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剧透我一脸—— by青花燃
青花燃  发于:2024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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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看向他:“将军!”
赵宗元已微微笑着站到了云满霜身边。
“二哥,领兵打仗这种事,怎么少得了三弟我!”
老柳自觉充当翻译:“将军,领兵打仗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三弟!”
云满霜&赵宗元:“?”
云满霜轻咳一声:“劳烦诸位继续看着这里,我这便进入镜中世界,试试能否助东川国一臂之力,挡夜照!”
赵宗元将手搭上云满霜的肩:“一道!”
云满霜跨过水镜,感受到了一阵长长久久的眩晕失神。
待他恍恍惚惚凝聚了视线焦点时,陡然撞入视野的,竟是一个沙盘。
云满霜:“?”
瞳仁微微收缩。
耳畔渐渐出现人声。
他不动声色环视左右,发现自己身处营帐。
周遭装饰奢华,竟还有个檀木大书架,入目是一列列整齐的兵书。
自己手里也拿了本兵书。
他揉了揉额角,望向坐在左右下方的将领和军师们。
见他望过来,那些人立刻闭住了嘴,不再说话。
云满霜:“?”
大眼瞪小眼片刻,当头的那位军师不得不开口说话:“国主,形势尚未明朗,贸然出击,只怕要被夜照反包……”
军师说到一半,小心翼翼瞄了云满霜一眼。
“秦将军常年与夜照人周旋,对他们还是有一两分了解的……常言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不如先让秦将军随机应变……”
军师措辞相当之谨慎。
云满霜低头望了望面前自己准备发出的军令。
看清之后,不禁一怔。
来犯之敌数目未明,补给情况也尚未查清,有没有安营扎寨也还没探出来,这就要派一支骑兵去突袭?
万一人家挖了坑,置了铁簇套马索,怎么办?
他恍惚明白了。
自己进入这个水镜世界,竟然变成了陈平安口中那个“摊上就很倒霉”的东川国主。
这是正在打一场灭国之战啊。
云满霜大掌一挥,“砰”一声拍在了案桌上:“速度将前前后后所有的军情,全部呈递上来!”
底下将领军师见他又作新妖,纷纷露出了牙疼的表情,却不得不照办。
云满霜挑灯夜读。
东方发白时,他砰一声拍案而起,整个人既清醒,又迷茫。
他叫来了身边资历最老的军师。
“我东川,骑兵比夜照多三成,国库比夜照更充盈,城墙坚固,补给充足,又是民心所向……怎么就能打不过夜照?”
攻城远比守城难。
夜照长途跋涉入侵东川,东方分明可以以逸待劳,来一次给它迎头痛击一次,怎么就能节节败退,怎么就能亡了国?
军师唇角微抽。
云满霜读了一夜军情,多少也还是猜到了几分原委。
他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因为我瞎指挥?”
军师:“……”
这话您敢说,咱可不敢接。
云满霜想不通:“我瞎指挥,你个做军师的也不劝?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军师:“……”
劝了您也不听啊,还很要命啊,没见到外面还有新鲜的人头呢。
军师斟酌着开口:“国主,您饱读兵书,书中所讲,确实不像我们这般浅薄……”
云满霜气笑:“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他起身,将手下诸人全都召了进来。
“来来来,诸君畅所欲言!说,都说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国主今日又抽的什么疯。
一开始没人敢贸然说话。
但很快,众人便发现今日的国主确实有些不同。
从前他最常说的便是“兵书上不是这样讲”、“你说的和兵书不一样”。
今日却成了——
“杨军师,你怎么看?”
“白副将,你怎么看?”
“洪参军,你怎么看?”
众人只觉耳畔嗡嗡,离开营帐许久,脑海里仍然回荡着一串串“你怎么看”。
简直有种矫枉过正的虚幻感。
东川实力并不弱,国主开始听劝,战局渐渐便有了好转。
先前丢失的城池接连拿回了几处,这一日,探得准确情报,夜照那一支被称为“屠夫”的残忍大军,尽数在平原集结。
一众军师分析局势,都认为可以出兵打一场大战役,一举消灭敌军主力。
云满霜一听就乐了。
正面战役,大决战,这可不就正是为他量身而定!
他拍案而起:“孤要亲征!”
众人:“……”
苍天啊,大地啊!国主听劝了这么些时日,敢情是在憋个大的啊!
“清平君”养伤的日子,云昭令人收集了不少情报。
如今已经知道“那个人间修士”名叫东方敛。
北天神君施展大神通封了北天境,逼着东方敛与他交手。
如东方敛自己所说,此刻的他,打不过。
一个初出茅庐,另一个根基深厚。
近几日,一直没有消息传回。
云昭有点坐立难安。
她捉着他追问:“你说他会在哪里?如果是你,你这会儿最有可能去哪里?”
他笑吟吟:“找你。”
云昭:“?”

夜照打东川。
拿下十余座城池之后,夜照军驱赶城中百姓,将他们全部聚到了一处大城——平阳城。
看着平阳城的地势,云昭心中立刻浮起不妙的预感。
她皱眉:“这是要再造一个怨魂枯骨阵?”
他似笑非笑:“像。”
“我没让他们这么干啊。”云昭狐疑,“我(原身)弄那个阵,不就是为了你(清平君)。你我现在都琴瑟和鸣了……”她顿了下,口无遮拦地补充,“哦不对,只有和鸣,没有琴(情)瑟(色)。”
东方敛:“……”
视线相对。
他眨了下眼睛,她也眨了下眼睛。
她轻咳一声,正色道:“所以平阳城就是一个针对东方敛的陷阱。”
他点头:“对。”
越往深想,越是感觉浑身恶寒。
东方敛的家乡被人屠城做阵,他因此而入道。如今仇敌在东川平阳城故伎重演,他去是不去?
去,必定有天罗地网在等着他,死路一条。
不去,道心受损,心魔难消。
云昭怒道:“北天这个老阴贼——嗯?”
等等,阴的好像不止北天神君一个。
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指住自己的鼻子:“所以东方敛要拿我这个始作俑者破局。”
他笑吟吟晃了下手指,赞道:“媳妇真聪明!”
云昭:“……”
她盯了他片刻,假笑:“往好了想,他拿我威胁北天神君的话,就不会杀我了。”
“那没有。”他随口便道,“带着个活人多麻烦,提了脑袋,往人多的地方一扔,什么心魔都消了。”
云昭:“……”
她气咻咻低下头,用自己脑袋撞他。
“提我脑袋!提我脑袋!”
他笑得前仰后合,单手摁住她脑袋,禁止她靠近。
两个人在床榻上闹成一团。
云昭发现他这个人果真是有种独特的魅力(魔性),哪怕生着一张清俊带病的小白脸,也绝不会有半点弱不禁风的气质——整个人身上就大写着“可恶”二字。
得知自己被杀神盯上脑袋成为第一目标,云昭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她见识过那个家伙有多么神出鬼没。
她散掉弦月殿内外的仙雾,把那些会遮挡视线的花花草草全部移走,腾空了殿外的池子,撤掉所有纱幔。
站在殿阶上,视线掠过危机四伏的亭台楼阁边边角角。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是他?”
他要是附在他自己的身上,该多好。
东方敛:“……”
拎起指骨,掐她后脖子。
“一样也能弄死你。”他阴恻恻恫吓她。
云昭早已看透:“你就不会伤我一根头发。”
一听这话,他立刻就笑了。
黑眸弯起来,眉尾挑高,唇角满是坏意。
“哈,”他得意到不行,“那你真想错了!你怕是不知道——”
云昭:“嗯?”
云昭:“我怕是不知道什么,说啊!”
她上前追问,他却不说,只懒洋洋抱着胳膊,轻飘飘闪身倒掠:“不告诉你!”
她掐诀掠上去,抬手揪他袍子:“给我站住!”
他笑吟吟飘出楼栏:“不站。”
楼台下方。
“唉……”贴身侍女幽幽叹息,语气复杂,“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神女这么笑。”
“是啊。”仙侍摇头,“还以为清平君多有傲骨,呵,也不过如此!”
侍女压低了嗓门:“怕是那个阵显灵了吧?是黄泉阴骨操纵了清平君的心意吧!你不觉得他变了很多?”
仙侍嘶一声,瞳仁微震:“这么灵?!”
他忍不住拍自己大腿,“有这种好事,就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你们女的可真是,嗐!就知道情情爱爱的,格局太小!”
侍女一听就不高兴了:“那换作你,你要怎样?”
仙侍望天畅想:“我当然是要升官做副统领啊!那几个平时瞧不起我的,你看我不把他们训成孙子!”
侍女:“……”
您这格局可真大哈,哪怕梦个正统领呢?
殿外忽然来人求见弦月神女。
云昭隐去笑容,与东方敛对视一眼。
他懒懒抬手搂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放心。
云昭一点也放不了心。
清平君这个身体,是真不太行。
到了殿前,隔着封印往外一望,看到了一张清秀柔美的脸——清平君那位原配夫人。
云昭和东方敛面面相觑,都有那么点被债主找上门的心虚感。
原配夫人盈盈拜下:“微彤见过神女。”
云昭假笑:“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微彤直起身,面无表情抚着自己腹部,“妾身怀了少君的遗腹子。”
云昭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出什么反应:“哦……”
“妾身确实卑贱如浮萍。”微彤毫无笑意地勾了勾唇角,“但是少君已死,这是他留下的唯一血脉。妾身若一意孤行,拼上这条命,总能把它也带走。”
云昭:“……”
看看北天这一家子干的好事!
“妾身也可以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微彤苦笑,“条件也很简单,我想与清平君单独说几句话,彻底了断从前——当年被带走时,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机会说。”
云昭:“……”
要是清平君没换人,她立刻就把这对倒霉的小夫妻打包送走,再给他俩随个份子钱。
可惜如今人已不是那一个。
“而且……”微彤忽地抬眸笑了笑,“清平君应当没有告诉过神女,他不能人道的真正原因?”
云昭大受震撼:“啊?这还有原因?”
她偏头望向东方敛,只见他眼角一抽,差点儿呛咳出声。
殿里殿外所有仙侍仙娥都齐唰唰望了过来,盯他。
那目光……只能说无声胜有声。
“我们结过同心蛊啊。”微彤道,“此蛊不解,他对着别的女人就……我今日来,也是为了解掉同心蛊。这样神女便不用继续守活寡了。”
这下,云昭也享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声胜有声的注视。
云昭:“……”
东方敛:“……”
他额角青筋乱跳,一脸气急败坏。
偏又没得狡辩。
沉默半晌,云昭与东方敛对视一眼,生无可恋:“让她进来。”
也不能继续杵在这里叫别人看笑话。
人多少还是得要点脸。
大殿外的封印如水流般淌落。
微彤微微偏过脸,向身后的仙侍与仙娥点了点头,然后提裙踏入。
一名身形高大的仙侍跟随微彤步入弦月殿。
落足,抬眸,仙侍望向云昭,忽地朝她一笑。
云昭:“嘶!”
脑子还没转过弯,后背已然蹿起寒流。
啊啊啊啊!
她反应极快,二话不说掐诀向后一纵。
“铮——铛!”
两个东方敛出剑的速度一样快。
电光石火间,两把寒锐的剑刃架在了一处,两道挺拔的身影错身逼近。
四目相对。
唇角勾着同样冰凉危险的杀意和笑意。
大平原前。
夜照的军队一支接一支汇聚过来,阵势越摆越大。
军中气势滔天,一名膘肥体壮的黑面将军在阵前大笑着说话。
“弟兄们!”他呲起满口黑牙,扬声道,“身后便是平阳城,远近十余座城里的两脚羊连带着羊毛,全都已经圈在里头了!打赢这一仗,随便屠夫弟兄们怎么玩儿!”
一听这话,士兵原本通红嗜血的眼睛里纷纷冒起了绿光。
带“羊毛”,意思便是城里那些人还没有被搜刮过。
“杀!杀!杀!”
士气高涨,杀气滔天。
黑面将军满意地点点头,望向坐在战车高处的主帅。
那个赵无忌,先前总是畏畏缩缩,步步小心谨慎,早已让黑面将军及麾下的将领们十分不满——东川那国主就是个绝世蠢物,打那种蠢物,又何需畏首畏尾!
本该摧枯拉朽拿下东川全境,就因为拖拖拉拉,这些日子反倒又被东川夺回了几城去。
军中上下,十分不满。
主帅赵无忌压力越来越大,近几日都不怎么说话了,变了个人似的。
众人轮番劝谏,眼见军中都要哗变了,赵无忌终于扛不住,同意与东川人正面决战,于是就在平阳城外五十里处拉开了阵势。
赵无忌撒手不管,底下士气倒是愈发高涨。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遥遥与夜照军对峙的,正是云满霜率领的东川军。
云满霜穿上战甲,意气风发。
军师和将领们却愁得眉毛胡子大把大把往下掉。
要是能选,他们倒甘愿国主像以前一样不听劝——纸上谈兵,总好过亲身上阵……吧???
老军师头疼地上前劝道:“国主!对面主帅是赵无忌,此人向来谨慎,只要没有占据绝大优势,他一定会避而不战。可今日,分明优势在我……”
云满霜大手一挥:“既然你们几个都认为优势在我,还有什么好说!”
老军师绞眉:“可是……”
云满霜嗐一声,俯身拍了拍军师的肩头:“从前不听你们的,你们难受。如今你们分析战局,孤不是都听进去啦?还皱着一张张苦瓜脸作甚!”
老军师:“……”
听进去个鬼啊!个个都劝你不要御驾亲征,你就当耳旁风!
自己几斤几两,没数?
人家就还真没数。
老军师死谏的心都有了:“国主您虽然饱读兵书,也练着强身健体的功夫,但从未亲身上过阵,不知沙场凶险哪!”
云满霜哈哈大笑:“这个真不用您老操心了!孤去也!”
只见他拎起一把方天画戟,舞得呼呼作响。
不听劝,根本不听劝。
军师头疼地叫来了军中最能打的几个小将,暗自叮嘱:“待会儿,给我把国主好好护在后头,听见了没有!”
“是!”
“国主若是破层油皮,看老子不扒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的皮!”
“听到啦!”
那一边,云满霜叫来麾下副将与旗手。
众人都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想劝又不敢。
“国主……”副将破罐子破摔,“待会儿上了阵,咱们这几路就……各自见机行事?您可千万要好好待在弓箭射程之外啊!”
云满霜摆手:“那怎么行!哪有这么打仗的!”
众人唇角抽搐:“那该如何打?”
云满霜自信一笑:“自然是随我破阵!众军唯我将旗是瞻,观我之势,随我杀敌。左右边路,听从旗语号令,分割包抄断后这些便不需要我教诸位了吧!”
众人:“……”
云满霜不满:“这么简单都不懂?”
众人:“……”
不是不懂,只是您所谓的“简单”得有个大前提——您得是个战神!万军之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的那一种!您是吗!您是吗!
云满霜望向三军。
怎么说呢,三千年前的军队,其实挺拉垮。
他就没带过这么弱的兵!
像这种队伍要是敢拉到怪兽战场上,一个照面怕就给全灭了。
诸神时代,万事求神。
三千年后可没有神仙来斩杀怪兽,都得靠自己双手。
云满霜一阵摇头。
幸好自己的兵弱,敌方更弱。夜照军队血腥残暴,欺负平民在行,打仗是真不怎么够看。
这种队伍最大的特点便是不抗压,只能以强打弱。但凡受点挫折,极容易军心崩溃,在战场上哗变叛逃。
他们那个主帅赵无忌显然深知这一点,从来小心谨慎。
如今么……
云满霜微微一笑:“全军听令,随我出征,活捉赵无忌!”
“是!”
战鼓擂响,万马奔腾,耳畔响彻着雷霆,大地起伏震荡。
“轰——轰——轰——”
“呜——呜——呜——”
“冲啊!杀!”
老军师望着扬尘而去的将旗,双手揪住自己胡须,一颗心揪着疼。
“快,快,再去几个人,给我好好护住国主啊!”
两军对冲,顷刻便绞杀在一处。
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喊杀声阵阵,烟尘四起,两军如刀入肉,拼命绞进对方深处。
老军师拖着一双老腿,爬到战车高处,搭个蓬子,眯着一双老花眼,用力往前眺望。
“那儿,那儿,箭是不是落下来啦?国主还没进到射程对不对?”
边上另一位幕僚定睛找了半天:“没找着啊……”
他拍了拍扛旗的千里眼:“国主是不是没上去?”
千里眼忙着摇旗,很不耐烦:“那儿!”
几名军师疯狂眺望己方阵营:“哪?哪?哪?”
“前边!”
再往前望,继续没找着将旗,只见己方旗帜与敌方旗帜绞杀在一处,战局一片混乱,尚未分明,一时之间看不出什么势头。
老军师急到拖着老骨头蹦跳:“哪里呀!”
“最前面嘛!”千里眼给烦到不行,手里利落地变幻着旗语,凶道,“不就只有一个将旗!”
几位军师放大了胆子,用力把视线往前投了一大截。
“没有啊……”
“前前前!”
几人再度用力把视线往前扔。唰、唰、唰。
心神与视线掠过厮杀的疆场,直直往前……再往前。
“看到了看到了!”一名军师蹦跳起来,“那儿!刺进敌方中军了!三路兵马正在汇集,已有匕突之势了!”
众人哗然:“国主竟杀到那么深!”
旗手将旗子交给前来接替的同僚,叹了口气,很鄙视地望向这几位眼神不好且过于保守的老头子:“那是跟随将旗合围破阵的主力,先锋早杀到前面了!喏,看见对面在后撤的主帅旗没有?再迟半步,要被斩首。”
“什……什么?!”
老军师气到跳脚:“那几个小兔崽子!让他们护着国主,他们竟敢贪功冒进撺唆国主往前冲!”
挨骂的几位年轻小将是真冤枉。
只见国主挥舞那杆方天画戟,所经之处,说是砍瓜切菜都抬举了对面。
无论是战骑、甲胄、兵刃还是敌军的身躯,在猛虎下山般的国主面前,只犹如薄脆的纸,一触就碎!
别说保护国主了,想追上他,都得吭哧吭哧使尽浑身解数,要不然就只有落在后面老实吃灰的份儿。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
有这么一柄锋锐无匹的绝世神兵在前方开道,那当真是摧枯拉朽,攻无不克。
看他孤军深入便想合围?上去多少都是送人头。
敌军阵中,云满霜战神犹入无人之境,杀进杀出无人能挡,身下战骑亦是饮饱了敌血。
他不仅是有一身蛮力,那双眼睛更是极为尖毒,哪里有破绽,他便专挑哪里打。
杀得敌方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后方犹在混沌缠斗,先锋与前锋已经杀出了绝对碾压之势,利刃直刺敌方心脏!
无坚不摧的锋刃之后,大股大股的主力军队陆续汇拢,如山崩,如海啸,大势已成,再不可挡!
“赢了!”老军师一把揪掉了二十来根细长的胡须,“赢了!”
仗打到这程度,便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极其严明的军队想要逆转局势也极其困难,更遑论对方这种残暴嗜血、形如野兽的军队。
一群习惯了烧杀抢掠的士兵,谈军纪就是个笑话。
颓势一出,兵败如山倒。
阵形不复存在,敌军乱成一团,丢盔弃甲,各自夺路奔逃。
云满霜向来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
边军包抄断后,大军衔尾追击,杀了个酣畅淋漓。
一身是血的云满霜四处游走,周身热气腾腾,整个人龙精虎猛。
忽有消息传来。
找到敌军主帅赵无忌了!
这人早早便退出了战场,找了处山头,布了个迷阵,然后独自坐在高处,悠哉悠哉摇一面旗。
上去几支队伍,都陷在迷阵里面打转转。
因为有云满霜的活捉命令,将士们也不敢放箭,便来请示云满霜。
云满霜哈哈大笑,打马来到山岗下。
“赵老弟!别来无恙啊!”
那白袍儒将悠悠起身,笑吟吟挥手:“好久不见!”
看那神情气度,不是赵宗元,又是何人?
到了近前,两双手重重握在了一处。
四目相对,热泪盈眶。
许久,“赵无忌”缓声说道:“阵营投错了,我没站错。”
短暂获得能言善道能力的云满霜又恢复了从前,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许久许久,终于还是没能憋出半个字来。
握紧对方的手,拉近,狠狠抱在一起。
胸膛撞到疼痛,彼此扬起手,用杀敌的力道,重拍对方的背。
“砰!砰!砰!”
“哈哈哈哈!弟弟!”
“哈哈哈哈!哥哥!”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两位本该是仇敌的大佬一见如故,亲如生死兄弟。
“……”
北天神殿。
那两个人的战斗,仙侍们根本插不上手。
恐怖的速度和力量,神出鬼没的身法,利落至极的杀技。
微彤已被弦月殿中的侍卫拿下。
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清平!你为何要救她!为何!”
她双眼通红,嗓音瞬间嘶哑,声声泣血。
云昭:“嘶……”
她对这位微彤夫人并没有丝毫恶意。
弦月神女确实该死。
微彤与东方敛合作,成功将他带了进来,可见她是一个非常聪慧勇敢的人。
云昭喜欢这样的人。
但是眼前这误会,实在难解。
她挥挥手:“轻点轻点,别伤着她!”
微彤冷笑:“要杀要剐随便吧,弦月,我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清平能看上你这种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你们这对狗男女,就该下地狱!”
云昭摆手解释:“不,我和清平君不是狗男女。”
“呸!就是狗男女!”
说话间,那二人已在庭院中互砍了几百刀。
杀气四溅,殿檐、殿阶、廊柱,处处玉屑横飞。
云昭轻咳一声,用大实话安慰微彤:“你放心,我和清平君真的没关系,我要嫁给东方敛!”
微彤被她的无耻惊呆。
“你……你!”
她愣愣转头,望向那两道几乎看不清的身影。
“你见异思迁……”微彤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才好。
云昭生无可恋:“啊对对对。”
庭院之中,两个杀神再度身形交错。
“铛!”
剑刃相接,三千年前的东方敛冷笑:“你可以啊。但是你打不过我。”
“清平君”扯了扯唇角,冷笑:“能打有什么用。我有媳妇,你没有。”
东方敛:“?”
东方敛冷笑还击:“我杀你媳妇,让你做鳏夫!”

神殿中,两个狠人越打越兴奋。
“清平君”身子骨虽弱,但他战斗经验丰富,技巧老练,杀过的神仙比对方见过的都多。
一时之间,也能和年轻的东方敛打得有来有回。
“铛——”
再一次兵刃相接。
四目相对,既有几分惺惺相惜,又相互嫌弃。
“清平君”微笑:“就你?”
这是回应那句——我杀你媳妇,让你做鳏夫。
他冷冰冰笑着,右手抵剑,左手放在身侧,五指利落一握。
灵力荡出,这些日子布设在弦月殿中的阵法逐一生效,周身气势再涨。
东方敛眸色微凛。
他精通阵法,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个行家。
阴险、老辣,行动之间还有种让他感觉十分诡异的熟悉感和操淡感。
自己一举一动,对方仿佛了若指掌。
想突破防线杀人,难。
东方敛气笑:“不是,你当赘婿有瘾?”
“清平君”:“……”
他把脸皮一扔,假笑道:“怎么,你想当,没人要?”
东方敛:“……”
说话间,这二人又斗了百来个回合,横冲直撞,破坏力逆天,琼楼玉宇都快给他们拆光了。
云昭站在殿阶上,第一百零八次恹恹重复——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打了。”
“都是一……”
一个人,说不出来,又被规则封口。
云昭生无可恋:“都是一样的美男子,我两个都要,两个都要还不行?”
“清平君”&东方敛:“……”
弦月殿众人:“……”
剑刃相交,两个狠人默契偏头盯向云昭。
“清平君”微笑:“行,你别后悔。”
东方敛阴笑:“别后悔。”
云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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