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国?槐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恨,对郑鸿远拳打脚踢。将他囚禁两天后?,杀了他,又?在晚上,偷着将尸体?运回别墅,吊在了门上。
他知?道当年的?事,还有别人参与。他们知?道郑鸿远的?所?作所?为?,却?包庇他,他们跟郑鸿远一样是禽兽,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将郑鸿远的?尸体?吊起来后?,他突然想进到别墅里看看,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大,装修的?这么豪华的?房子。他穿上郑鸿远的?拖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在郑鸿远的?床头柜里发现了郑鸿远等人年轻时的?合影,他知?道他们,他们就是包庇郑鸿远的?人。
他很后?悔杀早了郑鸿远,还要去?查剩下的?人。也是老天帮他,他租的?房子的?一楼,住的?竟然就是赵怀德。
他是在杀完郑鸿远后?,突然怀念出租房下的?早餐店,便绕路过去?吃早饭,碰到了来买早餐的?赵怀德。他听到有人喊他老赵,他就提起了精神,仔细看过后?,发现他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本来想像杀郑鸿远一样,把赵怀德也约出去?。可是他的?身体?不行了,必须尽快解决。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夜里,他去?敲赵怀德的?门,假装还住在二楼,撒谎说家里的?马桶漏了,跟赵怀德借工具。
赵怀德竟然毫不怀疑,很热心地?去?拿工具。
杜国?槐就趁这个时候,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赵怀德的?后?脑勺。
赵怀德一下子被打懵了,本能地?要逃跑。可是杜国?槐哪里肯放过他,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扎向他的?后?背。
赵怀德倒在了地?上,杜国?槐又?开始发泄心中?的?愤恨,对着赵怀德一通殴打。打累了,他才发现赵怀德已经死了。
杜国?槐连杀两个人,只觉得心里痛快。可他的?身体?也到了强弩之末,他不想死在牢里,他怀念温暖的?莱通,讨厌伤透了心的?南阜。于是他在收拾干净祖屋里的?血迹后?,打算乘火车离开南阜。
杜国?槐说,自从姐姐和母亲死后?,他就不想活了,他早就想去?找她们了,这个世界太苦了,他早就撑不下去?了。要不是一直放不下以前?的?事,他在母亲死后?就想自杀了。
顾放问,“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她是自杀的?,她怀了那?个畜生的?孩子,她不想生下来,就上吊了。我妈知?道后?,喷了几口鲜血,之后?就一直咳血,两个月后?也死了。
警官,我不后?悔杀了他们,你们也别给我治了,就让我死了吧。”杜国?槐完全没了求生的?意志。
顾放没有说话,将一张照片放在他的?床头,默默离开了病房。他站在走廊尽头,通过窗户朝外看,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他想了母亲,想起她也是在大革命期间去?世的?。
郑鸿远和赵怀德的?案子告破,将结果通知?了两家人。赵程对结果只是一叹,佛家讲因果报应,他说这是赵怀德当初种?的?因,才得到了这样的?果。
郑保昌却?叫嚣着让杜国?槐付出代?价,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父亲当年做的?有错。
顾放很不想理他的?叫嚣,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劝,“郑哥,你冷静点,杜国?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就在这几天了,你对一个病人穷追猛打,让媒体?知?道了不好。再说了,事情闹大了,对郑伯伯的?名声百害无一利。”
郑保昌咬着后?槽牙,“我爸正?是安详天年的?时候,竟然被他杀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杜国?槐的?姐姐可是被郑伯伯强迫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如果挖出来验尸,一验一个准。”
郑保昌怔住,是啊,现在科学先进,要是杜国?槐要拼个鱼死网破,真要验尸呢,他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可他不行啊,他还有产业呢。
郑保昌拍拍顾放的?肩膀,“还是你想的?周到,小顾,什么时候过来帮我?”
“郑哥,我现在脱不开身,再过段日子。”
“对了,你有空了劝劝沈法医,我身边就缺你们这样的?人才。”
顾放的?笑意不达眼底,“一定一定。”
郑保昌一走,顾放就收敛了笑容,他得尽快找到郑保昌的?犯罪证据。
第100章 、当年(六)
报纸上刊登了一篇某领导人到?青田度假村指导现场工作的新闻, 占了整整一版,郑保昌和某领导人的照片被?放大?刊印在报纸上。报纸上的郑保昌笑容满面,踌躇满志。
仅隔一天, 报纸上又刊登出了郑鸿远遭人杀害的新闻,词语间隐晦提起了当年的事。
新闻一出, 很快掩盖掉青田度假村的事, 街头巷尾都在谈论郑鸿远。一些年纪大?的,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 说的绘声绘色,杜国槐姐姐的名字也出现在人们口中。
郑保昌知道后特别生气, 给广源日报打去电话,质问他们是什?么意思。
由于宋熙君连载的武侠小说拥有了一批忠实读者?,广源日报的销量正在缓慢回升。郑鸿远的新闻一出, 广源日报的销量再创新高。
主编纪强正在高兴, 就接到?了郑保昌的电话。他吸取上次的教?训, 认错态度特别好, 道歉道的特别诚恳,却不撤新闻, 反正已经卖出去了, 撤也撤不回来了。
负面的新闻随着这件事发酵,很快又有人扒出昌宝房产曾经在青田村拆迁时, 拆迁款到?手后并没有全部给村民, 手上几乎留了一半。
村民不肯签字, 便雇佣打手, 殴打村民。对于态度强硬的村民, 采取了强硬手段,其中就包括死者?陶二林的父亲。
陶二林的妻子将郑保昌告了, 要开棺验尸。
事情一时间被?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有人说陶二林的妻子是女中豪杰,为了丈夫和公?公?,公?然与权贵斗争。也有人说她傻,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会是郑保昌的对手。
此时陶二林的妻子林芬正和儿子呆在市局的办公?室,她很忐忑不安,“顾队长,我公?公?死了一年多了,还能不能查出死因?”
她是个?没有见识的妇道人家,回家后,被?人怂恿。陶二林和公?公?陶大?成都被?郑保昌害死了,她要是还忍气吞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她和儿子了。还不如把郑保昌告了,给陶二林和公?公?报仇。
村里人还说,只要她肯告郑保昌,他们就给她做证。大?家拿到?手的赔偿款太少了,又没了生计,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过。
林芬头脑一热,就到?了市局,恰逢媒体到?市局蹲郑鸿远的消息,听?到?林芬要告郑保昌,如此轰动?的新闻,各大?媒体生怕被?别人抢了,争前恐后的报道,有的甚至还添油加醋,说林芬手上有告倒郑保昌的证据。
事情一发酵,林芬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
顾放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可他不想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你既然打定主意告郑保昌,就坚持到?底,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要告他,这个?时候退缩,郑保昌也不会放过你。”
林芬咬着下唇,“可我害怕。”她就不该听?别人的话,要是二林在就好了,二林一定不会像她这么冲动?。
“这段时间你们就先?呆在市局,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们。对了,你公?公?死前什?么样?”
“他死的时候浑身抽搐,喘不上气,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医生说是急症,让我们带回去,连看都没有看。”
“你公?公?的身体怎么样?”
“他身体还好,就是经常在鱼塘干活,有点风湿。只要不下雨,就跟正常人一样,我还经常开玩笑说他的身体比二林的都好,他突然去世,我和二林都接受不了。
我公?公?刚死那会儿,二林经常一个?人喝闷酒,他说公?公?死的太蹊跷。为了我和孩子,他不敢追究,只能咽下这口气。他怕我们出事,就带着我们搬走了。
这一年多,我以为事情过去了呢,谁知道郑保昌还是不肯放过我们。顾队长,开棺验尸吧!我不想再被?郑保昌欺负了!”
当时陶大?成死后,陶二林说什?么都不火化,他在山上找了个?地方偷偷埋了,地方只有陶二林和林芬知道。
天一亮,市局的警车就出发了,车上有顾放、江胜宇林芬和沈星言等人。大?家的神?情都很凝重,林芬紧紧握着拳头,要是验不出死因,找不到?证据,她就白告了。
到?了山脚,众人下车步行。林芬在前面带路,她左看看右看看,在山上转了好几圈,最后指着一个?松树旁隆起来的土包说:“就是这里了。”
江胜宇和邱明等人拿起铁锹就铲,林芬紧张地看着。
顾放的神?色凝重,他站在沈星言身侧。沈星言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因为缺少证据无?法抓捕,身为刑警队长心?里该是多么的无?力。
挖土的动?作突然一滞,江胜宇脸色一喜,“挖到?了。”他丢掉铁锹,用手刨土,尸骨露了出来。
林芬突然跪在地上,“爹,我对不起你啊!”
沈星言扶起她,“你公?公?在天之灵会原谅你的,他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尸体已经全部腐烂,衣服也有了腐烂的迹象。沈星言将尸骨一块块拿出来放进尸袋,衣服放进了证物袋。
到?了市局法医室,沈星言拼好了尸骨。尸骨呈现一种奇怪的形状,整个?尸骨看起来像一张弓,头和脚朝里翻,腹部龚起,若是肌肉还在,垂直放在床上,就是一张弓。
顾放盯着尸体,“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死法。”
“尸骨上找不到?任何机械性损伤,陶大?成极有可能服用了某种药物。我在衣服上发现了类似呕吐物,连同尸骨一起做药理和毒物检测。”
顾放点头,“我一直怀疑郑鸿远和郑保昌妻子的死,如果陶大?成是中毒的话,那她们也极有可能不是真的死于心?脏病。”
“即便真能查出来,就能定郑保昌的罪?就我们手头上的证据,只要找个?有经验的律师,轻而易举就能被?推翻,要抓他得要铁证。”
顾放不语,眼神?却深了许多。
检测结果出来,呕吐物里检测出了马钱子的成分,在骨骼中也检测出微量的马钱子.碱。
马钱子既能入药,又能当做毒药。它具有通络止痛,散结消肿的功效,常用于风湿顽痹、麻木瘫痪、跌打损伤、痈疽肿痛等疾病,同时马钱子的提取物也能导致中枢神?经兴奋,能当兴奋剂使?用,30毫克的马钱子.碱就能引起中毒。
当年宋太宗毒杀南唐后主李煜的牵机药,便含有马钱子.碱。中毒后,身体痉挛,四肢僵硬,角弓反张,只有头和脚跟能接触到?床,躯体其他地方紧紧绷起,十分可怖。陶大?成的尸骨形状正是马钱子中毒后的反应。
顾放记得林芬说过陶大?成曾经患有风湿,他急忙去找林芬,询问具体情况。林芬说,一到?刮风下雨的天气陶大?成就膝盖疼,他便去诊所里拿药,他说药特别管用,吃上一点儿就不痛了。
顾放问:“他吃的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是用纸包起来的。”
“陶大?成死的时候天气怎么样?”
“那几天一直下雨,公?公?说他的膝盖很痛,一直在吃药。”
顾放跑了一趟青田村,想找到?当初给陶大?成拿药的诊所,可是诊所已经关门了,医生不知所踪。住在附近的人说,医生去年就带着妻儿消失了,连诊所里的药都没有拿,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郑俊良坐在市局对面的一家面馆里,漫不经心?地吃着面,眼睛却盯着市局门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了这里,明明爷爷的案子已经侦破了。
眼前突然浮现一张满是不屑的脸,他放下筷子,摸摸嘴角,有一点点痛,淤青还没有消。放了一张五十块钱在桌子上,站起身朝市局走去。他不知道要干什?么,就是想往里走。
一进去,就碰到?一个?小队往外?跑,不知道哪里又发生了命案。他跟他们错身而过,朝着法医室的方向走。
法医室的门开着,只有沈星言一个?人在,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郑俊良抬脚就进去了,走到?近前才发现她正在摆弄一块头骨,头骨的五官都是洞,看起来十分可怖。
郑俊良敲敲她的桌子,沈星言抬头看他,“郑先?生?你爷爷的案子已经侦破了。”
“我知道。”郑俊良很自来熟地拉了把椅子坐下,瞧见她手上的东西,眉心?蹙了起来,“你摆弄它干嘛?”
沈星言故意把头骨拿到?他跟前,郑俊良被?吓了一跳,险些?跳起来。
沈星言笑嘻嘻的,“我在想,如果他死前感到?痛苦的话,头骨会不会告诉我,他因为什?么痛苦。”
“神?经病!”郑俊良嫌弃地撇过眼,“做法医的都像你这样?”
“差不多吧,我还认识一个?法医,为了找到?死因抱着头骨睡了三天三夜。”
“真是疯了,我看做你们这行的没有一个?正常的。”
“那是你的偏见,我们都很正常。”沈星言继续摆弄头骨。
郑俊良看了眼头骨,浑身发冷,就连法医室都觉得凉飕飕的。
沈星言看他嫌弃又有点胆怯的神?情,笑了,“你来找我?”
“谁来找你!”
沈星言呵呵,“那你现在在干嘛?”
“我……”郑俊良语结。
沈星言灵机一动?,“你是不是因为从小没了妈,却少母爱,来我这里寻找母爱了?”
郑俊良的神?情一秉,眼神?黯淡,“没有。”
“你撒谎,你小时候肯定经常被?你妈妈打,所以被?我打了,让你想起了从前。”
郑俊良沉默,过了会儿说:“我妈说我太惯着蓉蓉了,迟早会惹事,跟你那天骂我的一样。”
沈星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也是可怜,从小没了妈,不过,你有个?有钱的爸爸。”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宁愿不要这些?钱,要我妈。”郑俊良的面容凄楚,“我十四岁那年,我妈就没了,蓉蓉还小,我爸又经常不在家,我只能当爹又当妈,这些?年都是我在管蓉蓉,蓉蓉也被?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我连自己的路该怎么走都不知道,怎么教?她。我爸只知道给我们钱,他觉得只要给了钱,孩子就会自己长大?。他从来不问我们,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受人欺负。”
“你妈妈是因为什?么死的?生病?”
“我记得那天我放学回家,我妈被?绑在床上,旁边站着个?医生,那个?医生的眼睛很冷。他告诉我,我妈妈生了重病,不认识人了,浑身抽搐,必须绑起来,不然她会伤到?人。
我爸爸就站在医生身边,眼神?跟那医生一样冷,他不准我靠近。我听?到?我妈在哀鸣,她的呼吸特别急促,我那时候竟然想到?了发了狂犬病的疯狗。”
郑俊良苦笑,自嘲地道:“我突然意识到?我跟我爸是一样的人,对待身边的人总是很冷漠。这些?年我特意避着他,就怕真的像他一样。
我曾经怀疑过我妈的死,我也问过我爸是不是他干的。我永远记得他那天的表情,阴鸷、冰冷,像炸了毛的狼,随时都能扑过来将我咬死。”
沈星言:“如果杀死你妈妈的真的是他呢?”
郑俊良咬牙,“我会亲自送他到?监狱!”
第101章 、原罪(五)
沈星言放下?头骨, 一眨不眨地盯着郑俊良,“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对不对?”
郑俊良歪过头,不看?她。
沈星言继续道:“如果我告诉你, 你奶奶可能?跟你妈妈的死法一样,你还会沉默吗?”
郑俊良猛然看过来, 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
“你父亲对外宣传你的母亲是突发心?脏病离世,而你爷爷同样对外宣称, 你奶奶也是心?脏病离世。你就没有想过,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郑俊良几乎将下?嘴唇咬出血, “我?不相信。”
沈星言不打算放过他,“说不定将来你结婚了,会因?为跟妻子感?情?不和, 在你父亲的怂恿下?做出同样的事!”
“绝无可能?!”郑俊良眼睛流露出恐惧, 强自镇定着, 他缓慢地站起身, “沈星言,你为了抓到?我?父亲竟然说谎骗我?, 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是不是说谎你心?里明白。”
郑俊良盯着她看?了几秒, 突然转身走了。
沈星言盯着他的背影,手下?意识摩挲着头骨。
郑俊良在走廊里碰到?了刚刚审讯完的顾放, 顾放看?到?他有点诧异, “郑俊良?”
“你们在查我?父亲?”
顾放一笑, “我?们在工作。”
“我?父亲绝对不会杀我?的母亲。”
顾放冷笑, “你怕是高估了你父亲, 有些人,为了他们自己, 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别人,哪怕是亲近的人。”
“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郑俊良,我?明白你的感?受,别被蒙蔽了。”
郑俊良看?了顾放一会儿?,转身走掉了。
顾放看?了眼他来的方向,正是法医室,他抬脚朝法医室走去。
沈星言已经放下?了头骨,在翻阅资料。
顾放坐在刚才?郑俊良坐的位置上,“郑俊良为什么来了?”
沈星言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她将同郑俊良的谈话内容告诉了顾放。
顾放摸着下?巴,“这么说的话,郑俊良的母亲很有可能?服用了马钱子。”
“还有他的祖母。马钱子也算是一味药材,种植简单,提取方便,如果郑鸿远曾经使用过马钱子,那他教给郑保昌,或者郑保昌偷学都有可能?。”
“郑家父子真是杀人不眨眼,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放过。……我?刚才?重新审讯了马文明,马文明说郑保昌养了一批打手,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我?怀疑陶二林就是被打手处理掉的。”
“你还记得我?们在黑市上,那些摊贩看?到?郑俊良兄妹的反应吗,你说有没有可能?郑保昌就是黑市幕后的老板。他好?赌,利用马文明开了地下?赌场,又养打手,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生意人,说不定昌宝房产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
“我?已经上报给了张局,张局正在跟省厅汇报,针对郑保昌的事情?,拿出专门?的方案。不过,郑保昌能?平安地走到?今天,后面一定有人支持,我?怕此举会打扫惊蛇。”顾放本不想将郑保昌的事情?上报,可是郑保昌毕竟是南阜市的地产大亨,若他被捕,牵扯甚广。
张长明也一直在暗中?关注,若他一意孤行?,可能?会像杜震海一样躺在医院里。他不怕死,可他怕事情?还没有查出来,他就死了,留下?一帮恶人没人收拾,目前只能?小心?周旋。
沈星言:“张局怎么说?”
“他说先当一般杀人案处理,按照程序办事。如果郑保昌的手真的不干净,谁也保不了他。”
“郑保昌喜欢赌,我?不相信他只有马文明一家地下?赌场,一定还会有别家。”
“我?已经叫人去暗查了,还有黑市,马文明既然能?在黑市买到?木仓和致幻剂,那么黑市上卖的肯定不止这些。”
“不如今晚我?们再去趟黑市。”
顾放正有此意,“下?班后准备下?,晚上十点出发。”
两个人行?动比五个人行?动方便多了,也不容易引起怀疑。
顾放没有穿黑无常的衣服,而是穿了牛仔裤马丁靴,上身是皮夹克,白衬衫,戴了一个黑色面具,露出坚毅的下?巴。
沈星言则穿了一套连身牛仔服,腰间一条黑色皮带,戴了红色的狐狸面具。
一开始的摊贩依然是卖瓷器古玩的,再往里走,则是一些古籍之类,到?了黑市的后半段,大多是一个人坐在桌前,有的甚至只有一把椅子,旁边立上一个招牌,其中?一个竟然写着包打听。
沈星言乐了,“给这拍电视剧呢,还包打听,我?倒想看?看?他能?打听到?什么。”
顾放也跟着乐,跟在她身后。
沈星言问那人,“你的消息怎么打听?”
那人穿一套唐装,摇着黑色的扇子,“一条消息五百块。”
“这么贵?!是真的吗?”
隐藏在面具下?的人切一声,“我?若是给你假消息,我?这块招牌在黑市还能?立得起来?!你以为黑色是什么地方,要?想在这里立足,没点真东西,谁赶来。”
沈星言咬牙,“好?,五百就五百,我?想知道……”
顾放拦住沈星言,“你倒是出手大方,你有那么多钱吗?咱不问了。”他抓住沈星言的手腕,将她带走。
沈星言不甘心?,“也许真能?问出什么,就这么放弃岂不是可惜。”
“五百块啊,快顶你一个月工资了。”顾放依然抓着她的手腕,“有那点钱还不如买点致幻剂。”
沈星言一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个人坐在摊位前打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小包东西。
顾放敲敲桌子,“我?要?买药。”
那人坐直了身子,“什么样的药?”
“致幻剂。”
“一百。”
顾放掏钱,拿走东西,像买日用品般平常,“是不是真的?”
“黑市童叟无欺。”
“我?还想要?买……”顾放做了个木仓的手势。
“这东西不容易搞到?,得先交定金。”
“要?多少?”
“两千。”
“我?要?是交了定金,你不给我?东西怎么办?我?又不知道怎么找你?”
“交了定金,三天后来拿货,还是这里。我?是做生意的,讲的是童叟无欺,若是我?骗了你的钱,黑市也不会放过我?。”
“照你的意思,黑市还有人管理?”
“做哪路生意有哪路生意的规矩,黑市自然也一样。”
“那好?,定金我?付了,我?要?五四,三天后来拿货。”顾放掏出钱,数了20张,给了那人。
沈星言目瞪口呆,这么多钱,看?来顾放是有备而来。
那人给了顾放一个牌子,很像洗澡堂子存货柜上的钥匙牌,上面写着16,“三天后凭这个拿货。”
顾放紧紧攥着牌子,点了点头。
两人往回走,沈星言低声道:“两千块定金都交出去了,也不差五百了,去找包打听。”
顾放犹豫了下?,朝包打听的摊位走去。
包打听前有人在,似乎在问一个失联许久的朋友,包打听没有立刻给消息,而是让他三天后再来,他一准把消息打听回来。
沈星言道:“看?来他有门?路,三天就能?打听出来,这门?路不是一般的广。”
顾放不语,等那人离开,走了过去。
摊主一看?到?他便笑了,“想通了?”
“五百块买个消息,不算贵。”顾放掏钱,“我?想知道郑保昌是不是黑市的管理人?”
那人一怔,把钱扔给顾放,“这个消息不卖。”
顾放并不收钱,“你既然拿了我?的钱,就要?给我?消息。”
“我?说了不赚你的钱。”
“好?,我?换个问题,郑保昌当年拆迁是不是杀过人?”
那人站起身,开始收招牌,“你是故意来砸场子的,我?收摊了,不卖了。”
“那就是有。”
那人的眼睛里流露出惧意,“我?可没有说过,是你自己猜的。”他慌乱地收拾东西,还偷偷朝四周瞧,似乎是害怕有人突然冲出来。
顾放却不放过他,“陶二林是不是郑保昌杀的?”
“你别再问了,再问就走不出黑市了。”那人抱着东西就跑,像避瘟疫。
突然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有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穿着一套黑衣,戴着青鬼的面具,“顾队长查消息查到?我?家门?口。”话一出口,便知是郑俊良。
顾放冷笑,“你们控制黑市,做非法交易,还不准我?们来了。”
郑俊良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沈星言,“不是不准你们来,而不是不准你们来砸场子。大家做买卖,你情?我?愿,我?只是给他们提供场地,维护秩序,有什么问题?”
“卖这个也没有问题?”顾放举起致幻剂,“这是违禁药物。”
郑俊良耸耸肩,“你应该去抓那些买的人,没有人买自然不会有人卖。”
“歪门?邪理,郑俊良我?原以为你还能?救一救,没想到?已病入膏肓。”
郑俊良抬头看?了眼如黑幕一般的天空,笑了起来,“市局刑警队队长与法医深夜在树林内双双毙命,这个标题怎么样?”
沈星言一怔,他竟然想杀了他们!
顾放大笑,“我?赌你不敢。”
沈星言碰了他一下?,让他不要?刺激郑俊良,郑家人都是疯的。
郑俊良:“我?确实不敢,可是有人敢。”
四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了出来,他们手上拿着钢刀,戴着獠牙面具,浑身冒着杀气。比起上一次的打手,这四个明显高好?几个等级。
郑俊良叹息,“可怜沈法医了,本来我?还想着跟你多亲近亲近来着。”
顾放冷哼,“你想多了,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顾队长和沈法医的身手不错,可我?找的这些人也不差。”郑俊良挥了下?手,四个黑衣人一拥而上。
顾放的眼睛里露出杀意,从后腰上拿出电棍,迎了上去。
沈星言摇头叹息,正值大好?年华,不能?被这帮孙子给杀了。她拿出甩棍,一把甩开,不管顾放,直接朝郑俊良奔去,看?来上次教训的不够。
郑俊良的脸色大变,抱头鼠窜,“快来人,救我?!”
有打手冲过来帮忙,沈星言一边应付打手,一边要?揍郑俊良。
打手是郑俊良千挑万选的,就是为了对付他们,是以,打手很难缠。
沈星言吃了力?量的亏,跟打手打个平手。郑俊良环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紧紧盯着沈星言的战局,每当看?到?她要?被打,就忍不住哎一声。打手吃不准他的想法,出招的时候有所?顾忌,被沈星言钻到?空子,打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