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姐,他来了。”
曲之意眼眸一亮,跑到窗户边,果真看见他的身影。
接着见他接过一束束的花,就在快到咖啡馆门口,曲之意正想打开门,结果还没扭身就见季礼让顺着原路返回。
这操作让曲之意看不懂。
她走到门口,踩着高跟鞋的缘故步伐并没有多快,男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棵粗壮的榕树旁。
曲之意跑过去时脚还扭了下,她蹙眉忍着痛追上去,喊了声,“季礼让!”
男人被树叶掩盖的身影在眼前渐渐变清晰,曲之意见他停在那,带着欣喜走过去。
“你…”
季礼让神色淡漠看着她,见她脚步有些不自然,被疼的眼圈红了,他眸底似有一闪而过的嘲讽。
他看着她怀里抱着的玫瑰花束,联想到她今晚的大费周章,也算明白她是什么目的。
他扯唇笑了下,意味不明的说:“表白?”
见想法被揭穿,曲之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唇,但话都点到这了,她索性大胆说出来,将花往他怀里递。
“季礼让,我喜欢你。”
“你愿意…”
“曲之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的声音打断。
他低眸,黑瞳沉如墨,凝视着她,“这盒草莓吃了,我就和你在一起。”
第118章 争吵
曲之意看着他手上的草莓,有些发愣,继而榕树周边附近的灯一盏盏亮起,她这才发现,季礼让身后有个垃圾桶。
里面摆放着她让人送给他的花,他一朵朵接过,又无情扔弃。
她垂下手,手里的花束掉在地上。
“季礼让”
曲之意的声音颤抖,在吹来的风声里显得很微弱,她看着垃圾桶被丢掉的花,目光再移到他举着的那盒草莓上。
眼尾陡然变的更红,漆黑的眸底被路灯照的很亮,却肉眼可见的能看见晕染的碎光在一点点黯淡。
“这些是你扔的?”
“是。”
季礼让扯了下领结,神色晦暗,一路来这边他心脏都有些不受控的变快,到了才发现不过一场捉弄。
草莓是袁媛让他带回去的据说是亲手种的。
这东西现如今被他拿在手上,对于曲之意说出的那句,冰冷冷的足够裂心。
他冷淡的眸底没浮现一丝波澜,看见曲之意变的有些苍白的神色,手垂落在西裤旁,青筋脉络分外明显。
曲之意颤了颤眼睫,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些变大的风不止吹动了她的裙摆,也让她整个人有些晃动。
她盯着那颗颗新鲜的草莓,指腹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蜷缩起手指,眸底的情绪从愤怒转为悲痛。
她抬头看着季礼让,直视他带着疏离的眼眸,低声问:“你知道我草莓过敏吧?”
季礼让沉默。
他没说话,曲之意心里却有了答案。
一瞬间,心脏被一双大手给抓住,巨大的阴影聚拢在一起,一点点将那块裂成碎片。
那阵抽痛,是呼吸一秒就更疼一分都感觉。
季礼让的拒绝狠辣无情,他明知道她草莓过敏?还偏说给她一个机会?
这个代价是想要她的命吗?
曲之意喉间苦涩,嘴唇动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地面上的身影被侧面路灯拉长,长发佛起的弧度像错杂的线条,起起伏伏总是回归原处。
她目光落在被他收好又丢弃的玫瑰花上,咽下胸口的那口气,揉碎的恋似乎也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季礼让,他就那么讨厌她?
讨厌到,赤裸的宣告着,和他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曲之意再怎么喜欢他,也不可能为一个男人傻到接触过敏源,让自己难受到进医院的程度。
压抑的气氛在俩人身边蔓延,寂静中,季礼让烦躁的点了根烟,侧过身没再看快哭出来的她。
冷静下来,他将手里的草莓丢进垃圾桶里,理智渐渐回笼,他张唇刚想道歉,未发出音节的话却被曲之意彻底堵在喉咙里。
“季礼让,是不是我不喜欢你,你就满意了?”
季礼让敛神,他垂眸看着对面的人,背着光的缘故,脸上的情绪有些看不太真切。
只是听见她说喜欢,他眉目都有一丝不耐,联想到母亲临走时说的话,他眸一沉,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曲之意,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曲之意拧眉,“你什么意思?”
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散开时她看清他眸底蕴藏的冰冷,“怎么,曲家不够你们吃挥霍,看上我们季家了?”
“你妈不都要进门了,这是还需要把女儿也嫁来才罢休?”
他一句句的质问砸在曲之意心尖,带着侮辱性的话让她心脏更痛,揪在一起似拧成麻绳,话锋锐利让人鲜血直流。
曲之意茫然,对他的话感到不解,只是对他话中的态度而刺痛了眼,竟有些不敢再看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季家?
她妈和季家又有什么关系?
季礼让猛的吸了口烟,漆黑的眼眸沉下去,脸上带着散漫的笑意,“装什么。”
这三个字说起来轻飘飘的,可对曲之意来说却像陨石坠地,将她砸进窟窿里。
季礼让也不想再停留,将指尖的烟掐灭就想走,他刚迈腿手就被曲之意拽住。
天气稍凉,她今日又装扮的漂亮,搭在手腕上的指腹都是冰冷的。
只一秒,曲之意的手就收了回来。
她看着男人,“你给我说清楚!”
季礼让偏头,对上她那双悲与怒交杂的眼眸,瞳孔染上点点猩红,就这样与他对视,倔强清凌。
这好像是头一回看见她这种眼神,带着决绝和悲愤。
季礼让垂下眼睫,眸底有些暗,“我认为我说的足够清楚,莫不是你要和我说,我爸和你妈的事你一点都不知情?”
“他们有什么关系?季礼让你不要信口雌黄!”
她嗓音忍不住拔高,眉头蹙紧,看起来像是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他脸上的情绪难辨,提了下金丝镜框,嘴角绷直,冷淡的声音起了些波澜,“我也很好奇,你那位母亲究竟有什么手段,让他念念不忘二十多年,甚至她一离婚他就抛妻弃子,跟着她走南闯北。”
他盯着曲之意,没错过她眸底的错愕,继续冷冰冰的说:“曲之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曲家重男轻女,怎么,你在那捞不到好处就联同你妈惦记上季家了?”
“季礼让!所以你认为我追求你,想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们季家的家产?认为我为了钱才喜欢你!对吗?”
说到最后她尾调发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男人会把她看的这般不堪,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真挚的喜欢感到不值。
曲之意嘶吼着,眼周红润一片,随风飘起的头发变的凌乱,她只觉得坠入了冰窖,冻到指骨都抬不起。
“妈妈,那花好漂亮啊。”
压抑窒息的气氛闯入清澈的孩童音,几米处小女孩的妈妈脸上带着尴尬,立刻将她牵走。
曲之意愣愣的盯着男人锋利的侧颜,对于他的沉默也算彻底死心。
须臾,她低低笑了声,抬手擦掉眼角流出的泪花。
她弯腰重新捡起地上的花,这里面的每一朵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如今却成了笑话,和她一颗真心一样,都成了笑话。
借着光,季礼让能看清她眼角的湿润,眸底是染着悲的嘲讽。
红色裙摆微微晃动,她吸了吸鼻子,抱着花缓慢的站起身。
季礼让眸底暗光闪过,垂在西装裤旁的手握紧,他喉结轻滚。
第119章 受委屈
曲之意抱着花转身,走了几步,树叶落在她身上的阴影变弱,她在光下愈发亮眼。
地面上拉长的身影显得落寞。
季礼让眉目笼上一层浓稠的霜,从烟盒抽出根烟,刚放进唇边还未点燃。
只见曲之意转过身,披洒在肩膀上的发丝晕着金色的暖光,她双眸泛红,眼周似被揉肿了。
忽然,车的鸣笛声惊响,刺眼的光直击眼球,他有些恍惚。
声音洪亮,前方出现了警车,不知道是交通事故还是什么。
在间隙中,他很清楚的听见了她说的,“季礼让,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你不配做我男朋友。”
语气冷淡决绝,似说出去就再也不会回头。
季礼让盯着远处,刚才被光晃的有些模糊的视线渐渐恢复清明,他看见她一步步走远,高跟鞋,红裙,瘦弱的背脊却带着坚韧。
他有种预感,这次之后,她对他再也不会在意。
季礼让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一盒烟十几分钟就抽完了,落了一地的烟头,手背溅上几滴雨水。
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着耷在眼睫上,背靠在树干,显得落寞。
曲之意抱着花,走向咖啡店时刚才那位和妈妈一起来的小女孩刚好在门口玩。
她手里拿着泡泡机,小步跑着玩的不亦乐乎。
见她过来,停下手里的动作,睁着闪烁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曲之意蹲在她面前,唇角挤出略有些僵硬笑容,将怀里的玫瑰花束递到她面前,哑声道:“喜欢吗?”
小女孩呆愣愣的点头。
曲之意摸了摸她的脑袋,接着将花递给她,见小女孩脸上的笑容璀璨,心底好像也没那么堵了。
她重新踏进咖啡店,看着店内精心布置的表白地点,蜷缩在掌心的指尖陷入肉里,老板迎了上来,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也猜测出什么。
犹豫几秒,轻声道:“我们这还有半小时就关门了,你…”
曲之意笑了笑,“人不来了,帮忙把这些都拆了吧。”
老板惊愕,这姑娘可是在这布置了一下午,他没忍住多嘴问了句,“放弃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曲之意指尖顿住,接着将包的拉链拉上,嗓音低哑,“嗯,放弃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饱含着几个月的酸楚,不过,在今天也算有了了断。
她的喜欢大胆热烈,说不喜欢了,死灰的渣沫也随着失望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足够好,是季礼让配不上。
将外套穿好,曲之意坐回车上,刚才季礼让说的每个字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拿出手机,恰好翻到朋友圈,最顶上的一条是母亲抵达北海的照片。
她和父亲离婚有一年,财产划分到不少,本就是养尊处优的性子,有点钱就到处嚯嚯。
她也知道这期间她遇到了第二春,不过楚琳一直在国外晃,日子过的悠闲,连她这个女儿也只是一个月视频一次,问候问候的程度。
关于她的私事她没多过问,楚琳也只和她说过对方是初恋,如今单身,追了她半年多她才点头和他在一起。
但,这个人,总归不会和季家有关吧?
曲之意联想到季礼让口中笃定的话,莫名有些慌,而且季礼让说的她妈像是破坏别人家庭一样。
怎么可能?
她眉尖蹙起,在她印象里楚女士不屑于去干这种事。
曲之意想弄清楚,急忙点开和楚琳的聊天记录,一个电话打过去。
视频很快就被接通,电话那边的背景是一片蓝天,镜头晃了几下,有沙滩和美男。
这是又去海边了。
下一秒,镜头转过去对上楚琳的脸,“干嘛啊?”
她看着屏幕,整理自己有些乱的刘海。
她保养的很好,涂着烈焰红唇,及肩的卷发像朵蘑菇云,浑身带着慵懒的调子。
曲之意话还没说,就见她扭过头将手里的口红随意一丢,“换一个。”
男人的指尖入镜,伴着声嘀咕,“够好看了。”
楚琳仿若未闻,自顾自的试了起来,抽空看了眼屏幕里的女儿,见她傻愣愣的,眼里还有些湿润,顿时脸一沉,盖上盖子。
“谁欺负你了?”
楚琳语气夹着些怒,她这宝贝女儿性格随她,不开心的事就得发泄开心才算完,现在一看就是哭过,脆弱的还需要她来安慰。
可想而知受了多重的委屈!
“你给妈说,看我不提一斤铁扔死他!”
楚琳气的就想动手,护女心切,一股子火无处发,旁边的人揽住她的肩膀,安抚着,“冷静冷静。”
“冷静你个头,我女儿被欺负了!”
她没好气的怼回去,顺带脱离他的怀里,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独自美丽。
她的手机晃动下,不经意间曲之意看清了有些熟悉的脸,和季礼让的轮廓却有几分相似。
一瞬间,她复暖的指尖又开始变冷,声音发颤问着:“妈…你说的那个死皮白咧追你半年的对象…”
她停顿下,屏住呼吸,“是叫季盛华吗?”
楚琳一愣,眨下眼,“对啊,我没告诉你吗?”
“……”
曲之意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抽了抽,“你不是说你初恋穷的鞋都买不起吗?”
她知道父母的感情早就有裂痕,这些年都分房睡,最后还是楚琳态度强硬才把婚离了。
之后得知她被初恋猛烈追求还在一起了,曲之意也没表现出反对。
毕竟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楚琳这种脾气也吃不了什么亏,对方要是对她不好,估计一锄头上去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对象会是季礼让父亲啊!
天杀的,这叫什么事?
所以季礼让早就知道?还以为她在装?
“是啊,他工资卡都上交了,钱在我这,他能买的起鞋?”
“……”
好理直气壮。
曲之意沉默,叹了口气,耳边响起季礼让说的那些聚满侮辱的话,眉头一皱,直白的问:“妈,你没做三吧?”
楚琳掏了下耳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翻了个白眼,冷哼声,“三你个头,老娘做王。”
“那季礼让奇奇怪怪的说是你破坏他们家庭感情,还说什么我俩是想一同挤进季家大门,为了家产去的。”
提到这曲之意胸口就堵的慌,一片真心被这样贬低,真是喂了…
“什么玩意,季盛华,滚过来说清楚!”
楚琳也被曲之意这话整的莫名其妙,她咋不知道破坏别人感情了,她轻哼一声懒洋洋靠在背椅,盯着不远处的海面。
眸底划过冰冷,再说,那女人和季盛华有感情吗?
季盛华正在椰树旁接电话,听见楚琳喊她,匆忙的立刻赶来,“怎么了?”
他已入中年,身材管理依旧好,穿着俗气的花衬衫也不失儒雅,唇上挂着笑,就是鱼尾纹重了点,眯着眼像没睡醒似的。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没回国我倒是不知道有人敢污蔑我的名声,说我小三,说我破坏别人家庭了!”
“谁谁谁…谁说的,看老子不封杀他全家!”
季盛华见她生气急忙哄着给她递上解渴的椰汁,楚琳挥手挪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儿子说的。”
她又看着屏幕里的曲之意,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尾,眯眼问道:“欺负你的是不是也是那个姓季的?”
对于母亲的关怀,向来拥有强大内核的曲之意酸了鼻头,嚎啕大哭述说委屈。
听完起因经过结尾,楚琳身上迸发冷气,看向身边战战兢兢站着的男人,拍开他落在肩膀上的手,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给刀了。
“季盛华,你完了。”
他儿子竟然敢欺负到她女儿头上!
楚琳安慰几句曲之意,电话挂断后立刻定了回国的机票,迈着气势汹汹的步伐走在前面,看都没看紧跟在身后的季盛华。
季盛华真是一脸冤,手里提着她的包和落下的衣服,也知道她火上来了,好几天估计都得给她甩脸子。
这脾气,和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眉毛染上笑意,接着又很苦恼蹙起眉尖,怎么他儿子犯的事要他来承担后果啊。
酒吧,贺乔舟正在调酒,不过他的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外,不难看出有些心不在焉。
门口守着的安保在第九十九加次和老板对视后,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怎么事?
是他剪了头更帅了,都让老板另眼相待了?
他清咳了声,背脊挺的更笔直。
在看到曲之意过来的时候,他眸底闪过诧异,以至于招呼没打,就看见有些丧的女人先一步拉开了门。
他好奇的盯着她,曲之意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很快就走到吧台,将包随意丢在边上的椅子上,大手一挥拿走贺乔舟手上的酒,灌了起来。
被夺酒的贺乔舟像是习以为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他眼底划过一抹纵容,紧绷的神色在看见她的那瞬放松下来,又在窥见她红肿的眼,变的晦沉。
这态度,让安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老板看曲小姐的眼神,咋不清不楚的,像迷一样,模糊的让人猜不透。
“再来一杯!”
曲之意开心和不开心都是一顿喝,从小就是酒瘾子,贺乔舟给她调的酒度数都很低,让她上瘾又不轻易醉。
酒吧人多,她来了之后新来的顾客都得找其他调酒师调酒。
贺乔舟就专心伺候这祖宗。
一杯接一杯,你来我往的,醉意上头,曲之意想去吹风,熟练的抱着酒瓶往天台去。
贺乔舟看着在前面跌跌撞撞的身影,叹了口气。
曲之意坐在天台搭建的一个小舞台上,往日这里会有人在这里办生日宴。
干净空旷的场地此刻只剩下他们。
她一只腿盘起,另一只又悬空着,捏着瓶口就往嘴里灌,喝太猛呛住了,几滴酒液顺着唇边流到脖颈处。
贺乔舟提着空酒瓶的手收紧,漆黑的瞳仁情绪难辨,只是一言不发的在她旁边坐下。
安安静静的看着。
等她灌完那瓶,他不再惯着,将她提起的酒抽出,厉声道:“不要命了是吧?”
照这架势,她今晚不把自己喝进医院是不罢休的。
曲之意被他这声吼吓的手指抖动下,望着脸色阴沉眸底愠着怒火的男人,呆了几秒。
印象中,贺乔舟还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在她愣神间,贺乔舟将她身边的酒都放到自己这边,一副没收的架势。
曲之意被他凶还不让她喝酒,委屈的眼圈渐渐变红,埋在膝头先是小声啜泣,之后便放声大哭。
嘶哑的嗓音骂着狗男人,像是要把今晚的情绪彻底释放出来。
属于她的哭声越来越刺耳,站在栏杆处抽烟的贺乔舟拧着眉,看了眼时间,“哭了半小时了,差不多得了。”
曲之意想到季礼让说的那些刺骨带着侮辱性的话,心都要痛死了,这会被他说更是愈发收不住。
贺乔舟掐灭烟,许久没抽过,今儿一碰吸了几口就有点不适,他咳了几声,嗓音低哑,“曲之意,为个男人哭的这么惨。”
丢不丢人。
最近半句他没说,怕她举起酒瓶打人。
“你懂个屁。”
曲之意哽咽着,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哭痛快了心里就没那么难受。
她重新开了瓶酒,若无其事的仰头看着天空,灌酒的频率没刚才那么猛。
这会看着情绪像是冷静下来,掩在黑暗处的贺乔舟轻叹了口气,眉目间的凝重褪去半分。
继而迈腿朝她走去,拿了杯店内特有的橙子饮料和她碰,一饮而尽。
曲之意撇了眼,不满的哼了声,“你说你个酒吧老板,开酒吧又不怎么喝酒,天天喝这没味的橙子饮料。”
“你干脆这里叫橙吧算了。”
贺乔舟不怎么爱喝酒,少数也是和这位酒鬼稍微抿几口。
他垂着眼,修长的睫毛遮掩住眸底的晦色,说来也是好笑,开酒吧的却不爱喝酒。
他仰头灌了口手里的饮料,嶙峋的喉结上下滑动,曲之意能看到他露出的半截锁骨,很是消瘦,由于吞咽的弧度那处也细微颤动着。
她眨下睫毛,嘀咕句,“也不知道多吃点。”
“喝完手上这瓶不许再喝了。”
贺乔舟说着把边上的酒都给收了起来,就算再怎么愁也得适度饮酒,他可没精神陪这位大小姐闹进医院去。
曲之意点了点头,头一回没反驳他,反正她也喝够了愁够了。
有些累了,她躺下,看着夜空的繁星,面上吹来凉凉的风,她舒服的眯起眼。
贺乔舟又灌了口饮料,曲腿坐着,和她一起看着夜空,突然开口问:“曲之意,我们认识几年了?”
曲之意睁开眼,算了下,“五年吧。”
贺乔舟垂眸没吭声。
酒精上头连带活跃了脑海里的回忆,曲之意看着他笑了笑,“差点忘了,我当时还对你心动来着。”
贺乔舟指尖顿住,身子有些僵硬,扭头看她,“什么时候?”
也是陈年旧事了,曲之意想了半分钟,才说道:“就我戴粉色发夹被全班嘲笑假小子那次。”
曲家重男轻女,小时候楚琳在外地办自己的品牌回来的少,她是由奶奶带的,奶奶喜欢儿子,可偏他儿子生了个女儿。
她那点不快都发在曲之意身上了,不准她留长发,穿的衣服都是男款。
有次她心血来潮看着别人戴发夹,也买了个,本就想戴着玩玩也没想合适不合适。
但由于自己是短发,性格也像假小子,一进教室就被班里男同学嘲笑。
真挺迂腐的,大学生还那么没素质,当时就差指着她说男扮女装了,还说她不伦不类,类他个头!
当时她受不了这个气,就要对领头的人动手。
结果贺乔舟先出手,直接扔了个板凳过去,和那人擦肩而过,吓的那男的不敢动弹,腿发软栽在地上。
之后他又在她生日送了她一大盒粉色发夹,还警告过别人不许乱说话。
那时候帅的她心里小鹿乱撞,但由于后来贺乔舟始终对她不冷不热的,看着也没什么想法,完全把她当好哥们处。
渐渐的,那点悸动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说完后,贺乔舟偏头看向另一边,漆黑的瞳仁似被浓墨浸染,有几分怅然若失。
原来…她喜欢过他
只是,差点忘了…
空气有些宁静,只剩下迎面吹来的风声,曲之意醉意爬上脸颊,两朵粉云冒出,见他沉默怕他误会补充句,“不过都过去了啊。”
贺乔舟低低应了声,“嗯。”
“那你和那个季…”
“过去了。”
曲之意挥手,眯着眸慵懒笑了声,“以后别给我提他。”
就当她没什么事玩了场追人的游戏,时间到了那人还不值得她留恋什么。
误会她还搬弄是非,真不知道怎么在江湖上混的。
贺乔舟听她这无所谓的态度,眉头一松,知道她这是真放手了。
他举瓶敬了个,“恭喜意姐回头是岸。”
曲之意见他叫姐,心情好的弯唇,踢了踢脚边的瓶子,忽然想八卦他的感情生活,侧过身看他,这会还躺着,曼妙的曲线展露出,“哎…”
“你和那姑娘咋样了?”
贺乔舟移开眼,滚了下喉结,声音有些哑,“什么怎么样?”
见他躲躲闪闪的,曲之意更来劲了,“啧,你还装。”
“贺乔舟,就你那个恋恋不忘的女孩怎么样了?”
这还是她不经意知道的,窥见他藏的日记本,一看就有猫腻,后来她逼问才知道这家伙心里藏人,还好几年了。
这些年贺乔舟身边也没人,估计为她守身如玉呢。
想不到这人还挺深情。
贺乔舟对上她炙热的眼,眸底暗了几分,“她…有点不太好。”
曲之意一听,估计人心里还是没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沉默几秒后,她听见贺乔舟突然喊她。
“曲之意--”
第121章 粉色汤圆
池哩正看在兴头上,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还有一页她就看完了啊!迫切想知道后续的她赶紧把充电器接上。
刚开机,房间灯灭了
她气的丢了个枕头,这破房子,又停电!
气恼的她只好躺着看乌黑黑的天花板,大概是打了针又看了会小说的缘故。
困的很快,她眼皮眨了几下,慢慢的频率变缓。
睡着前她脑海还盘旋着两个问题,这本书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这本书里有关祁砚峥的情节从她离开后就断了?
如此诡异,她感觉冥冥之中像在暗示她什么,心底发慌的同时还带着不安。
翌日,池哩上班把手机充好电,立刻给房东说了昨晚又停电的事,并态度强硬的让他们找个靠谱的人维修好。
不然总断电是什么事,她又不是没交电费。
她在教育机构里当的英语老师,小朋友一般都是晚上才有空过来巩固不会的知识点。
白天她就忙着线上教学,面对的好几个还是外国小孩,幸好她从小对英语这块上心,成绩就没下过前十,给外国小孩补习也是得心应手。
一天下来,她也累麻了,懒得骑小毛驴,索性就坐上公交车。
她靠在窗户上,外面飞驰而过灯火阑珊的景象,等红绿灯的间隙,看见有人在酒吧门口惬意的聊着天。
她猛的怀念起和曲之意喝酒的日子,当时就算在学校宿舍,她和曲之意也能开着视频一块喝酒。
好姐妹聊着半路知道的八卦。
“哎…”
池哩叹口气,目光有些暗,从回来后她就忙着实习找工作,累的不可开交。
酒的滋味都没怎么尝过了。
到站后,池哩去超市买几瓶酒,还带了些小零食,一到家就见灯亮着。
她关掉卧室里的,回到客厅沙发上窝着,将酒打开,看起那本书的最新章节。
自从蒋连山和池郁有过那次不算愉快的见面后,蒋连山像是被他刺激到了,把自己忙在工作里,在国外的工作就忙了一个月。
等进程结束,坐往飞向港城的飞机上,他一路上都在期待能收到池郁的信息。
飞机顺利抵达机场后,蒋连山拿出手机,开机后界面依旧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