个半时辰后还在此地集合,一起回村,过时不候!大家伙听清楚了没?”
“听明白了!”
他们来的路上难走,比平日里多花了不少时间,回去加上货物的重量花费时间只会更长。
想要天黑前赶回村子,采买的时候长不了,能有一个半时辰很好了。
一辆牛车、四辆板车、两辆独轮车原地散开,每个人脚步都很快,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东西买好。
范进驾着牛车,两人来到府城最大的药铺仁济堂。
不同于村子上的汉子们只买东西,他们还卖东西。
范进之前来卖过何首乌,怕掌柜的认出来没进去,让丁和礼一个人进去谈价格——他是专业卖药草的,仁济堂的必定糊弄不了他。
药铺伙计看清丁和礼后,一溜小跑进了内室喊掌柜的。
没一会,秦掌柜笑呵呵的迎了出来,“丁兄,好些日子没来了,这次有什么好货?”
丁和礼指着大堂地上摆放的东西,笑着道:“前些日子暴雨出不来,这不雨一停上山发现了这些,洪水还没退干净就想着给你送过来;
如今得这些不容易,你可不能压价。”
“压谁的价也不会压丁兄你的!”秦掌柜摆摆手,蹲下看丁和礼脚边的东西。
三捆像枯枝树根一样的东西,用稻草绑的紧紧的,上面简单刷洗了一遍,便于保存也没有泥巴压秤。
“这是新鲜的山药啊!难得,极为难得!”
山药药效不是很明显,但胜在能做的点心多,作为日常调理食用,最受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小姐们喜爱。
而新鲜的山药更是可遇不可求,一是野外少,二是认识的人少。
仁济堂有专门供应的大户人家,每每得了可以新鲜食用的好药材,首先送去府上供优先挑选。
秦掌柜迟疑开口定价:“放在以往这个品相卖一百五六十文一斤不成问题,今日我只能出一百一十文一斤,还望丁兄理解。”
“这药材毕竟不比粮食,尤其这种药膳食材,一斤能买十多斤大米或者白面。”
新鲜的不能存放,水患过后也不知道那些老爷夫人们有没缩减开支。
要是缩减开支不买这些药膳的话,卖不出去只能自己炮制成山药干,虽说也不会亏的血本无归,但终究担风险。
丁和礼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
他们两家商议的是,高于九十文就卖,太低的话做成山药片即可。
秦掌柜说的是实情,给的一百一十文已经超出了心里底价,所以没多说点头同意。
秦掌柜见丁和礼同意,方才伸手打开旁边的麻袋,见里面是雪白干净的山药片,品相极佳。
他毫不掩饰的夸赞:“这山药片看着真喜人!丁兄炮制药材的手艺无人能及,咱们药铺都比不上!”
丁和礼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
秦掌柜看着卖相极好的山药片,咬了咬牙问:“山药片按照四百文二十文一斤如何?”
广宁府要是实在卖不出去的话,这么好品相的山药干他就运往总铺。
丁和礼知晓这是按以往的价给的,而不是水患后,感激道:“成。”
候在一旁的药铺伙计连忙称重报价。
新鲜山药一百一十文一斤,带了三十斤过来,三两三钱;
山药干大半麻袋,干的不重称,大半麻袋不到四十斤,十六两一钱。
丁家是炮制好的药材三七分账,山药弄起来简单,丁家本不愿拿三成,但水清和范进说有难的就有简单的,既然说好了,那不管简单还是难都按三成算。

新鲜山药不需要炮制,丁和礼坚决不要这个钱。
他分了山药干的收益,到手四两八钱三百五十文,这个数放在山水村许多人身上,一年到头也挣不来。
丁和礼想着天天好吃好喝,不烦心不劳累,才几天时间就挣了近五两,很是满意。
别的不说,一家人的伙食明显提高,个个圆润了不止一圈。
而且以往他们夫妇二人要不采药要不炮制药材,佳佳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天天去水清家,人多且个个都是好相处的。
丁和礼越想越深深觉得这一步走对了!
范进将银子仔细收拾好,有熟悉药材和药铺的丁叔负责卖药材,简单又快速,还不用担心被坑。
上了牛车,他赶着牛车询问:“丁叔,你先买什么?”
丁和礼这次要买的东西委实有些多。
幸好有范进的牛车,不然那么多东西,路上泥泞难行,灾民增多,还不知道哪天能全部运回去。
他挑要紧的说道:“先买盐,你丁婶叮嘱了这个最要紧,路上要是有米铺,还要买两袋大米和白面。”
现在是炮制药材,还能厚着脸皮在水清家吃,后面肯定不行,必然得回家。
怡林跟在水清后面学了几样面食,尤其那个烙苞谷面饼子,底层又酥又脆,面饼又软又香,白面少不了,不过苞谷面可以从范进家购买。
村子上人和他家换土豆种,苞谷面很多吃不完,也省的从府城大老远驮回去。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路过一家挤满了人乱哄哄的米铺。
店小二一直嚷嚷着别挤别挤,掌柜的都出来挥舞着双手维持秩序。
丁和礼看着挤不动还往里挤的人群,张了张嘴,然后说道:“到下一家看看!”
等到了第二家,比上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范进看向丁和礼,丁和礼咬了咬牙,卷起衣袖往里冲!
原本进去就能买,店小二还负责帮搬到车上绑好,如今硬生生花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丁和礼自己扛出来的。
范进忙接过,放在牛车上用带来的麻绳绑严实。
丁和礼又进进出出好几趟,买了五麻袋才终于松了口气,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坐上牛车车架,碎碎念叨:“你是不知道,里面跟抢似的!
掌柜的收钱都来不及,小二哥别说搬了,就是想和他说几句话都要见缝插针。
我本来盘算着买四麻袋,一看这阵仗赶紧多加一袋!哎,不管怎么说,一家三口人明年的口粮不担心了。”
下半年的土豆收上来,再多买些土豆搭配着吃,这些精细粮食吃个一年半不成问题。
等到明年,村子上的水稻多多少少有收成,从自家村子上买即可。
范进看到米铺的盛况,眉头微蹙。
盐是官家统一卖,数量充足价钱暂时还没上涨,相比米铺的人好上不好,但比往常也多了不少。
丁和礼直接买了几十斤。
范进也买了一些。
水清商城什么都有,但出来一趟多少要买些东西,粮食重运回去不方便,还是买盐既实用又耐吃。
杂货铺里人出奇的少。
也对,如今水患,温饱是最重要的,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放在世道好的时候锦上添花,放在灾年那就是第一个舍弃掉的。
丁和礼手上银子充足,一口气买了不少红糖、头花、灯油、火折子等等。
买的多店铺掌柜的还给减了不少钱。
最后去的布庄,这里人就更少了,除了他们两人没有旁人。
丁和礼买的上好的细棉,颜色也比较鲜亮,一看就是给闺女买的。
又买了深色的粗棉,这是他和怡林的。
范进买的更多。
他家人口多,尤其孩子长得快,每人每季两身衣裳就要不少布料。
细棉、粗棉、麻布都买了许多。
和丁和礼家好的给闺女穿不同,他们家是好的料子穿里面,差的料子放外面。
水清说好料子柔软,贴身穿舒服。
经常上山下田下地干活,差的料子刮花了抽丝了不心疼。
每个人再有一身好料子的外出衣裳就够了。
一个半时辰很快过去,两人提前赶到约定的汇合地点,那里村里汉子也早早的等候着了。
见到他们驮着满满一车的货物回来,忙迎了上来说话。
“粮食涨价的太厉害,黑面原本便宜的时候三文一斤,贵的时候也不过四文一斤,现在竟然六文了!”
“粗粮也涨价的厉害,我本来想买些小米熬粥喝,一问价竟然比以往上涨了两文一斤!也太贵了。
人还多,跟抢似的,我只买了十几斤。”
“我们找了三个铺子,一个比一个人多,去年的陈粮非但不降价,还涨价了,哎,新粮没了,可不得涨价么。”
“丁叔,你们买的啥?涨价了不?”
丁和礼忙回道:“我买的大米和白面,这两样还好,每样只涨了一文一斤。”
众多汉子一听也正常。
大米和白面属于精细粮食,本来就卖的贵,买的人少,涨的少也正常。
“唉,知道涨价,不知道会涨这么多。”
原本以为能买一百斤黑面的钱,现在不到七十来斤了,硬生生少了三十多斤的粮食。
“再过个几天过来,怕是黑面能卖粗粮的价!”
“你别说的吓人!”
“是我说的吓人吗?你看看外面的田地,今年有收成不,没有粮食可不得卖的贵。”
人群中叹气声不断响起。
范进在默默清点人数,清点完毕后,对上众人扬声道:“人齐了,咱们赶紧回村吧。”
原本唉声叹气的汉子们抬头看了眼天色,惊觉确实不早了。
他们每辆车上都堆的满满的,样样都是家里急需的东西,可不能有闪失。
回去牛车上拉的东西多,范进和丁和礼已经下来跟着走。
汉子们轮番拉车推车,旁边的人也没闲着,左右扶着帮忙推。
出了城,那些衣衫偻烂的灾民看着他们的车辆,不住的吞咽口水。
山水村外出小队的所有汉子背后一阵又一阵冷汗,不住庆幸他们人多,要是一两个过来,还不得吓死!
回家,赶紧回家。

一行人紧赶慢赶,回到村子时,天色已然漆黑。
没办法,路上积水多,车上货物重,车轱辘时不时陷进泥土中,要好几个汉子帮忙才能抬起来继续前行。
回到村子,各家各户也是好生一顿忙乱,甚至连舍不得用的油灯也点上了。
购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清点的同时喜悦心安大于劳累。
秦怡林看着五麻袋鼓囊囊的粮食,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们家不比村子上的人家,村子上的人有田地,粮食交了赋税后,大多留着吃,自家不种田地,备足粮食才能不慌。
进城的汉子回来后,将一路上的见闻和自家人说了一遍,忧心忡忡中本想去老村长家商议,天色太晚作罢。
反正李文也去了府城,回家肯定要和家里人说的。
李文确实在和家里人说一路上的见闻。
听完后,家里一片寂静。
“我的老天爷,这让那些遭灾的人怎么活。”王桂芬双眼怔怔,念叨了句。
赵兰急急追问:“官老爷怎么说?”
这是大家最关心的。
官老爷当然不会亲自出来和他们说,但是有什么事会贴告示。
范进是读书人,能认识字,今天有跟着去,告示上写了什么肯定能认识。
李文摇了摇头:“没有,贴的还是以往的告示,没新的;只是进城费涨了一文。”
两文的进城费已然不便宜,听说别的府城还有一文进城费的,想不到现在又涨了一文,这要是想去府城卖个鸡蛋什么的,还没卖出去已经先没了几个。
“这往后想去府城可就更难了。”李武叹了声。
张慧推了推他,“往后去哪里不难?怕是牛头镇也不平稳。”
屋里陷入沉寂,最后还是李文打破沉默气氛,对上自家爹问道:“爹,外面不太平,咱们要不把防护队整出来?”
“整!肯定得整,咱们家的粮食这么多,可不能便宜了旁人!”李强抢先道。
流民没吃的是很可怜,但要是来抢他们的也不成,他们一家老小饿肚子一样可怜。
老村长思索了一番后,对上儿媳妇吩咐:“桂芬你们几个,明日去胡水清那,问下她的意见,看看怎么整,时辰上怎么排。”
防护队他没弄过,他也老了,人老就迟钝,近些日子总觉得记性不如往日,还是听一听年轻人的意见在做决定。
多听多看多想总归没错,不惹人讨嫌。
王桂芬三人没想到那么多汉子,公爹竟然会让她们去问水清的意见。
转而想到这本来就是水清想出来的,公爹能让她们去问代表着认可这个提议!
她欢欢喜喜应道:“哎,好!我一定问仔细喽。”
总觉得村子现在不同了!
范进先送了丁和礼回去,卸下车子上的货物后,顿时空了一大半,他坐上车架,方才往回赶。
等到了家,岳父和小舅子也正巧到院子前。
今日洪水退了,他去府城,岳父和文华不放心家里,驾着驴车回牛头镇看了一趟。
驴车旁牵着几头大猪,驴车上还有五六只小猪崽。
院子里的人听到声响,打开院门迎了出来。
天上月色清冷,洒落一地清辉,勉强也能看清。
“孩他爹,家里收拾的咋样了?”胡母迈出来首先问道。
他们在闺女家住了这么长日子,女婿仁厚待他们非常好,但好吃好喝供着娘家人,只怕清儿婆母知晓了有意见。
之前洪水未退,还有个由头,如今洪水退了,把家里收拾收拾,再帮清儿后山的何首乌扦插好,他们也该回去了。
“原本还想着收拾收拾,咱们可以搬回去住了,哪成想”胡屠户叹了口气。
看向老伴的眼神很明显,还要在清儿这儿住上一段时日。
胡母看向儿子。
胡文华将屋子里情形说了一遍:“厨房上方屋顶塌了,估摸是暴雨造成的;
屋子里到处是泥浆,厚厚一层,还有一股粪便恶臭味,问了隔壁王大娘说是洪水带着粪池的粪便灌进来,到了腰部,她家刷了好几天才刷干净。
而且即使刷干净了也没用,王大娘说最近牛头镇不太平,受灾的灾民先是乞讨,乞讨不到食物改为偷窃,咱们家门锁坏了,应该也是那些灾民撬开的,尤其这两日已经有强抢的势头了。”
王大娘说她家还不知道投奔哪个亲戚。
只是这不是短住,还不知道要住多少时日,哪个亲戚能收留他们一大家子人长住?
王大娘一家很忧愁,对他们有住的地方更是羡慕的不得了。
胡母听完,心凉了半截。
“爹娘,你们想回去是不是在这住的不舒坦?”范进以为岳父小舅子只是回去驮东西过来,没想到是想搬回去住。
胡母连忙摇头,笑道:“哪里是不舒坦,是太舒坦了!天天好吃好喝好住,又不收银钱,白吃你们这么多时日,洪水退了哪里好意思。”
范进听到不是不满意,放下心来,温声劝道:“爹娘日日帮忙干活,怎么能说是白白吃喝?
要是按照外人算,还得付爹娘帮工钱才是。”
一听女婿还要给帮工钱,胡母立即不提白吃喝了,“使不得使不得,一家人哪里要付啥帮工钱!”
胡文华在一旁偷笑。
要他说爹娘就是想不开,姐姐家住了有什么要紧,只要姐姐和姐夫不介意不就成了。
再说了,姐姐姐夫家缺人干活,他们三个反正也闲着没事,在这儿还能帮忙干活,两边都能受益,不是更好?
范进目光落在猪上。
胡文华说明:“爹不是想着你们用猪肉换蘑菇么,怕后面猪肉不够吃,就去相熟的人家购买小猪崽。
想不到那户人家遭了水患,虽然不严重,但也养不了那么多头猪,不光卖小猪仔,还有三头母猪一头公猪;
我们想着姐夫家的猪圈大能养的下,就一并带回来了。”
也是因为买这些猪,加上带着猪走路慢,才这个时辰到家。
“还是你们想的周到。”范进认可的说道。
被女婿认可了,胡屠户咧嘴一笑,大咧咧道:“你们先进去吃饭,我把猪放进猪圈就来!”

第193章 她没听错?
家里留的有饭,放在大铁锅的蒸架上热着,人一回来端出来热乎乎的就能开吃。
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再就着一碗汤下肚,顿时觉得全身通泰。
热水是浴室烧好的。
新房子当初盖的时候,茅厕和浴室格外的宽敞。
水清最怕那种一个木板架在坑上、随时有掉下去风险的茅厕,家里人多,早起也不想抢茅厕,所以盖茅厕时候分了男女,蹲坑式的一边三个。
茅厕底下有沟渠,上了厕所后舀木桶里的两瓢水冲一冲,粪便直通远处的沤肥池——粪便这年头是很重要的农家肥,不能浪费。
猪圈的猪粪也是如此。
浴室里面是直接有个灶台配上个大铁锅,这样不用将沸水拎来拎去,夏季烧好一锅兑上冷水能洗好几个人,冬季的时候灶洞里添上柴火还能取暖。
外出时双脚和腿上满是泥浆,身上也出了一身汗,三人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了干净衣裳,浑身清爽的在大床上睡了。
野猪窝的范前就没这么舒服了。
他今日揣着几个黑面馒头来找大舅二舅,到处是被冲毁的泥沙枯木断木,好不容易在天黑之前赶到野猪窝。
野猪窝地势高,原本野猪成群,后来山脚下村子里的人组队上来猎杀,硬生生的让野猪挪了地。
渐渐村子上有人家搬过来居住,形成了一个小村落,野猪窝称呼习惯了也就没改。
因着地势高,水也排的快,黄大舅黄二舅家倒没损失多少。
黄大舅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和范母如出一辙的三角眼阴沉沉的看向范前这个外甥。
“你说你娘不舒坦?嗓子坏了?”
范前嘿嘿的点头,“是,之前挖了弟弟地里的东西煮了吃,也不知怎的,他们家吃了没事,我们一群人全被放倒了。
自那后娘身子一直不好,总是想念舅舅们,想见两位舅舅一面。”
范前撒起谎来一点不心虚。
反正娘确实很看重这两个兄弟,但这两人看不看重娘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不看重无所谓,他只是拿这个先拉近感情。
“见我们有啥用,身子不舒坦你们就给她找郎中看呗。”黄二舅凉凉说道。
范前明白这两个舅舅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也不拉近感情了,直接切入正题说明来意:“其实娘还有个事要请舅舅去主持公道。
我二弟范进如今发达了”
黄大舅嘴里的旱烟杆抽了出来,黄二舅睁大了双眼,两人够着脖子着急忙慌的打断问道:“你说啥?
进小子发达了?”
“可不是发达了么,住大宅子,吃白米饭,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但却不孝敬亲娘,这不是来请二位舅舅去让二弟对娘好一些,最好能将娘接到他家伺候养老。”范前将话补完整。
黄大舅和黄二舅抽了口凉气,三角眼转了转沉思。
过了一会,黄大舅说道:“确实应当将你娘接过去伺候,孝道大于天!亏他还是个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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