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想到?这些?完成的与未完成的,他皆无?满足之感。
能让他坚定不移,执着追求的东西是什么,陈知一时?给不出答案,但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此刻的唯一目标。
他没有?去追刘硕,纵马朝着席姜的方向追去。
席姜不用确定来人?是否陈家军了,因为她看到?了陈知。
他如个猎豹一样,全力奔速,死咬着目标不放手,席姜一方被迫停下与对方交手。
山道狭窄,陈知虽然有?备而来,且人?数比他们多,但受地形所限发挥不出优势来。
席姜一方是拼尽了全力在抵抗,陈知则是眼?神如矩,一脸坚毅。
他不急不躁,如怀惴定海神针,就是这样目的明确稳扎稳打的态势,令杜义没有?顶住,露出了破绽。
“杜义!”席姜唤他,眼?见杜义滚下马去。
她眼?中的担心一点都做不得?假,都这时?候了,她不关?心她自己的境地,还在关?心别人?。
陈知眼?神一沉,直接冲到?席姜面前。
二人?对峙,曾经在练武场上?,席姜差点与他打了个平手,但此时?,没有?那个时?间与他相拼,单论武功她不是他的对手,她知道,自己抗不住多久。
一个滑剑,陈知一闪,席姜借机朝峡谷更?深处去。
陈知紧随其后,他们越走越深,越走越窄,直到?峡道里,只能容下一匹马,直到?连马都过不去……
席姜弃马前行,陈知依然死咬着不放,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弃马追去。
席姜快要?跑不动了,嗓子里都是血腥味,胸口呼吸起伏很大?,一下子她迈进一潭水中,差点被水中之物绊倒,陈知就是这时?追上?她的。
席姜听到?动静回身防守,四?周是一个圆,顶子是空的,有?老?树藤蔓垂下,潭水不深,浑浊清凉,刚及小腿。
她身后除了陈知,没有?人?跟上?来,半密闭的空间使得?刀剑相碰的声音清晰刺耳。
席姜发现陈知神定气顺,不像她,喘得?很厉害,在体力上?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像猫逗老?鼠一般,对她挥过来的剑挡掉之后并不进攻。但一次比一次挡得?更?用力,震得?席姜手腕生疼,她的力气在一次次重复无?用的攻击中,渐渐散去。
席姜看着身后两个洞穴,她选择了一个钻了进去。谁知道洞后是另一汪潭水,只是这汪潭水极深,她落到?里面,着不到?底。
头上?的动静告诉她,陈知追了下来。一团光出现在眼?前,席姜朝着它游过去,大?抵又是一个洞穴,但它有?光,至少证明里面不会再是深潭。
游过这个横穿的洞穴,眼?前的光越来越盛。
席姜扒着一株垂下来的粗藤,一下子出了水面,水珠从她脸上?落下,一时?糊了眼?。
她双手抓在粗藤上?,没有?空手来抹去脸上?的水,闭了闭眼?再睁开,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这里与外面一样是春季,只是这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很美,也很假。
藤蔓晃动起来,陈知也从洞穴里游了出来。席姜一荡,落在了泥土上?。苔藓被她滚得?坏掉,原来这像画一样的地方是真的。
相比席姜,陈知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地方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他全部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席姜身上?。
席姜还在跑,他追上?去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席姜倒了下去,身下是厚厚的苔藓。
倒是不疼,但这一下把她身上?的力气全部泄掉了,她无?力地躺在地上?,不跑了。
她翻身过来,一个黑影挡住了头上?的阳光,席姜只来得?及想,原来这里是有?太阳的。
陈知半跪在席姜身上?,伸出手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力气不大?也不小,虎口在慢慢收紧,席姜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窒息的程度还能忍。
她想,原来他是想亲手掐死她,才在刚才那汪浅潭处不痛不痒地接招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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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姜手里摸着青苔,闻着花香与草香,死在这里倒是比刚才密闭的潭中好。
陈知看着身下的人?,眼?神迷离,樱桃之口轻启,认命一般无?力反抗。他看了好久,直到?看到?她呼吸急促起来,他正想松手时?,“砰”地一下,左侧太阳穴被尖石所击,有?血流出。
感觉到?她还要?来第二下,陈知松开掐着席姜的那只手,打掉她手中的石块,双手同时?把她的双手禁锢在她身体两侧。
这样一来,他重心下移,他的脸正好移到?席姜脸的上?方,垂下来的束带落在席姜脸上?。
“你?总是,比我狠。”陈知说完这句,眼?前开始发黑,而席姜也好不到?哪去,一路的奔逃加上?陈知掐的,她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二人?心里都在想,不能昏过去,一定要?撑到?对方先?晕过去。
但,几乎是同时?,席姜与陈知失去了知觉。陈知再撑不住,手臂失去控制与力量,压在了席姜的身上?。
而席姜,别说推开他,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一时?,这方圣地一样的净土,恢复了他二人?来前的静谧。
席姜醒来时?,起来的伏度太大?,一时?头疼欲裂,随着所有?感知的恢复,她觉得?哪哪都疼,尤其是脖子与喉咙。
她忽然想到?这是陈知弄的,立时?顾不上?疼,向周围扫视。
这是间屋子,茅草屋。屋里没人?,屋子正中有?一摊火,上?面悬着锅灶一样的东西,冒着轻烟,席姜闻着像是草药。
她下地来,发现鞋子一直穿在脚上?,她走出屋子,外面还是她来时?看到?的景象,美得?如画如诗,不走进去感触,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外面有?孩童玩耍的声音,席姜看过去,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发现了她,立时?跑去叫人?:“她醒了。”
席姜跟着她来到?一个用篱笆围出来的院子,这个房子比她刚才出来的那个大?多了。
她在进去前,随手拉住一个跟过来凑热闹的孩子,她问:“你?知道与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在哪吗?”
小孩指了指她旁边那个茅草屋:“阿爷让人?放去了那里。”
席姜看了一眼?,立时?朝那个茅草屋走去。她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体力,疼痛也未消,但还是尽量快地接近了屋子。
在门口她摸向头发,发簪还在,木质带尖的一柄发簪,在这种丢了剑的情况下,是唯一的武器,割个喉还是可以的。
席姜握紧发簪,脚步轻起轻落,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迈进屋中。
床上有粗糙纱罩, 席姜的手刚碰到纱罩,就听身后?有声音道:“来找我?”
席姜把发簪顺手藏于袖中,转身看去。
见陈知与一老者站在门外, 陈知脸上毫无异状, 只是问:“你醒了?”
席姜点头,看着那位老者道:“这是哪里?还有,这?位是?”
“这?里是大卫与前朝战乱时就存在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们误闯进来, 住在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那场争斗最?后?是大卫赢了, 且现在大卫也?没?了, 外面又陷入了战火纷乱中。”
看来陈知比她醒来要早得多, 已?经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陈知接着说:“这?位是这?里的首领, 他们叫村长?或是阿爷。”
竟是一处世外桃源, 席姜向村长?道谢:“谢谢您的相救,我叫席姜。”
在这?里名字除却被称呼, 没?有任何意义,老者是村里最?大的长?辈, 他是小时候进到这?里来的,如?今唯一的不是在村中出生的人。
在外面生活时,他年岁尚小,已?经不记得什么了,对于席姜在外面的身份, 更是无从得知也?不感兴趣。席姜考虑到了这?一点,她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就闭嘴了。
村长?道:“你这?女娃比我们这?里的孩子还要瘦, 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走一样,你屋中熬煮的草药, 你要记得喝,长?一些血肉出来才好。”
这?位村长?说话的态势与他慈眉善目的样貌一样,给人以温和亲切的感受。
但?,席姜一边笑着答应着,一边看向陈知,他们在这?一刻达成了暂时的联盟。
他们是一样的,一样不轻易信人,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对一切都保持着怀疑。
不说是这?里的人一定就是坏人,只是不得不防。
村长?:“你们才都刚醒,先?歇着吧,晚些时候过?去溪边那里,我们在那里吃饭。还有,我们这?里从来没?有来过?外人,若是有人感到新鲜来围观,还请你们见谅。”
村长?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些带他来的大人们都是在外面生活过?的,在这?里他们依然保持着外面的礼仪风范,也?是这?么教孩子的。
是以,村长?骨子里还带有外面人处事的习惯,有礼有节。
村长?说完转身正要离去,忽然又转回来,指着自?己的脖项对席姜道:“你这?里要抹药的,一会儿我让人送过?来,那药很好,抹上一天什么痕迹都能消掉。”
席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真疼,她又一次道谢。
村长?一走,席姜立时问陈知:“可有异状?”
陈知看了一眼?她的脖项,然后?摇头:“暂时没?看出什么。”
席姜的声音还是嘶哑的,她大不了声说话,继续问道:“出口呢,来时的出口你去看了吗?”
陈知向外面看了一眼?,确实如?村长?所说,开始有人在外面探头探脑。
他道:“还没?,想?等你醒了再?说。”
他一下子把话题拉到她的身上,席姜没?理,向外走去。陈知伸手拦她,她拿手一挡动作太大,没?有了发簪固定的发髻松了开来,一头秀发披散下来。
席姜用袖中发簪,几下就把头发固定好。陈知朝她头上的发簪看去,冷笑着,意味不明。
他没?有点破,席姜也?知道他知道,她道:“我要去找下来时的出口,你要不要一起?”
陈知:“好啊。”
二人凭着感觉朝着村子的西侧而去,看样子那里该是他们来的地方。
一开始还好,二人保持着距离,走着走着,路越来越窄,席姜停了下来。
陈知问:“怎么?”
席姜:“你先?走。”
陈知又是刚才那样的笑,再?一次看向她头上的簪子,然后?笑容一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下来。
席姜的头发又散了,她问他做什么,他答:“怕你在后?面行刺,防患于未然。”
席姜没?说话,扯下袖口一圈布料,把头发扎了起来。陈知收了她的发簪,走去了她前面,席姜跟上。
最?终他们找到了来时的地方,靠着那一片毁坏的苔藓,以及带血的石块。
可是来时的洞穴却不见了,那枝席姜荡过?来的粗藤也?不见了。
“这?是为什么?”席姜不由地问出声来。
陈知想?了想?道:“难道是潮汐水位影响的?”
他也?不是很确定,二人决定今日去村长?所说吃饭的地方问一问。
席姜与陈知原路返回,依然是陈知走在前面,回到住处,陈知也?没?有把发簪还来,席姜因头发扎着也?把这?一节忘了。
晚些时候,来到村长?所说溪边,这?里有一个巨大的茅草凉亭,周围还分散着一些小的。
人们各自?聚在这?些亭下,开始有人分发食物?。
席姜与陈知算是外来的客人,村长?让他们坐在了巨大凉亭下。
村长?道:“我们这?里要大家一起劳作,所有的东西上交后?再?按需求分发下去,这?里所有人吃的都是一样的。只是像我这?样的老人,牙口不行了,同样的东西要做得细烂一些。”
席姜看了,他们发的食物?,主食是一种没?有加盐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饼子,剩下的有野菜,和一种席姜从来没?见过?的豆子。
至于肉类也?是有的,但?不多,不是鸡鸭牛肉一类的东西,更像是野味。
席姜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难道她觉得这?里很假,她自?打来到这?里,就没?看到过?飞禽。
现在回想?,就在她被陈知掐到快要没?气时,她所有感官都是打开的,她感受到了风,闻到了青草与泥土的味道,但?听不见鸟鸣。
这?样一个充满花香的地方,却没?有鸟语,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席姜正好连同消失的洞穴一起向村长?发问。
村长?道:“洞穴不是天天长?在那里的,我们也?是从那里来的,几十?年来一直在研究它,以目前记录推算,想?要它再?次打开,可能要三年之后?。”
“三年?”伴随着席姜的不可置信,村长?旁边一位女子看了村长?一眼?,然后?就把头低了下去。
“村里只有这?一个能通往外面的洞穴吗?”陈知问。
村长?:“是,你可以不信,可以去找,但?我得告诉你,刚来这?里的时候,所有人找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其它的出口,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对外界一无所知,一直平静地生活在这?里。”
陈知:“那洞穴若再?次出现,会显示多长?时间??”
村长?:“也?是不定的,从记录来看,最?少一日最?多两日。”
陈知:“那岂不是,从现在算,第三年里要日日盯着它。”
“也?不用,它出现的时候,你面前的溪水会减少一大半,待洞穴消失时就又会恢复原样,就像现在这?样。”
村长?说着,看向席姜:“至于娃娃你刚才所问,我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飞鸟,从我们来时就没?有。”
村长?混浊的眼?睛虚虚地望向远方:“我都快要忘了鸟禽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它们的叫声各不相同,很好听。”
陈知拿起一碗浆水喝下一口后?道:“那可能是您的记忆美化了它,有的鸟儿的叫声并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是难听。”
村长?笑了笑:“很有可能,但?记得好听总比记得难听要好不是。”
后?面的时光,一直是陈知在与村长?说说笑笑。
席姜在忧心洞穴再?次出现的时间?,本来就没?有胃口,看到陈知好像全然不担心,还有心思与材长?说笑,她更吃不下去了。
村长?身边那位女子问席姜:“你不吃吗?”
他们说的话与外面哪个地方的调子都不一样,但?席姜完全能听懂,她指指自?己的喉咙:“还在疼,我吃不下多少,已?经饱了,谢谢你。”
女子温和一笑:“药给你放在屋子里了,不止能消痕还能去肿,好好擦拭,明天就会好的。”
席姜再?次:“谢谢。”
在她与女子说话间?隙,陈知往她那里看了好几眼?,同时村长?也?看了陈知好几眼?。
席姜因为洞穴的事心情不好,她又吃不下去什么,提前离了席,那名温柔的女子送她回去。
席姜能感受到女子对自?己的好奇,席姜决定对此进行利用,她道:“我初来,如?你对我一般,对这?里充满了好奇。要不这?样,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再?问你一个,我们这?样一问一答,可好?”
女子笑笑:“好。你先?问。”
席姜不跟她客气:“你们这?里有没?有发生过?缺衣少吃的时代?”
一个地方的正邪,在它富足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一旦生存上爆发了危机,其后?的反应才能说明他们是野蛮还是文明,是温正还是残忍。
女子道:“二十?年前有过?,是因为你刚看到的那条小溪不知为什么差点干涸,导致野菜与野兽都少了,就连我们喝的水也?出现了问题,好在大家齐心协力,把家中的水都交了出来按需分配,才度过?了那次难关。”
席姜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让她问出了点儿东西出来。
那村长?不是说,溪水的升降由洞穴的出现决定的,那怎么还会有二十?年前差点干涸的情况发生?显然村长?的话也?不能全信。
席姜压下马上脱口而出的问题,道:“该你问了。”
女子问:“这?个是什么?”
席姜低头一看,是她手腕戴着的一个镯子。这?个金镯子很细,紧紧箍在席姜的手腕上,父亲说是她母亲在她出生前给她准备的,从很小就戴着了。
随着她手腕渐长?,原先?上面缠的红绳一点点放开,到最?后?红绳全部丢弃,它就这?样箍在了手腕上,好在她后?来不长?了,加上席姜手腕天生细瘦,就这?样一直戴着了。
席姜抬起手来,给她解释:“这?叫手镯,金手镯,用来配戴,就像穿好看的衣服一样的作用。”
女子懂了,她拿出一个类似项链一样的东西,细小的牙齿串成一串,席姜分析这?是鱼的牙齿。
“就像这?个。”女子道。
席姜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问出她的第二个问题:“刚才村长?所说,洞穴与潮汐的规律,这?些你都是清楚的吗?”
女子脸色一变,不像刚才那样从容,她道:“我不清楚,这?些东西不是谁都能知道的,记录的册子也?只能村长?能看。”
说完又补了一句:“村长?什么都知道,他说的一定都是对的。”
席姜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村长?刚才所说一定有假,这?女子是知道的,但?她不敢说,一是这?些本就不该是她能知道的,二是她崇拜村长?,就算村长?说了什么与她所知不符的话,她也?认为村长?是对的。
席姜没?什么要问的了,在女子又问了她一个问题后?,看着对方意犹未尽的眼?神,她随便胡乱问了一个。
正巧二人走到了一片被废弃的茅草屋前,这?些房子比其它的房子小了一些,席姜问:“这?些是什么?储存东西用的吗,为什么废弃了?”
女子刚还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来:“不是存东西的,是村里孩子们住的,如?今没?有人住了,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席姜:“孩子们怎么了?”
女子:“不是,孩子们没?事,我们这?里最?爱护的就是孩子,那是眼?珠子一样的存在,宝贝得不得了。如?果没?有了孩子,我们这?里也?就灭亡了。”
席姜好像有点明白了:“是新生的婴儿太少,这?些房子没?有了用处吗?”
女子点头:“是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里的婴孩就越来越少了。”
席姜并不感到新奇,他们在这?里生存繁衍了这?么多年,没?有外面的人进来,自?然就会越来越少了。
席姜回到她最?开始醒来的那间?屋子,女子送到这?里就离开了。
席姜看着床头的药瓶,她没?有涂抹,她对这?里还是有所忌惮。
她能感觉到那位老者对她有一种看护小辈的慈爱,但?她与他素未谋面,他这?样就很怪。
席姜躺下,东想?西想?,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痒醒的,伸手去抓痒处时就醒了过?来,发现眼?前有阴影,席姜本来就一直处在防备之中,起身出拳。
对方躲掉,并握住了她的拳头。
“是我。”陈知的声音。
是你又如?何,一样的危险,席姜心里道。
“你在干什么?”她痒的地方是脖子,自?己抓了一把,上面有东西。
“上药。”陈知陈述事实。
席姜眯了眼?:“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问题、这?药没?有问题?”
陈知看着她:“怎么,这?次回去,就把潜北的医庐拆了?”
席姜反应过?来,他做席家二郎时,在淌清苑是有专门的偏院给他做医庐的,他通黄歧。
“也?许正因此药有碍,你才给我用的呢。”
陈知把药放在她手上:“擦上明日就好,不擦也?就是带着这?痕迹一个月。”
陈知今日与村长?畅谈了一番后?,天夜都暗了下来,在走回这?片居屋的路上,他看着还未彻底落山的太阳,与刚刚露头的月牙,忽觉畅快。
这?种情绪是在他听到村长?说,那个他们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洞穴要在三年后?才会再?现时,就开始了。
一开始时,只是淡淡的,而后?堵在心上的某些东西就散开了。
第81章
陈知的这?些?心理变化, 席姜是不知道的,她认为陈知与她目标一致,是能够达成共识的, 至少在出去?这?件事上, 他们是可以短暂结盟的。
所以,席姜为了表示此时?对?他的信任,也真的是不想一个月脖子上都留有他的指痕,她开始自?行擦药。
果?然擦上后, 喉咙里的痛感轻了些。
席姜看?着没打算离开的陈知,反正他来都来了, 就?别浪费了, 她问道:“你从与村长的谈话中发现了什么?”
席姜才不会真的以为陈知只是单纯地在与村长把酒言欢, 他一定另有目的。
她本打算如?果?陈知打听来的消息有用, 那她就?把从送她回来女子那里套来的话?与他共享, 不想,陈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发现了他是个对?外面世界并不感兴趣的人?。”
席姜还是不太相?信陈知什么都没有套出来,但她把她打听出来的咽了回去?。
她想, 嘴没必要?那么急,尤其最简单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更是需要?三?思而行。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可以出去?了。”
陈知:“你明日不想去?找一找出路吗?你真的相?信村长所说?”
当然不信,席姜收回手,他这?样子才有点要?合作?的样子。他其实也是着急的吧, 只不过这?人?装习惯了,凡心中所想, 真正想要?的都要?掩饰。
席姜道:“吃过早饭就?去?。”
说完看?看?他又看?看?门口,陈知低下头就?着昏暗的夜色扯起嘴角笑了, 但席姜没看?到。
他起身:“就?这?么说定了。”
转天,早饭依然是在溪边吃的,村长好像对?这?种全村一起吃饭,平均分配的形式非常执着,当做一种仪式在做。
早饭很?简单,小菜和粥,席姜只喝了一碗粥,这?里的野菜青草味太重,席姜吃不习惯。
这?次他们没有坐到“主伞”下,而是坐在了右侧的一柄“小伞”下,只有他二人?。
虽然只有他二人?坐在此,但周围人?都在打量他们,陈知比起席姜来,就?像是看?不到一样,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他的眼里只有席姜,他看?着她,问她:“吃不惯吗?”
席姜还在观察着周围,想着一会儿?从哪里开始寻找,她心不在焉,轻轻“嗯”了一声,温软娇糯
陈知的眼波一颤,身形顿了一下,然后道:“回头给你准备别的。”
席姜回神,不知他在说什么:“什么?准备什么?”
陈知没说话?,只笑笑。
吃完早饭,席姜发现村长与村民,并不限制他们的行为与活动范围,他们是完全自?由的。
这?让席姜心里一沉,这?说明某种程度村长还是说了一些?真话?,想要?洞穴重新出现离开这?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席姜与陈知先探索的是南边,这?是村子面向的方位。
二人?走出去?好久,地形地貌都没有变化,一样的春意盎然,一样不见飞鸟。
席姜忽然问陈知:“你知道,这?里有没有四季?”
陈知:“村长有提过,这?里四季鲜明。”
席姜点点头,从她睡的床上有厚褥这?点来看?,这?里该是有冬季的,那也就?是说,溪水是要?结冰的。
好在现在是刚刚开春的春季,冬季再次到来还需要?好几个月,有充足的时?间让她找到回去?的方法。
陈知走得比席姜慢,好几次她都要?回头去?找人?,每次都见他慢悠悠地,生?怕错过地上宝物似的。
终于,陈知找到了他要?的东西,席姜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陈知手中捏着一条蛇。
那蛇的颜色很?好看?,与席姜见过的土蛇截然不同,多半有毒。
陈知就?那样把蛇缠在手上,一点都不怕被咬。
席姜离他远了一点,若她有他这?两?下子,早就?引着毒蛇去?咬他了,或是取了毒液放到他吃饭喝水的碗中,连簪子都不用就?可以要?他死。
想到簪子,席姜找陈知讨要?。
陈知闲下来的另一只手伸向胸口,簪子被从那里拿了出来,然后他手心一握,狠命把蛇头刺入树干上,从上到小划剖开来,动作?一气呵成,一条蛇被他用手上的簪子收拾得很?干净,若这?里是厨房,可以直接煮熟了吃。
席姜看?着自?己的簪子拿来干了这?个,染上了蛇血蛇肉,她收回了讨要?的手。
算了,至少现在他们是同盟,留着他比杀了他用处大,簪子暂时?用不上。
南边探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发现,席姜这?时?才发觉一碗粥不顶事,她饿了。
陈知坐在一块大石上,开始生?火烤蛇。
生?的蛇肉与烤好的蛇肉一点都不一样,且散发出来的香气太过诱人?。
席姜虽然坐得离陈知有些?远,但目光一直朝他那里瞥。她甚至在想,他会不会分给她吃,还是会成心馋她。
陈知并没有拿乔,他烤好后,第一块就?送到了席姜面前:“小心烫。”
席姜抬头看?着他,接了过来:“没有毒吗?”
陈知撒下一块放进嘴里,吃了:“处理干净了。”
席姜:“谢谢。”
陈知冲她一笑,回去?了。席姜发现,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席家的日子,总是爱对?着她笑。
很?好吃,席姜都吃了。
陈知也吃了些?,灭了明火后,他抬头看?了看?天:“回去?吧,你若想来,明日继续。”
这?话?说得让席姜感到怪异,好像他来这?里探路只是陪她来的,他可来可不来的感觉。
一路回去?村里,又是吃饭的时?间,席姜这?时?才反应过来,虽然村里没人?说什么,但他们不能光吃不干活,这?里虽不是按劳分配,但若每个人?都不干活,是没有食物与资源分配给大家的。
是以,这?顿饭吃完,席姜找到村长,询问自?己需要?做什么。她没有叫上陈知,但陈知走在她身后。
村长笑眯眯地看?着他二人?,然后让席姜去?找昨天带路的女子,这?时?才知她叫阿美。