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娇—— by云芙芙
云芙芙  发于:2024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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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压在身下的沈归砚埋在她脖间,贪婪的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甜甜梨香。
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腾升而起的燥热野欲,嗓音透着浓骇的哑意,“再过一段时间,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
“啊?”正想要张嘴咬他为自己报仇的宝珠伸手扯了?他的头发?,提醒他快点从自己身上起来,那么重?的一个人压在身上,沉死了?。
也好奇他为什么问这个,“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出去啊。”
侧过身子?从她身上下来的沈归砚握住她的手,和她平躺在床上,侧过脸看?她,“夏天?的蚊子?太多了?,我不在的时候,难免防不胜防。”
“新的院子?很大,我还在里面种满了?山茶和牡丹,还有一座秋千,我还养了?一只猫儿。”

宝珠对于他的提议, 说不心动都不可?能。
可?她只是委婉的表示了想要搬出去住的想法,就遭到了父亲和母亲的言辞拒绝,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大哥和二哥都不同意。
她也不明白, 自己?只是想要出去住而已,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强烈反对。
凉爽的九月一到, 各府的请帖如雪花一般纷纷涌来。
今日赏菊, 明日赏芙蓉, 后日插茱萸登高山, 一览众山小。
当姑娘时尚能拒绝, 一旦当她成了别人的妻子?,哪怕是在想推脱, 母亲也不愿意, 就连她装病都逃不掉。
今日参加的赏菊宴是成南王妃所办,说是赏菊,可?明眼人都知道是要为皇子?选妃。
红缨在她大婚后不久随兄父去了西北之地,挽晴被关在家里学习女红,芩竹又在忙, 和她交好的人都不在了,在宴席上待得无趣的宝珠揣了碟糕点,准备寻个安静地待着,等赏花宴快结束了在出去。
也在咬着唇思考,如何同姓沈的说和离一事, 虽然?他对自己?是不错,她也不想一辈子?和他绑在一起,否则对自己?来说难免委屈了。
只是她都刻意躲清净了, 怎么还有人追过来。
正在喂鱼的宝珠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马变得不耐烦起来, “本郡主都说了不许任何人过来,你们?是聋了不成,还是存心办事不力。”
“是我?。”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清冷温润得如溪水清澈的声音随之传来。
面上泛起愠怒的宝珠扭头?转过身,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是她曾经以为会嫁于为妻的的青年,恍惚间才想起来自从她成婚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宝珠先?是怔了片刻,随后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萧哥哥。”
又歪了歪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半月牙,“萧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此时的萧亦霖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只是在真正见?到后,才发现想说的那些话最后都通通化为一句,“他对你可?好。”
抓了一把鱼食扔进湖里的宝珠仔细思考了一下,点了下头?,“他对我?挺好的。”
除了每天早上醒过来都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有时候还会偷亲她,倒是都挺好的,最起码她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指尖半屈的萧亦霖对上她带笑的一张脸,心口忽然?堵得发慌,他的心情是变扭的,复杂的,一方面既希望她过得好,又不希望她过得不好。
萧亦霖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耻的垂下眼帘,“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
紧接着,两个人相对无言。
一个是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找话题,因为以前他们?二人独处,都是宝珠寻找话题,当时的他只认为她聒噪,打?扰了他的清净。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离不开那喋喋不休总爱寻找着话题强行和自己?说话的少?女,却发现她已嫁为他人//妻时,才追悔莫及。
喉头?发紧得萧亦霖向她走来,问?,“可?以分我?一点吗、”
“啊?”
萧亦霖指着她手里握着的鱼食,说,“鱼食。”
要是换在以前天天追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宝珠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会主动和她说话,她肯定开心得要蹦起来,现在也能很平静的抓了一把鱼食放在他掌心,只不过心里仍是有些憋闷,如果她嫁给的是萧哥哥,以后肯定能当上太子?妃。
低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宝珠把鱼食分给他一半,眉飞色舞地说,“我?告诉你,这里的鱼儿可?贪吃了,你往里面一扔,它们?就跟饿死鬼一样争先?恐后的往前涌。”
“它们?一起涌来吃鱼食的场面可?壮观了,就是我?带的鱼食比较少?,可?能看不了。”
萧亦霖看着掌心里的鱼食,嗓子?忽然?干哑得厉害,“宝珠,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怎么办。”
“没事,你看这里的锦鲤那么的肥,就算是多吃一点也撑不坏它们?。”宝珠伸出手指指着其中一条快要胖成桶的锦鲤,“你看,那条一看就半盏茶没有吃过了,前面吃的肯定都消化完了。”
“…………”他很明显想要说的不是这个。
萧亦霖抓起鱼食扔进湖里,余光落在她如墨发间戴的一支攒珠青玉荷叶簪,喉结不自然?滚动了两下,正要再次出声时。
湖亭外传来一道不合时宜走动的脚步声,也将他要说的话尽数咽进喉间。
怀里抱着一捧木芙蓉的沈归砚踩着一地细碎阳光向她走来,本是清冷至极的隽秀眉眼此刻在阳光下携霜带雪,又在少?女转身的刹那间如暖阳入怀。
“宝珠,原来你在这里呀。”
“你怎么来了。”听?到声音的宝珠转过身,还往他身后多看了几眼,疑惑道,“今日邀请的不都是女眷吗?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今日府里虽邀请了女眷,也邀请了男眷,只是男眷在另一边的院子?,为的是防止出现上一次的事情。”上一次的事情是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
折下一朵木芙蓉别在她鸦羽色泽发间的沈归砚为她拢了发丝,方才像是注意到凉亭中的另一人,惊疑道:“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萧亦霖对上他毫不掩饰的敌意,苦涩地笑了笑,“本宫不胜酒力,出来透透气。”
“如此,我?和夫人就不打?扰殿下透气了。”原先?在席间的沈归砚见?到那位晋王离席后立马跟了出来,果然?,同为男人的他猜得没有错,也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可?一想到他们?两人的过往,他的心口仍是堵得;发慌,整个人也像是浸泡在一罐陈年老醋里,酸得绿唧唧。
哪怕整个人都要被漫天醋味弥漫了,沈归砚依旧是面不改色,只是暗戳戳地问?,“宝珠你还喜欢他吗?”
“谁?”正用手指头?揪着花瓣的宝珠头?也没抬。
沈归砚忽然?觉得自己?很蠢,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有那两人在,又怎会允许另一个人闯入他们?的地盘。
轻轻摇头?的沈归砚用小尾指勾擦着她的掌心,“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嫌他动手动脚,一巴掌拍开他手的宝珠思考了下,板着手指头?,说,“想吃糖醋排骨,椒盐排骨,炒排骨,荷叶糯米鸡。”
说完自己?想要吃的东西后,宝珠仰头?问?他,“所以你刚才想要问?的是谁啊?”
沈归砚抿唇,释然?一笑,“没有谁,只不过是随口说的而已,夫人就当没有听?过我?说的这句话好不好。”
“不对,肯定有什么内情,你还快点老实?交代。”宝珠可?不信他的随口一说。
沈归砚揉了揉鼻子?,“真的没有什么,我?们?离席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难保他们?不会担心。”
他越是遮遮掩掩,落在宝珠眼里那就是心里有鬼,“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快点说嘛,你刚才想要问?的是什么。”
直到他们?两人走远,似乎连这一处的欢声笑语也被他们?带走了,只留下一谭如死水般的寂静。
随着风涌,晃得池中荷径摆摆,绿罗裳轻舞妙曼。
从浓翠绿影处走出来的汤芩竹讥讽道:“人都走远了,殿下还在看什么,与其在这看,还不如追上去。”
萧亦霖看见?来人,眉眼间划过一抹尴尬,“汤小姐。”
对比于眼前人,汤芩竹明显更讨厌另一个,嘴里更是毫不留情的讥讽,“我?觉得有些人是真的喜欢犯贱,非得等到错过了,才追悔莫及的彰显自己?的深情。”
明知她是大不敬的萧亦霖并未感?到冒犯的怒火,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由不得他反驳的事实?。
寒冬刚来临,比先?上衣的是金陵各处都堆满了进京赶考的书生谈论得热火朝天的锦绣文?章,而春闱的时间也定了下来,就定在来年的一月中旬。
檐下挂着灯笼的屋内在天一冷,便早早的烧了上好的红萝炭。
窗外寒风肆虐,屋内温暖如春。
正对镜取下发间宝石簪的宝珠看着镜中眉眼艳丽,鲜活灵动的自己?,连她都疑惑,她居然?会和沈归砚和平相处了大半年,明明自己?从一开始就囔囔着早晚有一天要休了他。
也说好了半个月后就要分房睡,结果都过了那么久,非但不见?他挪窝就算了,还往自己?的衣柜里放他的衣服,简直是岂有此理。
哪怕他的衣服少?得可?怜,只占了角落里的一小块地方,她都不允许。
刚从外面进来的冬儿笑着说,“小姐,郡马爷回来了。”
雪苹对他那么晚才回来,心生不满,“都快要考试了,郡马爷不在家中温书就算了,还天天喝得烂醉如泥的回来,该不会是知道自己?考不上,所以都开始自暴自弃了吧。”
冬儿可?不认为,“说不定是郡马爷因为考试快到了,压力有些大要出去放松放松,再说了郡马爷在家里的时候都基本是书不离手。”
雪苹伸手戳着她脑袋,恨铁不成钢,“装个样子?谁不会,你又怎么知道他是真的把书看进去了还是没有。”
任由冬儿,雪苹吵闹的宝珠把发间最后一支簪子?取下,那顶着满身风寒之气的人也推门走了进来。
进门后的沈归砚先?是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意被温暖的炭火烘烤过半后在走向内室。
“宝珠。”从身后把人抱进怀里的沈归砚幸福得忍不住喟叹,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脖间拱来拱去,像条撒娇的大狗。
“对不起,最近是我?太忙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一定好好陪夫人。”
闻到他满身酒味的宝珠嫌弃得直皱鼻子?,“走开,你这个臭酒鬼,离我?远一点,满身的酒臭味,是不是想要熏死我?啊。”
“我?才舍不得。”
看到小姐和郡马爷关系好的冬儿见?缝插针的说,“郡马爷,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水,可?要先?沐浴。”
“嗯。”沈归砚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来到早已放好热水的湢室后,如今眼里一片清明,哪儿还有先?前醉酒后的半分浑浊。
躺在浴盆里的沈归砚仰头?,伸手轻捏眉心,也真难为他的好大哥最近锲而不舍的给他准备鸿门宴了。
但凡他没有多长几个心眼子?,今晚上怕是连家都回不了,明日不知道床上躺着哪一个他们?口中所谓家室清白的女子?。
打?湿了的长发随意拢在脑后的沈归砚大冬日里,身上也只松垮垮的拢了件青衣长衫,随着走动间露出白皙健壮的胸膛。
走出来后,看见?桌上摆放了一碗醒酒汤,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他就知道,他的宝珠只是嘴硬,心里仍是在意他的。
宝珠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皱起娇俏的小琼鼻,“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啊,下次在喝那么多酒就给我?滚去书房睡,臭死了。”
沈归砚来到她身后,取了妆台上的一把纯黑水晶花鸟梳,撩起她长到及腰的长发轻柔的梳下,“今日大哥带我?去见?了他以前的同僚,盛情难却之下难免多喝了几杯,不过夫人你放心,我?并没有贪杯。”
“我?们?去的是一处雅阁,他们?都叫了女子?作陪,我?没有,也没有让她们?靠近我?。”他把今日发生的事,遇到的人一点点一件件的告诉她,让她也在里面有着参与感?,更想要让她因此融入到他生活的点滴之中。
“你贪不贪杯,去哪里玩和我?又没有关系,我?又不在意,也不想听?。”任由他帮自己?梳头?发的宝珠打?开一盒香膏,用手指挖了一点后涂抹在脸上。
“可?我?在意。”停下动作的沈归砚两只手搭在她肩上,凝望着镜中倒映的两张脸。
镜中的少?女娇媚酥骨可?入画,少?年青衫落拓,清隽逸秀,姿态亲昵宛如神仙眷侣。
随后宝珠又听?见?他近乎恳求的说,“我?也希望宝珠能在意我?。”
躲在门外听?墙角根的冬儿立刻拔高音量道:“小姐心里肯定是在意郡马爷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晚了还没睡等郡马爷回来,还早早的吩咐了小厨房给郡马爷煮醒酒汤。”
冬儿在冬夜里格外嘹亮的声音惊飞了一树鸟雀扑棱棱展翅而飞,也将宝珠的一张桃靥气得又红又白。
沈归砚忍着笑意,说,“夫人,你看你身边的丫鬟都比你诚实?。”
没有想到冬儿这个家伙居然?会吃里扒外的宝珠才不会承认,扬起下巴,梗着脖子?高傲的否认,“我?才不会故意等你,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只是正好睡不着而已,至于那碗醒酒汤,是我?要喝的。”
沈归砚挑眉,低哑的声线里藏着哄骗,“夫人可?是饮了酒?”
喝酒才会要喝醒酒汤,所以,宝珠很是认真的点头?,“没错,本郡主是喝了酒,所以你不要自作多情的认为,这酒是本郡主给你准备的,知道了吗。”
“那我?倒要尝下夫人嘴里喝的是什么酒。”
下巴忽然?被掐住的宝珠尚未反应过来,她的嘴里先?钻进了一条不属于她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粗糙的舌苔强势得要卷走她口腔里的所有的空气。
后脑勺被宽厚的大手扣住,连她想要逃避都做不到。
这个吻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她的身体也因为这个漫长的吻变得浑身发软,唇舌间溢出一连串破碎得不成调的撩人娇吟。
直到自己?呼吸不过来了,才被放开的宝珠一双眼儿润得似水洗过的黑珍珠,朦胧又勾人。
在她快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后,沈归砚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那方甘甜生露的小嘴,带着薄茧的指腹或轻或重的按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
“夫人的滋味甚甜。”

第44章
那天晚上?被咬了?后的宝珠越发认定要尽早跟他和离, 他今天敢咬她的嘴,难保明天不会?咬其它地方。
不过这件事要是告诉给爹娘他们?听,他们?肯定不愿意, 所以这件事只能由她在私底下处理好了?后,再来一个先斩后奏, 到时候就算他们?不同意, 这件事都必然会尘埃落定。
不过要怎么让他签下和离书呢?
要不, 去问一下大哥和二哥, 想到就立马去行动的宝珠抱起桌上的宣纸跑去青居。
来到青居, 才?发现大哥出?去了?,问伺候的下人?, 他们?也都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会?回来。
大哥不在, 但是大哥的书房里肯定有关于和离的条例。
不过大哥书房里的书那么多?,大哥会?放在哪里呀?
踮起脚尖的宝珠决定从左边到右慢慢找起,皙白的手指一本接着一本的划过书脊,嘴里念着书的名字,《中庸》《左传》《尔雅》《易经》。
没有关紧的窗牖忽然被风撞开, 呼啸刺骨的寒风争先恐后地往里涌进,狂风刮得案几?上?的宣纸狂飞,还?有几?张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缀着南海珍珠的桃粉绣鞋旁。
宝珠刚要捡起掉在地上?的宣纸,弯身时后腰不小心撞上?一个花瓶,随后听到了?一道细微的, 像是门开的声音。
奇怪的是门并没有打开,那么那道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抱着宣纸把窗关好的宝珠正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紧闭的书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步履匆忙的走?了?进来。
疾步走?来的男人?见到出?现在书房里的人?并非他所想的那些人?后,将袖中出?鞘的匕首按了?回去。
走?进来的沈亦泽捡起风吹落满地的宣纸, 弧度渐深,“宝珠,你在这里做什么。”
宝珠见到推门进来的人?是二哥,眼睛一亮,迈着小腿噔噔噔向他跑来,微仰头,“我想要找几?本杂书看,但是大哥书房里的书太多?了?,我找不到,二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书啊。”
“好啊,宝珠想要找什么。”沈亦泽观她没有发现什么,方才?放心。
宝珠发现二哥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多?想,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所要,“就是,是关于律法的一些书。”
二哥之前虽然和她说了?,要是过得不开心只要自己和他说,他就能帮自己和离,但是她心里始终有道声音在告诉她,和离一事并非小事,哪怕二哥在疼爱她,也不一定会?由着她胡闹。
身高腿长的沈亦泽伸手取下书架最顶层的书,整个人?像是把娇小的宝珠禁锢在怀里,“怎么突然想到要看律例方面的书了?。”
“就是突然想看了?而已。”擅长黑白颠倒的宝珠生怕会?被二哥看出?来点什么,匆忙生硬地转了?话题,“二哥,你最近和大哥都在忙些什么啊,都没有时间陪宝珠了?。”
“等忙完了?这件事,二哥在告诉宝珠在忙什么好不好。”低下头的沈亦泽骨节遒劲的手指捏了?她的脸颊一把,循循善诱,“以后宝珠不能随意进大哥的书房,知道吗。”
还?好这一次进来的是他,要是换成另一个人?,难保她不会?受到惊吓。
不明白二哥的语气?为何变得严肃起来的宝珠仍是乖巧的点了?下头,“知道了?。”
沈亦泽接过她要看的书,习惯性就要伸手去揉她头发,“宝珠是不是饿了?,二哥带你回寒松院吃好吃的要不要。”
“二哥,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老是揉我头发。”撅起嘴的宝珠伸手护住自己的发型,她的发型可?是弄了?好久的呢,二哥又不像大哥,下手时总是没个轻重,肯定会?揉坏自己的发型,她才?不愿意。
想要伸手揉她头发的沈亦泽只能无奈的收回手,改成牵着他的手,“好,可?是宝珠在二哥的眼里,永远都是小孩。”
“二哥,你这句话和大哥说的一样,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真的不是小孩了?。”虽然能一直被人?当成小孩是件很开心的事也没错。
沈亦泽低头,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她霜雪凝成的一截雪颈,喉结不自然滚动,“嗯,宝珠是长大了?。”
“那是自然。”宝珠傲娇的扬起下巴。
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都要晚,一月份都到了?,仍不见半分?落雪,唯有路面结了?厚厚一层冰,以至于走?路的时候总得要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来个脚底打滑。
科考的前一天夜里,宝珠的心里总感觉不踏实,特?别是看着枕边人?没有一丝紧张的睡得香甜,就差没有打鼾的时候,更来气?了?,弄得紧张的人?好像只有她一个。
越想越不舒服的宝珠翻过身捏住他鼻子不让他呼吸,又见他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磨了?下后槽牙,直接从自己盖着的锦被里伸出?脚把人?给踹下床底。
凭什么她要因为他明天考试紧张得睡不着,他却能睡得那么香。
被踹下床底的沈归砚揉了?揉被磕到床边的头,无奈地站起来,先是走?到如意鎏金玫瑰桌上?给她倒了?一杯水,方才?折返回床边递给她,带着尚未睡醒的混沌,问道,“可?是睡不着。”
宝珠看着递过来的水,并没有要接的意思,直接衾被罩过头,侧过身背对着他。
大晚上?的喝那么多?水,她才?不要半夜起来解手。
沈归砚把水杯放在床边,抬脚上?了?床,却没有盖他的那床锦衾,而是挤进了?宝珠盖的被子里,胸膛贴上?她单薄的后背,长臂一搂把人?禁锢在怀里不撒手,“很晚了?,我们?也该安寝了?。”
他想那么做好久了?,可?每一次都只是在她睡着后才?敢偷偷摸摸的搂着她入睡,何曾像此刻的光明正大。
“滚开,你自己没有被子盖吗!”本来就在生气?他睡得那么香,结果他还?敢不要脸和自己抢被子的宝珠气?得直磨后槽牙,伸手推搡着把他往外赶,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那么讨人?厌吧。
因为天凉,她都好心让一半床给他睡了?,他居然还?想要得寸进尺!
过分?!简直岂有此理!
沈归砚很是无辜又可?怜的解释,“我的被子不小心弄湿了?,夫人?难道忍心让我盖着一床湿被子睡觉吗。”
宝珠的“忍心”二字还?没从嘴里冒出?,就被他下一句话给堵住了?,“你夫君明天就要考试了?,要是今晚上?不小心着凉了?,在考场里发起了?热,影响了?考试怎么办。我对考试名次什么的并不在意,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嘲笑夫人?嫁给我是委屈了?夫人?,不希望夫人?在介绍我,别人?介绍夫人?的时候说的是沈家少夫人?,而不是状元娘子,更不希望夫人?的那位同窗因为我成绩不理想而看不起夫人?,现在很晚了?,要是让丫鬟进来换被子也不方便。”
他说的桩桩件件正好是宝珠心中所想,那么一说,她勉强分?他一半被子也不是不可?以。
正要被他一通歪理洗脑的宝珠猛地想起来,咬牙切齿,“不对啊,地上?又没有水,你的被子怎么可?能会?打湿,你给我起来。”
好险,她差点儿就要相信这个骗子说的鬼话连篇了?。
被赶出?被窝后的沈归砚的手肘不小心碰到水杯,水杯里的水倾斜而下打湿了?整床衾被,身为罪魁祸首的某人?却是一脸无辜的抬起手,“我的被子真的湿了?,我可?没有骗人?。”
哪里能看不出?他纯粹是故意的宝珠简直是要被他的小把戏给气?笑了?,“既然你的被子湿了?,那你将就着站着一晚上?睡吧,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可?是,很冷的。”
“冷的话你不会?多?穿两件衣服吗。”她要是心软信了?他说的话,那就是笨蛋小狗。
宝珠把盖在身上?的锦衾裹了?裹,过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床边的声响,以为他真的打算站着睡,决定大发慈悲当一回好心人?,“你明天就要考试了?,怎么还?有心情睡觉啊,不应该是头悬梁,锥刺股的挑灯夜读,今晚上?狠狠努力,然后把他们?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吗。”
这时,站在床边如望妇石的沈归砚动了?动,耷拉着头像只被抛弃后的落水小狗,“就是因为明天要考试了?,才?更应该养精蓄锐,要不然考试的时候打瞌睡怎么办。”
宝珠一想,认为他说的也有道理,又问,“那你不紧张吗?”
她一个不考试的人?都紧张得睡不着,没道理他这个要去考试的正主?一点儿都不紧张。
不对,她为什么要紧张啊,考试的又不是她。
沈归砚目光悠悠地落在裹成蚕蛹,一头如墨青丝迤逦落在水蓝色锦花彩蝶软枕的小人?儿,带着一丝哄骗,“我就是因为紧张才?更要睡早点,不过我倒是有一个能够消除紧张的办法。”
闻言,信以为真的宝珠立马凑了?耳朵过去听。
结果人?刚凑过去,就被亲了?一口。
!!!大骗子!
亲到人?了?的沈归砚胸腔震动发出?愉悦的笑声,活像只偷了?腥的猫儿的直接钻进被窝里,把人?牢牢禁锢在怀里,“夫人?亲亲我,说不定我就不紧张了?。”
以为他要再次亲自己的宝珠伸手挡住他的嘴,眼梢因恼怒染上?一抹动人?的嫣红,“你要是在敢乱亲本郡主?,你就给我滚出?去睡。”
“好。”沈归砚作势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把人?扣在自己怀里,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气?息变得越发不稳,更多?的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一丝不安。
“宝珠,我说,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会?怎么办。”
不明白他大晚上?又发什么颠的宝珠翻了?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他,“能怎么办,不是守寡就是改嫁。”
但是守活寡她可?能做不到,大抵会?养几?个面首,再说了?她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得要为他守身如玉。
认为她是在说气?话的沈归砚亲了?亲她的发梢,“我是个贪心的人?,我希望你能永远等我,我又不希望你一直在等我。”
说什么他走?了?也要把她带走?的话,他是舍不得的。
他没有来得及看过的风景,尝过的美食,理应由她代替自己去看,又自私的希望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挣脱出?她怀抱,又拿了?方软枕横在两人?中间的宝珠犯困的打了?个哈欠,大被罩过头,“好了?,我现在要睡觉了?,你最好老实闭嘴,要不然我就拿针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早知道他话那么多?,就应该把他赶去书房睡的。
等一波又一波的困意席卷而来后的宝珠是睡着了?,却忘了?枕边还?睡着一个人?,还?是一个早已对她图谋不轨的危险人?物。
她正要陷入梦乡时,耳畔处忽然传来一声赛过一声的粗重喘息,那声音就像是小猫挠心一样往她的耳膜里钻。
细密连绵的吻像雨滴一样落在她的脖间,痒得她难受,抗拒得要推开他。
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特?别是对于另一人?来说,简直和奶猫儿伸出?软乎乎的小软垫挠你掌心一样只是添加了?趣味。
“宝珠,我好难受。”
“你帮帮我好不好。”
刚有一点儿睡意,结果被他吵醒的宝珠极为不耐烦的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直接卷过被子全部盖在自己身上?不给他一点儿,“沈归砚,你大晚上?的发什么颠啊,在吵就给我滚出?去。”
“你难受就去找大夫,和本郡主?说有什么用。”
她都好心分?给他一半被子了?,这人?还?想要做什么啊,该不会?是要把自己的整床被子都给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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