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保昌办公室的窗户开着,可是窗户的高度在人的腰部位置,郑保昌要跳楼的话需要搬椅子。现场并没有椅子,反而在窗户边上提取到了?郑保昌的指纹。也就是说,郑保昌在坠楼的时候,曾经抓住了?窗户的边缘,是被人扳开手指,推下去的。
江胜宇仔细勘察了?郑保昌的办公室,发现在办公桌下面有安装窃听?设备的痕迹。电脑主机不见了?,跟着一起不见的,还?有郑保昌的秘书小张。
从昌宝房产公司人事部调出了?小张的档案,档案上填写的地?址是个?假地?址,小张根本不住在那,身份证号码和?联系电话也都是假的,小张极有可能是那位领导安插在郑保昌身边的眼?线。
警方发布了?通缉令,全力捉拿小张。
昌宝房地?产公司的账目被冻结,通过对转账信息的核查,发现昌宝房产每年都会给一个?海外账户汇入大笔金钱。财务称这笔钱是郑保昌亲自签字的,以服务费的名义汇出,收款公司是一家叫萨路奇的公司。而这家公司只是个?挂靠的空壳公司,根本找不到人。
郑俊良得知?无法?找到那位领导,十分沮丧,若是定不了?他的罪,郑保昌就白死了?。
前来?刺杀郑俊良的人叫陈十二,他是在大街上抢劫,被警方抓获,送到市局来?的。
抓捕他的人是二支队的实习生方向,方向在下班的路上,遇到了?陈十二抢路人的金项链,方向见义勇为,抓住了?陈十二,归还?了?路人的项链。
他把人抓来?后,做了?简单的口供,就关到了?牢房,人就下班了?。后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方向虽然说的无辜,奈何陈十二有杀人的嫌疑,又牵扯到那位领导,顾放不得不谨慎。
郑俊良因为袭警,证据确凿,移交检察院。临走前,郑俊良说出了?豢养打手的地?方,希望顾放能酌情处理,若不是因为被郑家收养,这些?孩子也不会成为打手。
豢养打手的地?方在市郊的一幢别墅内,别墅守卫森严,除了?郑家父子,谁都不认。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顾放带着郑俊良一起去了?。那些?打手看到郑俊良相当恭敬,郑俊良深觉对不起他们,希望从今后他们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打手们全部被押到市局,按照犯罪程度大小,分开关押,全部将罪行交代清楚后,一并移交到检察院。
郑保昌的财产被查封,房地?产公司面临破产,承包的项目全部停滞。
南阜市不得不出面,接手了?昌宝房地?产名下的项目,包括青田村的善后工作,补足了?村民的拆迁款。
在一切看似平静的背后,又出波澜,在某天?早上,有人在樊江边上看到了?小张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泡的肿胀,隐隐散发出臭味。经过尸检确认,小张是被勒死后,扔到了?江里,死亡时间超过了?24小时。
在胃部的解剖时,发现了?一个?小纸团,由于长时间在胃液里浸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勉强能辨认出“11”的字样。
小张在临死前吞下这张纸条,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只是11代表什么呢?
沈星言猜不透,顾放也猜不透。
小张是能找到那位领导的唯一线索,他一死,线索彻底断了?。
顾放心?中憋着一口气,忽然想起来?,在黑市上交的定金,他得把这孙子给逮了?,出口气。
是夜,顾放特意申请了?特警,将黑市上的人一锅端了?。
什么包打听?、卖药的、卖武器的,无一例外,全部关押。
顾放把玩着钢笔,瞥了?一眼?神情萎靡的包打听?,“我?问你的问题,现在可以说了?吧。”
包打听?讪笑,“警官,我?就是糊个?口而已。”
“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郑保昌已经死了?啊,他在拆迁的时候有没有杀人还?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
包打听?吞了?口口水,“其实我?也是听?说的,郑保昌给的拆迁款太少了?,连一半都没有,谁愿意拆啊,更何况还?有一部分是鱼塘,那是青田村人的生计。
郑保昌也真是狠,为了?杀鸡儆猴,杀了?陶大成,事后还?以陶大成的事威胁那些?村民,谁要是不签字,谁就是下一个?陶大成。村民们为了?自保,只好?吃了?哑巴亏。”
顾放阴沉着脸,“既然村民们知?道是郑保昌杀了?陶大成,为什么没人站出来??”
“谁敢啊,明摆着官匪勾结,这时候冲出来?,就是以卵击石。就连陶二林都带着妻儿搬离了?村子,躲了?起来?,更何况别人。”
“陶二林的妻子一直说她公公是暴病。”顾放轻声呢喃,看来?林芬并没有跟他说实话。
包打听?见顾放的脸色越来?越沉,很识相地?道:“郑保昌确实是黑市的管理人,我?们每天?晚上赚来?的钱,要跟他三七分。郑保昌派人保护我?们,通风报信,我?们用钱买个?平安。”
“你的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包打听?干笑,“我?有一家私家侦探社,客人付了?定金,我?再去查。在黑市上摆摊,就图个?神秘,多赚点钱而已。您与?其审我?,倒不如审那个?卖木仓的,他才是神通广大。”
顾放勾起唇角,“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他那生意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吃半年。一把木仓,价格不菲啊。”
“他从哪里弄来?的木仓?”
“他认识一个?退伍的,退伍那人很痴迷武器,只要是他见过的,就能做出来?。你要的五四,他做出来?也就三天?的事。”
“你还?知?道什么?”
“那个?卖药的是学化学的,他卖的致幻剂是他自己做的,药效不稳,曾经吃死过人。”
“你确定他没有上线?”
“没,不过他倒是有下线,有几?个?人是他的常客。警官,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是不是算将功赎罪?”
顾放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哼了?声,没有接话。
郑保昌死后, 郑氏大楼被封了起来,只在一楼留了民警看守。
顾放和沈星言进入大楼,坐电梯到郑保昌办公室。办公室很大, 靠落地窗的?位置摆着一整套红木办公桌,桌上放着台式机。
右手边一排柜子, 放着证书、奖杯和一些大部头的书籍, 对面是文件柜。
正中摆着皮质沙发、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
顾放打开柜门, 拿起证书看了看,又拿起奖杯, 奖杯的?底座下?方?印着1995年杰出企业家?的?字样?。他把奖杯放好,眼睛从柜子上方?直看到?下?方?。
沈星言跪在沙发上,一点点的?摸, 没有?摸到?东西, 又趴在地上, 看沙发下?面。看完, 坐在了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茶具。茶具是一套官窑, 彩釉润泽, 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把自己想象成郑保昌,在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 想些什么。目光直直看向前方?, 正?是那套柜子。
11……会跟这个柜子有?关系吗?沈星言站起来, 走?到?柜子前, 数到?第11本书, 拿起来翻了翻,没有?什么特别的?。
又从上往下?数, 根本不够11层,从左往右,依然不够。
跟柜子没有?关系。
她又看向对面的?文件柜,摇摇头,应该不是,若是藏的?这么明?显,早就被人找到?了。
会在哪里呢?
顾放坐在办公椅上,转过?去,对着落地窗,窗外一座座高楼耸立,这些楼大部分是昌宝房产盖起来的?。其中一个最显眼,是南阜市地标式的?建筑。
沈星言走?了过?去,盯着那幢建筑物,那是一座写字楼,位于?CBD地段。当年大楼建成后,市里的?领导亲自剪彩,郑保昌也出席了活动。
沈星言看向顾放,顾放勾起唇角,“去看看?”
沈星言点头,两人离开办公室。
再出现,便是在商贸中心,这幢楼高48层,全玻璃幕墙,地面全大理石装修,一进去就感觉自己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顾放给前台人员出示了证件,“我?们要去下?11层。”
“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抱歉,去不了,必须有?预约才行。”
顾放头疼,这些前台总是喜欢拦人,他摆出一张冷脸恐吓她,“阻挠警察办案,你想蹲局子。”
前台脸色一僵,有?了哭相,“这是我?们后续番外气呃帬八仪寺八乙刘九柳三的?规定。”
“叫你们经理过?来。”
前台小跑着去叫经理,一个穿着黑色套装制服的?女人走?了出来,“您要去11层?”
顾放颔首,经理道:“我?带你们去。”
进了电梯,经理上下?打量顾放,“哪家?公司犯法了?”
“这是公务,不能告知?。”
经理点点头,疑惑地蹙起眉。
11层到?了,有?三家?公司,一家?外贸公司,一家?咨询公司,还有?一家?空着,门上贴着物流公司的?牌子。
顾放:“这家?物流公司没人上班?”
经理摇头,“自从我?接管这里就没人上班,但是这家?的?房租和物业费从来没有?拖欠过?,到?日子就交。”
“这家?公司的?法人是谁?”
“我?不清楚。”
顾放站在门外朝里看,里面摆放着桌椅,桌椅很干净,一点儿灰都没有?,“这里有?人打扫?”
“有?个保洁大叔,每周过?来打扫一次。”
保洁大叔?
顾放看向沈星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顾放道:“把门打开。”
“我?没有?钥匙,房租出租后,钥匙就给了客户。”
顾放对沈星言道:“你在这里等,我?去开搜查令。”
经理诧异,“这是?”
沈星言道:“这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经理深深看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待她下?去,顾放便掏出工具开门。
沈星言:“你不去开搜查令?”
“先?看了再说。”
沈星言翻个白眼,看他鼓捣,几秒钟后门就开了,“幸好你是警察。”
“我?是有?因为当了警察才学的?。”顾放说着,开门进去。
房间里因为久不住人,有?一股味道。房间不大,一百平米左右,四张工位,靠墙两排文件柜。顾放拉开文件柜的?抽屉,是空的?。
沈星言弯腰打开工位上的?抽屉,同样?是空的?。
不会又搞错了吧?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是石膏板做的?,除了空调出风口还有?一个检修口。她的?心里一动,指着检修口道:“要不看看这里?”
顾放搬了把椅子过?去,踩上去,打开检修口,脑袋伸进去朝里看,不一会儿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有?东西。”他拿了下?来,是用一个布包包起来的?本子。
顾放激动地打开本子,竟是一个账本,详细记载了这些年郑保昌贿赂的?人员和金额。
沈星言大喜,“有?了这个,案子就破了!”
顾放同样?很高兴,以防万一,他们又仔细检查了房间,确定没有?其它的?东西,这才锁了门出去。
两人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了,撬开了锁,翻箱倒柜,在房间里好一通折腾,没有?找到?东西,又急忙恢复原样?,急匆匆离开。
顾放将日记上交给了张长明?,张长明?看完,脸色阴晴不定。
顾放道:“有?了证据,可以抓人了。”
“我?得上报,这里有?些人以我?的?级别动不了。”
“要是他们跑了呢?”顾放探究地看着他,“或者路上出什么意外。”
张长明?笑骂,“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这本账本要是交上去,得多少人丢掉乌纱帽,我?不得不多想。”
“那也必须交。”张长明?穿衣服准备出去。
“你要交给谁?”
“自然是厅长。”
“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
“不行!”顾放作势要夺回账本,张长明?拍了下?他的?手,“做什么?!以下?犯上!没规矩!”
顾放挡住门口,“你要是不让我?跟着,我?就不让你去。”
张长明?叹息,“好了,一起去。”
一辆黑色吉普车驶出市局,车子朝省厅方?向而去。车子开的?很快,似乎很着急。眼看着天渐渐黑下?来,街边的?路灯陆续亮起。
吉普车打开车灯,在车流中穿梭。路上的?车子少了起来,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一辆大卡车迎面冲了过?来。
吉普车急忙拐弯,由于?卡车的?速度太快,吉普车躲闪不及,跟卡车撞在了一起,前车盖整个凹了进去。车玻璃破碎,驾驶员趴在方?向盘的?气囊上,额间流出了鲜血。
卡车司机从车上摇摇晃晃的?下?来,打开吉普车的?车门,见到?驾驶位的?人愣了下?,刚要拽他,突然一把木仓抵在他的?脑袋上。
卡车司机缓缓转过?头,见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脸上糊了血,眼睛里全是杀意。
司机举起手,警惕地看着他,“我?就是看下?你们伤的?怎么样??”
邱明?冷哼,从后腰上拿出手铐,铐住了司机。
另一头,顾放已经和张长明?到?了省厅,将账本给了厅长于?靖远,于?靖远看完大为震惊,“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贪污受贿,长明?,你做的?很好,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们先?回去,不要声张。”
“什么时候批捕?”顾放插了一句嘴,张长明?瞥了他一眼,嫌他多话。
顾放却是不理,直直看着于?靖远。
于?靖远打量他,“你就是小顾吧,别急,这里面有?的?人身居要位,要动他,必须有?十足的?把握。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请督查组。”
顾放笑起来,“于?厅说哪里话,我?只是着急。”
“稍安勿躁,有?些事要慢慢来。”
顾放和张长明?从于?靖远的?办公室出来,顾放低声道:“胜宇和邱明?的?车出了交通事故,胜宇被送到?了医院里,还在抢救,邱明?也受了伤。”
张长明?震惊,“怎么回事?!”
“郑俊良在局里受到?刺杀,我?就怀疑局里有?内鬼,要不是我?将车子临时调包,在医院里的?就是我?们了。”顾放的?脸上乌云密布,竟然公然杀人,看来那人已经急了。
张长明?的?后背上全是冷汗,幸好听了顾放的?建议,“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把账本给了于?厅,那于?厅……”
“他应该不会胆子大到?对于?厅下?手。”
“狗急跳墙,谁能保证,不行,我?必须提醒于?厅。”
顾放拉住他,“你能完全信任于?厅吗?”
张长明?深深看他一眼,犹豫了。
顾放:“张局,当年士邦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张长明?低声呵斥,“这里是什么地方??!回去!”他往前走?,顾放盯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两人走?的?极快,上了车,张长明?在车里到?处乱看乱摸。
顾放:??
张长明?做了噤声的?手势,确定车里没有?窃听设备,才道:“我?跟你一样?,希望尽快查明?士邦的?事,……开车,别在这里停着……可是,一旦有?人触碰到?线索,就会出意外,杜震海就是例子,我?警告过?他,他不听,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我?知?道你和士邦的?关系好,但是你得保护好自己,才能查到?真相,我?不想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我?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至于?士邦,我?知?道他死的?冤,我?也想给他伸冤,可是时机不成熟,只能先?苦着他。”
顾放紧紧握着方?向盘,手上的?青筋暴起,“当年士邦为什么要偷证据?”
“是为了当卧底,可是就在他快要拿到?重要证据的?时候,身份突然暴露,被杀了。我?本想恢复他的?身份,上面说怕这样?做,暴露出其他的?人,只能先?委屈士邦。”
张长明?一拳重重砸在椅背上,“当年我?根本没有?同意士邦去做卧底,他竟然背着我?,接受了任务,我?有?的?时候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让士邦去当卧底。”
顾放极力平复心情,“士邦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
“士邦发现了一条黑色器官买卖的?线索。”
顾放突然踩下?刹车,险些与后面的?车撞在一起,后车的?人骂了几句,瞥到?顾放要杀人的?表情,才开车走?了。
顾放看向后车镜,“买卖器官?!”
“是,极有?可能跟京市那边的?案子有?关联。”
第106章 、京市
顾放没想到, 他一直追查的事情,竟然早早地就出现了,而他竟然毫无察觉。他不知道凌旗的案子办的怎么样, 自从明璇最后一次来过,京市那边的情况, 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顾放跟张长明申请, 要去趟京市,张长明没有?答应,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放去送死。
如今,南阜市风声鹤唳。
于靖远雷厉风行, 彻查了账本上的人,抓了一部分人,还有?几个, 不知道为什么, 一直没有?动静。
张长明处于观望状态, 顾放却早就看透了, 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查明翟士邦死亡的真相。
既然以公事的名义没有?办法达到目的,那么只?能以私事的名义。
顾放破天荒地打了申请, 要回家。他已经来?到南阜市五年, 五年期间从未回过家,对于家里的事, 顾放从来?不提, 江胜宇他们也是讳莫如深。
他突然要回家, 大家都很诧异。他们跑去法医室找沈星言, 期望能得到内幕消息。
可惜身?为邻居兼同?事的沈星言一点儿都不知情, 反而对江胜宇他们的反应很奇怪,“你们顾队长只?是回家而已, 怎么你们跟如临大敌一样?”
江胜宇欲言又止,祁家宝却不管那么多,直接道:“顾队跟家里人有?矛盾,他妈妈早已过世?了,现在的妈是他爸爸后来?娶的。”
沈星言还是不解,“所以呢?”
“顾队跟他后妈的感情一直不好。”
“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很少有?继子跟后妈感情好的。”
“问题是他这后妈给他爸生了个儿子。”
“他家里很有?钱?关系到财产继承的问题?可是看你们顾队的样子,也不是那种会争遗产的人。”沈星言更加不明白了。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既然不是为了遗产,为什么跟他后妈的感情不好,而且跟他爸的感情也不好,只?要一提起他爸,他就能炸毛。”
“你们跟顾队这么长时间,他家里的事你们都不知道,我才来?多久,更加不知道了。”
“可你们是邻居啊。”
沈星言翻白眼,“你也说了,是邻居,”又不是同?居,“邻居可不是什么事都知道的。”
江胜宇等人的神情立刻萎靡下来?,江胜宇道:“顾队回家探亲肯定目的不纯,他跟家里的感情不好,若是还有?什么事,我们在南阜,他在京市,鞭长莫及,要是有?人能跟着去就好了。”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星言身?上,沈星言一怔,“干什么干什么?!我有?工作,很忙的,走不开。”
“没事,我去跟张局讲,他肯定同?意。”
“你可拉倒吧,我跟着顾放去探家,以什么名义?”沈星言摆摆手,“赶紧歇了这个心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几个人很失望,祁家宝突然道:“不行?我就请假陪顾队去!”
江胜宇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去还不够添乱的。”
祁家宝揉着后脑勺很是委屈,“谁让你们出现场不带我的,我都来?一年了,一点儿都没成长。”
江胜宇拎着他的后脖领,“行?了,回去,再想办法。”
顾放的审批下来?了,由于他五年没有?回过家,探亲假一直攒着,因此批了一个月。
张长明很是不情愿,“就一定要查?”
“张局,您了解我,我认定的事一定要做。”
张长明义正严词,“你目前在休假,查案的事交给京市,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了。”
“不是知道,是记在心里!”张长明既恨又无奈,“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顾放突然一乐,“张局,我回家探亲。”
“少给我贫,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张长明叹息,“你当心,要是真查出什么,去找京市市局的副局长裘卫,他跟我是好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关照你的。”
“谢谢张局,我明天就走了啊,这边的事情还请您盯一下。”
“我盯着呢。”
顾放出了办公室,看向法医室的方向,犹豫了下,转身?走了。
第二天,顾放收拾东西,他的东西很少,只?装了一个包。他牵着顾球球,“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小?沈,等我回来?再接你。”
顾放去敲沈星言的门,过了会儿,门才打开,沈星言睡眼惺忪的。
顾放笑道:“打扰你睡觉,对不住。”
“这么早就走?才六点多。”
“睡不着,不如早点走,顾球球拜托你了。”
沈星言牵过狗,“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倒是你,到了京市,一切小?心。”
顾放点点头?,他深深看了沈星言一眼,又摸摸顾球球的头?,转身?走了。
沈星言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顾球球蹭蹭她的腿,沈星言低头?道:“不知道他这一趟去会怎么样。”
顾放一路开车,除了去洗手间,中间没有?停过,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愣是三个多小?时就赶到了。
望着这座曾经很熟悉的城市,顾放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有?回家,而是在京市的市局附近找了家旅馆,一安顿好,就联系了凌旗。
凌旗一听他来?了京市,非常高兴,要给他接风洗尘。
顾放本就想从他身?上套消息,便没有?推辞。到了约定的地方,凌旗不仅来?了,还带了明璇。
顾放丝毫不吃惊,似乎早就料到明璇会来?。
明璇瘦了很多,一双眼睛特别大,她紧紧盯着顾放,眼睛里涌现出泪花,“你终于回来?了。”
“只?是回来?看看。”
“不管怎样,回来?了就好,你联系叔叔了吗?”
顾放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我跟他没有?关系!”
明璇一怔,还要再说,凌旗在桌子底下踢了下她的脚,朝她摇摇头?。明璇咬住下唇,只?好闭嘴不言。
凌旗笑道:“多日?不见,就不聊不开心的事了,来?,我敬你一杯。”
“你喝酒没事?”
“报备过了,少喝点没关系。”
顾放这才放心地跟他碰杯,仰头?,一口气干了。凌旗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看来?顾放的心情确实不大好。
凌旗活跃气氛,“南阜那边不忙?”
“刚结束了一个案子,办的很鸡肋,主要头?目没有?抓到,心里憋气。”
“有?背景?”
顾放点点头?,凌旗了然,便没有?再问,怕问下去,说出些不该听的话,徒惹麻烦,“你回来?,该不会只?是探亲吧?”
“我好几年没有?祭拜我母亲了,她的忌日?快要到了,趁现在有?时间过来?看看她。对了,你手头?上的案子怎么样?”
“我被调离了贩卖器官的案件。”
顾放吃了一惊,“为什么?”
“给出的理由是这件事案子牵扯甚广,以我的级别没有?办法侦查清楚,要交给更高级别的人去办。”
“然后呢?”
“然后就停滞了。”凌旗懊恼地喝了一杯酒,“我猜这件案子不简单,一定牵扯到什么人,才会停止侦办。可这样一来?,犯罪分子更加猖狂,无辜受害的人又要增加。顾放,我其实挺羡慕你的,张长明最起码跟你站在同?一条线上,我呢,孤掌难鸣。”
顾放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有?些案件,办着办着就成了无头?公案。
郑保昌的事就是例子,即使有?账本在,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主要嫌疑人还逍遥法外。于靖远不知道是有?顾虑,还是跟这些人是一丘之貉。
顾放拿起酒杯,跟凌旗碰了下,“那你就真的不办了?”
凌旗笑了几声,那笑声里有?无奈也有?一丝阴谋得逞的奸笑,“这事回头?再说。”
明璇却听出了话里隐藏的意思?,“凌队,你该不会在偷着查吧,裘局可说了,不让你再碰案子。”
“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去查别的案子,明法医不要妄加揣测。”凌旗修整了脸色,道。
明璇放下心来?,“那就好。”她又看向顾放,“你住哪里?”
“旅馆。”
明璇蹙眉,“怎么能住旅馆呢,要不去我家住吧?”
凌旗朝顾放暧昧地挑了下眉,顾放道:“不用了,我住几天就走了。”
“这么匆忙。”明璇很是失望。
凌旗拍拍顾放的肩膀,“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住我那儿,我一个人住,案子忙的时候也顾不上回家,你住的自在些。”
顾放想了下,跟凌旗住一起,能更多的接触到案件,比他在旅馆里干着急强,“那也行?,就麻烦凌队了。”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是夜,顾放退了旅馆,住到了凌旗的家里。
凌旗住在街心花园小?区,一套两居室。他给顾放收拾了客房,“等下我把贩卖器官案的资料都给你,都是我从局里复印下来?的。”
顾放挑眉,一副我竟然表现的这么明显的表情。
凌旗笑,“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要是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这刑警就白干了。”
“这件案子可能牵扯到我一个朋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以休假的名义来?的。”
“我明白,这件案子确实问题很大,我刚摸到眉目,就被勒令停止调查。看来?幕后的人,非同?小?可。你要是查到什么,别私自行?动,你要是在我的地方出事,我得内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