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他一次没有来过?,实?属不孝。
他给?母亲磕头赔罪,脸上有了罕见的稳重。
天,阴了下来,下起小雨。顾放转身往回走,路过?一处墓地,听到一个人在哭,“都怪你,我都说了要给?他换肾,你不听,别人都能换,为什么不能给?我儿子换,他还那?么年轻。”
说话的是个妇人,她?跪坐在墓碑前,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勾着背,撑着伞。
“那?是犯法,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
“我答应给?钱了,又不是白要。”
“多少钱能买孩子的命。”
“他有两个肾,我们只?要一个,要不了他的命,再说他都答应了,偏你这么固执!”妇人的眼神如刀,恨不得剐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脖子的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压制着。
妇人又哭起来,不停说着对不起儿子,埋怨男人的话。
顾放留意着,放慢了脚步,在山脚下,特意等他们出?来,两人上了一辆黑色的本田。
顾放远远跟着,到了市区,妇人下了车,站在路边,似乎在等出?租车。
顾放开车到妇人跟前,摇下车窗,笑意铺满脸上,“阿姨,要不要送你啊?”
妇人一脸戒备,顾放解释,“我刚才在墓地上看到你们,我刚祭拜我母亲回来,你要去哪儿,我捎你一程。”
“没事,我等出?租车吧。”妇人不肯相信他。
“我有事咨询您,我爸爸身体不好,总是咳嗽,医生说没有几天好活了,我妈很早就过?时了,这些年只?有爸爸。”顾放神情黯淡。
妇人的心立刻软了,犹豫了下,上了车。一上去,便问,“你父亲得的什么病?”
“肺纤维化严重,快要没有办法呼吸了。”
妇人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病难治。”
顾放压低声音,“我听说能换肺。”
妇人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
“阿姨,您在墓地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求求你,帮我联系下,我真的不能没有我爸。”顾放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任谁听都会觉得他是真情流露。
果然,妇人动容了,“那?个,我帮你问问。”
“太感谢您了,您能给?我留个电话吗?我过?几天给?您打电话。”
妇人给?了他电话,“三天后,你联系我,我只?能说尽量。”
“我已经很感激了。”顾放的心狂跳,如果能牵上线,那?再就太好了。
三天的时间,顾放等的很煎熬,他又去医院看了肖羽。肖羽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肖木森脸上的愁容一天比一天浓烈,他在忍受着煎熬。
顾放只?是旁敲侧击,问有没有办法,每次肖木森都摇头。
顾放暗忖,难道肖木森没有找到那?个地下组织?以肖家的财力,他们要想找到这个组织易如反掌,还是说对他起了疑心?顾放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按捺着性?子。
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都去找沈星言,陪她?吃饭,陪她?逛京市,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一队小情侣,周棠不止一次开沈星言的玩笑。
可?是只?有沈星言知道,他们每次在一起都是在讨论案情。顾放心焦,只?能找她?排解。
三天后,顾放找公用电话给?妇人打去了电话,电话开了外放,沈星言在一侧。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顾放开门见山,“阿姨,是我,有眉目了吗?”他的声音有些焦急,似乎是在心焦父亲的事。
妇人顿了下,“他们说要先跟你见面。”
“可?以,什么时候?在哪里?”
妇人说了时间和地址,便挂了电话。
顾放没想到这么顺利,沈星言有点担心,“会不会是陷阱?”
“就算是陷阱也得跳。”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
“那?更要一起,我还是假扮你女朋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可?能会起疑,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不能断了。”
“那?我就悄悄跟着。”顾放还要再说,沈星言摆摆手,“必须跟着,我来之前张局特意交代?过?,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顾放只?得答应。
第二天上午十点,顾放到了约定地点,是一家咖啡馆,顾放叫了咖啡,耐心等着。
沈星言坐在离他几个位置远的地方,背对着他,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约在这种地方。
顾放的桌上放着一支红艳艳的玫瑰,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是来相亲的。
咖啡店的门打开又关上,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环顾了一圈,走到顾放面前,坐下了。
顾放诧异,“你是?”
“张姨介绍我来的。”墓地的那?个妇人姓张。
顾放立刻了然,很激动,“我父亲病的很重,听说你们有办法。”
“先付定金,再配型。”
“要多久?”
“看运气。”
“可?是我爸不能等了。”
“我尽量快点,不过?合适的配型不一定有,你先将你父亲的检查报告给?我。”
顾放迟疑,“我如何相信你们?”
“我们虽然做的生意上不得台面,可?是很有信誉,你可?以去打听。”
“找谁打听?”
“你既然能找到张姨,那?你也一定有办法打听,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联系张姨。”女人喝了口咖啡,啧啧两声,“这家的咖啡永远这么好喝。”她?放下咖啡,猝不及防地摸了下顾放的脸,“可?惜了,要是不谈生意该有多好。”
她?格格笑了几声,扬长而去。
见她?走远,沈星言朝顾放打眼色,走到他身边时,看似漫不经心地小声道:“我见过?她?。”
顾放一怔,怎么会?
第110章 、黑色产业(四)
沈星言说, 她见过她,那个出现在咖啡店的女人。那女人就是在火车上算计乘警的女孩子,虽然化?了妆, 极力掩盖原本的模样,她还是认出了她。
沈星言没想到, 顾放苦苦追寻的线索, 竟然跟她擦肩而过。联系火车上的乘警,乘警说对那两兄弟经过简单的问询, 发现他们只是合伙做生意,因为分钱不均才导致火车上的事件, 教育过后就放了。
乘警还后知后觉地问,是不是这俩人身上有案子。
即使有案子,人也放了, 为免打扫惊蛇, 只能押着通缉令不发。
顾放为了拿到顾云朗的病历, 不得不又回了顾家?。
恰逢顾云朗在家?, 医生在给他检查身体,杨水芹陪在他身侧。
顾云朗抬起眼皮扫了顾放一眼, 面露讥讽, “真是稀客。”
杨水芹只淡淡看了眼顾放,并未说话。
顾放的目光落在医生身上, “为什么?不去医院?”
“在医院和在家?一样。”顾云朗咳嗽几声?, “我的肺已?经不行了, 你要是不回来, 我就把顾氏的产业捐了, 你一分?都拿不到!”
杨水芹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眼帘垂下, 掩盖眼中的情?绪。
顾放似有若无的扫过她的脸,勾起唇角,“你想捐就捐,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你回来干什么?!存心来气我!”
“我前几天去祭拜我妈,我妈托梦给我,问你病的怎么?样,我就想拿你一份病历,烧给她。”
顾云朗的脸色相当?难看,他从?不关心自己,张口闭口就是他死去的妈。
杨水芹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道:“云朗,你给他吧,不给的话,指不定他还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呢。”
顾放一笑,“还真让你说对了,最好给我一份病历,不然我妈会来找你们。”
杨水芹一秉,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顾云朗也好不到哪去,“蔡医生,把病历给他,这个不孝子!”
蔡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病历,给了顾放。
顾放:“我回去复印一份,省得你要看病的时?候没有病历。”
“你……咳咳咳……”顾云朗大声?咳嗽,蔡医生给他顺气,“顾总,别生气。”
顾云朗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
“是啊,人家?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还真得问问你自己。”顾放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的几道目光。
待他一走,杨水芹就哭了起来,“让你把顾氏给小祯,你不肯,小祯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非要等着这个不孝子!”
“你懂什么?,小祯就不是管理企业的那块料,给他个小公司都经营不好,更不要说顾氏了!”
顾祯站在二楼,低垂着头,听到这样的评价,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好好好,什么?都是顾放,那你等着他回心转意吧!”杨水芹气恼地站起来,要上楼。
顾祯急忙进屋,进去后,捶了一拳吊起来的沙袋,沙袋上一大块已?经磨的发白了,顾祯的拳头上也有了老茧。
一楼的客厅只剩下了顾云朗和蔡医生,蔡医生道:“我的提议顾总真的不考虑下?你的肺要是接受移植,还多十几年的寿命。顾大公子不像是要回家?的,小公子又撑不起来,您总得多活几年,要么?劝回大公子,要么?培养小公子,这么?撒手去了,顾氏怎么?办。”
顾云朗闭上眼睛,有了一刻的犹豫。
蔡医生继续道:“他们要的钱不多,比起大医院划算多了,还会根据您的血型专门去找配型。”
“要是移植,我真的能好?”
“能好。”
顾云朗下意识搓着手指,“让我考虑考虑。”
顾放看了顾云朗的病例,顾云朗的肺果然出了问题,跟他猜的差不多,特发性肺纤维化?,医生给的建议是做肺移植。
顾云朗应该也知道,若是不做肺移植,他没有多长时?间好活。
顾放思索着,以顾云朗的人脉,他会甘心等死吗,那位蔡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以前在他顾家?的时?候,从?未见过这个人。
顾放复印了病例,把原件收了起来。
他又想起医院里的肖羽,肖木森会甘心吗?他开车去了医院,没想到肖羽竟然出院了。
护士说,肖木森给肖羽办了转院,至于转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这家?医院是京市最好的心脏方面的医院,肖木森不可能转到别的地方,除非他想了别的办法。
顾放又开车去肖家?,肖家?有一幢带花园的别墅,大铁门锁着,安保人员在值班亭里打着瞌睡。
他按了几下喇叭,安保醒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干什么?的?”
顾放堆上笑容,“请问祝先生住在这里吗?”
“我们老板姓肖,不姓祝。”
顾放啊了一声?,“难道是肖木森肖老爷子家??”
安保人员打量他,“你认识我们老板?”
“跟他见过几面,我听说前些日子小公子病的很重,还住院了。”
“嗯,心脏病。”
“可怜,小小年纪得这种病,对了,他们还在医院吗?我想去探望下。”
“已?经回家?了,请了私人医生看诊。”
“是吗,那我改天上门拜访下,谢谢哈。”
顾放开车转了出来,边开车边想,看来肖木森找到了门路,很有可能要给肖羽移植心脏,只要盯着他,就能找到这伙人。
可他只有一个人,看了眼放在副驾上的病例,决定明日就打电话联系张姨。
张姨接到顾放的电话,毫不吃惊,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打过来,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前夫那样的人,才会守着所谓的道德,不肯给儿子换肾。
顾放的语气里透着焦急和哀求,“张姨,麻烦您尽快帮我联系,我不想爸爸再遭罪了。”
张姨感同身受,“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催。”
张姨要了顾放的联系方式,稍晚些时?候,电话就回过来了,“联系好了,明天下午一点,你带着病例,还到那家?咖啡馆。”
顾放依言前往,桌上放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那个女人准时?到了,她依然化?着浓妆,手上染着红色的指甲。一坐下,就先喝了一口咖啡,“东西带来了吗?”
顾放把复印件给她,“我爸爸不同意,我偷着复印的,你帮我瞒着。”
女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几眼将病例看完,“他这情?况确实?拖不了多久了,你把定金给我,我去找人。”
“要多少?”
“二十万。”
“这么?多!”顾放吃惊。
“这是要人命的买卖,这么?点定金不算什么?。”
“可我跟我爸闹矛盾,他把我的卡停了,能不能少交点。”
“你倒是孝顺,停了你的卡,你还张罗着给他换肺,我看你也不像是没钱的,趁早别换了,等你爸死了,你家?的钱还不都是你的。”
“我家?还有一个弟弟,弟弟很讨爸爸喜欢,我要是不给他做点什么?,爸爸不肯把公司给我。”
女人恍然大悟,“有钱人果然喜欢争斗,这样吧,我少收五万,十五万,一分?不能少。”
顾放咬牙,“行吧,你把账号给我。”
女人从?包里拿出本?子,写下了一个账号,又另外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汇好了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
顾放拿过去,看着那两串数字,“不会现找吧?”
女人笑起来,“我们手上的货很多。”女人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我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叫我苗苗,等事成?了,记得请我吃饭。”
“那是自然。”
苗苗喝完咖啡,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走了。
顾放依然坐着,手伸到口袋里,里面有个物件,那是录音器,他录下了跟她的对话。关掉录音器,起身离开,他得叫人查下这个账号和号码。
顾放不知道能不能信任凌旗,又对京市的市局不熟,为安全起见,他联系了以前的朋友。朋友颇有些门路,很快查到这个账户是一个叫盛澜的人开的,而电话登记人叫徐苗。
盛澜是一家?叫盛世?华庭美容院的老板,美容院在西城,近市区,地段很好。
美容院里都是女人,顾放一个大男人进去实?在不方便,只好拖上沈星言。
沈星言为了帮顾放,跟培训老师请了半天假。她在顾放的要求下,打扮的珠光宝气。
一进去,服务员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小姐您好,第一次来?”
沈星言捏捏后脖颈,“累。”
服务员很有眼力见,急忙给她按肩膀,“您不是京市人?”
“我来这里玩,太累了。”
“京市好玩的地方多,您得慢慢来。”
“还不是我那男朋友,跟有人在屁股后面催似得,一天跑好几个景点,又不是没钱,着什么?急啊。”沈星言掩口打了个哈欠,“你们都有什么?套餐?给我看看。”
服务员赶紧拿出来,沈星言很随意地扫了一眼,指着一个最贵的说:“就这个吧,找一个技术好的。”
服务员眉开眼笑,迎着她往里走。
沈星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打量店内的环境,看起来不像是挂猪头卖狗肉的,有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确实?有客人。
服务员道:“您请进,技师很快就来。”
沈星言坐在沙发上,服务员倒了杯热水放在了桌上,“请稍等。”
沈星言点头,待她出去,门一关,她拿起水杯,状似无意地四处查看,在头顶的灯上看到一个小红点,不禁沉了脸色,竟然装了监控。
这个时候的监控自然跟后世没法比, 是以,沈星言很容易就发现了。
一个美容院装监控,果然有问题。
她看了下手中的水杯, 没有喝,又放下?了。门打开, 进来一位女技师, 技师四十?岁左右,化着妆, 满脸堆笑。
沈星言装作一副匮乏的样子,不停地扭脖颈, 捏肩膀。
女技师立刻上前,给她按摩,“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沈……哎呦……就是这个位置……嗯……还是您按的舒服。”
技师笑的更开心了, “不瞒您说, 我的水平在整个美容院还是不错的, 有很多老顾客。……咱们躺床上吧?”
沈星言看了眼监控, 若是躺下?去,就正对?着监控, “其实我不大想做美容, 就是想找个地方歇歇,不想跟着我男朋友跑来跑去了。咱们就坐在沙发上, 您给我按按就成。您放心, 钱一分不会少。”
技师一听, 当然高兴, 只是按摩就能收美容的钱, 自然乐意,“行, 没问题,那您趴下?,我给您好好按按。”
沈星言趴在沙发上,技师施展按摩技能,别说,确实舒服。沈星言半眯起眼睛,“看你们店里的装修规模,老板不止一家店吧?”
“那可不,听说光京市就有四家,南阜还有几家。”
“你们老板真能干,我要是有她一半,就不用被家里人?瞧不起,非要硬塞给我一个男朋友了。”
技师没想到有钱人?也有烦恼,宽慰她,“您是养尊处优的小姐,有什?么事家里都给兜着,我们这种打工的没法跟您比。就说我们老板吧,十?几岁就出来工作了,她说当年特别难,为了生活,不得?不逼着自己长大,学会看人?家脸色,四处打点、讨人?情。”
技师压低了声音,“我们老板黑白?通吃,要不然也不会在京市干下?去。”
沈星言抬手竖了个大拇指,“我就特佩服你们老板这种人?,要不是我明?天就要走了,我非见见你们老板不可。”
技师乐了,“您就算待的时间久也见不到我们老板。”
沈星言诧异,“这么忙?”
“不是忙,是要见我们老板得?有推荐人?,老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
沈星言咂舌,“你们老板的谱摆的可够大的。”
技师的声音更小了,“不是老板摆谱,而是老板太有钱了,有一次差点被人?杀了,老板胆子就小了,不敢见陌生人?了。”
沈星言吃了一惊,“这么吓人??”
“还有更吓人?的,有人?还绑架过她儿子,她害怕,就把儿子送出国了。”
“报警没有?孩子没出事就好。”
“哪里啊,她儿子据说被吓着了,不能离人?,一离开人?就哭,老板就让她老公照顾了,老板隔一段时间就飞出国一次。”
“看来你们老板也是可怜人?啊。”
“那可不,所以啊,有钱未必是好事,活得?提心吊胆的。”技师打量她的穿着,“虽然现在京市的治安比以前好了,你也得?警惕些,你这身上戴的,要是出门很容易被人?偷去。”
沈星言一怔,赶紧起来,“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赶紧回?去了,以后可不敢穿的这么张扬。”
技师送沈星言出来,还对?她说:“我跟你说的这些可千万别对?外?人?讲。”
“放心吧,不会的。”
沈星言在前台付了钱,看着刷掉的一堆数字,嘴角抽了抽,无论哪个年代,女人?的钱就是好赚。
出了美容院,沈星言作势要打车,顾放开车过来,沈星言上了后排座位,车子立刻开走。
沈星言边摘身上戴的东西,边说了打听到的信息,“如果真的如技师所说,盛澜每隔一段时间就出国,机场那边应该能查到,再?查下?她儿子绑架的事。”
“我现在在休假期间,没有查案的权限,只能找凌旗。我本来不想找他?,可是除了他?,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我还是建议你回?南阜,翟士邦既然是在南阜出的事,那么南阜肯定还有他?们的人?。你虽然在京市长大,可你毕竟没有在公安局里,行动起来很不方便?,这边的人?员关系复杂,一旦被人?发现,你也不安全。”
“我考虑过了,我只在这里呆一个月,一个月过后就回?南阜。实在是南阜市局对?士邦的案子讳莫如深,没有切入口,京市就不同了,京市这边除了凌旗和明?璇,没人?认识我,行动起来方便?多了。”
沈星言一想也对?,有弊自然也有利的地方。
顾放跟凌旗说要查盛澜,凌旗连为什?么就没有问,便?在系统内部查到了盛澜每隔两个月便?会去M国一趟,而且她在海外?还有好几个账户。至于她儿子被绑架的事情,系统内部没有查到,也就是说盛澜并没有报警,她是靠自己救回?了儿子。
凌旗啧啧两声,“这个盛澜不简单,竟然能自己从绑匪手中救回?儿子,她的关系网肯定很厉害。……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顾放在看那几个海外?账户,并没有回?答。
凌旗耸耸肩,也不生气,大家都是干一样的工作,有些事情不方便?告之,他?自然也明?白?。
顾放突然指着一个账户道:“我怎么看着这个账号有点眼熟。”
凌旗凑过来看,歪头想了想,“我没印象。”
顾放:“我打个电话。”
顾放打电话给江胜宇,让他?把跟郑保昌相关的来往账号发过来,公司和个人?的都要。
江胜宇发了传真过来,顾放一个个的核对?,终于在众多账号中找到了相同的。
凌旗对?顾放超强的记忆力感到震惊,这么多账号,他?竟然记得?住。
顾放很兴奋,案子终于看到了一点点希望。他?又给江胜宇打电话,让他?去查郑保昌和郑俊良兄妹的病史,并且嘱咐他?,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
江胜宇虽然疑惑,还是照办了。
两天后,江胜宇传来消息,郑映蓉17岁那年出过车祸,右眼的眼角膜受伤,后来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
江胜宇对?这个结果很诧异,郑映蓉根本不像是做过手术的人?。
顾放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就间接说明?盛澜的确跟器官非法交易事件有关。
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见到这个盛澜。
顾放思忖,如今除了用顾云朗的名义见到盛澜,再?就是以肖木森为突破口,他?决定上门拜访一下?。
门岗的安保依然是那位,他?对?顾放还有些印象,“您这是要见肖先生?”
“我来看望下?小羽。”
“您等着,我汇报下?。”安保打了个电话,得?到肯定的指使,便?放了顾放进去。
顾放以前来过肖家,凭借着印象将车开到了大门口,停下?车,拎着一堆礼品进了门。
肖木森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他?瘦了很多,头发全白?了,精神还好,见到他?十?分高兴,“真是稀客。”
“前几天找错地方找到这里,因为又有事抽不开身,今天终于得?空,过来拜访下?,顺便?看看小羽。小羽还好吗?我听说他?出院了。”
肖木森只是笑笑,叫佣人?倒茶,不打算聊下?去。( xiao 说 工 仲 浩:xttntn)
顾放轻轻抿了口茶,“嗯,好茶。”
“呵呵……你以前来我家,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好茶,看来这些年在社会上历练,学会了不少应酬的话。”
“当年年纪轻,不懂事。”
“我听说你在南阜市当警察。”肖木森的一双眼睛牢牢钳住他?。
顾放笑,“是,为了气我爸。”
肖木森轻叹,目光温和了下?来,“你们是亲父子,有什?么事非要闹到这种地步,你也是男人?,男人?在外?面沾花捻草是常有的事,你也别太责怪你爸爸,要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能,……也不至于只有一个小羽。”
肖木森有的时候还会因为此?事怪儿子,要是他?花心一些,在外?面有私生子,他?也不至于一直守着肖羽。
顾放没想到肖木森竟然有这种想法,心里冷笑,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我有的时候也劝自己,别再?跟他?置气了,可我看到那对?母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这次回?来,听说他?病了,特意回?家看他?,结果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何必呢。”顾放摆出生气的样子来。
“你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肖木森只是听说他?病了,具体什?么病他?也不清楚。
“医生说肺纤维化严重,到了药石无用的地步,得?换肺。……说的倒是简单,可那是肺啊,去哪里换?”说着顾放红了眼眶,重重叹了口气。
肖木森的眼神闪烁,跟着他?叹气,“你多陪陪你爸,别跟他?闹脾气了。”
“我这不是回?来陪他?了吗,他?说让我接管公司,我也在考虑,反正在休假,他?要真的不行了……”顾放摆摆手,“算了,不说了。”
肖木森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顾放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下?去,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茶水渍,“跟您聊了聊,我心里舒服多了。我以后还能来吗?”
“你要是想来就来,不过最?近我因为照顾小羽疲累的很,你来了我怕是会招待不周。”
“没关系,只要让我有喘息的机会就成。”顾放站起来,“那我先走了,我得?去下?医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肺给我爸做移植,哪怕付再?多的钱也无所谓。”
肖木森颔首,“是这么个道理,花钱买命,很划算。”
顾放从别墅出来,嘴角紧紧抿着,肖木森这个老狐狸,一点儿口风都没有露。
传呼机响起来,顾放扫了眼,神情一怔,靠边停车,拿起传呼机,上面只有五个字——两肖已?出门。
第112章 、黑色产业(六)
顾放并?非孤立无援, 他拜托了好友盯着肖家。好友叫禹浩,是他的发?小,被父母送出国读计算机, 如今开了一家科技公司,主要开发?客户端。
顾放在肖家装了隐蔽的摄像头, 另一端接在了禹浩的电脑上, 是以肖家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
顾放感叹高科技, 若是整个城市都装上监控,将大?大?提高破案率。
传呼机又传来消息, ——方?向跟你相反。
顾放掉转过头,向另一个方?向开去。由于这块属于别墅区,来往的车辆少, 是以, 很容易就找到了肖家的车, 是一辆银灰色的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