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下脸的莫青书挡在萧雨柔面前,厌恶不已?,“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为难柔娘。”
“行啊,那就愿赌服输,按照赌约,你们得?跪下来给我本郡主磕三?个响头,然后把衣服脱光了绕着金陵城跑一圈。”想要用道德绑架她,想都别想。
她但凡有点儿道德,就应该在被揭穿假千金身份后麻溜的滚蛋,好腾出位置给真少爷,才不会想着要赶走真少爷,继续鸠占鹊巢。
“莫兄一介读书人,该不会是打算食言而?肥?要知道赌注可是你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说的。”沈亦安含着笑,着重咬重最后几个字。
指甲抓得?掌心鲜血淋漓的萧雨柔清楚的明白,今晚上的事是她惹出来的,要是她不解决好,莫青山肯定不会放过?她,莫家人也不会放过?她。
顿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滑落清秀的脸颊,我见犹怜,“郡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跪下来给你磕头好不好,只求你原谅我,无论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口不择言。”
对于这?种明着示弱,暗里却给他们扣上一个以势压人,横行霸道的茶语艺术,但凡一个处理不好,他和宝珠仗势欺人的恶名就会在第二天传满整个金陵城。
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的沈归砚垂睫敛眉,“姑娘这?句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我们只是让你们夫妻二人履行承诺,为何到你的嘴里倒成了我们夫妻二人迫害你们的罪证?没有胆子履行承诺,又?学人打什么赌。”
宝珠点头,“对,他说得?没错,既然是打赌,那就愿赌服输,还是说,你们两个不愿意??”
带着调笑意?味的“不愿意?”三?字,就像是一把明晃晃的铁锤砸了上去,也将他们两人给架在火堆上烤。
可真让莫青书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跪下来,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沈归砚适当添一把火,“君子一言,重如泰山,要是莫兄连在赌注上的小事都做不到,很难令人怀疑莫兄在其它?事上的是否能一如既往的信守承诺。”
原先还认为萧雨柔可怜的风口转了又?转,毕竟是打赌,重在一个愿赌服输。
眼前一黑的萧雨柔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不帮自己?说话,好让自己?利用舆论逼迫他们不得?取消赌注可,真的让她跪下来给沈宝珠这?个女人磕头道歉,想都不要想!
宝珠低下头,笑得?恶意?满满,“你要是不想脱衣服后绕着金陵城跑,也可以,只要你自扇三?个大巴掌,大喊‘你是蠢货’,本郡主就好心放过?你,怎么样。”
“你!”咬得?满嘴血腥的萧雨柔愤恨的抬起头,眼里全是毒汁凝集而?成的利刃。
宝珠挑眉,“怎么,不愿?”
萧雨柔即便恨得?要把她碎尸万段,此刻也只是咬着牙齿混着血往里咽,“不会。”
“行,那你就打吧。”宝珠从紫薇色绣木槿花香囊里取出几块碎银扔在她面前,用着施舍般的口吻,“这?点钱,当本郡主今天心情好,赏你的。”
月亮藏于云层,灯影朦朦胧胧。
走出人群后,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的宝珠才想起来,“你为什么不登顶啊,你都走到第五层了。”
手上还拿着串糖葫芦的沈归砚揉了揉她的头发,牵过?她的手往灯火阑珊处走去,“已?经在楼里耽误了那么久,我们在不下来,说不定灯花会都要结束了。”
“这?可是我和宝珠在一起后的第一个花灯节,我舍不得?都把时间?浪费在摘星楼里。”
“姓沈的,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许摸我的头发,你怎么那么讨厌。”小嘴撅着的宝珠拍开他总是想要揉自己?头发的手,她又?不是小孩子,干什么总揉自己?的头发,要是弄乱了自己?的发型怎么办。
“我还有更讨厌的事情,你要不要知道是什么。”
想到前面的几个吻,宝珠的脸刷地染上胭脂,抬脚碾了她的脚,迅速提着裙摆和他拉开距离,“本郡主不想知道,永远都不想知道。”
“夫人不想说,可我就是想要告诉夫人,怎么办啊。”
以为他又?要亲自己?的宝珠急得?伸手捂住他的嘴,瞪他,“那你不会闭嘴吗。”
这?时,一个轻飘飘的,如蜻蜓点水般又?带着虔诚守护意?义的吻落在了她的掌心中。
身后不知谁放起了满天火树银花,朱尘连雾,薰燧乱星。
满天烟花下,是少年在她的掌心亲吻。
第41章
他们离开摘星楼时已是过了最热闹的游玩时间?段, 街上行人不多,也不会在出?现会被人冲散一事?。
有些?小别扭的宝珠想要甩开一直紧握着她不放的那?只手,可自己越想甩开, 那?只手握得她越紧,久了, 她便生恼地举起两人相握的手, “你放开。”
白皙如羊脂玉的手被另一只手强势的钻进指缝里, 正映于流光溢彩的万千灯影下。
握住她手的主?人非但没有松开, 反倒是握得更?紧了, 十指紧扣得要把他们相握的手用铜汁浇灌密封。
“不放,要是放了, 夫人走丢了怎么办。”
一听这个, 宝珠就装了满肚子的气,娇蛮得横眉冷竖,“你还有脸说,我前面找你的时候,你跑去哪里了, 现在又假惺惺的说什么好话。”气不过又抬脚踩了他一脚。
虽然?他最后是赢了萧雨柔夫妇,不代表她不是个喜欢秋后算账的主?。
“本郡主?警告你,我才不信你去买糖葫芦的借口。”早不买糖葫芦晚不买,非得在她快要羞愧难当的时候去买,拿去骗狗, 狗都会摇头?。
沈归砚沉吟了片刻,抿了抿唇,说, “关于这件事?,可否容我以后再说。”
有些?事?背后涉及的危险太?多, 他不愿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宝珠冷笑,所?谓的以后应该就是再也没有下文,生气的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又不是很想听。”
手被甩开的沈归砚再次牵起她的手,犹豫了一会儿,叹息道:“其实?是我见到了我师父。”
闻言,宝珠拧起一双好看的秀眉,“你师父?你之前不是说你都是偷趴在学?堂门口偷听吗,哪里还有什么师父。”
好啊,她就说这人满肚子坏水,嘴里肯定?没有一句真话!
宝珠磨了磨后槽牙,“好你个姓沈的,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要不是我师父,我可能都遇不到你。”沈归砚知道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只能向她保证,“至于我师父是谁,等到了时候,我一定?会引荐给?你。”
宝珠翻了白眼,“我不需要。”
反正她已经知道了这人满嘴谎言,谁知道他嘴里的师父是不是也是随口诓骗她的
这时,沈归砚忽然?问她,“要不要吃糖葫芦。”
“我才不要吃,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她前面都吃了一串了,现在不想吃。
“真的不要吗。”沈归砚变戏法的从袖袋里变出?一串糖葫芦,摇头?惋惜,“诶,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串糖葫芦,也不知道要便宜了谁。”
他的糖葫芦并不是山楂外层裹着层蜜糖,而是由黄金浇灌成糖葫芦的形状,在漫天灯火中?璀璨夺目。
宝珠虽然?很想要,仍是鼓着脸别到一边,“本郡主?也不是很想要,你爱给?谁就给?谁。 ”
她堂堂一个郡主?,哪里是一串糖葫芦就能轻易收买的。
“夫人不要的话,看来我只能把这串糖葫芦送给?另一个我喜欢的姑娘了,我喜欢的那?位姑娘虽然?有点小脾气,性子骄纵不爱吃苦,但胜在率真可爱,伶牙俐齿。”沈归砚惆怅的叹气。
“那?个姑娘的小像就放在我腰间?的香囊里,要不是担心夫人不喜欢她,我真的很想把她介绍给?夫人认识。”
宝珠一听,那?还了得,加上先前萧苒对她说的那?些?宣誓主?权的话,当即磨了磨后槽牙,一把扯掉挂在他腰间?的香囊,大有下一秒就要挠花他脸的架势。
都和她成婚了,居然?还在香囊里藏着别的姑娘的小像,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当宝珠把香囊里的东西倒在掌心,里面哪儿有什么姑娘的小像,有的只是一块用水晶打?造而成的镜子。
她一皱眉,镜子里的少?女跟着皱眉,她撅嘴,镜中?少?女跟着撅嘴。
沈归砚笑了下,附身温柔的捏了下她显得呆滞的小脸,“夫人认为,我喜欢的姑娘可漂亮。”
掌心里握着镜子的宝珠的脸不禁微微热了起来,一把把镜子塞还到他手里,“油腔滑调。”
“夫人你走慢点,等等为夫。”沈归砚把镜子放进香囊里,抬脚追上。
直到他们走远,先前他们所?站的位置缓缓走出?两人。
漆黑瞳孔里翻滚着杀意,周身气场令人不寒而栗的沈亦泽扯了扯嘴角,“大哥,我就说那?个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以防夜长梦多,还是得要尽早下手。”
哪怕他和宝珠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仍让他嫉妒得发疯。
大拇指摩挲着白玉扳指的沈亦安半眯起眼儿,并不赞同他的话,“让一个人死容易,想要根除一个人留下的痕迹可不容易。”
沈亦泽皱起眉头?,“大哥你的意思是。”
沈亦安眺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两道影子,“很晚了,该回去了。”
斩草需除根,以防春风吹又生。
夜里清风明月揽星辰,荷花清香悠悠。
躺在床上的宝珠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被大哥发现本性后赶出?了沈家,他们看向自己时满是失望的目光就像针扎在身上一样令她不适。
圣上不但褫夺了她的封号,还要把她送去给?大腹便便,年过半百的老头?当小妾。
她想要逃,想要求救,可是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还拿烂菜叶子砸她,说她罪有应得。
“啊,不要!”从梦中?惊醒的宝珠两只手止不住的发抖,一张芙蓉面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紧接着一杯温水递到了手边,少?年安抚的低磁声线随之响起耳畔,“可是做噩梦了。”
沈归砚一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搂过她的肩,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宝珠要是信得过我,可否和为夫说一下,你做了什么噩梦。”
靠在沈归砚看似清瘦,却不显孱弱的胸膛的宝珠抱着胳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换来一丝安全感,双眼发直的看向虚空中?的某一处,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呢喃地问,“天亮了吗。”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沈归砚松开搂着她肩膀的手,起身下床点燃蜡烛,然?后拉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套襦裙放在床边,低下头?,与她额头?相贴。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现在出?发走到城南,正好是早城门开的时间?。”
灰蒙蒙的天边挂着启明星,薄雾似一层灰纱笼罩着整个金陵。
他们来到城南时,街道两侧已经支起了摊子,吆喝售卖着自家摊上的吃食。
还是第一次那?么早出?来的宝珠看什么都感兴趣,连前面做的噩梦也被她抛之脑后。
两人来到一个小摊前,同店家要了两笼小笼包,两碗豆浆和一碗馄饨。
宝珠闻着馄饨的味道,眉眼间?溢出?一抹厌恶,在他开口前先一步说出?,“我不喜欢馄饨。”
沈归砚指尖蜷缩收拢,喉咙不自觉干涸的问,“为什么?”
咬下一口小笼包的宝珠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吃馄饨。”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小时候为什么会在看见馄饨后就会闹脾气的哭闹,掀桌子,后面导致家里都没有人在吃馄饨。
她不知道原因,沈归砚却是在清楚不过。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五岁那?年的冬天有多冷,冷得他以为自己就要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却意外的遇到了对自己心软的神。
人遇神明第一个想到的是用香火供奉,磕头?谢恩,可他想的却是要把对自己心软的神偷回家,藏起来,让她从今往后只能成为自己的神。
只是他忘了,他的神明还小,还需要吃五谷杂粮。
那?时的一碗素馄饨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的一切,只是他倾尽所?有换来的一碗馄饨在神明眼里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是对她的虐待。
如果不是他在最无能的时候起了贪欲,又怎会害得神明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
“不喜欢就不喜欢,没有人强迫你必须得要喜欢。”沈归砚把馄饨送给?墙角的乞丐,又到另一个摊子上买了几个葱香牛肉饼。
他怎么忘了,对他来说是偷来的美梦,对她来说是一场本不必经历的无妄之灾,他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可耻的希望她能记起来。
等吃完饭后,天已大亮,明亮细碎的阳光水波粼粼的铺满青瓦白玉墙。
回到府里的宝珠正咬着手指头?在院里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往院门外望去,每当有个人经过,都会吓得她如惊弓之鸟。
不行,她不能在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要是大哥真的相信了萧苒说的话,她也得尽早做准备才是,才不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青居里种的牡丹已开,花瓣似绸层层叠叠,金珠花蕊藏其心。
站在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的宝珠才鼓起了一丝勇气推门入内,声音细细得像是打?碎了花瓶的猫儿,往里小心翼翼的探着半个脑袋,“大哥,我………”
沈亦安回头?,看着躲在门边缩头?缩脑的小姑娘,“宝珠是不是想要问我昨天的事?。”
咬着唇的宝珠对上大哥温柔得如春风拂过杨柳枝的笑容,越发心虚得不敢抬头?,一时之间?她更?不确定?,大哥是相信了萧苒那?个贱人说的话还是没有信。
沈亦安又问,“宝珠是希望大哥相信,还是不相信。”
手指头?拽着袖口的宝珠愕然?地抬起头?,随后摇头?,眼眶蓦染上一团泛红,鼻音笼上会被冤枉的委屈,“那?个人说的一听就是纯属在污蔑我,大哥你可不能相信她,宝珠是你的妹妹,平日里柔弱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敢踩,哪里会做出?杀人的事?来。”
“我之前在学?堂里曾经和她有过一次不大不小的争执,谁知道她居然?会怀恨在心,还那?么污蔑我,想要彻底败坏我的名声,要不是进来的人是大哥,宝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都没有等来大哥安慰的宝珠心尖颤了颤,紧接着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尾音拖长似一把带着钩子的小羽毛,“大哥,你不信宝珠吗。”
“宝珠想要大哥怎么相信?”萧亦安放在膝盖手的骨指收紧,像耐心极好的猎人。
泪花模糊了视线的宝珠咬着嫣红饱满的唇睨了眼底不辫喜怒的大哥一眼,随后慢吞吞地来到大哥面前,同小时候跨坐在他腿上,两条胳膊环着他的脖子,鼻尖嫣红,红唇翕张的亲了他脸颊一口,“大哥,你会相信宝珠的是不是。”
“宝珠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都是她讨厌宝珠才会那?么说的。”她说完,又凑过去亲了大哥脸颊一下。
一缕从十字海棠式窗棂洒进,斑驳得落地一地水墨光影。
穿着海棠花襦裙的少?女依偎在青年的怀里,粉腮香艳,却哭得好不可怜。
大手禁锢着少?女腰肢的沈亦安抬手用手指捻了一颗泪珠放进嘴里,动?作轻柔地擦过她柔软的后颈,眼底映满的是与温柔神态截然?相反的疯狂,“大哥自然?相信宝珠不会是那?种人,宝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不相信宝珠,转而去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宝珠听到大哥相信她,那?颗压着她心脏一夜的大石终于悬了下来,当即破涕为笑的抱住他手臂轻晃,“大哥,谢谢你。”
“宝珠要是把我当大哥,以后就不要总和大哥那?么见外,知道吗。”喉结滚动?的沈亦安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少?女的馨香,瞳孔越发幽暗。
宝珠对上大哥暗含锋利的笑眼,吓得缩了缩脖子,“知,知道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 过滤了?会烫伤人的灼人温度,留下摇曳的光晕。
被大哥抱在怀里,身体和他紧密贴合得不留一丝缝隙的宝珠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奇怪, 还说不出的别扭 ,但是抱着自己的人又是大哥, 她只能把那抹变扭感压下去。
眼见太阳一寸一寸移到正中, 院中竹影偏离, 大哥都仍没有要松开自己的意思的宝珠伸出小手想要推开大哥, 撅着娇艳的红唇泛起不情愿, “大哥,你每天?都在教他什么啊。”
沈亦安抚摸着她纤细得如一片薄柳的后背, 俊朗的下颌线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神色无比温柔,“宝珠也想学。”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宝珠一听,差点儿没把脑袋给摇成?拨浪鼓,好不容易能不用去国子?监上学了?, 她是吃饱了?撑着才?会想要学习。
如?果她是块学习的料,吃下学习的苦也没有什么,关键是她不但不是块学习的料,连学习的苦都咽不下去。
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开的宝珠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哥,不自然想到了?上一次沈归砚和她说的话, 鸦青长睫垂下,落了?眼睑一片暗影,“大哥,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说来也奇怪,如?大哥一样?的同龄人早已娇妻在怀, 儿女绕膝,再不济也会纳几房小妾,可是大哥都没有,就连通房丫鬟都没有一个,难不成?………
宝珠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不合时宜地往大哥腰腹处下瞟,当年?大哥伤的只是腿,应该,还是能行的吧。
并?不阻止她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某处的沈亦安揉了?揉她头发?,眸色渐深,“宝珠想知道?。”
“想。”宝珠先是点了?下头,又否认的摇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如?果大哥真?的不行,她问那句话不正是往大哥的伤口?里撒盐吗。
而这时,大哥的声音随之响起,“我喜欢的姑娘,大抵和宝珠一样?。”
“啊?”
沈亦安低头注视着她,目光微动中又重?复了?一遍,“要说喜欢的姑娘,大哥应该会喜欢宝珠这样?娇媚可爱,率直天?真?的姑娘。”
突然被大哥夸了?的宝珠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一双眼儿因害羞变得水润润的,脸颊绯红得似三月枝丫上绽放的桃花,“那大哥,我问你哦,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后,还会对宝珠好吗。”
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兄妹在兄长娶亲后,也会将重?心偏移到妻儿那边,所以她不希望大哥也变成?这样?。
她也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沈亦安感受着只和自己隔着一层薄薄衣裳的躯体是多么的柔软,眼里疯狂的爱//欲几乎要压抑不住,炽热的掌心抚摸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大哥现在都还没娶妻,难道?就对宝珠不好了?吗。”
“还是宝珠以为,大哥不喜欢你了?。”
以为大哥误会了?什么的宝珠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你不要误会。”
“我只是,只是担心大哥娶了?媳妇后,不喜欢宝珠了?怎么办。”宝珠生怕大哥生气,又讨好的凑过去亲了?大哥的脸。
丝毫不知道?,她的动作是给本就烧得旺盛的火堆里倒了?一桶油,把理智游走在边缘的男人险些逼到绝路,想要不管不顾的占有她。
嗅着鼻尖幽香惑人的沈亦安低下头,轻轻啄了?怀中人,纤细白嫩正欲滴的后颈,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倏然收紧。
男人轻轻地笑了?出声,他的声音低沉又暗哑,“大哥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宝珠,大哥对你的感情不会有任何变化,无论发?生了?什么,大哥最喜欢的人永远都是宝珠。”
“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
男人的吻并?不和他本人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润君子?,反倒带着能炙伤人皮肤的灼热,连呼出的气息都滚烫不得像烧得滚烫的热油滴入。
他的动作即使在轻柔,可是落在肌肤上仍会产生感觉,何况是本就敏感的后颈。
后颈处落下一个吻,就像是被羽毛划过的宝珠不可抑制的轻颤身躯,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好端端地大哥为什么要亲她的脖子??
一开始是亲,可后面那个单纯的吻逐渐变了?质,与其说是吻,更像是大哥在咬她。
牙齿研磨着那一块涓涓生嫩的软肉,舌尖又会抚平牙齿带来的些许刺痛感。
“大哥,疼,你轻点好不好。”被大哥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宝珠仰起脖子?,小声嘤咛着。
一张芙蓉面娇靥彤红,粉颈之下雪凝生艳,霜肌玉骨浮嫩香。
她似疼似撒娇的嘤咛声非但没能让男人停下,更像是在鼓励他最好在用力一些的把她给弄哭,最好是哭得求着他停下。
哭得眼眶通红,嘴里只能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哀求着他停下。
哪怕身体已经在失控边缘的沈亦安在见到她雪白后颈上留下的红痕,也知道?她还小,目前尚承受不住他。
等等,在等等就好了?。
“抱歉,是大哥弄疼了?你。”把唇移开,留下一串湿漉痕迹的沈归砚再度恢复成?那个爱护弟妹的好哥哥,唯独藏在眼底深处的波涛汹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微凉的手指抚摸着留下他印记的位置,胸腔震动中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愉悦的笑声。
“大哥,怎么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的宝珠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亲的地方,感觉还有些疼。
“你脖子?上不小心飞来一只虫子?。”
听到有虫子?的宝珠瞬间吓得身体僵直,牙齿止不住的打?颤,伸手就要扯掉外衫好把那条可恶的虫子?给甩出来,胆怯得连嗓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大哥,你一定得要帮我把那只讨厌的虫子?拿走。”
呼吸一沉的沈归砚伸手制止了?她快要把外衫脱掉的动作,“别动,小心虫子?钻进你衣服里。”
他一说,宝珠立马不敢动了?,连眼泪都兜在眼眶里不敢轻易落下,生怕那只可恶的虫子?钻进衣服里。
人越是在紧张中,五官就会强烈放大一切。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哥微凉的指尖游走在她的后颈,随后逐渐往下,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像被火燎烧过令人感到不适。
直到风吹绿影浓,身体泛出一层细碎香汗的宝珠才?糯糯地问,“大哥,虫子?抓到了?吗?”
沈亦安的指腹摩挲了?她粉白如?雪凝的后颈处许久,方才?收回手,“虫子?已经被大哥拿出来了?。”
听到虫子?拿出来后的宝珠连忙从大哥怀里跳下来,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被弄得凌乱的衣裙,“大哥,我肚子?饿了?,我先回去吃午饭了?。”
“去吧。”沈亦安指腹摩挲着指尖留下的软香白腻,缓缓地闭上了?眼。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这人也不能一下逼得太紧,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
提着芙蕖裙摆的宝珠匆忙忙回到院子?,不料看?见原本这个点应该在外面的沈归砚正站在院中,想到前面在大哥书房里发?生的事,顿时有些心虚得不敢和他对视。
没有看?出她异样?的沈归砚眉眼带笑,“回来了?。”
“嗯。”不明白他大中午不在屋里乘凉,跑出来晒太阳的宝珠抬脚越过他就往屋里走。
今年?的夏天?比往日?来得都要热,她从青居走回来都出了?一身黏糊热汗。
在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时,宝珠轻咳一声,“你明年?下场,有把握吗。”
“就算没有把握也得要试一下,才?知道?自身深浅。”
宝珠歪了?歪头,“我以为你会说,哪怕是为了?你,我也要试一下。”
毕竟她看?的话本子?里都是那么说的,穷书生为爱奋斗,一朝三元及第。
沈归砚却不赞同这句话,“如?果你遇到一个人想做什么事,比如?我考科举本意是为了?让我出人头地,造福百姓,但我聪明的说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生活,这种就是单纯的道?德绑架,因为这件事他就算没有你,他也会去做。”
热得不行的宝珠胡乱点头,抬脚就往置了?冰后一片凉爽的屋里走。
她转身之际,沈归砚也看?见了?她脖子?处突兀的多了?一抹碍眼的红痕,夏日?虽时有蚊虫出没,可她脖子?上的那抹红痕不见得是蚊子?留下的,更像是潜伏在暗处的饿鬼再也忍不住的朝她伸出了?锋利的爪牙。也
抓住她手腕的沈归砚眸色幽冷地喊住了?她,“宝珠。”
“啊?怎么了??”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连被蚊子?咬了?都不知道?。”分明是清冷的调子?,却令人听出了?狂风暴雨骤来的压抑前期。
“什么蚊子??”宝珠伸手往后颈处摸了?摸,并?没有摸到蚊子?叮咬后的包啊。
不做解释的沈归砚拉着她的手来到内室,眼里涌动着令宝珠感到心悸的冷意。
随着他的靠近,宝珠咽着口?水连连往后退,直到来到床边,才?硬着头皮出声,“你,你想干什么啊。”
把人逼到床边的沈归砚伸出一根冷白的手指,指着她后脖处的一抹红痕,“我听说,要是被蚊子?咬了?,用口?水消毒最好。”
宝珠才?不认同这种歪理,只觉得用口?水消毒什么的,听着就很恶心,还不靠谱。
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便被压制在柔软的大床上,前面被大哥咬过的地方又一次被他咬了?。
把人压在床榻边缘的沈归砚死死盯着那块印着红痕的娇嫩皮肤,低头凶狠的抹去他的痕迹,然后在她身上种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宝珠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沾染!
被他突然发?疯压在床边咬的宝珠反应过来了?,气得粉腮香艳,抬脚就要去踹他,“不是,姓沈的你属狗的是不是。”
“你有病就去看?大夫,折腾我来做什么!”
她的脚刚踹过去,就被早已准备的沈归砚握住脚踝,以屈辱的方式抬起后盘绕上他劲瘦有力的腰杆上,他则跪在她腿间,一只手掐着她纤细得不堪一握的杨柳枝上,也让两人周边的空气变得逐渐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